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教育论文范文

时间:2023-12-06 01:33:27

自然教育论文

自然教育论文篇1

教育部原副部长王湛认为:素质教育是“依据马克思主义关于实现‘人的全面自由的发展’的思想,坚持学生在受教育过程中独立自主、创造性、生动活泼地得到全面发展,注重学生自主学习、终身学习能力的培养”的教育。也有人认为“素质教育是着眼于受教育者及社会长远发展的要求,以面向全体学生、全面提高学生基本素质为根本宗旨,以注重培养受教育者的态度、能力,促进他们在德智体美劳等方面生动、活泼、主动地发展为基本特征的教育。”素质教育概念虽然有着不同的解读,其实质内涵是基本一致的,其内涵主要有:1.全面性素质教育的全面性体现在:(1)面向全体学生;(2)注重受教育全面和谐发展;(3)关注教育的全过程;(4)实施教育的全方位。《决定》指出“全面推进素质教育,要坚持面向全体学生”,促进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计划》提出素质教育的实施“要用科学的方法启迪和开发幼儿的智力,培养幼儿健康的体魄、良好的生活习惯、活泼开朗的性格与求知的欲望”,促进幼儿全面发展。《规划纲要》提出实施素质教育“重点是面向全体学生、促进学生全面发展”。实施素质教育就是要树立“充分发展个性特长为宗旨的素质教育目标观,使学生在德智体美劳等方面得到全面和谐发展”。全面实施素质教育,实质是“培养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让每一个孩子都能成为有用之才”。《决定》提出实施素质教育“必须把德育、智育、体育、美育等有机地统一在教育活动的各个环节中”,实施素质教育“应当贯穿于幼儿教育、中小学教育、职业教育、成人教育、高等教育等各级各类教育,应当贯穿于学校教育、家庭教育和社会教育等各个方面。”从这个意义来看,素质教育是调动各方面的教育力量促进所有学生全面和谐发展的终身教育。2.适宜性和差异性素质教育是以先天素质为基础的教育,是促进儿童全面素质提升的教育,是人人成功的教育,必然是适宜性的教育。适宜性的素质教育就是适宜儿童身心发展的特点和水平的教育,是适宜儿童不同年龄特征的教育,是尊重个体差异的教育。因此,实施素质教育“要尊重学生的个性差异”“要树立人人皆可成才的观念,做到因材施教”[4],使每个学生获得最佳的发展。3.儿童中心任何教育变革都“要为儿童寻找成长的快乐源泉。”素质教育的初衷也是为了减轻学生的课业负担和学习压力,解放儿童,使儿童健康快乐的成长。素质教育作为当今教育变革的核心,必然也是以儿童为中心和使儿童幸福的教育。因此,全社会都要努力营造促进儿童健康幸福成长、推进素质教育全面实施的环境;否则,“播种的是‘不要输在起跑线上’的期望,收获的却是‘伤在起跑线’上的苦果。”

二、自然主义教育的内涵

(一)自然主义教育的演进中西方都有自己的自然主义教育思想,在各自不同发展时期有着不同的认识和主张,并在发展中不断丰富和完善。西方自然主义教育思想萌芽于古希腊的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奠基于夸美纽斯,集大成于卢梭,发展于裴斯泰洛奇、福禄贝尔、第斯多惠,完善于杜威。我国自然主义教育萌芽于春秋末年老庄“道法自然”,行“无为”、“不言”之教的自然主义思想;形成于魏晋玄学“崇尚自然、尊重个性”,“行不言之教”的教育思想;演变为柳宗元、王守仁、龚自珍等人反对灌输教育和扼杀儿童个性,注重因材施教和寓教于乐,提出“顺天致性”的“园丁说”;近代我国自然主义教育近代与西方自然主义教育融合,蔡元培提出“尚自然、展个性”的主张,将自然主义教育思想推向巅峰,陶行知的“生活教育理论”和陈鹤琴的“活教育思想”都是中西方自然主义教育思想碰撞的结晶。

(二)自然主义教育的内涵从自然主义教育的演进来看,自然主义教育的“自然”主要包含三个方面含义:第一,是指大自然;第二,是指人的天性和本能;第三,是指社会历史和文化的自然。自然主义教育的基本思想是:儿童天性与生俱来,有其发展的内在规律;天性自然是教育的基础,教育要依从儿童的天性;大自然和历史文化自然是儿童天性成长的环境,要为儿童提供适宜的环境和教育,使儿童主动、自由、幸福的发展天性。自然主义教育的实质内涵主要包括:1.适应儿童天性、以儿童为中心自然主义教育者,都主张儿童的天性是自然进化的结果,有其自身发展的内在规律,教育不能束缚儿童的天性,而要顺应儿童的天性,以儿童为中心提供适宜的教育。“自然的或天赋的能力,提供一切教育中的起发动作用和限制作用的力量。”卢梭认为“出自造物主之手的东西,都是好的,而一到了人的手里,就全变坏了。”夸美纽斯说“我们所理解的天性一词……是指我们初始的原本的状态,我们必须回到那种状态,如同回到起点一样。”他认为儿童与生俱来拥有“学问、德行和虔信的种子”,种子蕴含了树木生长的一切依据。蒙台梭利指出儿童的“生长是由于内在生命潜力的发展,使生命力量呈现出来,他的生命力就是按照遗传确定的生物学的规律发展起来的。”自然主义教育尊重儿童期的独特地位和价值,把童年看作人生最重要的时期,认为儿童不同于成人,应该把孩子当做孩子,不要把儿童强拉入“成人世界”。“大自然希望儿童在成熟以前就要像儿童的样子。如果我们打乱了这个次序,我们就会造成一些早熟的果实,它们长得既不丰满也不甜美,而且很快就会腐烂”。卢梭把教育分为自然的教育、人的教育和事物的教育,认为人的教育是我们真正可以控制的、事物的教育可部分控制、自然的教育无法控制,可控的教育要遵从不可控的教育,所以人的教育和事物的教育要依从于自然的教育,教育应遵从“自然”的道路、按照儿童本性顺序展开。夸美纽斯认为,教师应以儿童为中心,顺应儿童的天性,认为教师是自然的仆人,而不是自然的主人,教师的主要使命是培植,而不是改变。2.促进儿童全面和谐发展自然主义教育主张顺天致性充分挖掘儿童的潜能,促进儿童全面和谐发展。蒙台梭利认为“儿童身上除了创造本身和使自己变得完美的最重要冲力外,一定还存在着另一种目的,即一种为了联合所有的力量而必须和谐地完成某种任务的责任。”陈鹤琴则提出“五指活动课程”,认为“五指(健康、社会、科学、语文、艺术)”是长在儿童的“手掌(生活)”上的,五个手指长短粗细并不一致,它们各有自己的作用,和谐的促进儿童的全面生长。3.尊重儿童个性差异自然主义教育崇尚个性的自然发展,认为“自然在形成的过程中从一般开始,结束于特殊。,教育的最终目的是人的个性的充分发展。清朝的龚自珍在《病梅馆记》中“以梅喻人”,反对人为地“一致”,抨击病态教育对人个性的扼杀;亚里士多德、夸美纽斯和卢梭等都提倡按不同年龄的差异进行分阶段教育;蒙台梭利和杜威提出教育的敏感期,维果斯基提出教育的“关键期”,都认为人的不同心理和行为在不同阶段具有发展的变异性。第斯多惠更是指出“在人的教育中,一般地说,一切都取决于不违反人的本性;个别地说,一切都应当适应每个人的个别特征。”4.适应大自然和历史文化自然自然主义教育者,在对自然的认识上经历了从客观的自然环境到人的天性自然再到人类社会历史文化自然的转变过程。夸美纽斯非常注重客观自然环境和规律对儿童成长的影响,提出“人事若不模仿自然,就一事无成。”[p.93]陈鹤琴则提出“大自然、大社会,都是活教材”的课程观。第斯多惠则提出“文化适应性原则”,指出在教育中必须注意受教育者所生活或将来生活的时空条件,即要注意儿童所生活的全部现代文化特别是祖国的文化,同时还认为文化适应与自然适应越一致,则生活就越崇高、越美好、越淳朴。蒙台梭利认为儿童天生具有一种“吸收”文化的能力,维果斯基更是提出了“社会文化历史理论”,注重社会历史文化自然对儿童发展的决定性影响。

三、学前儿童素质教育与自然主义教育的和合

(一)教育目的的和合:培养全面和谐发展的人自然主义教育认为“生长或者发展着的生长,不仅指身体的生长,而且指智力和道德的生长。”苏霍姆林斯基教育的核心思想是培养全面和谐发展的人,并把人的全面和谐发展与个性充分发展融合为一体。学前儿童素质教育也是以培养体、智、德、美全面和谐发展儿童为目的的。《3-6岁儿童学习与发展指南》(以下简称《指南》)“以为幼儿后继学习和终身发展奠定良好素质基础为目标,以促进幼儿体、智、德、美各方面的协调发展为核心”,明确提出“儿童的发展是一个整体,要注重领域之间、目标之间的相互渗透和整合,促进幼儿身心全面协调发展,而不应片面追求某一方面或几方面的发展。”《幼儿园教育指导纲要(试行)》(以下简称《纲要》)指出“幼儿园的教育内容是全面的、启蒙性的……各领域的内容相互渗透,从不同的角度促进幼儿情感、态度、能力、知识、技能等方面的发展。”

(二)儿童观的和合:尊重儿童的天性,以儿童为中心《纲要》指出“幼儿园教育应尊重幼儿的人格和权利,尊重幼儿身心发展的规律和学习特点”,“尊重幼儿在发展水平、能力、经验、学习方式等方面的个体差异,因人施教”。《指南》指明其目的是“帮助幼儿园教师和家长了解3-6岁幼儿学习与发展的基本规律和特点,建立对幼儿发展的合理期望,实施科学的保育和教育,让幼儿度过快乐而有意义的童年。”《纲要》和《指南》都指出,学前儿童素质教育要遵循儿童身心发展的特点和规律,尊重儿童的个性差异和年龄差异,因材施教,其实质就是对儿童天性的尊重,其儿童观必然是“以儿童为中心”,并要求教师要研究、了解、遵从儿童的天性,施以适宜的教育,这也是自然主义教育的儿童观。杜威、陈鹤琴等教育家就认为高质量的教育必须从研究儿童心理开始,要根据儿童的身心特点和天赋能力进行教育,使教育符合儿童的兴趣和水平。

(三)教育观的和合:注重发挥儿童的主动性和主体性杜威、皮亚杰等自然主义教育者认为,儿童的发展是一个不断自我建构的过程,儿童通过活动与环境和他人发生交互作用,获得经验和生长,这个过程是以儿童为主体的、主动适应环境的过程。学前儿童素质教育也强调儿童自由、自主地活动,鼓励儿童的探究和创造。当今世界主要的学前教育课程流派,如瑞吉欧教育和方案教学都是让儿童通过自身的活动认识外部世界,创设环境让儿童主动地在与环境发生交互作用中获得发展。因为“教育并不是一件‘告诉’和被告知的事情,而是一个主动的和建设性的过程”。

(四)教育途径的和合:融于自然和生活环境,施以和谐之教“成人有意识地控制未成熟者所受教育的唯一方法,是控制他们的环境。”自然主义教育把自然和儿童生活的环境作为教育的主要源泉,陈鹤琴提出“大自然、大社会都是活教材”,苏霍姆林斯基更是把大自然看做儿童“思想和语言的活源泉”、儿童“健康的源泉”、儿童“知识最重要的源泉”,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书”。《指南》要求幼儿园和家庭为幼儿“创设丰富的教育环境,合理安排一日生活,最大限度地支持和满足幼儿通过直接感知、实际操作和亲身体验获取经验的需要”。《纲要》则提出“幼儿园应为幼儿提供健康、丰富的生活和活动环境,满足他们多方面发展的需要,使他们在快乐的童年生活中获得有益于身心发展的经验。”总之,素质教育与自然主义教育在教育目的、教育观念、教育实施途径和方法上具有内在一致性,实施学前儿童素质教育必然要遵循自然主义教育思想,遵从儿童的天性,尊重儿童的个性差异,提供适宜的环境和教育,促进儿童的全面和谐发展。

自然教育论文篇2

关键词:教育研究;方法论;科学方法;科学精神

一、教育研究界关于科学方法的不同立场

2001年12月28日,北京大学教育学院的一次研究生课上,该院擅长定量研究(quantitativeresearch)的两位专家与以质的研究(qualitativeresearch)见长的两位专家组织了一场别开生面的题为“两种教育研究范式的对话”的座谈会。该座谈会吸引了校内外近百名师生参加,质疑问难,观点鲜明,气氛活跃。

数学和教育经济学背景的学者A相信,社会世界中存在着客观规律,社会世界是实际存在并可以认识的,可以通过事物之间的数量关系来揭示它们之间的内在关系;定量研究以追求客观、科学、理性和合乎逻辑为目标;教育研究的功用之一在于为政策制定服务。自然科学和教育经济学背景的学者B认为,研究范式可能反映了研究者对于自然世界和社会世界的基本认识观的差异,然而,保持开放的心态、掌握各种研究范式的基础、在运用这些研究范式不断解决具体研究问题的过程中领会其精髓是最为重要的。

英语专业和教育人类学背景的学者C相信,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中,不存在一个独立于人之外的客观实在;社会世界是在人际互动和语言沟通之中建构起来的;研究者只有深入研究现场,深入被研究者和被研究者现象,才能获得真正的“理解”和“解释”。教育学背景的学者D认为,我们研究可能面临三种不同的事实,即自然事实(物理事实)、社会事实与心灵事实,这也是自然科学、社会科学与人文学科的分别;社会事实探究已经发生的故事,心灵事实谈论的是应当发生的故事,教育学既然是人学,其中关于心灵事实的层面以及部分社会事实的层面,就不适宜用自然事实的“规律”来统摄。

