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奥·奥秘

时间:2022-10-27 07:50:06

他的时代就要到来了,你准备好了吗?

OJ你肯定已经把他想成坏孩子了。这不怪你。这些想象都是别人强迫你做出的,你的心里早已烙下了对他不满的印记。不过说真的,你对OJ到底了解多少?关于他,好像从来没有什么好事。而所有的负面新闻都来自那些从来没有见过他的人。我并不是说那些人错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他们并不了解他,所有一切都是猜测。而你也跟他们一样,继续猜测。

梅奥说他理解这一切。只要你和他在一个普通的南加州夏日午后围着洛杉矶兜上一圈,他就会坦白地承认一切:打架、被捕,坏脾气和在场上的自负等等。他很懊悔曾经的一些错误决定,懊悔总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他向我们解释了№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朋友、那样的家庭,解释了,也为什么会选择南加州大学。

他对我们解释了一切。很多愤世嫉俗的人都认为他和所有在自己

家乡混不下去的孩子一样,到洛杉矶是为了寻梦。换句话说,就像电影里看到的,一个演员或者一个蹩脚的艺术家,把自己的档案重新修改一遍,就到新的地方去寻找新的开始,从而逃避残酷的现实。

但如果和这个才华横溢的19岁演员,就算我们把梅奥算成是上面所说的演员,度过整整一天时间,你依然没有被他说服的话,那我们只能说你实在是过于愤世嫉俗。

我知道你眼中他是什么样的人有犯罪前科、自负,总体来说,就是那种不会给人好印象的孩子。但如果你能仔细聆听他是如何向你诠释他的生活后,并且真正亲眼看到了这个孩子的真实状况――一个在艰苦的社会经济状况下成长,拥有过人才华的早熟男孩,他背负着既会捧杀他也会棒杀他的无限期待,也背负着支撑整个家庭的重大责任。如果你还是无法理解的话,我们只能说你已经愤世嫉俗到了极致。

OJ也许不是今年全美最好的新人后卫,但他却是今年大学篮球最炙手可热的热门人物。

而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如何适应一个新校园,一个新城市。他在夏天上了几门选修课,打了点球,开始找到大学的感觉。几周前,梅奥来到了洛杉矶,距离我们这次采访之后的第23天,也就是新学期正式开始的日子。

我们和他的会面从中午开始,欧文顿・杰安东尼・梅奥,也就是我们说的OJ正准备在洛杉矶西部的一家摄影棚里拍照。他非常低调地走进大门,给了我们天气一样温暖的问候。当年他在ABCD里的成名演出就让我们认识了OJ,并且还在几年前和他以及当时同为全美高中生佼佼者的队友比尔・沃克一起在辛辛那提度过了一个寒冷的周末。今天陪在OJ身边的只有帮他处理家庭事物的顾问罗德尼・吉洛里。

OJ坐下来化妆,我们的谈话也就开始了。他说他在来到这之后已和一些NBA或者大学球员交过手了,他说他喜欢这样级别的对抗,而且觉得自己打得还不错。他也承认对即将开始的大一赛季来说,最好的情况是有像去年杜兰特那样的表现,并带领球队在NCAA锦标赛里走得更远―点,然后明年六月在麦迪逊广场花园早一点上台和大卫・斯特握手。

“那是我的目标,”他笑着说,“但谁知道呢?”他立刻转换了话题。“你怎么看迈克尔・维克(NFL亚特兰大猎鹰队四分卫,因为斗狗受到重罪)?”OJ提出了一个当前很热门的话题:一个从他家乡出来的明星非法组织斗狗。他已经看到严重的后果了,因为那些狗几乎都被咬得面目全非,这在美国很多州都是严重的非法行为。

我们各自交换着意见,OJ并没有为迈克尔开脱。毕竟,这是来自他家乡的一条重大新闻。他的家乡西弗吉尼亚州的亨廷顿,坐落在俄亥俄河岸,位于西弗吉尼亚、俄亥俄和肯塔基三州的交界处。这里曾是铁路交通网交汇的地方,也是马绍尔大学的所在地。亨廷顿每年都会举行一届辣味美食节和西弗吉尼亚热狗节。那里一座标志性的桥和当地医院的一个分区都是以罗伯特・C伯德命名的。他是这里出身的资深参议员,也是3K党的前领导人。最近一次的人口普查显示这里的人口已经减少到五万人,其中90%是白人,黑人的比例是7%。到2000年为止,这里至少四分之一的居民都生活在贫困以下。

