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哲学论文范文

时间:2023-03-07 14:49:15

中国哲学论文

中国哲学论文范文第1篇

近十年来海内外中国哲学研究的新态势,总的说来有:方法论的检讨、中国经典的诠释、出土简帛的哲学思想研究、从政治哲学的视域研究中国思想、探索中国哲学的内涵及致力于中国哲学的主体性建构等。在这些方面已取得丰硕成果。此外,儒学与当代、儒学的宗教性、《周易》、佛教、道家与道教、宋明理学、明清之际与清代学术、现当代新儒学思潮等,已成为热门或显学;三《礼》之学、名家与汉语语言逻辑哲学、中国政治法律哲学、生态环境哲学、和谐思想、身体观、身心平衡论与心理调节学说等,正进入重新探讨的阶段并不断深入。

从学界最近几年的研究成果来看,当前国内外中国哲学研究的前沿、重点与热点问题或领域有:

第一,关于方法论的检讨或反思。许多研究中国哲学的学者从不同视角,积极检视以西方现代化理论、启蒙理性、西方社会科学方法等来研究东方历史文化传统及学术文本的局限性,借鉴海外中国学家(或汉学家)研究中国哲学思想史的经验并检讨其得失,总结中国哲学学科创建百年来从依傍、模仿西方哲学到逐步建立起学科自主性的经验,研究哲学与史学、哲学史与思想史路数的区别与联系,试图摸索、建构更切合东方、东亚或中国哲学的方法学系统。

第二,中国经典的诠释成为主潮。“经典文本—思想学术”两者之间,有一定的思想空间和语言张力,关键是时代背景及学者们的学术方式或思想理路。由于中国典籍的丰富、深刻与远久,由于时代性问题的凸显和学者的理论自觉,由于中西之间的学术、学者的交流与对话,经典诠释的问题是近年来海内外中国哲学研究的焦点之一。

学界引进伽达默尔诠释学方法或胡塞尔现象学方法等,同时思考自身的诠释传统,加强了中国经典诠释的方法学研究。而当前大家关注的经典诠释问题不仅包括经典诠释的方法或方式问题,也包括经典诠释方面有哪些人士做了哪些重要工作;不仅包括现代中西方学者对中国经典的诠释,也包括古代中国学者与近代西方学者对中国经典的诠释;不仅包括西方经典诠释学与中国现代学术的结合,也包括中国固有之经典诠释的历史与内在理路。

中国的哲学经典汗牛充栋,在传统宋学、汉学的基础上,如何借鉴西方、日本学者的微观研究,以深入探讨儒、释、道三教及诸子百家的文本及其注疏的衍变细节,阐释其间所反映的不同时间、地域之学者的创造性解读及外域文化的影响,是极有价值的。特别是,经典文本与传统的民间社会生活,与传统政治法律制度的关联,经典文本在东亚地区的互动与发展中所获得的不同意蕴,经典文本的东西方翻译史,印度与中国佛教的传播及发展,近代中、西、日词语或范畴的格义与互释……这些都是近年来研究的热点问题,并且不断深入和细化。

还要说明的是,当前中国学者更加重视国学即中国传统学问或学术,突出了文史哲不分家的综合性,尤其是重视对经学或某一单经的阅读与研究,并注意在传承历史与面向未来、面向世界与建构自我的意义上去培养后学。有关儒家、道家、佛家经典等的诠释,要花很大的气力,要有扎实的学术功夫和厚重的思想涵养,需要一代代学者的努力与传承。随着时代的步伐与对生活意义的开拓,学者们也将进一步创造性地阐发经典的现代意义与价值。

第三,从政治哲学的视域研究中国哲学。中国古代的社会政治论总是与中国古代的天道论与人道论紧密地结合在一起的。目前哲学界非常重视中国政治哲学的研究,尤其是以西方政治哲学、正义理论来分析研讨之。马克思主义、自由主义与传统主义的对话,社会结构的变迁与社会秩序的重建,政治与法律问题的凸显,现代政治学、伦理学的挑战,都激发了本学科同仁去加强对中国古典政治哲学的疏理与阐释。中国古典政治哲学不仅仅重视价值或古人所谓的“义理”,而且重视公正有效的社会政治、法律之制度架构或制度建设。可以说,典章制度、各类文书即使不属于严格意义上的“哲学”,但典章制度之学也一直是中国学术的重心之一,这些在儒家经典以及后来的大量史料或文献中可以得到印证。中国古代哲人的政治观念与制度追求,历代政治哲学思潮尤其是明清与民国时期的政治哲学思潮的产生、发展及其变迁与影响,现代政治哲学的基本理念与中国古代政治观念的差异、会通、超越等,这些都已成为学界的难点问题,富有挑战性。

第四,出土简帛的哲学研究仍然是热点。王国维先生有“二重证据法”之说,即地下材料与传世文献的相互印证。上世纪90年代出土的湖北荆门郭店楚简,上海博物馆藏的一批楚简,其哲学思想非常丰富,尤其关于孔门七十子、战国儒道诸家的资料弥足珍贵。上世纪70年代出土的山东临沂银雀山汉简、湖南长沙马王堆汉简与帛书、河北定州八角廊汉简,学术价值颇丰。以上简帛文献是研究先秦两汉诸家学说之流变、先秦两汉中国人之宇宙观念与伦理思想的宝贵资源。

另外,云梦睡虎地秦简、江陵天星观楚简、江陵九店楚墓、江陵张家山汉简、荆门包山楚简等,有很多关于当时民间信仰及官方法律文书的文字。2006年,湖北的考古专家又在云梦发掘出一批汉简,基本上是法律文书,与睡虎地、张家山的材料相呼应与补充,而且还有类似《说苑》一类的书。我国有深厚的法律文化传统,值得我们重视,希望哲学界与法学界联起手来研究。历史上观念、制度与民间习俗的相互联系及其具体内容,也应是哲学史工作的题中应有之义,这意味着我们日益重视价值观念的生成及其与日常生活的联系。

第五,宋元明清学术一直是中国哲学界的研究重心。这一研究在上世纪前半叶就很发达,这是由于宋明理学与清学的巨大成就及二者的内在联系,由于宋明理学较前代学术呈现出了更高的哲学形式、哲学意味所致,另外也有时代较近、存世文献充裕等原因。

宋明理学的研究对象主要有宋明理学的哲学范畴、哲学体系,学术人物与学术群体,派别师承和学术流变等。另外宋明理学的民间化、官学化与明清新哲学的兴起也日益受到学界重视,比如武汉大学哲学学院的明清哲学研究,就特别重视“宋明—明清”哲学的演变及其现代性之动向,萧萐父先生、许苏民先生与年轻学者吴根友等教授的研究成果颇有创见和学术影响。但也有不同学者的挑战,质疑侯外庐——萧萐父先生的“明清之际早期启蒙”说,质疑黄宗羲、顾炎武、王夫之乃至清代戴震与宋明儒学有根本区别之说,也有专家质疑清代以“礼”代“理”之说。由于宋明儒学的复杂面相和思想成就,并且历史上也深刻影响了整个东亚世界数百年,所以宋明学术与佛家、道家、文学、科学、商业、政治等的相互关系或联系,宋明理学在朝鲜、日本、越南、琉球等东亚国家或地区的民间传播及当地朱子学、阳明学的复杂性,宋明思想的东亚影响、不同走向以及与当时西学的结合,都已成为重要的考察对象或研究内容。在一定意义上,宋明儒学本身所具有的现代性还需要重新探讨。

第六,探索中国哲学的内涵与特色,确立起中国哲学的主体性。近年来海内外中国哲学专家特别关心中国哲学的真实内涵与自我形式或方式,注重研究中国哲学的宇宙论与形上学,研究中国人的思维、情感、行为方式与语言方式中的哲学问题与学说特色。

对此,我在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年出版的《中国哲学史》一书中,曾综合海内外专家们的见解,总结出中国哲学的某些特色:中国哲学没有西方哲学中的上帝与尘世、超越与内在、本体与现象等绝对二分的构架,而是坚信人与天地万物是一个整体,天人、物我、主客、身心之间不是彼此隔碍的,而是彼此包涵、相互依存、相成相济的,人在天地之中可深切体认宇宙自然蓬勃生机、创进不息的精神,进而产生了一种个人价值的美与善。

粗略言之:①“中国哲学的气论是自然生机主义的”;②“中国哲学把宇宙看成是创进不息、常生常化的”;③“中国哲学有天、地、人、物、我之间的相互感通、整体和谐、动态圆融的观念和智慧”;④“中国哲学重视存在的体验、生命的意义、人生的价值,着力于理想境界的追求与实践功夫的达成”;⑤“中国哲学实践性强”;⑥“中国哲学有自身独特的概念、逻辑、理性”;⑦“中国哲学中,道、诚、仁、性、理等本体既是外在的又是内在的,因而在中国哲学中,天人之间、形上形下之间、价值理想和现实人生之间是没有鸿沟的”等。

中国哲学或中国哲学之思的这些本原特征,都说明应该“在与西方哲学的比照、对话中,超越西方哲学的范畴、框架与体系的束缚,确立起我们中华民族的哲学传统、哲学智慧与哲学思维的自主性或主体性”。学界提出中国哲学的“主体性”或“自主性”这个问题,当然不是去排斥西方哲学或非中国哲学,犹如提出饮食的个体健康、个体选择问题不等于排斥饮食或反对饮食,不画地为牢、作茧自缚是常识,我们当然不能陷入因噎废食和中西对立与隔绝的陷阱。

古人说“读书在于会意”。人类的哲学思考,包括中、西、印三大哲学传统,都有可通约、可比较的精神内涵,相互沟通与会通总比抓住某些差异而借题发挥地批判中国历史、中国现实与西方历史、西方现实更富有建设性。中国古代哲人在与印度佛学的融会贯通中不但促进了佛学的中国化,而且创造了宋明理学的繁荣,这是一个成功的范例。因此,我主张:“中国哲学学科的生存与发展必须保持世界性与本土化之间必要的张力。”

中国哲学论文范文第2篇

“一句‘述而不作’,成为孔子一生治学特点的权威概括,也演化为某种扎实、不尚空言却也带有保守、无创新意向的学术风格”,后来却影响了中国文化几千年。根据孔子的记述,殷朝时代就已经有了一位“好述古事”的老彭,孔子为什么要“述而不作”呢?我们根据历史记载和《论语》中的相关言语,还是能有一个相当清晰的答案的。

先秦时期乃至后世,人们一向都不太重视立言,人们所关注的更多的是道德和事功,《左转·襄公二十四年》记载穆叔与范宣子的一段对话,穆叔对范宣子说:“豹闻之:‘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在“三不朽”中,“立言”只是没有办法的最后选择,人们首先选择的是要向古圣贤学习,以道德垂范后世。孔子也说过:“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狎大人,侮圣人之言。”为什么要畏圣人之言呢?就是因为圣人们的道德之高和事功之大,让后代的人觉得他们的言语也是值得敬畏的。

孔子在不得志的时候广招门徒,史书记载孔门弟子有三千多人,身通六艺者就有七十二人之多,那么孔子以什么来教弟子呢?孔子自己编撰教材来传授弟子,他所编写的《诗》、《书》、《礼》、《乐》和《春秋》,都不是自己的独创,而是古已有之的,他只是根据当时的实际情况加以取舍而已。例如,《春秋》是他根据鲁国的史书编写的,《诗》本来有三千多首,经他删定后存了三百零五篇。“古诗者三千余篇,至及孔子,去其重,取可施于礼义……三百五篇皆孔子弦歌之,以求合《韶》、《武》雅颂之音。”孔子作为一个博学多识的人,为什么自己不独创呢?因为在他看来,先王之道已经很完备了,只要把先王的言论传达出来就行了,只是当时世道混乱,“礼坏乐崩”,本来已有的先王之道被人们忘记了,因此他才会去重新整理先王的典籍来教授弟子,好传述先王之道。孔子和子贡曾经有过一段对话,“子曰:‘予欲无言。’子贡曰:‘子如不言,则小子何述焉?’子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孔子不想多说,只是为了教授弟子才去说那么多话。在孔子生前,他并没有自己的专著,《论语》只是在他死后,他的弟子为其编撰的。

孔子不注重言还与他的教学思想有关。孔子教授弟子,希望弟子学成后对社会有所贡献,他更多地是从修身即道德方面来教弟子。“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在他看来,只要道德修好了,学不学文都无关紧要,只是在时间和精力允许的情况下才去学文。从他对学《诗》的态度就可以看出这一思想。“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近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学《诗》的目的是要为政治服务的,“兴、观、群、怨”也好,事君事父也好,都要比“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更重要。孔子还说过:“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更可以看出他“学以致用”的态度,如果一个人学那么多的诗而在现实生活中不能应用,学的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孔子之后,相传子夏传经,曾子作《大学》,子思作《中庸》,都是来传述先王和孔子的思想。孟子也是在和孔子一样郁郁不得志的情况下,“退而与万章之徒,序《诗》、《书》,道仲尼之意,作《孟子》七篇。”荀子在几次的政治沉浮之后,晚年也是在兰陵著书立说,他对为什么要学先王之言作了概述:“故书者政事之纪也;诗者中声之所止也;礼者,法之大分,类之纲纪也,……礼之敬文也,乐之中和也,诗、书之博也,春秋之微也,在天地之间者毕矣。……礼、乐法而不说,诗书故而不切,春秋约而不速。方其人之习君子之说,则尊以遍矣,周于世矣!”先王之言已经无所不包,只要学得先王之言,就可以通行于天下。可以说荀子的思想与孔子的“述而不作”是一脉相承的。