惋惜的是,不同专业背景和研究取向的学者各执一端,“独白”自己所持的研究立场,就研究范式问题难以形成“对话”,较少达成共识。

诚然,关于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范式的争论由来已久,上述座谈会只是人文社会科学和教育研究范式论争在中国背景下的“复演”。譬如,1989年3月25~26日,美国印第安纳大学教育学院教授古巴(EgonG.Guba)在旧金山组织了关于研究范式的研讨会,并于翌年出版会议论文集《范式对话》(TheParadigmDialog)。从更为广阔的学科领域来看,在近现代西方思想史上,笛卡尔、康德较早注意到了研究自然世界与研究人的世界的方法论的差异问题,后来的思想家如狄尔泰、迪尔凯姆、胡塞尔、李凯尔特、韦伯等都就社会科学或人文科学的研究方法论发表过独到的见解。

在教育史上,对“教育学科学化”的吁求与“教育学是人文科学”的宣称并行而进、此起彼伏。典型地,在德国,出现了“科学教育学”与“文化教育学”(Kulturpaedagogik,或精神科学教育学)的对峙。由狄尔泰、斯普朗格、李特、李凯尔特、福利特纳、鲍勒洛夫等组成的延续近二百年的德国文化教育学派各家虽则观点有别,但其基本主张是一脉相承的:对科技发达时代人的生存状况进行反思,认为现代科技文明造成了“非人化境遇”,在技术统治时代,人的价值、意义面临失落的危机;将教育—文化—人三者连接起来,融为一体,把教育(Bildung、Erziehung)看作一个人生完成、文化变迁的永恒过程,注重教育对人的价值和意义的提升。20世纪初,德国学者梅依曼和拉伊另辟蹊径,力倡把教育研究从哲学思辨传统中脱离出来,走科学化、实验化的路径,要求通过科学的验证来发现和陈述事实。1901年梅依曼首次提出了“实验教育学”的称谓,要求通过科学实验的验证来发现和陈述教育事实。数年后,拉伊在其代表性著作《实验教育学》(ExperimentellePaedagogik)中提出,只有通过实验与观察,在有意识地简化要素条件下研究教育现象中各种复杂的因果关系,教育学才能成为一门科学。

一个多世纪以来,人文社会科学的各种理论、方法与技术蓬勃发展,研究方法日趋精细,并陆续引入教育研究领域,促使教育研究呈现出不同的取向和形态。但是,从研究范式上看,如国际著名学者胡森(TorstenHusén)指出的,教育研究基本上不外科学范式(scientificparadigm)与人文范式(humanisticparadigm)之列。实际上,在中国内地,关于教育研究方法论的论争主要不是表现为关于量的研究(一般称为定量研究)与狭义的质的研究的认识分歧,而是表现为关于科学研究范式(包括教育实验、问卷调查、数理分析等研究方法及相应的研究信念和成果形式)与人文研究范式(突出地表现为思辨、历史文献研究,以及近来兴起的深度访谈、自然观察、实物文本分析、叙事研究等研究方法及相应的研究信念和成果形式)的论争,或者说关于定量研究与定性研究的论争、关于实证研究与规范研究的论争。

人文范式的教育研究者批评教育研究中的“科学主义”倾向:“由于科学主义的倾向,今天的教育学成了一种纯粹描述的东西,使得以人为关注对象的教育学把人放在了自己的理论视野之外;在语言的论述上,所见到的只是逻辑的或科学的语言”。重微观轻宏观;重应用轻积累;重技术轻原理;重定量轻定性;重现实轻历史;重事实轻价值。有学者在论证教育学的文化性格(即境域性)时提出:“随着教育学科学化运动的继续深入,特别是许多心理学家独占教育学之鳌头,教育学的语言出现了‘客观化’、‘逻辑化’和‘中性化’的倾向,隐喻,特别是那些能够有力地说明问题的隐喻倒真是不多见了。……教育学成了一个只有血肉(科学材料)和骨架(逻辑概念)而没有意识和灵魂的‘植物人’。”最近,又有学者明确宣称:“教育即培养人。育人即培育人生,构建人生历程,引导并含蕴人生的意义。教育学即育人之学,育人之学理当关注人生的培育,关注人生意义的建构,关注人生意义的实现。关注人生,这是教育学作为人文学之根本。……教育学不可能全面知识化,教育学思想的魅力就在于去激励、引导、启发人们去‘思’、去‘想’教育的‘问题’。如果教育学力图为自己建构严密的、规范的教育学知识框架,这就意味着教育学的自我终结。如果说目前的教育学还只是‘准’教育学或‘准’科学,那么它今后也不会成为严格意义上的‘科学’教育学。”这些学者并非简单地反对在教育研究中运用科学方法,而是表达了对教育研究中“唯科学主义”倾向的担忧。

持科学范式的教育研究者关注研究方法论问题,如闵维方教授、丁小浩教授提出,“研究方法论本身的价值常常超过了研究所得到的某个具体特定的结论的价值”。但总的来说,很少有人就此撰文发表见解,而且较少对针对“科学主义”教育研究的批判做出书面回应。他们信守自己的研究范式,“客观”、“科学”、“精确”、“严谨”、“规范”、“先进”等,这些是他们对其研究的自我评定。事实上,20世纪80年代初以来,在教育研究领域,中国内地学者已经完成了一些规范的、有说服力的实验研究和实证研究,如中科院心理所卢仲衡研究员主持的长达二十多年的“中学数学自学辅导实验”、北京大学厉以宁教授等主持的“教育经费占GNP比例的国际比较研究”,等等。

在中国内地,与心理学研究和其他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一样,虽然近年越来越多的学者提倡教育研究中实现科学范式与人文范式的沟通和融合(一般提法为“定性研究与定量研究相结合”、“规范研究与实证研究相结合”、“科学范式与人文范式相结合”),但是两种研究范式是否可以融合、如何融合成了难解之题。由于知识背景和研究信念的阻隔,将两种研究范式较好地结合起来的教育研究范例屈指可数。整体而言,科学方法在中国教育研究界,其命运截然相反:要么受推崇,要么被拒斥。

二、科学方法在教育研究中的适用与限制

在世界各地,关于科学的涵义的认识并不一致。譬如,在英语世界,科学(science)指“涉及对物质世界及其各种现象并需要无偏见的观察和系统实验的所有智力活动。一般说来,科学涉及一种对知识的追求,包括追求各种普遍真理和各种基本规律的作用”。在这里,科学是自然科学的代名词。在德语世界,科学(Wissenschaft)的涵义则要广泛得多,包括一切有系统的学问,不仅包括自然科学,还包括经济学、法学、哲学、历史学、语言学等社会科学和精神科学,甚至包括宗教、艺术,教育学属于科学之列。德文“科学”的词根Wissen的涵义是“知识”。虽然关于科学的理解并不完全相同,但是主流的科学世界观认定,世界可以被认知。“科学假定,宇宙间的万事万物都以恒定的模式发生和发展,通过认真的、系统的研究可以认知”,(通过人们运用智慧,借助加强感官的仪器)各种特性的模式是可以发现的,宇宙间存在适用的基本规律。科学特别是自然科学以无偏见的观察和系统的实验作为主要研究方法。观察和实验方法被奉为科学之圭臬,在科学探究活动中是适用的和不可或缺的。

从16世纪起,科学实验开始成为独立的社会实践形式。经由伽利略首创、培根论证的实验方法论对近代科学的兴起和发展起了关键作用,其基本思想在现代科学实验观念中大致都保存下来。实验成为自然科学中占主导地位的研究方法后,经由心理学而引进入教育领域。在教育领域,从一般教育实践中的试验到19世纪末20世纪初科学的教育实验的形成和运用,前后凡二百余年,这其中经历了从物理学生物学实验生物学、实验心理学实验教育学的发展演变。20世纪初,形成了实验教育学派。实验教育学派以自然科学方法为典范,以实证主义为哲学基础,主张通过观察、统计、实验等方法研究教育行为,与思辨的、内省的教育学分道扬镳。此后,经过几代教育学家、心理学家的努力,实验与数理方法相结合并运用于教育研究,形成了注重定量研究的教育实验基本研究方式,实验方法成为一种公认的教育研究方法。采用这一方法的研究者根据研究目的,合理地控制或创设一定的条件,从而验证假设、探讨教育现象的因果关系。不少学者认为,教育实验研究方法的形成,有利于克服教育研究中的主观性和偏见。

与实验方法密切相关的是观察方法。观察是指人们有目的、有计划地通过感官和辅助仪器,对处于自然状态下的客观事物进行系统考察,从而获得经验事实的一种科学研究方法。科学研究中如果没有关于研究对象的原始材料,就无法深入认识事物的本质和事物之间的内在关系。通过对教育领域某一现象及变化过程进行全面、深入、细致的观察,可以获得关于该事物较为翔实、客观的事实材料。对客观事物的观察还有助于检验某种教育理论是否正确,有助于形成新的研究课题。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一些新的仪器设备延伸了教育研究者的感官,使研究者的观察能力进一步提升。例如,功能性核磁共振显像(fMRI)是一种拥有高度空间解像和清晰显像的仪器,它可以描绘出身体和大脑的三维结构和组织。运用这种技术和仪器,可以观察到被试在接受不同方法的语文教学后,大脑处理语言文字时认知神经活动的情况,进而判断哪一种相应的教学方法更为有效。

数理研究方法不断发展和统计工具不断完善,以及它们在经济学和社会统计中的成功运用,促使教育研究中的数量分析不断开展起来。随着教育逐渐演化为一项巨大的社会事业,教育领域出现了越来越多的需要研究的复杂化数量问题;同时,数理研究方法和统计工具的不断发展完善,使得对一些大型样本和数据库进行数量分析成为可能,相应地产生了一些有说服力的研究成果。上文提到的厉以宁教授等主持的“教育经费占GNP比例的国际比较研究”,就是内地一项成功的教育经济研究,并有力地影响了政府的教育投资决策。

实验、观察、数理分析和测验等研究方法在教育研究中的运用,与其他人文社会科学一样,具有共同的哲学基础和信念。这一信念就是,坚持实证主义的理论基础,认为存在客观实在,客观世界存在普遍性的规律;把社会当作物质(如迪尔凯姆提出的把社会事实“视为物”来处理),以研究物质的方法来研究社会现象,相信这有助于祛除成见、达致客观;以自然科学为典范,主张通过经验—数理方法而获得精确的、普遍性的知识。

主要以实验、调查、测验和数理分析等自然科学研究方法进行的实证研究(empiricalresearch,另译经验研究)适用于下述研究,并具有以下特征:(1)适合于宏观研究,以发现趋势性的特征。譬如,内地关于高等教育(作为社会经济部门之一)的产出乘数和影响力系数的研究。(2)适合于对社会现象进行数量化的因果分析和相关分析,发现趋势性的因果规律和相关规律。例如,在国际范围进行比较,研究教育经费投入与GDP之间的数量关系。(3)能够证实或证伪已形成的理论假设,并不断地修改或完善已有的理论假设。几十年来,儿童心理、学习心理领域的许多理论就是通过验证或证伪方法发展起来的。这一点,类似自然科学研究的“累积效应”。(4)研究结果可以做概念上的推断演绎,只要测量尺度、数据类型符合数学模型的要求,推断就是有代表性的、可推广的。(5)实证研究具有一定的客观性,具有明确、具体的操作程序,结果检验有具体的检验手段和系统的评估标准,基本可以保证研究操作和结果的可重复性。由此可见,在教育领域中,在宏观研究、因果分析、规律性和趋势性问题分析及验证推演方面,自然科学方法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毋庸置疑,科学方法在自然科学研究中是适用的、可行的。自然科学方法经过改造后,移植到经济学、社会学、心理学等研究领域中,促使这些研究领域发展成为较为成熟的社会科学学科。当然,关于在经济学等社会科学研究中采用科学方法,仍然存在争论。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哈耶克(FreidrichA.vonHayek)批评了经济学和其他社会科学企图以自然科学方法研究人文社会界,认为经济学的研究对象极为复杂,不能仅凭数据和量化证据达成探究过程;他还指出,不但在经济学领域,“普遍地在与人有关的其他学科中,貌似科学的方法其实是最不科学的”。就教育研究而言,问题似乎更为复杂。

教育研究者面对的是一个有意义的、价值关涉的教育世界。在教育世界中,既存在科学世界范畴,也存在生活世界范畴。教育是一种非常复杂的社会现象,它首先是一个人的培养过程,一个活生生的学生成长过程,然后才衍生为一项社会事业。教育中的许多问题,需要采取不同的研究方法从不同的角度去探讨。教育世界中的微观问题、深层问题和价值关涉问题,需要研究者进行深入细致的描述和分析,需要深层的体验和思考;教育活动是动态的而非静态的,因而需要研究者对教育活动的整个脉络进行详细的动态描述;微观的教育活动特别是课堂活动、师生交往活动是一种自然情境,在自然情境下研究教育活动者的经验世界,研究结果可能更切合教育活动者的生活实际,研究结果的运用更具有针对性。此外,教育的目的、理念、制度和道德人格等价值关涉问题,难以采取纯粹的量化研究方法,而是需要运用哲学、历史、比较等方法进行考察,或者综合运用各种研究方法。一些倡导但不拘泥于科学范式的教育学者觉察到了这一点。譬如,力倡教育研究实验化的梅依曼否认实验教育学可以包括教育学的整个领域,他还详细论证了实验教育学的研究范围。

