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叙事研究范文

时间:2023-03-15 04:31:20

教育叙事研究

教育叙事研究范文第1篇

关键词:教育叙事 叙事研究 教师

一、引言

笔者看了王等作者著的《教师的印记:课堂生活的叙事研究》一书。读后发现,对教师很有指导作用。因此,笔者将结合这本书谈谈教育叙事研究。《教师的印记:课堂生活的叙事研究》,是对中小学教师课堂教学生活长期现场观察和田野工作进行细致研究的成果。作者运用叙事研究的方法,通过课堂观察对教师的教学进行研究,以故事形式描述教师丰富多彩的课堂教学活动,使课堂生活得以展现,揭示看似平常的教育背后隐含的教育内涵,解释教师所从事的课堂教学活动的意义。

对中小学教师来说,教育叙事是表达个人教育理论的一种非常合适的方式。教育叙事研究的本质在于寻找一种合适地呈现和揭示生活经验乃至穿透经验的话语方式,为普通教师、学生以及读者提供一种能让他们参与进来的生活语言风格的研究文本。教师可以通过教育叙事来思考教学中的问题,摸索教育规律,进一步丰富自己的教育理论,提高思辨能力。教育叙事还可以扩展教师间相互交流的内容,实现教育经验与个人教育理论的共享。笔者认为,本书所采用的教育叙事研究对于目前的教育教学具有重大的指导意义。

二、教育叙事研究的概念

教育叙事是指由研究者本人“叙述”自己在研究过程中所发生的一系列教育事件。这其中包括:(1)研究的问题的提出;(2)在提出问题后如何去解决问题;(3)在制定好解决问题的方案后,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又遇到了哪些障碍,这些问题是否得到了有效解决;(4)若问题没有(或没有很好地)被解决,后来又采取了哪些新的策略。《教师的印记:课堂生活的叙事研究》中的教育叙事研究基本上都是按照这样的思路展开的。可见,教育叙事研究是指以叙事的方式开展的教育研究,其基本特点是研究者以叙事、讲故事的方式表达对教育的理解和解释。

三、教育叙事研究观察报告的特点

读完《教师的印记:课堂生活的叙事研究》一书中的叙事研究,笔者发现,叙事研究具有以下的特点:

1.以教师的现实生活故事为研究对象。叙事研究叙述的事是教师的故事,是广大教师在日常生活、课堂教学、研究实践等活动中曾经发生或正在发生的真实生活故事。这些生活故事真实且具有情境性,胜过任何形式的说教,极具感染力。

2.以质的研究为方法论。质的研究中的研究工具是研究者本人。研究者在自然情境下通过多种方法收集研究资料,并对这些社会现象进行整体性探究,通过归纳法分析资源进而形成理论。研究者与研究对象进行互动并对其行为和意义建构获得解释性理解。因此,叙事研究可以看作是质的研究运用的一种表现形式。质的研究不仅使教师获得有意义的职业生活,而且在一定程度上会改变教师的存在方式。

3.解说者进行描述和分析。在教师的叙事研究中进行描述和分析的是解说者,因而解说者其实就是研究者。他可以是教师本人或是研究教师的人。贯穿于叙事研究中研究者解说的故事是教师的故事。这些故事的主线和研究者自己的分析,会在叙事研究中交叉出现。经过研究者的描述和分析,这些叙述之事被赋予了一定的特殊意义。

四、教育叙事研究对中小学教师专业发展的意义

读《教师的印记:课堂生活的叙事研究》后,笔者发现,教育叙事研究有故事性、实践性、反思性的特点,能为中小学的教育科研发展开辟一条新的途径。它符合中小学教育改革和发展的需要,而且也符合教师自身专业发展的需要。对于教师教育观念的改变,教育行为模式和思维模式的改进等都具有积极意义。

1.教育叙事研究有利于教师开展教育教学实践活动。教育实践是教育叙事的基础,教育实践为教育叙事研究提供了丰富的研究素材,是教育叙事研究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没有教育实践,就没有教育叙事研究。教育叙事研究能使教师深刻认识到自己教学的真实情况,能有效促进教师改进自己的教育实践行为。

2.教育叙事研究有利于教师个人教育理论的形成与发展。教师在长期的教育教学实践中形成了教师的个人理论。教师的个人教育理论是教师教育实践经验的总结,也是教师教育观念与教育信念的一种表达形式。对中小学教师来说,教育叙事研究是表达一种教师个人教育理论的有效方式。教师通过教育叙事研究来思考自己在教育教学中的问题,探索教育教学规律。教育叙事研究能够丰富教师自己的教育理论,提高他们对教育教学问题的思辨能力。另外,教育叙事研究可以作为教师间的教学交流的平台。扩展教师间相互交流的内容,实现教育经验与个人教育理论的共享。

3.教育叙事研究有利于教师总结经验、相互交流。教师的专业发展不能缺少经验总结,教师的专业能力在一定程度上是教育教学经验的反映。《教师的印记:课堂生活的叙事研究》中的教育叙事研究有以下优点:(1)具体直观,生动形象;(2)有利于广大教师间的相互交流。因而教育叙述研究相对于传统的教育教学经验总结来说,更有利于教师间的交流。

4.教育叙事研究有利于教师进行教育科研。教育科研对教师的成长和专业化发展具有不可低估的促进作用。教师要通过教育科研有效地提高自己的专业水平。教育叙事研究是非常适合中小学教师进行研究的一种方法,主要体现在以下几方面:(1)大多数中小学教师都有进行叙事研究的能力;(2)中小学教师拥有许多可供研究的实践素材;(3)教育叙事研究的形式多样,内容生动,能激发广大中小学教师参与教育科研的兴趣,提高他们对学校教育科研的正确认识。(4)教育叙事研究对中小学教师老师来说是一种比较容易操作和掌握的科研方法。教育叙事研究能够帮助教师逐步走上教育科研之路。

五、小结

王等作者著的《教师的印记:课堂生活的叙事研究》运用教育叙事研究的方法,从课堂观察入手,对教师这一特殊群体的教学进行研究,揭示看似平常的教育背后隐含的教育内涵,解释教师所从事的课堂教育教学活动的意义。贯穿于此书始终的教育叙事研究,对于广大中小学教师的成长和专业发展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参考文献:

[1]陈向明.质的研究方法与社会科学研究[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2000.

[2]王.教师的印记:课堂生活的叙事研究[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2008.

教育叙事研究范文第2篇

【关 键 词】教育叙事;经验;诠释

中图分类号:G4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843(2014)02-0093-03

教育叙事是表达人们在教育生活中所获得的经验、体验、知识和意义的方式,教育叙事研究就是探究如何才能准确表达和诠释教育经验、教育意义的过程。因此,无论是对教育的研究还是对教育叙事的研究,不仅要围绕“实践性”做功课,而且要找到符合“教育实践性”特征的研究形式和话语方式。

今天,我们所说的教育叙事研究主要是指以叙事的方式开展的教育研究。它是研究者从丰富多彩的校园生活、教育现象、教育教学实践经验中进行分析和描述,进一步揭示或发掘隐藏在这些行为、经验、事件后面的教育理论、教育思想和教育理念,最终寻找到有关教育的规律、价值和本质的过程。

很多教师们认为“讲故事”就是叙事,其实二者之间还存在很大的差别。后者需要拥有反思提炼的技能和演绎推理的能力。不仅要理解教育现场、现场文本乃至研究文本之间的区别,还要融入教育的现场,将现场中的情景、现场中的追问、叙事者表达时的情绪等进行“深描”,将构成叙事研究的材料“打散”“重组”以及“系统化”,还要有能力“跳出”具体情境,对相关问题进行回溯性梳理和把握,同时兼顾一般人文科学研究的通常规则等等。在叙事中捕捉复杂现象之相互联系,在分析中发现教育事件之因果关系,在研究中提炼应对具体情境之有效策略,研究者能根据自己的叙述发现并提炼出自己不经意的“实践智慧”。

如何理解教育叙事研究的一般方法呢?可以从以下三方面入手:一是选择故事,二是关键事件描述,三是将故事解读和建构性反思结合起来。

一、选择什么样的故事

在实际工作中,教师很少通过正式的专业阅读和正规的脱产学习获得所需的专业信念、教育观念乃至教学技能。多数教师是在观摩别人的课堂教学或者分享经验(教研组中的讨论)中获得教与学的实践知识。

学者玛丽・伦克・贾隆格、琼・P.伊森博格在《是什么让教师不断进步――教师故事启示录》中谈到:个人故事取自于亲身经历,以事件和情节为基础,以故事的方式被讲述或记录。一般说,一个被完整记录的个人故事应包括三个组成部分:经历、概念和主题。

经历就是发生在个体身上的“事实”,就是构成个人历史某一部分的人物、地点和事件……概念是个体的理解和观念,人们依据它来筛选和解释自己的经历,指导自己的行为……主题则是抽象与概括出来的,使故事具有统一性的命题。

好的教师故事是有标准的。一般包括四个方面:

1. 比较可信。比如一个老师因为某个学生在课堂上对某个问题不明白而反复地讲解,结果导致本节课预设的教学任务没有完成。这样的故事既不生动,结果也不好,但它是真实存在的,是教师认为的“困惑问题”。

2. 能引起反思和讨论。比如一个教师帮助了几个学习有困难的学生,使其免于辍学的境地,但她班上的平均成绩却排在全级最后,这个老师面临来自学校和更多家长的压力,她是该坚持自己的“不放弃一个孩子”的信念,还是“随大流”,让“优者更优,差者出局?”

3. 被解释和重新解释。比如许多人认为:孩子讲的话一定是最真实的,但事实上,有时,小孩子不仅会撒谎,而且将谎话说得“比真话还真”。

4. 故事是有感染力的。并能引起类似经历者的情感共鸣。

好故事不一定有趣,但应该能够启发别人,能够促使听故事的人对自己的教育教学,甚至对自己本身有更进一步的认识。在这种叙述与听叙述的模式下,个体叙述成为了集体反思、讨论甚至辩论的语料基础。如果教师对自己的经历和别人的经历能够进行认真研究,能使教师认识到课堂教学的复杂意义。因此一些学者认为:“叙述模式是将混乱、无形的事件组织成一个富有意义的连贯整体的最高手段。”

好的教师故事对教师的成长至少有四个方面的价值:

1. 记载了成长和变化。故事让我们向学生学习,从个人的经历中学习,从我们的共同经历中学习。在运用故事与其他教师分享经历的时候,我们也在不断形成我们自己的信念。

2. 带来反思性实践。教师的工作总是挑战中曲折前行。好的教师故事中常常包含指导教学实践的记忆沉淀,它会鼓励老师思考和分析,为其他教师相似的经历提供一些有意义的启示,而且还提供给我们一扇向前看的窗户,帮助我们在遇到类似情况之前就有所准备,使我们的工作未雨绸缪。

3. 有彼此的关爱。如果我们的学校里让每个人能够而且愿意述说自己的故事,尤其是那些失败的、令人沮丧的经历,那就是一个安全的心理环境。它已经超出工作本身的意义,不仅仅是案例研究的素材,更是一种互助的生活场景,一种能够敞开心扉的环境,不仅会有助于教育问题的解决,而且有助于教师个体提升发展,有利于群体互助氛围的持续维持。

4. 能促进多元文化中的相互理解。叙述与聆听故事的过程可以成为重新评估价值观的手段。特别是在异质人群中,研究与实践的界限变得模糊、消退,相互尊重将代替等级与距离。高校教师在聆听普通中小学教师的叙述或者将这些故事写下来的时候,也有助于教育知识的建构,能够更进一步探究特殊经历中暗含的普遍法则,帮助教师提炼出实践中有益的经验。

二、关键事件描述――如何在教育故事中提升个人的实践性知识

如果有足够的时间让教师们坐下来,娓娓道来自己的故事,我们会发现教师个人故事中相当多的是混乱不清的事件罗列,而且没有什么值得讨论的意义。教师的故事不仅需要筛选,还要加工,尤其是突出事件中的矛盾性和复杂性。而“关键事件描述”则是重要的方法。

“关键事件”的概念是英国学者沃克(Walker.R.)在研究教师职业中首先提出来的,是指教师个人认为对自己的教育观念和教育行为产生较大影响的重要事件。它可能是一次成功或失败的课堂教学,可能是一次偶然的师生对话、同行的交流,抑或仅仅是受电影中的一句独白、同行不经意间的一句点拨……教师围绕该事件做出了关键性决策,促使该教师对可能导致特定发展方向的某种特定行为做出了选择。“关键事件”不仅发生在诸如教育制度和政策的调整,个人的结婚、离婚等不可预测的突发性生活事件的关键时期,而且也存在于教师专业发展的自然演进过程中,例如在教师的实习期、初任期以及评价期。因此,从教育专业发展历程来看,“关键事件”既具有突发性,也具有常态性。有学者也提出了作为教育活动中的“关键事件”一般具有典型性、自我体验性、情境依耐性和创生性等特征。

“关键事件”常常不期而遇,也常常稍纵即逝。因为“关键事件”浓厚的自我体验色彩,事件是否“关键”,不仅完全取决于教师的个人主观判断与心理加工,而且取决于它对教师个体的意义。经过加工改造,教师的故事就像一块块经过加工、打磨的宝玉,体现其蕴涵的价值。那些看似平凡、单调、重复的事件,被赋予了独特的含义与作用后,一个个“关键事件”就变得真实、可信,有血有肉了。当然,这些“关键事件”,不都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浪漫经历,更多的是逆风前行和痛苦挣扎中的苦恼和放弃。解读和重构这些故事中的关键在于理解教师的困惑,帮助教师树立信心,增强自我效能感。

1. 细致描述故事,使“关键事件”外化。关于如何外化教师的隐性教育知识,许多学者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加拿大学者柯蓝迪宁认为:“我们关于教师知识的经验观的首要结论之一就是,通过运用所偏爱的这种或那种哲学或理论来考虑教师是毫无建树的。相反,有必要直接研究教师生活的各个方面,如在课堂上、在课堂之外和在他们的个人生活中。”卡米诺夫-史密斯(Karmiloff-smith)提出了表征的“RR”模式(representational redeseription)。该理论认为,知识的表征和再表征至少有四个水平,即①内隐 、②外显1(E1)、③外显2(E2)、④外显3(E3)。“只有在超过E1的各个水平上,意识的通达和言语报告才有可能。”因此,教师缄默知识显性化的关键在于对业已形成的缄默知识重新进行梳理和澄清,对自己的教学观念进行表征和重述,将缄默知识的表征上升至E1的水平,甚至更高。

2. 提炼关键节点,分析其中的矛盾点与合理性。英国教师教育家特力普(Tripp,D.2001)通过对教师的教学事件长达十年的研究,撰写了《教学中的关键事件》一书。该书提出了创造教学关键事件的五种分析途径――思维策略、质疑问题挑战、窘境鉴别、个人理论分析以及思想批判。特力普所提出的五种分析途径,旨在改变教师常规的思维定式,使教师能够以多视角的、开放的思维方式审视和分析自己的教学行为,积极捕捉教学典型事件中有用的信息,提高和发展自身的专业判断力。

一般来说,普通教师提交的教育故事,多数是对客观事件“从头至尾”的描述,不会对事件本身的特定意义进行有效的挖掘和再认识。作为高校教师或者教育研究的专业人员,我们可以从事件本身的原因和理由、疑难解决的策略方法、他人对事件的看法三个角度来对事件给予进一步的挖掘,将人们习以为常、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行而不知的现象清楚赋意,即从不同角度、不同层面给予教育事件以新的意义。

从这个意义上分析,教学中的关键事件并不一定专指课堂上发生的事件本身,而是意味着通过分析、判断、研究,使那些看似普通的、习以为常的事件成为改变教师观念和行为的关键。

3. 阐释深层次机理,归纳出具有普适性的意义。在教育叙事的基础上,恰当地揭示出教育故事背后的原因及普适性意义非常重要。它关系到故事中所描述的关键事件能否成为聆听者共享的成长资源。它是建立在对前文所述片段内涵的解析基础上的,结合上述教师故事中片段的推进,如下阐释与解析是必要的:权威(老教师或者教研员)的个人知识在公开课的教学决策中起到了怎样的作用?教师在出公开课的过程中,面对的挑战和冲突是什么?