但社会在进步,时代在发展,后世的情况与前代已经很不相同了,古先圣贤的言论似乎已经不能包罗一切了,怎么办呢?于是后世的人们不断地推出一部又一部的经典,从“十三经”的确立便可以看出古人的思路。孔子时代,并没有自封为圣人,《论语》成书后也没有很快成为经典,到了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时候,才将《论语》连同《孝经》一起列为经典,才有“七经”说,唐代又发展为“九经”,宋代有“十二经”,将《孟子》列入经典后,便有了“十三经”之说。有了这些经典之后,历代的儒生们便有了“述而不作”的条件和依据。他们只要去注释经典即可,明明有自己的想法,一般也不敢任意去表达,只是在注释的时候才阐发出自己的思想。注释的方式也五花八门,先是前代人的注,可时间久了,前代人对经典的“注”后代人看不懂了,于是后代人便去再注释前代人的“注”,这便是“疏”,经历代人的努力,便有了“十三经注疏”。可以说,在几千年的时间中,“我注六经”一直成为中国人著书的一个传统,这也是由孔子的“述而不作”演变而来的。中国古代,经学的繁盛也与孔子的“述而不作”有关,既然儒家的祖师爷孔子都这么做了,后世的人还有谁敢不去照办呢?只有那些离经叛道的人才转向文学的创作,转向诗词歌赋和小说的写作,那也是一种无奈之举。

中国哲学论文范文第3篇

本次会议还特别就中国哲学书写范式的转换与革新,从哲学、哲学史、学术史、诠释学、经学史、少数民族哲学、中西马哲学的互动等角度和视野作出讨论,体现出中国哲学界中青年学者的最新思考与推进。吴根友梳理和讨论了“哲学”、“哲学史”、“明清哲学”三大方面问题。在“哲学”的问题上,他指出“哲学”的根基在于形而上学,其主要方式在于通过概念化的方式把握世界。其次,在“(中国)哲学史”的问题上,他回顾和总结了各门各派的哲学史方法论,主张在回归哲学本性的基础上融会诸家,中西对比,包容开放,显豁特色,从而展望哲学史的重写工作。最后,在“明清哲学史”的问题上,他回顾了萧萐父、侯外庐等人建立明清哲学史研究范式的意义与价值,同时思考了其中的某些困难,指出我们应该从世界历史、人类文明发展史的角度审视明清哲学。李承贵考察了20世纪中国哲学界在“以西释中”主流导向之下,许多学者其实一直在进行“以中释中”或“自我诠释”、“自我认知”的工作。这些工作在很大程度上比最近20年中国哲学界对“自我诠释”的片面崇拜要来得富有成果。林安梧阐发了他对“《论语》及其本体诠释学的思维”的思考;另外,他还指出学界应努力发掘与运用传统经典中带有生活性的话语,从而不断地让“道”、“言”、“人”进行良性多元的互动,最终促进中国哲学新的话语方式的生成。景海峰对“儒家与马克思主义”的关系做出历程性回望,指出当代中国哲学学界应作“大写的中国哲学”思考,也即中国哲学与当下中国的处境应深度关联起来,而不仅仅局限在“小写的中国哲学”即学科分工下的中国哲学史研究中,从事大写的中国哲学特别是儒学的思考与思辨,必定离不开中、西、马三家哲学的良性互动。据此,他力主透过生活实践之场的巨大能量与作用,超化中、西、马哲学因相互隔阂而造成的对立之势,展望未来中国哲学可能的健康发展。郭晓东的主题发言是“经学与中国哲学史研究”,他思考一百多年来中国学界通过西方哲学范式处理中国思想资料所造成的负面效果,努力展示出经学与经学研究的合法性,揭示出经学研究的缺席对中国哲学史研究所造成的某些问题与困境。蒋国保对“重写学术史”的问题作出前瞻性建议。他分析了“学术”与“知识”的关系,指出学界将来重写学术史宜从“元学术史”即知识的成因、产生、积累、扩展、变革的角度阐发,这样才能将学术史与思想史区别开来。学术史研究的是思想化为知识,而各专门史包括思想史则研究知识化的思想。萧洪恩报告了“民族哲学研究与中国哲学未来之路”,指出未来中国哲学的书写理应融入中国少数民族哲学,并最终形成涵盖各民族哲学的中华民族哲学史的新传统。除上述内容外,孙邦金、邓辉、周海春等与会学者还就另外一些相关论题作出独到的探析。

二、中国哲学史的具体性研究

除了宏观论述外,与会学者还通过具体的哲学史研究,直接或间接地与本次会议“中国哲学书写范式”的主题形成某种关联。相关论文涵盖先秦两汉哲学、宋明理学、明清哲学、近现代哲学思想等。首先是先秦两汉的哲学思想的探索。郑淑媛着重揭示出先秦儒家“以史养心”的历史解释模式,指出先秦儒学对于历史的事实叙述与历史的价值解释是相通一致的。王林伟通过研究孟子学中“见性”的问题,指出“见性”的重要意义,认为孟子思想中,见性的整体过程包含有显性(性由心显)、养性(尽心成性)、定性(践形生色)三个步骤。丁四新教授从文献考证、经学史等角度细致辨析了西汉时期《周易》经学地位的抬升过程,并且逐一分析了西汉易学的三个主要问题,也即《周易》的立经、《周易》经学从“师法”到“家法”的转变以及《周易》从卜筮到经学形态的转变问题;他还辨析了西汉易学与帛书《易传》的关系,讨论了两汉易学中的仿《易》之作。其次是宋明理学研究。林宏星分析朱子对于道德动机的观点,指出朱子将道德行动的主体归为心,此心具有认知、情感、欲求三层面内容。这三个层面中,认知具有首出、导引性意义,并通于情感、欲求,因此朱子的道德认知在某种程度上具有内在的实践性,并包含有发动道德行动的动力与欲求。故朱子关于道德动机的理论乃是一种“认知内在论”。不过,他继续考察朱子的心的结构,指出在朱子理学中,道德认知其实并不一定会引发道德情感并落实为道德行动。刘乐恒从一个全新的角度梳理程颐(伊川)理学中的性情关系问题,指出伊川理学中蕴涵着两种“对比性”。但无论哪一种对比性都不能如牟宗三先生那样证成伊川理学中性与情、理与气等两两对比之物可以截然分开。姚才刚关注刘宗周的“改过”说及其伦理义涵,认为“改过”说揭示出人们应该体知到人性本身的阴暗面,并揭示出人们应该树立终生改过的意识。问永宁具体梳理了明末学者、易学家黎遂球的易学思想与解易方法,对之作出定位与反思。再次是明清学术研究。李大华从庄子“自然之道”、“游”等概念出发,指出船山解《庄》是要让庄子自己说话,从而使人感受到船山的解释毫无隔阂之感;另外他还指出,船山解庄并没有以儒家立场来批判庄子,或借庄子之说以发挥其儒家之论,而是本着开放、求知的精神以解庄,使得其《庄子通》一书具有更大价值。郑朝晖报告他对于清代儒者郑吉甫关于“朴学”的言说的研究,分别从“方法优先”、“义解为重”、“阅历作基”、“自得成家”四方面作出梳理。最后是近现代哲学思想的具体研究。欧阳祯人报告了“刘咸炘对新文化运动的态度”,指出民国学者刘咸炘分别超越了当时西化派和守旧派的局限,融会了儒家的中庸之道以及道家的退处无为,对当时如火如荼的新文化运动作冷观、远观的态度,从而试图显豁出刘咸炘学术思想的独特性以及他在文化的思考观察上的睿识。储昭华着重疏解了严复由前期主张对中西文化“辨异”走向后期主张“求同”的过程,指出严复思想虽有前后期不同,但其对自由、富强的追求则贯彻其思想的始终;他并指出,我们不能夸大严复前后期思想的不同,当今时代应“求同”与“辨异”并存。徐水生对比了日本学者武内义雄的《中国思想史》与冯友兰的《中国哲学史》,梳理出武内氏《中国思想史》的特色所在,然后辨析其与冯著的若干同异之处。田文军详细总结了张岱年对中国哲学史学科建设的历史贡献:首先,张先生是以问题史确立中国哲学史研究范式的;其次,张先生生前系统地探讨了中国哲学史学;最后,张先生以中国哲学史史料学研究完善中国哲学史学科体系。他还强调,经过张岱年先生的阐发和努力,中国哲学史学科乃形成一个群体或系统,而并非单一的中国哲学史著作所可以概括者。

三、总结

综上,本次会议的上述三大内容,体现出中国哲学界特别是中青一代学者,对萧萐父先生等老一辈学者的尊重、缅怀、感恩之情,更体现出中国哲学界在继承老一辈学者研究成就的基础上,努力重建和培育新时代的书写范式的勇气与睿识。当然,这次会议也留下一些重要的问题有待讨论。例如,当代以至未来的中国哲学,其最重要的努力,是要建构“方法”还是要明确“问题”?新的哲学书写范式的建立,是以“中西对比”为主,还是“古今之辨”为主?这些问题,会议都缺乏明确的体知和讨论。但是,无论如何,我们走过了纷纭复杂的20世纪,而机遇与挑战并存的21世纪,当代的中国哲学将继续在期盼中探索与前行。

中国哲学论文范文第4篇

中国早期哲学有百家之说,百家都以自己的主张去解释社会和人生,因而形成了百家争鸣的局面,虽然百家思想有着很强的自主性和独立性,却也看得出它们之间存在着兼容性。如儒家哲学中以“仁”“义”为核心理念,而墨家哲学的核心“兼爱”也以“仁”“义”为主要观点,《墨子》中提到的“仁人”“义人”就是实行兼爱的人,这说明作为第一个反对孔子的人,墨子也并不是完全孔子的观点,而是有所保留,有所借鉴的。汉武帝时儒学成为国家官方学说,儒家思想成为封建统治的正统思想,当然这时的儒家思想已从其它各对立的学说中择取了许多思想内涵,而道家复兴形成的新道家不但接受了重要的儒家经典,而且也承认了孔子是最大的圣人的地位,这都说明百家学说是在相互渗透、相互接纳中不断地完善,不断地发展的。

2、时代性

五千年中华文明史,政权的更迭,战争的创作……都会令许多人从精神的角度出发,用哲学的目光去审视它,中国哲学的时代性日渐清晰。在春秋战国五百多年的战乱之中,百家争鸣的局面之下,各国都需要一种思想体系指导它摆脱弱势,谋求强大,在对各家学说的体验中,法家得到了各国的认可,战国后期各国推行法家思想,变法图强。这其中对法家哲学利用最为彻底的秦国实现了华夏的首次统一,可以说这是各个国家的选择,更是时代的选择。而在汉初要废除秦的苛法与民休息的大背景下,道家的“无为而治”思想又成为时代的主旋律,待到汉朝元气恢复,道家哲学出就不再适用,维护君子与小人区别又根据德、才区分君子与小人的新儒学被推到汉代历史的前台,同时也被推到了中国历史的前台。当儒家哲学成为中国封建统治的正统思想以后,它的内容与深意就在随着时代的发展日益完善、充实,且名声远播,倍受珍视。可以说它渗透到了中国人生活的每一个细节,它冲击着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在2009年央视的开年大戏《走西口》中,落泊书生田青为求重振祖业,心怀以儒家思想精华汇聚而成的祖训“大忠大爱为仁,大孝大勇为义,修齐治平为礼,大恩大恕为智,公平合理为信”踏上了走西口的征程。当时主人公的目标非常明确,心态非常平和,他只求通过走西口能挣到钱,让娘过上好日子,收回祖上的田家大院。所以祖上的家训就是他全部的精神依托,最稳定的世界观。当他认识了一些革命人士,接触到革命思想以后,对于革命志士为他修正的“祖训”“天下一统为仁,民族兴亡为义,自强不息为礼,福亏自盈为智,以义取利为信”他没胡反对,他接受了,并把它做为自己所开办的“志同贸易公司”的行业准则。

