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科技论文范文

时间:2023-12-10 15:53:15

当代科技论文

当代科技论文篇1

“反科技”的声音

“反科技”的声音早已出现,提出“回归自然”口号的启蒙运动时期法国著名思想家卢梭曾就科学技术对人的道德产生消极的社会道德功能展开批判。他指出科学技术在其发展和应用过程中,逐渐成为支配、控制人的工具,人类丧失了自然人性与美德。至19世纪,马克思比卢梭更为深刻地指出:“在我们这个时代,每一种事物好象都包含有自己的反面。我们看到,机器具有减少人类劳动和使劳动更有效率的神奇力量,然而却引起了饥饿和过度的疲劳。财富的新源泉,由于某种奇怪的,不可思议的魔力而变成贫困的源泉。技术的胜利,似乎是以道德的败坏为代价换来的。随着人类愈益控制自然,个人却似乎愈益成为别人的奴隶或自身的卑劣行为的奴隶。……我们的一切发现和进步,似乎结果是使物质力量成为有智慧的生命,而人的生命则化为愚钝的物质力量。现代工业和科学为一方与现代贫困和衰颓为另一方的这种对抗,我们时代的生产力和社会关系之间的这种对抗,是显而易见的,不可避免的和无庸争辩的事实。”[4]77520世纪被公认为是科学技术迅速发展的时代,科学技术得到了加速的发展和应用。一方面,科学技术在经济、社会领域的广泛应用和渗透,极大地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创造了高度发达的物质文明;另一方面,却摧毁了人类自身赖以存在的生态环境,导致全球性的生态危机即不可持续发展危机全面爆发的危险,人类又一次遭受着空前的危机考验。于是,一些学者和思想家继续对科学技术展开批判,从而审视、反思科学技术,儿童文学界以捍卫孩子未来良好的生存环境为己任,也积极传达出他们的隐忧与预警意识。

(一)对受控与异化的揭示

周锐在《遥控健身操》中传达了人类被科技所掌控和异化,必须对科学技术有所限制的观点,他提醒人们对科技的潜在巨大风险应保持警惕。小说中的“阿嗡”大夫发明了一种遥控机器,在机器中输入做健身操、表演、讲课、背诵课文、洗脸、刷牙等等各色各样的程序后,再给被遥控的人服下“里应外合剂”,就可以准时准点、准确无误、身不由己地把设定程序中的各类行为“演练”出来。起初,遥控机器给人们带来了便利,“舞盲”们吞下“里应外合剂”,就可以潇洒自如地跳“探戈”、“恰恰”;两个刚入门的乒乓球爱好者通过遥控技术保证对打三百回合也不会失误……但弊端也随之接踵而来。尝试过“遥控门诊”技术苦头的阿嗡大夫意识到:“遥控健身操无疑是一种了不起的创造。但如若这种创造的结果恰恰只是防碍了人们的发展和创造,那么,尽管已经付出了不少努力,也只得抛弃它。现在差不多每个人体内都存有‘里应外合剂’了,也就是说,大家随时随地都会身不由己地接受遥控。要是盗贼设法遥控银行职员、侵略者遥控了边防军……那该多可怕。”(《遥控健身操》)更可怕的是,如果技术被战争狂人或恐怖集团所掌握,那么后果不堪设想。由此暴露出科学技术具有统治的意识形态功能,这无疑会严重抹杀个体人的自主创新性。哈贝马斯也认为科学技术必然具有消极的作用,主张把科学技术作为直接的批判对象来加以批判。在周锐的这部短篇小说中,也开始深刻表现技术异化人类的问题了。人们被禁锢在看得见的装置和看不见的控制中,“越来越少地与人面对面打交道了。电脑自动化管理、自动取款机、自动验票系统、自动驾驶仪……我们实际上逐渐把自己的日常行为‘托付’给了机器来‘照看’”,甚至于哭、笑等精神活动在小说中也受到了技术的控制,正如生态批评家鲁枢元所言:“先进的科学技术正以它的巨大威力渗透到人类个体的情绪领域和精神领域,并力图以自己的法则和逻辑对人类的内心精神生活实施严格精确的、整齐划一的现代化管理。当科学技术日趋精密复杂时,人却被简化了,这又是热心发展现代科学技术的人们始料不及的。”[5]269这无疑是科技高度发展的信息时代给人类内部带来的一种本质意义上的“精神污染”。我们如今确已生活在一个机器智能的时代,电脑在某种程度上已成为了当代的机器人保姆,而信息技术目前正以势不可挡的趋势向前发展,人类已从中产生了受控感、异己感和非人感,如果我们不想变成冷冰冰的机器,反思是必要的。

(二)科技的尴尬与自然的胜利

如今科技的滥用加剧了对自然环境的破坏,引发了许多新的灾害已是不争的事实。比如杀虫剂能够有效地控制农业病虫害,从而提高农作物产量,但它也会造成食品污染和生态灾难。核能的开发能够缓解能源紧张的局面,但具有高度放射性的核废料的处理一直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氟利昂被应用四十多年之后,科学家却又发现它对臭氧层有破坏作用。人类现在陷入一个怪圈,总是试图利用新的发明创造去解决现今不断显露出来的应用科技而遗留下的“祸端”。这一切都表明,科学技术存在致命的软肋,远非尽善尽美。因而生态文学家认为,技术终究不能替代自然界中活生生的生命体,一切都得服从自然法则的制约。周俊儒、古京雨等儿童文学作家以其作品表明科技不是万能的,技术制造品无法替代自然生命体维护生态系统平衡的作用。在周俊儒的童话《大红袍》里,人们用飞机喷撒灭蝗虫的化学药剂,虽然杀死了部分蝗虫,但也杀死了小鸟,杀死了原野上的许多生灵。这充分显示出科技发明的弊端,因为“鸟儿不但消灭蝗虫,还可以消灭其他许许多多的害虫”。(《大红袍》)而且长期使用药物灭蝗,也使蝗虫慢慢产生了抗体,药物越用越失灵,对环境的危害却越来越大。于是人们不得不回归自然原始的方法,借助生物链原理用鸡来灭蝗虫。童话中的老公鸡“大红袍”将军率领灭蝗鸡队伍经过几次战斗,彻底消灭了以“大叉脚”为首领的地下蝗虫大军,保证了草原的绿意葱茏,实现了鸡在自然链条上的本我价值。古京雨的小说《五月的草场》叙述的是类似的主题。锡林郭勒大草原闹起了蝗灾,一个夏天,几代蝗虫轮番争夺草场上牛羊的口粮,小主人公家承包的草场只一夜功夫就被蝗虫吃得只剩一个角,“诺大的草场上,聪明无比、无所不能的人却胜不了小小的蝗虫。”(《五月的草场》)在小主人公的启发下,大人们改变了策略,把灭蝗虫的农药变为了一千只大黄袍鸡。最终当广袤的草原上又一次展开人蝗大战的时候,来势凶猛的土蝗已在小主人公家的草场上销声匿迹了,自然原理战胜了科技发明。其实在《屎壳郎先生波比拉》中,我们也能读出保冬妮对于大自然雄奇伟力的称颂和对于科技力量的质疑。六十岁的公象对波比拉说:“自然万物都有它的规律,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像人那样为了达到像龟一样的寿命,一百年,甚至一千年,而去胡作非为,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弱肉强食是非洲自然界不断进化的客观规律,没有谁可以改变……”科学技术未必能够有效排解非洲草原上每天都会留下成百上千吨的象粪、犀牛粪,而浩浩荡荡的屎壳郎队伍就能把这些垃圾迅速变成小粪球,转入地下,从而让非洲的原野肥沃起来,作家以赞美的口吻写道:“不难想象,如果没有了这些草原清道夫,阿鲁巴平原将会变成什么样子。”(《屎壳郎先生波比拉》)科学技术未必能够准确地控制屎壳郎家族的数量,而大自然的生物链即能做到这一点,作家写道:“是啊,从波比拉、坎丽鲁出生的那一天起,就有许多危险在等着他们,他们的天敌更是想方设法要吃掉他们。大部分的屎壳郎,来不及生儿育女,命就断送在那些贪吃的家伙们的嘴里了。正是这些敌人,控制着阿鲁巴平原上屎壳郎的数量,让他们不至于太多,而造成象粪的紧张;又不至于太少,而无法打扫干净平原上的粪便。”(《屎壳郎先生波比拉》)由此可见再高妙的科技发明也难以真正替代自然界的原生态力量,所以曾经热切向往人类文明的波比拉最终丢弃了他视若珍宝的人类的“报纸”和他几次冒着生命危险保护下来的模拟“眼镜”,愿意做回一只普通的屎壳郎。在周锐的童话《拯救伶仃草》中,2100年的科技已经非常发达,通过时间网人们可以给过去任何时代的人发E-mail。而生活于那个时代的女孩“蜜枣”一双肌肉萎缩的腿却无法医治好。如果女孩生在一百年前,主人公“我”的中医父亲给她开张方子吃点药,很快就能治愈。尽管后来“蜜枣”收到了主人公父亲开出的药方,可她生活的时代,只能找到29种草药,少掉的那一味叫伶仃草,它灭绝在污染严重的21世纪中期。于是,尚处于21世纪初叶的“我”发起了拯救伶仃草行动,最终让女孩如愿以偿得到了伶仃草。未来先进的科学技术无法拯救女孩的病痛,在一株自然界的植物面前黯然失色。周俊儒的童话《最后一只小鸟》也表现了科技的脆弱,与大自然活生生的生命相比,科技陷入无用的尴尬境地。阳阳的爸爸是一个仿生学家,专门设计、制作各种机器鸟,原因是五十年前鸟类已灭绝,人们寻遍天涯海角也没再找见一只小鸟。虽然机器鸟制造得惟妙惟肖,酷似真鸟,拥有艳丽的羽毛和美妙的歌喉,可孩子们还是情绪低落,向往着曾在碧海蓝天间翩翩舞动的真鸟。那些机器鸟没有心脏在跳,没有血液流动,没有脑子思想,其实质不过是一堆冰冷生硬的铁片。高科技产品终归无法给孩子们带来快乐,只有最后一只小鸟——鸟仙子告别世界的飞翔让孩子们终生难忘,他们惊异于挥动双翅翱翔于天际间自然生命的美丽。

回归生态正义的呼唤

当代科技论文篇2

论文摘要:技术哲学研究虽日渐走向成熟,但迄今仍缺乏公认的研究规范和系统的理论体系,更这论进入“常规科学”阶段。对30年来技术文化批判展开“自我反思”,不仅关系到技术哲学发展前景,对推进整个社会的可持续发展也不乏参照价值。

历经30余年的系统努力,技术哲学不断走向成熟。因缺乏公认的研究规范和系统的理论体系,尽管技术哲学堪称是“一个有着伟大未来的学科”,但仍处于一种如Flisabeth Stroke所言的“文集哲学”( anthology philosophy)状态,仍然是一个如Joseph C. Pitt,Friedrich Rapp等人所谓的“边缘区域”( fringe area )。如继续深究,我们就会发现无论人文主义的技术观、技术社会学抑或技术伦理学,其背后均是技术及其文化底蕴在支配,为此,对技术进行文化批判分析的视角显得格外重要。在本文中,我们拟从历史的向度审慎地对当代技术文化批判的动向予以分析和评估,通过对人类自己创造出来的技术世界及其秩序的批判性反思,促使研究更具批判性,前瞻性。