4. 提出应对性策略,提升教育故事的独特价值。在同行中讲自己的故事,仅仅是教师叙事研究的一个基础步骤。叙事研究的目的在于建构,而不仅仅是解构,要提出应对性策略,使教师在感受教育教学生活丰富多彩的同时,看到教育工作的复杂性、多变性以及不确定性;在感受教师职业内在尊严与欢乐的同时,明晰教师所面临的长期性和艰巨性;在剖析教师灵魂深处隐性教育观念的同时,看到改变外显教学行为不易转变的惯性;在阐释个别教师事件意义的同时,增强群体教学反思和行为跟进的力量。提出应对性策略,不仅是将关键教育事件与个人的专业发展联系起来,更是将一群人的教学工作联系起来,不仅要使教师个体的教学实践、顿悟和提升有着真切的依托和基础,还要使教师个体之间的相互理解、相互依存有了一种场域中的共识,继而形成一种文化上的深度认同。这就是专家引领下校本研修的丰富内涵。它使教师教育的手段与方法变得日趋丰富,研修活动的时效性进一步提高。

三、将故事解读与建构性反思结合起来

倾听、分享教师个人故事或者课堂教学故事,不止在于形成一种唤醒式体验,达成教师之间的相互理解与尊重,更重要的是将故事中的事件及其意义进行分析解读,整理成一种可供迁移的情境知识或者个人实践知识,使共享的人在相似的情境中能够有所借鉴。这就是“集体反思”的价值。虽然有的学校已经将集体反思作为日常教研中的常态环节,但只要有“专家参与(泛指不是本校的一切相关人员)”的教研活动,学校一般会“群策群力”,创造出一节带有更多“亮点”的课,期待“外人”评点,教师更多的是做好展示和说明工作。而“有基层工作经验”的“专家同行”会顺水推舟,深入挖掘这些“亮点”背后的理念,点评其进一步应用的价值。新课改十年了,许多教师感觉到理念和实践还是“两张皮”,课堂教学改革的成果只能体现在公开课上,而未成为提高自己日常教学质量的重要力量,自己的专业发展也进入了“高原期”。抛开社会浮躁风气以及评价体制的制约不谈,日常校本教研质量不高是当前中小学教育未实现均衡发展的重要内因。在教研时间分配中,用于挖掘亮点、肯定优点的笔墨太多,用于建构性反思与改进性策略的时间很短。这就使得教研活动后教师们能“兴奋一阵子”,而日常教学依然故我。教研成果没有真正走进广大教师的日常生活中,没有成为其专业生活方式的一部分,也就难以转化为教师的教育行为,惠及广大学生。

将故事解读与建构性反思结合起来需要一定的方法。

1. 将自己的教学情境与故事中的事件进行对比。毋庸置疑,倾听有助于理解故事中教师的教学行为,能够诊断出教学事件中的关键问题。如果仅站在“旁观者”立场上倾听,不足以引发自己教学行为的改变。而站在“当事人”的角度,设身处地的“移情”,则容易产生“顿悟”性反应,激发教师表达自己在类似情境中的故事。专业人员在此时要善于引导,找出共性的原因、规律、方法等,分享者在后续的教学中就有尝试改变的可能。当然,教师是否要真的改变自己的课堂,取决于他对改进效能条件的整体评估。当认为处于“非改不可”的境地时,会倾向于改变,如果认为改进的困难不大而且使工作更有成效时,也倾向于改变。

2. 要建构自己的实践理论。各级教科研人员、学校中有经验的“专家教师”往往会为一堂区市“公开课”的产生投入巨大的精力。从课前的教学设计到课后的方法共享,从关注教育理念的渗透到教学技能的艺术表达等等,将研讨的目光聚焦在“成功点”的挖掘上。这种教研模式注重了“点上成功”的典型性,而不是“面上开花”的推广性,提高教师整体素质并惠及广大学生的作用比较有限,长此以往会产生“健步行效应”,即前面领头的人步伐大、速度快,会导致后面的人跟不上队伍,越拉越远的结果使整个团队的健步行活动不会在预期的时间内结束。改进的方法很简单,改变一下领头人的顺序,让有中等体力和速度的人走在最前面,因为走的不是很快,即便体力差的人也比较容易跟上,而体力好的人会督促、鼓励体力差的人,产生往前赶的力量。整只健步行队伍会因结构改变而提高了整体活动效能。

教育叙事研究正是按照教育实践者在教育实践活动中的意义世界去理解他(她)们的教育生活。而且,在教育叙事研究中,我们主张将主观经验世界推向前台。就教育教学专业知识而言,叙事研究在学校和教师中的发展,我们所看到的不仅仅是一些具体的做法,更重要的是,当教学与生活的关联在叙事过程中成为一种富有意义的科研方式时,教育叙事就会成为教师教学专业生活的一种重要方式。

参考文献:

[1][美]玛丽・伦克・贾隆格、琼・P.伊森博格著,张涛译.是什么让教师不断进步――教师故事启示录[M].中国青年出版社,2007:31~32.

[2]高芹.解读关键事件,教师隐性教育知识显性化的新视角[J].教育导刊,2007(7):40.

教育叙事研究范文第3篇

(一)教育叙事研究资料来源的多样性。

教育叙事研究以教师的生活故事为研究对象,这从资料收集的来源上可以看出,作为一种质的研究方法,教育叙事研究在收集资料时主要采用参与式观察和深度访谈的研究方法捕捉研究对象的深层信息。日常中平淡的教育故事也许就隐藏着一个值得探究的问题和教师独特的体验和感受,周围环境、气氛、教师的行为动作也许就隐藏着个人的某种价值观念和理论修养水平,这都需要研究者仔细观察。另外,教师的“教育日志”、自传或传记、各种活动的图片、相关的学生的作品和日记、教师对学生的评价等也为教育叙事研究提供了丰富的素材。

(二)教育叙事研究所叙述内容的情景性。

教育活动是一种实践活动,它总是在特定的背景或情景下发生,教育叙事研究并不是对教育活动进行简单地描述与记录,而是将研究对象的行为与教育场景、背景相联系,对情景做细致描述,分析和把握处于情景中的个体是如何理解周围发生的事情、事件的,并剖析事实背后所含的意义,将其融于事实讲述之中,只有经过这样的深度描述,才能引起叙述者和读者情感上的共鸣,帮助教师、学生、研究者有所发展和提升,促进彼此间的互动。

(三)教育叙事研究所述内容对人的关注。

多数教育叙事研究的研究对象常常是单一的个体,每个个体在真实情境中的所思所想都是不同的,所以研究者对个体在真实教育情境中的个人生活经历、所思所想十分关注,通过搜集教育、叙述、重构个体在教育生活中的故事,达到对个体行为和经验的理解。此外,研究者在进行教育叙事研究时,不仅对事件本身、事件背景做各种记录和描述,同时还对研究者自身的信息做描述。因为研究者所叙之事处处渗透着自己的立场和态度,是生命中一种独特的亲身经历、体验和感受,有着不可重复性。教育叙事研究所述内容体现了对个体独特性的尊重。

(四)教育叙事研究强调民主平等。

教育叙事研究的主体有两类,一类是一线教师(或学生、家长、教育管理者),作为叙事研究的主体,目前的很多中小学教师会在研究者的指导下开展教育叙事研究,他们叙述的内容多是自己的课程、教学故事和自己对教育教学事件的理解。另一类是教育理论研究者,作为叙事研究的主体,他们以中小学教师为观察或访谈对象,对其所述内容进行分析和阐释。受“教师成为研究者”观点的影响,目前我国教育叙事研究的主体更多地指向前者,认为教师身处教育情境中,不但容易观察和获取教育情境中的事件,而且在叙述过程中容易对自己的教育教学行为进行反思,其实我们更倡导理论者与研究者两者共同、平等地参与研究过程,两者之间互相学习、平等交流,才能将理论与实践完美地结合,才能使教育叙事研究远离平庸。

二、教育叙事研究与学前教育研究

教育叙事研究方法与学前教育研究有密切的关系,将科学的方法运用到学前教育领域中的目的是揭示学前教育教育规律、充实学前教育知识和改善学前教育实践。①将叙事研究方法应用于学前教育领域,使其成为学前教育研究方法中的一部分,是否具有适切性?其适切性表现如下。

(一)教育叙事研究有助于学前教育理论与实践彼此相互靠拢。

长期以来,由于受社会分工的影响,学前教育科学研究已经逐渐成为少部分人从事的活动,高校学前教育专业的多数教育工作者不具备幼儿园教育工作经历、经验,不愿意深入到幼儿园实际中,由此导致的学前教育科学研究过程和研究成果往往与教育实践场景脱离,对实际缺乏指导作用,成为学前教育研究中的一大弊病。幼儿园教师与专业研究者有一个根本的区别,就在于他们一直生活在教育教学实际现场,在现场中感受教育生活中发生的一切,而教育现场正是产生教育问题的地方。叙事研究通过要求教育工作者深入现场,把幼儿园作为研究基地开展研究,倾听一线教师叙述的产生于真实教育情境之中的故事,体会他们对学前教育最为深切的感受,教育工作者作为研究者,与幼儿园教师良好的合作伙伴关系在此过程中建成,加强两者之间的沟通、交流与学习。教育叙事研究作为沟通学前教育理论与实践的桥梁,丰富着学前教育理论,指导实践活动,促进学前教育理论与实践接轨。

(二)教育叙事研究促进教师专业发展。

“科研兴校”、“教师即研究者”等理念近年来已经成为中小学教师的共识。目前,许多幼儿园已开展了许多研究课题,但是对于为什么要开展科研,幼儿教师从事研究应当采用什

么样的教育科研方法,广大幼儿教师却不是十分清楚。首先,我们必须认识到,之所以鼓励幼儿教师参与科研活动,是因为学前教育在发展过程中面临着许多问题,这些问题阻碍着学前教育向前发展,如不及时解决,将使学前教育陷入难以适应社会和儿童发展需求的困境。那么,什么样的研究才最适合幼儿教师呢?一些幼儿教师对科研抱有畏惧心理,认为无从下手,主要原因是缺少可行的研究方法,而行动研究法对于幼儿教师来说是较合适的,行动研究中的教育叙事研究可称为“叙事的行动研究”,教师更容易掌握,因为这种研究方法与教师的日常生活紧密联系,关注幼儿教师日常遇到和亟待解决的实践问题,需要教师把自己的教育实践作为研究对象,对日常教育生活进行反思。教育叙事研究对于幼儿教师的专业发展有很大帮助,因为教育叙事研究中的描述和解释的方式本身具有很高价值,对故事的写作过程就是对教育问题的探索过程。当幼儿教师在对某一教育故事进行描述时,会舍去大量的无关信息,然后挑出一个自己感兴趣的、准备关注和探究的教育问题,并把事件与背景和情境相联系,试图解释自己的认识。在教育叙事研究过程中,教师对日常教育生活的观察能力提高了;有意识地、系统地探究反思能力形成了;倾诉、发泄个人经历和感受的机会获得了;对教育教学理论和儿童也有了新的认识。

(三)让学前教育研究回归生活本身。

教育学本身是一门实践性较强的学科,所以教育必须回到一定的情境中,回归到具体的生活中,而不是被概括化、统一化。教育叙事研究倡导回归生活世界,重视个体生活史和生活实践的意义,要求高校的教育工作者深入到具体的教育实践中,以教师的教育实践和经验为研究对象;要求教育叙事研究的另一主体,教师所陈述的故事不是其主观想象的,而是教师在日常生活、课堂教学中曾经发生或正在发生的教育事件。教育生活事件发生的时间、环境、完整的情节、与事件密切相关的人物、事件背后的意义都包含在教育叙述研究中,所以说教育叙事研究是最接近人们的日常生活和思维方式,给人一种亲近感。教育叙事研究的方式无疑为学前教育研究回归生活本身开辟了一条道路。对于倾听者和阅读者来说,幼儿园教育教学活动中鲜活生动情节的具体描述,能让他们有身临其境的感觉,使他们从多个侧面和纬度认识和了解学前教育实践,理解幼儿教师教育信念的形成。对于幼儿教师来说,儿童的自然成长发生在幼儿园的一日生活中,许多教育情景都是在没有刻意计划下发生的,掌握教育叙事研究方法可以让教师更加关注儿童的生活,在儿童生活的背景和环境中认识儿童的学习与发展,从而采取恰当的教育行动。

三、结语

综上所述,教育叙事研究作为一种质的研究方式,它真实性、行动性的特点决定了它可以被用到学前教育领域中,我们在强调它的同时,并非将它处于与其他研究范式对立的位置上,因为学前教育是一个开放的、复杂的系统,需要运用不同研究范式,从多角度看待学前教育问题,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深入认识学前教育研究方法论,了解它们的优势与局限,结合具体研究问题,科学地运用各种方法。

教育叙事研究范文第4篇

【关 键 词】 教育叙事研究;研究综述

【作者简介】 吴香琴,浙江师范大学,硕士,主要从事课程理论研究。

中图分类号:G42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0568 (2014) 34-0092-04