杰尔纳(EernestGellner)提出的“只有一种人,还是有许多种人?只有一个世界,还是有许多个世界?”这个本源性问题,在国际及国内教育研究界都表现出不同的回答。有学者认为,社会科学(包括教育学)“能否达到像自然科学那样的发达程度,取决于社会科学的研究者有没有能力去发现、鉴别和研究人类特性与人类活动中的恒常性质”,“一切区域、一切种族的人们都有着相同的基本分子结构;他们有着组成大脑结构的相同的神经系统;一切个体的生长方式也都是相同的。这些限定着人的生理和心理行为的共同特征来自共同的基因组成”,“区别是表面性的,主要是来自一代又一代人对环境的适应;相似则更具有根本性,因为它们是一种共同的人类本质的体现”,“可以说全体人类都属于一个种类,只有一个人种”。持类似观点的内地学者坚持自然科学的世界观,并坚信社会世界存在与自然世界一样的规律,可以通过科学方法来揭示这种规律。在另一类教育研究者看来,物质世界存在客观规律,但是这种规律不能迁移到社会生活世界中来;社会世界中或许存在宏观性的发展趋向,但是历史是一次性的、不可重复的;每一个个体的情感和行为是独特的,个体的价值是独一无二的,区别和差异是显著的,正是个体的差异组成了社会世界的丰富多样性。后者还认为,探讨人类的基本分子结构或大脑结构的神经系统,这属于生命科学的范畴,探究的是“物质人”的规律;教育研究者面对的是有价值、有意义的人的世界,研究对象是由有情感、有意识的人组成的教育活动(主要表现为课程、教学和课堂),不能采用把人“还原为物质”的自然科学方法来研究教育活动,教育研究需要体认、理解与解释;其中,还不断有学者宣称教育学是人文学科,是一种关于人的独特知识,这门学问探讨无规则可循的人的精神世界。

可见,科学方法在教育研究中是适用还是有所限制,迄今还没有一个统一的答案。是采用科学方法还是采用非科学方法(non-scientificmethod,不一定是反科学方法),与其说与研究者的专业背景相关,毋宁说与研究者的世界观、人性论、研究信念关系更为密切。虽然人文科学背景的教育研究者采用自然科学方法的比较少,但是深谙自然科学方法转而以哲学、历史、比较方法或质的研究方法从事教育研究的学者并非凤毛麟角,人文科学背景的教育学者力倡自然科学研究范式的也时有出现。

鉴于对自然科学方法的限制的认识,近年来,后实证主义、批判理论、建构主义得到了内地众多教育学者的大力提倡,后现论和其他非理性主义(如存在主义)亦为一些中青年教育研究者所推崇,质的研究方法于数年前引进内地后逐渐被一些学者、研究生和中小学教师所接受和采用;实证研究在教育政策制定中受到了倚重,但是在教育研究界并不具有“话语”优势。于是,有人认为,在缺乏科学传统、实证研究为数甚少的内地教育研究界,质的研究和后现论是一种“奢侈品”,教育研究更迫切需要的是科学方法。

三、作为教育研究者必备品质的科学精神

在我国教育研究界,关于科学方法的论争,就如国外延续了数百年的人文社会科学方法论的论争以及延续了一个世纪的教育研究方法论的论争一样,不会有答案,但还会不断延续下去。进入不同教育研究者的视界的教育问题不一样,他们采用的研究方法差异甚殊,但是,有一种共同的研究信念和气质应当贯通于不同的教育研究群体中,这就是科学精神。

科学精神受到我国学术界的关注,由来已久。1922年,梁启超先生就“科学精神”问题做专题演讲。他指出:“有系统之真知识,叫做科学。可以求得有系统之真知识的方法,叫做科学精神。”梁启超对科学方法的涵义以及中国学术研究由于缺乏科学方法而带来的病症进行了精辟的分析,但是囿于时代,这位启蒙思想家的理解难免有所偏差,他所提出的科学精神实为科学方法。

科学精神有广义与狭义之分。狭义的科学精神源于自然科学,可以概括为求真求实求准:求真就是注重对事物内部联系和内部规律的探索,强调由兴趣激发纯粹求知的探索;求实就是讲求以实验为依据,认识真实的、可重复推广的现象;求准就是讲求定量上的准确描述。广义的科学精神则是指由科学性质所要求的、贯穿于科学探究活动之中的基本的精神状态和思维方式,是体现在科学知识中的思想或理念,它不限于自然科学领域。下文所指的科学精神是在广义上使用这一概念。

科学精神不同于具体的科学研究方法,前者属于更高层次的方法论原则或探求真理的精神境界。科学精神是一种追求真理的精神,是科学素养的重要组成部分。叶澜教授提出,科学方法在教育研究中要“有条件地适用”,“但科学的精神,不以臆想代替事实,以事实为根据作判断,遵守人类语言、理论表达、交流的一般逻辑要求,则具有普遍的意义”。求实、怀疑、批判、严谨、坚持、协作、无偏见等,这些都是科学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

科学精神不独体现在自然科学研究中,以及采用自然科学方法进行的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中。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中,一项严格的实证—实验研究或定量研究是建立在科学精神的基础上的。但是,社会科学研究中的哲学思辨、历史研究、比较研究,所采用的主要不是自然科学的方法,只要其是严格的研究,其精神气质就是科学的、求真的。譬如,质的研究者的世界观与科学范式的研究者不同,前者认为在研究中不存在独立于人之外的客观实在;在研究取向上,前者不追求研究的纯粹客观性、精确性、可重复性。但是,质的研究者要求研究必须有深入、细致、系统的调查材料作为基础,从研究者自己收集的资料中寻找有意义解释或理论的根据。质的研究不是一种模糊的、包罗万象的方法,而是有一定科学规范和明确要求的分析方法。可见,一项严肃的质的研究,是符合科学精神的人文社会科学研究。研究问题不同,方法必然有所区别,但是科学精神却是在做任何一种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中应当具备的。在教育研究领域,莫不例外。

“科学”研究并不完全取决于研究中所采用的特定方法。事实上,对一种现象的探究可以采用数种方法,在每一种方法内又可以选择不同角度,没有一套规则或“科学方法”能够告诉研究者如何去开展各自的研究。由研究者开创的研究完全依赖于研究者自己的创造力,设计出特定的方法,去发现和检验某个系统中的一贯样式。当然,在研究过程中确实存在一套非正式的程序,在表述研究结果时同样应力求精确严密。对人文社会科学和教育研究而言,研究方法是具体的,渗透在整个研究过程中的科学精神则具有更根本的意义,应该由科学精神来引导选择研究方法、设计研究途径、实施研究过程,最终表述研究结果。

以下结合对中国内地教育研究现状的考察来讨论涵养科学精神在教育研究领域的必要性和紧迫性。笔者依据对我国规则最高、影响最大、稿源最丰富的教育类学术期刊——《教育研究》(中央教育科学研究所主办,月刊)2001年所登载论文的分析予以佐证。

2001年度,《教育研究》登载各类文章204篇,其中研究论文165篇,其余39篇为学术访谈、会议综述、书评、课题成果简介等。在165篇研究论文中,笔者根据论文作者所主要采用的研究方法进行了有关统计,各类研究论文分布如下:思辨类论文115篇;历史文献研究论文14篇;比较研究(主要是国别研究)论文14篇;调查报告12篇;实验报告7篇;数理分析论文3篇。可见,2001年度《教育研究》所登载的论文主要为以思辨、历史文献分析、比较研究等方法完成的“定性研究”论文,占86.7%,这其中思辨类论文在数量上又占有绝对优势。采用“定量方法”或自然科学方法完成的调查报告、实验报告和数理分析研究论文共计22篇,仅占13.3%。需要指出的是,在思辨类论文中,严格的哲学思辨论文并不多;不少论文缺乏理论提升,或者缺乏严密的逻辑推理,或者没有建立在对教育事实的系统分析之基础上,属于议论性而非论证性作品。从这一年份《教育研究》所载论文情况,可以窥见内地教育研究的现状。

20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内地的教育研究有了长足的进展,从经验走向理论,研究方法日趋丰富,研究逐步规范,取得了一些突破性的研究成果,对于揭示教育教学规律、改进教学质量、提高教育决策的科学化水平做出了相当的贡献。但是,教育研究的现实仍然不容乐观,提高教育研究的水平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有研究者通过对内地20年来教育研究方法和资料分析方法的研究,归纳了教育研究在方法论方面存在的主要问题:不注重方法论,教条主义、经验主义、思辨倾向严重,大量的文章是解释或综述性的,实证研究比例很低;研究方法单一化,定性研究传统仍然占主导地位,实证—实验方法有了一定的发展,但是有些实证—实验研究者又固守实证方法而忽视或贬抑其他方法,各种研究方法缺乏融合和互补;研究方法落后,质的研究很少应用,现代数学和自然科学成果迟迟未被引进到教育研究中来。

中国内地教育研究者一般来自教育学或人文学科背景,教育专业研究生的来源要多样化一些,但是理工科背景出身者仍属少数。教育研究尚未走出思辨传统,实证研究还需要大力开展起来。在这种背景下,时有人文类教育学者对“唯科学主义”发难,科学范式的教育学者保持沉默,无怪乎有识之士要为教育研究中的“科学主义”辩护,反问:没有“科学”,何来“主义”?这是在维护自然科学的教育研究方法,更是在呼吁一种科学精神。

由于知识背景和研究信念的差别,在教育研究者界存在斯诺(C.P.Snow)所指陈的“两种文化”的对立,门户之见颇深,龃龉不断。在一些非正式场合,科学范式的教育研究者非议同行中的非实证研究者“写文章,不是做研究”、“写故事”、“凭空臆想”、“拍脑袋”;人文范式的教育研究者反唇相讥,认为对方“机械移植自然科学方法”、“把人工具化,失落了人的价值”、“没有思想”、“做习题”。总之,事实与价值、量与质、工具理性与目的理性等的二元分割明显阻碍着不同教育研究群体的交流与对话。由此可见,内地教育研究方法论中存在的主要问题不是研究方法的问题,培养科学精神可能更为紧迫。这是因为,有了科学精神的指引,研究者就会更自觉地学习专业知识和专业相关知识,掌握并恰当地运用研究方法。对于内地教育研究界而言,涵养、弘扬科学精神比学习、掌握研究方法更带有根本性。当然,研究方法的训练十分重要,教育研究者需要熟练地掌握一种或一种以上的基本研究方法,对其他的主要研究方法也要有所了解。

应当指出的是,倡导科学精神并不意味着忽视、否认人文精神在教育研究中的重要性。科学求真,人文求善,但是,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并不矛盾,二者之间的冲突只是其表象而已。科学追求真理,认识自然和人赖以生存的物质世界,使人获得自由与幸福,这与强调人的价值、尊严、自由、幸福的人文精神是内在地和谐一致的。教育的对象是人,教育研究的对象是由人构成的教育现象。在教育研究中,可能存在科学范式与人文范式的对峙,教育研究者可能会侧重使用各自熟悉的研究方法,但是,在气质追求上,任何一项真正的教育研究都应该是融合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的研究。提倡“科学范式与人文范式相结合”、“定性研究与定量研究相结合”、“规范研究与实证研究相结合”,实际上是“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相结合”在方法论层次上的反映。

人文社会科学和教育研究中的不同研究范式是在不同的世界观下形成的,各种广泛使用的研究方法无一不是人类长期进行知识探索和知识积累的结晶,各种研究方法各有各自的合理性和适用范围。在教育研究中,厚此薄彼,排斥异己,是科学精神的对立面。科学范式的教育研究者与人文范式的教育研究者携手合作,培植科学精神,造就学术共同体,是为教育研究之必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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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教育论文篇3

[关键词]自然 适应自然 自然主义教育思想

自然主义教育主张遵循儿童的身心发展顺序进行教育,是近代西方资产阶级的一种教育思潮与教育理论。本文主要针对处于形成阶段的西方自然主义教育思想进行分析,阐明夸美纽斯、卢梭及裴斯泰洛齐三位伟大的教育家对自然主义教育的理解,进而引发人们的思考。

一、西方自然主义教育思想的客观化阶段

夸美纽斯是17世纪捷克著名的教育家,是西方近代教育理论的奠基者之一。在他的教育理论体系当中,他的理论起点是自然,他从教育学的高度第一次拉开了自然主义教育的序幕。本文主要研究他在《大教学论》中所体现的自然主义教育思想。

夸美纽斯认为教育必须建立在适应自然的基础上。他的教育适应自然的原则主要强调两点:一是要遵循自然的“秩序”进行教育。他在《大教学论》中明确提出,“改良学校的基础应当是万物的严谨秩序”。秩序就是事物的灵魂,它应当、并且只能以自然的作用为借鉴。因此,必须把万物的确切规则作为改革学校的基础。二是要依据儿童天性、年龄和能力进行教育。他认为教育应该考虑儿童的性格特点。他认为教育要考虑学生的年龄特点,要遵守适当的时机,凡是超过儿童年龄阶段所能理解的知识都不要强迫他去学习。

夸美纽斯的“适应自然的原则”被称为“客观自然主义”。他是从教育学的高度来论述自然主义教育的第一人,使自然主义教育思想初步具有理论色彩。然而他的自然主义思想仅仅停留在客观化阶段,未能真正领会自然、社会和人的发展的普遍法则,因而使得有些观点不免片面和机械。

二、西方自然主义教育思想的主观化阶段

自然主义教育思想的“客观自然主义”到了18世纪已不再适应时代的要求,开始转变为“主观自然主义”,促进这一转变的关键人物是卢梭,他所理解的“自然”已纯人本化了,它是指儿童本身,儿童的自然本性。他并不是像夸美纽斯那样强调完全顺应大自然,而是要利用自然规律,回归自然本性,根据儿童不同阶段的发展特点进行教育,脱离对人的疏忽,培养反封建的“自然人”。他被誉为“教育学上的哥白尼”。他的自然主义教育思想主要体现在他的著作《爱弥儿》中。

卢梭的“自然主义教育”主要包含三个方面:一是指教育要适应儿童天性的发展,并且要按照儿童自然的天性在不同年龄阶段进行不同的教育。二是要保护和发展儿童善良的天性,回归儿童的自然本性,要使儿童的身心得到自由和谐的发展。三是要去乡村大自然的环境中去接受自然的教育。

卢梭明确提出自然主义教育的目的是要培养“自然人”。他的“自然人”是相对于“公民”而言的。他的自然人也并不是处于自然状态中的野蛮人,不是与世隔绝的孤独人,而是生活在现实社会中的自然人.