而当他几番奋斗重归于零,引领他走上革命征程的人死于非命,面对母亲的期待的训问,他又道出了自己心中对祖训的新的诠释:“世界大同为仁,祖国山河为义,家国天下为礼,刚柔相济为智,一诺千金为信”。这是主人公对于军阀混战的乱世的鞭挞,也是对祖国强大,人民自由的渴望,更是主人公人生观、世界观的真正升华。在这个升华的过程中,兼收了许多儒学以外的更为宽泛的思想内容,也体现了当时动荡时局下要统一民族思想,振奋民族精神的民族心声。时至今天,虽然不能说已实现了世界大同,但当今世界政治多极化、经济全球化、文化多元化的特征,使越来越多的国家民族认识到了吸收别国优秀文化并用以创新自己文化的必要性。世界的目光瞅准了中国,盯在了中国的传统哲学———百家之说上,甚至他们也如中国人尊敬地称它为“国学”。全世界掀起了国学热。儒家的《论语》、道家的《老子》、兵家的《孙子兵法》……都成为了人们的必读书目,人们都在以自己的需求如饥似渴地汲取其中的文化精髓,以中国哲学培养自己适应时代的能力。而从国家的角度上讲,我们的治国方略讲求“以法治国”,同时也强调“以人为本”,这是法家思想与儒家思想在和平与发展的世界主题下的进一步融合,它打破了中国古代“儒表法里”的模式,而是两手抓,两条腿走路。即以法家的“法”“势”“术”观点实现对社会秩序、统治方式的规范化,让人们知法、守法、用法,确立法制化社会,建立法制化国家;同时以发展充实至今的儒家“忠孝仁义”的道德水准,提升人们的精神意识,使人们形成并认可新时代下同一的民族精神,唤起整个民族为中华复兴而努力的信心与责任。

既然民族复兴是当今中华的时代主题,就要让应该承担这一主题或准备承担这一主题的人们清楚地认识自己当如何为完成这一任务做准备。我们的职业是教师,我们承担这一主题的做法就是帮助那些准备承担这一主题的人们形成正确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我们就应该从中国哲学的智慧背囊中求取丰富的给养,让学生有针对地选取适合自己发展的、能最大限度发挥自己价值的、能为未来承担这一主题做出最大贡献的成分,把自己塑造成为真正适合未来发展的人才。中国哲学的源头众多,在五千年的文明发展中,这些源头逐渐延展成涓涓细流,汇聚成江河湖海,展现着中华文化的瑰丽多姿,塑造了中华民族坚韧的性格。西方哲学家说:“‘哲学就是爱智慧’‘哲学问题就是永恒无解却又万古常新的难题’”。我们爱智慧,更爱我祖先一脉相承传续下来的哲学智慧。我们解难题,更解中国哲学随着时代进步不断充实融合,不断创新发展的难题。让中国哲学的兼容并蓄、与时俱进的特征越显明晰,真正成为世界人民共有的财富,真正在世界的和平发展中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

中国哲学论文范文第5篇

矛盾学说是唯物辩证法的重要分支,这一学说体现了一种矛盾辩证思想。它告诉我们世间万物皆有相互矛盾的地方,要想更好的认识到事物的本质,就要了解矛盾的所在。而事物的矛盾存在于对立关系当中,因此必须对矛盾双方的辩证统一关系加以了解。在对中国梦的概述中,也有对矛盾学说的阐述与应用。这一梦想是集体的,同时也是个人的。每一个人的命运都与国家发展息息相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有国家民族有发展的希望,大家才会拥有更好的生活。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只有人人奋发向上,整个社会才能生机勃勃,才能推动国家的发展和进步。因此,中国梦是一个个中国人梦想的综合。生活在当今时代,人人生而平等,都享有实现梦想的机会,也幸运的享有与祖国一起进步的机会,享有见证中国梦实现的机会。有梦好的愿景,有实现的机会和可能,有奋发向上的动力,还有什么是不可想象的呢?正因如此,我们的中国梦才得以实现。

2辩证法普遍联系学说的体现

在辩证学当中,发展是一个具有普遍性的过程。在发展的过程中,事物在不断的前进与上升,而这一过程又并非一帆风顺的,难免会经历一定的曲折和困难,而发展则是上升与曲折的统一。除此之外,发展是由量变到质变的,如若不重视量的积累,便无法促成质的变化。实现中国梦的根本是推动国家发展,这对我国目前的发展状况提出了新的要求,在过去的发展历程当中,我们斩获过巨大的成就,也经历过深刻的错误。在未来的发展过程中,我们要迎面困难,对未来的发展道路充满信心,这就要求我们对自己的国家拥有百分百的信任,无论是前进方向还是制度安排。要想全面构建小康社会,需从眼前小事做起,一点一滴的积累力量,促进中国经济的腾飞,在适当的时机下进行转型,注重内在需求的力量。中国梦的最大特点就是将民族上下凝聚在一起,将个人利益与民族利益紧密相连。经历过历史车轮的碾压,我们意识到每个人的命运都是与国家发展息息相关的,国家昌盛,则人民安居乐业。国家颓败,则人民苦不堪言,因此全体人民都应当团结起来,共同为实现中国梦做出努力与贡献。这是一项光荣且长久的任务,需要一代代华夏子孙坚持不懈的为之努力、为之奋斗。

3中国梦,是人民群众创造历史和历史合力论的体现

在历史唯物主义当中,人是历史的创造者,也是历史的经历者,在历史的发展过程中,人既是主体,也是客体。因此,人民群众是社会发展的推动力和决定力。我们不仅可以为生存创造物质基础,还可以不断丰富自身的精神财富,推动社会向前发展。就唯物史观而言,人民群众才是历史的掌舵手,是社会历史的决定者和创造者。中国梦归根结底体现的是全体中国人民的梦想,因此也说到“中国梦是中华民族的梦想,也是华夏儿女的梦想”“人民的向往就是国家前进的方向。”不难看出,中国梦的实现是服务于中国人民的,我党在追逐中国梦的过程中也是以人民为导向的,体现了中国人民的追求。

4结语

总而言之,中国梦是华夏子孙共同的梦。它是时展的必然,也是我国前进的方向,中国梦具有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内涵,是我国未来阶段的发展目标,也是凝聚万千中国人民的力量。中国梦的实现需要大家的共同努力,只要华夏儿女劲往一处使,再大的困难也微不足道,中国梦也一定能够成为现实。

中国哲学论文范文第6篇

1.教学内容突出价值导向性长期以来,高校传统文化教学以应试教育为导向,偏重对大学生进行知识型灌输教育,这与传统文化课程的教育目标并不相适应。因此,明确教学目标、设计精到的课堂教学内容至关重要,是当前高校传统文化课程建设最为核心的问题之一,也是决定课程成败之关键。就课程目标而言,中国传统文化课程重在唤醒和引导学生身上的“人文需求”,开发其内在本具的善性、德性与智性,培养综合人文素质,使其成长为一个大写的、真正意义上的“人”。因此,遵循“人格养成,道德提升”的教学目标和原则,针对当代大学生的思想和心理现状,我们在《中国哲学史讲座》、《中国佛教文化》、《大学生生命教育》、《社会实践》等多门课程中,皆以专题形式对传统文化蕴含的民族精神、道德情操、人文涵养进行了深度的挖掘和宣讲,客观诠释和彰显儒、释、道思想中厚重深沉的文化内涵,充分体现传统文化教学的价值引领性。例如,在《中国哲学史讲座》课程中,对儒、释、道三大专题的讲解,皆落脚于结合当代社会、日常生活凸显三家思想的当代价值。儒、释、道为中国传统文化之三大思想支柱,在古代有“以儒治世,以道治身,以佛治心”之文化定位。而在信仰缺失、道德失衡、行为失范、价值观失落的今天,三家共通的深厚的心灵之学不啻为救治迷茫、困惑中的当代人的精神良药。在厚重的历史文化沉淀中,师生一起追寻哲人智慧的思想足迹,领略天地万物运行之道、人生之理,追问“我”之存在。通过哲学的反思,以“万物一体”的宇宙观重新审视这个世界,客观理性地定位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同时,反观内在生命,思维个体“安身立命”之处,从而建立健康而通达的世界观和人生观。并将传统伦理、道德的精神渐渐落实到当下的生活中来,达到和睦家庭、和谐人际关系,及变化气质、提高修养的目标。可以说,大学生如能在生活中依自然之道,行“孝悌”、“仁爱”为人之本,便是寻得人生的密码,开启真正的幸福之门。在传统文化系列课程中,《中国佛教文化》引人注目且不同寻常。长期以来,很多人包括有些大学生在内将宗教等同于迷信,或简单地以为宗教是麻醉人民的鸦片,或视宗教与科学水火不相融。这种对宗教不正确的定位和认识上的偏颇,既使人们丧失了正确评判文化现象的是非标准,也错失了弘传优秀传统文化的良机。宗教同哲学一样,是文化形式中非常特殊的部分,它为人类提供终极关怀和精神皈依之处,也是人类为自身创立的抚慰心灵、寻找精神家园和自我解脱的独特方式。因此,关注精神与灵性的宗教与注重物质现象研究的科学,不但不互相冲突对立,反可互相补益,共助共创人类幸福生活。佛教虽为外来宗教,但在两千年的发展历程中,已与本土文化水融,成为中国文化不可分割的重要部分,对中国人的思维方式、生活方式、行为方式、处世原则等都产生了极为深刻的影响。可以说,不了解佛教,就不能了解中国哲学、中国历史、中国文化,就不了解中国人的精神世界。所以,专题内容首先设置导论,主题为重新认识宗教,了解宗教的产生及其功能,区分宗教与迷信、,梳理宗教与哲学、科学之关系。事实上,只有去除内心深处科学本位的傲慢与偏见,客观理性地定位宗教,并对其持有同情之理解,才能还原并走进中华文化,开始佛教文化的学习。现代人包括大学生在内,精神上最大的迷茫和痛苦莫过于“自我”的迷失,而这种迷失正是由于越来越被自己所创造的科技环境所支配。当人的生活越来越多的物质化,当人沦为物欲之奴隶而不自觉时,即会越来越丧失个体自我本有的自由,越来越找不到人生真实价值之所在,这就是马克思所说“人的异化”。而佛学对宇宙人生、人类生存状态的洞察、对人类理性的反省,有着极其深刻而独到的见解,能够给予人们精神生活极具震撼力的新启发。在人生观上,佛教更强调主体自觉,崇尚变革生命,寻求生命实相,更把一己之觉悟和解脱与他人乃至一切有情生命之觉悟和解脱紧密相联,所谓自度度人、自觉觉他。在专题讲授中,我们充分发挥多媒体教学的优势,适当借助优秀的佛教纪录片、影视作品,展示出佛教开阔宏大的宇宙观、生命观、道德伦理观、修行实践观。而在讲述佛教历史、哲学、文化时,其落脚点依然在结合时代热点问题、现实生活,通过课堂及课外讨论,凸显佛教在净化身心、道德重建、和谐社会等方面的当代价值和现实意义。让佛教回归现实、回归生活,不仅激起了大学生对传统文化的内在学习兴趣,变被动的灌输式教学为自觉式主动研习;更使他们直观地感受到佛教文化的无穷魅力和高度实践性特征,自觉地反观内在生命,确立止恶行善的行为原则。同时,端正价值取向,从生命深处自觉生起慈悲仁爱的力量,以自利利他的精神接人待物,促进道德的提升乃至开拓更深层次的生命境界。