一、回溯:中西不同的“问题意识”

随着技术对现代社会的广泛渗透,其触角已延伸至社会各个领域并起着决定性的作用,技术已成为现代社会的本质现象,成为现代西方哲学的元话语。可是问题恰恰也是因此而生,随技术日益复杂化,其按照精确逻辑构建的技术体系及其权力意志造成了技术的异化。而技术的异化正是技术批判的重要维度,30多年来,“对工具理性或技术理性的批判构成了当代理论思考的一个重要主题:无论是海德格尔的存在主义之思、法兰克福学派的理性批判,还是后现代主义的反现代性,最终都归诸于对现代性文化的反省”。

(一)西方学界:伦理学转向

西方(这里主要指的是德国与美国)的技术批判对于当今社会产生了深远影响,它抨击了工业革命以来技术的霸权地位,更重要的是从哲学高度改变了人类传统的单向度思维模式。然而,不能不指出,由于其各自学理背景、审视维度等不同,使得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且存在许多缺陷。此外,他们为使这种批判显得合理不得不构建自己的哲学基础,这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改造,尤其是在技术哲学的基本概念范畴方面。于是,在理解上经常是顾此失彼,也导致批判力度因缺乏坚实的理论基础而受损。

1.德国的技术哲学研究经历了持续的、系统的增长,其中在技术批判方面最引人关注的成果主要包括:萨克塞的《技术人类学》,伦克的《论技术的社会哲学》,吕伯(Hermann Lue bbe)的《工业社会的生活意义》,罗波尔的《有缺点的技术》、《技术启蒙》,拉普的《现代时间的动力学》等等。其主要特点为:一,呈现出多元化,而非单一的和标准化的,有经验主义、存在主义、实用主义、人类学等不同的研究视角;二,与技术社会学、技术经济学和技术政治学等相关的研究联系密切;三,技术的伦理、生态和资源问题越发受到研究者关注,由过去的玄思转向现在的实践导向,有突出的现实主义转向。

2.美国技术哲学研究中技术批判研究占有突出的比重,这方面主要研究成果包括:米切姆的《技术的思考:工程和哲学之间的道路》,伊德( D. Ihde)的((技术与生活世界》,费雷(F. Ferre )的《存在与价值:面向建设性后现代形而上学》和《认识与价值:面向建设性后现代认识论》,伯格曼(A. Borgmann )的《技术与当代生活特征》、《坚持实在》,温纳(L. Winner)的《自治的技术》,杜尔宾(P. Durbin )的《科学、技术和医学中的社会责任》,费恩伯格(A.Feenberg)的《技术批判理论》、《可选择的技术》、《追问技术》、《改造技术》和《海德格尔和马尔库塞:历史的大灾难和大拯救》,比杰克(Bijiker, W. E)的《技术文化的脆弱性》等等。尽管如SPT前会长皮特指出,美国技术哲学研究负荷着意识形态框架,其核心是敌视技术。但是,已抛弃对技术的乌托邦和敌托邦的观点,从各不同的理论视阑看待技术,如从技术批判理论(费恩伯格)、政治学(凯尔纳)、现象学(伯格曼、伊德)等,认为技术可依据不同的文化、政治、现实社会条件等因素,重新加以设计。

与此同时,后现代主义对技术理性也进行了不乏深刻的批判:他们探讨长期被遗忘的“边缘”现象,而射击的标靶却是西方文化的中心。福柯在《词与物》中以宣布“人的死亡”来表达现代思想的终结,抨击启蒙思想,并声称要消灭自笛卡尔以来的无所不能的主体。利奥塔在《后现代的状况》一书中,提出消解技术的霸权,对技术“不证自明”的合法性进行质疑。博德里亚发现逐渐泛滥于社会中的消费文化的深刻意义,指出人类社会从商品社会到景观社会再到如今的仿真(类像)社会(《类象与仿真》),其深层是技术所构建的符号取代了意义本身。可见,后现代主义的技术论述中,主要关注现代技术异化。至于社会建构论者,如Latour , Callon , Law等人,则从人类学角度研究技术问题,对人性化的技术和非人的技术分类思想给予关注。西方学界关于技术文化思想的阐释是其批判工业化的重要武器,在理论上,系统地梳理其技术文化思想,不仅可弥补我国这方面研究的空白,也能促进我国技术文化问题的深人探索,更重要的是让工程师、技术决策者、技术管理者等,明白技术不仅是一个自然的问题,更是一个关涉人的文化的问题,在实践上使用人文道德价值观念主导和支配技术的决策,使技术得到最佳的发展和应用。

(二)国内学界:人文主义为主导向的技术反思

对技术批判开展系统持续的研究始于上世纪80 ,90年代。其中,徐崇温《全球问题和“人类困境”》、高亮华《人文主义视野中的技术》、吴国盛《海德格尔的技术之思》、乔瑞金《马克思技术哲学纲要》、陈凡、张明国《解析技术》、郭冲辰《技术异化论》、姜飞《跨文化传播的后殖民语境》、杨庆峰《技术现象学初探》等,为技术批判研究打开了视野。

但从国内研究现状来看,还很少有人系统地以技术的文化批判作为研究对象,尤其是缺乏全面审视当代技术批判的存在形式及其未来的基本走向。陈昌曙教授在上世纪80年代初就对技术哲学的发展给予了极大的关注,并在此方面作了许多开创性的工作。他的《技术哲学引论》、《陈昌曙技术哲学文集》等著作,为研究技术哲学做了奠基性的工作。叶闯的《当代“科技批判”研究》提出或重新考定了生存论批判、生态学批判、科学技术批判等概念,通过对一些代表性、典型性的思想流派分析,对当代科学技术批判思潮进行清理;刘仲蓓的《后殖民时代技术的分析与批判》置身于“后殖民”时代分析技术、文化、人之间的关系,围绕“后殖民”的实质、西方技术文化的擅变与技术的偕越、技术在西方传统文化的解构等,以人文主义视角考量,展开对资本主义制度下的技术、文化、人的反思与批判;曹克的《技术的社会批判》认为,马克思的技术哲学是技术的社会批判,它主要分为历史批判、对社会现实的批判两部分,二者取向并不是彼此孤立的,而是被马克思历史地关联在一起,将对技术的思考纳人到了马克思不同时期方法论的视域中。

赵建军教授的《追问技术悲观主义》,以技术理性批判与技术悲观主义的相互关系为切人点,指出技术悲观主义的意义,它不仅在人类目的与行为之间自发起调节作用,而且其批判性甚至反叛性,体现了人们对认识的深化和对人类未来的洞察力,更为生态伦理学和可持续发展理论的形成作了理论铺垫;乔瑞金教授在《马克思思想研究的新话语—技术与文化批判的英国新马克思主义》中阐明了英国新马克思主义的技术批判思想实质蕴涵,并指出其从技术决定论走向技术整体实践价值论(文化价值论的新纲领);张成岗的《现代技术问题研究》,从追思技术问题人手,对现代技术进行了病理学拷问,对技术问题进行了科学划界,对技术问题何以生成进行解释性研究,对技术问题之解决提出了初步构架;李丰茂的《重建技术化生存的人文主义向度》认为,当代人类的生存困境表现为“生存危机”,其直接原因在于西方工业文明以来形成的“自然主义技术化生存”,而这导致了“技术异化”进而导致了人的生存异化。必须以希腊对“技术”所做的“生存论”理解为根据,并通过当代的“文化批判”—“意义性拓展”、“时间性拓展”和“空间性拓展”,以恢复技术化生存的“人文主义向度”;朱春艳的《费恩伯格技术批判理论研究》认为,费恩伯格提出的“批判理论”( critical theories),是一类具有某种伴随历史的变化来给出的技术判定,它既非由目的和理性来决定的工具系统,也不具有内在的和一劳永逸的价值独立性,而是蕴涵着非中性的社会属性的产物,实际上就是在目的和实体之外来寻求一种基于特定社会情境的对技术的定位。

近年来,更由技术价值论、社会批判理论和技术的形而上学等人文视角的探讨而引向深人,出现了研究旨趣的经验论转向和研究背景的后现代技术转向,研究视角亦日渐多元,其理路主要有解释学、现象学与存在主义的技术哲学、技术批判、社会建构论、风险与反思现代性理论、后结构主义(如知识权力结构、仿真理论)、后人类主义(如赛博格和人类增强)等,思想资源涉及自北美(如伊德、芬伯格、温纳、哈拉维等)、法国(拉图尔、埃吕尔、鲍德里亚等)、德国(海德格尔、哈贝马斯、胡塞尔、尤纳斯等)和中国传统思想(庄子等)。相关研究聚焦于技术的本质、技术的价值、技术伦理、技术与风险等问题。

值得注意的是,当前国内学界,对上述问题的研究主要渗透于科技哲学、社会学、历史学、经济学等相关领域,尤其是其社会批判论和技术批判理论中。不过,陈昌曙、远德玉等人于1980年代在技术哲学研究中涉及了技术伦理与文化相关的论述。90年代,刘文海(《技术的政治价值》)、高亮华(《人文主义视野中的技术》)等,在有关技术的政治价值和人文价值的维度中,实际上已深人到文化学(伦理学)意义上审视技术问题。此后,陈凡的《解析技术:技术一社会一文化引论》、王前的《技术发展的文化制约研究》、张明国的《技术文化论》等,进一步阐述了技术与文化的内在关联。上述对当前热烈讨论技术文化问题起了重要的作用,但整体而言,进人21世纪后,我们尚匾乏对技术批判全面系统的研究,更无从把握其对当代技术文化(含伦理学)问题解决的价值和意义。

二、述评:技术文化批判的重审

“虽然人类在很久以前就生活在技术时代,但技术哲学的时代刚刚开始”总体上看,虽然技术文化问题已经成为人类发展的一个重大课题,但与本课题相关的研究在国内外学术界仍然是一个非常薄弱的环节,虽取得一定成果,但探讨尚未全面展开,对有些问题的认识仍嫌肤浅,如关于技术文化概念的具体来源及其在东西方语境中的差异;在中外众多学者视域中,技术(本质)的文化批判语境占有怎样的学术地位?技术文化及其风险是如何在这个时代成为哲学的关注对象的?以上诸多问题的系统研究,在国内外技术哲学界尚未充分展开,巫待加强。

(一)主题与方法的缺憾

其一,主题的离散性。在技术哲学领域有一种斯托克(stoker)所说的“连续性的开始的悖谬”( paradox of continual beginning),对其作为一个哲学学科赖以成形的一整套中心问题(central is-sues)缺乏明晰性和一致性,使得技术哲学难以形成一些集中于中心问题的内聚性理论(cohensive theory )。往往强调道德性的问题而忽视认识论和本体论的问题,关注的是技术的使用而非技术的设计、制造等过程问题;技术和工程本身,即技术制品的设计、发展、生产和维修游离于其视野之外。哪一个问题是当今技术哲学研究的核心,仍存在较大分歧。张华夏和张志林等人认为,技术的认识论和逻辑结构问题是技术哲学研究的核心。他们呼吁“技术哲学要转向技术知识论和技术逻辑的研究”,陈昌曙和远德玉先生则认为,技术与科学相比,具有更直接、更鲜明、更强烈的价值性,鉴于此,应当将技术的价值论作为技术哲学研究的核心问题。在美国,许多学者主张技术哲学主要是对技术进行伦理的、政治的分析;而皮特坚持认为,“技术哲学的首要问题是认识论”。他指出,只有从认识论着手研究,技术哲学才可能容身于主流哲学讨论之中。拉普认为,今日技术哲学研究的当务之急是研究技术变革的动力学,关键是要明确在“技术决定论”中人们可能的作为了。