这里就是OJ的家乡,而他也以家乡为荣。他会大喊哈尔・格里尔大道的名字,那是一条以NBA名人堂球员命名的主干道。当OJ谈起他回到亨廷顿高中打高四球季时,他总是很开心地回忆当地人对他的欢迎,回忆他带领球队打进州冠军决赛多么令人自豪,回忆球队不断提升的全国排名让人多么欣喜若狂。事实上,整个城市的居民都迫切需要―支篮球队取得好成绩,以便让他们有可炫耀的资本。

“很多这里的人做的都是同样的事:高中毕业后找个工作,或者根本不找,”OJ说,“那里毫无机会,人人都在为生计发愁。家庭大多数都是单亲,父亲们在监狱里进进出出,吸毒贩毒。如果这里有什么好机会的话,都只是针对那些有稳定生活的人。所以我想当我回到出生地,就会让孩子们看到希望:‘嘿,如果我也会运动,或者有别的一技之长,也许我同样也会得到机会。’”。

“这支球队让整个社区牵肠挂肚,而且孩子们都把他当作偶像。”《亨廷顿论坛报》体育编辑里克・麦克勒说,“对他们来说,OJ就是国王,就是上帝。”麦克勒在亨廷顿已经度过了30多年,用他的话形容这个城市的南部地区就是“彻彻底底的贫民窟,那里随处可见荒废的房屋。”麦克勒在这里的时间已经很长了,足以让他见证OJ的父亲肯尼・齐格勒当年在亨廷顿打球的岁月。

“他是个好球员,”麦克勒说,“但他也麻烦缠身。”“我有时候会让自己陷入不利的境地,”OJ说,“但与此同时,你知道我所处的大环境就很烂。我无能为力,我不能改变我的出身。”

这就是梅奥的根之所在:亨廷顿这个鬼地方;靠着助理护士的薪水养活OJ和他的兄弟姐妹的单亲母亲阿丽莎:一个被OJ形容为“在监狱进进出出”的父亲,而OJ依然在表面上维持他们的关系,用他的话就是“因为你只有一个老爸”,一个“爷爷”德维恩・巴恩斯,他帮助抚养OJ,并且填补他内心的空虚。

巴恩斯是OJ在AAU(业余体育联盟)的教练,他帮助梅奥和他的哥们兼队友比尔-沃克进入了辛辛那提北山高中,让这两人很快融入了鲍勃・希金斯教练的体系。梅奥说巴恩斯让他懂得了纪律的重要性,但他也承认,巴恩斯对待媒体的态度和对OJ择校的干涉也让他产生了抵触情绪。“他是伟大的教练和导师,但有时候你不能勉强别人,”梅奥说,“他帮了我很大忙,但孩子大了后,你总得学会放手……我们已经很久没怎么说话了。没关系,我知道是他把我带进了这项运动,我知道他也会为我加油。”

梅奥的出身让人同情,但他的交友原则却很有问题。就像三月的一个周五晚上和他坐在一辆车里的家伙。梅奥说当时附近正好有一户家人被抢劫了,当地警长对周围进行了突击检查。副警长拦下了他们的车,然后从梅奥的一个朋友身上搜出了少量大麻。梅奥因此被以非法携带

受到轻罪,不过几天后当地检察官就撤诉了。作为一个高中生,在周末车里带一些“抽的”不会让人太在意。但问题是,为何他要冒着未来被毁掉的风险和这些人鬼混在一起。

“我三年之后重回亨廷顿,”他说,“这些人是我在这里唯一认识的朋友。他们是我在初中橄榄球队的队友,我们当时刚打完一场棒球,大家玩得很尽兴,所以结束很晚。然后你就发现你在一条不该去的街道上,有些人正在附近抢劫。然后突然间,你就上了新闻头条。”

即使你不把他往最坏处想,你也很难不去质疑OJ做决定的能力。比如说:尽管那些人是你在当地唯一信任的人,也不应该和那帮坏小子混在一起;即使对手的假摔视频剪辑已可以让迪瓦茨和吉诺比利拿去做学习模板,你也不应该和裁判抱怨:即使你心中满是郁闷或者兴奋需要释放,你也不应该在比赛后把篮球扔向观众席。

