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处女”的爱情是一场秘密的疼痛

同居两年后,因为现实的压力,我带着完整的身体离开了他,但心已经在他身上。“被处女”,即便以真爱的名义来诠释,仍然有许许多多挥之不去的无奈……

我们的爱情很传统

我和李铭是在一次车展上认识的。大学时,我利用课余时间做车模,李铭是参展汽车公司的职员。他身穿着西服,干练而帅气,比起我那些男同学成熟稳重许多。在休息空档,我们闲聊了起来,原来他是我的学长,比我早两年毕业。我们聊得很投机,约定车展结束后在学校见面。

车展结束后,李铭如约到学校找我。我们一起去学校外面的小店里吃东西。那是一家学生情侣们爱去的店,很安静,东西做得精致好吃,又不贵。我们不约而同地点了榴莲芝士和杯装提拉米苏――我们喜爱的甜点竟完全一样!于是,我们换成大份的,用勺子一起吃,和周围喁喁私语的情侣们没什么两样。第一次约会还没结束,我就盼望着下一次的相见。我知道,我喜欢上他了。后来,李铭跟我说他也有同样感受。上苍真神奇,我们就这样找到了彼此。

毕业时,我为爱情留在这个小岛上。

离开学校的那天,李铭借了一辆车来接我,他说:“我爸妈付首付买了套给我结婚用的房子,我和你一起住。”听了这话,我不禁脸红心跳。我们恋爱半年,他说要让我体会属于校园的浪漫恋爱,带着我走遍了厦门的每个角落,却从没有任何要跨越的举动。

到了房子那,我有些意外,完全是按标准装修好的婚房,主卧室里摆放的也是双人大床。他把我的行李放到主卧室,笑着说:“这是你的房间。”又用手指了指边上一间,说那是男生宿舍,然后很郑重地说:“在结婚之前,我不会伤害你,要把最美妙的留给我们的新婚之夜。”我虽然不是很开放的女孩,但也没想到他如此传统,还能认真守护自己的爱人。我心里涌出感动,以后要发生什么,我会顺其自然,因为我爱他。

他为我守住最后的防线

李铭的工资每月支付按揭款后,剩余的不太多,而我刚工作,薪水低,因此,我们得精打细算地过日子。有人说,人不能穷,一穷感情就粗糙了。可是,我和李铭却爱得更深。一发薪水,李铭马上会去超市买一堆我喜欢吃的东西塞满冰箱;公司聚餐时,他不顾面子打包虾蟹回来――那是我们平时舍不得买的;我为了给他买礼物,也愿意吃最便宜的快餐,坐又挤又闷的公交车。

我们乐此不疲地为对方做这些事,觉得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对比我们更相爱的情侣了。但我又有些隐隐不安,我们同居半年了,他真的信守他的承诺,从来没有跨过那条界线,可我想成为他真正的女人。

不久,我的生日到了,那一天,李铭准备得很丰盛,我也在悄悄地准备。

吃完饭后,我拿出一瓶红酒,撒娇说要为生日增加点浪漫情调。李铭虽然酒量不好,但也答应了。

我们坐在阳台上慢慢地喝着这瓶红酒。借上洗手间的机会,我换上了性感的粉色丝绸吊带裙,这也是我暗地里准备的道具之一,网上说没有男人逃得过这一招。可是,李铭最终放开了我。我赖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轻声说:“就在你怀里睡一晚,也不行吗?”他没说话,也没离去。我的泪水顺着他的手臂落下,体贴如他,怎会不知。

第二天,李铭向我道歉:“我怕你怀孕,在我们结婚之前,避免你受伤害的办法只有这个――这也是我爱你才要坚持的。只要等到我父母从美国哥哥家回来,我们就能结婚。我可以等。”我只能点点头。

我不是他家媳妇的最佳人选

李铭的父母从美国探亲回来的第二天,他把我带回了他家。虽然之前我和他父母通过越洋电话,也看过视频,但正式见面是第一次。我感觉到他妈妈对我并不太满意,她送我一条从美国带回来的裙子,语气中满是失望地说:“想不到你这么矮小,这裙子恐怕不合适你。”和身高180厘米的李铭站在一起,158厘米的我是显得有些小鸟依人,我顿时有些自卑。李铭看在眼里,搂着我的肩调侃:“我们是天下最般配的一对吧。”他爸妈礼节性地笑了笑,但在得知我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后,连这点笑容都收了回去。李铭却在一旁不停地夸我。他越这样,我心里越不安。