卢梭的主观自然主义教育思想开创了近代教育的新纪元,其核心就是要求教育要遵循儿童生来善良的天性,顺应儿童的天性进行教育。卢梭的教育不仅仅是学自然,更重要的是要遵循人自身的“自然”。这就使得自然主义教育思想发展到了主观化的阶段,其对于自然主义教育思想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三、西方自然主义教育思想的心理学化阶段

裴斯泰洛齐是19世纪瑞士著名的民主主义教育家,他非常重视人的天性,要求根据人的天性进行自然教育。但他不像卢梭那样美化儿童的天性,他认为不仅仅要遵循儿童的天性,同时教育也要对人的本性加以约束。他是第一个提出教育心理学化理论的人。他把自然教育与人的心理发展特点科学地联系起来。这使得教育以更科学的理论为指导,开始从心理学的角度对其定义,可见这种教育适应自然的思想在裴斯泰洛齐这里达到了更高更深的层次,开创了新的时代。经过他的发展,自然主义教育思想进入了另一个转折点――“心理学化”阶段。

裴斯泰洛齐自然主义教育思想中的“自然”包括两个方面,首先指大自然本身的活动及其规律,但是更多的是指儿童的天性尤其是其心理活动的规律。另外裴斯泰洛齐并不像卢梭那样认为儿童的本性都是“善”的,他认为所有的人都有两面性,即低级天性和高级天性。低级天性即动物性;高级的天性则指人所独具的理性。他认为,教育一方面要遵循儿童的天性,另一方面也要对人的本性加以约束。因此,为了使教育能够更好地促进儿童内在能力的发展,他提出了“教育心理学化”的主张。

裴斯泰洛齐的“教育心理学化”显然比卢梭的主观自然主义前进了一大步,他力图研究儿童的心理特点与发展规律,并和儿童教育工作的具体实践结合起来,把人的本性理解为人的心理发展,要求教育必须与人的这种心理发展的特点和心理过程相一致。他具体化了自然主义教育,开启了19世纪欧洲的教育心理学化运动,对自然主义教育的发展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综上所述,自然主义教育思想在形成阶段经历了“客观自然主义”――“主观自然主义”――“心理化自然主义”的演变。我们可以发现在这个演变的过程中自然主义教育思想无论是在内容还是在目的各个方面都在一步一步走向科学化,从夸美纽斯到卢梭开始重视追求人本身,从卢梭再到裴斯泰洛齐又进一步按照人的心理发展特点重视人的身心发展。他们都用各自继承和创新的思想,论证了自然主义教育对于时代的意义。所有他们三个人的自然主义教育思想不仅都对当时束缚人性、违背人的自然发展规律的传统教育进行了深刻的批判,为教育理论的发展注入了新鲜的血液,同时也对教育实践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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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教育论文篇4

[论文摘要]本文对高等教育学的理论建设作了一些探讨,认为继续搞好高等教育学研究工作需要在观点、方法等方面进行梳理,使之更加科学,更加完善。

一门理论科学在其走向成熟的过程中,一般总要经历积累材料、整理材料和掌握材料这样三个阶段。没有材料的积累固然不能成为一门科学,但若对材料只是作简单的收集而不予以整理,并进而为我们所掌握,也还是不能为建设我们的理论科学服务。“掌握”一词的德文原意是在精神上“占有”、“据为己有”,按照黑格尔的话来说,就是在思维中“扬弃了与对象之间的对立”,而“把这一内容变为我的”。所以,只有做到了这一步,我们所积累起来的材料才能为我所有;否则,就很难吸收到我们的思想体系中来,并对建设我们的理论科学真正有所帮助、有所补益。

按照这一认识来审视当今我国高等教育学理论研究的现状,我们认为基本上还只能说是处于材料积累的阶段。过去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我们对于国外现代高等教育学理论研究和发展的现状所知甚少;改革开放以来,我们不仅引进了许多当代西方高等教育学理论,而且对传统的西方高等教育学理论,也有了更加全面而完整的介绍,这对于开阔我们的视野,丰富我们的理论资源,从各个视角和层面来认识高等教育学的性质和特点,无疑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但使人感到不满足的是,这个工作基本上还停留在引进和介绍上,初步的分析、评价、梳理、鉴别的工作还做得不多。所以,若不尽快改变这种状况,迅速完成整理材料和掌握材料的工作,妻建设具有我国特色的高等教育学理论,恐怕也就无从谈起了。

那么,我们如何才能实现这一目标呢?恩格斯在谈到近代欧洲自然科学发展和演变历史时的一段话,对我们是很有启发意义和指导作用的。他指出:“虽然十八世纪上半叶的自然科学在知识上,甚至在材料的整理上高过了希腊古代,但是它在理论地掌握这些材料上,在一般的自然观上却低于希腊古代。在希腊哲学家看来,世界在本质上是某种混沌中产生出来的东西,是某种发展起来的东西、某种逐渐生成的东西。在我们所考察的这个时期的自然科学家看来,它却是某种僵化的东西、某种不变的东西,而在他们大多数人看来,则是一种一下子造成的东西。科学还深深地禁锢在神学之中。它到处寻找,并且找到了一种不能从自然界本身来说明的外来的动力作为最后的原因。在这个僵化的自然观上打开第一个缺口的,不是一个自然科学家,而是一个哲学家。1755年出现了康德的《自然通史和天体论》,关于第一次推动的问题被取消了;地球和整个太阳系表现为某种在时间的进程中逐渐形成的东西。”他认为.“在康德的发现中包含着一切继续前进的起点”.后来一系列的“进一步的发现使得它最后获得了胜利”。从此,“一切僵硬的东西溶化了.一切固定的东西消散了.一切被当作永久存在的特殊的东西变成了转瞬即逝的东西.整个自然界被证明是在永恒的流动和循环中运动着”。正是这个崭新的自然观.推动着19世纪欧洲自然科学突飞猛进的发展。这段话对于我们的巨大的启发意义在于:它说明了正确的观点在整理和掌握材料、推动科学走向进步的过程中所起的重要作用;使我们认识到,目前高等教育学理论研究之所以处在材料积累的阶段而没有深入下去的根本原因,就在于至今还没有形成和确立一个足以反映我们时代要求和高等教育精神、并有能力来整合和同化已经积累起来的一切有价值的理论资源的高等教育学观念。因此.尽管我们已积累了一定材料,却无法对其进行整理.更谈不到正确地予以掌握。

高等教育学观念是以感性的形式把高等教育的发展状况作为一个整体显示在人们面前的。这就决定了一切真正的高等教育学都必然具有以下这样一些特点:首先,它是以高等教育实际为对象的,它总是从现实的高等教育中寻求题材,从现实的高等教育中发现问题、提出问题.并试图通过对这些问题的思考和回答而发展高等教育,使高等教育向着科学化、民主化的境界迈进。其次.高等教育作为社会的存在物.它必然同时又属于一定的民族。所以.在它的身上必然积淀着一定民族的文化意识、价值观念和审美情趣。"

高等教育学研究的对象是高等教育.那么.当高等教育学把高等教育作为一个整体进行研究.高教研究者投入研究时也就必然会把这些民族的文化精神和文化意识反映到研究成果上来.从而使高等教育成了一定民族教育的“文化的肖像”。这样.民族性也就成了一切高等教育学论著与生俱来的一种属性。作为存在于我们头脑中的对于高等教育的一种概括的反映形式的高等教育学观念.也就不能不打上这种民族的文化精神的印记。再次.高等教育学面对的是整个的高等教育,所以它能够以感性的形式对之作出反映。这就决定了高等教育学活动不只是一个抽象思维的过程,同时也是一个情感与想象的过程;不只是属于反映的活动.同时还包括着传达的工作。这就决定了我们对于高等教育学研究只有通过多学科、多层面、多视角.才能对它加以全面而完整的把握。以往的高等教育学理论研究虽然未能达到这一步.但也不能否认它们从某一层面、某一视角对高等教育学研究所作出的一定贡献。因此,这些有价值的研究成果.无疑是我们高等教育学理论所要吸取的,高等教育学观念应该能对这些理论资源进行整合和同化;否则.我们对高等教育的认识也将是不全面、不完整的。这就是我们主张我们的高等教育学观念必须具有反映我们时代的高等教育的要求、反映本国高等教育精神、能够用以整合和同化已经积累起来的一切理论资源这样三个条件的主要原因。若是我们不能尽快形成和确立这样一种高等教育学观念.并按照这样的观念去整理和掌握我们的理论资源,那么。积累的资料再多,也只是一堆各自独立存在、互不相干的集合体.而不能达到通过对它们之间内在联系的深入发现和揭示而使之转化为一个有机体。这样,对这些材料的利用也就不能发生质变,产生飞跃,最终为建设和发展我们的高等教育学理论所用。所以.正确的高等教育学观念的形成和确立.也就成了今天把我们的高等教育学理论研究推向前进的一个关键环节。

回顾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高等教育学理论研究,几乎一开始就是与对研究方法的探寻紧密结合在一起的。先后被引进的有系统论的方法、结构主义的方法等等,但几乎都是昙花一现、稍纵即逝.都没有在研究中达到过预期的效果。其原因,都是与把方法和观点分割开来,离开了正确的观念的建构,孤立地就方法来谈论方法是分不开的。因为方法作为认识的工具和手段.按照黑格尔的说法是“主观方面通过这个手段和客体方面发生联系的中介”。因此,要使方法在研究中得到卓有成效的运用,首先我们就必须了解客体。而观念,就是反映在意识中人们对客体性质的一种认识。这样,就决定了方法与观念有着一种不可分割的内在联系性:它既是从一定的观念出发,按照一定观念来认识事物、把握事物的思想途径.又通过这一思想途径.使这一观念所包含的内涵在意识中渐次获得全面而完整的展示,从而使人们达到全面认识这一事物的目的。正是由于以往我们不认识观念与方法之间的这种辩证的关系.所以在高等教育学研究中我们在运用“新方法”时难免有些生搬硬套.而不能使之与高等教育学自身的特点加以有机的结合。如系统论的方法.它是根据整体大于部分之和的思想.要求把事物看作是由诸多元素组成的有机整体,从多种关系和联系中来对事物进行考察和认识的一种充满辩证精神的思维方法.对于我们全面而完整地理解高等教育学的整体特性,无疑是很有价值的。但由于现代系统论作为在生物学、控制论和通讯技术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一门科学,在方法论意义上是属于一般科学的方法.所以,它对于高等教育学理论研究只具有借鉴意义.而很难简单地加以搬用。只有当它与我们所研究的具体对象高等教育(反映在意识中就是高等教育学观念)达到有机地结合之后,才能转化为高等教育学研究方法.并对我们认识高等教育现象真正有所帮助。而高等教育学按照我们前面所说的就其性质来说既然是知识与价值的统一.那么不同的成分只有通过不同的方法才会对之作出有效的把握。高等教育学的这种双重性质决定了对于高等教育研究的方法.也只有从科学的与人文的两种方法的有机结合中去探寻。而这种结合也就带有对系统论方法进行具体应用的性质。科学的方法与人文的方法作为在近代社会科学研究中产生并发展起来的两种相对独立的研究方法。它们对事物都有自己独特的认识视角和途径,所以.即使同一事物,经过这两种不同方法的研究.也会出现两种不同的风貌。这两种方法的差别自然可以从许多方面来谈。但在我看来,最主要的似乎有这样两点:

第一.科学的方法所探寻的是知识,是不以主体的存在状态为转移的事物的性质和规律,目的是服务于人的认识。高等教育学理论是以对高等教育的研究为基础的,从科学的视角来看。高等教育学理论作为一种社会意识形式,是社会在的反映,它与社会存在之间具有一定的因果关系。所以,我们对任何一部高等教育学论著的思想性质和思想倾向性都可以联系当时的高等教育现实作出科学的分析和评价。虽然高等教育学不可能像理性意识那样。通过概念、判断、推理,超越感性存在直接深入到社会关系的本质领域,而始终以感性的形态呈现在人们面前,但是它对高等教育所作的一种未经分解的整体性把握的特点.又使得被理性思维分解和排除了的生活现象唯有在高等教育学研究成果中才能获得丰富而生动的展现。再加上高等教育的历史是不会重复的。所以这些高等教育现象向人们所提供的认识价值也就永远不会因历史的发展而丧失。这就是一切优秀的高教研究论著之所以具有永久魅力的客观原因和文本的依据。这是需要凭借科学的方法才能掌握的。而人文的方法所把握的是价值.价值是一种主体性的事实,它是随着社会历史的发展以及主体的生存条件和需要的变化而变化的。

