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舞蹈美学;“美”;意境美
中图分类号:J7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5)35-0011-01
一、舞中之“美”从何寻
宗白华有一句话来解读美的存在,我认为说的甚好。““美”对于你是客观存在的,不以你的意志为转移。你的意志只能指示你的眼睛去不去看她,而不看她也不能改变她。你能训练你的眼睛深一层地去认识她,却不能动摇她。希腊伟大艺术不因中古时代而减少它的光辉。”从这句话中可看出,宗白华先生所提出的的“美”,是从客观与主观两方面来考察的,所以我们在谈到舞蹈中美的问题是需要主、客观相统一的进行分析与论证。那么美从何处寻找呢?什么美才是为舞蹈所用的美?
1.美从心中寻。人心最本质都是向善、向真,这种“真”与“善”其实是我们内心对与“美”的反射和体现。舞蹈艺术自古以来就是以传达美的形态,创造美的意识而存在,舞蹈本身既是美的,能感染众多艺术随之向美发展。
我认为舞蹈中的美,必须从你的心中寻找,心中向美才会感受到美的事物,以及创造美的作品。、这种“美”都是你心中向美的体现,可如果你本身就对我们所说的“自然美”与“精神美”不感兴趣或认为那不是“美”,那你就不能够感受到一切世界的“美”。所以拿舞蹈编导来说,你想创作作品就必须有心中“美”的支撑,从最初的感受美,到创作时的实践美,最终作品才能展现形式美,每一步骤都是主观的意识与客观的存在的贯穿,此时你才做到了“美存在你心中”。
2.美从自然中寻。人们常说美是自然,自然才是美。现代舞鼻祖,伊莎多拉.邓肯的美学思想,就是美既自然的,她的舞蹈最大的核心就是向大自然学习。邓肯从未想过要建立一个新的舞蹈流派,只想从古典芭蕾的条框中解脱出来,获取肉体和精神上的自由,在自然中寻找最美的形体,然后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去跳舞。邓肯舞蹈,秘诀就在于其舞蹈来源于自然,表现了自然,最终超越自然,寻找到属于她的自然。
在邓肯舞蹈构思中很多来源于自然界中美的形态。邓肯提及最多的就是“波浪起伏”的运动形式,这种波浪运动的推崇,远远超过了自然界其他运动形态。她认为波浪运动是大自然一切运动遵循的法则,波浪的上下起伏、往返回复令人叹为观止。她能在周围一切自然事物中看到“舞”的身影,她用她的舞姿与自然融合,感受一切能带给她美的自然事物,这就是一种寻找“美”的升华。
二、舞蹈中的意境美
意境是指抒情性作品中所呈现的的那种情景交融、虚实相生的形象系统,及其所诱发和开拓的审美想象空间。他同文学典型一样,也是文学形象的高级形态之一。在舞蹈的特定情境中,构成动作的节奏、速度、空间走向、动作力度与情感强度的统一所体现的情感倾向,以及动作在运动中的“力效”,塑造不同的人物性格和形象,展示无数复杂的心境和情感冲突,使舞蹈艺术在连绵不断的起伏跌宕中展示内容,表现人物情感,创造各具特色、生动鲜明的舞蹈艺象,具有造型美、流动美、情感美的巨大欣赏价值。
1.舞中自有“虚”“实”。虚实相生、情景交融是中国舞蹈的美学追求,“虚”与”实“本是中国哲学、中国美学、中国舞蹈美学的一对范畴。 “虚”是指“虚空”也被认为是“道”的境界,《易经》中曾提到:“一阴一阳谓之道”,这也是中国最古老的宇宙观,既是一种抽象的“空”。那么“实”就很好理解,就是指“实在”或“实物”。在中国舞蹈艺术形式上虚实结合,使舞蹈从最初的编导的感悟―构思―实践―体现―作品―观赏,这一整个阶段,都必须将“虚”与“实”贯穿在其中。在编导最初感悟“实”的事物时,通过舞蹈手段表现就已是一种“虚”,例如中国古代舞蹈中著名《七盘舞》,是一种表现星象的宇宙观的舞蹈形式,既是对“实”宇宙一种“虚”的表现手法,起到了虚实结合的力道。由此看出舞蹈中“虚”与“实”是造就舞蹈意境的基础。
2.舞蹈中的“韵律”。中国传统艺术门类均讲究一个“韵”字,成为中国特有的艺术美学。《易经》中一阴一阳的八卦图中,体现太极之形就是一种“韵律”。在舞蹈中韵律更是灵魂。舞蹈以动作为载体,动作则以感情情绪为依托,情绪不同则呼吸有长短、有动静,轻重缓急里包合着节奏的强弱快慢。舞蹈身韵的呼吸节奏,以气满、意赶、动闪为主。气满即舒缓有序,呼如流水、吸如抽丝,缓―急―缓式的呼吸或急―缓―急式的呼吸。在动作变化中,“意赶”的呼吸节奏最重要。这种“气韵”也是一种如同声乐一样的节奏,在一个大圆圈内,各种矛盾对立的力量聚集于大圆圈之内。这也就构成了中国传统舞蹈“韵律”的重要组成部分。
参考文献:
[1]宗白华.美学散步[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
[2]伊莎多拉.邓肯.邓肯论舞蹈[M].北京:九州出版社,2005.
[3]袁禾.虚实相生 情景交融―中国舞蹈美学追求[J].北京舞蹈学院学报,2011(01).
[4]王文娟.舞:中国艺术中深蕴的美学灵魂[J].人文杂志,2005(03).