其二,方法的偏执性。往往强调规范性而忽视描述性,采取一种外部性的方法看待技术。在此,技术本身通常保留为一个黑箱,被当作一个不变的整体;针对此,费雷基于几十年的教学、研究和思考,形成了自己的四个信条:其一,技术哲学应联合西方主流的哲学传统思考技术;其二,应用认识论、形而上学、伦理学、美学、宗教哲学、科学哲学、社会哲学等学科的范畴,能够阐明技术现象;其三,技术哲学在理解何为合法的哲学方法时应该采用多元化的策略;其四,一种全面的、批判的、多元的技术哲学研究方法对认识技术和制定有关的社会政策是有益的仁。

(二)人文主义批判为何如此脆弱

“从20世纪60年代到80年代晚期,技术哲学受制于对技术的形而上学分析(受其影响)和对科学技术对个人与社会生活方式的批判性思辨”。技术超越论者(如容格、迈耶尔、埃吕尔、海德格尔等),他们用对认识主体的重视来取代对认识对象的重视,用重视价值来反对重视事实,以对人的欲望和精神自由的强调来对抗语言逻辑的科技方法。虽发觉人与技术之间的冲突,省察到人类在技术重压下的呻吟,却忽略在技术发展中对人的力量的肯定和文化发展。理论上的片面性使之对现代技术持敌对立场,看不到有意义的未来。尽管对技术的批判是彻底的、尖锐的,但在他们的视野中,没有科学技术也没有历史发展,最后深陷虚无主义泥潭,只能是一种“贫困”伤感。

正因理性批判与现实相悖,人文主义者所推崇的人文导向在现实中显得如此脆弱。笔者以为,在学理上,人文主义技术批判的最大缺陷是他们把批判的理论向度定位在理性和技术理性上。在精神上达到控制技术,在人文主义学者看来就是重新唤起人们的价值理性和对维护人性尊严,人性解放的自觉意识。一句话,就是依靠主体精神(政治的、伦理的、宗教的)因素来克服技术理性的恶性扩张,同时抵制其向社会、经济、政治、文化的渗透。这恰恰就是技术理性的批判在现实中难以产生真正广泛、持久影响的原因。

技术永远是一种人的合目的的行为的结果,也是符合科学理性的、合理的有效的行为,为此,人类能够运用技术不断有效地改造自然。同时,人的理性、目的、利益、价值选择也总是强烈影响和驱动着技术的发明和运用,我们是否就此断言技术的存在和发展取决于理性的因素?许多人文主义学者在对技术本质的追问后陷人悲观主义的事实确认了这一点。其实,技术也是人的社会性建构,是人的主体性的客体化,即技术既是人的异化存在物,又是人的解放的具体形式。因为人口会不断增长,人们的物质欲望和需求也只能是有增无减,阶级、集团、国家间的不同利益也会长时间地驱动着人们的价值选择,科学理性对于技术的推动,历史已经证明是加速度的。在这一切面前,所谓呼唤人性价值理性的回归,所谓人性自由发展的“理性王国”,几乎就是虚无缥缈的空中楼阁。

(三)“技术的经验转向”难以真正解决题

现代技术哲学深受两种思潮的影响:其一是批判的技术哲学传统,代表人物是海德格尔和哈贝马斯的人本主义技术批判理论;其二是分析的技术哲学传统,思想实质是分析的科学哲学在技术哲学中的反应,近些年又出现“回到经验”的实证主义仁。

分析传统的技术哲学由来已久,在某种意义上可说是技术哲学的原始形态。它与其说是一种哲学,不如说是一种工程师的经验。自从海德格尔对技术的存在主义反思和法兰克福学派对技术的社会批判以来,分析性的技术哲学曾一度陷人低谷。

20世纪90年代以来,哲学家们试图通过堆积式的经验研究,超越海德格尔式的技术批判,于是出现了所谓的“技术哲学的经验转向”,一个最有意义的探索出现了,即技术哲学家的兴趣从技术的后果转向了技术本身。这种趋向最明显地体现在“Thinking through technology; the path be-tween engineering and philosophy"(米切姆)。它深刻地指出,技术哲学的适宜研究方式应该是“不能回避工程的话语方式”。换言之,技术哲学必须对技术的哲学分析与工程师对话,若达此目的则必须学习工程语言。但是,“技术的经验转向”便能解决问题吗?温纳(winner)指出:“一旦走进技术的黑箱,人们就一定能知道哲学和技术研究所要求的所有答案吗?……技术并不是一维的实体。首先,技术的概念本身就有许多意义:最基本的有技术作为器具、技术作为知识形式、技术作为行动的方式。但这些技术的每一种形式又都有复杂的意义。所以,技术黑箱还包含技术自身历史发展的形式,这是技术哲学家在理解现代技术本质和作用时所不可忽视的,否则,哲学家就有把技术过分简单化的危险。”

显然,如果没有一定的本体论框架,技术哲学将蜕变为技术经验,从而失去哲学本色。而失去哲学本色的技术理念上难以发现技术本质的。综合来看,这两种技术哲学,批判传统和分析传统的技术哲学,实际上是在技术的“形而上”和技术的“形而下”陷人了形而上学。前者有望文生义之嫌,后者则有得鱼忘签之憾。 三、前瞻:技术化时代合理性的扬弃

对技术的形而上追问已经完成,对技术和技术哲学研究中的二分法(工程的和人文的技术哲学)也已无力回答技术所带来的现实问题。从技术的文化环境看,随着冷战的结束,20世纪90年代以来,技术的文化环境出现了根本性的变化。藉此,我们对技术哲学研究包括技术批判也理应赋予新的视阂

(一)走向经验,走向跨学科的文化批判

伊德认为,技术哲学研究必须应对这种文化环境的变化,反思当代技术世界的新问题,而不能仅是继续研究与埃吕尔、海德格尔和马尔库塞相同的主题[川。在《技术哲学导论》一书中,伊德指出,“环境危机”、“多文化”( pluriculture )、“战争与财富”、“技术发展”是未来技术哲学研究的重要主题。并强调“文化形态的转换要求技术哲学家以平衡过去及现在的乌托邦和非理想化之间的诱惑的方式对上述两个主题进行反思,……这只是对今天技术渗透的世界的平衡、批判和反映的思想的呼吁”。从技术自身看,随着全球电子媒介基础设施及其文化的发展,米切姆认为,现代技术(与背景分离化)正在被一种新的“元技术”(Meta一Technology)取代。元技术是一种重构性技术,正以虚拟的形式重新使分离的世界连接成一个整体。在此情况下,米切姆指出,“过去二十年,技术哲学努力思考我们做的技术,下一个二十年必须努力思考我们作为其中一部分的元技术。”了从认识与实践的关系角度,拉普建议研究技术变革的动力学,费雷提出应联合西方主流的哲学传统思考技术。杜尔宾呼唤行动主义,他指出,虽然需要理论的进步,但更需要的是在解决技术社会的现实问题上取得进步;虽然理解技术是重要的,但更重要的是围绕它们的有关的社会问题做些什么。为此,他呼吁学院的技术哲学家走进行动主义的领域,加人到解决实际问题的行列中来。从根本的精神看,无论技术哲学研究将怎样发展,陈昌曙先生指出,技术哲学必须要有自己的学科特色、基础研究和应用。他说,技术哲学“没有特色(学科特色)就没有地位,没有基础(基础研究)就没有水平,没有应用(现实价值)就没有前途”。从研究的建制看,陈凡教授提出“内核硬化、边缘软化”的转向。“内核硬化”是指技术哲学研究共同体的“内核”(指专业的技术哲学工作者)要上水平、上学科,以促进“狭义的技术哲学”的形成与发展,“边缘软化”是说技术哲学共同体外围应是对“各界”、“各学科”“开放”,以有利于“广义的技术哲学”的产生和发展。

总体上,囿于以往研究视野的片面化,使得技术批判研究大多是从直觉抽象的形而上学与狭隘经验的社会建构论的角度来阐述技术的内生及社会控制问题,这种研究范式是从宏观层次到中观层次的切人,在这个过程中,技术主体在技术社会控制中的作用往往被忽略了。鉴于此,笔者认为应该从微观的层面切人,加深对技术微观运行机制的了解,以弥补当前研究不足的弱点。目前在国内外的研究中还存在一个问题,即缺乏对技术一文化的结构研究,这也是当前急需解决的问题。笔者欲通过文化语境的结构化分析方法,系统研究技术一文化一人的控制问题。值得指出的是,如果缺乏一定的本体论框架,技术哲学将蜕变为技术经验,从而失去哲学本色,而失去哲学本色的技术理念难以发现技术本质。

当前最紧迫的任务是切实地综合包括哲学、科学史、技术史与科学学等学科成果,研究技术的发展与社会史及其文明的联系,更广泛地说是与地球进化过程的联系。人类正走向从根本上改变他们所创造的,也使他们受到危害的技术文明的道路。如果不考虑自然科学、道德、政治和其他直接的社会因素的影响,以及文化特征(如民族的文化特征)和各类哲学世界观的影响,就不能很好地阐释技术现状与发展。我们不但有技术问题,而且还有人的问题。在技术的哲学研究中,不仅是把人“作为”某种因素,而且要“通过人”来审视技术。技术问题就是人的问题,未来的技术哲学应当考虑:1.技术是意识的物质化,技术问题是人文科学问题,对它的理解需要揭示文化的深层基础;2.必须摆脱旧的“技术”形而上学概念并制定新的范畴模型,因为旧的范畴划分(主体一客体,科学一技术等)不能捕捉技术的实质;3.技术比科学更具有基础性质,不能由科学解释技术,也不可将技术归结为科学及其后果;4.整个技术哲学,由于它是人文化的,因此不能将它局限于最高的抽象水平、一般哲学范畴水平。有关它的论述只能建立在较具体的历史实际范畴研究的基础上。

对技术进行深刻的哲学反思仍是一项年轻的事业,目前国内外还没有形成一个得到普遍认同的研究范式,这使得技术在哲学水平上远远跟不上科学哲学发展的步伐,并成为制约技术创新的主要因素。究其根源,仍是技术文化观滞后所致。对中国而言,如何开展合理的文化批判,应对社会转型时期各种文化精神、文化模式的冲突和裂变,顺利地实现传统文化模式的现代文化模式的转型,已成为紧迫的历史任务。

加之,如今从技术哲学到技术政治学等学科的出现,表明人们用经验去把握的空间越来越大。因为这里探讨的问题已脱离了哲学的语境,进人到政治学、社会学的话语系统中。技术现象原本是一种复杂的现象,仅局限于从认识论、方法论的角度,或仅仅局限于从思辨的、“纯粹形而上学的”角度研究技术都是不够的,可以认为,走向经验,走向跨学科的文化批判,正是技术批判理论的未来走向,而正是当学科的分化引起更大程度的综合,使人类有条件从多角度、多方位反思己身。如伦克和罗波尔所说:“跨越陈旧的系科和学术边界,尤其是自然科学与人文科学、社会科学与技术科学之间的边界,进行富有成效的和现实主义的合作,在今天技术哲学研究中比任何时候都更为重要。

