秦腔节外三叹

时间:2022-03-05 02:38:11

首届中国秦腔艺术节,在早来的雪雨中过去了,但它却留给剧坛一些值得思考的问题和令人回味的感叹。

一叹,未见一篇戏剧评论,身后留得白茫茫……这不能不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缺憾。

过去像这样的盛会,评论文章早在会前已经约好,汇演期间,各剧的评论陆续在报刊上出现,有时还闪现出争鸣的火花,好一派炽烈繁荣的景象。今年的秦腔节却像早来的雪雨一样冷清了。甘肃的《兰州日报》倒很红火,十日之内连续刊出七、八篇评论、随笔,活跃的兰州与沉寂的西安成为鲜明的对照。这使我想起,在戏剧创作上,甘肃几十年一直走在陕西的前边,这是历史的实录,好在有秦岭渭水作证: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全国首届话剧会演,陕西的《如兄如弟》确实红了一阵子,当甘肃的同类题材《康布尔草原》上演之后,再没有人提说《如兄如弟》了。在首次较量中,我们不动声色地默默地认输了。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陕西的歌剧《红梅岭》,以浓郁的地域风情轰动了京华,确实是一出优美动人的好戏。当悠香醉人的红梅正在古城飘香的时候,甘肃的歌剧《向阳川》以惊心动魄之气势,湮没了《红梅岭》占了上风。此时,陕西的剧人在惟我独尊中觉醒起来,但“”的风暴即将来临,剧人们的那点刚刚觉醒的意识,被这场风暴吹得无踪无影。七十年代末,在全国话剧汇演中,陕、甘两省以同样的题材、同样的事件、同样的剧名《西安事变》再次相遇,结果,我们获得剧本创作二等奖、演出一等奖,甘肃却是我们这个公式的相反,人家的剧本在艺术结构上更具有强烈的时代气息,我们只好望着轰鸣而过的时代列车而兴叹了!

《丝路花雨》与《仿唐乐舞》的高下,自不待言。面对如此严酷的现实,我们能不深思吗?!但愿我们不在沉思中消亡,而在沉思中崛起。

二叹,李爱琴这个奖牌退得好。

据报载:李爱琴退回了奖牌。这可以说是秦腔节爆出的一个大冷门,像这样的冷门在全国也是罕见的。记得前几年某届“梅花奖”揭晓后,获奖的宋丹丹坚决不接受此项奖牌,在全国剧坛掀起轩然大波,使主办者处于极其尴尬的境地,使世人在那次退奖风波中大开了眼界。这次秦腔节,李爱琴退回奖牌是陕西乃至西部的第一次,可以说是黄土地上的一大奇观。姑且不说荒诞剧《阴阳鉴》的内容与荒诞的程度,因为我未曾看戏。只说这退奖的本身,我认为是一件好事,它标志着剧人思想意识的觉醒,正如李爱琴说的:“给了我们一个演出奖,不给奖我们照样演出,要这个奖有何用?全团上下一致呼声:退回去!”

这是剧人们真正的觉醒,敢于发出不同的声音,敢于把不公平不合适的奖牌退回去!他们再不是唯唯诺诺的盲从者,他们是觉醒的一代。这次,被人荒诞了一回,还能继续荒诞下去吗?!

三叹,被关在门外的评论家。

秦腔节使我想起了古城墙,它和秦腔一样古老、一样壮观、一样苍凉,但它却挡住了人们的视野,把许多饱学之士关在了门外,尤其把一向关注秦腔为秦腔吹打的戏剧评论家也关在了门外,秦腔节冷落了评论家,评论家也冷落了秦腔节,这就是事物相互排斥的二重性,可惜各自的能量,在相互排斥中消失了。

戏剧进入低谷之后,戏剧的圈子就越来越小,往往形成圈内热圈外凉的伪繁荣。这次秦腔节的圈子划得更小,惟恐谁沾了秦腔的光。戏剧,说到底是群众性的演艺活动,是群体的艺术,不是某几个人的专利。评论家没有参与的不良后果,不是明显地摆在世人的面前吗?好多评论家对这种关门现象表示质疑,这一切奇异的做法到底为了什么?主张关门者深层的心态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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