所以作为价值形态之一的高等教育学,我们又不能像对待自然科学那样完全按科学认识的方法去进行研究,同时还必须借助“理解”和“解释”才能对它作出判断。“理解”和“解释”按照当代解释学大师伽达默尔的意见就是“在过去中重新发现最好的东西”。它与认识的方法之不同就在于总是带有主体置人的特点.认为只有当对象与主体获得某种经验上的沟通.并“在主体语言中找到表达”之后,才有可能为主体所理解。所以就其性质来说是主客体之间所开展的一种“对话”,并通过这种对话.克服文本历史的疏远性.使得它变得仿佛是现实的、当下的.以致人们阅读这些论著时觉得都好像是特别为他而讲的。这决定了任何理解和解释都不可避免地带有时代和个人的思想印记。唯其这样,历史上流传下来的优秀论著才会生生不息、历久弥新这是优秀高等教育学论著之所以具有永久魅力的主观原因和接受依据。而要说明这些,不通过人文的方法是难以完成的。"

第二,由于科学的方法所探寻的是知识,知识是事物现象和规律的反映,规律是事物本质的联系,只要具备必要的条件,合乎规律的现象就会重复出现,所以它具有普遍的有效性的品格。高等教育学作为一种社会的意识形式,它与高等教育存在的关系,以及高等教育学作为一种社会意识形式,它不同于其它社会意识形式的自身特点等等,自然也就成了高等教育学理论研究的重要课题。这些问题对于一切国家的高等教育来说。都是普遍有效的;不论某些国家的高等教育发展过程如何独特,都不过是这些共同规律的一种个别的、特殊的形态而已。而人文的方法由于面对的是价值。价值既然是一种主体性的事实。它是相对于人的需要而言的,所以它也只有通过评价才能把握。因此,在高等教育学理论研究中也就不可避免地包含着在主体一定趣味标准支配下对于高等教育价值所作的估量和裁决的因素在内.完全不带有任何思想倾向和趣味标准的、价值中立的高等教育学理论是不存在的。趣味标准是因各民族的文化心理背景以及各人的社会教养、性格气质而异的.因此评价也就不可能完全不带有民族和个人的印记。所以也就不可能有什么“全球一体化”的高等教育学理论。事实上。不仅中西高等教育学理论有着巨大的差别,就是西方各国的高等教育学理论之间,这种差异性也是同样存在的。如同是课程理论。在德国是思辨的、哲学的,而到了美国就变成了经验的、实用的。又如大学的办学观,在英国是保守主义、人文主义的。到了美国是实用主义或功利主义的,而到了德国则是科学主义的。这是因为这些国家历史条件和教育文化心理不同而产生的不同。人文科学内容的生动性和丰富性,在很大程度上就是由于对这种个别性和差异性的认可而获得的。

既然科学的与人文的作为两种相对独立的方法而各自具有自己独特的对象和内容.那么.这两者之间又怎么能达到有机的统一和融合呢?这是因为科学有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之分.高等教育学就科学研究的角度来看,它也只能归属于社会学科之列。社会不同于自然,它是“人们交互活动的产物”.所以社会科学与人文科学一样都是以人为主体的。人虽然由自然分化而来.但就其本质来说都是社会的存在物。因为在现实世界中,任何人都在一定的社会关系中生活,他的思想意识和行为举止无不打上一定社会和文化的印记。因此要对人文现象最终作出科学而正确的说明.就必然要联系一定的社会实际,借助社会科学研究的某些成果。

自然教育论文篇5

关键词 教育 应用伦理 “应用”教育 新探

1、

这世界上有一件事情是我们大家都会关心的,这件事情就是教育。从小到老,大家都无不身在教育之中。当然,你我他也会有身在教育之外的时候(不过这时候应该说是身在教育之中的特殊才对)。在各种特殊面对教育的情况中,或许最难得最重要最费劲的一件事情就是对教育对象的探索与反思。因为我们大家在教育面前都是那么有限,要想对教育的自身存在探索出个一二三,那一定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或许正是这种原因,我们人类认识或反思教育的路才变得那么漫长,而走这条路的人也未必能赢得很多人的同情与理解。然而,教育确实是我们人类文明的宝藏,你我他在这里加入了探索和反思教育的行列,或许所做的努力能对社会文明进步会有或多或少的益处。

在社会文明伦理的大系统中,教育应用伦理是其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也正是在社会文明伦理的大系统中,“教育”一词本身才充分显现了“文明应用”的具体特征。这就是说,教育本身就是社会文明的一种具体应用的伦理存在。如果说没有社会文明的存在要求,也就不会有具体的社会教育活动。这里所显现的教育的“文明应用”具体,正是教育的社会存在本质。所以,“教育应用伦理”中的“应用”二字特别重要,其动态的“应用”二字更能表明教育的社会文明存在的具体特征。

我们中国是人类最古老的教育国度之一。上下五千年,中国所积累的教育经验无疑是一笔宝贵的人类文明财富。在中国,教育大家群星布天,曾经发达的中华文明就是证明。斗转星移,中国陷入可恶可悲的历史低谷后才挣扎着重新站起,在这段特殊的民族振兴的过程中,新学教育无疑起到了重大的社会文明推进作用。到了改革开放年代,已经具有一定中国特色的教育更是得到空前的改进与发展。伴随中国发展的步伐,中国今天的教育正朝着世界先进平台迈进。在此之际,先进的教育理论开发就成了重中之重的工作。自从“浙风”渐起,“素质教育”和“应试教育”试着较上了劲,而这背后所存在的则是新教育理论开发的重大风险:要么新教育理论开发成功,促成中国文明发展愉快地步入世界先进行列;要么新教育理论开发失败,造成中国文明发展的更加困难费力……

2、

当我们今天在考虑是“社本”教育为好呢?还是“人本”教育为好呢?或者是“双本”教育为好的时候,先看一看动物世界中的一些“教育现象”,我们或许能在其中得到一些额外的启发。

我们先看动物世界,我们会惊奇地发现动物世界中的“教育现象”是那么丰富多彩。为什么学?为什么教?个体的自然生存需要和群体的自然生存需要无疑是发生动物教育现象的根本原因。个体动物的学它性和自学性是为了自然生存好理解,在群体动物中的教它现象显然已经超出了个体生存需要范畴,是长辈“类爱”的体现?还是强者“自大”的炫示?虽然动物不可能有代类体社会作为的“自觉”性,但它们的“类爱”或“自大”的示范教育无疑促进或保障了类型生存的具体延伸。

我们人类也曾经历过动物式的“教育现象”时期,如果没有说错的话,我们人类或许就是在动物时期偶然间经历诸多“教育革命”以后才步入文明大道的。我们人类最原始的“教育”当在动物时期,堪称我们人类最伟大的“教育革命”也应该属动物时期。我们人类今天回头看看动物世界的“教育现象”未必不是好事,至少可以让我们人类看清一些教育事理:“个体和群体的自然生存需要是教育的自然根本”,当我们今天“重新”重视这条自然教育应用伦理的时候,我们还得牢记仅仅立足这点上是不够的,远古的动物人如果没有“个体性教育”向“全体性教育”进步的“教育革命”,我们人类一定是脱离不了原来的动物局限步入文明大道的。

由以上事理可以引出供今天教育理论开发参考的一些事理就是:不仅要维护保养现有较成功的教育范式,更要重视促成具体教育在动态中推陈出新,而且是在推陈出新中切合实际地敢于走自己的路,敢于为现有文明教育之先。教育改革应向远古的动物人学习,既然“无中生有的教育革命”创造了文明人类,我们今天为什么不能也在质变性的“无中生有的教育革命”中谋取更大的文明教育发展呢?

3、

教育理论的生长基础何在?教育理论生长的基础应该是大统一的“人之理、社会之理、整个自然之理”。而这当中的“大统一”则是教育理论生长基础的关键,如果说我们人类的教育理论仅仅建立在“人之理、社会之理、整个自然之理”的某个层面上,哪怕已经是建立在“整个自然之理”的层面上,我们人类的教育理论都会有“发育不良”的可能。为什么?因为“人之理、社会之理、整个自然之理”的现实各自存在都还处在不停发展之中,都还相当地不文明成熟。譬如“心理学”之类,我们人类今天对自己的“意识存在”就还知之甚少;又如“社会学”之类,社会文明构成中的政治、经济、文化的和谐发展问题还远非得到理论上或实践上的最好解决;再如“哲学”之类,我们人类有许多“哲学”已经走到了“尽头”,不仅上帝被“弄死”了,而且人也被“弄死”了,甚至还没摸到边的整个自然也被“弄死”了。教育理论如果在如此不确定的具体的“人之理”、“社会之理”、“整个自然之理”的某“基础”上生长,我们能指望其教育理论会有什么最周全的文明效果吗?所以,教育理论应该对自己的具体生长“基础”持一种特殊的“疑惑”为好,这样才有利于把“根系”布到“人之理、社会之理、整个自然之理”的大统一存在上去,并自己特殊生成有利于文明教育具体生长的“生存基础”。

教育应该有自我生成“生存基础”的特殊能力。我们人类在动物时期为什么会发生“教育革命”?教育的自生成的“生存基础”无疑是最重要的原因。在当时远古动物人的教育“生存基础”中,要不是有某些原始特殊的“人之理”、“社会(群体)之理”、“整个自然之理”的 “大统一之理”的意外发生,我们人类在动物时期就难有什么“教育革命”的发生。因此可以推断:我们人类的教育如果没有自我生成“生存基础”的能力,我们人类就不可能有别于其他动物走向文明。并由此进而说:我们人类今天的教育“生存基础”还是应该靠教育自己“无中生有”的“生成”为好,解决教育自我生成“生存基础”的问题当是今天教育理论开发最重要的努力方向。

教育自我生成的“生存基础”是源于具体高于具体的特殊。今天的教育家们应当看到这种特殊的教育应用伦理存在特征,在这点上自我树立行业的“专业信心”,不应指望具体某部分的“人之理”、“社会之理”、“整个自然之理”可以作为教育最好的“生存基础”,而是要在高于“人之理”、“社会之理”、“整个自然之理”的“大统一之理”中特殊建造教育自己的“生存基础”。这是教育应用伦理得以具体展开的关键,如果我们今天的视野看不到这点,或许我们今天的教育理论开发就会因各种“肤浅基础”的障碍,在一些“人本”或“社会”的层面中发生各种各样的意外搁浅。

教育的“生存基础”是产生和形成具体教育“师本”的关键。源于“人之理”、“社会之理”、“整个自然之理”又高于“人之理”、“社会之理”、“整个自然之理”的“大统一之理”是产生或形成周全的文明教育“师本”的具体基础。在“大统一之理”下,任何部分的“人之理”、“社会之理”、“整个自然之理”都会处于被教育的下风,因为源于“人之理”、“社会之理”、“整个自然之理”又高于“人之理”、“社会之理”、“整个自然之理”的“大统一之理”一经成为教育的具体“师本”的生存基础,现有的“人之理”、“社会之理”、“整个自然之理”就会处于被催促发展的教育程序之中。教育本身的文明价值存在就在这里得到了充分显现,凭据“大统一之理”的“师本”催促“人之理”、“社会之理”、“整个自然之理”进步,这不正是我们今天教育理论开发所期望的文明效果吗?

转贴于 4、

用哲学的特殊视角来看我们人类的教育存在,里里外外就是一种具体教育应用伦理的存在过程。从教育应用伦理的一般显现可知: “共识”是社会性质的,“公平”是产生“共识”的前提条件,“程序”是显现“公平”促成“共识”的具体路径。在我们人类的具体教育应用伦理存在中,“应用伦理”所共有的基本自律已经特有方方面面的体现:具体教育“师本”的产生,其教育“师本”就是一种具体的“共识”;形成教育“师本”的“大统一之理”,其本身就是一种“公平”原则的结果;在凭据教育“师本”催促“人之理”、“社会之理”、“整个自然之理”进步的具体活动中,要与被教育对象达成具体“共识”,就得依赖“公平”原则并通过一定的教育“程序”去具体实现之。

而且,在具体的教育应用伦理形成或运作中,哲学的特殊视角还可以看到教育应用伦理所有的一切都是“活着的”。教育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大统一之理”的根基是处于不确定性发展中的“人之理”、“社会之理”、“整个自然之理”,因而“大统一之理”是相对“活着的”;具体的教育“师本”因为“大统一之理”是“活的”,所以也是相对“活着的”,其具体的教育“师本”也是随着“活的大统一之理”而处于不确定性发展中的;由于教育“师本”是具体“活着的”,教育所追求的学习“共识”更是处于不确定性发展中的;为达到学习“共识”而存在的“公平”原则是不是“活着”的?具体事实上,整个自然中的所有“公平”原则也都是自处在本有化变之中的;各种教育范式是教育“程序”平台的具体体现,现有的教育“程序”平台已经定型了吗?或许教育改革或“教育革命”落到实处就是要对已有成型的教育“程序”平台进行与时俱进的改造,并凭据教育“程序”平台的改造而落实全新的教育“共识”目标,所以,教育“程序”平台也是具体“活着的”。

5、

无“师本”不成教育。我们人类的教育发展到今天,在教育“师本”上有些什么样的特殊具体?很显然,我们人类的个体与类体或全体之间的“文化差”一直是形成教育“师本”的特殊具体。任何人类个体一经面对强大的类体或全体的文化背景时,都是处于少知识或弱知识的,都是需要学习、学习、再学习的。所以,我们人类历史也就在这点上自然而然铸就了“文化差”式的教育“师本”模式:以既有的历史堆积的经验确定了的“文化材料”为其条件加工成“知识性师本”,然后在具体付诸对人类个体或群体对象的文化教育。

凭据“文化差”建构教育“师本”是存在一些非理智问题的。其问题就出在我们人类的教育如果太过分依赖“已经确定”的既有文化,其既有文化的“过去时”的滞后性必然会影响到教育“师本”的文明存在质量。经验化的“过去时师本”天生就有一种向后拉的特性,把前人的文化成就或有文化成就的前人知识化地排列成“巨人肩”式的高山峻岭,如此“已经确定”的“山梁师本”虽然对任何人类个体都是强大的,但是怎么都改变不了“过去时师本”的经验特殊,而这种“过去时师本”的经验特殊除了能有利于实现既有文明的继承目标以外,其特有的限制创新发展的拉力往往会大于促进发展创新的教育企图。我们人类在如此“过去时师本”教育的具体中,又有多少人能在“纯知识”排列的“巨人肩”式的高山峻岭上爬过去的?!