(二)反思“反思的”时代:“重建文化”、“拯救文化”

技术文化批判研究,尤其是关注技术文化脆弱性(the vulnerability of technological culture)也许有助于我们理解高速发展的当代社会。从技术文化角度更深人探析中国当代文化的特征、和谐发展理念、现代性意义与未来发展内在动力,不仅迫在眉睫,而且还富于挑战性和无可替代的实践意义。

技术不是中立性的,它不仅在本质上、而且在结构上是暖昧的。在与人和文化中的人的关系中,技术转化了经验和经验的变项。更进一步分析,“在文化诊释学的复杂层面上,技术可以以不同的方式被嵌人;‘相同的’技术在另一种文化情境中可以成为完全‘不同的’技术”。生活于技术文化(technological culture)当中,我们已无可避免地活在一个极易脆弱的世界(a vulnerable world )。为了生活于一个更为开放的、锐意创新的文化当中,我们必须高度重视技术文化的脆弱性(vulnerability)本身的价值所在。

话语既不是独立自主的,也不是“深层”的现实的直接反映,而是建立在更为辩证的关系的基础之上。在此情形下,探寻一种深远的批判性( critical)的精神变得更为必要。如果不探索技术及其现代化本质的无处不在的现实,我们将无法谈论公共话语。不难发现,以“发达”为内核的技术文化正在以资本的功能、工具性来定义现代人类主体。在某种意义上,发达的功能正在取代人类的价值。在现代性时期,技术、知识和权力的新的融合,在全球范围内扩大了经济和政治控制,重新影响了我们的文化。在启蒙主义价值引导下,技术必要性提供了一种人类进步观,它与不断增强的自然控制和似乎无限的物质商品生产密切相联。但物质丰裕和人的自我实现之间的表面联系已被证明是虚构的。更为重要的是,工业“进步”和技术“进步”所造成的全球变化现在已全面威胁生态环境,技术力量是如此无所不在,以至于阶级结构、社会关系、文化甚至变革运动也以它的形象复制自己。

20世纪大规模工业发展和技术革新所带来的社会巨变,将一个深刻的含义传递给这一反智论的遗产之中。技术理性的世界里,“功能化的”(实证主义的)语言的仪式化概念取消了真正的颠覆能量,也同时取消了现实与可能之间、经验主义现实与进行选择的努力之间的辩证的张力。从文化的本质角度看,这也是文化空前发达的时代。可是,就在这个时代,西方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都提出了“文化危机”的问题,不少有识之士发出了“重建文化”、“拯救文化”的呼吁。

显然,这里所说的“文化危机”既不是指物质技术的不足,也不是指制度、规章的弊端,指的正是狭义文化遭放逐的状况:科学技术危机,对人类前景构成威胁;大学和教育的危机,为适应市场而追求短期效果;文明失去价值追求;诗意和正义感丧失。这意味着—本来,在文化分化的过程中,狭义文化成为人类与自然相对立的本质力量的最高形式,成为人文价值观的最后领地。可是,现在连这一最高形式也在向低级形式坠落,最后领地也在逐渐丧失,狭义文化的危机成为人类的最后的危机。以“文化工业”为例,这是对文化的工业化制造、商业化流通处理,它以牺牲创造主体性为前提,以满足大众的感官刺激需要为生产标准,以最大限度地追求利润为生产目标。使人的自然需求被充分地调动起来,拜金主义、享乐主义以文化形式灌输给每一个人,人的本质力量、人的独特价值失去文化载体。在这样一个表面上高度发达的文化环境中,人成了超级动物,每头动物都只知道最大限度地饮食男女,享受奢侈腐化,一切为了物欲这个上帝。无论对于生产者还是消费者,“文化”都只成为满足自然需求的手段,成为与房子、汽车、美女一样的物质材料。文化含义中人的因素消失了,只剩下自然的因素,“文化”一词终将失去意义。

如同路易·多洛在抨击“文化工业”时指出的,当代文化已经“从知识的甚至从精神的层次降下来,而只维持单纯的物质层次”。当文化工业已成为文化机制而存在时,倘若只以增加政府拨款的方式来拯救文化,实际上只是给文化工业注人新的资本,文化危机仍将漫延。人类已经到了反思文化定位的时刻。必须看到,“文化热”的思维特征是以文化为纲,无论什么问题,似乎不“上升”到文化层面即不可谓之深刻。事实上,离开对人与人的诸种关系的探讨,将特定社会结构变迁的问题化约转换为观念文化变迁的问题,只会导致对问题真实性的遮蔽,可能永远也找不到问题的症结。

当人类在栽种、培植中体味到“文化”时,当初的目的固然只是解决物欲的问题,但作为一种高出于动物生命活动的手段,文化随即证实了人的本质力量,证实了人在自然界的自觉位置,证实了人能创造出特殊的精神价值和意义。因此,人类应当在可持续发展理论中建立人文价值的制约机制,在总体上控制物质欲求,提高精神价值在社会生活中的地位,将一种有意义的生活当作永恒的追求。否则,不能拯救文化也就不能拯救人类自己。

随着技术哲学自身理性建构程度的提高,从外在描述走向内在分析,“超越了对技术被动的外在性的表面关注,而转向了对技术的内在矛盾性的更深意识”。这样,逐渐形成一个立体的“文化—技术”系统。通过这个系统,技术哲学才能真正地解决技术的“存在悖论”(即愈是成功的技术孕育着更大的社会难题)与“苏格拉底(sokrates)悖论”(即我们知道的越多就越无知)的效应,从而使技术的本质这一“维纳斯的断臂之美”在人类文化的深层底蕴中展示出来。

当代科技论文篇3

期间,文艺和科技都备受挫折,有关学术研究被迫中断。拨乱反正迎来了文艺和科技的春天。它们最初的共同热点之一是翻译。1978年底,国务院发出第192号文件,正式规定我国人名、地名对外改用汉语拼音方案作为罗马字母拼写法的标准。嗣后,外交部、新华社相继宣布从1979年1月1日起实施。周稽在《中国出版》1979年第3期发表《请科技、文艺刊物带个头――关于译名用汉语拼音方案转写的建议》,这引起了人们对于科技翻译和文学翻译的兴趣。从那时以来,《上海科技翻译》《中国科技翻译》等刊物陆续发表了不少从语言学角度探讨的文章。这种探讨进而扩大到科技语言和文学语言的异同,在某种意义上回应了世界范围内文艺研究的语言学转向。此时,正当第五次信息革命方兴未艾,国外有关论著陆续被介绍进来。例如,《国外社会科学文摘》1981年第7期译介了达尼尔・格拉宁《文学和科技发展》,引导人们思索这样的问题:“新技术――控制论、自动化生产、计算机和宇宙航行器等和文学、艺术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这两者究竟是谁依靠谁?谁影响谁?我们思考这些问题究竟有没有用处?科技发展能不能用某种方式来影响艺术家? ”答案是双向的。人们不禁记起1978年元月徐迟发表在《人民文学》第1期的报告文学《哥德巴赫猜想》如何像热流一样传遍全国、激励科技工作者奋发攻关,注意到改革开放以来西方自然科学方法论(包括“老三论”、“新三论”)又如何风靡大江南北、使得文艺理论界涌动“方法热”的情况。作为新方法倡导者的林兴宅在《关于文艺未来学的思考》(《文史哲》1985年第6期)一文中用以下三句话勾勒了艺术的前景:“科技革命的发展,艺术的地位将有一个大的提高,艺术的观念将有一个大的转移,艺术的方法将有一个大的变化。”

文艺理论和自然科学的这番亲近明显拓展了文艺理论工作者的眼界,但 “方法热”本身不久就降了温。要论20世纪90年代文艺与科技持久学术联系的建立,不能不提到浙江舞台设计研究院主办的《艺术科技》。它自1993年创刊以来,发表了大量从历史和现实的角度探讨艺术科技的文章,其中夏侯炳关于我国定音鼓、磷光画、走马灯、十二平均律、铜洗和驻波等中国艺术科技的“世界第一”的选介(1994-1995)给人以深刻印象。此时,第五次信息革命的影响正在深化。西方有关数码艺术的研究成果陆续被介绍到我国,既促进了电脑音乐、电脑美术以至网络与多媒体艺术的起步,又激发了某些学者创建电脑艺术学之类新学科的冲动。汉语网络文学由我国留美学生首创,传播到大陆之后引起了很大的反响,相关研究成为当代文论的新分支,形成了中南大学文学院这样的研究团队。这些新技术、新媒体和新作品蔚为大观,对传统的文艺观念构成了挑战。有鉴于此,感到不安的人们提出了“科技和艺术:谁决定电影?”(郑宜庸同名文章,《福建艺术》1999年第1期)之类问题,似乎它们是竞争的对手。这种不安在进入21世纪之后上升为焦虑。2001年11月1日在武汉大学举行的首届“高新技术产业化时代文艺的发展”学术研讨会上甚至“火药味十足”,尽管对抗的一方──科技专家缺席。科技与文艺相互渗透是否会产生副作用?这是董学文、毛崇杰等著名文艺理论家不断思索的问题,也为相关媒体所重视。《文艺研究》2002年第1期专门组织稿件,阐述“科技腾飞与艺术终结”、“技术之网的反生态倾向与文艺的生态危机”等观点。相关文章从西方借用了法兰克福学派的理论,从理性的角度批判文艺的技术化、产业化。与此同时,也有些学者对此表示了不同意见。例如,姚鹤鸣发表《法兰克福学派文艺技术化批判的批判――兼论网络文学存在的合理性》(《学习与探索》2004年第2期),指出:文艺的技术化毫无疑问与传统的文艺观相悖,但从另一个方面观察,它又能够促使文艺发展,促使文艺功用目的真正实现。科学技术和文学艺术不是截然对立的。网络文学正是这两者矛盾对立统一在崭新时代的产物,它有它存在的合理性――体现了真正的“创作自由”,拓展了创作的空间,为多种艺术样式的融合提供了可能。

科技专家虽然未出席上述“高新技术产业化时代文艺的发展”之类研讨会,但绝非对此毫不关心。自1987年以来,中国高等科学技术中心每年举办国际科学学术会议都邀请画家根据会议的科学主题发挥作画,并在1993年和1995年分别与炎黄艺术馆、《科技日报》社合作举办了“科学与艺术”研讨会。不少德高望重的科学家很关心事业的发展。诺贝尔奖获得者、美籍华裔物理学家李政道认为:“艺术和科学的共同基础是人类的创造力,它们追求的目标都是真理的普遍性。”为了宣传上述理念,他主编了大型画册《科学与艺术》(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2000),当时的国家主席亲笔为之题写书名。杨振宁、潘云鹤、汪成为等先生也非常关心艺术与科技的关系。著名科学家钱学森在1995年12月13日致函浙江舞台电子技术研究所俞健所长,表示因“我国的一项大有前途的第五产业(文艺产业)即将在祖国大地上发展起来”而“深受鼓舞”,并建议:“中国的第五产业必须做到:(1)发扬我国优秀的传统文化;(2)决不能办成官营的,一定要政企分开”(《钱学森同志来信》,《艺术科技》1996年第1期)。在他看来,继农业、工业、服务业、科技业之后兴起的“第五产业”,是为文化服务的经济事业,或称“文艺产业”。钱先生的观点是有预见性的,我国文化产业果真在世纪之交蓬勃地发展起来,为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做出日益重要的贡献,包括数字出版、动漫游戏、智能化娱乐等在内的文化产业研究也成为文艺与科技的荟萃之处。