2.教学方法创新之实效性实现传统文化价值导向的教育目标,除需精要的内容安排,亦需生动、活泼的授课形式和教学方法为助,最忌“灌输”和“绝对化”。灵活多样的教学方式不仅可以活跃课堂,更重要的是直接推动学生对传统文化特质与精神的领会,当下启发悟性、身心受用。例如,在《中国哲学史讲座》、《中国佛教文化》课堂教学中,梵乐静心、经典诵读、内观静修几大亮点设计使课堂教学大为增色。其一,以儒道音乐或佛教梵乐静心、净心。在“化人”、“立人”的教育过程中,音乐之教化作用非同寻常。昔日孔子在齐国听“尽美也,又尽善也”之韶乐,竟“三月不知肉味”,并由此感叹音乐之美竟达如此之程度!正因至极之音乐是至真、至善、至美的统一,给人以善的教育、美的陶冶和灵魂的净化,故儒释道三家皆以音乐为教化世人之重要手段。就佛教来说,八万四千法门皆为净心之法,其中梵乐更是极方便、快捷、易深入人心的引导和启悟世人之重要方法。《楞严经》中说:“此方真教体,清净在音闻。欲取三摩提,实以闻中入。”即言人的眼耳鼻舌身意六根之中,属耳根最利,最为灵敏。因此,音声教化最易感染人,最能产生教育效果。传统文化课堂当然也离不开音乐化人之绝佳手段,创设优美、宁静、高雅的课堂音乐情境是非常独到的教育手段。在课前二三十分钟,我们选择与本次课程内容相关的儒道音乐或佛教梵乐进行播放,或课中读诵、讲解儒释道经文时配以背景音乐。儒道音乐清雅、宁静、中和,佛教梵乐则具虚、远、淡、静、庄严肃穆之内涵,可谓雅而不俗、觉而不迷。这些至真至善至美的音乐具有极强的感染力,带给青年学子的心灵震撼是无与伦比的。大多数学生会主动提前到教室,静静地聆听梵乐,感受音乐带给他们的全新心灵体验,虽未上课却已然在自我教育、自我感悟、自我提升的状态之中了。课前和课中的音乐不仅达到静心、净心的效果,更创设了宁静、愉悦、平等、高效的课堂氛围。尤为难得的是,师生在共享美乐的同时得到了身心的净化,不自觉敞开各自的心灵,无形中消除了彼此间的心灵隔膜,加强了师生之间的情感交流。如此不但进一步激发了教师内心对学生的爱与期待,亦大大增强了学生对教师的认同感、尊重感和信任感。古人云:“亲其师,信其道。”学生只有在情感上接纳教师,在人格上尊重教师,才能听从师之教诲。从教育心理学角度来说,师生之间建立的“爱”与“尊”的情感认同,是实现教学目标的重要前提,因为从本质上说教学过程就是建立起教师和学生之间一种“坦诚、平等和接纳”的人际关系的过程。所以,一切课堂之成败关键在于“师”与“生”、“教”与“学”这些关系通道是否通畅,而传统文化的课堂因更多人文关怀、终极关怀,更具打通这些关系通道之优势。触动灵魂深处的儒道音乐和梵乐教学法,便是打通关系通道的极佳手段,成为传统文化课堂不可替代的教学方法。其二,课堂内外开展经典和美文诵读。儒释道经典是经过历史选择出来的、最有价值的、具原创性、奠基性的书籍或文章,蕴含无量智慧精华。经典诵读是传承中华文化的钥匙,也是中国古代教育的根本方法和古代启蒙教育的首要方法,其中有着深刻的科学内涵。孔子曰:“诵书读书,与古人居;读书诵书,与古人谋。”专心诵读不仅可达到摄心、静心、提高专注力、记忆力和理解力的良好效果,而且反复诵读、吟咏、熏修就是与古圣先贤进行精神对话,必能促使人见贤思齐、向上向善。更深入地说,如能长期净心诵读渐次达到“随文入贯”,将智慧经文一一消归自性,便能直契经典深义,这就是经典内化、智慧开启的过程。当经典已然化为生命中的一个部分,必将在生活中起到巨大的指导作用,完成伦理道德的养成及价值观、人生观、道德观的构建。此为从诵读到悟,悟而后能用,用而后生巧的过程。因此,从教育角度看,经典诵读是达到智育和德育兼具的简单、高效、科学的教育方法,可惜的是,“五四”以来对传统文化的极端否定使经典教育法被长期摒弃遗忘,造成了教育的巨大损失。而在今天的传统文化课堂上,经典诵读法无疑是还原传统文化、继承和发扬传统文化的必要方法。除了安排学生每日晨读、午读或晚读经典,为了创造高效课堂气氛,我们还在上课之始,让几十名甚或近300名学生齐诵儒学经典《大学》、《中庸》,道家经典《道德经》,或佛学核心经典《般若波罗密多心经》、《金刚经》等。从教学反馈来看,学生非常肯定和喜爱读经尤其是庄严肃穆的集体诵读环节。当经典在他们的生命中产生作用,内在的纯真、良善、光明被激发出来时,他们的文字感受读来也是令人感动,甚至唏嘘不已的:“每次背诵心经,都有种清凉的感觉,如夏日一阵凉风袭过……。又好似与心灵进行了深层次的对话,对周围万物都有了一种不同程度的全新感触与交流,真想热情地拥抱自然,给与他人和社会最清新恬美的奉献。这让我感觉到了久违的轻松和自在,这是一个自我放松、自我净化、自我完善和自我反省的有效途径。还有一种有与无之间的奇特感悟,一种大到没有边际又明净胜过月光的空间感,妙哉妙哉!”下课前,再让学生齐诵短文《能量朗读》。此文彰显中华文化自强不息、厚德载物之特质与精神,多次诵读强化,不仅能激扬志气,帮助学生重获人生之希望、重寻人生之梦想,亦能促进学生树立感恩、包容、尊重、精进的人生态度和原则。“《能量朗读》很励志,激发人心中的希望。‘爱’不是口头上的,爱就在身边,原来生活如此美好。在诵读后,常常会释放掉生活中的很多压力,能心平气和地处理事情,并且知道如何取舍。更明确了应该心中有大爱,要放开心灵的境界,容纳整个世界。”其三,课堂内观静修体验。中国哲学是高度实践性的心灵学问,教理教义的理论探究并非谈玄说妙,而是用来指导身心变革之实践。儒释道三家皆有内观静修之法,其不仅可以修身养性,更是求学问道之入门功夫。宋大儒朱熹就曾教导其学生:“用半日静坐,半日读书。如此一二年,何患不进?

3.而在佛学中,禅即为静虑,亦指“心一境性”。禅的智慧不仅可以促进对事物本性和自心的了知,帮助人找到久已失去的精神家园,理性对待尘世的喧嚣和功利,还可以开发自性潜能,创造安乐祥和、洒脱自在、富有价值的人生。更为现实的是,禅的具体修习为现代人提供了一种消除热恼、平复情绪、抚慰心灵的方法和途径。在西方国家,一些哲学家和社会学家就很乐于用禅来引导人们顺归人性和自然,还有一些心理学家和精神病理学家,更把禅与西方心理治疗方法结合起来,将其作为调节心理和治疗精神疾病的有效方法。青年大学生也是社会中人,面临着来自学习、生活、心理多方面的压力,内心有着诸多的焦虑、迷茫和困惑,迫切需要由内观静修开启的智慧之引导,在实际生活中学会疏导情绪、掌握认识自心、调控自心、净化自心的方法与技巧,以摆脱痛苦、愤怒、沮丧、忌妒等负面情绪,改变浮躁、易怒、自卑等不好的品性,保持一个良好积极的心态面对生活。课堂内观静修虽然条件有限,没有专用的静修室和坐垫,时间也很短暂,但是同学们颇感新奇,整个过程都能主动、积极地配合,取得的效果也是极其明显的。在静定内观的体验与学习中,同学们初次品味了禅的清凉甘露,惊异、震撼地体会和享受到内心深处久违的宁静、安详与博大。“课堂体验内观静修是很有趣且有作用的,觉得内心非常安宁,更加远离物质社会的喧嚣与烦躁,让人通达,让人更加冷静地去应对面前的世界,不悲不喜,不焦不躁。禅修启发人思考人生的意义是什么,它不是无尽的物质财富,而是无穷的、广袤的心灵世界……”而这种来自心灵深处的美妙感受,又会进一步促使学生以全新的世界观和人生观看待世界、社会和周围的人,体悟“万物一体”之真实内涵:“课堂音乐禅修时,觉得身心正渐渐趋于平静与淡泊,此时周围的一切都已无法干扰我。而我,正全身心地与宇宙融会贯通,每一个细胞都是打开的,宇宙中所有的思想、能量都由我而不断传输,输入大地,流入星空,周而循环着。我,既是小小的我,也是影响着整个宇宙万事万物的我,我的情绪、心境、思想正时刻传向宇宙万物,影响着整个世界。”可以说,虽然课堂的内观静修因时间、地点等限制,不能深入内观修习,但正如运动可以促进身体健康,几次这样的课堂精神训练不仅已起到了培养心的专注力、控制力,激发学生自觉调控内心的目的,还让学生直观内在地体验到个体与他人、社会、宇宙的和谐一体,从而在内心中生发起平等、感恩、爱与慈悲的力量。更主要的是,内观静修还初步培养了一定的觉知力,这种觉知力会随着日常练习的增加不断增强。而这份觉知在平日生活中极其有用,它能让人洞察问题的实质,不会被错觉、假象所蒙蔽,不会盲目地跟随旧有的习气产生恐惧、焦虑、嫉妒和憎恨等等,进而以真实、自由、有创意的行动来帮助他人。这,就是心的自主力,就是独立人格的建立。显然,内观静修的作用,是言语说教所根本无法企及,也无法代替的。课堂内观静修体验,将成为传统文化课堂教学中必不可少、颇具魅力的重要部分。

二、中国传统文化课外实践模式体验式情景式拓展

鉴于中国传统文化具有高度实践性之特质,必须积极探索理论教学与实践教学相结合的多元化教学模式,注重学与思结合、思与行结合,大力提升课程的教学实效性。长期以来,不少课程的课外实践仅仅停留在参观游览的层面,难以取得良好的实际效果。中国传统文化课外实践是辅助课堂教学的重要部分,应引入现代教学理念的开放性、情景性、体验式教学理念,达到全面提升教学效果的目标。事实证明,实地参访的体验式新教学模式在开拓学生文化视野、激发学习兴趣、开发善性、德性、悟性等方面功用非凡,实非课堂教学所能比拟。几年来,《中国哲学史讲座》、《中国佛教文化》课外实践以带领学生多地游学、拓展体验的多内容、多形式展开。儒家文化课外实践以合肥国桢书院为本校实践基地,学生在基地先后开展为期一周的活动。活动以儒学文化为背景,结合现代家庭生活、社会生活,具有很强的现实性和时代性,实为传统文化现代化的有益尝试。如,家庭礼仪实践以“孝”为核心,帮助学生树立“感恩知恩”、“反哺图报”的家庭礼仪意识,并学习家庭礼仪知识,开展家庭礼仪训练;职业礼仪实践以“敬”为核心,帮助学生树立“处事敬”、“与人忠”的职业礼仪意识,并学习职业礼仪知识,开展职业礼仪训练;生活礼仪实践以“谨”为核心,帮助学生树立“居处恭”、“言行谨”的生活礼仪意识,并学习生活礼仪知识,开展生活礼仪训练;社交礼仪实践以“信”为核心,帮助学生树立“诚则明”、“信则任”的社交礼仪意识,并学习社交礼仪知识,开展社交礼仪训练。同时,还指导学生面向社会公众开展了文明礼仪现状调查和文明礼仪宣传,具体包括孝道文化、文明修身、诚实守信、爱岗敬业等四个主题内容。整个活动过程由国桢书院老师全程带领,以讲座、观看影片、小组体验、讨论、分享等形式展开,实现了“探索中认知”、“体验中学习”、“行动中教育”的教学目标,在大学生中引起很大反响,取得了非常好的教学效果。佛教文化课外实践更是依托传统文化底蕴深厚的场所,开展情景式、体验式学习,形成了一个新型立体、系统有序、颇具震撼力的参学模式。为开拓学生文化视野,尽可能实现多地参访,。寺院实地参访由法师全程带领,活动内容十分丰富:参观以上四大寺院及东林寺大佛工地,感受千年佛教文化魅力;聆听儒学讲座,了解儒家文化实质,把握孝道、人伦精神;聆听佛学讲座,把握佛学文化特质,了知佛学精神对净化心灵、和谐身心、促进向上人生的积极作用;体验晨钟暮鼓的丛林生活和禅修实践,掌握心理调控的方法、感受心灵的震撼及来自生命深处的宁静感、愉悦感、尊严感和崇高感;举行传灯活动,体验合作、奉献、爱和感恩的真义;品味素斋,思惟五观堂“五观”之义,体会俭以养德、节用惜福的理念,生起知恩报恩、敬畏生命之心。从活动现场及学生的反馈信息来看,已采取的参观、听讲座、传灯、丛林生活体验等活动方式,文化内涵深厚、新奇多样,且紧紧贴近现代生活和大学生思想状况,学生们颇感欢喜,也收获良多,耳濡目染中不仅对儒释文化有了较为准确的理性认知、启迪关于生命、道德等问题的深度思考,且多能反躬内省、确立止恶行善的人生原则。几天的体验式生活虽然短暂,却得以零距离的感受佛教文化,成为大学生活中难以忘怀的记忆,其影响是长久而深远的。从这几年的教学过程来看,课外实践起着全面提升教学效果的关键作用,是不可或缺的教学环节。当然,还可以就实践地点、活动内容及形式等多个方面进一步调整完善,形成更为成熟、高效的参学模式。比如,在实践地点方面,为解决因经费缺乏导致的课外实践难以可持续的困境,计划通过多方沟通、协调,以合肥开福寺为大学生传统文化实习基地,长期合作开展活动;在有经费来源的情况下,则应尽可能拓展外出实践地点,如可就近参学古代四大书院之一的庐山白鹿洞书院,了解古代书院教育理念、教育方法、教育制度,把握儒学精华。而就活动内容方面来说,可安排更丰富多元的课程内容,如可在参观、听讲座、禅修之余,增加山林行脚的活泼内容。在丛林山水间一路行脚、听法,参与讨论与分享,带给大家的感受应该是长时难忘的。既可沿途游访多个人文景观,感受文化魅力,又能让学生舒展身体、放飞心灵,培养坚强的意志品质。更重要的是,在亲近自然的行脚活动中,极易打开尘封已久的心灵,不管是老师与学生之间,还是学生与学生之间,都会显现出率真自然的一面,营造出一种自由轻松的学习与交流氛围。在融于自然、回归本真的状态中,享受听闻真理带来的内心的深度喜悦,感受生命的律动,启发内在的精神资粮,从而达到开拓生命深度与宽度的目标。而这些,其实就是大学素质教育的根本实现,仅凭课堂教学是无法达到这种效果的。