一、教育叙事研究的起源与发展

教育叙事研究的出现不是偶然的。在科学化的研究范式在教育研究中陷入困境的情况下,教育研究发生了范式转换,人们开始由探究普适性的教育规律转向寻求情景化的教育意义,开始更多地关注生活世界的价值追求。1990年,在《教育研究者》的杂志上,康纳利和克兰迪宁首次将叙事研究引入教育学领域。他们对叙事研究的概念化源自于美国教育家杜威“生活即教育”的观点。教育叙事作为一种现象,在教育日常实践生活中早已有之。但是,作为一种质性研究方法的教育叙事历史却比较短暂。在国外,“1968年杰克逊最早运用叙事方法研究学校现场活动”。20世纪80年代,加拿大学者康纳利等学者开始在教师中探索教育叙事研究。20世纪90年代,康纳利、克兰迪宁等学者发表有关教育叙事研究的系列成果,标志着教育叙事研究作为“一种科学的教育研究方法”诞生了。在国内,叙事研究的兴起于20世纪90年代末,2001年,在华东师大丁钢教授主编的《中国教育:研究与评论》中,首次刊载关于教育叙事研究的文章。在中国知网的检索平台上,以“教育叙事研究”为题名进行检索,上世纪90年代以来共有核心期刊365篇文章,2010年以来共有108篇。以下是2004年到2013年这十年间国内的教育叙事研究的期刊数量概况(见表1)。

二叙事研究教育叙事研究的内涵及其理论依据

1. 叙事研究。叙事研究兴起于国外,最初加拿大学者康纳利和克兰迪宁把叙事研究定义为一种现象和方法。他们认为将研究融入叙事和叙事的研究是等同的,即叙事既是一种现象也是一种方法。叙事作为一种方法,它是一种思维方式,即以叙事的方式来思考。据此,克兰迪宁和康纳利提出三维空间的叙事结构:相互作用连续性和情境。叙事研究随着不断地探索,康纳利和克兰迪宁认为叙事研究不是一种方法,他们认为叙事研究是一种方法论,甚至是生命和生活的一种构建和表达方式。这种解释将叙事研究的焦点由仅仅关注讲故事和呈现故事到故事的理解,深入。2010年,唐尼和克兰迪宁把叙事研究描述为反思性实践的一种方式。

2. 教育叙事研究。许多学者都探讨了教育叙事研究的内涵,但观点各异。有学者用一般到特殊的演绎方法来阐释,认为教育叙事研究“是指在教育背景中包含任何类型叙事素材的分析研究”;有学者基于文学叙事理论、用迁移的方式来阐释,认为教育叙事研究是“从文学叙事理论借鉴而来的一种教育研究方法,指研究者以讲故事的形式述说自己或别人经历过的教育生活并诠释其中的意义”;还有学者用对比的方式来阐释,认为教育叙事研究“是从质的研究出发,相对以往所谓科学化的研究而言,强调与人类经验的联系,并以叙事来描述人们的经验、行为以及作为群体和个体的生活方式”,等等。上述种种不同角度,有利于我们从多侧面来更好地理解教育叙事研究。

3. 理论依据。以下几种典型的理论都与教育叙事研究有着密切的联系。

第一,存在主义哲学。萨特认为,存在先于本质,人除了自我塑造外,什么也不是。因此,个体的存在价值和自我解读是存在主义所推崇的。这种思想肯定了将个体教育经验作为研究对象的叙事教育研究。教育叙事的主观性存在性草根性都潜藏于存在主义的内核中。

第二,杜威的经验理论。杜威说:“任何时候我们想要讨论教育上的一个新运动,就必须特别具有比较广阔的或社会的观点。” 杜威认为教育即生活,教育即经验。因此,杜威强调教育研究应该从“教育生活、教育经验中选取研究素材,并将这些经验素材上升到理论高度进行反思归纳”。这一论述为教育叙事研究的原点提供支撑,因为教育叙事研究始于教育经验;同时也为教育叙事研究成为一种理论研究提供依据,因为在杜威看来,经验需要提升为理论。

第三,胡塞尔的现象学。胡塞尔现象学的“回归(面向事实本身)”,“主体间性”和“生活世界(1970)”主张把经验、知识放在括号里悬置起来直接面对实事。教育叙事研究就是借鉴了现象学方法,通过描述看到的事实,并且深描来把握事物之间的关联性从而把握事物的本真样态,并最终达到教育的目的。

第四,后现代思潮。后现代思潮否定现代性思维的整体性、统一性、简单性、稳定性、对象性,倡导多元性、多样性、复杂性、流变性、主体性。利奥塔认为,“以小叙事继续为人类生活编织出意义,并促进小叙事的繁荣,正是后现代主义的任务之一”。从这种思想出发来审视教育,教育研究对象多样复杂、不易把握,需要通过小叙事(经验叙事)来把握特定的教育主体和教育情境。

三教育叙事研究所带来的启示

1. 教育叙事研究对研究者的启示。教育叙事研究,作为一种质的研究范式,为研究者提供了一种新的研究方法,并且它很好地补充了量的研究范式所带来的不足。首先,教育叙事研究强调教育经验的意义建构,从教育实践中提升教育理论,彰显一种自下而上的研究。这有利于形成自下而上的教育研究意识,弥补以往自上而下研究意识的不足。其次,教育叙事研究重视教师的内隐知识、研究者与参与者的内心体验,体现的是一种“从内向外”的研究意识,是对以往“从外到内”研究意识的补充。再次,教育叙事研究是一个问题析出与意义建构的过程,有利于引导教育研究的生成意识。最后,教育叙事研究重视理论与实践的沟通、研究者与研究对象的沟通,有利于强化教育研究的沟通意识。

2. 教育叙事研究对教师的启示。叙事研究是教师发展研究中最重要的方法。教师专业的发展迫切的需要教育叙事研究。然而教师在专业培训中往往只接受专家的教育理论知识、倾听优秀教师的实践经验,缺乏对自身教育理念和教育经验的表达与反思,处于“被动”与“失语”状态。康纳利和克兰迪宁认为教师的知识包括了教师原本被授予的知识(教师资格考试或实施特定课程计划所需要的知识和技巧)和教师生活实践性知识,而不仅仅只有前者。因此,教师应通过叙事主动的进行教育研究,以表达和反应出自己的心声,从而实现教师的自我认识自我表达自我重构。而且我们还能看到教师作为具体真实的人,而不是一种职业符号。最后教师通过教育叙事研究的方式形成现象学和叙述式方式,从而产生课程的理解和驾驭能力,最终达到改善和发展课堂的目的。

3. 教育叙事研究对学生的启示。由于叙事研究是以讲故事的形式呈现在学生面前,而且故事具备三维空间的特点,不仅能活跃整个课堂气氛而且还能给学生提供充足的想象空间,从而有利于学生想象力的培养和发展。然而叙事研究不仅仅是讲故事,作为一种研究方式,教育叙事研究使学生如同叙事研究者一样塑造独立思考能力和问题意识,有利于学生培养钻研意识。再者,叙事研究本身具有“人文性”的特征,关注到了学生作为个体的特征和其内心世界,从而有利于学生的综合素质的全面提升。

四教育叙事研究的不足与对策

1. 教育叙事研究的信度和效度的质疑。有研究者认为教育叙事研究只是针对小范围人群或个人,“缺乏普遍的解释力和推广力”,其研究有效性值得怀疑。另外,教育叙事研究可能“伪造数据”,研究者可能陷入主观主义、唯我主义,叙事可能流于表面而不深刻、流于形式而不生动,从而导致研究缺乏信度。鉴于此,有文献提出保证信度和效度的方法,主要有“多元田野文本数据的搜集、数据资料三角交叉验证及研究参与者检验”等。另外,也有人指出,研究者要努力使自身具备“极高的学问和长期刻苦的训练”,以便提高教育叙事研究的信度和效度。

2. 教育叙事研究不能形成明确的标准。教育叙事研究孕育于多元文化的环境中,注重主观真实基础上的多样化体验与个性化表述,无法用量化研究的“是不是”来做事实判断,因此无法形成明确的程式化评价标准。同时,由于教育叙事研究牵涉多个价值主体,如研究者、当事人、参与者、读者等,每个价值主体都会赋予教育叙事研究不同的价值期待,都会基于不同立场对教育叙事研究做“好不好”的价值判断,因此对其评价很难形成“好”的标准。因此,对于教育叙事研究,研究的可阅读度、可认同度、可体验度、可交流度、可解释度、可借鉴度、可共享度、可建构度、可开放度、可创生度等,都可作为评价依据。

3. 教育叙事研究在科学性规范性客观性方面存在不足。有研究者认为只有依靠科学的方法和思维才能真正地解决教育问题,仅仅依靠记下一大本教育故事,以此去发现和解决教育问题是不可能的。“叙事”作为一种前科学味道很浓的东西,会让刚有点科学知识科学方法科学精神的中国重归于前现代。对于叙事研究的科学性规范性客观性方面的质疑,有研究者认为叙事研究并不是要抛弃“科学精神科学方法科学知识”和“理性分析方法”,而是要通过对前现代的反观,使我们获得基于“事实”之上的“规范”。教育叙事研究作为一种新的新兴起的研究范式,必然还有很多需要完善和提高的地方。因此需要研究者自身很高的素养以及坚持往复循环,不断行动,不但反思批判来渐渐地完善叙事研究。

五教育叙事研究的趋势

1. 教育叙事研究的跨学科意识。作为质的研究中的一种,叙事研究主要是通过对教育事件或现象的描述来揭示某种教育道理,挖掘教育事件背后的意义。但由于长期被排除在科学研究的大门之外,其价值和科学性需要一定的辩护。其实,叙事研究需要更加深层地研究,研究范围应该扩展。叙事研究本身有着自己的理论基础,与教育学、文学、史学、社会学哲学中的现象学、解释学以及后现代哲学有着深层次的关系,所以应该从多学科的角度来审视教育叙事研究,而不是仅仅局限于教育学的角度。比如借鉴文学领域中有教育意义的电影、文学作品等文本分析资源,借鉴其他人文学科的文本呈现和撰写形式等。

2. 教育叙事研究需要理论的指导。教育研究是在一定的教育理论指导下对教育现象、教育问题的研究,虽然叙事研究主张直接面对事实, 但这绝不是可以不要理论的指导。以叙事方式认识世界、揭示规律需要以科学的规范为前提。所以,“叙事”不能离开“理论”的指导。只有用“理论”来指导“叙事”,“叙事”才不至于迷失在现象中。

3. 教育叙事研究更加开放的结构趋势。教育叙事研究是一种开放式的研究,教育事件本身是可以从多个角度进行解释,所以教育叙事研究应该秉承开放的态度,进行开放的阐释,揭示事件背后蕴含的教育意义。教育意义的解释是多元和开放的,始终处于未完成状态,为读者留下广阔的思考空间。但在目前的叙事研究中,研究者的意义解释是一次完成的。实际上,叙事研究应该是开放的,应该让读者自己去发现事件背后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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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Husserl,E.1970. The crisis of European sciences and Transcendental Phenomenology.Evanston: Northwestern University Press.

综合素质评价操作环节亟须破题

积极探索综合素质评价的实施办法,使高校招生录取参考综合素质评价的改革得以顺利推进,这是深化考试招生制度改革和推动高中教育改革发展的核心所在。

近日,《扬子晚报》以“高考改革要看学生综合素质,调查发现九成学生素质都打A”为题,将目光聚焦高中学生综合素质评价。据了解,在现行的高考录取政策中,学生高考成绩中已包含综合素质评价,但此项综评成绩由中学负责判定,虽然高考报名表上注明“凡得A等第的学生,必须有突出表现的有效记录,否则,视为无效”这一条,但实际90%以上的学生都能拿到A等。面对综合素质评价在实践中遇到的难题,特别是在推进高考改革的背景下,如何更好地实施综合素质评价,如何更好地使用评价结果还有待深入研究。

教育部教育发展研究中心基础教育研究室主任汪明认为,破解综合素质评价的实践难题,需要用科学的评价理念予以引领。国务院颁布的《关于深化考试招生制度改革的实施意见》提出:探索基于统一高考和高中学业水平考试成绩、参考综合素质评价的多元录取机制。从本质上看,推进多元录取机制,就是希望通过招生录取制度改革倒逼评价制度改革,引领高中学校推进素质教育,注重高中学生综合素质培养,这是在推进高考改革背景下看待综合素质评价的一个重要视角。因此,实施综合素质评价,不应当只看重评价结果,甚至只是为了升学而追求一个好的评价结果,而应更加看重过程,注重评价的反馈和激励功能,让学生真正从评价中体验成长的快乐,获得不断进步的动力和源泉。

教育叙事研究范文第5篇

关键词 教育叙事 人性关怀 教育实践

中图分类号:G40 文献标识码:A

Cause Analysis of Rise of Educational Narrative Research

ZHANG Yiwen

(He'nan College of Finance and Taxation, Zhengzhou, He'nan 451464)

Abstract As an important qualitative research method, educational narrative research in recent years was widely welcomed at home and abroad, the reason. First, the current educational theory and practice growing out of touch, and narrative research education can effectively educational theory and practice closely. Second, due to the development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education utilitarian has been great highlighted, and people demand is growing neglected, it is the narrative of current educational research and education should be "human care" positive response banner.