我们人类教育因“过去时师本”而铸成偏知识化教育,这虽然对人类的文明进步也有过不可磨灭的贡献,但是日益暴露出来的“应试”教育问题无疑是今天教育面临危机的警钟。当我们人类今天试图解决现有教育的“应试”问题时,是不是应该在更深的教育伦理存在层次中去寻找问题的解决?“文化差”是产生“过去时师本”的具体原因,“过去时师本”是形成偏知识化教育的具体原因,偏知识化教育是造成“应试范式”的具体原因,当我们今天面对如此特殊的教育具体时,能简单再用一些特殊的“文化差”来解决问题吗?当今世界,一些区域的教育偏“社本”,一些区域的教育偏“人本”,在整个人类教育都处于偏知识化教育时,想用“社本”教育和“人本”教育的相互差来解决“应试”问题是不大可能的。尽管在“社本”教育和“人本”教育的相互交流中,各区域的具体教育会得到或多或少的改善,就算实现了较周全的“双本”教育,这种特殊的“文化差”造成的综合性效果还是不能真正解决“应试”教育问题的。

6、

经过以上对人类教育伦理存在的新探,我们可以看清这样一个事实:显然“素质教育”和“应试”教育并不是同一个级别较量的“对手”。我们人类教育历史性地走到“应试”教育范式这地步,它本有着自存在、自运作、自发展的特殊具体,能是在它具体存在之外理想出个“素质教育”范式就能取代其存在吗?何况,“素质教育”具有的“人本”特征太过偏重,这也不利于周全的人类“三本”教育(其“三本”是指人本、社本、自然本)的文明形成与进步。

“素质教育”虽然不是整个偏知识化“应试”教育的同级别“对手”,但是,中国现有的偏知识化“应试”教育却因为“素质教育”的先锋性挑战而陷入“麻烦”了。已经存在的偏知识化“应试”教育被质疑,这就为人类教育革命在中国的发生推开了一道门缝。人类意识的文明构成需要是知识、智慧、品德的具体统一,既然已有的偏知识化“应试”教育只能满足了人类文明意识构成三分之一的需要,我们今天除了要解决已有偏知识化“应试”教育的“自大权威”以外,更重要的工作还得放在人类教育应用伦理的具体开发上,从教育应用伦理中具体开发出“智慧师本”和“品德师本”。人类教育在具体开发出“智慧师本”和“品德师本”之前,“应试”教育的“知识师本”的“自大权威”问题是不可能得到根本性解决的。

我们应该把挑战“知识师本”的“自大权威”和反对“知识师本”存在区别开来。人类已有的“知识师本”教育是具体存在的,而且也是具有相当文明存在价值的,即使到了“智慧师本”教育和“品德师本”教育开发出来的那一天,“知识师本”教育也还是自有三分之一的人类文明教育价值的。在人类文明教育的系统构成中,同样是少不得三分之一的“知识师本”教育部分的。

7、

无“师本”不成教育。我们人类文明教育在今天之所以落个严重残缺,就是因为“智慧师本”和“品德师本”迟迟未能得到应有开发。这一切并不全是“过去时”的“知识师本”惹的祸,而“知识师本”只是因为太有人类经验的方便性,所以才形成了我们人类教育偏主知识化“应试”的现实局面。既然人类经验的方便性只有利于“知识师本”的形成,我们人类今天就得突破这种方便性去寻找有利于“智慧师本”和“品德师本”生长的的其他方便性。“人类经验的方便”只能作为生成“智慧师本”和“品德师本”的参考,生成“智慧师本”和“品德师本”的方便还得在人类教育应用伦理的具体“应用”存在中去寻找。如果我们人类还是一味在“人类经验的方便”中去努力“智慧师本”和“品德师本”的开发,结果,知识化的“智慧师本”和“品德师本”还是不能解决偏知识化“应试”教育的问题,反会弄得我们人类教育在偏知识化的“自大权威”中更加不能自拔。因为知识化的“智慧师本”和“品德师本”再怎么弄都不是应该具体存在的“智慧师本”和“品德师本”,具体存在的“智慧师本”和“品德师本”应该是相对“知识师本”独立的“应用”,在我们人类周全的文明教育中,“应用”教育的“智慧师本”和“品德师本”与“应试”教育的“知识师本”应该是各占三分之一文明教育份额的。

智慧生于思考,品德生于行为,智慧教育程序和品德教育程序是各具特殊的“应用”教育存在。和“应试”的知识教育程序相比,智慧教育程序和品德教育程序应当在人类教育应用伦理活动中构成。现实性具体“应用”是可以区别于过去时“经验”的。智慧教育程序和品德教育程序也只有在现实性具体“应用”平台上才能构成,智慧教育程序和品德教育程序只有完全立足“应用”平台,最终才能脱离“知识化”程序的困扰得以自我文明生成。智慧教育程序和品德教育程序“应用”平台上的生成,其构成周全的人类文明教育的“应用”教育和“应试”教育的具体统一才能成为可能。到了那时候,与“应用”教育有机结合在一起的“应试”教育虽然失落了往常的“自大权威”,虽然会分出去许多教育时、空、相,但那时候的“应试”教育部分肯定是要比之前的“自大权威”的纯“知识教育”更加文明成功。

8、

人类文明意识由知识、智慧、品德三大部分构成,历史证明,偏某方面的教育追求都不是最好的人类文明教育。理论上说,人类最佳的文明教育应该是知识、智慧、品德能够平衡和谐统一的教育。知识方面的“应试”教育已够“发达”,现实的问题当是对智慧方面和品德方面的“应用”教育作出具体开发。不能指望“应试”教育程序能生长出全新的“应用”教育程序,可以要求“应试”教育在整个新文明教育开发中逐渐收紧部分构成,充分为具体的“应用”教育的创新让路,让具体切合实际的“应用”教育能够得以方便生成。

人类个体文明意识的知识、智慧、品德的平衡和谐统一是和人类类体、全体文明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的平衡和谐统一有内在联系的。以往“自大权威”的“应试”教育之所以能够特殊持久,文明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总是处于波动式的发展状态中不能说不是具体原因。如果教育的目标能够锁定在为了社会文明的政治、经济、文化的平衡和谐统一上,如果社会文明也是这样要求具体教育的,我们人类教育还会是偏主知识的“应试”教育范式吗?

教育行为是社会文明的社会工程行为,社会文明对教育行为的要求无疑是生成具体教育的关键。如果说社会文明要求教育行为要为具体的政治、经济、文化的平衡和谐统一服务(而不是为了社会文明中的政治、经济、文化的某部分目标服务),理论开发的教育革命就会在教育实际上渐进展开。如果说社会文明对教育行为的要求不能提档到为了政治、经济、文化平衡和谐统一的大目标上,所有的理论教育革命都将会具体落空。在中国,我们的人民政府能否形成对教育行为的全新文明要求,这将决定人类教育革命能否在中国具体发生。

9、

有了社会文明对教育行为的高级文明要求以后,在“应试”教育之旁开创“应用”教育的工程就得靠全社会的共同努力才能办到。在具体操作中,必须做到理论联系实际才行。只有理论不行,怎么说都是空话。只有行动也不行,盲目行动只会得出瞎胡闹的结果。教育前线的行动应和专职科研的理论有一种具体沟通,在互动中同生共长出教育应用伦理的“应用”教育部分。形成“智慧师本”和“品德师本”是不同于形成“知识师本”的过去时背景的,现在时和将来时的理论联系实际才是形成“智慧师本”和“品德师本”的具体基础。所以,教育前线行动和专职科研理论的沟通是具体生成文明教育中的“智慧师本”和“品德师本”的根本保障,除此之外我们人类实难再找到“智慧师本”和“品德师本”的具体生长点。

文明教育中的“智慧教育”部分和“品德教育”部分是活着存在的,活就活在具体的“应用”上。知识化的道德哲学和理论伦理学虽然在具体的教育应用伦理中有着相当的文化指导价值,但是,必须通过专职科研与教育前线的具体沟通程序,知识化的道德哲学和理论伦理学才会有指导教育应用伦理的具体价值。不然的话,如果教育前线发生“短路”,抛开与专职科研的具体沟通,直接把过去时的知识化的道德哲学和理论伦理学拿来教育前线操作,过去时的知识化的道德哲学和理论伦理学不但不能具体指导教育应用伦理,反而会大大有碍“智慧师本”和“品德师本”的具体生成。为什么,因为教育前线所专项的是具体的教育活动,教育前线并不能也不可能直接具有“消化”道德哲学和理论伦理学的功能,所以,教育前线是不能直接凭过去时的知识化的道德哲学和理论伦理学来具体生成“智慧师本”和“道德师本”的,理论“消化”机制无疑是实现“应用”教育的根本保障。

显然,由于“应用”教育的具体特殊,理论联系实际的沟通程序就显得比什么都重要。可以说如果没有具体化的理论联系实际的沟通程序存在,就不会有任何具体“应用”的发生。“沟通程序”是需要社会文明建设才能具体生成的,如果不能社会文明运作,“沟通程序”是不会自然发生的,这就是我们人类迟迟不能建立健全同有过去时、现在时、将来时的文明教育的原因。既然“智慧教育”和“品德教育”是偏现在时和将来时存在的,“应用”的具体“沟通程序”的建立健全就是不可或缺的远比任何理论存在都重要的文明作为。

10、

“应用”教育的实际操作可以由“教育应用伦理委员会系统”的建立健全来具体运作完成。教育应用伦理委员会的基层单位是教育前线的具体设置,是因具体文明教育事由的需要建立健全的。基层单位的教育应用伦理运作委员会的具体教育应用伦理活动,一是以切合实际为主,二是以落实教育应用伦理的“应用”为具体运作过程,三是以满足人类文明意识的知识、智慧、品德的平衡和谐统一的健全需要为教育目标,最后就是以并举“知识教育”、“智慧教育”、“品德教育”为具体活动任务。在基层单位的教育应用伦理运作委员会之上,有必要设置多级别的教育应用伦理领导委员会。教育应用伦理领导委员会的功能,总的是为下属教育应用伦理运作委员会提供政治、经济、文化的大统一支持,具体功能就是:科研“消化”来自教育前线的教育需要信息和已经丰富积累的伦理学成果信息,从而把及时的科研“消化液”配发给相关的教育应用伦理运作委员会转化成具体的教育活动。跟上来的具体功能就是有效沟通领导委员会的“消化”机制和运作委员会的“运作”机制,保障动态的文明教育能在相对静态的程序平台上得以具体生成和持续发展。再接下来的具体功能就是自我进行系统工程化管理“教育应用伦理委员会系统”,让“教育应用伦理委员会系统”成为利民利国利全人类的社会文明教育机器。

话到这里,中国社科院和中国教育部是不是可以联姻来做建立健全“教育应用伦理委员会系统”工程这件大事呢?人民政府是不是能把建立健全“教育应用伦理委员会系统”工程当作今天的头等大事来抓紧操办呢?执政党是不是可以在领导这项社会文明工程中更加体现先进性:务实求新,敢于抢占人类文明教育的发展先机呢?更何况,执政党在领导建立健全“教育应用伦理委员会系统”工程中,一方面可以把自己多年成功的系统工程经验参考进去,另一方面还可以从建立健全“教育应用伦理委员会系统”工程中参考出来许多科学性的东西用于自己的具体文明进步与发展。

自然教育论文篇6

1、语文教育理论研究的无中心状态

长期以来,我国中学语文教育理论研究领域缺乏权威性统一研究机构。作为民间学术团体、中语界唯一的全国性研究机构——全国中语会及地方各级中语会,近些年来由于受诸多社会因素的制约,它在中学语文教育理论研究方面的力度及影响呈弱化趋势。不少基层中语会实际上早已形同虚设。地方各级教育行政部门所属教研室的专业教研人员也往往成年累月地忙于繁杂事务,忙于各类考务而难以专心致力于研究工作。一线教师中的不少人或因学术造诣、理论修养的力不从心,或因条件所限而难以使研究趋向深入。在众多的语文教学专业期刊中,真正能在语文教育理论研究上独树一帜的也屈指可数。于是,中学语文教育理论研究在宏观上呈“散兵游勇”状,在微观上呈“人自为战”状,既没有形成强有力的研究导向中心,也没有形成颇具实力的研究阵容,当然也就难以使语文教育理论研究系统化,使之走向整体性与高层次。