三、后课程建设新型模式探索

从课程始终来看,学生大多能在传统文化的课堂学习和课外实践过程中感到强烈的内心震撼,激起对传统文化的强烈兴趣,由被动接受知识为主动求知学习,并在生活中有意识地落实孝悌、仁爱,确立起为善去恶、自利利他的做人准则。可惜的是,课程结束后,由于缺乏继续听闻熏修的环境和后续指导,学生对传统文化的学习热情较难持续,缺乏进一步自主学习的积极性,因此难以长期受益。同时,还有一些思维能力、反省能力较强的同学,在后续的自主学习和实践中会不断遇到一些困惑和难题,需要教师和学校创造有利的条件,尽可能地帮助和引导他们。因此,改革现行的“课程结束即教学终结”的固定教学模式,发挥教师教学主动性和积极性,努力拓展“后课程”建设的新型教学模式势在必行。这种“后课程”实践教学方法,不仅是一项对实践教学内容、方式和手段的改革,也是一种具创新意义的新型培养方式,将在大学生素质拓展方面起着不可替代的特殊作用。“后课程建设”的具体实施是多方位、多角度的:其一,以学生自发创建的传统文化学习QQ群为平台,展开课程后的学习指导:帮助学生合理安排学习计划;适时调整学习内容,改进学习方法;及时为学生答疑解惑;提供传统文化学习资讯;就热点、难点问题展开群内讨论和组织定期现场交流等。传统文化QQ群利用网络方便快捷的优势打破了地点、时间的限制,有效地在教师与学生、学生与学生之间建立了一条联系的纽带,使指导、交流与研讨畅通无碍,更增强大家对民族文化的认同感和自豪感,是极佳的学习模式。就效果来看,网络跟进学习取得成效十分显著,推进了课程结束后的自主学习,不少同学藉此受益,并能在互相激励的良好集体氛围中得以长期坚持学习。但是,网络跟进学习也存在明显困境,比如,网络有便捷的优势也有虚拟的弊端,随着时间的推移,学生参与的积极性有减弱的趋势;指导教师时间、精力不足,无法一一跟进指导。所以,必须配合其他形式的跟进学习。其二,指导学生开展晨读经典的活动。传统文化的学习是一项须长期坚持的工程,需要每天的坚持和点滴积累。当下入手之处便是诵读经典,方法就是出声诵读,以早读、晚读为基本形式,每天10-20分钟即可。方法简便易行,累积效果亦惊人,贵在坚持。儒家经典可从《四书》之《大学》开始,一是学生相对熟悉,较易契入。二是先明修身、明德之义。朱子曰:“《大学》者,大人也。”固本培德方可渐次入道。道家经典以《道德经》、《庄子》为主,佛教经典则从《心经》、《金刚经》入手。经典是大智慧之书,它涵盖虚实,遍及万世。反复诵读,熟能生巧,即有吸收、酝酿、成熟之果。有了文本的基础,儒释道思想便可渐次深入。为落实学习计划,鼓励学生成立读书小组或读书会,互相激励,互相促进,共同进步,一同成长。诵读经典的同时,还可配合其他经论的理论学习,定期组织同学们研读探讨,并不定期邀请儒释道专家学者到现场讲解经论、答疑解惑。其三,指导学生参与社会实践,在生活中落实孝悌、仁爱的思想,不仅做传统文化的学习者,更成为伦理道德的践行者。传统文化理论学习的目标是自利利他,整合社会资源为学生提供社会实践的机会,是激扬学生内在光明和智慧、迅速提升综合能力并弘传传统精神的有效形式。传统文化社会实践主要以社区志愿服务的形式展开,可组织学生集体参加活动,如国祯书院、爱邻社会工作服务社、民生社会工作服务社,曾联合开展主题为“爱回家”助老敬老志愿服务,内容包括孝亲敬老志愿服务培训、社区特殊老人志愿服务等两个部分。近期我们组织的社会实践中,参与学生132人,爱邻社工挑选了15名有志长期从事社区特殊老人志愿服务的同学,到安徽国祯书院六安横排头教学基地进行封闭培训,为期1周;返回后再进行志愿服务活动,为期1周。其他117名同学分别被派遣到包河区、蜀山区开展为老志愿服务活动,为期2周。除了集体参加社会实践,也可提供志愿服务信息,让有时间的学生周末去本市几个传统文化基地做义工,或在本市老年服务公益机构、社区儿童机构做志愿服务。这种个人自发参与式的社会实践,往往更具长期性。从成效来看,校外的志愿服务培训有效地提升了学生的助老意识与服务技巧,确保了服务顺利开展。其中,校外培训活动由于采用了集中封闭培训方式,让学生普遍产生较大的身心与认知冲击,不仅唤醒了学生的孝道意识,明确了助老敬老是社会、家庭与个人的责任,也让学生学习掌握了孝亲敬老的具体方法与技巧。另外,集体或单个志愿服务活动本身既促进了学生对社会现实的了解,也加深了他们对社区特殊老人生存境遇的认知,激发了服务老人的责任感与价值感,同时还大大提升了他们的团队合作、人际沟通、服务动手、思考探索等方面的能力,受到了服务对象与合作单位工作人员的好评。此外,“后课程建设”还可以校园传统文化知识普及、个案跟踪、心理访谈、公益慈善等多种形式充分展开,皆可以引领学生不断深入传统文化的学习,并更好地达到社会实践的目标。

中国哲学论文范文第7篇

中国现代哲学并不是孤立的现象,它既有中国传统哲学的背景,又有世界范围内尤其是西方哲学的背景。在中国历史上,哲学曾发生过两次历史性的大转型:一次是从上古宗法封建社会到中古专制郡县社会的转型,中国哲学从先秦“子学”形态转变为汉代“经学”形态;(1)另一次则是从专制社会到社会的转型,中国哲学从“理学”形态转变为“科学”形态。(2)在第二次大转型中,洋务派、维新派及后来民主革命派的哲学思想,是中国哲学的最初的现代化转换尝试。但真正意义上的“中国现代哲学”产生于新文化运动,其间的激烈思想斗争无疑蕴涵着丰富的哲学意义。

发端于新文化运动的中国现代哲学,大致经历了以下三大历史阶段:

1.民国时期(1915——1949)

陈独秀于1915年创办《新青年》杂志(3),拉开了新文化运动及中国现代哲学的序幕。新文化运动可分为前、后两个时期。前期主要是激进派与保守派之间的思想文化斗争,当时激进人物的思想倾向基本上是一致的,如激烈反传统、自由主义、科学主义、民主主义、资本主义、西化倾向等等。然而以1919年前后为界,这些领袖人物之间发生了思想分化,形成了自由主义者、文化保守主义者(4)和马克思主义者三大派别,从而构成了中国现代哲学以及整个思想文化领域的贯穿整个20世纪的三足鼎立基本格局。(5)

不过,新文化运动本身并不是一场哲学运动,而是一场意义更为广泛的思想文化运动。“中国现代哲学的真正逻辑起点是1923年的科玄论战”,“它是近代以来第一次以纯哲学的形式展开的论战。”(6)但是科玄论战本身无疑是新文化运动的一个历史后果,(7)论战的参加者正是在新文化运动后期分化出来的三大派:以张君劢、梁启超为代表的玄学派(8)、以丁文江、胡适之为代表的科学派和以陈独秀、邓中夏为代表的唯物史观派。论战围绕着人生观问题、科学理性与自由意志问题进行,而以哲学的话语展开,其实质是科学主义与人文主义、经验主义与意志主义之间的一场较量,其结果是科学主义的胜利、马克思主义的更广泛的传播。此后直到今天的中国现代哲学,基本上是在这三大派别之间的论争当中展开的。

中国自由主义者在文化问题上都是西化派,在哲学上基本上是输入西方哲学、尤其英美哲学。自由主义哲学主要包括两个层面:在政治哲学上,他们信奉西方的自由主义、民主主义;在哲学认识论或者知识论上,他们信奉英国经验主义传统、美国实用主义哲学。胡适就是一个典型代表。他留学美国,师事实用主义大师杜威(JohnDewey),回国后积极投身于新文化运动,参加《新青年》编辑工作,发起白话文运动,宣传个人主义的“易卜生主义”、发动“问题与主义之争”与共产党人展开论战。胡适在政治上信奉自由主义、改良主义,主张“好人政府”、类似美国政体的“省自治的联邦制”;其哲学的核心则是所谓“实验主义”(9),也就是以经验主义哲学为基础的美国实用主义哲学。

中国文化本位主义最突出的代表就是“现代新儒家”。“现代新儒家是一种文化思潮,更是一种哲学思潮。”(10)他们以哲学话语来展开关于中西文化优劣比较的讨论。他们既反对自由主义,也反对马克思主义,而主张以儒家文化传统为本位,“返本开新”,以开出现代民主与科学。迄今为止,现代新儒家已经过三展。民国时期产生的第一代现代新儒家包括:梁漱溟的“新孔学”,代表作是《中西文化及其哲学》;张君劢的“新宋学”,代表作即导致了那场科玄论战的《人生观》讲演;熊十力的“新唯识论”,代表作是《新唯识论》;冯友兰的“新理学”,代表作是《贞元六书》(11);贺麟的“新心学”,代表作是《当代中国哲学》。贺麟发表于1941年8月的《儒家思想的新开展》可以说是现代新儒家的一篇宣言,提出“民族文化的复兴,主要的潮流,根本的成分,就是儒家思想的复兴”。

这个时期,就其哲学意义来看,有几次论战很引人注目。除上述科玄论战外,一是新文化运动中的“问题与主义”之争。1919年,胡适针对马克思主义的传播,发表了《多研究些问题,少谈些主义》,紧接着发表了《再论问题与主义》,进行批驳。随后许多人参加进来,双方陆续发表了一系列文章。这是马克思主义者与自由主义改良派之间的一场重大斗争,结果是唯物史观得到了广泛传播。二是1930?934年间关于“中国社会性质”的论战。论战的焦点是:中国当时是资本主义社会,还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会?参战者主要有以人陶希圣等人为代表的“新生命派”、以托派人物严灵峰、任曙等人为代表的“动力派”和以马克思主义者王学文等人为代表的“新思潮派”。(12)论战的结果是马克思主义者的“中国属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观点广泛传播。三是关于“中国本位与全盘西化”的论战。1935年,上海十位教授联名发表了《中国本位的文化建设宣言》。“这个‘宣言’是授意作的”,宣言的要害之一,在于所提出的“不盲从”,“不盲从什么呢?不要盲从马克思列宁主义,不能‘以俄为师’。”(13)针锋相对的则是以胡适为代表的“全盘西化”的主张。这本来是近代以来的一个老问题,但这场论战却体现了官方的理念与自由主义西化派的主张之间在文化哲学立场上的紧张。

与此相关,这一时期的重要哲学派别,还必须提到官方哲学。孙中山前期的“孙文主义”——“三民主义”(民族主义、民权主义、民生主义)是人的政治哲学的思想基础。1919年6月,孙中山发表了其《建国方略》的第一部分“心理建设”,系统阐述了他的进化论的宇宙观和“知难行易”的知行观。孙中山逝世后,戴季陶发表了《三民主义之哲学基础》,提出了“民生哲学”。后来,于1939年出版了《力行哲学》,发挥孙中山“知难行易”说,提出“不能承认唯物论,亦不能承认唯心论,古今来宇宙之间,只有一个‘行’字才能创造一切”。陈立夫提出了“唯生论”哲学,代表作有《唯生论》《生之原理》和《民族生存的原动力》等,认为唯生论的宇宙观是孙中山民生史观的哲学根据,主张仁爱,反对阶级斗争学说。

这个时期中国马克思主义者的主要代表是、陈独秀和。自1918年前后开始大力宣传马克思主义,尤其是突出了唯物史观和阶级斗争学说,代表作有《庶民的胜利》、《Bolshevism的胜利》、《我的马克思主义观》、《阶级竞争与互助》、《再论问题与主义》、《由经济上解释中国近代思想变动的原因》等。同时,陈独秀也大力宣传马克思主义,在《答适之》和《答张君劢与梁任公》二文中,他分别批判了自由主义者的科学主义和现代新儒家的意志主义,宣传了被认为是同样属于“科学”的唯物史观。是中国马克思主义者在哲学上的最大代表,发表了《反对本本主义》《矛盾论》《实践论》《反对自由主义》《新民主主义论》《改造我们的学习》和《论人民民主》等一系列哲学著作。等人的哲学探索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中国化作出了重要贡献,奠定了中国共产党人的思想的哲学基础。

这个时期中国马克思主义者的主要理论任务是传播马克思主义、及致力于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在马克思主义的传播方面,李达是个突出的代表,哲学方面除大量译著外,代表作有《社会革命的商榷》、《讨论社会主义并质梁任公》、《现代社会学》、《中国产业革命概观》、《社会之基础知识》、《社会学大纲》等。艾思奇是在中国传播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另一个重要代表,代表作有《大众哲学》、《新哲学论集》、《思想方法论》、《哲学与生活》等。他们这些著作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传播发挥了重要作用,尤其在当时的青年中产生了广泛的影响。