60年来,有关科技在文艺领域具体应用的研究成果相当丰硕。其中包括美术馆改造装修工程、抢救文艺影像资料、作家作品甄别以至于“春晚”保障等。人们将科技当成当代艺术发展的动因、艺术设计变革的驱力、艺术可持续发展的条件。60年来,有关艺术对于科技传播之价值的研究成果也不断涌现,所涉及的领域有科技名人传记写作、科技成果宣传、科学知识普及、科技书刊装帧、IT产品设计、科技摄影技巧、科技博物馆建设,等等。60年来,艺术化、科技化成为许多相关领域的共同主题,这些领域包括影视制作、建筑设计、赛车运动、食品加工、服装工业、商品包装、环境保护、印刷工艺、玻璃制造等。有人甚至提出了“高智慧(科技)+高情感(艺术)=高设计”(陈爽同名文章,见《装饰》2000年第6期)、“艺术+科技=文化”(陈同乐论南京博物院艺术陈列馆序厅、场景设计创意,见《室内设计与装修》2000年第1期)等公式。

早在新中国成立不久,就有学者呼吁“让科技与艺术结合,培养复合型人才”。如今,这种要求不仅见于艺术教育中“电子音像”、“动漫游戏”之类科技含量较高的专业,而且见于相对传统的语言文学学科和艺术学科;不仅见于直接为文艺服务的舞台设备制造之类产业,而且见于相当高深的科学研究领域。60年来,许多科技院校开设文学系、艺术系,许多艺术院校开设计算机课程,还有许多院校设立了艺术科技中心之类机构,建起了科技艺术中心、科技会展艺术中心之类大楼。让学校和少年宫成为艺术教育的摇篮、科技培训的殿堂,让科技人才学点文学艺术、科技课教师加强文艺修养,让文艺人才熟悉科学技术、文艺理论家能够运用软件工具,已经是时代的呼唤。60年来,“艺术”始终是许多科技工作者追求的一种境界、一种精神,“科学”则是许多文艺工作者所希冀的一种素养、一种理念。科技与艺术相结合既是现实诉求、有着国家大剧院这样的范本,又是历史传统、有着《中国丝绸科技艺术七千年》(黄能馥、陈娟娟著,2002年)之类证据。人们不仅使用“科技艺术”、“艺术科技”这样的术语,而且从事“艺术科学”、“科学艺术”这样的研究。在文化市场,我们经常可以看到“科技与艺术的完美结合”、“顶尖科技与浪漫艺术的邂逅”、“纳艺术智慧,享科技大成”之类广告;在学术论著中,我们也可以看到“科技与艺术──人类文明的双翼”、“艺术与科技共振于生命之舞”、“科学与艺术同魂”、“艺术与科技携手共建音乐新学科”、“科技与艺术是形成核心竞争力的双引擎”等主张。

当然,文艺与科技并非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亲密无间。60年来,我们可以在许多文艺作品中看到有关科技畸形发展导致严重社会后果的警示,在不少理论著作中读到对于科技崇拜会危及文艺应有的人文精神的提醒;可以在许多技术发明中看到使传统文艺工作者丧失原有地位的危险,在不少计量研究中发现当代西方美学所说的人本主义和科学主义、价值理性与科技理性的对立。尽管如此,文艺与科技毕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它们的分化本是特定历史条件下社会分工所致,时代的发展正在创造冲破上述社会分工所导致的狭隘眼界的前提。

60年来,文艺复兴一直是理论界在研究文艺与科技关系时所关注的重点之一。人们将目光投向西欧文艺复兴时期的科学、技术与社会,研究近代科学技术如何在300年之久的文艺复兴激流的回荡与撞击中诞生,考察这一时期科学技术对建筑、绘画、歌曲的影响,说明当时由金属纳米颗粒和铜离子构成的带有光泽的妆饰如何获得广泛应用之类实例,并探讨当时乐观主义的技术哲学思想和文艺理念。与此同时,人们也解剖当前信息技术视野下的现代性,寄希望于新的“文艺复兴”。一位学者说得好: “技术主义”可能会成为致艺术于死地的“杀手”,而弃绝技术技巧的文艺思潮则意味着艺术家“江郎才尽”(刘求长《文艺发展中的技术与艺术》,《乌鲁木齐职业大学学报》2004年第4期)。中华民族的振兴离不开文艺与科技的携手共进,它们之间的成功协作意味着人类创造力的空前激发,意味着具备普遍性的真理深入人心。60年来,文艺工作者和科技工作者同甘苦、共患难,见证了我们伟大国家和民族摆脱积贫积弱局面、走向繁荣昌盛的光辉历程,也一起应对当前人类在环境、资源等领域面临的种种危机。这种实践是我们文艺理论创新最宝贵的契机。

当代科技论文篇4

关键词:科技哲学;世界风险社会;科技风险;科技政策;科技价值观念;文化

中图分类号:N02;G02 文献标识码:A DOI:10.3963/j.issn.1671-6477.2011.06.省略)一项对2010年坎昆世界气候大会持何种态度的网络调查数据表明: 86.74%的公众持“不乐观”态度。而在对本次大会能否达成具有法律约束力的协议的调查中,81.7%的人认为不能[14]。公众价值观念的风险化表明了公众对当代科技风险的普遍态度,而这却往往同主流科学技术专家以及官方的价值判断存在差距。例如:就对转基因生物 (GMO)所带来的风险而言,态度在公众、专家和国家之间发生了分化。 见表1。

公众、专家和国家之间关于科技风险观念的明显差异主要来源于两个方面:专家或科技理性的自我垄断;国家或科技政策的经济利益驱动和主导。现代社会所面临的生态危机、工业污染、物种灭绝、资源枯竭等等各种形式的科技风险无不与科技的“独裁”密切相关。究其原因,就在于以科技为工具的理性主义的扩张,在于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的分离。在传统的风险评估中,科学技术的认识论和方法论几乎占据了绝对权威的地位,绝大部分评估工作都是在科技内部完成的。但是,随着风险社会的来临,科学技术本身已经发展成为风险的最主要的来源,而且新的风险涉及到一个更加复杂的实践领域,具有更高的决策性和利害关系,并涉及多方的利益关系。这时,问题的解决就不只要求科技的有效性,而且要求现实的可行性以及考虑各种实际的利益需求。至于国家层面,则主要表现为经济利益主导的科技政策。尽管科技政策风险化了,但是,很多时候,这种风险是隐匿的或是被合法化了。

科技风险文化已经成为当代社会文化的一部分,而这种文化必然又将带来新的社会组织秩序。新的科技风险为当代科技发展带来了巨大的挑战,而与此同时新的制度和规范也必将真正打破科学技术以及技术经济发展的垄断,这便标志着科学技术的成熟与完善。正如乌尔里希•贝克所说,对风险的谈论开始于当潜在的灾难发生时我们对自己的安全不再信任的地方,风险的概念刻画了安全与毁坏之间的一种特有的、中间的状态,正是在这种状态下对具有威胁性的风险的认识,决定了人们的思想和行动。

[参考文献]

[1] Allen F W.Towards a holistic appreciation of risk:the challenge for communicators and policymakers[J].Science Technology and Human Values,1987(3-4):138-143.

[2] 哈里 奥特韦. 公众的智慧,专家的误差: 风险的语境理论[M].∥谢尔顿 克里姆斯基,多米尼克 戈尔丁.风险的社会理论学说.徐元玲,孟毓焕,译.北京: 北京出版社, 2005:249.

[3] 赵万里.科学技术与社会风险[J].科学技术与辩证法,1998(3):50-55.

[4] Wolfgang Krohn.Sociey as alaboratory:the socialrisks of experiMental research[J].Science and Public Policy,1994(3):174.

[5] 张春美.科学家社会责任的文化价值[J].上海:探索与争鸣,2008(10):74-75.

[6] 乔 霍兰德.后现代精神和社会观[M]∥大卫 格里芬.后现代精神.王成兵,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 1998:64-65.

[7] 弗雷德里克 弗雷.宗教世界的形成与后现代科学[M]∥大卫 格里芬.后现代精神.王成兵,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 1998:132-135.

[8] 大卫 伯姆.后现代科学和后现代世界[M]∥大卫•格里芬.后现代精神.王成兵,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1998:82.

[9] 皮特 斯特赖敦.风险社会中的冲突和民意[M]∥薛晓源,周站超,主编.全球化与风险社会.,编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5:271.

[10] 斯科特 拉什.风险文化[M]∥芭芭拉 亚当,乌尔里希 贝克,约斯特•房 龙.风险社会及其超越――社会理论的关键议题.赵延东,马 缨,译.北京:北京出版社,2005:73-88.

[11] 樊春良. 全球化时代的科技政策[M].北京:北京理工大学出版社,2005:27.

[12] 任仲发.2010年全球共发生自然灾害950起经济损失1 300亿美元[EB/OL].省略/20110105/105299.shtml.

[13] 中国科学院文献情报中心.中外科技政策评论:第一卷[M].北京: 北京理工大学出版社,2003:104-105.

[14] 和讯网.坎昆会议调查[EB/OL].[2011-06-30]http:∥vote.tool.省略/service/result.jsp?main_id=9361.

[15] 周桂田. 风险文化、专家争议与科技决策――迟滞型高科技风险社会之再思考[M]∥张茂桂,顾忠华.社会学:多元、正义、民主与科技风险.台北:台湾大学国家发展研究所,2007.

Science and Technology Risk Culture in the Society of Risk

MI Dan

(Researh Institute of Humanities,East China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Shanghai 200237,China)

Abstract:Science and technology risk culture has been a new part in the world culture,which directly comes from S&T development and the new risks brought from science and technology.Since the 1980s,with the socialization and globalization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risk problems such as technological ethics, global ecosystem and so on,the concept about the science and technology risks has become one kind of special risk culture.Risk characteristics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values in and out the sci-tech system have been the main form of the science and technology risk culture in the world risk society which have brought social organizing modes completely different from traditional industrial society.