Key words educational narrative; human care; education practice

1 教育叙事研究的内涵

何为教育叙事研究,我国学者丁钢认为,教育叙事研究就是“从质化研究出发,强调与人类经验的联系,并以叙事来揭示人的经验,行为及作为群体和个体的生活方式”。教育叙事研究强调的不是形式和规律,而是经验的意义,通过研究者对教育生活中富有价值的教育事件和具有意义的现象的描述,来揭示隐藏在事件背后的深层次的教育意义、价值和规律,教育叙事研究展示了真实的教育生活世界,拓宽了教育研究的新领域,丰富了教育经验的表达方式,沟通了教育理论与实践。

1.1 研究过程的真实性

教育叙事研究是研究者所体验到的“真实”,其核心是研究者通过自身体验去了解研究对象,通过特定的研究视角,遵循教育叙事研究的一般框架和常见的操作规程,通过系统性的研究,力图从教育事实中寻找其内在的联系。在实际的研究过程中,教育叙事研究有真实细致的故事性讲述,努力营造一个真实的场景,把研究对象的教育生活详实地呈现出来,研究中的分析与解释均以真实的教育情景为出发点,尽力剖析教育现象背后所隐含的各种内在联系,力图还原每个研究对象真实的面目。

1.2 研究结果的开放性

传统的研究注重倚重普适性的教育规律,重视量化研究,追求一套固定、统一的答案,致使理论研究与教育实践日益紧张。叙事研究是对教育意义的理解和诠释,不在于需求一成不变的教育规律,追求的不是精确的、唯一的答案,而注重具体教育问题的解决,教育经验的意义重构和教育主体的发展,并期待引发共鸣,教育实践活动的复杂性、丰富性和多样性,决定了对教育意义的理解是多元的、不确定的和开放的。①

1.3 研究内容的可读性

教育叙事研究是以讲述真实生动的故事来呈现研究内容的。它不像传统的研究方法那样,呈现给读者的是一些抽象的理论概念和枯燥无味的数据。在这里,阅读者可以从叙事报告的故事情节中感受教学影像,清楚地把握教学中出现的问题,并用内省、比较的方法去解释问题的解决方式。这种影像化的故事情节给阅读者以身临其境的感觉,对于教育者而言,这种感受对教育观念和教育方式的影响会更深入,更具体和更持久。因为我们知道,具体经验对于学习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②

2 教育叙事研究兴起的原因分析

2.1 教育叙事研究的兴起是对人性关怀的呼应

2.1.1 研究过程的人性化

教育叙事研究在其研究过程中研究者与被研究者之间是平等的、信任合作,人与人之间的理解是基于平等交往,彼此在深度有效的对话中展开。而不是控制与被控制的关系,他们相互理解、彼此信任,研究从多角度、不同程度上接近研究对象,并尽力融洽研究者和研究对象的现场经验,着重对个体生活意义的阐释和理解,而不是对某种事实进行说明。在教育叙事研究中,研究者与研究对象是一种平等交往的关系,只有在这样的基础上,研究者与叙事者才能达成相互理解,才能对教育叙事做出最合理的解释。

2.1.2 研究结果的人性化

教育叙事研究结果的人性化,它向大家呈现了一个个详尽、真实、典型教育故事,它以叙述教育故事的方式来解释教育的意义,没有直接定义教育的内涵、教育具体的实施过程,仅仅通过讲述研究对象的教育故事,期待读者与研究对象产生共鸣,让读者自己从故事中体验教育是什么,教育应该怎么做。这种开放性的结果呈现方式,使教育科研有了生活化和平民化的味道。③另外,教育叙事研究是一种直接参与教育生活的研究,它的研究结果接近生活,反映生活,体现了对生命的关注。

2.2 教育叙事研究是一种把理论与实践紧密联系的方法

“教育是实践性很强的学科,必须用适当的方式去呈现它,寻找符合这门学科自己的话语和理论方式,也许教育叙事是更为合适的方式。”④教育叙事研究以其与人类经验的密切联系,沟通了理论与实践,要求研究者直接参与到教育情境和教育生活中去,用心去感受教育的真实内容。其次,在结果呈现时,研究者也只是把感受到的教育生活原汁原味地拿给读者,并没有经过理论的抽取和升华。读者可以了解到一个活生生的真实的教育事例,并能根据自己的理解去阐述它,来解决在教育生活中遇到的实际问题。因此,教育叙事研究是以现实生活为起点,在教育生活中领悟教育的力量,使教育回归现实、回归生活、回归独特且有生命力的教育实践中。

2.3 教育叙事研究是一个能够普遍推广的方法

传统的教育科学研究方法由于其本身的复杂性和技术性的特点,其应用并不广泛,大多掌握在教育理论工作者和学科专家的手中。而教育叙事研究其本身并不对研究者的理论水平要求有多高,也不像一些研究方法那样需要较多的技术手段,它只要求研究者掌握一些教育的基本理论和较强的叙事能力以及对教育事件敏锐的洞察力。

因此,教育叙事研究得到了广大教育工作者的欢迎,尤其是教育第一线的教师们。教育叙事研究在教师群体中的广泛应用,尊重研究对象的话语权,力求真实地再现研究对象的声音,并从内部来理解教师文化的途径,改变了传统教育研究权和话语权仅属于理论研究者的局面。一线教育工作者直接参与教育场景,积累了丰富的教育经验,现在话语权重新回到了这个庞大的群体中,教师不再依赖别人的思想,可以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观察和理解教育,使自己的声音能够被听到。使得自己教育经验中的隐性知识有了表达的可能。⑤

总之,教育叙事研究作为一种研究方法,为教育研究注入了新的活力,完善了教育研究方法体系,受到了广大的教育工作者的关注和欢迎。但我们也应该看到它的不足之处,如研究者可能会伪造数据、讲述一些不真实的教育故事、研究者进行叙事研究的理论素养还有待提高等,这些都要求我们对教育叙事研究进行反思,总结其经验教训,更好地促进我国教育叙事研究的完善和发展。

注释

① 徐勤玲.教育叙事研究的哲学基础探析是什么[J].太原师范学院学报,2006(5):158-159.

② 蒋泽标.试论教育叙事研究的特点及要素[J].贵阳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5(4):70-71.

③⑤耗俊英.教育叙事研究中的人性关怀[J].河南师范大学学报,2006(1):18-19.

教育叙事研究范文第6篇

关键词:低劣的叙事研究;高等教育叙事研究;研究条件

中图分类号:G64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1610(2013)03-0054-07

近年来,随着“教育研究的叙事转向”[1]对高等教育进行叙事研究的国内文献逐步增多。高等教育叙事研究存在着研究水平的高低之分,这与研究环境有关,更与研究者的素质有关。本文首先对低劣的叙事研究进行阐释,以便引起人们对提高叙事研究水平的关注,然后再具体分析高等教育叙事研究的必要条件。

一、低劣的叙事研究

研究者的态度有虚假与真诚之分,研究者的能力有强弱之别。教育研究水平的高低取决于研究者的态度与能力。对教育叙事研究的实然状态可从研究态度与研究能力结合的角度来归类。本文将低劣的教育叙事研究区分为虚假的叙事研究、零叙事研究与消极化叙事研究,下面分别探讨。

(一)虚假的叙事研究

关于虚假的叙事研究,有人将“把教育叙事当作文学创作,凭借所谓‘合理想象’去编造、去杜撰”视为教育叙事的误区之一[2]。本文中,所谓虚假的叙事研究特指研究者缺乏或丧失教育研究的伦理道德,基于发表文章、评职称或其他的非研究目的,故意编造教育世界的“风花雪月”,捏造自己(或他人)的教育“专业成长”。这种教育叙事研究,无论研究者的研究能力有多强,“研究成果”的外在评价有多高,因其研究态度恶劣,其“研究”及“成果”都是虚假的,属于伪研究。

虚假的叙事研究与虚构的叙事研究形同而神异。刘良华认为“教育叙事研究既可能叙述真实的教育事件或教育现象,也可能叙述想象中的虚构的教育事件或教育现象。”[3]84“教育叙事研究既可以显示为真实的叙事,也可以显示为虚构的叙事。……叙事研究并不拒绝虚构的叙事,也没有必要否认虚构的叙事。”[3]85虚假的叙事研究与虚构的叙事研究都具有虚构性,但是二者在研究态度上有真诚与虚假之分,在研究追求上有功利与非功利之别。虚假的叙事研究,其研究者缺乏科学的研究态度,不是实事求是而是无中生有、胡编乱造,而虚构的叙事研究,其研究者本本分分地研究,实实在在地通过虚构故事来表达研究成果;虚假的叙事研究,其研究者是为了科研的外在个人功利价值而编造,而虚构的叙事研究,其研究者是为了教育研究的求真、求善,通过虚构来展现教育事实和表达教育理想。在教育叙事研究中,我们可以虚构,但不能虚假,因为虚构是值得提倡的研究方式,而虚假是遭人唾弃的研究态度。虚假的叙事研究的警示意义在于加强学术伦理教育,提高研究者的学术伦理水平,因为“学术失范从表面上看是学术行为上的失范,而从最根本的意义上讲则是学术人学术伦理缺失后的一种失范,即学术伦理失范。”[4]只有通过切实有效的学术道德教育,使高教研究者树立了正确的科研价值观,端正了科研态度,提高了学术伦理觉悟,才能内在地消减虚假的叙事研究。

(二)零叙事研究

所谓零叙事研究是指研究者以真诚的态度进行叙事研究,然而因为不谙叙事研究的本义,未能遵循叙事研究的要求,其“研究”过程及成果缺乏研究性。零叙事研究是当前教师叙事的一大误区。零叙事研究的表现之一就是“将现场文本混同于研究文本,缺少深度加工”[5]79。一些教师习惯于直接描述教育生活,而缺乏对个人教育教学经历的重构,部分教师甚至错误地认为,只要按照时间先后顺序来描述真实事件,就是好的叙事作品。这种认识与做法确保了教育教学事件的连续性、完整性,却几乎没有表现出教师信念等方面的教育主题。简单地按照时间顺序从前到后,没有详略地呈现事件,给人一种录像感、流水账感,虽然真实,却反映不出作者(即研究者)真实的写作(或研究)意图。教育叙事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经验呈现,它们之间的区别在于前者为了揭示教育主题,不仅要尊重客观的时间序列,更要考虑到空间安排的目的性,要对掌握的经验事实按照教育叙事“想告诉别人什么”和“怎样告诉”的目的性进行重构。[5]79

从叙事研究的文本形式上看,零叙事研究和真正的叙事研究也存在不同。零叙事研究是一种现场文本,而真正的叙事研究是一种最终的研究文本。刘良华认为,叙事研究成果的一种表达形式是“情景式”研究报告,它的“写法是将调查研究中所获得的材料整理成一份有情节、有内在线索的故事,将相关的教育理论隐藏在故事的深处,当然,研究者偶尔也可以在叙述故事的过程中跳出来发表有节制的议论。”“就那些具有‘叙事研究’精神的研究者或读者来说,‘将教育道理隐藏在教育故事中’是最理想的形式。它追求价值中立式的‘描述’,而不过多地议论和解释,尽量克制自己的价值判断。”[3]87尽管零叙事研究报告和“情景式”叙事研究报告都有情节和线索,但是零叙事研究者无意于揭示教育主题(或教育理论),读者对作者的写作意图费解,难以读出文本的教育主题(或教育理论、教育经验);真正的叙事研究者具有明确的“展示”教育主题的意图,通过深层加工对教育经验故事进行了重构,教育主题与最终的教育经验故事具有内在的统一性,读者易于读出叙事文本中的教育经验。

零叙事研究既可能源于研究者能力欠缺,也可能基于研究者对叙事研究无知或误解。就前者而言,研究者不是不知道叙事研究要通过讲故事来揭示教育的意义,但是对于如何阐释、揭示故事中的教育经验的确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因为对于完成从现场文本向研究文本的转换,就连叙事研究的理论专家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比较困难的阶段[6]。还有的人对教育叙事研究一知半解,将教育叙事研究视为教育叙事[7],不知道教育叙事研究需要从现场文本向研究文本的转换,或者误以为研究文本就是现场文本,造成了叙事研究结束于现场文本的撰写。

零叙事研究的警示意义在于告诉人们:教育叙事研究不单单是收集、讲述教育经验的故事,它重在通过对教育经验故事的研究或深层加工聚焦个体教育经验,使研究者、研究参与者、读者都能从教育经验故事中获得对教育及其意义的理解。没有对教育经验故事的研究或深加工,所有的资料收集与文本撰写对教育经验的揭示只是一个零;叙事研究需要从现场文本转向研究文本,以便成为真正的叙事研究。

(三)消极化叙事研究

有人曾撰文提出教育叙事的消极化误区,“所谓消极化,就是在教育叙事作品中,教师对自己的教育教学进行了自以为正确而实际上是错误的‘反思’。”[8]消极化教育叙事存在于高校教师中间。例如,少数公共课教师一味迎合大学生的放任自流,对学生缺乏严格要求,还有的以满足学生的低级趣味为标准来取舍教学内容、选用方法,他们对这些做法及其“效果”――学生的好评进行经验总结,并将自己的经验美其名曰“以生为本”。这种叙事虽有反思,但是背离了教书育人的本义。

笔者认为,消极化叙事研究的实质是教师进行了错误的反思,即无论何种形式的反思,只要反思的结果性认识违背了“公认”的教育理论或与国家政策方针不符,尽管反思者自认为正当、合理,那也是错误的。它反映了教师的教育理论素养薄弱。由于缺乏基本的教育理论素养,教师进行教育反思时只能依靠常识或错误的观念来分析与评判,所形成的认识必然是肤浅的甚至是错误的。错误的认识导致错误的行为,消极化的教学反思,尤其是在教师不以为错反而认为是正确的情况下,会导致教师错得理直气壮、义无反顾,教育后果当然严重了。

一些高校青年教师的消极化叙事值得关注,因为他们缺乏教育理论学习的背景,虽经过低效的岗前培训,但是走上讲台后并不会上课[9]。他们的叙事分析工具大多是一些日常生活观念,其叙事作品难免消极化。不过,他们的消极化叙事研究作品具有教师教育意义。这类作品把作者的教育理论状况、真实想法暴露给教师教育者,他们因此能够设计出直接有力的解决职后教师真实想法的教育学。因此,可将教育叙事研究引入到职后教师发展中来[10],并把消极化的教育叙事作为重点关注对象。消极化的叙事研究作品可作为教育叙事研究的反面教材,即消极化的教育叙事作品可作为反例,用来说明教育叙事研究不是什么,教育叙事研究的注意事项,及其警示意义。当然,作者并没有弄虚作假、为非作歹,只是因为教育理论水平低才出现了消极化叙事,所以要通过匿名等手段保护作者的权益。

从逻辑的角度分析,根据叙事态度是否真诚,可将叙事研究分为虚假的叙事研究和真诚的叙事研究;根据叙事能力的高低可将叙事研究粗略地区分为低水平的叙事研究和高水平的叙事研究,前者主要包括零叙事研究和消极化叙事研究;根据叙事态度与叙事能力的结合,虚假的叙事研究尽管从成果形式上看会有低水平和高水平之分,但是从叙事研究的伦理规范来看,虚假的叙事研究无论其形式上的水平有多高,对教师的专业发展只具有负面价值或意义,就像数轴上的负数及其绝对值一样。分析低劣的叙事研究,意在使人们了解叙事研究的复杂多样性,认识低劣的叙事研究的成因,通过创造必要条件来使研究者真诚叙事,提高叙事研究的水平。

二、高等教育叙事研究的条件

笔者将影响高等教育叙事研究的基本因素分为高校及高教类期刊等环境因素、教师自身等内在因素。

(一)高校要为教育叙事研究提供良好的环境

教育叙事研究是教师的专业发展方式[11],徐东林[12]、刘亚军[13]、丁新胜[14]探讨了叙事研究对高校教师的专业发展价值,高校有责任为其教师开展叙事研究提供必要条件。

