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训与惩罚》中的权力观

时间:2022-02-23 06:54:27

《规训与惩罚》中的权力观

摘 要:规训通过层级监视、规范化裁决和检查的方法从细微处驯顺了肉体生产出符合规范和纪律的对象,空间运用最有代表性的监狱就是权力最现运作的地方。机制产生了权力,权力干预人的肉体和灵魂。

关键词:监视的目光;权力;监狱;机制

在《规训与惩罚》一书中福柯通过不同历史时期的惩罚手段来诠释和分析权力。1760年之前盛行肉体惩罚,通过公开展示酷刑,君权得到巩固。君权不可违抗,君主无处不在的理念深入人心。这种公开处决的方式也使权力得到振兴。直到1760年之后酷刑才开始减少,因为理论家认为惩罚的对象不应该是肉体而是灵魂,所以深入灵魂、思想、意志和欲望的惩罚代替了曾经施加在肉体上的死亡。对于惩罚方式的变革,变革者认为要通过控制人的思想来征服肉体。由于酷刑的各种弊病,社会需要一种新的惩罚方式来代替,一种更有效、更稳定、更持久的方式。所以一种温和的惩罚方式--监禁便普遍起来。这种惩罚方式没有酷刑残暴却能有效地控制人的行为。福柯认为权力是从细微的小事渗透的,在学校、兵营、医院和工厂的环境中总是有许多繁杂又细致的规则,挑剔的检查和无孔不入的监督。这些规训机构都有一套运行的机制。

书中在“规训的手段”这一章中提到了三种规训机制的运作流程段,第一个就是层级监视,军事学院里每个学生都住在隔离开的房间里,晚上学生只能待在自己的房间内。餐厅里教官的桌子要稍高一些,方便俯视所有学生用餐的情况,厕所的门板可以让学监看到学生的头和脚,这一切空间布局都是为了更好的监视,掌握控制,细枝末节都是一种权力对人体的渗透和干预。在学校,为了管理学生,提高效率,选用学生来担任“干事”各司其职,帮助监督学生,而班长又监督“干事”,这种明显的分层的监视像金字塔一样,自下而上运作的监督机制在沉默中发挥着作用。权力好像是无所不在。权力不是被占有的物,而是作为机制的一部分在起作用。

第二种方法是规范化裁决,权力通过纪律这一外在形式得以实施,违反纪律就会得到惩罚。工厂、军队、学校也都有必须遵循的纪律和一整套微观处罚制度,这些纪律约束人们必须在活动、行为、言语、时间等方面都严格按照纪律执行。惩罚的唯一理由是不规范,任何偏离准则的行为都会受到处罚,导致了人们被剥夺了自己的独特性,这种规训惩罚还具有矫正性,在学校中罚做作业,作业完成不好的学生老师会罚做补充作业,把一切不符合规范的行为通过惩罚的方式来矫正,这些纪律准则驯顺了肉体,根据他们的等级划分不同的待遇,造成一种必须整齐划一的压力。惩罚的规训功能不言而喻。在规范化的目光下人们成了没有灵魂的机器,在规则和纪律的驱使下行动。

