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议《嬉戏》

孩啼时，河水是天堂，在水中嬉戏是记忆中最灿烂的一颗星。然而，规律而又繁忙的都市生活几乎磨平了儿时的童贞。直到读了这首小诗《嬉戏》（笔者译），才突然觉得离那种烂漫的日子太远太远。

一个炎热而又漫长的夏天，连知更鸟也停止了歌唱。可是，“我”的快乐却到来了――到河里嬉戏。此处，“swimming”不译做“游泳”，是因为游泳是一项体育活动，单调而又乏味，而孩子的“嬉戏”却蕴涵着无可言表的兴奋与激动。因为那是一个无忧无虑的世外桃源，“我”可以在我的自由王国里遨游。

此处，作者用 “hot”和 “long”来形容成人眼中的夏天，这和 “the finest kind of play”形成鲜明的对比。作为孩子，这样 “hot” 和“long”的日子正好时候适合在水中嬉戏。此处形容了成人对夏天的烦恼与无奈和孩子对夏天的欢喜与期待。

“我”学会了“扎猛子”，学会了“漂浮”，一会儿像潜水艇一样潜入水中，一会儿像小船一样在海上自由自在的漂荡，这里，作者再次运用对比，一个是猛地一头扎进水里，溅起朵朵浪花。另一个场景则是一叶扁舟在海上飘荡，海水安详而宁静，小船悠然自得。动静交替，给人以视觉的。这里刻画出“我”静静的漂浮在海面上那种自由自在的神情。就像小鸟冲破了牢笼，小鱼挣脱了鱼网，自由自在的、无拘无束的在大海上驰骋。“我”大笑着，呐喊着，把心中的不快与烦闷全部释放出来。好像“我”的小伙伴就在对面，我们溅起朵朵浪花，打在对方的脸上和身上，然后又猛的一头扎进水里，让对方扑了个空。那笑声仿佛在笑对方的胆怯，又仿佛在笑成人对这个“炎热而又漫长的夏天”的无奈。“我”呐喊着，“小伙伴们，出来吧！一块玩吧！”同时，“我”又在对父母呐喊，“多好的夏天呀，多浪漫的季节呀，不要约束我了，让我像小鸟一样飞翔，像小鱼一样遨游吧！”那溅起的浪花，那扎进水里的响声，那天真无邪的笑声，那发自肺腑的呐喊，构成一幅汹涌澎湃的画面，代替了前一幅的风平浪静。可是，很快海面又被平静所替代，因为父亲的呼唤。“我”的兴奋，“我”的喜悦嘎然而止，“我”的快乐也被“压制”了。

父亲的呼唤来得太快了。“我”想哭，可并未哭出来，也许是出于自尊，也许是出于无奈，剩下的只有羡慕：羡慕小鸭在鸭爸爸的呵护下自由自在的在河中玩耍。丑小鸭曾梦想着变成白天鹅，而人类发展到今天，发展到远远超越会飞的鸟类的阶段，又开始羡慕丑小鸭，这不能不引起人类的思考。为什么？丑小鸭在爸爸的呵护下可以无拘无束地玩耍，可如今的孩子们呢？从两三岁便开始沿着父母铺好的路走：学英语、学钢琴、学画画等。孩子的书包太沉了，时间太少了。除了学习，孩子几乎没有自己的活动空间。是的，父母处处在为他们着想，恨不得一辈子都为他们撑着保护伞。可在保护他们的安全的同时，也封锁了他们的自由。《嬉戏》中的父亲并未露面，可父亲的苛刻与严厉可想而知。父亲的一句话，“我”不得不回去。虽然怨恨时间太短，虽然心理痛恨太多，可并不敢说出来，哭出来，只能默默地羡慕着丑小鸭，甚至盼望自己能变成丑小鸭。

文明社会摧毁了自然而天真的东西，文明社会摧毁了自由，迈进了奴役与枷锁。丑小鸭可以自由自在的在水中玩耍，而比丑小鸭进步了不知多少的人类却失去了这种自由。卢梭说过，针对文明社会的腐蚀能力，教育首当其冲。而这种教育，旨在重新拾回人类失去的自然天性。《爱弥尔》开篇就写到，“（人）不愿意事物天然的那个样子，甚至对人也是如此，必须把人像练马场的马那样加以训练；必须把人像花园中的树木那样，照他喜爱的样子弄的歪歪扭扭。”虽然《嬉戏》中的父亲并非为了把孩子弄的“歪歪扭扭”，但他的强制性教育却剥夺了孩子的幸福。人越是接近于他的自然状态，他就离幸福越近。而这里的孩子却因父亲的一声吼远离了幸福。因此，我们没有理由对孩子们施行过多的束缚，没有理由根除孩子们的自然天性，没有理由让孩子们远离自然。而本诗中的“我”却遭受了太多的压抑和斥责。

这首小诗通过描述诗人“我”在这个成人认为炎热而又漫长的夏天嬉戏的一瞬间，凝聚了孩子的悲哀，斥责了父母的强制性教育。动静结合、动静交替的场景，想象的运用，以及“丑”小鸭的暗指使这首小诗意义深远、回味无穷。

附：原诗

Swimming

When all the days are hot and long

And robin bird has ceased his song,

I go swimming every day

And have the finest kind of play.

I’ve learned to dive and I can float

As easily as does a boat;

I splash and plunge and laugh and shout

Till Daddy tells me to come out.

It’s much too soon; I’d like to cry

For I can see the ducks go by,

And Daddy Duck――how I love him――

He lets his children swim and swim!

I feel that I would be in luck

If I could only be a duck!

Clinton Scollard

刘利梅：河北医科大学外语教学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