首先,创建教师学习共同体,加强校本课程与教学研究。“教师学习共同体是教师基于共同的目标和兴趣而自组织的、旨在通过合作、对话和分享性活动来促进教师专业发展的团体,它是由学习者(即教师)及其助学者(包括教育专家、学校领导、学科教研员、骨干教师等)共同构成的。”[15]叙事研究是教师学习共同体的重要教研方式和学习方式。我们以教师的教学叙事为例说明这一点。教学叙事是教师对自己的课堂教学进行叙事研究。它既可以由教师独自进行,也可以由教师在集体活动中借助教师集体的力量来完成。后者的基本流程为:集体备课――集体听课――集体讨论――个人叙事。具体而言,就是教师在课前以“集体备课”的方式提高教学设计的科学性,然后上公开课或研讨课,课后以“集体讨论”的方式发现自己的教学收获与教学遗憾,最后教师个人将自己的这节“公开课”或“研讨课”相对完整地记录下来,使之成为一份“课堂教学实录”。在教师集体合作的教学叙事中,集体的力量促进了教师个人的叙事研究,提高了叙事质量。在教师学习共同体中,教师集体不仅为教师进行叙事研究提供了指导、贡献了智慧、促进了教师的反思,而且教师之间的交流、分享促进了共同体成员的共同进步。因此,教师的专业发展需要高校积极创建教师学习共同体,为教师的叙事研究提供有力的支撑。教育部关于高校质量工程的1号文件号召高校开展教师团队建设[16],为高校创建教师学习共同体提供了有力的政策保证。

校本课程与教学研究是当代高校人才培养工作的重要方面,与高校教师的叙事研究关系密切。教师是课程的建设者、实施者,是教学及其研究的主体,学校为了使课程教学适应并促进学生的发展,需要不断地组织教师对课程教学进行研究、改进。校本课程与教学研究为教师的叙事研究提供了源源不断的题材,激发了教师叙事的动机,叙事研究提升了校本课程与教学研究的水平与质量。因此,高校要重视和加强校本课程与教学研究,调动教师参与课程建设、教学研究的积极性,引导教师有效地通过叙事研究将课程与教学建设的成就及经验进行巩固、交流和提升,鼓励教师对课程与教学研究、改革的过程、成果及收获,或通过交流汇报进行口头叙事,或者运用书面文字撰写叙事研究报告,使叙事研究成为教师的重要教研方式。

其次,制定科研政策,支持教师的叙事研究。高校的科研政策影响着教师的科研积极性、科研方向、科研手段、科研水平。高校是否重视教研,对教育叙事研究成果的具体政策,直接影响着高校教师的叙事研究,这是因为教师的教育叙事研究属于教研,主要是为人才培养服务的。在科研政策上,如果高校重科研轻教学,轻视、歧视教育叙事研究的成果,把教育叙事当做文学故事,视为小儿科、不登大雅之堂,教师从事“行动的叙事研究”的动机将弱化,甚至可能消失掉,反之,若高校对教学、科研一视同仁,对教研与科研平等对待,重视教师的教育叙事研究,那么教育叙事研究就会在高校遍地开花,成为高校教研园地的亮丽风景线。为调动教师重视教学、参与教改项目、进行叙事研究的积极性,在高校的整体政策上有必要确立“教学与科研同等对待”、“教改研究与科学研究同等对待”、“教学成果与科研成果同等对待”、“教学名师与学术大师同等对待”、“教学团队与学术团队同等对待”等观念[17],并通过各项政策予以落实。

再次,开展教育叙事研究的培训,提高教师的教育叙事研究能力。教育叙事研究作为高校教师专业发展的重要方式,要发挥其作用,必须使高校教师认可、接受教育叙事研究的价值,增强其开展叙事研究的自觉性和积极性;同时高校教师还应该具备教育叙事研究的能力,否则高校教师就会陷入心向往之而力不能及的窘境。培养、提高教师的教育叙事研究能力固然需要教师的自学、苦练,但是高校既然肩负着教师专业发展的责任,就有义务为高校教师提供一些教育叙事研究能力训练方面的机遇。例如,通过邀请教育叙事研究的专家为教师举办普及性的叙事研究讲座,使广大教师了解叙事研究,接受叙事研究[18];购置教育叙事研究方面的书籍供教师学习、钻研;与教育学院(系)合作,在擅长教育叙事研究的教师指导下,开展合作性教育叙事研究;建立校内的教师叙事研究网站,供教师交流、探讨与展示叙事研究成果;通过优秀叙事研究成果评选鼓励教师广泛地参与教育叙事研究、提高叙事研究的质量,等等。

(二)高校教师从事叙事研究的内在条件

第一,拥有教育理论素养和深刻的理论洞察力。教育叙事研究并不只是叙述教育事件、讲述教育故事,更需要通过反思来实现教育叙事的价值――解读出教育经验的意义。教育反思的机制是教师作为反思者利用“文化工具箱”来开启教育经验的意义之门。[19]郑金洲在阐释教育反思的注意事项时提出[20]:

秉承新教育理念,形成反思参照标准。反思只是教育教学的一个手段,可以用来达到这样或那样的目的,既可以成为实施素质教育的帮手,也可以成为背离素质教育的“帮凶”。教师在开展反思活动时,要以新教育理念为出发点,以新课程的基本主张为参照点,注意形成反思的框架标准,实施对教育教学活动的评判、思考活动。

据此理解,教育反思要以新教育理念作为反思的工具。高校教师只有具备了教育教学的条件性知识的底蕴,才能有效地从事高等教育教学及其改革,才能对自身的教育经验进行有效的反思与叙述。缺乏这种理论涵养,即使有教育叙事的愿望,因为缺乏反思的“文化工具箱”而不能有效地开启教育经验的意义之门,导致难以叙事,或解读不出应有的意义价值。

因此,高校教师要加强广泛的文化科学知识基础的学习,尤其是教育科学、心理科学的理论学习,要重视高等教育改革政策的学习;还要在不断的教育叙事研究练习中,自觉地运用教育理论透视教育经验,提高教育反思的理论敏感性和理论洞察力。

第二,热心高教,勇于改革。高校教师的叙事研究大多属于经验的叙事研究。“所谓经验的叙事研究,就是行动者以‘教育自传’的方式提交自己的行动研究报告或经验总结报告。”[21]它是一个以行动研究为叙述内容、以叙事研究为表达方式的教学研究,强调先“做事”后“叙事”。它的基本特征是教师叙述自己的具体的、个人化的、生活化的“问题解决”。从事经验的叙事研究需要高校教师热心高教、勇于改革。只有对教育教学充满了热情,热爱、献身高等教育事业,高校教师才有提高教育水平、提升教育质量的内在强烈愿望,才能敏锐地觉察自身工作中存在的问题,不断地、主动地、负责地去研究它、解决它,使自己的工作处在不断的变革中,在不断的改革中积累经验、重构经验,实现育人与育己的双丰收,才能有无限的叙事题材和动力。如果高校教师不热心高教,仅仅把高教工作视为谋生手段,把育人工作看作牺牲性工作,对人才培养敷衍塞责,安于现状不思变革,那么他们就无法讲述自己的教育故事,毕竟“教师能够叙说的与值得叙说的,不过是在改变了自己的教学活动之后产生的‘记录’冲动与‘反思’冲动。”[22]19“只有当教师创造了自己的教育实践,他才可能创造出自己的教育故事。”[23]高校教师要以热心高教为动力,在校本课程开发、教育方法改革、教学评价探索、毕业论文指导、实践教学等教育教学工作中创造个性化的教育故事。

第三,具备叙事研究的意识与能力。叙事研究关注日常生活世界中的教育经验,关注对教育生活的叙说。高校教师有着教育教学经验的深厚积淀,具备叙事研究的前提基础。然而,良好的教育叙事研究还需要研究者具备叙事研究的意识与能力,缺失这种意识与能力只会导致零叙事研究。

工作经验总结是教师的一项常规工作。教师如何进行经验总结呢?刘良华认为,教师往往将“总结”误解为“概括”,追求“大道理”的提炼,“经验总结”或者堕落为教育理论文章的抄录、“剪贴”活动,或者沦为“论点+案例”的“戴帽子”游戏,此类经验总结往往大同小异,只见“大道理”不见“经验事实”。[22]17值得提倡的是“叙事”的经验总结,强调教师叙述自己教育生活中的“经验事实”,在教育经验事实的描述、阐释中展现教育经验的意义,达到内心的豁然开朗,教育观念的明晰。高校教师能否舍弃传统的经验总结法而选择“叙事”的经验总结取决于他是否具有叙事研究的理论自觉性,是否深刻地认识到“经验的叙事研究”总结的个人专业发展价值,是否因此产生“经验的叙事研究”总结的强烈愿望。如果他们认为通过叙事的方式来呈现教育工作总结对个人更有意义,而且自信通过学习训练能够掌握“叙事”经验总结法的要领、技巧,那么,他们就会愿意尝试用新的方式进行工作总结;反之亦反。由是观之,形成叙事研究的意识对于高校教师开展叙事研究非常必要。

叙事研究具有自身特点,对研究者具有特殊的能力要求。在经验意义的解读上,叙事研究者要能够阐释经验事实材料,从中归纳出意义价值,因此高校教师作为叙事研究者,要能够对收集来的各种质性资料进行有效的整理,按照叙事研究的分析程序去解读其中的意义。在研究报告的撰写上,叙事研究强调以叙事的形式呈现教育经验事实,以意义阐释的方式表达研究的意蕴,因此高校教师作为叙事研究者要具备叙事写作的能力,要像伟大作家那样能够“深描”教育事实。[24]教育叙事研究需要高校教师具备一般的教育研究能力和叙事研究的能力。

第四,坚守学术伦理,不弄虚作假。目前高校教师的教育研究存在着功利化问题,表征之一就是叙事研究的虚假化,或虚假的叙事研究。一些教师不是基于专业成长而是为了发表文章或评职称等功利目的,从事教育教学研究。[25]他们是否从事叙事研究,是否撰写教育叙事文章,取决于学校的科研政策,取决于期刊杂志是否刊登此类文章。他们将教育叙事研究简化为撰写、发表叙事文章。因为没有做事哪里有真正的叙事,他们只好闭门造车,虚构“美丽的故事”。为了功利目的而恶意地虚构教育世界的“风花雪月”,不仅无益于自身的专业发展,而且有损学术风气。高校教师应该加强学术自律,严守学术底线。

高校教师不仅不能编造教育故事,而且不能回避教育生活中的“恶”。李政涛认为,人的教育生活既包含“爱、信任、希望等善的伦理”,也包括“教育中的欺骗、伪诈,由教育而来的伤害、崩溃和毁灭等恶的伦理。”[26]20他说[26]20:

在任何一个正常的教育生活中,叙事者所遭遇到的决不会只有幸福和欢乐,大量的来自于不同方面的恶,大量的教育失败,有可能在某时某处汹涌而来。对这些,好的教育叙事不会视而不见,不会用鲜花和掌声去覆盖它们,不会用伪装的成长幸福去冲淡它们,相反,它会揭开华丽的面纱,直面教育现实。

教育叙事者要以复杂性思维既关注教育生活中的“善”也关注其中的“恶”。一些高校教师在进行自我叙事时,喜好展现自己光辉灿烂的一面,而有意无意地避开那些有损荣誉、伤害自尊的教育失败、失误、教育挫折,掩盖内心深处的不为主流观点所接纳的,或世俗化的,甚至是邪恶的愿望、认识、冲动等。这种观念与行为违背教育叙事伦理,因为好的教育叙事就是通过直面真实的教育事实,“呈现人类生活的丰富可能性”,“书写教育世界里的复杂感受”,在对“真实”的呈现、解读中重构精神生命。因此,坦诚地面对自己的“恶”是健康、成熟的表现,是自我负责精神的展现。当然,对教育生活中的“恶”进行叙事不仅是一种态度,更需要勇气。在教育自传中展现教师“恶言”、“恶行”、“恶意”,自然需要传主――教师具有坦诚的心态和不惧世俗嘲弄的勇气。对他人的叙事研究需要研究者揭开他人心灵的“疮疤”,虽有助于对方的成长,但是难免误解,致使作为研究者的教师对于是否揭露他人的“丑事”忐忑不安、犹豫不决,要直面真实的教育生活更需要一定的勇气。

(三)高教类期刊要充分认可教育叙事研究

现代大学里,教师著作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因为“在学术领域,我们的成果是以写出来的东西来体现的,出版物就像硬通货币,是学术成果的基本表现形式。除艺术创作以及一些应用性自然科学以外,研究工作的质量就是通过出版的文字来判断的。”[27]学术期刊是教师的重要阵地,与学者的研究存在着依存互动的关系。教育类学术期刊对教育叙事研究的兴趣和重视程度对高校教师的教育叙事研究具有引领作用。可以推测的一个事实是如果学术期刊不重视教育叙事研究类文章的刊发,高校教师因而缺少了发表叙事类文章的阵地,那么自然会影响高校教师开展叙事研究的积极性。世纪之交教育叙事研究这种研究方式被引介到国内,10余年来在国内逐步推广开来,但是与中小学教育领域叙事研究的火热场面相比,高等教育叙事研究则比较冷清。笔者以2010-2011年教育类CSSCI期刊(不包括扩展版)的载文统计为例,说明教育叙事研究在高等教育和基础教育领域的份量,两年的时间共刊发教育叙事类文章13篇,其中高教类文章4篇。其中的原因可能很多,但是高教类学术期刊是否青睐叙事研究或许是一个重要原因,对此,笔者有一个事实依据,即某CSSCI高教类期刊在征稿启事中声明“来稿必须是关于高等教育的中观和宏观问题的研究性文章(本刊不发表单科专业或单项课程的教学研究文章,不发表教育教学经验体会或工作总结类文章)。”[28]该刊物10余年来没有刊登过1篇叙事研究类文章。这也不难理解,应用性高教叙事研究成果对普通任课教师而言大多是教研文章。鉴于此,笔者呼吁,为了丰富高教研究方法和高教研究成果,使叙事研究能够在高教领域开疆扩土,高教类权威期刊要转变思维方式,不要以为抽象的文字就比鲜活的事实更有价值,不要认为叙事性文章会降低刊物的身份,其实“叙事中的理论比理论中的叙事更深刻”“让理论在叙事中自然呈现比让叙事在理论中罗列更有魅力”[29];应该认识到“叙事研究和科学研究相伴共生,相互促进”[30],正确认识高教叙事研究的价值,要对教育叙事研究的理论探讨与实践应用成果一视同仁;要发挥期刊的引领作用,为叙事类文章提供一席之地,甚至开辟专栏,以鼓励高校教师从事高教叙事研究。