这个时期还有一些独具思想力的哲学家,如张东荪、金岳霖、朱谦之等人。张东荪的代表作有《科学与哲学》、《新哲学论丛》、《道德哲学》、《认识论》、《知识与文化》、《思想与社会》、《理性与民主》等。他不仅是学界公认的最能透彻理解西方哲学的专家,而且其自己建立的“构架论”和“多元认识论”哲学,在当时的哲学界独树一帜,颇具影响。金岳霖也不仅是一个杰出的西方哲学专家、逻辑学家,而且是一个有自己独创性哲学思想的人物。他的代表作有《知识论》、《逻辑》、《论道》、《论中国哲学》等。朱谦之的代表作有《一个唯情论者的宇宙观及人生观》、《无元哲学》等,他所提出的“真情哲学”具有直觉主义生命哲学的色彩。这些人的工作是中国人试图建立自己独创的“现代哲学”的初步努力,至今仍有重要的参考价值,值得我们认真研究发掘。

2.共和国前期(1950——1977)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到“”结束的二十多年间,在越来越“左”的政治氛围的影响下,中国自由主义哲学虽然在50年代前期曾经一度比较活跃,但总体上说则是日见消沉的。同时,中国文化本位主义也是相当沉寂的。而就大陆的情况而言,其间值得一提的,如现代新儒家梁漱溟的《人心与人生》,熊十力的《原儒》《体用论》和《乾坤衍》等。而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在大陆上的一枝独秀,其实也未结出应有的哲学果实。这个时期发表了一些哲学著作,如《论十大关系》和《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等。

与此同时,港台以及海外的中国现代哲学还是比较活跃的。就现代新儒家来看,他们虽然流落港台,退居边缘,自谓“门庭冷落”,“花果飘零”,但是同时,他们却依然在坚持不懈地著述、讲学,为中国本位文化的复兴而努力。1958年元旦,张君劢与现代新儒家第二代的代表唐君毅、牟宗三、徐复观等人联名发表了著名的“新儒家宣言”,即《为中国文化敬告世界人士宣言》。这个时期现代新儒家的代表作,张君劢有《新儒家思想史》;唐君毅有《生命存在与心灵境界》;徐复观有《中国人性论史》;牟宗三有《道德的理想主义》《心体与性体》《智的直觉与中国哲学》《现象与物自身》《圆善论》等。牟宗三的哲学达到了现代新儒家哲学的顶峰,近年发生了较大影响。

3.改革开放新时期(1978以来)

1978年关于“真理标准”的大讨论以及由此而来的思想解放,开辟了中国现代哲学的崭新阶段。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发展,在改革开放的新时期获得了长足进展,人们开始反思和摈弃前苏联哲学教科书的模式,进行多方面的哲学探索。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马克思主义哲学价值论、主体性问题、“人学”、“实践本体论”或“实践唯物主义”和近来“转向生活世界”的探索。自由主义思潮也较活跃,他们重新提出了新文化运动中的许多问题。现代新儒家的第三代如杜维明、刘述先、余英时等人的活动也很活跃。

回首中国现代哲学思想各个派别之间的历史消长,有三个带“9”字的年头特别值得注意。整个20世纪,中国思想潮流的历史趋向,曾经发生过三次重大的转向,这三次转向的共同特征是:从自由主义转向权威主义。在文化问题上,自由主义是“西化派”;权威主义则有两种形式,一是传统文化派或中国文化本位派,二是马克思主义。这三次转向的转折点,都是在带有“9”字的年头上发生的:1919,1949,1989(参见下图)。(14)这实在是饶有趣味的历史现象。

一是从1915年到1923年的新文化运动,在1919年出现了转折点:此前,当时中国的先进知识分子,几乎全是自由主义者、西化派,可谓一派“西风压倒东风”;然而此后,这些先进知识分子发生了分化,分成了三大派别:一是自由主义西化派,二是东方文化派、玄学派,三是唯物史观派。其特点是,一方面,马克思主义得到了广泛的传播;另外一方面,现代新儒家崛起了。这种三足鼎立的局面,直到今天、以及可以预见的未来,依然如故,乃是我们理解中国现代思想文化问题的一把钥匙。

二是从“抗战”爆发的1937年到“”结束的1977年,在1949年出现了转折点:此前是自由主义(当时激进的政治民主派)占据思想界的主潮地位,此后是马克思主义(当时的“新民主主义派”)占据统治地位。这次转折前后与新文化运动转折前后比较,有两个不同点:(1)就中国文化本位主义而言,在发生这次转折前,与自由主义西化派和马克思主义在相当程度上结成了同盟,由此取得了长足进展,现代新儒家第一代的代表作品基本上是这个时期问世的;而在转折之后,他们在大陆受到马克思主义的激烈批判,而只好在港台谋求发展。(2)就自由主义而言,则在转折之前与马克思主义结成同盟,而在转折之后也同样受到了马克思主义的激烈批判。

三是进入“改革开放”时期以来,1989年是其转折点:此前的80年代,基本上是自由主义(后来所称的“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激荡的时期;此后,马克思主义(主要表现为“邓小平理论”)重新确立了主导地位。与此同时,传统文化重新受到了充分的尊重(大陆的“国学热”、“传统文化热”),现代新儒家在大陆得到了广泛的传播。因此,这次转折与新文化运动中的转折是极为类似的。

以上“三9现象”(参见上表)所蕴涵的历史意味是极为深长的,值得加以深入研究。

中国哲学论文范文第8篇

郝伯特·芬格莱特的“音乐说”

整个社会就如一个舞台,舞台上上演各种精彩的好戏,每出好戏都有一些固定的情节和台词之类,如“礼”;一个好的演员,如“君子”,一定是一位与其他演员很好地完成固定情节和台词任务的个人,这位好的演员—“君子”—会用自己独特的演技或办法,处理好与其他角色演员的各种关系,以此来打动观众,演绎那些看似早已规定好的戏曲,或恰是这些演绎才有真正的戏曲。当然,这些音乐高手或戏曲高手,只有在演员间相互分享、尊重音乐形式和戏曲理念,甚至还要在具有鉴赏力的听众或观众的参与中才能得以实现,他们是在关系中完成的。因此,“孔子关于人性的哲学及其人文主义,并不是一种个人主义式的人文主义。”[1]93也就是说,个人只有生活在社会或公共关系中才能具有真正人的意义和价值。孔子的理念是,“孤立地来看,个体尽管是一个连续性的个体,个体尽管也是一个动态的存在,但是,个体并不由此就是一个真正或完整的人性的存在。”[1]103一个连续存在的个体,实际上就是指一颗“成人”之种子寓于天生个体之中,并不断生长,他要长成参天大树需要外在的和内在的某些自然条件和社会条件,阳光、雨露、人工和其他。也就是说,个体尽管有天生“成人”的潜质,有一颗天然的“成人”种子,但必须后天加强学习,遵“道”、行“仁”、复“礼”,方能将潜质发挥,并实现人的最高尚价值,此时方可“成人”,方可称其为人。在孔子那里,真正的人必须具备三个维度,即“礼”中之人,一个与生俱来有潜质的个体,一个“鼓励—吸引”维度的个体。[1]107首先,真正的人必须遵循“礼”之规范,使人获得实现自己行为举止的各种形式。“礼”相当于音乐的各种形式,每个物理之音应遵循音乐规范和形式,才能实现音乐的价值,否则不过是噪音而已。个体也是如此,如果要实现人的价值必须遵循“礼”之规范。其次,个体必须具备天生俱来的“成人”潜质,并付之于学习和实践行为之中,即个体必须“践行”方能“成人”。就如音乐或戏曲,有了音乐规范和形式,那还不是音乐或戏曲,还需要这些演员将音符弹奏起来,演绎出来。例如:北京四合院文化的保留,当然,首先需要那些老宅,那些有固定风格的院落,甚至家具的设置,但如果没有那些每天生活在院落中,操着一口地道老北京话人们的生活和演绎,这还是“四合院”吗?再次,个体对典范人格、“榜样”和圆满人性有着强烈的自然吸引力。总之,赫伯特•芬格莱特矫正了一些西方学者对“礼”的偏激观点,因为他们将“礼”视为一种剥夺人性或非人性化的形式主义。他认为,实际上“礼”是人类经验历史积淀所形成的人性表现,“礼”的践行可以使人性在社群的整体脉络中趋于完善,也是人存在的本质;孔子的人性论思想具有“民主人文主义”的一些特定价值,并能在计划经济和共产主义理论中体现出睿智,只不过它对现代国家这个政治实体没有提供足够的基础。笔者认为,赫伯特•芬格莱特抓住了孔子人性论观点的核心。因为孔子确实是在为“礼”的存在寻找内在人性依据,使人们意识到遵礼是出于人性的内在要求,而不是迫于外在的强制。这点可以从《论语•阳货》篇中的“三年之丧”看出这种意图。而赫伯特•芬格莱特理解的中国“人”,恰恰是这样的,它绝不是西式的自足而独立的个体灵魂,也不是标准“礼”模式下的机械之人,而是一种圆满的、能实现的、动态的人性。另外,他所提到的中国从孔子开始就将“人”置入群体之中,承认“人”享有权利的同时,更重视每个“人”应该承担的责任。这与西方过分强调以个人为中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种伦理值得西方学习,特别是值得当代人们去反思。

史华兹的“有为与无为”说

本杰明•史华兹受帕斯卡《思想录》中的人性论影响,认为“人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吊诡,一个对立物的结合:‘万物的裁决者,(又是)一个低能儿,一条蚯蚓(泥土中的小爬虫)’”。[2]70因此,他在1999年10月逝世前一个月完成的论文《中国与当今千禧年主义》中,明确指出人性很吊诡。他说,“人是一个吊诡,因为一方面有某种自主性,即他可以通过反思超越自身的利益和视野,从而做出真理的宣称(求真),并据以决定自身的行动(欲善);但另一方面他又具有某种可堕失性,即由于判断失误或意志脆弱而造成失真或堕落。”“人性的吊诡更在于人性的这两个层面,不仅共存而且共生,因为倘若没有自主性,则人注定是一条泥土中的爬虫,堕失根本无从发生;倘若没有可堕失性,则人就将变成了神,所谓自主性也就失去了任何意义。”[2]71在此人性吊诡思想指导下,他以“有为与无为”说来解析孟子的人性论:首先,由于他将“自主性”作为人性两个层面中的重点,作为人与动物区别的主要标志,因而他从孟子的“人禽之辩”出发,“把伦理关怀作为人与高级动物之间的本质区别”。[2]71正如孟子所说,人与动物的区别在于“几希”,即具仁义礼智的“善性”乃为人之区别于动物的本质。其次,史华兹还将这个“几希”理解为具有两层结构的“心”。从孟子的“心性说”出发,将心分为两层,一层是“无为之心”,即具有自发、自生长性能的“四端”,“四端”是成德的根苗,但是往往由于受到某种外界力量的不断引诱与摧残而逐渐萎缩。另一层是“有为之心”,即心有思想—思、有意向—志—的活动。此心能超越自我,针对具体情况,在反思与熟虑的基础上做出道德裁决,据以展开道德实践。此两心中,史华兹认为“无为之心”更加重要,因“有为之心”必须不断保持与“无为之心”的接触,人方能防止“堕失”,人也只有在不断的道德实践中才能“得到拯救”。[2]71-72孟子的性善论告诉我们人性内有种种善的成分,但同时他也承认还有其他成分,这些成分本身无所谓善恶,若不适当控制,就会通向恶。这些成分就是人与其他动物共有的成分,代表着人的生命的“动物”方面。严格地说,它不应当被当作“人”性部分。笔者认为,史华兹的人性解读不无道理,因为人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是个十足的矛盾体。人“天使”的一面能生出理想、诚实、爱心、正直、廉洁、无私、欢乐等善的因子;而人“魔鬼”的一面能生出邪恶、残暴、冷酷、奸诈、贪婪、妒嫉、狂傲等恶的因子来。“天使”与“魔鬼”虽是一对不可调和的矛盾,但“天使”与“魔鬼”在鲜明对立的同时,也有彼此依赖甚至相互转化的可能。似乎可以这样说,正因为有“魔鬼”的存在,人们才愈加感受到“天使”的善良和可爱,从而激发人们积极向上,勇往直前地去追求真、善、美;同样,正因为有“天使”的存在,人们才愈加感受到“魔鬼”兽性的可憎,从而激发人们毫不留情地去同假、丑、恶做斗争,或制定若干制度来约束人们。人有“堕失”成“魔鬼”的可能性,否则他将变成神;也有一直向往真、善、美的取向,否则他将变成“它”。另外,他将孟子的“四端”分为“无为之心”和“有为之心”两个层次,观点十分独特而深刻。朱子曾以“未发”和“已发”来区分心的状态;也曾将孟子之“心”分为形上、形下两层,一者是超越层面的本然之心,另一个是经验层面的实然之心,但二者统合为一体。心“未发而言仁,可以包义礼智;既发而言恻隐,可以包恭敬、辞逊、是非。四端者,端如萌芽相似,恻隐方是从仁里面发出来底端。”[3]417在朱子那里,“四端”也非平行之关系,也有层次之分,其中“恻隐之心”乃为四端之首。可见,史华兹已经意识到孟子人性观点的复杂性,试图用“无为之心”和“有为之心”来解读,此倾向是值得肯定的。#p#分页标题#e#

