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进保利为摇滚“正名”

有人说,当年把老百姓自己的故事直接唱进歌里的子曰让很多认为摇滚乐没营养的文学青年爱上了摇滚乐;也有人说,秋野和他的子曰更像摇滚乐坛的艺术家,唱出了中国第一批文艺青年;还有人说,一些摇滚乐队假装混蛋的时候,秋野和他的子曰是一把横空出世的刀,直接劈向空想主义。

“总有人骂摇滚乐、骂流行音乐,但他们中的好多人都是自己没听过,凭主观臆断就觉得该骂。我们要站在更宽阔的地方表达,表达给更多的人听。”6月29日、30日,沉寂了8年之后,秋野带着子曰第3张专辑《老庄孙子》回归摇滚乐坛,更加大胆的是,他要让子曰演在保利剧院。

“保利”是什么地方呢?保利剧院是北京的演出场所,很多高雅人士和装高雅人士的据点儿,高雅音乐、严肃音乐、主流舞台剧的平台。能进“保利”的艺术团体,至少是有钱儿、有活儿、有里儿、有面儿的,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登台现眼的。选择保利剧院这样严肃正式的场地正是因为秋野想要重新定位子曰的听众人群,“一方面是想看看到底现在听子曰的都是什么年龄层,另外也想挑战一下自己。”秋野就想,一定要去演给你们看。你们听过之后,觉得不好怎么骂都可以,如果你们觉得我们的音乐还可以,大家一定能成为好朋友。说这段儿的时候秋野眼神中充满了期望。

对于乐迷的疑问认为大剧场并不能像以往看乐队演出时有激情,秋野也有自己的看法,“我更希望大家能够聆听和审视我们在表达什么,而不是听不见看不见地一味发泄青春荷尔蒙般的嚎叫。只有沉静下来才会有思考,才能够有自己的观点和生活的态度。”

我们的风格:“非有神”

“今年过节不收礼……”估计没有谁敢说没有听过,而唱这首歌的乐队正是子曰。子曰已经组建了16年,这16年里,多少乐队来了走了、火了挂了,而子曰秋野,没大火却也还活着。在茶餐厅的一角,见到了身着麻质汗衫儿的子曰乐队主唱秋野,汗衫儿的上面有着“子曰”的字样。风吹过,汗衫儿轻拂,透着那么舒适,点燃支香烟,秋野“曰”了起来。

主唱秋野的执着从未改变,他认为:“盲目的忽悠不过是短命且缺乏责任的行为,概念的不断瓦解正印证了时代对每一个中国人的变异形态的严肃考证,意味着‘乐’而‘不乐’,在这个不再纯净的混构年代里,优劣直指我们的根和本且显得尤为重要。”秋野的这话就是写出来都拗口得不成,非得仔细咂摸滋味才能品出其间道理,正如子曰的音乐一样,平平淡淡的节奏旋律背后是不平淡的韵味,要不是听歌过脑子,还真就听不出好来。

90年代的秋野出没于北京大街的胡同,吃的是胡同口的炒肝包子、看的是街坊中的家常里短。当同一时代的年轻人还在唱着爱情理想孤独和悲伤的时候,而立的秋野带着当时还算“草台班子”的子曰乐队“戏说”着世间的不平事,震动了包括崔健在内的很多地上和地下的知名摇滚人。

自1994年组建至今,虽然只出过两张专辑,1996年的《第一册》和2002年的《第二册》,数量不多但作品一经问世即在圈内外引起强大的反响。他们获得了“非常中国、非常现代、非常民俗、非常摇滚”的乐队称号并被推举为“人文摇滚”的先驱和代表者,独树一帜的音乐风格更是在众多的音乐类型中被誉为“子曰式摇滚”。然而,这些赞誉对于他们而言,只是酒过三旬后回首趣事中的笑谈,他们只是相信并希望“子曰”始终是站在本性的圆心上,固守着真实把生活提炼和放大。作为活跃在中国摇滚乐坛最早的一批人,秋野一直比同时期的摇滚乐手更为清醒和冷静,当大家在接触到摇滚乐之后开始盲目模仿和抄袭的时候,秋野和他的子曰乐队已经自成风格,在一众金属范儿和少数朋克范儿的乐队中间,说不出到底是什么风格的子曰乐队成了90年代中后期一支最为奇特令人不可忘怀的乐队。

至于摇滚还是民俗,子曰一直没有官方的音乐风格定论。直到有一天,朋友对秋野说,国外有种音乐风格叫做Fusion,和子曰乐队的风格比较接近。于是秋野便上网搜索这个单词,结果忘了切换中英文输入法,却打出了“非有神”3个字,再点击链接,出来了庄子的原文“五音比而自鸣,非有神,其数然也。”英语不好的秋野,读文言文却是没有问题。顿时秋野觉得茅塞顿开,自己的音乐就是这种风格,也就不再去管Fusion,给自己的乐队定了调子,风格就是“非有神”了。

我们的态度:宁缺毋滥!

乐队越来越多、摇滚乐最终成了流行和时髦,世界太多变化,人心太过浮躁,这一切让曾经桀骜的秋野,在面对他批判过歌颂过愤怒过改变过但却超乎他想象艰难的现实生活沉默不语。

在最困难的时候,秋野也没有解散过乐队。如同俄罗斯诗人丘特切夫的诗歌《沉默》中写的那样,一个大千世界仍然在秋野的内心当中,即使他隐匿了自己。1994年组建到今天,同时期的太多的独立乐队已经加入了唱片公司,变成了摇钱树,变成了没有思想的工具,音乐变成了手段。子曰主唱秋野却坚决不再加入唱片公司,自己可以走穴,可以唱堂会,但是就是不能跟着别人跑来跑去。曾经也不是没有签过唱片公司,但是公司化的运营并没有给秋野和他的子曰带来更多的音乐空间,而是让大家捆成粽子,四处不自在。

在没发新专辑的这将近8年当中,秋野坦言自己忙于各种生计,更多的是喝酒扯淡,总之“不务正业”。而他口中所说的仅仅是“谋生”手段的影视剧创作名单里却有着大名鼎鼎的《射雕英雄传》片头主题曲、有改变了中国两代人消费习惯的广告曲《今年过节不收礼》,等等等等。秋野肆意地把自己的思想和才情挥霍在他口中的“不务正业”上,这期间创作的很多歌曲却被他排斥在第3张专辑之外,虽然承认自己这些年“基本没闲着”,但秋野还是觉得“有些做的东西不好意思拿到专辑里来”,因为“专辑就是记录”,这就是子曰秋野的摇滚与音乐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