总之,低劣的叙事研究是当前我国高等教育叙事研究的实然状态之一,只要高校为其教师开展叙事研究创造必要的条件,高校教师通过学习与研究具备了开展叙事研究所需要的内在素质,高教类权威期刊发挥了应有的作用,无论是虚假的叙事研究、零叙事研究还是消极化的叙事研究,都会逐步消减,我国高等教育叙事研究的质量与水平都会随之提升。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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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叙事研究范文第7篇

叙事研究从讲述者的故事开始,以对故事进行阐释为其主要任务。20世纪80年代加拿大的几位课程学者将叙事研究作为教师的研究方法运用于教育领域,从而出现了教育叙事研究。教育叙事研究是将叙事研究法运用来研究教育问题,即研究者通过对有意义的校园生活、教育教学事件、教育教学实践经验的描述与分析,从而发掘或揭示内隐于这些生活、事件、经验和行为背后的教育思想、教育理论和教育信念,从而发现教育的本质、规律和价值意义。

二、教育叙事研究的性质与特点

教育叙事研究是质的研究方法的具体运用,质的研究是其方法论基础,也是其本质属性。作为一种质的研究方法,教育叙事研究的基本特点是研究者以叙事、讲故事的方式表达对教育的理解和解释。它不直接定义教育是什么,也不直接规定教育应该怎么做,它只是给读者讲述一些教育故事,让读者从故事中体验教育是什么或应该怎么做。具体而言,教育叙事研究具有以下四个主要特点:

1.真实性

教育叙事研究强调通过亲身体验了解研究对象,重视普通人的现实生活,面向事实,回归生活,回归现实,力图从教育事实中寻找其内在的联系。在具体操作实践中,教育叙事研究有细致翔实的故事性描述,力图创设出一种现场感,把真实的教育生活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且研究中所作的分析与阐释都是以这些真实的教育生活故事为基础的,力图解析教育现象背后所隐蔽的各种关系与内在联系,力图还事物以本来面目。

2.丰富性

教育叙事所叙之事都是日常生活中的教育事件,这些看似平淡的教育故事蕴含了丰富的内涵,它们是对叙事者现实生活的描述,体现了叙事者的能力水平、思维方式、情感体验、价值观念等等,而这些具体的故事、具体的个人又在一定程度上折射出整个群体的思想观念、价值信念等。教育叙事研究正是要对这些丰富的、复杂的教育内涵进行把握,多角度、多维度地去体会、去挖掘这些教育故事的丰富内涵。教育叙事研究常采用开放式的方式,从知识结构、能力水平、语言风格、个人特质、情感特征、价值观及人生观等等方面收集资料进行研究。所以,教育叙事研究虽然选取的研究对象的数量很少,但它从个体生活故事中所收集的资料却比量化研究丰富得多。可见,教育叙事研究的对象蕴含着丰富的内涵,而研究中挖掘这些内涵的方式及获得的信息也是丰富的。

3.情境性

与量的研究那种从特定的假设出发将社会现象数量化,计算出相关变量之间的关系,由此得出“科学的”“客观的”“真理性的”“普适性的”研究结果不同,叙事研究强调对故事细节进行整体性的、情境化的、动态的描述,完整再现事情发生的地点、时间、背景等。教育叙事研究要求“原汁原味”地呈现教育现象,强调对事件的描述越详尽、越真实,越能把读者带到现场,使其产生“身临其境”的感觉越好。可见,教育叙事研究是在一定的情境中开展的,强调事件的情境化阐释。最后,叙事研究所得出的解释性结论也是情境性的,它不能用作评价标准,不可作为推论的前提或基础。

4.开放性

在叙事研究的过程中,研究者不仅要关注教育实践本身,也要关注对它进一步的意义分析。这就要求研究者不能只满足于一个个独立的故事描述,而是要站在研究和分析的高度,在叙事中深化自己对教育教学的感受,进而得出自己对教育和教学的个性化的深入认识。虽然,叙事研究与传统的量的研究一样也要进行意义建构,得出其他人能够仿效的东西,但是叙事研究与传统的研究有一个很大的区别就是,叙事研究的意义建构是开放性的,而不是封闭的,它要求研究者将自己从专家权威们的束缚中解放出来,积极去探寻关于自己行为的新的意义表达方式。

三、如何进行教育叙事研究

对于专门的教育研究者进行的教育叙事研究,一般要经过以下四个阶段。

1.确定研究问题与研究对象

确定研究问题是进行教育研究的一个重要环节,是一项完整的研究工作的开端,是进行研究的前提。教育叙事研究虽然已明确了研究的是教育者所叙之事,但是教育者所叙之事很广泛,教育观念、教育态度、教学水平、师生关系、课程教学、日常生活等都可能成为研究的问题。教育叙事研究更注重对微观层面细小的教育事件进行纵深研究,更强调对教育殊现象的描述和体察,这就使得它更需要明确研究边界与界限。确定了研究问题之后,紧接着应做的是选择研究对象。选择好研究对象是搞好教育叙事研究的保障,选取研究对象时不仅要考虑研究对象与研究问题之间的密切相关,也要认真考虑研究对象与研究者之间的关系,研究对象与研究者的年龄、性别、地位、性格特征等等,以确保研究对象与研究者能成为良好的合作伙伴,以保证研究的顺利完成。

2.进入研究现场获得经验文本

确定了研究问题与研究对象之后,下一步要做的就是进入研究现场。具体采用何种方式进入,还要由具体的现实情况及研究者本人的特点来决定。在研究现场收集资料的过程是清理研究者的思路、使研究更加清晰明确的过程,也是促使研究逐步走向深入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研究者可以从被研究者的故事、照片、日记、纪念品、档案资料、书信、备课本、教学记录、研究者对被研究者的观察、研究者与被研究者的谈话等等多方位、多途径地对资料进行收集,并对资料进行选择以及初步加工以形成经验文本。

3.分析研究经验文本

获得经验文本之后,还需要对其整理加工,对其分析研究,使之系统化、条理化,为对资料最终进行的意义解释作好准备。分析研究经验文本是检查原始资料是否完整、准确,对多种资料来源进行相关检验等,其基本思路是按照一定的标准将原始资料进行浓缩,通过各种不同的分析手段,将资料整理为一个有一定的结构、条理和内在联系的意义系统。教育叙事研究的特点决定了它所收集到的资料是丰富的、情境性的、复杂的,对它的资料的整理与分析不可能有一套固定的,适用于所有情境的规则和程序。但这并不意味教育叙事研究的资料整理分析是可以任意进行,它仍然要受到一些规范的约束。其中最重要的是研究者要尊重事实,尊重来自研究对象的声音,要让资料自己说话,注意避免受到研究者前见的影响。

4.研究成果的表述

研究成果的表述是对前面的研究工作的总结性归纳,也是将研究结果呈现给公众,接受公众的检验。教育叙事研究成果的表述既包含研究者对所观察到的“事”的详尽的故事性描述,也包含研究者对“事”的整体分析与论述,两者相互结合,相得益彰,既将教育事件活灵活现的展现在在读者的面前,也将这些故事所蕴含的意义恰如其分地呈现出来。由于在教育叙事研究中,叙事的事实性、情境性等会导致文本的生动性,将给研究者带来莫大的兴趣。而对所叙之事的兴趣,有可能会使得研究者忽视其对其他人及社会的意义。所以,在教育叙事研究中,研究成果应与经验文本保持一定的距离,要注重对经验文本的意义与重要性进行挖掘,应明确仅有叙事是不够的,还需要理解叙事的意义和对他人及社会问题的意义。

四、教育叙事研究的前景

从教育叙事的功能与作用来看,教育叙事研究,作为一种质的研究方法,区别于以往的纯粹科学研究,强调研究与教育现实、教育生活的联系,并力求以此为基础来寻求教育的意义。具体说来,教育叙事研究通过对有意义的教学事件、教师生活和教育教学实践经验的描述、分析,可以发掘或揭示内隐于日常事件、生活和行为背后的意义、思想或理念。这些不仅有助于真实地描述教师职业生活,深入地认识教育现实,改进教师的教育教学实践,也能以更鲜活的形式丰富教育理论。总之,这种“从生活出发、从事实出发、从教育实践出发”的教育叙事研究,真正使教育研究回归到现实中,回归到生活中,回归到丰富的教育实践中。教师叙事研究的产生,为教育研究开辟了一个新的视角,也增加了一条新的途径。

教育叙事研究范文第8篇

一、叙说自己的故事

教育叙事研究是一种独特的质的研究形式,它的一个本质特点是关注个人,“通过搜集故事来建构田野文本数据,报告个人生活经历,并探讨这些经历之于此一特定个人的意义。”[2]在教育叙事研究过程中,研究者首先要描述研究参与者的个体生活,搜集和叙说作为个人的研究参与者的生活故事,撰写基于研究参与者个人生活经历的叙事故事。当研究者和研究参与者同为一个个体时,研究者则首先要叙说自己的故事。

刘剑华是一位小学教师,曾针对班上有学生说脏话骂人的现象,给学生编了个佛祖释迦牟尼建议退还礼物的故事,之后同学们都把骂人现象戏称为“送礼”,从而有效地遏制了说脏话骂人的现象。后经刘剑华整理和提炼的故事《送礼》在《内蒙古教育》杂志上获得了发表。于是,他又将自己在教育教学中发生的各种真实鲜活的教育事件和发人深省的动人故事收集并记录下来,同时将自己的内心体验和感受、理解和感悟也书写出来,整理成包括“有一种爱叫触动”、“教育要让学生享受幸福”、“一次有效的生成”等一组教育故事,并形成了“教师应让学生在触动中享受真正的人文关怀”、“当我们的教育使学生享受到幸福时我们的教师才是幸福的”、“有效的生成可以促进有效的学习”等有一定指导意义的结论[3]。

舒晓杨是一位电视大学的年轻教师,在教学中有相当的困惑,包括“对于开放教育这种以面授课为辅,网上自主学习为主的特殊的教学形式,教师到底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是‘传道、授业、解惑’,扮演知识传递者和者的角色?还是学生学习的指导者、引路人甚至是伙伴?教师和学生到底应该如何去适应这种教学模式?”于是,她“以本人为原型”,通过上课、访谈、聊天、写教学日志以及看学生的网上留言等手段,记录和描述自己在教学中发现以及解决问题的故事,然后分析自己是如何逐渐成长为一名反思型教师的,以启示教师专业成长的一般途径[4]。

研究者叙说自己故事的过程中,一般都以第一人称进行。如,刘剑华叙说自己几则教育故事的导语分别是:“一天中午,我刚进教室,小旭就跑过来说……”;“课上,为了给小旭一次锻炼的机会,我叫他站起来读一段话……”;“看着一张张因陶醉而微笑的脸,或是因争辩而发红的脸,我不禁暗暗为自己的教学预设及生成的精彩而得意……”;“教学《卢沟桥的烽火》第一节时,我引导学生抓住‘咽喉’理解、体会卢沟桥的战略位置……”[3]。舒晓杨在教学日记中主要通过自问自答的“对话”等形式记录自己的教育事件,如“问:以前是怎么上课的呢?答:更重视引导学生,通过引导性的问题来吸引学生的注意力……”[4]。虽然表面上这些“问”与“答”都没有主语,其实省略的都是“我”。

二、采写别人的故事

教育叙事研究与建立在客观主义基础上的寻求普适性结论的研究不同,它主要是研究者对被研究者的个人经验和意义建构作“解释性理解”或“领会”,或者是研究者通过自己亲身的体验,对被研究者的生活故事和意义做出解释[5]。因此,教育叙事研究的研究者和研究参与者经常不是同一个个体,这样,叙事就更多地来源于研究者对被研究者生活或教育故事的采写。采写被研究者的故事,可以是一个对象,也可以是一组对象。

2001年底,在广西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读硕士研究生的徐丽玲,准备参加教育科学“十五”规划课题“优秀教师教学风格的个案研究”时,接触到了广西某小学一位28岁的优秀女教师刘敏,这时她眼前一亮,“这正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通过对优秀教师个案的研究,看看他们到底有哪些跟别的教师不一样的地方,这些特点跟他们的成功又有什么样的联系”,她便选择了“一位优秀女教师特质的叙事研究”作为课题。在研究过程中,她通过对刘敏的访谈、现场观察和实物资料的收集,梳理出了刘敏的职业生涯故事和生活故事,从中分析得出了“优秀教师的教学思想、教学风格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而是逐步发展和积累起来的”等有关结论[6]。

教师个人教育观念是教师在一定的历史文化背景下,在日常生活、教育教学实践与专业理论学习中,基于对学生发展特征和教育活动规律的主观性认识而形成的有关教育的个体性看法,主要包括教育观、儿童观、教师观、师生观和自我效能感等。教师专业成长主要表现为教师观念的变化与教育行为的改善,所以,探究教师个人教育观念的形成有利于了解促进教师专业成长的因素。但是个人教育观念具有个体性和内隐性特征,对它进行研究必须回顾当事人丰富的生活世界和独特的生存境遇,并对它们加以细致描述与深入剖析。为此,笔者曾运用教育叙事研究探讨过教师个人教育观念形成的影响因素。当时以张某、于某和费某等为研究对象,在对他们进行必要访谈的基础上,归纳出了教师个人教育观念形成的一般规律[7]。

研究者采写的被研究者的故事,可以用研究者的口吻进行叙事,如“刘敏出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爸爸妈妈始终给予她无私的爱和大力的支持。刘敏的奶奶是一位古文老师,所以她很小就在奶奶的指导下背唐诗宋词、诗词,奠定了很好的古文基础……由于从小跟着奶奶在教工宿舍中长大,刘敏对教师这一职业有一种本能的兴趣……当老师是她从小到大比较稳定的理想。”[6]也可以用被研究者的口吻进行叙事,如“我工作的第四年,很幸运和一位资深教师搭班,她的教学能力有口皆碑。我观摩了这位搭班师傅一年内的各种教学活动,这种经历对专业提升是巨大的,边观摩边讨教,我在一年内的成长超越了过去迷茫的三年。”[7]值得注意的是,如果被研究者不属于公众人物,或某些故事不便公开当事人的身份,应该遵循研究的伦理,隐去有关人员的真实姓名。像上文中的刘敏就是一个化名,张某、于某和费某的身份也没有完全公开。

三、裁剪文献中的故事

由于教育叙事研究属于质的研究,而质的研究资料可以包括现场记录、访谈记录、官方文件、私人文件、备忘录、照片、图表、录音带、录相带等。所以,教育叙事研究中的故事,除了叙说自己的故事和采写别人的故事以外,还可以利用已经形成文本的别人自己叙说的故事,也就是别人的自述或自传材料。而且对文献中的故事可以根据研究的需要进行适当的裁剪,但不能断章取义,更不能与原意相违背。裁剪文献中的故事,同样可以是一个对象,也可以是一组对象。