过不了多久,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李铭妈妈约我喝茶,我想她这样做并不是为了和我加深感情。果然,她开门见山地跟我说:“冰妍,你不适合做我家媳妇,至于原因,我不说你也清楚。我知道你们已经同居了一段时间,我们可以给你一些补偿。”忽然间我想笑,最传统的爱情发生在我身上,而最俗套的剧情也在我身上上演。在韩剧里,这时谈判桌上常会出现一个白信封,李铭妈妈给我的,是一摞现金,大概有5万。闻讯赶来的李铭一句话也没说,拖起我就往外走。他用力握着我的手,走了很远。那一刻,我在他妈妈面前跌落至谷底的心又慢慢温热起来,李铭爱我,他不让我离开,我绝不离开。

李铭再也没带我回他家,每次他回去,也是陪父母吃顿饭就回来了,他父母成了我们不能碰触的伤口。李铭说:“我们先领结婚证,再慢慢想办法让父母同意。”可是我害怕日后李铭夹在我和父母中间,会心生怨恨。我们第一次发生了分歧,李铭想说服我去冒险,但我坚持应该先过他父母那关。

那一晚,我们争执到很晚,但我们的身体却很亲密地在一起。从我生日那晚后,我们时常也会合睡一张床。争完之后,忽然冷了场,谁也没吭声。

我翻身趴在他身上,听着他的心跳,那急促的心跳泄露了他的秘密。李铭没有像以前那样推开我,但不知道他用什么力量坚守着最后的防线,我放弃了侵略,只有如此,才不会让他愧疚太深。我回到他怀里时,我吻到了他的咸湿的泪。刹那间,我忽然明白,李铭不是不想要我,他不敢,他怕辜负,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得不面对分离,他希望我以处女之身而退。这样,我能成为一个没有过去的女子,有机会从别的男人那里得到幸福。但我真的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我抱紧他,失声痛哭起来。

最爱的人最先放手

直到2008年底,我们仍然没能得到他父母同意。我不知该如何打破这种僵局,李铭总是安慰我,父母心软,会看得到我们的真心。

不久,李铭的父亲突然脑梗塞过世了,在医院里李铭紧紧抱着呼天抢地的母亲,哭得很伤心。我知道,他爱父亲,只是因为我,他才很少回去和他们团聚。他爱我,比我爱他付出了更多。在他父亲办理后事期间,我被拒绝进他家的门。李铭也第一次没有为我争辩,让我独自留在家里。

办完父亲的后事后,李铭变得异常沉闷,常常一个人拎着啤酒在阳台上喝到很晚,也能听到他和母亲通电话的声音,他常常沉默,或者哀求,我知道,那一定又是在说我们的事。从他焦灼的神情里,我已经看到了我们爱情的结局,是我该放手的时候了。

我向李铭提出了分手,李铭意外地平静,或许他累了。哥哥远在美国,现在母亲能依靠的就剩他了,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站在我这边。他抱着我说对不起,我们哭成一团。爱是这么脆弱与无奈,却让我看到李铭的隐忍与坚强,爱人可以选,母亲不能选。

我是趁他去上班时离开的,我们一定忍受不了面对面的分离。离开的时候,我留恋地看着那张大床,不久之后会有女人住进来,会在我睡过的床上和他同床共枕。

我心里最深的秘密

我去了深圳,好几个同学都在那里。大家都为我不值,有的说就该让李铭赔一笔青春损失费,有的说李铭太软弱。不管他们如何激愤,我都沉默着,他们谁也不会知道,我还是处女之身,这是我心里最深的秘密,我不愿意和任何人分享这个秘密,它是我和李铭共有的秘密,是我们最后的守望。

来到深圳后,我开始工作,有机会接触别的男人,那些只想暧昧的男人们总是急不可耐地想发展到床上去,让我觉得恶心。每当这时,我就特别怀念和李铭在一起的时光,也更厌倦和这些男人纠缠。李铭以这种守护我贞洁的方式爱我,却把我推向了更深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