当代科技论文篇5

[关键词]中国古代;科学技术;理论成果;儒家

中图分类号:N09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914X(2016)29-0136-01

中国古代的科学技术经历了从起步――发展――繁荣――衰落的过程,其中科学技术的理论思想是如何体现的,其对我国古代的科学技术有什么影响,这种影响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等问题是我们研究的重点。从实践意义看,将中国传统的理论思想精髓灌输于科技发展中,使中国古代的科学技术趋于繁荣。国内外众多科学家对我国科学技术的理论思想作出肯定,传统科学思想的不断完善与发展使我国的科学技术得以世代传承。

一、儒家思想

根据对中国古代的医学的分析来看,汉代的董仲舒学说以阴阳、五行学说为基础。《黄帝内经》中包含了儒学的“天人合一”观念......直至目前,我国医学也保持着传统的理论思想,即阴阳、五行、气、灸等等。为什么说中国古代科学技术中的理论思想体现了儒学,我们从以下角度分析。

1.促进作用

(1)儒家思想讲求“仁”、“义”,每一个社会成员都应该去做有益于群体的事情,这就激发人们通过进行科学技术的研究来创造便利的条件从而达到此目标。中国古代科学技术中的医学便很好地体现了这一思想。儒学的发展使非常多的仁人志士走上了医学的道路,比如李时珍,因为科举考试成绩不理想而开始学习医学,并专攻医学。[6]受儒学的影响,大批的人们开始钻研医学,广泛吸收天文学、地理学、哲学、社会学等学说精髓来丰富拓展医学。

(2)注重实用性是儒学的另一个特点,孔子曾经多次提出,要学以致用,用之于实际,观察其实效。比如,作为中国古代科学技术四大学科的天文学、数学、农学和医学,无一不体现了对实用性的重视。天文学与群众的日常生产活动有些密切的联系,数学则追求实用的计算技术,农学离不开农业的生产实践,医学要通过医生与病患的沟通中得到发展。

(3)孔子所提倡的对教育的重视在推动我国古代科学技术的发展过程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孔子开创的私学得到了持续不断的发展,规模逐步扩大,从城市中心到乡村都能体会到教育事业的繁荣。儒家学说促进了人们思想的开化,给予了人们进行科学技术创造的理论条件,从而推动了中国古代科学技术研究的广度和深度,培养出了大批科技精英,使一系列的科技研究如雨后春笋,破土而出。

2.阻碍作用

作为我国古代科学技术理论思想中的重要思想之一的儒家学说在推动其不断创新发展的同时,也对其的进一步发展造成了一定的阻碍。

(1)儒家学说中的“重理性”思想在我国古代科学技术理论思想中得以体现。儒家学说中的“理性”指一切遵循本源,不能违反原则,要顺应事物发展的趋势。这便使我国古代的科学技术发展轻逻辑,便理性。纵观我国古代的科学技术,大部分都是理性的产物。比如,讲究“阴阳”的医学便只能意会,以《本草纲目》为代表的我国古代医学巨著的内容大多都是经验多得,体系非常杂乱,缺少逻辑分析。[6]在后期科学技术堕落的探究原因中,“重理性”便成为了导致其结果的原因之一。

(2)缺少批判精神使中国古代科学技术的发展停滞不前,虽然尊经崇古的思想使其得到了一定的发展,但是消极作用也不容小觑,科学的发展主要体现在科学理论的不断突破和进步,而一昧地讲究尊重古书会局限人们的思维,使人们缺少对理论的批判,从而阻碍了其持续地发展。

二、道家思想

道家思想是我国古代重要的哲学思想之一,道家的科技思想是道家科技思想的重要M成部分,对我国古代科学技术的影响深远,道家学说对天地运行规律的探讨以及对医药学的贡献等等在古代科学技术中起到了重要的指导作用,我们在这里对其进行简析。

(1)道家学说对天地万物的运行进行了自己的探索,比如,在《淮南子・天文训》中,道家学说对风雨雷电等自然天气的变动提出了独到的见解,表达了对其规律性的认识。在《庄子天运》中,道家学说对宏观的万物运行进行了哲学思考等等。这些古代科学技术理论成果的出现无一不在向我们阐述着,到家学说在改变人们固有的对天命论的认识,从天地的运行中主动找寻规律,这对于我国古代科学技术的研究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2)道家提出“我命在我不在天”,向人们的生老病死提出挑战。我们知道中国古代历代君王对炼丹术如痴如醉,而炼丹术则体现了道家学说对化学的研究。比如在《周易叁同契》一书中,记录了详细的制炼丹药的理论和方法,道士葛洪说明了“铅”的可逆等等[3]。这些理论在现代都可以被证实并用化学方程式表达出来,当时道家学说对于化学反应的分解和化合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3]这无疑推动了我国古代科学技术的创新发展。

(3)道家学说将人看做由形气神三部分构成的系统,由此基础上发展了医药学,被后世称为药王的孙思邈对此学说十分推崇,他在道家理论思想的影响下写出了许多在我国古代科学技术发展史上重要的著作,比如《保生铭》、《存神炼气铭》等等。可以说,道家学说奠定了中国医药学的理论基础。[3]

结语

中国古代科学技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居于世界领先地位,其体现的理论思想与当时我国奉行推崇的各家学派密切相关,通过本文的分析,汲取了儒家学说和道家学说的理论思想对其进行解释。中国古代科学技术的发展离不开这些理论思想的影响,而该理论思想对古代科技的影响有利有弊,我们需要辩证地看待,冷静地分析。在当今的科技发展中,根据经验,吸取教训,扬长避短,继续推动中国科学技术的进一步发展。

参考文献

[1] 袁运开.中国古代科学技术发展历史概貌及其特征[J].历史教学问题,2002,06:22-28.

[2] 刘旭.中国古代的科学技术伦理思想[D].大连理工大学,2004.

[3] 周银华.中国古代道家科学技术思想探究[D].西安建筑科技大学,2010.

[4] 童恒萍.墨家与中国古代科技思想[D].华南师范大学,2006.

[5] 陈万球.中国传统科技伦理思想研究[D].湖南师范大学,2008.

当代科技论文篇6

【关键词】科技风险;公众认知;跨文化比较;建构主义;公众理解科学

“在现代化进程中,生产力的指数式增长,使危险和潜在威胁的释放达到了一个我们前所未知的程度”[1],科技风险成为公共议题。在此背景下,科技风险的跨文化比较成为研究趋势,包括纵向梳理科技风险问题的历史发展脉络和横向对比中西方科技风险研究的侧重点以及发展动态,从而探索出一条适合中国国情的科技风险研究路径。

1、科技风险与公众认知的纵向发展脉络

科学技术是双刃剑,在给人类带来福祉的同时,也为生态环境带来了潜在威胁。公众认知与科技风险是社会建构的,故对科技与风险问题的探讨离不开对历史发展背景的分析。就社会学而言,科技风险与公众认知的研究经历了三个阶段。

1.1“科技至善”时期

十八世纪,以牛顿力学为基础的自然科学的形成拉开了现代科学的序幕,自此科学知识为技术的发展提供了毋庸置疑的合理性,而科学通过技术的普及被应用于生产实践[2]。科学与技术成为现代社会的“第一生产力”,马克思对科技的革命性力量做出了高度评价,“火药、指南针、印刷术――这是预告资产阶级社会到来的三大发明。火药把骑士炸得粉碎,指南针打开了世界市场并建立了殖民地,而印刷术则变成新教的工具,总的来说变成科学复兴的手段,变成对精神发展创造必要前提的最强大的杠杆”[3]。科技对人类社会的巨大贡献赋予了其绝对真理的权威,过多强调科学技术的合理性和科技应用功利价值的“科学主义”应运而生。“科技至善论”“科技决定论”成为当时的主流科技价值观,垄断了学术研究,科技负面效应研究则极其缺乏。

此阶段,技术专家垄断科学知识,具有绝对的决策权威,他们界定“技术风险”,决定“风险的可接受水平”,科技风险被局限在科学体制内,公众被排除在外,公众的风险认知依靠专家的解释与评价。公众在接受科技带来的便利的同时,无条件相信专家做出的风险判断。专家根据各自领域的惯例方法精确计算技术风险,判断威胁健康和安全的风险能否降低到某个可以接受的范围内。这个过程和结果是否被认为可信和安全的,取决于专家是否完美的遵循了技术领域的惯例。

在“科技至善”的年代,科技尚处于自由发展的“小科学”阶段,其复杂性较低,具有较高的确定性,科技风险仅仅与专家系统有关,公众认知主要依赖于专家对科技风险的判断与权威,这造成了公众对科技负面效应忽视的局面。

1.2“科技中性论”时期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随着诸如美国的三厘岛核电站爆炸,前苏联的切尔诺贝利核泄漏等科技事故的爆发,科学技术对社会的负效应逐渐显现,学者的关注重心也由自然灾害风险向科技灾害与风险转化[4]。

在传统社会,技术发明虽说是一群业余爱好者的闲暇活动,但这些技术专家严谨的遵循着从实验室到社会应用的研发过程,而在科学研究、技术应用和生产开发相结合的一体化“大科学”模式下,整个社会变成了实验室,即科学家将所研究对象先制造出来,再在社会范围内进行相应的研究。而对于复杂性和数据模型的不确定性与社会效益呈“指数式增长”的核能、电子、生物工程、化学技术等高新技术而言,研究、应用和生产逻辑的颠倒将大大增加社会公众暴露在“人造风险”中的概率。在吉登斯看来,后工业现代化的社会风险已经实现从“外部风险”向“人造风险”的转移[5]。不同于传统的以不可抗的自然灾害为代表的“外部风险”,源于高新技术的“人造风险”具有覆盖面广,不确定性高,后果严重等特征,以至于即使在科学家群体内部对这类技术风险的估计也常常存在差异,此外,在一体化体制中科学与经济、政治的紧密结合,使其失去了独立性,甚至成为政治经济的附庸,早前技术领域获得的合法性由此受到公众的质疑。在双重打击下,以科技具有双重属性为代表的科技中性论取代了科技至上论对社会的影响。

虽然在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科技彰显了正负功能并存的两面性,公众对科学技术也产生了一定程度上的不信任,但是这个阶段只能算是一个过渡期,即是公众科技认知论从科学主义向建构主义转化的阶段。科技中性论的兴起便体现了这种过渡性的特征。

科技中性论认为“技术为人类的选择与行动创造了新的可能性,但也使得对这些可能性的处置处于一种不确定的状态。技术产生什么影响、服务于什么目的,这些都不是技术本身所固有的,而是取决于人用技术来做什么”[6],即科学技术只是达到目的的中性手段或工具体系,依附科技而来的一切不良后果和其所拥有的显现或潜在的毁灭能力只是源于人类对这种工具的不当使用,以及人类对科技目的的认识不清和有限的理解。科技仍旧是进步的代名词,风险并不是科技的本性。这种观点实质上是通过将科技风险的责任推卸给社会,从而减少公众对新技术的反感,为技术的持续创新进行辩护。故在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即使存在质疑的声音,但是对科学技术的积极态度依旧是主流。而风险到底是外在于还是内在于科技活动也成为争议的中心。

1.3“科技建构论”时期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后,科学技术的双重属性进一步凸显。欧美社会学者围绕着技术风险和公众认知问题逐渐形成与以科学主义为核心的技术―经济框架相背离的以建构主义为中心的社会―科技研究路径,其中心议题是科学技术如何被社会建构的。

西方国家进入后工业现代化阶段后,以一体化大项目形态发展的高新技术决定着世界经济社会的发展。高新技术的复杂性和不确定性挑战并摧毁了现代风险规避制度所依托的理念和概率计算方法,传统技术领域的试错法失去用武之地。据此,自八十年代以来,科学技术被认为是现代社会的主要风险源。

George Gaskell等(1999)在考察生物技术的公众接纳态度研究中发现科学技术是风险负荷的,公众对不同风险程度的科技接纳态度也是存在差别的 [7]。科技的风险负荷性表明了风险是内在于科技活动而存在的。科技的日益扩展促使人类社会完成了“自然的终结”和“传统的终结”的转型,在自然和传统失去对人类社会无限效力的现代社会[8],风险类型发生了巨大改变,由科学化的技术(Science-based technologies)引起的社会风险取代自然风险跃居为现代社会的主要风险。“人造的风险”与科技活动紧密相关,且并非独立于社会环境和文化背景,而是具有物质性和非物质性的双重属性,是社会建构的过程,故应将现代风险放置在社会背景中分析研究[9][10][11]。在此基础上,西方技术社会学界逐渐探索出建构主义的科技风险研究路径。