关键词:因物构思;立象尽意;气韵生动;自然美;绘画美;建筑美
中图分类号:H109.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2)08-0163-02
许慎在《说文解字》中这样写道:“仓颉之初作书也,盖依类象形,故谓之文。其后形声相益,即谓之字。文者,物象之本;字者,言孳乳而多也。”汉字的原始阶段是以象形为主要特征,而后乃发展成为形声相结合的特点。现如今,汉字以形为主,注重音义结合,形成表形,表音,表义三位一体的完备系统。汉字可以算是世界上最优美的艺术之一,具有独特的审美特征。本文将从“自然美”以及闻一多先生《诗的格律》中的“绘画美”和“建筑美”的角度出发,浅析汉字的美学特质。
一、“因物构思”中的自然美
汉字是由线条图画发展而来的。由图画演变为笔画简单的文字,再由笔画简单的文字进一步创制出大量新的文字。最早的文字都是象形的。古文字学家姜亮夫先生说:“象形字是全部汉字的基础,因为每个字不论它有几个部分,或二合,或三合,或四五合,而每个部分溯其原始,都必然是一个象形,即使是表音部分,也是以其形所应有的音为音,而不是一个单纯作音标用的符合,至多只有几个作象征符合的‘文’”。在甲骨文、金文中有大量的象形字,这些象形字大多是根据实物描写出来的,简繁有别,线条清晰,布局合理。在现代汉语的汉字系统中,形声字占据很大的比重;但是追根溯源,较之形声字,象形字更多的彰显了汉字的“原生态”。上面所举的文字都通过最朴质无华的线条图形来作为自身表征,集中展现了象形文字绘画中的自然之美。康德曾说,线条比色彩更具审美性质。线条作为汉字的有机组成,不管是平直,曲折,还是放射,都可以具备流动美以及曲折美。后汉大书家蔡邕说:“凡欲结构字体,替须象其一物,若焉之形 ,若虫食禾,若山若树,纵横有托,运用合度,方可谓书”。亦即强调汉字书法中讲究的是追求形似、结构的得体以及神似;简言之,即有章法,有法度。因此,中国的象形文字,则无论从线条还是绘画的角度欣赏,都代表了古老中华民族的审美特质以及艺术成就。
王国维先生在《古雅之在美学上之位置》中说:“一切之美,皆形式之美也。”汉字的初始状态是因物构思而形成的,这种“因物构思”的自然美本身就是以形式之美作为主要途径彰显的。《美学原理》中写到,所谓形式美指的是生活、自然中各种形式因素(色彩、线条、形体、声音等)的有规律的组合。上面表格中的象形文字的线条某种程度上也是有规律的:直线表现刚劲,曲线表现柔美,波纹线表现轻快流畅,幅状放射线表现奔放,交错线表现激荡,平行线表现安稳等等。比如上面所举的例子“车”,通过柔美的曲线与交错的线条,勾勒出一幅极具形式美的图画。我们的先人在造字的时候也是“按美的规律建造”的,或“因物构思”,“灿焉成章”(成公绥《隶书体》),或“纪纲万事”(卫恒《四体书势》),“博采众美”(张怀《书断》),造出丰富多姿、生动优美的形象。汉字的形象是宇宙万物与人的生理、心理图式同形、同构的,是“天人合一”的生命形象。由于受到远占绘画装饰性造型以及篆书、金石艺术的影响, 汉字形成了线描艺术外柔内劲的所谓“锦裹铁”的线条,这种外柔内劲的核心精神是中华民族外柔内刚的道家思想的内化标志。
二、“立象尽意”的“绘画美”
象形是汉字形体的基础,但不能说汉字就是象形文字。成熟的汉字,不是形象化地再现自然,而是合乎自然规律的,象征地反映自然。汉字“虽是用自然的材料,借以表现,或且取自然的现象做象征,取自然的形体做描写的对象,但他决不是一味的模仿自然,他自体是一种自由的创造。”姜亮夫先生说:“汉字形态的基本精神,是以象征性的线条,带了一些象征作用的符号,而以写实的精神来分析物象,以定一字之形的。……汉字是写实主义与象征主义的结合的一种文字。”也就是说,汉字是以象形为基础的表意文字,是一个以形达意,形意结合的表意系统。古汉字,从比较简单的图画甲骨文,到商代金文,西周铭文,大多是凭借形态各异的线条组合,把人们带进自由想象的王国,带人走进美的历程。李泽厚先生在他的《美的历程》一书中讲到,线条不只是诉诸感觉,不只是对比较固定的客观事物的直观再现,而且常常可以象征代表着主观情感的运动形式。正如音乐的旋律一样,对线的感受不只是一串空间对象,而且更是一个时间过程。正因此,中国古文字也可以视作古老民族主观情感的表达方式。它彰显了中华民族对于艺术的想象以及对于规律的把握,也投射了中国人对美的追求。贝尔把这种能引起审美感情的形式称为“有意味的形式”。《周易》中谈到,“立象以尽意”。除了自然美之外,汉字还因立象尽意而构成了绘画美。因此,立象尽意是汉字的审美特质。立象尽意,讲的是就是通过外物来“托物言志”,使所立之象融合了一定的人生哲理或情感体验。不管是国画还是汉字,都追求神似,讲求精神寄托,注重面对物象的情感体验和哲理思索。“依类象形”的汉字,是移注了极丰富的生活和伦理内涵的“文”。可以说,方块形汉字,以一种指意的符号将自然物的形式之美渗入到文字的形象中,使其在表象之美外,又增添了一层意象之美的深层韵味。“东方式的线条是精神的轨迹、生命的经纬、情感的缆索,在创作过程中又是主体力量盈缩收纵的网络”,余秋雨这里讲的是东方式的文字之美不仅存在于精神、生命与情感,同时强调了汉字本身力量的美感。
三、“气韵生动”的“建筑美”
上面五种字形都是表示同一个字金文“?”的异体演变,笔者认为,这种字形变化某种程度上代表着汉字形体变化如同的建筑美学中的飞动之美:既像随风而动的旗帜,又像狂风中伫立的树木,以一种翻腾或者飞舞的姿态彰显了汉字的活力,表现了建筑艺术中的一个重要特点。杜牧在他的《阿房宫赋》中对阿房宫的描写是:“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焉,蜂房水涡,矗不知其几千万落。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东。”而上面五个字形则可以用“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的“飞檐”之美来形容。
老子曾说:“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宗白华先生在《美学散步》中这样讲到:“建筑和园林的艺术处理,是处理空间的艺术。”仔细观察上述四个字(金文)的形态特点,笔者认为它们有异曲同工之处:
首先,非常讲究和谐,对称之美。叶圣陶先生在他的《苏州园林》中写道:“用图画来比方,对称的建筑是图案画。”因此,放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汉字的对称美在空间艺术中可以被称为图案画之美。它们之间有不可分割的联系,其空间构筑形式又有各自不可混淆的特点。它们都构筑了一个中心焦点,并以这个焦点为轴,扩散开来,形成一种均匀,端正的美感。总体上讲,如果说甲、金文字一部分形体还保留了图画的痕迹,多数虽已简化为纯然的文字,重心安稳,已俱形式美的要素,但笔画的形态和部位还没有完全定形,呈现出一种天真烂漫的情趣;那么篆书的笔画圆转,笔势向内层空间延伸,形成一个个环抱的圆面,给人以和谐对称,整齐划一的美感。周汝昌先生说:篆体字“笔划萦纡,线条‘圆转’,结体‘内裹’,即‘抱成一团’。这种字,一步不能也无法‘自由’‘放纵’。”美国现代建筑学家托伯特・哈姆林在他的经典著作《建筑形式美的原则》中提出了现代建筑技术美的十大法则,即:统一、均衡、比例、尺度、韵律、布局中的序列、规则的和不规则的序列设计、性格、风格、色彩等。而中国的古文字无疑彰显了建筑美学中统一、均衡、比例、尺度等审美特质。
其次,字形半封闭半开放的巧妙结合,趋于稳定的结构构筑了一种无限的空间层次上的美感。上述四个字的不同字形即使在对称之外也不失对空间、对自由、对无限的探寻。左思《三都赋》:“八极可围于寸眸,万物可齐于一朝。”意思是说,所有的景象都把一个大空间吸收进来。而这种吸收,更多的是一种无限思维的扩散。杜甫的“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从一窗,一门引出的无限广袤的想象空间,在这两句诗中晕染开来。而从字体本身的小空间过渡到宇宙大空间的大全思想,是中华民族的一美学享受。老子认为,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因此,可以说,这种大全思想从古到现在一直深深影响着中国人的思想。
最后,力度的彰显与指向。汉字讲究章法,它并非单调无味的点,也不是粗细分明的线,更多的是一种多维的“面”,注重立体感,注重视角变化与视觉冲击。物理学中,力对物体的作用效果取决于力的大小、方向与作用点。而汉字的笔画的形态各异正是由于书写作用力大小、强弱、方向运动的轨迹不同造成的,是力的表现形式,给人以运动的力感。汉字的方块框架图形结构,由于其空间上的定位及相对封闭性,又成为其力度的指向的一个表现形式。汉字造型各异,舒张有度,开阖不一,纵横自如,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空间美感,也有游刃有余的造势之法。另外,从形式美的法则来考察汉字,均衡、对称、比例、节奏、宾主、参差、多样统一等要素,都体现在它的形体构造之中。加上框架内部笔画勾勒、组合、变化的无规则性,具有“八面之势”,使图形充满张力和运动感。有形有势,不管是内在功力的运笔,还是书写的“力透纸背”,都代表了汉字的力度美。
综上所述,可以发现,古汉字的发展和其他各民族的文字一样,从依附对自然物象直观感知的图象向独立呈示的图案转换,由具象到抽象,由繁复趋向简约,也因此获得了较为独立的发展途径。风格化的自然美,绘画美与建筑美使得古汉字成为古文明社会前进的标志,也因此为人们所欣赏、赞美、考究。不管是甲骨文,金文抑或铭文,都表征着中华民族的审美情趣,成为中华民族文化中的宝贵财富。
参考文献:
[1](汉)许慎.撰,(宋)徐铉 校定.说文解字[M].北京: 中华书局,2004.
[2]闻一多.诗的格律[A].北京:《晨报副刊・诗镌》1926.
[3]姜亮夫.古文字学[M].浙江:浙江人民出版社.1984.
论文摘要:宗白华生命美学体系是对中国传统美学的创造性讼释,由于其美学注重对生命本体及价值的张扬,至今仍颇具生命力与现代意义。文章集中于宗白华生命美学的方法论的形态研究,并把这一研究放在当代美学反思与重构的大背景下进行,从生命美学的思维角度,分析宗白华美学采用散步式的研究方法的依据及成因,由此揭示出宗白华美学方法论形态的独特价值。
站在新世纪之初,回顾中国美学走过的发展道路时,发现在灿若星河的中国现代美学家中,兼诗人、艺术家、美学家于一身的宗白华独具特色,他既通晓中西哲学,又以诗人、艺术家的审美眼光研究美学,以“唯美者”的美学品貌和“散步”的研究方法,把古典和现代、西方和东方、理论思考和人生体验等当今美学界颇具争议的诸多问题都给予了较好的触一央,这正是宗白华美学思想具有持久魅力的原甲所在。
宗白华走上中国学术舞台之初是专门研究哲学的,他把西方生命哲学融人中国传统哲学,达到以中国传统哲学为体,以西方生命哲学为用的体用一体化哲学,并取得了较高成就及声誉,他在早年给友人的一封信中写道:“我恐怕要从哲学渐渐的结束在文学上。因我已从哲学中觉得宇宙的真相最好是用艺术表现,不是纯粹的名言所能写的,所以我认为将来最真切的哲学就是一首‘宇宙诗’,我将来的事业也就是尽力加人做这首诗的一部分罢了。”可以看出宗白华从研究哲学转而研究美学,完全基于对哲学的理解和渗透,他把哲学理解为“纯粹的名言”,把宇宙的真相理解为“生命”。宗白华认为哲学不能表现宇宙的真相,不足以承担它为自己设定的表现宇宙真相的任务,即哲学的目的和方法之间存在的矛盾,用哲学的方法最终不能实现哲学的目的,而通过美学则可以实现。所以,宗白华转向对感性生命的关注,最终形成以生命为本体和灵魂的宗白华美学思想体系。其美学理论不仅涵盖了一切美的艺术,还涵盖了人生,直接关系到人的生命存在,人的生命意义和价值的思考,他将美的境界直接命题为:人类最高心灵的体现。这一境界既使心灵和宇宙净化,又使心灵和宇宙深化,而人在超脱的心境里体味宇宙的深境,这说明宗白华率先从美学角度,比同时代更准确、更深刻的洞见了中国生命文化的独特意义和价值,洞察到了中国美学的基本精神。宗白华的生命美学体系深深根植于生命哲学,也正因为这个潜在的理论基础,决定了宗白华的美学呈现出散步的方法论形态,只有用散步的体验才能接近生命本体,而不是以思辩的方式重建美学理论。