葛瑞汉的“范式更替”说

葛瑞汉认为,中国思想史上,有两个伟大的时期,一个是东周战国时期,另一个是宋代,并高度评价宋学。在《程朱人性说的新意》一文中,葛瑞汉首次以“范式更替”来对照中国宋代之前人性论研究与之后的观点。[4]138-157他认为,中国古代早期范式是围绕“人性先天”还是“后天的道德需求和事实”展开辩论的。[5]274《中庸》写道:“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它强调人的自然禀赋叫做“性”,顺着本性行事叫做“道”。但问题是,人的与生俱来的性是“善”、是“恶”,还是“不善不恶”、“既善又恶”呢?对其不同的解答,便出现不同的理论观点和无休止的争论。例如:孔子的“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6]告子的性“无善无不善”。孟子的性善说。荀子的“性恶说”。以及西汉扬雄主张的人性“善恶混”说等。葛瑞汉认为,这些早期思想家主要从“性”是人类自发的倾向出发,强调“天命之谓性”之先天,但人类后天道德需求以及“恶就像善一样存在于人性之中”的事实,让他们的观点充满矛盾。[5]274他的这个观点,在倪德卫那里得到了呼应。汉学家倪德卫在《荀子论人性》中写道,《荀子•性恶》篇中说的“人之性恶明矣,其善者伪”。毫无疑问,这是在强调“人性”是一种先天的、与生俱来的或“天命之谓性”。而《荀子•王制》篇中又有“水火有气而无生,草木有生而无知,禽兽有知而无义。人有气,有生,有知,亦且有义,故最为天下贵也。力不若牛,走不若马,而牛马为用。”倪认为,这里荀子又将“义”作为了人的特有属性,人性是按他“该做的职责”去做,这无疑又在强调后天的道德事实或人类的道德需求。[7]252-253为了能解决这些矛盾,葛瑞汉认为人性理论在宋代有了范式上的重大变革。程颐是位开创者,他给历史上(持续1500年)无休止的人性争论注入全新的概念。为了捍卫“性善”说,他将“理拔高,认为‘理’贯穿万物并把人和宇宙连在一起,把‘理’置于儒家概念的中心位置,重新解释天和性只不过是理的不同侧面而已。”[5]275可见,他是以“理”之新概念来解决难题,来进行“范式”更替的。葛瑞汉说:“早期的思想家们认为性是人类反应的自发倾向,在旧圈子里转来转去,找不出一个公式使性源于天之说与道德需要相一致。”[5]292而作为新儒学,程朱不再寻找这个旧公式,只需“承认这样一个简单的事实,即每个人的性是由各自不同程度的善恶混合而成”即可。因为这种意义上的“性”由个人气质的不同而异,即气质之性,但在“气质背后(才)是人之本性,也就是人类反应的一般方式,即它们的理。”[5]292这个范式的创新在于,“它使知等同于理贯通于气”。“人的反应因‘知’而随之变化,每个人的反应之理只是普遍之理的一隅。普遍之理进入他的知,改变他的反应,使其由自私转为无私,直到这样的程度:他成功地冲破自身浑浊之气的障碍,获得通观全体的能力。”[5]292葛瑞汉肯定“人是由自然界‘生’出的,不是由宇宙之外的‘某人’创造的”,宇宙论的向度特别明显。正因为如此,“人的生命与宇宙自然界息息相关而不可分离,自然界不是纯客观的认识对象,不能对之进行静态分析,自然界就是人的生命的源泉,人是自然界的组成部分,因而不可能发展出西方式的‘客观主义’,而只能是生命体验式的认识。”[8]这种理解方式与中国传统的核心理念“天人合一”相合,也是大多学者和汉学家所知或认可的。但是,将中国古代人性论的发展史以“范式更替”来解读,笔者认为葛瑞汉属第一人。当然,这种解读似乎有忽略程朱人性论与前人研究的关联之嫌,特别是与孔孟的内在一致性,因为“范式”容易给人产生一种“断裂”之感。实际上,从先秦开始,儒学便注重人道与天道的贯通。只不过这一传统在理学中得到了延续和彰显,构成了理学独特的思维模式,即由人道追溯天道、再以天道作为人道的形上根据。

郝大伟和安乐哲的“场域—焦点模式”

何谓“场域—焦点模式”?从字面上看,它由“场域”和“焦点”两个概念组成。“个人就是指‘具体的焦点’。这种个人性在于人的关系已经获得了质素。一个人成为‘为人公认’、‘杰出’或‘知名’,是由于他(或她)具有关系上的质素。”[9]119“场域”就是“事物的现实”[9]113即个人生存的共同体环境。那么,“场域—焦点模式”下的人是怎样的呢?安乐哲和郝大伟用古典中国传统概念“气”、“义”和“心”来加以说明。“气”是指阴阳之气,他们认为此“‘气’既是一个场域又是一个焦点,既是环境又是个人。”[9]114因此,在场域—焦点模式中,“个人不被认为是其所属的社会的一部分,而是构成社会的经验与互动的富有成果的焦点。”[9]114“义”可以“解释为一种美学的正当,让人们注意一具体环境之中的具体东西成功地置于一定的位置。……要解决的是个人在其所处共同体中的合适位置的问题。”[9]114“义”不是完全意义上的“义务论”,而是基于一种和谐的愿景,是构成个人的和谐关系的具体模式。此模式中,人不是独立于行动之外的行为者,而是整个行动过程的角色和关系。可见,在郝大伟和安乐哲那里,“古典中国传统设定人是某个行为者(does),而不是某个身份者(is)。个人即是其如何(how)在一个人的共同体环境下处事。”[9]112当然,他们在承认共同体环境下人的同时,也强调个人这个词有“具体的焦点”之意。换句话说,即“个人的定义绝对是社会性的,它当然排除了自主的个人性。虽然如此,这却不排斥第二个也是为人较少熟悉的概念,即作为具体焦点的独特个人性的概念。”[9]112鉴于此,安乐哲曾经对孟旦等汉学家的“自我”观提出了严重的批评。他说:“孟旦等学者的说法实际上是黑格尔描绘的那种‘空心人’模式的变种,它们只注意到中国传统自我观的一个方面,即从人的社会性,从人与人的关系方面规定自我,以为在中国传统中群体的利益与个体的利益完全相互排斥。实际上儒家肯定人们之间的相互依赖并不是抹煞自我,避免自私的念头并不必定导致压制自我;儒家反对自私是因为它妨碍个体的精神成长和自我实现。”[10]229笔者认为,这样的批评虽有些道理,但安乐哲并没有完全驳倒孟旦的观点。因为儒家伦理既偏重人与人、人与社会之间的关系的和谐,又注重社会整体的安定平和,但它在本质上不能超脱家庭或家族的自然关系网络,所以它既不能真正树立起全民性的集体主义价值坐标,也不能培育出以平等、民主、自由和人格独立为价值基础的西方式人道主义道德精神。可见,这里的个体与西方语境下的完全独立个体有着很大的差异。当然,郝大维、安乐哲非常聪明地将中国古代文化定义为:一种强调礼仪的、美学特征的礼仪主义传统文化,将人视为“场域—焦点”式的个体。他们确信,“礼仪生活加上人的美好的生活环境,大概不会给个性带来任何压抑。”[11]14然而他们忽视了一点,即“礼”更多的是一种实体性的制度。人们看似没有什么人性或个性的压抑,是因为个体只是作为一种制度性的社会角色而出现,还不具备真正意义上的自我而已。#p#分页标题#e#

孟旦的“自然伦理主义”

是什么决定了人性之基础的伦理规则与道德选择的合理性?基督教的回答应该是外在的、超越的存在物“上帝”;人类学家的回答应该是一个特殊社会中的人民和权威的意志;功利主义的回答应该是人性先天构成中的人之先天生理和心理特点。而孟旦从“自然伦理主义”角度出发,认为儒家的回答应该是:人性先天构成中人之先天道德感。先秦语境中,孟、荀等儒家甚至道家和法家也分别从不同角度强调人性先天构成,强调与生俱来的“自然平等”。“儒家把人定义为既有与其他动物相同的许多生物性质,又拥有一种独一无二的属性(即人拥有能辨别‘贵贱’、‘是非’等天生特性的心)的动物。”[12]58人性既包括人与其他动物共有的特性(如食、色、性等);又包括人与动物不同的特有的社会性,那种动物所没有的能够评判事物贵贱、是非或宜否的评价之心。[12]12这样,人是社会性的动物,一切人生来都平等地被赋予了能够评价物体、活动、地位或事件的天然差异、是非以及事物或行为合适与否的“评价之心”;同时他们又有着相同的生物特性,对相同的状况(如恐惧、欺骗、饥饿、亲情)也会作出相同的反应,因此他们是自然平等的。[12]15但是,中国的人论中确有承认人性中存在很多不平等之处,那么如何能从“自然伦理主义”的先天平等出发,却带来诸多的不平等呢?孟旦解释说,人在先天上是自然平等的,因为人后天对自己的“评价之心”运用程度之不同,所以人们在后天上呈现出不平等。孟旦认为,中国哲学家是不太重视人的生物性一面,而是强调人的先天道德感,特别在上个世纪50~70年代更加如此。在那段岁月里,人是作为一个社会的存在而参与的,而不是作为一个纯粹自然的、生理的或生物的人出现的。那时的中国人几乎没有信仰上的私人领域,也没有那种能决定人之个性的唯一的、先天的内在力量的存在。它有的只是关于信仰、感情和行为复合的心理原则以及社会影响下的思想“可塑性”。[13]25在“自然伦理主义”的基础上,孟旦还将人性放到“整体主义”的哲学框架下去思考,因为中国家庭的“义务”和“合法的期望”是社会等级系统中角色功能的体现,而不是构成人的具体特性(如人的需要、兴趣和权利)的功能的体现。[14]20通俗地说,中国人是为“义务”和“期望”而活,为“天”而活;“我”与他人或他物是融为一体的;强调部分与整体之间的和谐性和物我统一性以及“天人合一”。[14]20笔者认为,孟旦从生物学、比较人类学及其他社会科学的研究成果中找出了中西人性的普遍性,也找出了中西文化的契合点。他认为人的先天构成(如人的先天生理和心理上的自私以及人与生俱来的道德感)将成为普遍人性的基础。但这两种先天构成不能偏移,否则不论偏向哪一面,都会损害人的本质。事实上他们是可以协调的,如当敌人出现的时候,一只报警的小鸟会唤醒其他的鸟,但同时也将自己的栖身处暴露给捕食者。就眼前来看,这只鸟牺牲了自己的利益,可是若从长远看,他的亲属,以及其他的鸟将会受益,而且它们中的某些鸟也很可能会在他日向他作出回报。这虽然是一个动物界的例子,可是很能说明孟旦所说的人性论观点。

小结

从上世纪开始,一批西方本土汉学家对中国哲学的不断探索,使西方的中国人学研究逐步摆脱了“西方中心主义”,并形成了与其本土文化和哲学对话的态势。上述汉学家对中国人的问题或社会问题的解决,大都着眼于人性。因此,笔者不仅为他们独特的研究视角所折服,更为他们所做的工作而叹服。当然,如安乐哲所说,英美有“一些研究中国文化的学者倾向于相信,归根结底中国人与他们非常相像;另一些人则不以为然。一些人认为在所有差异的背后,始终有一种对人的问题的关注,这一点从根本上将所有的人等齐划一。另一些人则认为在较为表面的,不大有趣的生理或其他明显非文化意义上的相同现象背后(比如一个头、两只耳朵等),有着深刻而奇异的差别。这些差别来自受文化制约的思维方式和生活方式。一些人认为不视人类共同性为最重要的特性,就是否认中国人的人性;另一些人则认为强调这种本质化的共同性就是否认中国人的独特性。”[11]5因此,我们既要承认人类具有共同性,但不能将所有的人等齐划一,即不能否认中国人的独特性;既要承认表面的、生理的区别,也不能否认文化内涵对人的影响。