建构主义科技风险研究关注的并不是风险是否存在,而是风险是如何可能,是如何以某些特定方式建构起来的,从社会组织、结构、文化等背景因素,研究风险如何被制造、选择和分配。其中,信任受到社会学者的青睐。

John Durant等人的公众理解科学框架是科技风险建构主义研究路径的早期成果。该框架指出社会人口因素(包括年龄、性别、社会阶级和受教育水平)[12]、信息来源[13]和信任因素[14]形塑了公众对科学的认知,然而其并未对信任影响公众认知的具体运行机制进行深层次的解释。Michael Siegrist(2000)则在公众对转基因技术的接纳研究中,进一步分析了信任影响公众认知的内在机制,即信任通过影响公众的风险感知,间接影响着公众的技术接纳态度[15]。信任影响公众认知的深入探讨成为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后科技风险研究主题之一,而社会学则为该议题提供了重要的理论解释范式――信任是简化社会复杂性的机制,通过人的主观性吸收或容忍不确定性,提升公众的耐受性。[16]公众通过对制造或管理风险的机构的信任将科技环境中的不确定性分为可以相信的和不可以相信的[17][18],从而一定程度上决定了科技风险的认知。

2、科技、风险与公众认知的横向比较研究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以来,围绕科技与风险问题中西方学界在理论研究方面取得了一系列卓有成效但具有差异性的成果。

2.1西方科技风险研究的三大理论范式

经过近四十年的探索研究,西方学术界逐渐形成了科技风险研究的三大理论建构:风险社会理论、文化理论和系统理论。

乌尔里希・贝克和安东尼・吉登斯从制度主义角度解释现代性风险何以可能,开创了风险社会理论。贝克从风险分配逻辑、个体化法则、科学和政治的衰微这三条路径反思现代化,认为作为现代化动力的科学技术,已经成为现代化发展的潜在风险,期许以建立“世界公民社会共同体”来应对现代化的膨胀及其副作用结果的风险。与此同时,吉登斯从宏观层面关注风险产生的制度结构因素,认为风险社会是现代性文明发展的结果。风险社会理论以“风险”为核心概念,探讨当代社会的转型与变迁,从社会结构和制度层次分析风险、科技与现代性之间的关系[19]。

与风险社会理论不同,以玛丽・道格拉斯和斯科特・拉什为代表的人类学学者从文化视角提出了风险文化理论,从社会规范、政策或者制度层面解释嵌入社会结构的风险现象,并提出了著名的网格/群体(grid/group)模型,该模型依据群体紧密程度以及维持社会关系的价值观和世界观的类型划分出四种文化模式――等级制、个体主义、平等主义和孤立主义,个体通过这四种文化模式去感知风险[20]。文化理论尤为重视探讨社会文化因素与风险感知的关系。如Enoch M. Kikulwe等(2011)根据风险观和世界观的综合,将消费者分为怀疑主义者(怀疑主义)、机构信任者(机构权威主义)、健康安全焦虑者(健康取向)和食品与环境安全焦虑者(生态取向)四类,通过比较其风险感知的差异,发现怀疑主义取向群体对风险评估的批判意识极强,其次是健康取向和生态取向群体,而机构权威主义取向群体对科技机构怀有积极态度,因而其风险的感知偏低[21]。

尼古拉斯・卢曼提出的系统论是风险研究又一重要理论框架。不同于文化理论学派,卢曼的系统论更加接近于风险社会理论。二者虽都从宏观视角探索现代社会风险的内在机制,但区别于风险社会理论对社会制度和结构的关注,卢曼的系统理论更侧重从社会意义层面,以系统――功能分化的角度,深入阐释社会风险产生的原因。对信任的关注成为系统论科技风险实证研究的主要特点。

三大理论范式都体现了欧洲社会学理论研究的旨趣,但常常脱离于经验研究,贝克和卢曼等社会学家从社会制度层面解释风险,将其提升至当代社会根本特征的高度。而风险文化视角则秉承了默顿社会学传统,将理论建构和经验研究结合起来,尤为注重适用于经验研究的中层理论框架的构建,致力于在具体的科技环境中发现风险的建构与生成。

2.2中国科技风险理论研究分析

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科技风险研究在中国学术界兴起,但呈现出兴起晚,发展不充分的特点,相较于西方三大理论范式的蓬勃发展,中国科技风险理论则相对单一,即主要以验证西方理论为目的,以结构功能主义的本土化为研究范式。

对西方风险理论的解读和相关著作研究的翻译是中国风险研究的重心[22][23]。二十一世纪初,中国食品安全事件频发,如三鹿奶粉等,关于科技与风险问题的争议也愈演愈烈,经济学、管理学和社会学等领域的学者认识到跨学科领域合作的重要性,但本土化的风险理论研究却仍相对薄弱。基于功能结构主义的信任理论成为中国社会学风险理论研究中为数不多的较为系统的成果。

郑也夫(2001)基于卢曼的系统论,提出了信任理论,他认为货币系统和专家系统是支撑现代社会有序运行的两大信任系统。证书、同行评议和科学知识结构是专家系统的信任基础。而现代化分工和科学的怀疑论则是瓦解信任的根本原因。怀疑与批评破坏了信任的科学知识基础,使得专家内部的同行评议参差不齐,公众受到多样化的专家意见的困扰,从而传统的专家权威受到了挑战[24]。郑也夫对信任的宏观制度层次的探讨是系统论中国化研究的典型代表。

3、结语

基于跨文化视角,比较分析科技、风险与公众认知的历史发展脉络和中西方学术研究成果,既是学术传承的需要,又是取长补短的良机。当前中国科技风险与公众认知问题非常复杂,学术界承担着本土化风险理论的培植重任,政府决策部门面临着正确规划科技与现代化发展方向的压力。而近几年来,转基因、纳米、核能等高新技术引发了越来越多的社会争议,在此种背景下,深化科技风险与公众认知的研究将有利于中国科技与风险问题的解决,进而在科技进步的基础上促进自然社会的和谐稳定发展。

参考文献

[1]乌尔里希・贝克.何博闻译.风险社会[M].译林出版社,2004:15,18.

[2]胡丽.科技风险的现代性反思[J].人民论坛,2011(330):224-225.

[3]卡尔・马克思.自然科学史研究所译.机器,自然力和科学的应用[M].北京:人民出版社社.1978:67.

[4]Kates R. W. ,C. Hohenemser and J. X. Kasperson,(ed.)Perilous progress Managing the Hazards of Technology[M].Boulder, CO: Westview Press,1985.

[5]安东尼・吉登斯克里斯多夫・皮尔森.尹宏毅译.现代性―吉登斯访谈录[M].北京:新华出版社,2001:193-194.

[6]赵万里.科学技术与社会风险[J].科学技术与辩证法,1998(6):50-55.

[7]George Gaskell, Martin W. Bauer , John Durant, Nicholas C. Allum. Worlds Apart? The Reception of Genetically Modified Foods in Europe and the U.S . [J]. SCIENCE, 1999, 285 (16): 384 -387.

[8]陈璇.风险分析技术框架的后常规科学和社会学批判:朝向一个综合的风险研究框架[J].未来与发展,2008(2):29-34.

[9]Lennart Sjoberg. GENE TECHNOLOGY IN THE EYES OF THE PUBLIC AND EXPERTS [D].Center for Risk Research Stockholm School of Economics,2005.

[10]Lennare Sjoberg , Britt-Marie Drottz-Sjoberg.RISK PERCEPTION BY POLITICIANS AND THE PUBLIC [j].Energy &Environment,2008(19):455-484.

[11]Lennart Sjoberg.Attitudes toward technology and risk: Going beyond what is immediately given[J].Policy Sciences, 2002(35):379-400.

[12]John R. Durant, Geoffrey A. Evans, Geoffrey P. Thomas .The public understanding of science[J].NATURE,1989,340(6):11-14.

[13]John Durant. What is scientic literacy? [J]. European Review,1994,2: 83-89.

[14]Geoffrey Evans, John Durant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knowledge and attitudes in the public understanding of science in Britain[J]. Public Understand. Sci. 1995,4:57-74.

[15]Michael Siegrist. The Influence of Trust and Perceptions of Risks and Benefits on the Acceptance of Gene Technology[J]. Risk Analysis,2000,20(2):195-203.

[16]尼克拉斯・卢曼.信任[M].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

[17]Miguel ?ngel López-Navarro, Jaume Llorens-Monzonís and Vicente Tortosa-Edo.The Effect of Social Trust on Citizens’ Health Risk Perception in the Context of a Petrochemical Industrial Complex[J]. Int. J. Environ. Res. Public Health 2013, 10:399-416.

[18]Vivianne H.M. Visschers, Carmen Keller, Michael Siegrist. Climate change bene?ts and energy supply bene?ts as determinants of acceptance of nuclear power stations: Investigating an explanatory model[J]. Energy Policy,2011,39:3621C3629.

[19]陈璇.科技与风险问题的社会学经验研究进路[J].学习与实践,2013(9):93-103.

[20]Douglas・Mary. Risk and Blame: Essays in Cultural Theory[M].New York:Routledge,1992.

[21]EnochM.Kikulwe, Justus Wesseler, Jose Falck-Zepeda. Attitudes, perceptions,and trust. Insights from a consumer survey regarding genetically modi?ed banana in Uganda[J]. Appetite ,2011(57) :401C413.

[22]刘玉涛.科技风险冲突中的公众感知与专家评估及其信任问题[J].山东工业技术,2014:198-199.

[23]王政.国内风险认知研究文献综述[J].济宁学院学报,2011(32):95-99.

[24]郑也夫.信任论[M].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01.

当代科技论文篇7

关于儒家文化与中国古代科技的关系问题,学术界一直存在着不同的观点:较多学者认为儒家文化对中国古代科技发展起了阻碍作用;虽也有一些学者肯定儒家文化的积极作用,但缺乏有说服力的论证。近来,乐爱国教授以其新著《儒家文化与中国古代科技》(中华书局出版,2002年12月第1版)对此问题进行了全新的探索。该书以翔实的史料和严密的论证对儒家文化与中国古代科技的关系问题给了出色的回答。全书共20余万字,分为导论和正文五章。正文的前四章按照各历史时期对儒家文化与中国古代科技发展的关系分别作了论述,既讨论了历代儒家学者对自然、对科技的研究,也具体分析了儒家文化对于科技发展的影响。最后一章则从文化与科技关系的角度对儒家文化与中国古代科技的关系作了综合性的概述。

从总体上看,《儒家文化与中国古代科技》的最大特点是把以儒家文化为主流的中国传统文化与中国古代科技比喻成文化母体与科技胎儿的关系,从而把古代文化与科技统一起来。据此,作者在儒家文化与中国古代科技的关系问题上提出了以下两个重要的学术观点:一是儒家文化蕴含着丰富的科技内涵。长期以来,儒家文化常常被误解为科学的对立面,或与科学无关。作者认为这是由于对儒家文化缺乏全面了解而造成的。作者根据儒学史和中国科技史的研究认为,儒家文化包含着丰富的科技内涵,其理由有二:其一,儒家经典诸如《大戴礼记·夏小正》、《诗经》、《尚书·尧典》、《礼记·月令》等包含着丰富的科技知识;其二,历史上有众多儒家学者参与科技研究,并作出了贡献,尤以朱熹最为突出。作者认为,儒家文化之所以能够包容科技,是由于儒家的最终目的在于“求道、为学、致用”,而这一切又都必须通过研究自然、学习和研究科技才能实现。