宗白华在1959年就曾发表文章说过,散步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行动,它的弱点是没有计划,没有系统。看重逻辑统一性的人会轻视它,讨厌它,而西方建立逻辑学的大师亚里士多德的学派被唤作“散步学派”,可见散步和逻辑并不是绝对不相容的。这种“散步学派”奠定了宗白华美学的独创性和权威性,中国美学的散步方法也由此而发扬光大,为后世的美学研究提供了范导性的试尝。
纵观宗白华一生的美学研究,是散步体验式的研究,始终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寄寓于偶尔的直觉和趣味。它的文化背景是中西文化艺术的共同孕育和沟通,它的哲学基础是中国人对于生命本体的深层体味沉潜。宗白华生命美学追求的境界,从直观感相的模写、活跃生命的传达,到最高灵境的启示,可以有三个层次,每一层境都映射着生命的高尚格调的境界,生命是活泼的、无涯的,宇宙的生命本体在本质上是不可言说的;而名言是僵化的、有限的,用抽象的名言捉不到活生生的生命本体。宗白华认为,美学的内容,不一定在于哲学的分析、逻辑的考察,也可以在于人物的趣谈、风度的行动,可以在于艺术家的实践所启示的美的体会和体验。他选择了用自由自在的散步去接近生命本体。他的美学研究方法不是从逻辑定义和概念辨析出发,而是从美的体会或体验出发;不是纠缠于本质、对象、特征等美学理论的空泛讨论,而是凭借自己深沉的心襟去充分领略、感受艺术人生中的境界美;不重哲学的分析、逻辑的考察,而重趣谈、风度、艺术和审美的体验,这是宗白华生命美学研究的显着特色,更典型的、集中的体现在他的意境理论和审美实践中。例如在《中国诗画中所表现的空间意识》一文中,曾通过对比中西绘画表述,来表现中国人与西洋人虽同爱无尽空间,精神意境上则有很大的不同。中国人对空间的态度不象西方人那样“失落于无穷,驰于无及”而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而心向往之”,“中西画法所表现的境界根本不同,一为写实的、一为虚灵的、一为物我对立的、一为物我浑融的”,这都似漫不经意的心灵偶得和诗意点染,却又深得中西意境审美的神髓。宗白华把散步方法所创建的美学理论比作是散步时在路旁撷取的一枝枝鲜花,拾起的自己感兴趣的一块块燕石,放在桌上做散步后的回念;散步造就了宗白华美学独特的学术风格,不用理性来证明,而是用感性来证明,是以主体的生命体验来感应世间百态美的秩序,在趣味和情思中创造美的理论,用诗化的语言和诗人的智慧概括美的实质,虽不符合概念逻辑,但已超越其侄桔,达到的是情感的逻辑。所以他的美学又称之为散步美学。
宗白华由深沉的艺术人生信念和关怀出发,尤其着重主体心灵和人格修养对美学创造的意义,即对创造主体做严格的阐述和揭示。艺术境界的实现,“端赖艺术家平素的精神涵养、天机培养。”宗白华特别赞赏晋人宗炳所说的“澄怀观道”,认为宗炳把儒家的“仁者乐山”的思想和道家“游心物外”的观点融合为一体,既使心灵和宇宙净化,又使心灵和宇宙深化,所以对艺术家的人格涵养和心灵提出了两个具体要求:一是要“空灵”。所谓空灵就是超越现实功利考虑,摆脱一切俗念俗务,以不沾滞于物的自由精神静观万物,使万物都各得其所,呈现着它们各自的、充实的、内在的、自由的生命,二是要“充实”。“艺术境界中的空灵并不是真正的空,乃是由此获得充实”,“充实”来自于生活经验的充实和情感的丰富,它是宇宙人生壮阔而深邃的生活的具体表现。“空灵”与“充实”的辨证统一,便是艺术家心灵所能到的最高境界,既须得屈原的缠绵徘恻,又须得庄子的超旷空灵。缠绵徘侧才能一往情深,深人万物的核心,所谓‘得其环中’。超旷空灵,才能如镜中花、水中月,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所谓‘超以象外’。宗白华还指出:在中国古代艺术中,境界高超莹洁而有壮阔幽深的宇宙意识生命情调的作品,是不可多见的,只有少数艺术家才能达到这一点。他们的作品境界高、深、大,都根植一个活跃、至动而有韵律的心灵,没有这样的心灵和超迈高洁的胸襟,就谈不上真正的创造。所以宗白华一生过着清贫玄远的生活,视名利为身外之物,表现出一代美学大师不沾滞于物的自由精神。唯美的眼光、研究的态度、积极的工作是他的一生准则。他既没有参加建国初期的带有强烈政治倾向而牺牲感性生命的美学空前大讨论,也没有热衷于80年代的美学论争,而是对身外名利不沽不滞,做到空则灵气往来,实则精力弥漫,全力投人学术研究之中,这就是一个唯美者的风范。
宗白华进一步揭示与艺术家心灵的“空灵”和“充实”相对的是其观照世界“醉”与“醒”的态度问题,醒则“张目人间,透彻人情物理,把握世界人生真境实象”醉则“深深的坠人这世界人生的一层变化迷离、奥妙倘恍的境地。”艺术家具备了心灵的“空灵”和“充实”,以清醒的眼光观察世间万象,以醉梦的心境表达真情,才能在审美 和创造的空间中,使造化和心灵凝合,散步中所感的物态天趣经过唯美者的领悟和点化,变成美学精神的表现。表面上看这是枯燥而死寂的学术空间,实则充满了宇宙活力和节奏的飞动之美,有生命在完美、自然的流露,使这一空间既有高度的韵律、节奏、秩序、理性,同时又有高度的生命、旋动、力、热情,只有这唯美者的散步,才能创造出精妙绝伦的学术作品。
综上所述,宗白华的美学研究,不执于理论概念之争,不求文论的严整性,不求语言的直接本质把握,不去企图以西方的那种科学理性和逻辑分析方法给美学理论以确定、明晰的定位,而是凭借丰富的艺术心灵投身民族的艺术实践,采用散步的方法,把明理的语言与形象示理的语言结合起来,达到对生命美学以有机整体性把握,去充分领略感受美的境界。
【中图分类号】G623.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5-6009(2015)37-0064-01
散步,在宗白华先生眼中,是一种美学的境界:漫不经心,拈花微笑。“散步”这两个字表现了宗先生美学中的悠闲和学术人生的境界。我以为,散步美学,也是教学中需要的特殊智慧。“散步”,让我们细细品味这真味课堂中的美学。
1.等待――气韵,通达。
我们期待在课堂上看到等待的场景。比如,学生在思考,在读书,在自主学习,在合作讨论,小声交流,教师不限定一分钟、两分钟,静静地等待。再比如,教师在黑板上静静写,慢慢写,下面的学生静静地坐着看。相比现在的热闹课堂,教学中“等待”的情节,其实正是“此时无声胜有声”。“虚空”能使课堂气韵生动,赋予教与学另一种生命力。等待的品质,相对浮躁的教学改革中种种模式化课堂,显得尤为重要。
