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里垂钓一池悠然

时间:2022-10-28 12:23:08

繁华里垂钓一池悠然

[1]

在我从火车站回到小城的路上,楼房越来越矮,青翠的树木越来越挺拔,直到那棵五个青年手拉手都几乎环抱不住的大树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时,我知道,我归根了。

这是一座奇妙的城市,她依山傍水,黄岐山是她手里牵着的孩子,榕江则是她飘飘的衣袂。榕江的一边,灯火辉煌,纸醉金迷,一派繁荣;而在北河滨,却有这么一块悠然淡雅之地,古建筑丝毫不逊色于隔岸――可谓是“一条河,两重天”,而我就生活在这座悠然淡雅的小城里。

回家整理完行李,吃过晚饭,我踩着高中时代留下的单车出门,领略许久不见的小城风光。

小城里每隔几步就屹立着一棵树,大部分是榕树,它们有粗壮的树干、繁茂的枝叶,还有被小时候的我们称为“大树胡子”的气生根。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连酷暑也抵挡不住小城居民在黄昏时分搬出凳子、桌子,围坐在一棵榕树下侃侃而谈。天再热,大不了搬来一台风扇,带一把蒲扇摇啊摇……在这里,空调似乎是一种摆设,人们更享受团聚的欢乐。

[2]

高中那会儿,我在河对岸念书,常常踩着单车跨越榕江上的一座大桥。

无论这座桥上来往的车流与行人多么匆忙,大桥的行人道上总会有一两位老人家摆着一张竹凳,手握钓鱼竿,线一抛,津津有味地品着茶,守着一条竿,有一种“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韵味。

今日晚饭过后,我踩着单车路过大桥,又看到一个老人在垂钓,他身后是川流不息的车流,是“轰隆隆”的发动机声,是闪亮的车前灯,是灰色的尾气……在这一片浮躁的红尘里,他静静地伫立桥边,静候鱼儿上钩。

在我看来,蓑笠翁也比不过眼前这身处红尘而悠然垂钓的老人。

[3]

下了桥,随处可见旧书摊。

我数着摊位,来到第三家,瞧向摆摊人,却发现已不再是我印象中的那张脸。从前,有个阿公雷打不动地占据着大桥下旧书摊的第三个摊位,我最喜欢他的摊位。不像其他小贩,这位阿公用书交友,如果遇到有缘人,他的那些书可以一分不收地赠送出去;如果遇到他不喜欢的人在他摊位前久久逗留,他便会用高价把人家吓走。而我,十分幸运,是那个被他庇护的有缘人。

那时,我经常在放学后,在阿公的旧书摊前流连忘返。阿公会给我讲很多故事,他用深沉沙哑的喉咙讲出来的故事别有一番韵味,我听得如痴如醉。

如今,这个摊位被一个大叔给占据,他不会亲切地问候我,也不会热情地招呼我过来看新摆出来的旧书。

“原来那个阿公呢?”我走上前问。

“你说李伯啊,他几个月前过世了。”

突然,我意识到这座小城一直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默默改变。城市变化着,我的小家也越来越好,可多少归乡的孩子再也没有那种“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的感慨?万幸的是,我仍能看到大桥上那抹垂钓的影子,仍能看到满街的旧书摊,仍能够踩着单车行过青石板路,那股淡雅的味道还在,小城里的人依旧那么悠然地生活……

[4]

“岐山青青榕水长 / 我们相遇在北河滨……”这一段校歌歌词,是我最爱的歌词。我庆幸我的生命与这座小城重叠,她以自身独有的深沉的静谧,抚慰每一个像我这样离乡又归乡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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