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重天(第八集:绝路)

时间:2022-10-30 09:34:28

126、保公所。日。内。

田保长正在和刘小孬商量公事。

田保长:“小孬呀,高家的那件事你办得痛快,咱们的钱腾出来了。把‘头子’弄进去了。咱跟高家弄事,不好看。可‘头子’弄就不一样了。他本身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弄了没人说。”

刘小孬:“就是就是。我听说高二拴跑了,‘头子’前天趁机去寻高家的媳妇开心,连毛还没粘上,被人家把脸抓破了,把手指头还咬了。这几天‘头子’也不能赌了。歇着哩。”

田保长:“啊?那婆娘那么厉害,结过婚的人了,还学个小闺女的样子,真不要命了,跟人拼呀。”

刘小孬:“可不是嘛。那婆娘也是一咬铁锨的兔子,急了什么事也能干出来。幸亏咱们没有去碰她,要不粘咱手上了。”

田保长:“嗯。你说的对。要本乡本土做事,手上粘上人命总不是好事。以后咱还要在这长呆呢,不是跑户走户。做事情要借力打力。咱也得讲点方法策略。高家就让‘头子’去收拾吧。他‘头子’真要胡来得厉害过分了,咱也会把他抓起来,‘为民除害的’。还有那几家,穷得叮当响,还又臭又硬,也得给他们想点办法。”

刘小孬:“保长,有什么主意,你说吧。我去办。”

田保长:“不是让你出头扮黑脸。不要了。那孙副官不是在咱这吗?他带了那么多兵,要吃要喝,钱自然是大家出。你这几天把它摊下去,顺便也给弟兄们摊点辛苦费。你们去收,那几家自然是不交,那就让孙副官去办。不行把他们给弄到队伍上去,给咱拨了这几棵钉子,以后做事也方便点。要不干啥都得小心他们,人心里不美气。”

刘小孬:“那好,保长。咱说干就干。我去给咱算帐,看摊到他们头上的是多少钱。你去跟孙副官商量。”

田保长:“你去算帐的时候给孙副官也算点。那人嘴上说得铁硬钢硬,可骨子里也是想跑地方上弄点钱的。只要给他算了一份,啥都好说了。弄下乱子,将来也都可以推到他身上。他到时候一拍屁股走了,寻毛也寻不着。”

刘小孬:“高,高。保长,你不说话也就罢了,一说出来,肯定是又想出来了一个妙计。这样干,里里外外没有一点毛病。高。高。我去了。保长!”

127、保公所。夜。内。

田保长正在宴请孙副官。

桌子上摆着鸡鸭鱼肉,热腾腾地冒着热气。瓶子里的白酒,已经喝了大半。两个人兴致正浓。

田保长起身倒酒。孙副官拿着一只鸡腿啃着。

田保长:“来,孙副官,来,咱们干。”

孙副官:“好,好。”

两人干杯。完了都把酒杯反倒,着里面还能空出酒水不,以示自己把酒完全喝下去了。

田保长:“痛快,真痛快。跟你们军人喝酒真痛快。豪爽,真豪爽。”

孙副官:“我也一样。跟田保长这样的人打交道,我也痛快。精明,干练,是党国的有用之才。现在正值国难时期,你我兄弟可要精诚团结,共赴国难。”

田保长:“那是那是。”

孙副官倒酒。两人又碰杯。

田保长喝完了酒,用手抹了一下嘴巴,用发红的眼睛看着孙副官。

孙副官:“老兄你是怎么了,有话请讲。”

田保长:“我说出来了你别怪病!”

孙副官:“不会。咱们兄弟酒场上说话,认什么真呀,你说吧。”

田保长:“你说,咱们眼前跟日本人打的这一仗能打赢吗?”

孙副官:“这还用你问,肯定是咱们打赢,日本人打败。”

田保长:“我不明白,你给我说说。”

孙副官:“你看呀,党国后面靠的有英国、美国、法国。日本人呢,就是他们自己的一个三岛之国,还四面开花,跟谁都想打。他北面想打苏俄,南面想占领东南亚,满世界的敌人,他能赢吗?这谁都能看出来。你老兄看不见吗?”

田保长:“可自从抗战以来,吃败仗的总是咱们。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孙副官:“那是中国军队一盘散沙,各自为政,装备又太落后。现在,咱们可全换上了全套的美式装备。中国战胜日本,这是不争的事实。老兄你可要看清形势哟。”

田保长点点头。

孙副官:“田老弟,等打败了日本人,你我将来都成了党国功臣,到时候不知该是何等的风光。”

田保长:“是呀,是呀。可是眼前的日子不好过呀,收款,老百姓受共产党影响,不肯交,有的还跟你胡闹。我们在本乡本土工作,难哪。”

孙副官:“那有什么难的,公事公办。谁要是捣蛋,就把他们抓起来。”

田保长:“你是队伍上的,对地方上的情况不熟。你把他们抓起来了,最后还不是得放了。等到放出来以后,他们更是天不怕,地不怕了。”

孙副官:“那你们不会别放他们出去。”

田保长:“不放他们出去,谁养着。关着他们,你总得给吃的吧。关的人多了,管饭都管不起了。现在也没有地方关他们了。人满为患呀。”

孙副官:“这样吧,你把你这儿最捣蛋的几个抓起来交给我,我把他们弄部队上去。我就不信还治不了他们。”

田保长:“那多谢孙副官了。你帮着我解决了难题,你走时我绝不让你空手。咱们是互相照顾。来,喝酒,喝酒。”

孙副官:“好好好。”

两人碰杯,大笑。

128、‘头子’家。日。内。

‘头子’正对着镜子照自己脸上的疤痕。

他一会用手指头抠着,一会转过脸上自我欣赏着。

小赌徒进来。

小赌徒:“大哥在干嘛呀。这几天你一不开宝局,二不出黑货,你这是要干什么?”