2.安静――空灵,充实。
课堂需要留有一份安静,像王国维在《人间词话》里所说的“无我之境”,充满了诗的气氛和情调。课堂从“满堂灌”到满堂练、满堂合作、满堂探究,满堂的喧闹,我们喊出:让语文安静。让语文安静是从语文学习的规律入手,从儿童身心发展的规律入手思考语文教学。语文教学首先需要“科学”,伴随学习科学与儿童学的研究,我们发现,语文需要回归“真实的学习”。学生作为学习的主体,静静读书,静静思考,在静谧的学习情境下,语文的滋养如春雨润物。语文教学需要教师安静地学习、思考、研磨,留得一份朴素与实在。心态安静,方可清醒明智,气定神闲。
3.留白――无墨,妙境。
南宋诗论家严羽在《沧浪诗话》中评论盛唐诗人诗歌的境界:“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镜中之象,言有尽而意无穷。”语文课堂,应让学生有更多的时间自由地亲近文本,让学生在真正自主中独创和批判。语文课堂的“留白”,是关于语文学习方式的现实思考。学生是问题生成和解决的主体,倾听学生思维的表达和指导学生应融为一体。特级教师薛法根老师在苏教版五下《我和祖父的园子》教学时说:“好文章是需要你用一辈子来读的,《我和祖父的园子》就选自萧红的小说《呼兰河传》。相信将来的某一天,你读完这本小说,再来读这篇课文的时候,你会有不同的理解和感受。”小学语文教学的“度”,是需要小心拿捏的。语言文字的学习应符合儿童认知特点,具有“适切性”。小学生学习语文,不是想教什么就教什么,想教多少就教多少,而是要把他们能够接受的语言学习中的核心交给他们并使之终身受用。
4.愉悦――生活,艺术。
不论是“人生的艺术化”,还是“艺术的人生化”,人最重要的不是活着而是生活。审美愉悦以情感为中心,以人自身为最高目的,语文课堂应抓住“学习的愉悦”这一基本特点,走向教与学的“审美愉悦”。海德格尔曾将语言的本质概括为“歌唱的欢乐”,对语言学习的欣赏、发现与感悟,学习的愉悦就在每一个学习者的内心沉淀。语文教学应处处表现出对人生的关怀,正如一切美来源于心灵,通过语文学习的欢乐世界让师生共同闪光。
散步美学,是真味语文的一种追求,它表现着教学的真实与真诚。语文教学当有这艺术,并使之丰富、优美而有意义。
论文摘要:宗白华生命美学体系是对中国传统美学的创造性讼释,由于其美学注重对生命本体及价值的张扬,至今仍颇具生命力与现代意义。文章集中于宗白华生命美学的方法论的形态研究,并把这一研究放在当代美学反思与重构的大背景下进行,从生命美学的思维角度,分析宗白华美学采用散步式的研究方法的依据及成因,由此揭示出宗白华美学方法论形态的独特价值。
站在新世纪之初,回顾中国美学走过的发展道路时,发现在灿若星河的中国现代美学家中,兼诗人、艺术家、美学家于一身的宗白华独具特色,他既通晓中西哲学,又以诗人、艺术家的审美眼光研究美学,以“唯美者”的美学品貌和“散步”的研究方法,把古典和现代、西方和东方、理论思考和人生体验等当今美学界颇具争议的诸多问题都给予了较好的触一央,这正是宗白华美学思想具有持久魅力的原甲所在。
宗白华走上中国学术舞台之初是专门研究哲学的,他把西方生命哲学融人中国传统哲学,达到以中国传统哲学为体,以西方生命哲学为用的体用一体化哲学,并取得了较高成就及声誉,他在早年给友人的一封信中写道:“我恐怕要从哲学渐渐的结束在文学上。因我已从哲学中觉得宇宙的真相最好是用艺术表现,不是纯粹的名言所能写的,所以我认为将来最真切的哲学就是一首‘宇宙诗’,我将来的事业也就是尽力加人做这首诗的一部分罢了。”可以看出宗白华从研究哲学转而研究美学,完全基于对哲学的理解和渗透,他把哲学理解为“纯粹的名言”,把宇宙的真相理解为“生命”。宗白华认为哲学不能表现宇宙的真相,不足以承担它为自己设定的表现宇宙真相的任务,即哲学的目的和方法之间存在的矛盾,用哲学的方法最终不能实现哲学的目的,而通过美学则可以实现。所以,宗白华转向对感性生命的关注,最终形成以生命为本体和灵魂的宗白华美学思想体系。其美学理论不仅涵盖了一切美的艺术,还涵盖了人生,直接关系到人的生命存在,人的生命意义和价值的思考,他将美的境界直接命题为:人类最高心灵的体现。这一境界既使心灵和宇宙净化,又使心灵和宇宙深化,而人在超脱的心境里体味宇宙的深境,这说明宗白华率先从美学角度,比同时代更准确、更深刻的洞见了中国生命文化的独特意义和价值,洞察到了中国美学的基本精神。宗白华的生命美学体系深深根植于生命哲学,也正因为这个潜在的理论基础,决定了宗白华的美学呈现出散步的方法论形态,只有用散步的体验才能接近生命本体,而不是以思辩的方式重建美学理论。
宗白华在1959年就曾发表文章说过,散步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行动,它的弱点是没有计划,没有系统。看重逻辑统一性的人会轻视它,讨厌它,而西方建立逻辑学的大师亚里士多德的学派被唤作“散步学派”,可见散步和逻辑并不是绝对不相容的。这种“散步学派”奠定了宗白华美学的独创性和权威性,中国美学的散步方法也由此而发扬光大,为后世的美学研究提供了范导性的试尝。
纵观宗白华一生的美学研究,是散步体验式的研究,始终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寄寓于偶尔的直觉和趣味。它的文化背景是中西文化艺术的共同孕育和沟通,它的哲学基础是中国人对于生命本体的深层体味沉潜。宗白华生命美学追求的境界,从直观感相的模写、活跃生命的传达,到最高灵境的启示,可以有三个层次,每一层境都映射着生命的高尚格调的境界,生命是活泼的、无涯的,宇宙的生命本体在本质上是不可言说的;而名言是僵化的、有限的,用抽象的名言捉不到活生生的生命本体。宗白华认为,美学的内容,不一定在于哲学的分析、逻辑的考察,也可以在于人物的趣谈、风度的行动,可以在于艺术家的实践所启示的美的体会和体验。他选择了用自由自在的散步去接近生命本体。他的美学研究方法不是从逻辑定义和概念辨析出发,而是从美的体会或体验出发;不是纠缠于本质、对象、特征等美学理论的空泛讨论,而是凭借自己深沉的心襟去充分领略、感受艺术人生中的境界美;不重哲学的分析、逻辑的考察,而重趣谈、风度、艺术和审美的体验,这是宗白华生命美学研究的显著特色,更典型的、集中的体现在他的意境理论和审美实践中。例如在《中国诗画中所表现的空间意识》一文中,曾通过对比中西绘画表述,来表现中国人与西洋人虽同爱无尽空间,精神意境上则有很大的不同。中国人对空间的态度不象西方人那样“失落于无穷,驰于无及”而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而心向往之”,“中西画法所表现的境界根本不同,一为写实的、一为虚灵的、一为物我对立的、一为物我浑融的”,这都似漫不经意的心灵偶得和诗意点染,却又深得中西意境审美的神髓。宗白华把散步方法所创建的美学理论比作是散步时在路旁撷取的一枝枝鲜花,拾起的自己感兴趣的一块块燕石,放在桌上做散步后的回念;散步造就了宗白华美学独特的学术风格,不用理性来证明,而是用感性来证明,是以主体的生命体验来感应世间百态美的秩序,在趣味和情思中创造美的理论,用诗化的语言和诗人的智慧概括美的实质,虽不符合概念逻辑,但已超越其侄桔,达到的是情感的逻辑。所以他的美学又称之为散步美学。