关于这些研究,海外汉学家已取得了很大成就,其中一些英美汉学家已达成很多共识,如:第一,抓住儒学中的主体是一个价值主体,它不同于西方的知识主体和事实理性的主体,这一点比较高明。如郝伯特•芬格莱特认为,“礼”是人存在的本质,因而在《论语》中完全找不到西方人的自由和理性等人性概念。葛瑞汉也将“理”置于儒家人性概念的中心位置。笔者认为,无论“礼”或“理”,在中国哲学的语境里,绝不是单纯的事实概念或理性范畴,更多的体现出价值判断与道德实践意义。第二,他们对中国人论的研究,虽然角度不同,但都能把握住中国人论的实质。例如,孟旦的“整体主义说”、赫伯特•芬格莱特“音乐说”,以及安乐哲将人作为“关系上的质素”等,都抓住了中国人是社会关系的集合、社群中的成员、个人只有从社会关系和社会角色中才能体现,以及个人与他人密切相关等本质特征。这种特质,完全不同于西方那种割裂个人与社会、个人与自然的关系,将人抽象出来或独立出来的东西,在这一点上这些汉学家是有共识的。第三,与西方学者主流观点有别,他们明确地或有同情地认可中国有“个体”、“自由”或“自我”等存在。对于中国人论是否有西哲语境中“我”的看法,他们似乎都认可中国人是“被弱化”了的或个性不太鲜明的“个体”,也都表达了中哲语境中并不是没有“自我”或“个体”,只不过与西方个体概念相区别而已。赫伯特•芬格莱特明确提出,关于个人意志及其所表达的自我的角色,孔子是持肯定而非否定态度的。从《论语》中获得的自我概念,是一个自我省察和自我调节的个体;是一个与他人截然有别的自我。安乐哲也赞同此观点,认为:中国人并非没有自我或丢失自我,他们是一个个鲜活的个体,只不过是必要时为高尚的事业或国家集体利益而牺牲自己的“我”,至少可以说他们是一种自我克制性的、“自我舍弃”的“已我”。当然,汉学家们也注意到:中国人不是由内在灵魂定义的自我、也不是由上帝赋予的与生俱来的、自由的个体,而是“一首美妙音乐的表演者”,他们的个性或自我就是在这种“表演中”塑造和形成;他们虽是不能脱离“场域”而存在,却是场域中的焦点;他们虽有与生俱来的“自然平等”,但后天的人性可塑才是主导理念。第四,他们对中国人论的研究目的不是要对中国文化指指点点,也不是要推销其西方自由主义或“西方中心主义”的思想,而是暗含了他们赞同中西文化能够融合或互补的心声。正如汉学家罗斯蒙特在《一面中国的镜子》中所说,“儒家关于人的理论可以弥补西方人权概念的局限性。”[10]229#p#分页标题#e#

孟旦就是一例,他本人的人性论观点就是中西合璧的产物,是西方穆勒的功利主义思想与中国儒家的“亲亲”原则相结合的产物。他认为人类的基因中不仅有利己主义的种子,而且还有互惠的利他主义的种子;人性中不仅有人道主义的义务,同时又有优先对待自己的亲人的想法。于是,他利用进化生物学、比较人类学及其他社会科学的研究成果,来支持儒家的传统观念,为化解传统儒学的内在矛盾提出了一个新的理论和新的方法。汉学家对中国人学的研究有共识,更有差异。首先,研究路径和结论稍有差异。史华兹以“无为与有为”来解读孟子的“心”之结构,从心性路径展现人性的层次性与复杂性。赫伯特•芬格莱特则是以音乐为喻,从责任与义务路径出发说明孔子“民主人文主义”的人论思想,揭示中国语境中的个体与社群意识密切相关。而孟旦则是以“自然的平等”观念来描绘古代先秦人论,并进一步追问:“先天自然平等”为何导致后天设计上的等级制?其次,他们虽然都有将人的定义置入中国古代哲学核心词汇(如礼、仁、智)语境中,但解读角度和内涵也不同。如芬格莱特从“仁”出发,强调人的神圣性,指出人是礼仪的存在;而史华慈将“仁”指称为个人的内在生活,强调人的内在品质,强调人的“心理”和情感方面。最后,个体是群体中一员还是焦点?安乐哲的回答是传统中国的个人不是其所属社会的一部分,而是构成社会的经验与互动富有成果的焦点。然而,孟旦却持不同意见。可以说,从他们对中国人论的研究中,我们可以找到一些十分有价值的闪光点,这些闪光点也许是那些完全囿于中国文化传统的中国人从自己本文化的角度看不到的东西,就好像完全限于中国传统眼光的“易学家们”不可能像莱布尼茨受《周易》阴阳概念的启发而发明“二进制”一样。

中国哲学论文范文第9篇

中国哲学史研究至四十年代左右,马克思主义哲学经过数十年代的实践和理论洗礼较初传时期已有质的推进,鲜明的中国性格已经显现。代表性的著作是吕振羽的《中国政治思想史》和侯外庐的《中国近世思想学说史》和他主编的《中国思想通史》(第1卷)。(较成系统的著作还有赵纪彬的《中国哲学史纲要》)这也为后来“样本式”的中国哲学史研究奠定了基调。吕振羽《中国政治思想史》从书名上看研究对象是中国政治思想,实际内容则是中国哲学史。吕振羽是从唯物史观出发,强调中国哲学及思想以中国社会变迁为基础而展开的,它有着自身的脉络,即使过时的思想也有合理内容,会成为新思想的资源。在书中他依据这一思路对中国思想通史中合理的因素进行了挖掘。他明显划分出两大哲学及其思想走向,一是统治阶级的的哲学和思想的展开,一是被统治阶级的哲学和思想的展开。在社会变迁和思想发展的主要时期都存在这两种走向,前者主要体现为唯心论,后者主要体现为唯物论。侯外庐主编《中国思想通史》的主旨是发掘中国思想史里唯物主义和反正统的异端思想的优良传统,论证马克思主义哲学与这些传统是可以结合的。在他以后主编的各卷中都是围绕寻找马克思主义哲学与传统相结合这个主旨进行的。当然这种论证在实质上还是“以马释中”的模式。他们的这种研究模式在新中国成立后已经基本上演变为范本。从1949年到1978年近三十年间的中国哲学史研究可以看作是马克思主义哲学模式的“独享”。在这里可称之为“样本式”。代表性著作是冯友兰的《中国哲学史新编》和任继愈的《中国哲学史》。这时的研究是以日丹诺夫的哲学史定义为指导原则的,这个定义为“科学的哲学史,是科学的唯物主义世界观及其规律的胚芽、发生与发展的历史。唯物主义既然是从与唯心主义的派别中生长和发展起来的,那么,哲学史也就是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斗争史”。即众所周知的“两军对阵”的公式。这成了哲学史研究不可怀疑的经典和指导原则。在这种马克思主义哲学理解下进行的中国哲学史研究这样有几个基本特征:其一历史唯物主义原则,即寻到思想发生的社会背景,在具体的哲学家那里做出阶级的分析和断定;其二是党性原则,即认为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辩证法和形而上学“两军”的斗争史;其三认为社会历史的发展有内在客观规律,这个规律就是“两军”斗争的规律,哲学史就是要揭示它。当然这种根据唯物与唯心的划分来指导中国哲学史的研究也取得了不容忽视的有益成果,极大地丰富了中国哲学史的内容。但是,将这作为唯一的内容和模式就扼杀了个性,堵住了创造的源泉活眼。这种“样本式”研究前途是可危的。反过来说,这同时也刺伤了马克思主义哲学自身,使之成为一种僵化,双双受缚。

2马克思主义哲学与新时期中国哲学史研究的“转向”

进入新时期,哲学得到了解放。马克思主义哲学自身开始摆脱束缚,突破和推进的进度逐渐加快。几乎同时中国哲学史研究也出现了研究的新转向、新趋向。新时期中国哲学史研究的转向其实是研究多样性的一种寻找,而且一直没有停下来。在整个八十年代大体上由“两军对阵”转向“认识史”,即“回到列宁”对哲学史的定义上去:哲学史“简略地说,就是整个认识的历史”。虽然这表明此时哲学史研究还未摆脱从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中寻求直接的确定答案来作为指导原则的模式,然而根据列宁关于认识史的三个观点的指导中国哲学史研究在通史研究,个案研究和专题研究等等方面取得了新成果,现了新气象。在通史研究方面,强调哲学史是人类的认识史,因而力图勾勒中国哲学史所体现的认识发展规律,即认识的矛盾运动。在个案研究上突出哲学家和哲学体系作为人类认识过程的一个环节应批判的扬弃。在专题研究方面,侧重范畴、概念的研究,并且这一点成了热门话题。这一时期新的研究成果说明在中国哲学史研究中完全可以有新的研究思路,新的思路会有新的境界。若我们先依照这个思路走下去,那么我们是要“回到马克思”的,回到马克思那里去寻找他关于哲学史的定义,然后来一番梳理。然而事实上,我们哲学史研究在接下来走上了另外的路。在九十年代形成了与八十年代哲学史是“认识史”相衔接而又不同的一个新趋向———开始转向智慧层面的努力。这是对民族智慧的自觉反思,是推进哲学研究的一条正确道路。冯契用《认识世界和认识自己》、《逻辑思维的辩证法》、《人的自由和真善美》构建了一个“智慧说”体系。论证了知识层面向智慧层面转向的必要性,而且在将知识与智慧相统一上开出了一条新途径。作出了一种极富个性又与时代、传统紧密结合的新探索。此时期第二个转向是从“认识史”转向生活世界。葛兆光《中国思想史》侧重将哲学史研究的目光投向生活世界,寻求思想观念与生活世界的关联与互动。这是对哲学智慧的反思,是推进哲学研究的又一条新道路。明显这一时期的中国哲学史的研究说明它不再依附于教条式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模式,开始努力把握中国哲学自身的逻辑和理论特质,推进自身对哲学智慧本意的反思。它的研究模式也不再单一,有了更深刻的自觉,恢复了个性多元的面貌。这种生机的恢复并不是抛开马克思主义哲学而取得的(事实上也根本无法抛开马克思主义哲学),而是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相互辉映。

3新的中国哲学史研究展望前“思的事情”

新世纪以来的十多年,在中国哲学史领域开展了有关中国哲学“合法性问题”的广泛思考,这其实是接着九十年代的两个趋向的更自觉更深入探究,它包括中国哲学史学科的合法性,以往中国哲学史的叙述方式的合法性和中国哲学新建的合法性三个主要问题。在这一时段的探究中,学者开始展望“中”“西”“马”对话会通。然而作为一种探究之中的东西,总不免常常又流于泛泛而谈。因此,欲寻到真切的对话,我们还是要深思一番。在思之前我们已经明了以马克思主义哲学生硬地搬入中国哲学史的研究,会使双方都受到戕害。这提醒我们在路上必须小心翼翼。思从那里开始呢?我们得从中国哲学史的造成处开始。在这里才能看到极其丰富的综合,这综合是关于哲学自身的事情。因为许许多多牵涉哲学自身的重大问题都在此处凝结,形成一个能够面向无限可能的域。中国哲学史自身的造就,明显处处是立足于“中西比较”、“中马比较”而得的初步成果。但在这个立足于比较而形成的开端中,中国哲学史自身的特质并没有因为西方哲学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介入而完全被遮蔽。恰恰相反,中国哲学史之所以有近一百年的进展,正是说明其自身的理论特质一直是作为主线而得到贯通的。在中国哲学史的发端中,其自身的特质能通过比较更清楚地得到呈现。思到这里,我们忽然发现我们问到哲学自身上来了,因为不问它,我们就不能获得这个发端的任何秘密。我们这样问:是谁让比较显现出来,成为可能的?在传统西方哲学中它是把从事哲学这样的事情当做对普遍和绝对知识的把握,从而形成了它特有的本体论、认识论。中国传统哲学恰恰与它“异质”,不具有一种传统西方哲学所称的那样核心的本体论。这种异质性表现在哲学问题的指向、问题的表述和问题的解决方面是极其明显的。中国传统哲学则是引导一种在实际行动中体验的智慧。对于马克思主义哲学而言,彻底挖掉了形而上学及其产生的根源,是对传统西方哲学的一次革命。因此,中国哲学史在开端之处就与马克思主义哲学直面,并且由于其介入而形成一门学科,是有内在根源的。问到这里,我们发现使得中国哲学史、西方哲学与马克思主义哲学具有不同形态的原因,可以归结到它们各自对待哲学的这样一种态度。这种各自对待哲学的态度就是它们从事哲学活动的方式。这种态度可以让三者之间形成一种良好互补、互动、互进。一旦从人从事哲学活动的方式,从生活世界来考察哲学,考察中国哲学的时候,我们就把哲学智慧与现实行动结合在一起考虑了。而一当我们这样做的时候,马克思主义哲学立刻就站到我们的面前了。我们不得不面对它,面对它对现实的人及其活动的考察,遭遇到历史唯物主义的本真精神。与此同时,西方哲学的缺陷可以被克服,它未来的超越之路也能清晰地显现出来。中国哲学对生活智慧的热爱与追寻、对每个人自由与发展的真切关怀,正是与马克思对社会历史和时代精神的把握有着相同的指向。这是一种更真意义上的“回到马克思”,在此时才会真正体会到马克思主义哲学不是局外人,恰恰是那个切身的鼓舞者和同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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