最后一种规训手段是检查,检查是层级监视,规范化裁决的两者的结合,福柯认为检查这种技术虽然微不足道但是可以发现一个完整地权力类型,这种细微的操作模式已经得到广泛传播,从精神病学到教育学,从疾病诊断到劳动雇佣,也就是说这种检查的方法也是机制中的权力关系,在医院中医生负责每天巡查病房,这种严格而有规律的巡诊成为医院运转的一个重要部分。医院成了规训的一个模板。以往,君主通过酷刑或者加冕献祭仪式来展示权力,权力是可见的,受权力支配的人是处在阴影中的,只有当他们暂时拥有权力时他们才从阴影中走出来获得光亮。可是规训权力是不可见的,但却把可见性强加给了被规训的对象,这些规训对象的可见性使得权力得以实施。这种使对象可见性的方法就是检查。1666年路易十四举行的第一次军事检阅就是一个例子,他通过检查的方式使得君力因为与规训权力相结合而达到了巅峰。检查使得每个人都暴露在权力的凝视下,为纪念这场面宏大的检阅仪式还专门制作了徽章,徽章上人物被凝固成整齐划一的线条,被规训的人也用几何图案加以限制。检查机制中隐匿的权力使我们被迫成为其承受的对象,正是这种检查把可见状态转化成权力的行使和统治。检查还把人置于书写的网络中,比如医院会登记病人的病情,跟踪观察病人病情的变化,军队会登记个人信息防止逃兵,和虚报的信息,学校会记录每个学生的个人表现,成绩报告单能使任何人了解学生的平时成绩和品行等等。正是由于检查所伴有的书写机制,个人通过被记录被描述的的方法达到被观察被监视的目的,和之前的记录只存在于君王等拥有权力和特殊性的人物不同,现在个人化政治轴心已经被颠倒了,普通人不再匿名被排除在记录范围之外,相反,普通民众被记录被书写,成了被监视被规训的对象。这种记录的方法通过描述来控制和支配个体,这种看似没有价值的日常记录也不是像伟人的传记一样留给后人缅怀而是以备检查之用。权力也不再是通过君主的行为活动来展示,而是通过层级监视、规范化裁决、检查这种细小的行为来实施。

而权力表现的最为明显的地方就是监狱,福柯举了边沁的全景敞视建筑的例子,和以往的监狱不同,它不再是黑暗的、隐藏的,而是有充足的光线以便监督囚禁者,建筑的构造很简单,四周是环形建筑,中心是t望塔,t望塔有一圈大窗户对着环形监狱。环形建筑则被分成许多小囚室每个囚室都有两个窗户,一个对着里面,和塔的窗户相对,一个对着外面,使光亮能从囚室的一端照到另一端。由于囚室是被分隔开的,所以他们不能与周围的囚禁者交流,他们只是被监督被观察的对象,同时他们的房间正对着塔楼,所以监视者可以对每个囚室的情况一目了然,监狱有了向心的可见性。权力像眼睛一样“明视”着一切,每个人都在这种“明视”下,犯人会时刻担心自己是否在这种监视的目光下,从而使他们处于一种“不能”与“不愿”的状态,被动且主动的矛盾状态。所以边沁认为权力是可见却又无法确知的,犯人可以感受到来自塔楼的压力但在任何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被窥视。这种凝视是集体的,匿名的。权力正是通过这种方式自动地发挥着作用。即使t望塔里的监视者不在了,这个监禁系统仍然能持续地运行,这也是机制产生的权力自动化。被囚禁者在这种持续的可见性下,逐渐变成了自己的监视者,从而实现了自我监禁。也就是这种权力是被机制给创造出来的,而不是在某一群人手里或者某个人手里。可怕的是监狱只是社会的微缩机构。监视者可以看见每个人的一举一动,但监视者所在的位置也决定了他也是交织在权力网络里的一部分,他也是这个机制的一部分,权力就像一张网大家都被束缚在网里无法挣脱。全景敞视建筑简直是空间作为权力作用的完美机制。这种机制使得权力自动化和非个体化,无论是谁怀着何种目的来操纵全景敞视建筑这类的机构,都能产生权力效应。这种权力会渗透到社会机制中,甚至可以在许多领域被广泛运用,想把它变成普遍功能。边沁把这个建筑当成了完美的规训机构,他希望这个机制网络能够无所不在,由于全景敞视机构的轻便、简单、经济等特点,不再需要暴力来强制工人干活、强制学生专心学习、强制犯人改造,只需要监视的目光来征服肉体和灵魂。监狱把惩罚措施转变为忏悔行为,对人进行再教育和改造,犯人在监狱中创造的经济价值几乎可以被忽略,劳动的目的不过是建立一种权力关系。

参考文献

[1](法)米歇尔・福柯.刘北成,杨远婴译.规训与惩罚[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2.9.

[2]汪民安.福柯的界线[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8.2.

[3](英)罗伊・博伊恩.贾辰阳译.福柯与德里达[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5.

上一篇:浅谈中职美术学科“行为偏差生”的心理健康教... 下一篇:桤叶唐棣中花色苷提取工艺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