宗白华由深沉的艺术人生信念和关怀出发,尤其着重主体心灵和人格修养对美学创造的意义,即对创造主体做严格的阐述和揭示。艺术境界的实现,“端赖艺术家平素的精神涵养、天机培养。”宗白华特别赞赏晋人宗炳所说的“澄怀观道”,认为宗炳把儒家的“仁者乐山”的思想和道家“游心物外”的观点融合为一体,既使心灵和宇宙净化,又使心灵和宇宙深化,所以对艺术家的人格涵养和心灵提出了两个具体要求:一是要“空灵”。所谓空灵就是超越现实功利考虑,摆脱一切俗念俗务,以不沾滞于物的自由精神静观万物,使万物都各得其所,呈现着它们各自的、充实的、内在的、自由的生命,二是要“充实”。“艺术境界中的空灵并不是真正的空,乃是由此获得充实”,“充实”来自于生活经验的充实和情感的丰富,它是宇宙人生壮阔而深邃的生活的具体表现。“空灵”与“充实”的辨证统一,便是艺术家心灵所能到的最高境界,既须得屈原的缠绵徘恻,又须得庄子的超旷空灵。缠绵徘侧才能一往情深,深人万物的核心,所谓‘得其环中’。超旷空灵,才能如镜中花、水中月,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所谓‘超以象外’。宗白华还指出:在中国古代艺术中,境界高超莹洁而有壮阔幽深的宇宙意识生命情调的作品,是不可多见的,只有少数艺术家才能达到这一点。他们的作品境界高、深、大,都根植一个活跃、至动而有韵律的心灵,没有这样的心灵和超迈高洁的胸襟,就谈不上真正的创造。所以宗白华一生过着清贫玄远的生活,视名利为身外之物,表现出一代美学大师不沾滞于物的自由精神。唯美的眼光、研究的态度、积极的工作是他的一生准则。他既没有参加建国初期的带有强烈政治倾向而牺牲感性生命的美学空前大讨论,也没有热衷于80年代的美学论争,而是对身外名利不沽不滞,做到空则灵气往来,实则精力弥漫,全力投人学术研究之中,这就是一个唯美者的风范。
宗白华进一步揭示与艺术家心灵的“空灵”和“充实”相对的是其观照世界“醉”与“醒”的态度问题,醒则“张目人间,透彻人情物理,把握世界人生真境实象”醉则“深深的坠人这世界人生的一层变化迷离、奥妙倘恍的境地。”艺术家具备了心灵的“空灵”和“充实”,以清醒的眼光观察世间万象,以醉梦的心境表达真情,才能在审美和创造的空间中,使造化和心灵凝合,散步中所感的物态天趣经过唯美者的领悟和点化,变成美学精神的表现。表面上看这是枯燥而死寂的学术空间,实则充满了宇宙活力和节奏的飞动之美,有生命在完美、自然的流露,使这一空间既有高度的韵律、节奏、秩序、理性,同时又有高度的生命、旋动、力、热情,只有这唯美者的散步,才能创造出精妙绝伦的学术作品。
综上所述,宗白华的美学研究,不执于理论概念之争,不求文论的严整性,不求语言的直接本质把握,不去企图以西方的那种科学理性和逻辑分析方法给美学理论以确定、明晰的定位,而是凭借丰富的艺术心灵投身民族的艺术实践,采用散步的方法,把明理的语言与形象示理的语言结合起来,达到对生命美学以有机整体性把握,去充分领略感受美的境界。
关键词:古希腊;中庸;宗白华;美学散步
中庸是中国传统文化儒家的道德规范,是人类精神觉醒中最早领悟到的哲理之一。中国和古希腊,这两个文明古国,在哲学思想方面有很多共通之处,比如说中庸思想在古希腊精神中也有十分宽泛的表现,并且在亚里士多德时期发展成为较为系统的理论体系。宗白华先生在《美学散步》中对希腊哲学家艺术理论的中庸思想和净化作用进行了分析和阐述,这对于研究古希腊文化的中庸精神、比较古希腊的中庸精神与中国传统的中庸之道,以及将其运用于实践当中有着难以估量的意义。
一、“中庸之美”是宇宙和人生的和谐与秩序
古希腊人民非常崇尚“中庸之美”,他们把“中庸”作为神谕篆刻在全希腊人民崇敬仰拜的核心──特尔斐神庙上,以达成自身“止于至善”的道德目标。当时古希腊所处的是奴隶主阶级统治的社会,亚里士多德在ι缁嶂贫冉行思考的基础上,提出了宇宙和人生美的基础是“执中”、“中庸”,这是内心对反抗社会阶级压迫呼唤的声音,在那个时期是极为罕见的,即便是在中国,也几乎没有人能对奴隶主阶级提出质疑。中庸思想融进了古希腊人民的生活之中,在音乐、舞蹈、戏剧、美术、雕塑、建筑等方面,甚至在政治演说中,都把中庸作为坚持真理和正义的美德标准。
宗白华先生在解释亚里士多德的“执中”时讲到:“中庸之道并不是庸俗一流,并不是依违两可、苟且的折中。”[1]可见,亚里士多德的中庸思想和中国的中庸之道最基本的契合点就是:位于中间,不离两边,不走极端,不偏不倚,调和折中。
宗白华先生在《中庸与净化》一文中提到,“实现他的人格,则当以宇宙为模范,求生活中的秩序与和谐。和谐与秩序是宇宙的美,也是人生美的基础。”那么,为什么“和谐与秩序是宇宙的美、也是人生美的基础”呢?这就要提及亚里士多德的正义观,正义与社会秩序和和谐有着密切的联系。他认为,“公正自身是一种完全的德性,它不是未加划分的,而是对待他人的。正因为如此,在各种德性中,人们认为公正是最主要的。”如果社会充满了正义与公正,那么社会的秩序就将稳定,也必然实现和谐社会。这也是宇宙运行的规律所在,大及宇宙,小及国家、社会、人生更是如此。个人人生的和谐与秩序,体现在因时制宜、因事制宜、因物制宜,因循宇宙规律。如果每个人都能按照自我秩序达成和谐,那么社会国家的和谐是自然而然的结果。这种中庸之道与亚里士多德崇尚的不偏不倚的毅力、综合的意志不谋而合。
二、中庸在古希腊崇尚的人格中的体现