李吉林老师是南通师范第二附属小学的语文教师,因为情境教育的开创性研究所取得的成就被评为改革开放30年“中国教育风云人物”。李吉林老师1956年中师毕业,坚守小学教育岗位50余年,这位“我的大学在小学”、“小学成了我的大学”的小学教师,经过不懈的努力,最终成长为“从教师中走出的教育专家和儿童教育家”,更是“小学教师中走出的教育家”。虽然李吉林老师的专业境界是许多教师难以达到的,但她的成功经历对广大教师的专业发展有着诸多的有益启示。于是,有研究者在研读有关文献的基础上,透析出了李吉林老师专业发展的足迹,即“专业情怀是教师专业发展的内在动力,生活境遇是教师专业发展的宝贵财富,关键事件是教师专业发展的飞跃契机,实践反思是教师专业发展的基本规律,终身学习是教师专业发展的源头活水。”[8]

对于优秀教师的专业成长,有人认为是“自己培养自己”、“自己发展自己”,这给教师专业成长蒙上了神秘的色彩。为了消除广大教师对专业成长过程的神秘化理解,帮助教育行政部门和学校制定有效的教师培养措施,有研究者以2009年《小学语文教学・人物》全年刊载的12位具有全国影响力的“人物”为例,对他们有关“成长之路”自述的内容进行分析,以揭示优秀教师专业成长的动因。结果表明,影响优秀教师专业成长的因素既有外部因素又有内部动因,其中“重要他人”、“关键事件”、“制度文化”、“自我反思”是教师专业成长的重要动力;在教师专业成长的不同时期,外部因素和内部因素作用的力度不同,越是专业成长早期外部条件越重要,越到后期个人自我实现理想的作用越大[9]。

以文献为对象的研究方法在教育科学研究中被称作内容分析法。而上述的两项研究都是以文献中的教育故事为研究对象,所以也可以称为教育叙事研究。如,为了说明“关键事件是教师专业发展的飞跃契机”,研究者从文献中选择了发生在李吉林老师情境教育研究初期对坚定情境教学的探索起到关键性作用的三则故事作佐证[8];再如在以2009年《小学语文教学・人物》为例探讨优秀教师专业成长动因的过程中,研究者选择了十二位优秀教师的十六段自述作为有关结论的佐证[9]。同样是研究“影响优秀教师成长的因素”,曾有研究者以《人民教育》杂志2003-2005年《名师人生》栏目中三十六位特级教师撰写的人生经历为样本,从影响优秀教师成长的个人背景因素、影响优秀教师职业选择和职业成功的因素、影响优秀教师成长的关键事件进行了定量的描述与分析[10]。该研究过程对优秀教师的自述进行了定量化处理,整个分析没有引用任何一个具体的故事,所以该项研究仅属于内容分析法,而不能称为教育叙事研究。另外,在呈现裁剪过的文献中的故事时,同样既可以用研究者的口吻叙事,也可以用被研究者的口吻叙事,不过一般以保留文献中的叙事角度为宜。

参考文献

[1] 冯晨昱,和学新.教育叙事研究述评.上海教育科研,2004(7).

[2] 张希希.教育叙事研究是什么.教育研究,2006(2).

[3] 刘剑华.我的教育故事.中国教育学刊,2006(12).

[4] 舒晓杨.对一位反思型教师成长的追索――一项质的个案研究.远程教育杂志,2007(1).

[5] 王景.教育叙事研究的“冷思考”,当代教育科学,2010(9).

[6] 徐丽玲.一位优秀女教师特质的叙事研究.江西教育科研,2003(8).

[7] 彭云.幼儿园教师个人教育观念形成的个案叙事研究.幼儿教育,2009(27).

[8] 梅云霞.李吉林对教师专业发展的启示.中国教育学刊,2010(9).

[9] 梅云霞.优秀教师专业成长的动因――基于2009年《小学语文教学・人物》的内容分析.教育理论与实践,2010(26).

教育叙事研究范文第9篇

一、教育叙事研究的类型:典型的叙事研究、艺术化的叙事研究和科学化的叙事研究

典型的教育叙事研究就是用“讲故事”的方式提交的教育研究报告。这种典型的教育叙事研究可以朝两个方向拓展:一是艺术化的叙事研究;一是科学化的叙事研究。

(一)典型的教育叙事研究:教育自传、教育传记与教育故事

“有情节的故事”是所有教育叙事研究的核心精神。离开了这个核心精神,就失去了教育叙事研究的本分。如果某份教育叙事研究报告完全没有故事情节,那就是“伪教育叙事研究”。

所谓典型的教育叙事研究,意味着这种研究维护了教育叙事研究的核心精神,即“故事精神”。维护了“故事精神”的典型的教育叙事研究主要包括三个形态:教育自传、教育传记和教育故事。前两者是真实的教育叙事研究;后者是虚构的叙事研究。虚构的教育叙事研究在中国教育界一度引起非议,人们似乎有“虚构恐怖症”。如果承认卢梭的《爱弥尔》是经典的教育叙事研究作品,那么,就没有必要将“虚构的教育叙事研究”拒之门外。如果没有足够的想象力,可以扬长避短,不做虚构的叙事研究而只做真实的叙事研究。但是,没有必要以自己所做的真实的叙事研究而贬低虚构的叙事研究的价值,正如科学家没有必要贬低小说家的价值。

不过,从已有的教育叙事研究文献来看,在教育自传、教育传记和教育故事三者之中,一般研究者往往选择真实的叙事研究(教育自传和教育传记),较少有人创作虚构的教育故事。而在教育传记与教育自传两者之间,理论研究者(主要是大学研究人员)往往选择教育传记的形式,而行动者(中小学教师或校长)往往选择教育自传的形式。

唐代史学家刘知在他的《史通》中对自传做了详细的考察,认定屈原的《离骚》为“自传之祖”,而明确以“自序”为标题的作品首推司马迁的《太史公自序》。司马迁不仅开创了以“纪传体”的方式书写历史的传统,也开创了在书末的“后记”中撰写“自传”的传统。[1]中国近代意义上的“自传”与梁启超和胡适师生二人的努力相关。梁启超和胡适热心倡导介于文学和史学之间的“传记”(包括“自传”),他们自己发表了大量的传记作品。胡适在他的《四十自述》的“自序”说:“我在这十几年中,因为深深地感觉中国最缺乏传记的文学,所以到处劝我的老辈朋友写他们的自传。”照他的说法,“我们裸的叙述我们少年时代的琐碎生活,为的是希望社会上做过一番事业的人也会裸的记载他们的生活,给史家做材料,给文学开生路”[2]。

在西方传记领域,有人把自传追溯到旧约的《诗篇》和《先知书》,但“这个文类的第一部伟大作品被普遍认为是奥古斯丁的《忏悔录》”①。奥古斯丁的《忏悔录》开创了以“忏悔”的方式撰写自传的传统。这个传统在后来的各种“自传”中或隐或现地延续下来,卢梭的《忏悔录》将这个传统发挥到极致。卢梭因《忏悔录》而被视为法国乃至欧洲自传体的开山鼻祖。自传体裁不是卢梭发明,“但是他一下子挖掘出了它的几乎所有潜能”[3]。此后,只要有人准备写自己的生平,就可能会想到卢梭,不管他是想模仿还是想批判。

自传不只是一种文学的体裁,它还作为研究的方法而广泛应用于历史学、社会学以及心理学、教育学等研究领域。“传记法”正式作为社会科学研究的一种方法始于1920年代。当时美国芝加哥大学社会学研究者开始将“传记法”作为社会学史的一个部分。至1970年代,随着解释学方法受到广泛的重视,“传记法”再度引起人们的兴趣。国际上出现“传记研究”的专门组织和专门的学术刊物。不少社会学专业杂志和人类学专业杂志也频繁地发表传记体的研究文章。[4]1998年阿本(Erben, M.)主编出版《传记与教育》一书,专门讨论教育研究中的传记方式。

教师在讲述自己的教育经历时,这种教育经历及其“体验”就为读者提供了理解教师的个人化实践知识的材料。同时,教师的个人自传也为推动教师本人“自我反思”和“教师专业发展”提供了启动装置。

表面看来,自传不过是“讲述自己的故事”。可是,“讲述自己的故事”主要的目的不在于炫耀自己的过去或给后来者留下经验教训,作为“教育自传”,教师在“讲述自己的故事”的当下,就可能发生“自我反思”“自我唤醒”的效应。人往往以机械重复的方式展开自己的日常生活,人在日常生活中不断重复,也因此而失去“反思”能力。对于那些长久地沉沦于日常生活中的人来说,“说出自己的故事”,就可能因此而引发“自我唤醒”教育效应。正因为自传具有自我唤醒和自我反思的效应,不少研究者鼓励教师以“讲述自己的故事”的方式来构建自己的个人化教育理论或“保存自己的教育信念”[5]。教师个人自传的另一个价值在于:它使教师的“个人知识”(或称为“个人化实践知识”)在教师的“个人生活史”的叙说中不知不觉地显现出来,从而缓解“认识你自己”的疑难。

(二)艺术化的教育叙事研究:自传体小说、传记体小说与成长小说

典型的教育叙事研究可以朝艺术和科学两个方向拓展(如下表所示)。艺术化的教育叙事研究包括自传体小说、传记体小说和成长小说。前两者既有传记的真实,又有小说的虚构。后者(成长小说)则完全虚构。

典型的教育叙事研究之所以可能朝着艺术的方向扩展为自传体小说、传记体小说和成长小说,原因就在于:艺术化的教育叙事研究可以借助艺术的力量,借助小说的魅力,使教育叙事变得更加自由、更有情趣,也因此更有可读性、更有教育性。

如果说在教育自传、教育传记和教育故事三者之中最能够显示教育叙事研究精神的是教育自传,那么,在自传体小说、传记体小说和成长小说三者之中,最能够显示教育叙事研究精神的是自传体小说。

西方著名的自传体小说有俄国高尔基的自传体三部曲《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托尔斯泰的自传体三部曲《童年》《少年》《青年》、尼・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英国狄更斯的《大卫・科波菲尔》、勃朗特的《简・爱》、劳伦斯的《儿子与情人》、乔伊斯的《一个青年艺术家的画像》、毛姆的《人性的枷锁》、理查森的《人生历程》、伍尔夫的《奥兰多》;美国马克・吐温的《苦行记》、杰克・伦敦的《马丁・伊登》、杜拉斯的《情人》、德莱塞的《“天才”》、哈伯・李的《杀死一只知更鸟》、胡赛尼的《追风筝的人》、普拉斯的《钟形罩》;德国歌德的《少年维特的烦恼》;奥地利耶利内克的《女钢琴师》;缪塞的《一个世纪儿的忏悔》、让・热内的《小偷日记》,等等。

中国虽然自古有自传的形式,但自传体小说发生较晚。曹雪芹的《红楼梦》一度被视为比较成熟的中国自传体小说,但一般认为清代的《浮生六记》才算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部严格意义上的长篇自传体小说。中国近现代的自传体小说因“文学改良”运动与梁启超倡导“小说新民”观而获得发展的生机,并在五四时期的个性解放思潮中得到扩展。到了20世纪二三十年代,写自传或自传体小说成了一时的风尚。此后,中国出现了不少有影响的自传体小说,比如老舍(1899-1966年)的最后一部著作《正红旗下》(1960-1966年)、林语堂(1895-1976年)回忆幼时故里的小伙伴的小说《赖柏英》(1963年)、高玉宝(1927- )的同名自传体小说《高玉宝》、萧红(1911-1942年)回忆寂寞童年的小说《呼兰河传》(1941年),以及张爱玲(1921-1995年)生前拒绝发表的小说《小团圆》(1970年),等等。

自传体小说大多显示出“成长小说”(或“教育小说”)的特征。它们看重童年生活在成人过程中的重要影响,叙述主人公从稚幼到成熟的受教育、受考验的成长历程。这些自传体小说可以被称为“自传体成长小说”或“自传体教育小说”。人们也因此将这类小说视为“励志小说”。

(三)科学化的教育叙事研究:调查的叙事研究、经验的叙事研究和类比的叙事研究

典型的教育叙事研究向科学化的方向扩展,就显示为经验的叙事研究、调查的叙事研究和类比的叙事研究。前两者是“求真”的叙事研究,后者是“诗化”的、“想象”的、“隐喻”式的叙事研究。

科学化的叙事研究之所以重要,主要的原因在于:它以“实证”的方式提供真实的事件。它以拿证据来的态度用事实说话。它少了虚构的浪漫,但增长了真实的信心(即便是类比的叙事研究,它也是事实和事实之间的比较和关联)。

在经验的叙事研究、调查的叙事研究和类比的叙事研究三者之间,类比的叙事研究虽然也是重要的方式和方向,但它要求研究者有发达的想象力和诗意的语言能力,非一般研究者所能操持。于是,理论研究者往往选择调查的叙事研究,而行动者一般选择经验的叙事研究。

也就是说,对行动者而言,最能够显示教育叙事研究精神的是经验的叙事研究。所谓经验的叙事研究,就是行动者以“教育自传”的方式提交自己的行动研究报告或经验总结报告。

经验的叙事研究以及教育自传的方法之所以被“重用”,主要受课程变革研究、教育行动研究的推动。在西方行动研究领域,不少研究者如英国学者埃利奥特(J.Elliott)、麦克尼芙(J.McNiff)等人就采用“自传法”来讲述行动研究的故事。[6]在课程改革研究领域,美国学者派纳(W.Pinar)把自传作为一个重要的“存在体验课程”(currere)和教师教育研究的途径,在美国一度掀起“传记运动”。[7]到20世纪70年代,自传理论成为派纳倡导的“概念重建运动”的重要一端(另一端是政治理论)。派纳本人说,在自己的研究领域遇到困难时,他总是试着“重新回到自传”。[8]在派纳和他的合作者格鲁梅特(M. Grumet)的倡导下,自传成为课程变革、“课程概念重建”的一个重要途径。自传被用来重新发现“课程中的个体”。“许多大学和研究生教育中的教师教育者,为了把‘讲述他们的故事’作为考察和建构教学假设和实践的一种方法,鼓励学生以自传的形式来写作或讨论”[9]。

除了作为课程变革和教育行动研究的“自传法”之外,还有一种专门用来总结教育经验的教育自传。比如,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年出版的“教育家成长丛书”系列作品中,每一本书的开篇都显示为“教育自传”。②除了教育自传之外,也有家长以自传的形式总结自己的家庭教育的经验。③另有学者沿着胡适当年期待的“给史家做材料”的思路,从名人传记中整理“童年”经验或“求学”经验。有研究者则从他人的自传中研究当时的教育历史。比如,张倩仪利用中国近代150多人的自传,专门研究他们的童年以及他们在童年时代所受的教育。④

