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更有真切的批评”

时间:2022-10-24 11:23:48

摘 要: 鲁迅的翻译批评思想在中国现代翻译史上有着重要的地位。鲁迅从文学批评的作用、任务,批评家的态度和文学批评的标准、方法等方面所作的较为系统的阐述,大都是围绕如何使中国新文坛“更有真切的批评”展开的。这些体现在文学批评承担的任务上、批评家的态度上、批评标准的正确把握上、批评方法上,都有明确体现。对鲁迅翻译批评观的研究分析,对于推动翻译批评研究有着重要意义。

关键词: 鲁迅 翻译 翻译批评

鲁迅从事文学活动的重要目的之一,就是以文学为武器来进行“文明批评”的“社会批评”,因此,他的大多数文学作品都可以视为广义的批评文字。鲁迅的文学批评观,无疑是与他的广义的批评活动相联系的,因此,在鲁迅的文学批评观中,同样显示了一种社会功利性的价值取向。文学批评的对象具体为文学作品,因而文学批评并不等同于广泛的社会批评,但鲁迅对文学批评的提倡,对文学批评诸多问题的论述和阐释,都明显地蕴涵了他为使文学更健康地发展,为使文学更好地承担起文明批评和社会批评的目的。

鲁迅十分重视文学批评的作用,他认为,“文艺必须有批评”(《花边文学・看书琐记(三))》,“必须更有真切的批评,这才有真的新文艺新批评的产生的希望”(《文艺批评・译者附记》)。这里,鲁迅是把文艺批评与文艺创作摆在同等重要的地位来看待的。对于读者来说,“真切的”文学批评是必不可缺少的。文学批评对端正读者的欣赏态度,培养读者健康的欣赏趣味和鉴别香花毒草的能力,负有重要的责任。

文学批评之于文学发展的意义是体现在各个方面的,不仅文学作品内容的好坏需要有正确的真切的批评来加以匡正、提倡、引导,而且文学的“形式的探索”除“必须艺术学徒的努力的实践”外,“理论家或批评家是同有指导、评论、商量的责任的”(《且介亭杂文・论“旧形式的采用”》)。鲁迅曾对一段时期翻译作品质量不高的现象作过分析,他认为,这除了翻译工作者本身应负责任外,“读书界和出版界,尤其是批评家,也应分负若干的责任。要救治这颓运,必须有正确的批评”(《准风月谈・为翻译辩护》),“翻译的路要宽,批评的工作要着重”(《花边文学・再论重译》)。翻译虽不同于创作,但在这块“空地”上,也“会生长荆棘或雀麦”,因此同样需要“有人来处理,或者培植,或者删除,使翻译界略免于芜杂,这就是批评”(《花边文学・再论重译》)。总之,凡有文学的地方,凡与文学相关的问题,都必须有文学的批评。

文学批评的任务不仅是指批评家对作家作品的批评,还应该包括作家的“反批评”。鲁迅指出:“批评者有从作品来批评作者的权利,作者也有从批评来批判批评者的权利”(《且介亭杂文末编・出关的关》)。“批评如果不对了,就用批评来抗争,这才能够使文艺和批评一同前进”(《花边文学・看书琐记(三)》)。这种“反批评”,在特殊的历史时期是特别重要的。用鲁迅的话来说:“因为那时中国的创作界固然幼稚,批评界更幼稚,不是举之上天,就是按之入地,倘将这些放在眼里,就要自命不凡,或觉得非自杀不足以谢天下的。”鲁迅还指出,“读者渴望批评,于是批评家也便应运而起。批评这东西,对于读者,至少对于和这批评家趣旨相近的读者,是有用的,但中国现在,似乎应该暂作别论……凡中国的批评文字,我总是越看越胡涂,如果当真,就要无路可走”(《二心集・答北斗杂志社问》)。所以他一再表示,自己“不相信中国的所谓‘批评家’之类的话,而看看可靠的外国批评家的评论”(《而已集・读书杂谈》)。这里显示出的正是鲁迅的一种“反批评”的精神。

鲁迅充分意识到文学批评的重要性,同时分明看到了文学批评现状的不尽如人意,因此,鲁迅才大力提倡“更有真切的批评”。也就是说,文学批评要能担负起引导读者、为作者提供借镜、促进文学健康发展的任务,“真切”二字,是批评所不可缺少的。所谓“真切的批评”,从批评家的角度而言,首先指批评家应抱的实事求是的科学的批评态度。

鲁迅指出,“正确的文艺观是不骗人的,凡所指摘,自有他们自己来证明”(《集外集拾遗补编・势所必至,理有固然》)。这是指持正确文艺观的批评,一定会与批评对象相契合。相反,如果在文学批评中,“不负责任的,不能照办的教训多,则相信的人少;利己损人的教训多,则相信的人更少”(《且介亭杂文・难行和不信》)。“论客的自私的曲说”,不但“掩蔽”不了文学作品的真正长处,而且会因为与“读者大众的共鸣和热爱”相违背,失去多数读者(《南腔北调集・祝中俄文字之交》)。因此,鲁迅坚决主张,文学批评中必须坚持实事求是的态度。什么是文学批评中的实事求是呢?用鲁迅的话来概括,就是“批评必须坏处说坏,好处说好”。鲁迅最不赞成那种“不关痛痒的文章”,因为这样的批评文章,其“特色是在令人从头到尾,终于等于不看”。

鲁迅曾批评过种种“浅薄卑劣荒谬”的批评态度,其中最突出的是乱捧和乱骂式的批评。鲁迅既反对无原则的乱捧式的批评,又反对吹毛求疵的乱骂式的批评,因为“乱捧与乱骂”都会使批评“失了威力”。鲁迅在分析这种“捧”与“骂”的批评态度产生的根源时,将之与中国人传统的落后文化心态联系起来,他指出,“中国的人们,遇见带有会使自己不安的朕兆的人物,向来就用两样法:将他压下去,或将他捧起来”(《华盖集・这个与那个》)。“有什么稍稍显得突出,就有人拿刀来将薛平它”,“自然,也有例外,是捧了起来。但这捧了起来,却不过是为了接着捧得粉碎”(《且介亭杂文二集・徐懋庸作打杂集序》)。这种文化心态反映在文学批评领域,就是“乱捧”与“乱骂”。这种“乱捧”与“乱骂”式批评,虽然有时也会蒙骗人一时,却是不会长久的,它最终只能是暴露出批评者本人的丑恶和无知。即如鲁迅所说,“辩论事情,威吓和诬陷,是没有用处的”(《花边文学・玩笑只当它是玩笑》)。“如果自造一点丑恶,来证明他的敌对的不行,那只是他从隐蔽处挖出来的自己的丑恶,不能使大众羞,只能使大众笑”(《花边文学・“大雪纷飞”》)。这是“乱骂”。“乱捧”也是如此,鲁迅指出,“无缘无故的将所攻击或暴露的对象画作一头驴,恰如拍马家将所拍的对象做成一个神一样,是毫无效果的,假如那对象其实并无驴气息或神气息”(《且介亭杂文二集・漫谈“漫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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