宗白华先生认为,“中庸是‘善的极峰’。”很多人会有疑问:中庸和极峰相互矛盾。但我的理解中,人类的善是需要登峰造极的,《大学》中开篇便是教导人要止于至善,“至善”也就是“善的极峰”,而中庸即是这“至善”,不是善与恶的中间物。亚里士多德认为,中庸就是美德。具体来说,他认为“德性处理情感和行动,处理得过度是错,处理得不及,要被谴责,惟有适中是对,并被称赞──那么,德性就必定是一种志在求适中的中道。”[2]“同时,我们必须注意,过度与不及,均足以败坏德性惟有适度可以产生、增进、保持体力和健康,节制、勇敢及其他的道性,也正是这样。”[3]在他看来,“适度则是美德的特征。”[4]
这里可以以亚里士多德提到的勇敢为例。勇敢是美德,也是中庸的表现,是狂暴与怯弱的折中。偏向狂暴则会导致鲁莽和残酷,太过怯弱则会引起退缩和恐惧,所以勇敢是古希腊人非常崇尚的品格。
希腊人崇尚的人格是在最强盛时期中最美的人格。不似人类历史进化和世界文明演进过程中反复地、受阻地、艰难地前行,也不似“戏本中的主角滚在生活的漩涡里”,希腊戏本中的主角是在伟大的时期中,明知一切,不矜不惧,为生与死而奋斗过。这种丰满的人生,不是激进,而是态度安详了然应对,超然生死。宗白华以“刚健清明”形容这种美的人格,他说,“在和谐的秩序里面是极度的紧张,回旋着力量,满而不溢。”[5]对比中国古代魏晋人格,也有很多相似之处。宗先生认为,他们的行为体现的是“超然生死祸福之外”的人生态度,也是不滞于物、自由的人格谨慎,还是晋宋时代人们的唯美的人生观。这种洒脱的情怀,不执着也不轻视,正是中庸人格的体现。
伊迪丝・汉密尔顿说过:“希腊所取得的全部成就都打上了这种平衡的烙印。”明白地说清楚了希腊人崇尚的中庸之道对古希腊文明发展的巨大作用。这种中庸人格的追求在古希腊的诗歌、建筑、雕像、神话中有很多体现。许多学者研究《荷马史诗》发现,正是从荷马社会开始,中庸观念开始出现,房屋的建筑从原来的单一房间向多房间过渡,男人更多的与房子比较明亮、开放的地方联系起来。古希腊人追求平衡,包括人类与大自然的平衡、权利的平衡、人的个性和特长的谐和发展等等;他们追求适度,包括思想自由的适度、有节制的生活、对环境的保护和对权利的适度。反过来,他们所信奉的人格中的中庸精神又制约着希腊城邦文明与城邦公民生活,正所谓个人发展与社会发展有着极其密切的联系。
综上所述,宗白华先生对西方美学思想造诣颇深,尤其是对希腊哲学家的艺术理论有着非常深刻独特的见解。他的风格和笔调也蕴藏着中庸之道,不偏不倚,风神萧朗,如果说美是调解矛盾以超入和谐,那么宗白华先生对美学的分析同样也是一门美学,对于人们的情感具有“净化”作用,养成个性的和谐,促成社会的和谐。
注释:
[1]宗白华撰《美学散步》,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第199页。
[2]周辅成撰《西方伦理学名著选辑上卷》,商务印书馆1987年版,第297页。
[3]周辅成撰《西方伦理学名著选辑上卷》,商务印书馆1987年版,第295页。
[4]周辅成撰《西方伦理学名著选辑上卷》,商务印书馆1987年版,第297页。
[5]宗白华撰《美学散步》,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第200页。
参考文献:
[1]宗白华. 美学散步[M]. 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
[2]周辅成. 西方伦理学名著选辑上卷[M]. 北京:商务印书馆,1987.
[3]晏绍祥. 荷马社会研究[M]. 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06.
[4]亚里士多德. 尼各马可伦理学[M]. 北京:人民出版社,2010.
[5]史家亮. 论古希腊的中庸精神[J]. 山西青年管理干部学院学报,2008,(01):91-94.
[6]林柔香.试论宗白华《美学散步》中的庄子阐释[J].安徽文学(下半月),2011,(06):148-149.
[7]戴春巍. 孔子中庸思想与亚里士多德中道思想的比较研究[D].延边大学,2011.
那时,宗白华已经是著名文人了。1916年8月,宗白华出任上海《时事新报》副刊《学灯》的编辑、主编,他将哲学、美学和新文艺的理念注入《学灯》副刊,使之成为“五四”时期中国报刊界的著名四大副刊之一。期间,他还发现和扶植了郭沫若。
1919年,他被“五四”时期很有影响的文化团体少年中国学会选为评议员,并成为《少年中国》月刊的主要撰稿人,投身于新文化运动。1920年,他赴德国留学,在法兰克福大学、柏林大学学习哲学、美学等课程。
1925年,宗白华回国后在南京、北京等地大学任教。作为我国现代美学的先行者和开拓者,他是中国美学史上泰山北斗式的人物,被誉为“融贯中西艺术理论的一代美学大师”。
他的《美学散步》一书,是他一生中最优秀的美学文章的汇集,也是他生前出版的唯一美学著作。
然而,《美学散步》却是在1981年初版的,全书不到20万字,论述精当而富有见地,是字字珠玑的美学经典之作。《美学散步》后来又不断再版重印,是一本经得起时间考验的书。
1925年3月,陈寅恪归国,这位“既非博士,又无著作”的“哈佛三杰”之一的学者,在梁启超亲自推荐下,来到清华任教,并成为国学研究院导师。
梁启超推荐陈寅恪时,当时的清华大学校长曹云祥说:“既不是博士也没有著作,这就难了!”梁启超听了很生气地说:“我梁某也没有博士学位,著作算是等身了,但总共还不如陈先生寥寥数百字有价值。”
梁启超说自己著作等身还不如陈寅恪写的几百字有价值,自然是谦虚之辞。但是,那些真正做学问的满腹经纶的学问家,治学的态度非常严谨,总是惜墨如金,从不肯轻易动笔和出书。于他们而言,著书立说应该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陈寅恪就是这样的人。
著名国学大师黄侃的学养深厚,一生不轻言著述。黄侃最经典的名言就是:五十之前不著书。这句话至今仍广为流传,成为他治学严谨的明证。
黄侃生前,章太炎曾多次劝他著书立说,说是不能写书而非要硬去写书是“不智”,而能够写书却不去写书是“不仁”。话虽千钧,但黄终不为所动。他淡然说出五十之前不著书的话,并说:“唯以观天下书未遍,不得妄下雌黄。”
“不得妄下雌黄”,既是学养、学力,也是人生态度,更是不可放弃的学术精神!