二、怎样做教育叙事研究:教育自传与经验的叙事研究

叙事研究虽然有三种形式(典型的叙事研究、艺术化的叙事研究和科学化的叙事研究),常用的方式只有两类:一是典型的叙事研究(含教育自传、教育传记和教育故事),二是科学化的叙事研究。而对于中小学教师而言,可选择的方式主要有“教育自传”和“经验的叙事研究”。中小学教师虽然也可能偶尔做调查的叙事研究,但是,调查的目的也还是为了解决自己的教育实践中的真实问题。此类调查研究对中小学教师而言,只是辅助的方法。至于艺术化的叙事研究(包括自传体小说、传记体小说和成长小说),虽然也是重要的方法,但做起来更困难。

(一)怎样做教育自传

自传的撰写始于传记事实的收集,终于传记事实的选择和解释。自传的写作过程大体呈现为两个程序:一是收集和整理传记事实;二是选择和解释传记事实。

1.收集和整理传记事实

从收集传记事实的可能途径来看,作者可以采用的方式包括自由回忆,查阅日志、信件、档案、旧报纸、旧杂志,等等。

回忆是撰写自传时最频繁采用的办法。这使自传与“回忆录”保持了类似的形式。教师在撰写自传时并不需要回忆自己所有的经历及其事件,只需要回忆自己做孩子、做学生的故事,自己做家长或做老师的故事。除了“回忆”,自传的作者最好通过查阅传主的日志、信件、档案以及相关的旧报纸、旧杂志的方式来收集传记事实。

自传的作者通过记录传主回忆,查阅日志、信件或档案以及相关的旧报纸、旧杂志,获得了足够的经验事实之后,可以采用“年谱”的形式整理传记事实。“年谱”是传记的早期形式。“年谱”虽然在自传领域逐渐淡出,但它仍然可以作为收集和整理传记事实的一个有效的工具。自编“年谱”可以视为自己的“个人成长大事记”。“年谱”或“个人成长大事记”的完成,意味着第一个阶段(收集传记事实)的暂时结束和第二个阶段(选择传记事实)的开始。

2.撰写自传:选择并解释传记事实

完整的自传除了收集“经验事实”之外,还需要对经验事实进行选择和取舍,以便建立传主的“个性”和故事的“情节”。

为了建立传主的“个性”和故事的“情节”,作者需要考虑传记的三个关键策略:一是寻找“成长线索”和“个性身份”;二是叙述“个人生活史”,由个人生活史带出影响自己成长的“重要他人”和“时代精神”(或称之为“时代变迁”);三是“自我反思”,包括“当时的心理感受”和“事后的忏悔”。

如果自传的作者既建立了传主的“个性身份”,又隐含了传主的“成长线索”,那么,它就可能成为出色的自传。不过,自传是否成功,除了作者能够提供清晰的“成长线索”和“个性身份”之外,还取决于作者是否能够通过“个人生活史”牵引出影响传主成长的“重要他人”和“时代精神”,取决于作者是否能够由“自我反思”提供“心理分析”和“忏悔录”。

寻找影响自己的“重要他人”,这既是教育自传的一个任务,也是自传的内在的精神。完整的教育自传或教师自传的核心内容是回忆自己的亲人、老师和朋友对自己成长的影响。⑤这样看来,钱穆的《八十忆双亲・师友杂忆》最适合做教育自传或教师自传的典范。

出色的自传几乎没有例外地显示为大量的心理分析和忏悔意识。西方的自传从奥古斯丁开始,就延续了心理分析和忏悔的传统。奥古斯丁的《忏悔录》、卢梭的《忏悔录》和托尔斯泰的《忏悔录》,被称为“世界三大忏悔录”。[10]一般意义上的传记(“他传”)也许无法提供过多的心理分析,因为传主的心理感受很难为外人知道。自传的优势就在于:作者就是传主本人,自己可以回忆当时的心理感受或表达“事后的忏悔”。与西方自传相比,中国已有的教育自传缺乏心理分析,更缺乏忏悔意识。

除了叙述那些曾经影响自己的“重要他人”和“自我忏悔”之外,完整的自传往往由“个人”的成长史牵引出他所处的“世界”(“时代背景”或“时代精神”)。这样看来,曹聚仁将他的自传称为《我与我的世界》,算是明智的选择。[11]与曹聚仁相比,梁启超似乎更看重“我与我的世界”。他在“自传”中叙述自己的出生年月时,自信地列举当时的“世界大事”:“余生同治癸酉正月二十六,实太平国亡于金陵后十年,清大学士曾国藩卒后一年,普法战争后三年,而意大利建国罗马之岁也”[12]。

(二)怎样做经验的叙事研究

出色的“经验的叙事研究”报告总是既显示出“教育自传的精神”,又隐含了“科学研究的形式”。前者意味着经验的叙事研究的报告看起来“像”某种教育自传,后者意味着经验的叙事研究的报告可以借鉴行动研究(准实验研究)的“格式”。

也就是说,当中小学教师不知道如何提交“经验的叙事研究”报告(含行动研究报告和经验总结报告)时,就可以参照比较标准的实验研究的格式并在这种格式内部保持教育自传的风度。也因此,经验的叙事研究报告一般包括三个部分。

一是问题的提出(“我”遇到了什么问题)。“我”最初遇到了什么问题,这个问题别人是怎样解决的,“我”是如何借鉴他人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的。

二是问题研究的过程与方法(“我”是怎样解决问题的)。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我”遇到了什么新的问题,为了解决或缓解这个新的问题,“我”想了哪些办法。

三是研究的结果与讨论(“我”解决得怎么样)。“我”对研究之前的状态和研究之后的状态进行比较,并对自己的研究结果进行反思。

注释:

①有研究者考证,该书的成书年代在公元400年前后,在奥氏升任主教之后。参见奥古斯丁.忏悔录.北京:商务印书馆,1997:1.

②参见刘可钦.刘可钦与主体教育[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3-29;魏书生.魏书生与民主教育[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1-19;窦桂梅.窦桂梅与主题教学[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1-17.

③对这类“家庭教育”的自传感兴趣的读者可以参考卡尔・威特.卡尔・威特的教育[M].北京:京华出版社,2001;张欣武、刘卫华.哈佛女孩刘亦婷[M].北京:作家出版社,2000;蔡笑晚.我的事业是父亲[M].北京:接力出版社,2007;杨文.和儿子一起成长[M].北京:中信出版社,2007;池莉.来吧,孩子[M].北京:作家出版社,2008,等等。

④参见林非,等.求学:寻找我的天地[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林非.童年:爸妈盼我长大[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张倩仪.另一种童年的告别[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1.

⑤萨特的《词语》为自传的写作提供了一个出色的范例,但该书的开头部分大谈他的祖父母和外祖父母,令很多读者不知所云。也许是一个败笔。

参考文献:

[1]司马迁.史记[M].长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3:776.这种在书末“后记”中提交“自传”的做法,在现今的种种著作或“学位论文”中仍然是一个流行的方式。

[2]胡适.胡适自传[M].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1995:3-6.

[3]勒热讷.自传契约[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1:59.

[4]Denzin,N.(1994) Biographical Research Methods,in Husen,T.(1994) Research paradigms in Education,In Husen,T.&Postlethwaite, T.(eds)The International Encyclopedia of Education,Elsevier Science Ltd.

[5]黎淑燕,卢芝兰.教育自传:保存自己教育信念的教育经历[J].人民教育,2003,(15-16).

[6]See McNiff,J.eaching as Learning:An Action Research Approach[J],Routledge.1993.

[7]派纳,等.理解课程:历史与当代课程话语研究导论[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2003:542.

[8]派纳.自传、政治与性别[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2007:前言.派纳最初的自传研究成果是出版于1976年的《朝向贫困的课程》(Toward a Poor Curriculum)。

[9]米勒.打破沉默之声:女性、自传与课程[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2008:216.

[10]托尔斯泰.忏悔录[M].北京:华文出版社,2003.

[11]曹聚仁.我与我的世界[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3.

[12]陈平原.中国现代学术之建立[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322.

本研究得到广东省现代教育研究与开发中心的资助。

教育叙事研究范文第10篇

1 教育叙事研究的特点

教育叙事研究所叙述的内容是已经过去的教育事件,而不是对未来的展望。它所报告的内容是实际发生的教育事件,而不是教育者的主观想像。教育叙事研究特别关注叙述者的亲身经历,不仅把作者自己摆进去,而且把自己经历过的事件表述出来。

教育叙事研究不仅是叙事,还要对所述事件进行分析,写出教育叙事研究报告,所报告的内容具有一定的“情节性”。叙事谈论的是特别的人和特别的冲突、问题或使生活变得复杂的任何东西,所以叙事研究不是记流水账,而是记述有情节、有意义的相对完整的故事。比如:教师在某个教育问题或事件中遭遇困境时,就要思考和谋划解决问题、走出困境的出路,这里面就会涉及很多曲折的情节。教育叙事研究获得某种教育理论或教育信念的方式是归纳而不是演绎。也就是说,教育理论是从过去的具体教育事件及其情节中归纳出来的。

2 教育叙事研究的方法

教育叙事研究主要是教师自身同时充当叙说者和记述者,而当叙述的内容属于自己的教育实践或解决某些教育问题的过程时,教师的叙事研究就成为“教师叙事的行动研究”。它追求以叙事的方式反思并改进教师的日常生活。教师本人通过叙述自己的教育生活史,形成教育的自我认识,达到一种自我建构的状态。

教育叙事研究特别适合于教师。因为教师的生活是由事件构成的,这些事件就如同源于教师经验的短篇故事。对教育事件的叙说,能使教师看到平时视而不见的例行事项的意义,并把自己遇到了什么问题、遇到这个问题和怎样解决这个问题的整个过程叙述出来。除了课堂教学的叙事以外,教师还可以叙述课堂以外的生活事件。

3 教育叙事材料的发掘和选择

教育叙事包括课堂题材和课外题材,课堂(课外)题材是发掘教学(或活动研究)过程中出现的精彩场面即亮点、教学过程中的突发事件、教师的“教学智慧”教学过程中出现的矛盾和问题。可以从学生和教师两个方面进行研究,就学生题材而言,包括学生的“思维火花”(创意性思维活动、对问题的不同见解、独特的思维方式、个性化学习方法、超常的学习能力),学生的心理情感,学生的家庭故事,学生成长故事。教师题材的发掘方面,包括成功的教育教学活动、心理困惑、教学探索活动、难以忘怀的事、教学中的遗憾。

4 教育叙事的方式

一般是先叙事,后解释。叙事的写法是将调查研究中所获得的材料整理成一份有情节的有内在线索的故事。在整体上保持故事的完整性和情节性,但每一个故事都有一个相应的教育主题或教育道理。而且各个教育主题和教育道理之间有某种内在的联系。具体的“写法”要么显示为“夹叙夹议”,要么显示为“先叙后议”。

教学叙事示例片段:例如:笔者开设“光合作用的原理和应用”公开课内容,有这样一个片段:

上课时,教师请学生阅读第102页第二段:“1864年德国植物学家萨克斯做了一个实验:他把绿叶先在暗处放置几个小时,“”目的是消耗掉叶片中的营养物质。然后,他让叶片一半曝光,另一半遮光。过一段时间后,他用碘蒸气处理这片叶,发现曝光的一半呈深蓝色,遮光的一半则没有颜色变化。这一实验成功地证明光合作用的产物除了氧气外还有淀粉”,请指出其中值得改进的地方。

学生阅读并分组讨论,从中找出与现代设计一般原则不一致的内容。然后请小组代表发言,有的小组指出:消耗掉叶片中的“营养物质”(应改为淀粉);也有小组指出:实验中曝光的部分形成的产物会转移到遮光的部分,这样实验结果不可靠。

教师在听了各组学生发言后,还指出了两点:用碘蒸气处理这片叶(叶片没有脱色),蓝色不易观察;这一实验成功地证明光合的产物除“氧气”外还有淀粉,这个实验没有证明有氧气产生。

听课老师的反映:有的老师听过以后,认为这样处理很好,值得推广。但有的老师认为这样处理应该放在一轮复习中进行,那样效果会更好。

反思:笔者所带班级学生素质比较高,上新课时可以这样处理,如果在一般班级可以在复习课中进行。这种处理的目的是,培养学生批判性思维能力。让学生认识到课本中的经典实验,如果用现代观点来分析,可能也会有不足。同时,为了解决光合作用产物转移_的问题,可以再进一步延伸,介绍常用测定光合作’用产物的方法:半叶法。这样既可以排除了光合作用产物的转移问题,又能定量测定。

5 研究报告的撰写要求

根据前面对教育叙事的理解,叙事还是停留在讲故事加感想阶段,叙事是研究的开始,也是提供材料的阶段,要形成研究成果,不仅要有叙事,还要有一个研究报告,教育叙事研究报告应包含以下四个要素:

(1)教育思想:叙事研究首先要体现教师的思想、理念。教师具有怎样的理念、秉持怎样的信仰,决定着教师在教育活动中的做法。关爱学生、尊重学生、以学生为本的信条会引导着教师在言行举止中时时处处从学生的立场出发,考虑学生将怎样看、怎样想,从而采用有益于学生成长的态度与行为。教育思想具体体现在教师的教育教学行为当中,如上述教学叙事片段中,通过学生讨论、质疑课本中科学史内容,体现了合作学习及批判性思维能力的培养。

(2)教学主题:有了问题,学生就会产生心理困境,有心理困境才有学习的动机。问题解决的前提是有需要解决的问题,问题解决的动机因素取决于问题情境。显然,无论是问题的提出,还是问题情境的建构都必须孕育在某个环境中,针对教学而言,就必须要有明确的教学主题。如上述教学叙事片段中,质疑科学史中内容与现代实验思想的矛盾就是一个主题。这个问题能够激发学生的学习动机。‘

(3)教学情节:教育叙事报告是既区别于抽象的理论研究,又不同于缺乏理论总结与提升的经验实践。它最明显的特征是包含反思的理论提升,同时具有典型的、真实的故事情节。正是通过这样的情节,阅读者才能从叙事报告中看到教学影像,从而获得教学启示。因此,对“教学事件”的描述,尤其是对那些教学矛盾集中的事件进行细致描述(包含师生之间的对话、学生之间的交流、教师当时的感悟等),在教育叙事研究中显得非常关键。如上述叙事片段中,学生活动、教师活动及听课老师的发言等都有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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