至于孔子反对“樊迟学稼”,以及诸如“奇技淫巧”等说法,作者认为应当作具体分析,不能简单地以此为据来证明儒家鄙视科技。二是中国古代科技具有儒学化的特征。以往人们在研究古代文化和科技的关系时,大都将二者割裂开来。作者则认为,科技是在文化背景中发展起来的,必然受到文化的深刻影响;成长于以儒家文化为主流的中国传统文化之中的中国古代科技亦是如此。作者打破了过去将文化与科技割裂开来的研究方法,重点从两个方面阐述了儒家文化对中国古代科技发展的深刻影响:一是儒家文化对科学家的影响,中国古代科学家成长于儒家文化的氛围中,他们的人格素质,价值观、学识受到了儒家思想的熏陶,甚至与儒家没有明显的分界;二是儒家文化对科学研究的影响,这主要体现在儒家文化影响了科学家的科研动机、知识基础和研究方法等几个方面。儒家文化这种深刻影响的结果,便是使中国古代科技具有明显的儒学化特征。

作者认为,“中国古代科学的许多方面都与儒家文化有着密切的关系,中国古代科技中的数学、天文学、地理学、医学和农学五大学科都具有显著的儒学特征,中国古代的科学是儒学化的科学”。正是运用这种把古代文化与科技统一起的研究方法,通过梳理中国古代科技与儒家文化的密切关系,作者断定:“虽然不能排除儒家文化对于古代科技的发展在某些方面也可能具有某种程度的负面作用,但从总体上看,从中国古代科技发展的状况看,儒家文化对于古代科学的积极影响是占主导地位的。”

这样也就纠正了以往一些学者以为儒家鄙视科技、对古代科技发展起阻碍作用的观点。乐爱国教授长期从事中国古代哲学与科技关系的研究,著述颇丰,功底深厚。他的《儒家文化与中国古代科技》不只是从一般的逻辑推理上而是立足于大量历史文献的基础上进行立论,从儒学史与中国科技史的结合上进行论证,而且发掘出许多新的研究资料,因而有相当充分的说服力。复旦大学哲学系教授潘富恩先生为该书作序,并认为,这部专著“将儒家文化与中国古代科技的历史发展作了精详的论析,脉络清晰,而多有创建,是一部开拓性的专著”。

当代科技论文篇8

随着当今科学技术的不断发展,科技改变了不但人类与自然的关系,同时也改变了人类社会,科技伦理危机逐渐引起人们对现代科技发展的反思:科技究竟是什么?怎样正确发展自然科学技术?而中国的传统文化,尤其是道家文化对于这样的问题与西方文化相比则存在截然不同的观点。本文从中国传统文化观念出发对科学的实质进剖析,结合现今存在的科技伦理问题提出了基于中国传统文化的新型科学研究发展观和方法论。

关键词:科学技术,传统文化,道家

一、前言

长期以来,科学这个概念被一些西方的科学哲学家弄得极端复杂,甚至玄而又玄。他们按照西方科学走过的道路和现代科学的模式,为怎样才算科学提出了很多条件,声言唯有满足其规定的条件,如必须采用封闭式的实验方法、推演的逻辑方法并能以数学的方式表述,必须建立明晰可靠的因果关系,甚至还要能够“证伪”,等等,才够得上是“科学”。其实,他们是将科学与科学方法、科学与科学形态混淆起来,其结果是以崇尚科学的名义给科学带上枷锁。方法是为科学研究服务的工具和手段,是根据实际需要而创造的,是从属的。科学形态则由所用方法、认识水平和所把握的规律的形态来决定。而实际规律的形态与其存在层面的特性相对应,随其存在层面的不同而各异。因此,科学方法和科学形态会随着认识的发展而变化,会因认识领域和认识层面的不同而不同。也就是说,运用某一种方法只能进入世界的某些领域、某个层面,而不能进入所有的领域和层面。世界上没有万能的认识方法和可以包容一切的科学形态,却存在着无限多样的领域和层面。所以,如果以科学方法和科学形态作为科学的标准,必定束缚科学的手脚,拘囿人类认识的视野,也不符合人类(包括西方)科学发展的历史。

科学是文化的一个门类,唯有从功能和作用的角度来定义,才能抓住科学的本质。事实上,一切文化门类,无论大小,如语言、哲学、宗教、政治、文学、艺术、法律、饮食、服饰、房屋……都只能用功能和作用来定义,而不能以方法和形态为标准,否则人们(民族与民族、地域与地域)之间就无法沟通,同时也会陷入荒唐!那么,科学是什么?科学是认识,是获得正确知识和规律性知识的认识活动,以及经过这样的认识活动形成的知识体系。人类利用这样的认识成果指导实践,就可以达到预期的目标。这样理解科学,才符合科学的本质涵义。

用“做什么”而不用“怎么做”来定义科学,将科学从处于当今强势地位的方法和形态中解放出来,强调科学是人类文化中的一个门类,于是就会顺理成章地承认,世界上各大成熟民族和地区必定有自己的科学认识的历史。因为科学作为认识活动,是一切人类生存的特有方式,为各大民族所不可缺少。因此,中国历史上那些揭示了规律的知识体系和技术理论毫无疑问都应当作为科学来对待。但是,中国传统科学与西方科学有本质的区别。大家知道,随着西学东渐,西医进入中国而与中医不断碰撞。自上世纪50年代,我国政府提倡用西医和西方近现代科学发掘、整理和提高中医,西方的一些科学家也试图用现代科学解释经络等中医理论,令人惊讶的是,至今已逾半个世纪,竟然毫无实质性成果。就是说,用西医和现代科学的理论与方法并不能揭示中医学的知识系统。这一情况显然不可小觑,如果站在西方科学发展的立场,它实际可以看作是一场空前巨大的“科学危机”。一方面,中医学有不可否认的举世皆知的临床疗效,而且其中有很多疗效为西医所不能取代;另一方面,中医学的理论体系的确与西方现代科学格格不入,不能对话。在这种情况下,唯一正确的出路应当是,重新审视和修正现今某些通行的原理、原则,充分考量中国传统思维的特殊性和中国科学曾领先世界千余年这一不可否认的事实,进而从这一“危机”中引申出一个结论:原来科学不是一元的,而是多元的。中国科学传统与西方科学传统是两个源,两个流。

二、现代科技伦理危机

当今,随着科技的迅猛发展,其强势地位已不可动摇,科技每前进一步,人类社会也随之迈进一步。借助科技,人类对自然环境的影响力大大超过以往,人类沉浸于征服自然科技的喜悦之中。然而,科技在强大的过程中,其负面效应也日益暴露。现代科技对传统伦理提出了极大的挑战。科学技术成果的滥用让人们无所适从。科技不仅仅成为“生产性”力量,它也成为破坏性,甚至毁灭性力量,成为造成种种危机力量的源泉。人们也从没象今天这样对科学技术发展充满恐惧和不安,核技术具备彻底摧毁我们赖于生存的星球的巨大破坏力,克隆技术的发展与成果给人类伦理道德提出了史无前例的挑战,还有诸如军备竞赛,生态危机,资源浪费,失业加剧等越来越严重的社会问题及全球问题深深地困扰着人们。

首先,在人与人的关系上,科技的进步使得许多具有杀伤力的先进武器不断问世,加大了现代战争的破坏力,这使得人毁灭人自身成为十分现实的威胁。其次,科技发展带来社会伦理的颠覆,引发社会和科学失范行为的频繁发生。科技自身蕴含的巨大物质利益使得某些人明知研究、使用某些科技可能会对社会造成危机,在物资利益的驱动下,仍以身试法,而置伦理道德于不顾。而某些最新的科技成果极大的挑战人们的道德底线,如克隆人、器官再生、转基因食品等,人们无法预料这些科技成果的运用会给人类带来的后果,造成普遍的社会道德困惑。其次,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当代工业文明和科学技术的发展,一方面丰富了我们的物质生活,满足了我们对物质财富的欲望;但另一方面又使我们人类所生存于其间的全球生态环境日益恶化。由于森林的过度砍伐、土地的过度耕种、水资源的过度使用、草原的过度放牧、人口的急剧增加使得环境污染日益严重、全球气温不断变暖、各种资源日益枯竭、耕地荒漠化问题日益突出。科技在极大地提高人们征服自然、战胜自然的能力的同时,也加大了人类对自然的破坏力和毁坏力。人们在享受科技带来的高度物质生活的同时,也逐渐感受到现代科技所带来的负面影响。自近代科技发展以来,人类社会面临着各种社会危机:随着现代科技和医疗的发展,人们的物质生活改善,存活率提高,人类寿命延长人口数量不断膨胀,而全球耕地的减少,粮食的短缺,使得生态严重失衡,人与自然的矛盾日趋尖锐;人类对自然的过度开发,大大超出了自然的再生能力,近几十年来,煤、石油、淡水、耕地等资源日显紧张;在科技对自然的过度干预下,人类面临着严重的生态危机,生物多样性的减少,森林的毁坏,土地的荒漠化威胁着未来人类的生存;全球范围内的环境污染,给人类带来一系列灾难性的后果,科技成果的滥用加剧了人与自然的矛盾。对这种现象。早在一百多年前,恩格斯已预见到:“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人类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会对我们进行报复。每次胜利,起初确实取得了我们预期的结果,但是往后和再往后却发生了不同的、出乎意料的影响,常常把最初的结果又消除了。”最后,从人自身来看,科技的发展也使得作为主体的人的某些能力的退化,科技为人类日益舒适的条件,人类常常过分依赖科技的成果,导致各种现代病的迸发。人的主体地位在现代机器大生产中被逐步削弱,人成为机器的“奴隶”,科技导致了现代人的异化,全球居高不下的失业率和现代人的心理压力见证了现代机器对人类的挤压。科技本身是人类改造自然的工具,是为了人类生活得更好,现代科技的发展已经背离这一主旨,而导致人类主体地位的削弱甚至丧失。

当代科学技术的发展已经背离科学本身的初衷和指向,成为人类自身创造出来却又无法掌控的“魔力”。自近代科学以来,科学科技以人们无法预料的速度飞速增长,与此同时,道德伦理却发展缓慢滞后。没有伦理的科学技术是盲目的,而没有科学的伦理是空白的,现代文明社会应当是科学技术和道德伦理的和谐发展,背离了伦理的科学带给人类的是不可预知的未来和不可控制的恐慌。问题的解决应是在推动科技发展的同时,采取措施,限制有意识科技成果的滥用,即确定“科技以人为本”的价值导向,对科技行为进行伦理约束和对科技运用进行道德限制,增强科技发展中的人文关怀。

三、中国传统文化的基本科技观点

3.1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科研方法论

西方科学是在天人相分、主客对立的关系中产生和发展的。而中国人历来主张天人合一、主客相融,中国传统科学正是主要以这种与西方完全相反的立场作为自己的认识论根基。如何对待主体与客体的关系,是主客对立,还是主客一体?这是一切认识活动的根本出发点,决定着认识朝着什么方向前进,采用哪些原则性的方法,能够进入事物的什么层面,于是也就决定了产生什么样的知识类型和什么样的科学形态。

上一篇:综合英语论文范文 下一篇:改造技术论文范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