拜托,不管你在想什么,你绝对不能对NCAA招募超级新人的规矩嗤之以鼻,更不能根据自己的喜好和调查就让一个NCAA中间人把自己的简历送给对此毫无准备的未来教练。

在选择特罗伊队(南加州大学昵称)前,OJ在和洛杉矶只认识吉洛里,一个当地的高中锦标赛组织者,也是以从大学和球员之间拿回扣的臭名昭著的“中间人”。只要涉及NCAA,吉洛里就是埃博拉(非洲发现的一种病毒,感染动物死亡率100%)的代名词,只要和他接触,你的大学篮球生涯就可以彻底宣布死亡了。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来自西弗吉尼亚亨廷顿的OJ・梅奥远赴3500公里来到了这个甚至没有考虑招募他的学校。

吉洛里也和我们度过了很长一阵子,我们从这个小的摄影棚一起驱车来到市中心位于南加州大学隔壁那座充满神奇色彩的圣殿大礼堂。梅奥和吉洛里结识于ABCD训练营,那时候梅奥还只是一个高三的天才,他们很快建立起了彼此之间的信任,并且这种信任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更加坚不可摧。今天,吉洛里把自己看成是为梅奥维护声誉看门人。他觉得我们租一辆宾利来给梅奥拍照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这太好莱坞化了,”罗德尼说,“他是从贫困社区里出来的孩子。”在我们结束摄像后到快餐店吃饭时,他也不让别人为OJ的汉堡套餐付帐。“小心驶得万年船。”他说。

吉洛里并不想让我们对他的采访录音,他说他知道不管他说什么都不可能让别人相信他并不是一个坏蛋、一个骗子或者一个吸血鬼,从没有进行暗箱操作。但OJ却忍不住要说几句。

“人们那么说他,对我就是一种侮辱,就好像我是个笨蛋,”梅奥说,“他曾经犯过错,但这并不能说明他是个坏蛋。我经历过很多低潮,有阵子有人说‘这个孩子太坏,已经没救了。’但他―直在我身边,教我解决每一个问题。我没有爸爸,远离了妈妈,和爷爷好久没联系了。我才十五六岁,你指望我一令人就能应付整个社会?”

不过,梅奥选择USC(南加州)大学的决定却和吉洛里没有任何关系。“他当时的反应是‘你来USC干什么?那是个橄榄球学校。’”OJ笑道。他说他选择特罗伊队是因为他不想在一支超级强队里坐冷板凳,因为他信任蒂姆・弗洛伊德有能力让他这个被NBA很多教练认为注定只会失败的球员取得成功,也因为当你的整个生活都在一个无名小城度过时,洛杉矶看上去要比实际上要美很多。当然,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很多到南加州大学的体育生最终都不打球,他们拍电影、当律师医生、做房地产等等,”OJ说,“在那里,很多人都能梦想成真。”他说他梦想有一天能重回亨廷顿,帮助那里加快发展。

“那里还需要很多建设,”他继续说,“能和乔丹,魔术师、大鸟以及伊塞亚相提并论一直是我的梦想。但是在那之后呢?一个人一般活多长?60,65岁?篮球只会占据我一半的生命,在另一半里,我也想取得成功。”

当然敌视梅奥的人不会被打动,那些了解他的人对此一点都不会吃惊。“人们太注重这些负面新闻了,”凯文・勒夫(Kevin Love)说,“他并不是个坏孩子。”凯文・勒夫已经进入了USC的同城德比死敌――(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这位本赛季NCAA的超级新人从高三开始就是梅奥的朋友加劲敌。勒夫说梅奥是他在高中阶段唯一能让他感到拥有同样竞争欲的对手,这也让他们即将发生的同城碰撞总是更引人注目。

后现代高中生的代表很显然是勒布朗・詹姆斯,而詹姆斯也应该是最应该能给梅奥带去好意见的人。我从来没在意过别人怎么看我,所以不管别人如何猜测他为什么要做那些决定,他都应该保持自我,坚持自己的决定,勒布朗说,“我们谈了如何保持他的注意力,如何让篮球永远都充满乐趣。在这方面,他做得非常出色。”

“如果你了解他,和他谈过,你就会发现他非常聪明。”亨廷顿的那位体育编辑麦克勒说,“我想很多人都会说:‘嘿,他还年轻,难免还要犯错误的。’但是我相信OJ足够聪明,他能够意识到,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机会。如果他这次再搞砸了,那他还会剩下什么?”

你也许会说,他不应该用“如果”这个词,而应该是“当他再搞砸时”。好吧,如果那些网上谣言和体育脱口秀里的所谓道德论真的说服了你的话,那OJ自毁前程看来只会是时间上的问题。 但也许你也会冒一把险,让自己相信他就是他自己所说的那个孩子。如果是这样,你也许就会相信“还会剩下什么?”

这是一个他已经知道了答案的问题,而另一个答案显然不是他所能允许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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