2、语文教育理论研究内容(课题)的无序与模糊

就整体看,新时期以来的语文教育研究可谓百家争鸣,百花齐放。从专家到教师,都想在攻克语文教育这一难题上有所突破,有所建树。但是,如果对近十几年来语文教育理论研究现状作冷静的观察与思考,即可发现,在这理论研究空前活跃的另一面,却又给人以浓重的扑朔迷离之感,面对令人头晕目眩的语文教育思想,一方面是理论研究者各执一辞,认定自己的观念是“五岳独尊”;另一方面是在第一线工作的语文教师多数对此难以接受且深感无所适从。今天强调布鲁姆目标分类教学的着手成春,明天宣扬系统论、控制论、信息论的神奇妙用;今天说语文教育要以德育为主,明天称语文教育要以工具性为重;今天说语文教育要限制科学主义,弘扬人文主义,明天讲语文教育要使塑造健康人格与发展语文能力同步。对写作教学有研究的,认定写作是语文教育的第一要素;对阅读教学有探索的,强调阅读能力是语文能力的核心内容。甚至在教材的选文比例问题上,直到今天仍然争执不休。有人坚持当代语文教材要削减文言文分量,有人则认为教材选文要以文言文为主。时至今日,只要认真阅读各类语文报刊的若干文章(其中包括一些专家学者的大作),我们仍然会强烈地感受到各种语文教育观念的无序与模糊。面对这样一种局面,如果有迷惘者站出来,求教于莘莘研究者——语文到底该怎么教?语文教师到底该如何当?那将是怎样一种场面呢?笔者在此绝无非难学术上的百家争鸣之意(笔者也曾涉猎其中)。学术昌明,从来都是有益无害的。只是认为,在这旷日持久、莫衷一是的争鸣之中与争鸣之后,语文教育理论研究界没有一个中心机构来对这些学术性见解进行哪怕是初步的去粗存精,去伪存真的筛选和再研究工作,以致使相当一部分语文教师(包括相当一部分研究人员)难以发现这异彩纷呈的各种学术观念之间的内在联系,更难以使这些零散的教育理论观念臻于整饬。结果,它们也就很难对语文教育实践起具体而有效的指导作用,有时甚至会对实践产生误导。我们完全可以静心想一想,长期以来,各类专业报刊上发表的语文教育理论文章怎一个“多”字了得,其中不少文章确有一定的甚至很高的学术水平和实践价值。然而,遗憾的是,这些文章发表之后,充其量或则由权威报刊转而载之,或则引起部分读者当时情感上的共鸣和认识上的趋同,然而时过境迁之后,就如同天女散花般地烟消云散了。这不能不说是语文教育理论研究的重大损失,这种零散、无序的格局如果得不到改变,损失仍然会继续下去。

3、对语文教育专家教育思想研究的单向性

若干年来,中学语文教育理论研究界对叶圣陶、吕叔湘以及于漪、魏书生等许多专家学者的语文教育思想和语文教学艺术进行了热烈的研究。但时至今日,还仅仅限于对这些专家学者的单(纵)向研究——研究一个个具体对象的语文教育思想或语文教学艺术,却没有对其进行横向的比较、分析、综合与提炼。这就出现了一个令人十分遗憾甚至尴尬的现象:尽管中国近现代语文教育史上群星璀璨,但我们却至今没有能够使之融会贯通,使之珠联璧合,进而使之成为建构当代中国语文教育理论体系的基石,成为指导当代中国语文教学实践的指南。这样下去,中学语文教学就永远不会形成合力,也就永远不会有突破性的进展。

4、语文教育理论研究过程中的功利主义倾向

若干年来,语文教育理论如同其他社会科学领域的理论研究一样,存在着一种理论功利主义倾向。一方面,某些所谓高层次理论文章并非来自直接或间接的语文教育实践,而是源于某些理论研究者的“纯智力”,往好处说,它们只是一种语文教育理论研究领域的“贵族文化”,是一种堆砌新辞、大而不当的“思辨哲学”;另一方面,有些文章又走向另一极端,它们只是一种夸大的、带有不少主观想象和虚构成份的直接经验或实践过程的描述,缺少(恐怕也无力进行)切中肯綮的理论阐发。这两类文章给人的总体感受是华而不实。许多时候,它既不像作者与整个中语界教师群体的娓娓而谈,也不像作者与语文教师个体的思想(学术)交流,而仿佛是作者旁若无人般的自言自语。这样的文章,或则昙花一现,或则自赏孤芳,实在没有什么研究和实践价值。

此外,还有些文章善于重弹老调。一些在语文教育界已经取得共识或不被多数人所认可的问题,至今有人还在喋喋不休。如“学习语文最重要的就是学习写作方法”,“学习语文最重要的就是学习语文知识”,对于这些浅薄的、不被多数人所认可的说法,实在没有必要再去争鸣、去商榷。

5、一点建议

自然教育论文篇7

一、目的:为什么要提出教育技术生态观

(一)当前教育技术生态观研究概况——“有其事,无其名”

南国农先生曾说:“我国的电化教育是先有其事,后有其名,再有其学”[3]。这话一点都不假。在国内,笔者以中国知网为资源库,以教育技术、生态为主题进行高级检索,共检索到188篇文献,这些文献有不乏博士硕士论文,也有期刊杂志论文,其中教育技术领域核心期刊《电化教育研究》《中国电化教育》《远程教育杂志》《现代教育技术》《开放教育研究》以及《中国远程教育》和《外语电化教学》等主流期刊都有对教育技术生态观的关注,这表明研究人员已经用教育技术生态观来进行研究,正好印证了南先生所说的“先有其事”这一说法。但是,目前由于教育技术生态观是一个很广泛的话题,因而没有个人能将其完整地阐述,故当前仍没有到“后有其名,再有其学”这一层面。以往的研究提出教育技术生态观,捅破了教育技术学生态视野的窗户纸,也只是“后有其名”的一部分,还需要广泛地去研究。教育技术是关于学习过程与学习资源的设计、开发、利用、管理和评价的理论与实践。而生态学是研究生物体与其周围环境(包括非生物环境和生物环境)相互关系的科学[4]。生态学目前已经发展为“研究生物与其环境之间相互关系的科学。生态学是有自己的研究对象、任务和方法的比较完整和独立的学科。系统论、控制论、信息论的概念和方法的引入,促进了生态学理论的发展”[5]。将生态学理论运用到教育领域,解释教育现象和解决教育问题于20世纪70年代就开始了,即“教育生态学”。将网络和生态学联系在一起则始于美国商务部发表了一份《浮现中的数字经济》的研究报告[6]。鉴于此,国内有学者提出了“互联网生态(InternetEcology)[7]”的概念作为研究互联网生态的指导。通过搜集并整理近几年教育技术学的相关文献可以发现,这些文章或多或少都以生态观的视角审视教育技术的发展、资源的配置以及教育技术发展中的问题,却没有从全局理论的高度提出教育技术的生态观,也没有提出教育技术生态观的意义和指导作用。例如,在《教育技术学的生态观研究》里面,作者仅以生态观的观点来解释了计算机在学校教育应用的问题[8],而没有将生态观纳入教育技术学大范围,即把教育技术学的各个要素考虑进去。在《信息化教育软件资源的生态资源观及其成熟度模型》《学习资源服务生态环境构建的研究》当中更多的是讨论关于学习资源的生态观的问题,提出了学习资源的设计和开发的模型;《教育技术学可持续发展的生态观探索》中作者重点论述了“生态哲学”的整体观以及强调普遍联系性为教育技术学的可持续发展提供了一种新的方法论和思维[9],其重点是运用哲学方法论解决教育技术学可持续发展问题,同样没有深入探讨教育技术生态观的意义。然而,令人感到高兴的是,目前已有文章或多或少都对教育技术生态化问题进行了一些探究,例如杜娟[10]等通过生态视野对基础教育信息化评价模型进行构建,余胜泉[11]等通过生态观的视野论述了区域教育信息化的推进问题,梁丽娟[12]通过生态观视野论述了信息技术与语言测试深度融合的问题等,这些案例无不表明,教育技术生态观“后有其名”也在进一步完善之中。

(二)学科交叉在其他领域的发展

教育技术生态观可以认为是一种学科的交叉,而学科交叉,往往会大范围引发学科研究范围的变革,促进该学科强有力的发展。例如,16世纪瑞士医生把化学知识和医学知识相结合,开创了医疗化学(现在称医药化学)领域;17世纪笛卡尔将代数学和几何学结合开创了解析几何;18世纪里希特将数学与化学相结合,开创了化学计量学之先河;19世纪化学家们把物理与化学相结合,相继产生了化学热力学、电化学等学科。进入20世纪,特别是在互联网以及信息技术影响下,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和思维科学领域的交叉性学科如雨后春笋般崛起,这一时期相继产生了如信息哲学、文艺美学、进化金融学、行政环境学、应用伦理学、绿色化学(环境友好型化学)、绿色会计学、网络语言学、生物信息学等数种学科。社会科学、思维科学领域的大多数学科也有了长足的发展。2008年北京诺贝尔奖论坛上,世界著名计算机学家姚期智教授在《信息技术背后的科学》一文中指出:“常常当不同学科、不同理论相互交叉相互结合的时候,同时一种新技术达到可用达到成熟的时候,往往会出现理论上的突破和技术上的创新……一些重大的突破和创新需要学科的交叉结合”[13]。生态化思考为教育技术的发展提供了另外一种思考模式,需要我们不断去努力、丰富和完善。

二、定位:什么是教育技术生态观

(一)为什么是教育技术学和生态学的交叉

1.教育技术学与某一种自然科学有关系——系统论观点的支持联系和发展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看待问题的基本途径之一,事物是联系的,因而其才可以构成系统。钱学森认为系统是由相互作用相互依赖的若干组成部分结合而成的,具有特定功能的有机整体,而且这个有机整体又是它从属的更大系统的组成部分[14]。若以此论之,教育技术学和生态学自然都属于同一系统范围内,它们都是学科领域范畴。依据联系的观点,教育技术学必然与自然科学的某些学科有共性或者联系(至于是不是生态学还待定)。但事实表明,教育技术学处于教育学二级学科的位置且教育学已经有以生态学观点来进行研究的范式,这种上位与下位的关系,是一种派生类属关系,对于教育技术生态学的研究不言而喻,系统理论是教育技术生态观的理论基础。当然,系统理论的观点仅为我们提供一种思考的空间与可能,教育技术学经过多元化的发展,不得不让研究人员对各门学科产生带来的冲击进行深入的思考,教育技术学与生态学联系与否的论证,还需要教育生态学等相关学科的支持。2.教育技术学与生态学有关系——教育生态学观点的牵桥引线“生态学”一词在教育研究中正式使用可能始于美国教育学者沃勒。1932年,他在著名的《教学社会学》一书中曾提出“课堂生态学”(EcologyofClassroom)[15]。我国的教育生态学最早在台湾地区展开,20世纪70年代台湾师范大学教育系开始尝试进行教育生态学的研究;1975年,维新书局出版了方炳林《生态环境与教育》一书,被认为是我国研究教育生态学最早的著作;1988年,陈敏豪在《人类生态学——一种面向未来世界的文化》一书中专门写了“教育与人类生态”一章,试图从人类生态学的角度来思索、探讨现代教育问题,开辟了教育生态学系统研究之先河[16]。当前,教育生态学已在我国形成相对稳定的学科。而纵观人类科学,无外乎有三种:一是自然科学,二是社会科学,三是思维科学。教育技术学中的自主学习、基于问题的学习、协作学习等研究可以概括地说教育技术是在思维科学领域和社会科学领域的研究,教育技术是在思维科学和社会科学支撑下的研究。而系统论的观点告诉我们,我们生活在一个大的系统当中,教育技术同样处于该系统之中,并且是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和思维科学的发展中孕育而出的新学科,既然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和思维科学的知识构成了人类全部领域的知识,那么以此而论之,教育技术也就一定与自然科学领域某门学科有着重叠或相似的地方,即可以用某种自然科学的观点解释或阐述教育技术问题,如图1所示。进一步说,教育技术学是教育学的二级学科已经是不争的事实,生态学的观点在教育中的研究促成了教育生态学的发展,既然有教育生态学,而教育技术学属于教育学的分支学科,那么是不是具有教育技术生态学的观点——教育技术生态观?因此,教育技术生态观是否存在当然是可以值得探讨的问题。如图2所示。图1和图2分别代表以下假设。假设1:人类的知识分为社会科学知识、自然科学知识和思维科学知识,教育技术作为一门学科,一定被包括在三种知识领域范围内(黑色多边形代表教育技术学(左)和教育生态学(右)),教育技术学一定与自然科学领域内某门学科有一定的联系。假设2:教育学与生态学形成了交叉性学科——教育生态学,教育学可以与生态学相结合,而教育技术学是教育学下属的二级分支学科,教育学内部各个学科与生态学的某些学科有联系和关系。

(二)为什么是教育技术生态观而不是教育技术生态学?