而今那些一年出3本“学术著作”、发40篇“学术论文”的“学者”,恐怕早已没了“不得”,只剩下“妄下雌黄”了。
【关键词】意境;诠释;情景
正文:宗白华早年有过留洋背景,使他完整的学习了西方最正宗的哲学和美学的课程。虽然,宗白华接受了西方正统的哲学传统和美学传统,在研究和思考方式上对于西方哲学、美学的方法也以熟悉的掌握。但是,这些西方传统并不是宗白华今后学术的专研方向,而是作为他心中的中西传统哲学、美学之间的标尺,通过相互参照,并通过从西方哲学美学的研究中汲取营养,反过来对于中国传统哲学美学进行新的理性的现代的诠释。宗白华认为,无论是艺术创作还是艺术批评,一定要做到“温故而知新”,并且他认为“历史上向前一步的进展,往往伴随着向后一步的探本穷源”。1只有这样,在融合了“旧”与“新”的经验的作品中,才能使其内容更加的饱满。
在古代,意境有时同境界作为同义词的表达意义所使用。在《读画辑略》的作者清代书画家布颜图的话中曾道“情境者,境界也”。就是说,绘画中意境是最浓的直入心灵情感的体现。
宗白华也举例说明了“情景者,境界也”。他引用龚定庵的话,“西山有时渺然隔云汉外,有时苍然坠几席前,不关风雨晴晦也!”2龚定安语中的西山的远近并不是事物的运动变化之结果,或者说不是发上在具体现实中的客观存在,而是“心中意境的远近”,对于西山忽而远近的描述,也正是龚的“心象”的表达,故“不关风雨晴晦也”。接着宗白华开始对上述语句中存在的实相与心象的两者在绘画中的关系进行叙述。他引用清代书画家方士庶在《天慵庵随笔》里的话,“山川草木,造化自然,此实境也。因心造境,以手运心,此虚境也。虚而为实,是在笔墨有无间--故古人笔墨具此山苍树秀,水活石润,与天地之外,别构一种灵奇……”。3在宗白华眼中,方士庶道出了中国绘画的所有精粹,即唐代张b所讲的“外师造化,中得心源。”对于客观自然及实境存在的观察学习,这是“因心造境”的前提,只有通过对于客观存在物的完整印象的重新整理,并借助这个印象的情感转换后,虚境出。正如石涛所说的“山川与予神遇而迹化”。这种“神遇”所展现出来的。正是此时,宗白华给了一个结论,就是上文的意象,是画家诗人们的“游心之所在”,这种“游心”就是艺术创作的中心之中心。
宗白华将意境按照不同的功能和层次指向得出了人与世界之间的五种境界:“(1)为满足生理的物质的需要,而有功利境界;(2)因人群共存互爱的关系,而有伦理境界;(3)因人群组合互制的关系,而有政治境界;(4)因穷研物理,追求智慧,而有学术境界;(5)因欲反本归真,冥合天人,而有宗教境界。”4宗白华通过对这五种境界的定位和总结,进而列出五种因人与世界的不同的关系而存在的境界的不同属性的指向。即分别对应的指向为:利、爱、权、真、神。这样,宗白华就开始了他最为精彩的对与艺术境界的重新诠释,不同于古人的模糊性叙述,而是通过五种境界的推导,进而明确的将艺术的境界定位于学术境界与宗教境界之间,也就是指向真与神之间。因为,宗白华认为任何艺术所必须具备的要素必须包括色相、秩序、节奏、和谐,这同样也是西方艺术的要素要求,而类要素恰恰归属于学术境界里。即对与科学、物理方法的穷研。色相即画面色彩的表现与搭配,秩序是画面的构图,节奏包括笔法的力度,浓密程度以及色彩的明暗,而和谐恰恰是上述几点在穷研后的完美的统一。并且,中国绘画中有“意在笔先”,这就是中国绘画的整个创作的过程。上文所说的就是“笔”,即“运用物质媒介材料和技艺手段表达审美认识,使其物化”5。之所以提到这里,是因为中国绘画在用“笔”表达前还要考虑“意”,这里的“意”,就是意象,立意。是以“人生的具体为对象”的“游心”后的意象。所以,宗白华说到,正是出于游心,使得作品的创作可以通过物化来反应“自我的最深心灵”,世间万物成了内心象征,使得心灵虚化的感知变得具体化和肉身化了。这种境界就如同董其昌在《画禅室随笔》中曾说到:“画之道,所谓宇宙在乎手里,眼前无非生机。”6即“一切美的光是来自心灵的源泉”7。
宗白华得出中国传统绘画对与意境的追求,这个意境正是中国传统绘画中所表达的根本,这是具有现代意义的。中国古代画家的艺术创作对于客观存在的写实再现并不是其追求,而是要“发于心”,将景融入心,心藏于景,景成了一切心象的媒介,此乃中西方绘画差异之所在。西方绘画中,景就是景,追求的就是写实;而在中国古代绘画中,景不是景,景是媒介,是象征,是艺术家的意象与情绪。宗白华对于意境的重新诠释正是为了体现中国意境这个独特的美学范畴。这种明晰的却不乏诗意的表述,让我们在喧嚣浮躁的现代社会中多少能够感觉到那种不同于当下的,幽静怡然的生命体验。
注释
[1]宗白华:美学散步,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11月,P68.
[2]宗白华:美学散步,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11月,P69
[3]宗白华:美学散步,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11月,P69
[4]宗白华:美学散步,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11月,P69
[5]王宏建、袁宝林:美术概论,高等教育出版社,2005年11月,P171
[6]周积寅 编著:中国历代画论,江苏美术出版社,2007年6月,P26
[7]宗白华:美学散步,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11月,P70
参考文献
[1]《中国历代画论》:周积寅 编著,江苏美术出版社,2007年6月。
[2]《美学散步》:宗白华 著,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