‘头子’:“你看看我这脸,你再看看我的手,这还开得了工吗?人要倒了霉,喝凉水都森牙。我这几天走的背霉运。歇两天再说吧。”

小赌徒:“你真的是够背霉的。自己把钱借给了人,去要自己的钱,还给人弄成这样。这天下还有王法没有?”

‘头子’:“你放心兄弟,谁对我好我记着哩。谁对我坏,我也记着哩。这娘们让我在人前丢了人,我要让她一辈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她以为她是谁呀。我稍微动点心眼,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小赌徒:“大哥有了收拾她的办法了。”

‘头子’阴森森地笑着。

129、县城。饭馆。内。

‘头子’正与一人贩子喝酒。

‘头子’:“喝,喝,喝好了,大哥给你送一笔生意。”

人贩子:“你的生意跟我的不是一个路,你送给我了我怕也不敢做。”

‘头子’:“这次的生意是我给你盯好的。四面八方都算了,没麻达才来跟你说的。”

人贩子:“那你先说给我听听,看看这是能做的生意,还是只能用来玩笑的生意。”

‘头子’:“你把你老哥看成啥人了,能那么没水平。”

‘头子’向人贩子耳语。

人贩子点头。

两人说完。‘头子’问:“你没看这生意咋样?”

人贩子:“有点门。”

‘头了’:“那里不行呢?”

人贩子:“就是怕她不跟咱出村。只要一出来,啥还不是咱说了算,一个老娘们家,两眼一抹黑,啥也不懂,啥也不会。”

‘头子’:“这个你不用愁,只要按我教的办法去做,她保证着急得不行,一准要跟着你去看看。你倒时候还可以推推,说到回家看看。几天以后约她跟你一块坐火车去。等一下车,啥也由不得她了。”

人贩子:“大哥放心,只要一到了那里,都是咱的人,或者是买家的人,她就是哭呀罢工,闹呀罢,没有人当回事的。牛不喝水强按头,到那时由不了她。”

‘头子’:“这事关键是你别着急,还要装出不耐烦的样子,这样她们才不会起疑心,事情也就成了。”

人贩子:“大哥帮我这笔生意,我该拿什么来谢大哥呢?”

‘头子’:“兄弟之间说谢就见外了。跟你实说吧。你要把这笔生意做成,就是给大哥帮大忙了。”

人贩子:“怎么讲?”

‘头子’:“这家人没有良心。我借给他们钱,不但不感激还把我的手咬成这样,把我的脸挖成这样。”

人贩子笑了:“大哥在人家面前动手动脚了?”

‘头子’:“嗨,一个结过婚生过几个小孩的女人,不就是那点事嘛,装什么正经,装得跟黄花闺女似的,谁信哪。你大哥动她,那是看得起她,不想这女人不识趣。好,给脸不要脸,咱们也就不给她脸了,让她看看,到底是谁厉害。”

人贩子:“就是。这年月,啥都值钱,就是人不值钱。”

‘头子’:“生意做成了,你能把大哥借给他们的那点本钱淘回来也就不错了。不过我声明:那钱回来了,我也不要。还是这儿,我请你。咱兄弟们一醉方休。”

人贩子:“好,够义气。大哥真义气。我就爱交大哥这样的朋友。来,咱们干,今日这算我的。”

‘头子’:“刚才不是说好了算我的嘛。你怎么又争开了。”

两人大笑起来。

130、常家。日。外。

常母拉着一只奶羊,手提着一个竹笼子向山坡边上走来。

常母是一双小脚。头上的头发已经花白。

常母把羊拴在一棵小松树上,自己开始在地里挑灰灰菜。她的腿脚已经硬了,便跪在地上挑菜。弄得全身全是泥巴。

这时一个保丁走了过来。

保丁:“你是常天印他妈吗?”

常母:“是呀。有事吗?”

保丁:“该交对军队上的‘慰劳费’,你家是十二元。”

常母:“前几天不是刚收过什么钱吗?我们家也是交了的,咋又是开始收了,你弄错了吧。我们可是啥钱都交了的。”

保丁小声地骂,“真是个死聋子,可就是爱打岔。”保丁大声地喊道,“前天收的是抗战费,今天收的是慰劳费,根本是两回事。你快些交了,我们回去好交差。磨到最后钱不少交,一还要收眼前亏。”

常母:“我没有钱。你要钱,得去找我儿子天印。我们家收钱交款,都是他管。他也认得几个字。去找他吧。我没有钱。”

保丁:“他到那里去了,你给我把他叫回来。”

常母:“我也不知道他到那里干活去了。我一个老婆子,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到那里去给你寻他。”

保丁:“我跟你说了半天,是闲磨牙呀。我不寻他,让他回来来寻我。”

保丁走到树前解羊。

常母:“你解我羊干啥?我的羊又没有吃你的庄稼。”常母往羊跟前爬着。

保丁:“干啥呀!你家没交慰劳费,我先把这只羊拉走了。你家天印回来,要他拿钱去赎,去的迟了,我们就把它剥皮杀肉了。孙副官说几次了,要弄只羊回来吃吃。不想你家有呀。”

常母:“你可不敢遭孽,我这可是只奶羊,一天要挤两碗奶呢。灾荒年,人就靠这只羊渡命哩。你把它杀了,我跟我娃可咋过哩。”

常母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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