1.“学科”+“学科”=“二级学科”虽然研究人员并没有对学科的结合产生这样一种思考:两个学科交叉所产生的新的学科必然属于其中某一学科或属于这两个学科,即成为他们的二级学科或次一级的学科,不可能与其处于同一级,成为同一级的学科。但是事实表明,上述思考是正确的,在社会科学领域中,教育心理学、教育经济学、教育政策学、教育生态学、教育技术学都属于二级学科,都是教育学与某学科结合形成的二级(或次一级的)学科。自然科学领域中,生物化学、物理化学、热力学、电磁学等学科也都属于交叉学科,也属于二级学科。因此,可以认为:学科与学科的结合,会产生属于某一学科的二级学科(或次一级的学科)。2.为什么是教育技术生态观而不是教育技术生态学?由于生态学(代码0713)属于一级学科,且在教育学当中已经有教育生态学也属于二级学科,而教育技术学自身处于二级学科的位置,其与生态学所结合的学科必然不是二级学科,甚至不能成为一种学科来看待,只能认为是一种方式方法来看待,且某一门学问若能成为一门学科,必须具备该学科的研究对象、方法、研究范围以及概念系统等内容,教育技术生态观的研究显然不能够满足这些要求,其目前不能成为一门学科来看待。因此,笔者只将其称为教育技术生态观或者教育技术生态化视野的思考方式。

(三)什么是教育技术生态观

生态学是研究生物与环境之间相互关系及其作用机理的科学。民族生态学是生态学发展的最高级阶段,中心问题是探讨特定人群(以民族为单位)社会与自然环境统一体系的结构与功能、能量流、物质流、信息流的动态规律性。形成中的教育生态学内部的概念比较广泛,国内较有代表性的观点是:教育生态学研究的对象是教育与整体的生态学环境(社会的、精神的、自然的)之间的相互关系[17],一定社会的教育生态系统的结构和功能及其演化规律[18],以及教育生态学研究的重心趋向于教育生态系统,教育的生态环境与教育效能之间相互作用的规律,教育的个体生态与群体生态的关系[19]等认识,虽然教育生态学内部认识不一,但是基本认识与取向还是比较相同的,即教育生态学是运用生态学的原理与方法研究教育现象的科学。那么教育技术的生态观,就是以生态学的原理与方法解释教育技术现象,解决教育技术问题的观点,把生态化因素渗透到关于学习过程和学习资源的设计、开发、利用、管理和评价的各个环节当中。换句话说,教育技术生态观,即运用生态学观点来解决教育技术问题,借鉴生态系统可持续发展的原理解决教育技术的诸多问题。

三、意义:教育技术生态观能解决什么问题

(一)教育技术的生态化思考,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教育技术学学科理论的发展,既丰富和完善了教育技术在自然学科领域中的理论,又为教育技术在自然科学领域的研究提供理论指导

在自然科学不断发展的情形下,科学实证主义屡屡冲击思辨哲学的教育技术学研究,其学科地位一直不稳,甚至被认为是不科学的学科[20]。教育技术生态观是在自然科学领域对教育技术学认识的补充。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和思维科学构成了人类的全部科学,依据系统论的观点,教育技术也一定处于自然科学、社会科学、思维科学所构成的领域里面。20世纪以来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的交叉学科得到巨大的发展充分证明,教育技术也应该深入吸取其他学科优势来发展自己已是既定的事实。中国古代思想家、儒家文化代表人物之一的荀子在《礼论》中说“两者相持而长”[21],本意为荀子对“礼”的看法,但结合实际表明,不同学科相结合对学科自身也有一定的发展。我国著名教育技术专家李克东教授在《教育技术学研究方法》一书中指出:系统科学理论(系统论、信息论、控制论)是研究自然、社会以及思维领域内的普遍规律,因而它也适用于分析教育技术应用过程和教育信息传播对象,我们可以利用它的基本原理解释、说明某些现象,表述某些规律,使我们对某些现象的本质加以认识[22]。由此可见,教育技术的“自然科学观”已经有所萌芽,自然科学领域的方法在教育技术的研究过程中已经有所涉足,因此提出教育技术生态观是教育技术学科发展、学科研究开展的必然要求。

(二)教育技术的生态观,从新的视角认识了教育技术,同时又为教育技术作为交叉性学科提供了开放性的观点

从教学理论、学习理论的发展历史角度看,引入教育技术的生态观,赋予了教育技术新的视角,为解决某些教育技术难题提供新的视角,如信息技术与教育的深度融合、MOOCs对高等教育课堂、教育生态的影响等,教育技术生态观的引入提供了一种开放性的观点。如上所述,我们不妨简称之为教育技术的“自然科学观”,教育技术生态观仅为教育技术学在生态学上的延伸。与此同时,笔者也不禁产生这种思考——教育技术学可以从生态学的视角审视自我:其一,教育技术生态观在切实用到解决教育技术问题时又会发生怎么样的变化?其二,生态学的观点既然可以解决教育技术学的某些问题,那么是否存在其他自然科学领域的知识来解决教育技术学的问题?如果存在,又会是什么?基于上述认识,可以这么说,即教育技术生态观的引入,为教育技术学日后的发展提供了开放性的观点。

(三)教育技术生态观,赋予了教育技术对学习资源和学习过程的动态性认识

教育技术生态观赋予人们对学习资源和学习过程的动态性认识,学习活动包括学习资源和学习过程,而生态系统具有动态性和可持续的特点。生态系统的动态性可以用于解释设计动态的学习资源,要求设计、开发、利用、管理、评价动态的、高利用率的学习资源而不是设计、开发、利用、管理、评价孤立的、静止的、低重复率的资源。生态系统的可持续发展要求学习过程是一个可持续发展的过程,包括可持续和发展两部分。布鲁纳认知结构理论以及对他对教材编排的思想充分证明了他把学习资源与学习过程当做动态性和可持续的特点来看待的。“每一次学习过程应该看似与原来一样,却在形式上已经螺旋上升”“看似与原来一样”,即为可持续性;“螺旋上升”,即为发展(动态性的体现)。

(四)教育技术的生态观,为教育教学以及学习提供理论上的指导

教育技术的生态观应用于教育教学以及学习,产生了以教育技术生态观为基本模式的思考方式,教育生态学所倡导的全面地思考、联系地思考和公开地思考[23],不仅为教师教学提供了组织形式,同时也为学习者思考方式给予了一定的启迪。例如,教师在使用多媒体进行教学时是否应该考虑到学习者的思维发展等;在当前网络资源泛滥的互联网时代,借用生态平衡的观点是否可以解决当前发展中的一些问题等。再如,根据生态学的原理,在学习资源设计和开发等领域应该遵循自然资源在生态系统中循环的原理等,生态观的引入,还为教育技术学中的技术应用提供了新的思考方式。生态位的观点认为,同一地区的不同物种可以占据环境中的不同生态位[24]。利用该观点,我们对技术进行“物种”化考量,即在教育系统中,不同技术也可以满足不同层次的教学需求,这样可以避免资源的盲目配置、浪费、短缺和地利用率等问题。生态学的诸多观点都能为教育教学提供新的视角或观点,我们可以采用类比的方式来解决现实的教育教学问题。

(五)教育技术生态观对教育技术本身的影响

如上所述,教育技术生态观的引入为教育技术学的发展提供了开放性的观点,这本身就是一种教育技术生态观对教育技术学的影响。就教育技术生态观本身而言,教育技术生态观是一个很宏观的概念,围绕教育技术生态观又可以提出教学生态观、教学设计生态观、学习资源生态观以及课程生态观等诸多观点。以生态学的角度来研究教育技术学,这种方式可能会渗透到教育技术学的各个研究领域以及研究方法、行为和范式中去。教育技术从创立起初,技术的不断改变及其潜在范式的重大转移就成为了教育技术领域的特点[25]。生态学观点的进入对于教育技术来说也无异于新型技术入驻教育技术一样。

(六)借鉴生态环境的可持续发展策略,促进教育技术学的可持续发展

可持续发展是一种注重长远发展的经济增长模式。最初于1972年提出,指既满足当代人的需求,又不损害后代人满足其需求的能力,是科学发展观的基本要求之一。而教育是可持续发展的一个关键因素[26],又因为“现代教育技术是教育改革的制高点”。这一层层递进的关系证明,教育技术学的可持续发展会影响教育的改革进而通过教育影响人类社会的可持续发展。教育技术复归生态学的角度来解决问题可以看作是一种循环,这种循环把自然科学、社会科学统一为同一系统中,使其相互影响相互作用,达到了一种自然、社会化的系统。生态系统关于可持续发展的某些原理,可以借鉴过来以解释教育技术的可持续发展,这也是教育技术生态观的重要意义。

四、结束语

教育技术研究者以教育技术生态观为研究视角其实早已暂露头角,但基于全局观念提出假设并进行论证的文章尚且不多。本文提出假设并分析了教育技术生态观的六种意义,以期能或多或少地引发教育技术工作者对生态观的关注。由于笔者学识有限,文章仅阐述了教育技术生态观的部分观点,且由于教育技术生态观这一观点比较宏观,以及关于教育技术生态观的研究目前仍没有完整、准确的定义,这在研究过程中对笔者无疑是一种责任与挑战。教育技术的生态观研究,从自然科学的角度研究教育技术学本身,使得教育技术学自身理论更加完备,使教育技术拥有更加强大的学科生命力。同时,教育技术生态观也为解决教育技术问题提供理论基础,指明了方向。本文仅为抛砖引玉,以期后续研究者有更多的关注。生态观研究已经作为一种研究趋势慢慢地植入教育技术学研究当中,相信未来关于教育技术生态观的研究,将会更加夯实教育技术生态观理论基础,从而为学科的发展做出的贡献,这也正是我们教育技术人员共同追求的目标。

自然教育论文篇8

关键词:语文教育;教师观;意义

中图分类号:G63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312(2011)12-0206-01

朱自清不仅是中国文学史上著名的学者、诗人、散文家,同时也是一位语文教育工作者。他有着长达29年的语文教学经验,可以说,朱自清把自己毕生的精力都用在了语文教育事业上,他对语文教育的贡献留给我们的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同时,需要指出的是,朱自清的许多文章,都不是为了研究语文教学理论而写的,而是他用毕生精力学语文、教语文的经验总结,是他将丰富的教学实践上升为语文教学理论的成果,因而朱自清的语文教育思想是非常切实的。本文试图从语文教师观入手,力求对朱先生的这一教育思想做简要的分析。

朱自清认为,要做一名优秀的语文教师,应该符合以下三个要求:

一、要有负责任的态度

朱自清认为,教师一定要负责任,他说“讨论教学技术,无论如何精确,若是教师不负责任,不肯干,也是枉然。……我们觉得负责的教师真太少了。教师得先肯负责,才能谈到循循善诱,师生合作。教师不负责,有的因为对教学本无兴趣,作教只是暂局。”从这段论述可以看出,认真负责是教师必须具备的职业态度,也是作为一名教师的基本前提。

朱自清是这么提倡的,也是这么做的。据他的学生王瑶回忆:“关于他多少年来一贯的严肃认真的负责态度,凡是认识他的人都很熟悉的。学生的报告或论文等,他总是详细地加以批改和指导,绝不随便发还了事。”陈孝全在《朱自清传》中这样写道“每每拭汗上讲台,发下许多讲义,认真讲解”,批改作业也是“很仔细,从不吝啬心血,有错必改……字斟句酌,一丝不苟”。好友叶圣陶曾这样评价朱自清:“他是个尽职的胜任的国文教师和文学教师。…不论教材的难易深浅,授课以前总要剖析揣摩,把必须给学生解释或提示的记下来。一课完毕,往往满头是汗,连擦不止。”

二、不断完善自己

朱自清反对教职员和学生成为“俨然的对峙的两部分”,他认为中等学校的生活,应该是师生共同努力,打成一片的生活。也就是说,教师不仅仅是施教育的人,也是受教育的人,教师应该不断学习,不断完善自己。他提出“自己教育是要终身以之的;随时改善自己,随地改善自己,这都是教育了。

叶圣陶说朱自清是个“不断求知不惮请教的人”。“到一处地方,无论风俗人情,事态物理,都像孔子入了太庙似的‘每事问’”,“在文学作品方面,这种精神使他经常接触书刊论文经常阅读新出的作品……身为大学教授,自己当然有已经形成的一套,就把这一套传授给弟子,那是分内的事儿。……可是朱先生不然,他教育青年们,也随时受青年们的教育”,所以,“像朱先生那样的教师,实践了古人所说‘教学相长’”。从这段评价中可以看出,朱自清重视教师的自我完善,这里的“完善”不仅是教师平时知识的积累,素养的提高,还包括教师从学生身上学到的东西。

三、要有对学生的爱

朱自清特别强调教育者的信仰,他说“教育者须对于教育有信仰心,如宗教徒对于他的上帝一样”,此外,“教育者须有健全的人格,尤须有深广的爱”,这种爱是具体的,“须能爱具体的这个那个的人;不是说能爱抽象的‘人’。能爱学生,才能真的注意学生,才能得学生的信仰;得了学生的信仰,就是为学生所爱。……正如母亲抚育子女一般,无论怎样琐屑,都要不辞劳苦的去做,无论怎样哭闹,都要能够原谅,这样,才有坚韧的爱。”朱先生提倡的这种“师爱”是很伟大的,这种爱堪比母爱,能像母亲爱自己的子女一样去爱学生,这种爱是无私的,平等地爱每一个具体的学生,才能让学生在这种爱意的包围中努力学习!

总体看来,朱自清的教师观是很有时代意义和现实意义的。首先,朱先生强调要做“负责”的教师。也许很多人认为,要做一名负责任的教师很容易,但实际情况果真如此吗?朱自清强调的“负责”是建立在教师对学生的爱、对教育事业的爱的基础上的,这种“负责”要求教师能认真对待教学工作中的每一环节,绝不能草草了事。其次,朱自清认为,教师应该不断完善自己。的确,人无完人,每个人都要通过不断地学习来完善自己,教师更该如此!早在2500年前,孔子就给我们展现了一个温文尔雅、谦虚学习的教师形象,作为新时代的语文教师,我们更应该有这种“孔子精神”,更应该具备“终身学习”的理念,从而不断完善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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