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志的动人之处及我们要做什么

时间:2022-10-24 09:21:36

在我们负责“观念”栏目的编辑到岗之前,我的工作之一就是要负责同我们的专栏作家们沟通,确定选题、催稿、编辑,然后将他们精心撰写的文字以某种方式呈现在杂志版面上。

只有在负责实际的操作时,一个编辑才能够意识到,杂志产业,或者我们所说的传统印刷媒体,已经老迈到了何种程度。比如说,专栏作者在把文章交给我至少一周之后,他/她才能看到自己的文字被印刷出来。再比如说,在这个过程中,编辑和设计师之间要产生不止一次关于删减字数的交流。而这个关于时间和空间的困扰,对于互联网来说全都不存在:无需等待,也无需争论字数多少。在互联网上,任何一个写作者都可以享受到杂志最大牌作家的待遇:不可增删一字。

杂志已经无可挽回地失去了它在速度和灵活性上的优势。不相信这一点的人可以再回顾一下文章姚笛偷拍事件。在杂志还要矜持地“周一见”时,社交网络和门户网站已经在拼命各种文章姚笛的讯息。而且,更加致命的是,这种信息激发了更多信息的产生,比如当事人文章的致歉声明。已经送下印厂的杂志绝无可能再对这些信息进行进一步的编辑。

当然,杂志有它的动人之处。在它缓慢的制作流程中,有一些环节是无法被简单替代的:前期对于选题的讨论、中间对于信息的收集以及后期落在纸面上时编辑和设计师的推敲与争辩。只是这个流程需要对互联网的冲击做出调适:前期确定选题时就应该有意识地避免可以完全被速度淘汰的主意;中间在信息采集环节要更加深入――互联网的自发生成内容在呈现信息时足够多元,但在大多数情况下会失之简单;而在后期制作时要更加精良和讲究。换言之,它需要经过更加好的编辑。

只是和世间万事一样,这些事情也是“知易行难”。有一段时间我最爱开的玩笑是,我在杂志上最大的雄心就是要做一本“不填版的杂志”。村上春树在《碎片,令人怀念的1980年代》中回忆他读美国杂志的经历,感叹说那个时候的Esquire编辑得如此精良,以至于显得每一块内容都不多余。也是在说,这真是一本不填版的杂志啊!后来慢慢发现大部分杂志人的想法是,只要能做到每一期都能有个打动人的东西就已经谢天谢地。杂志的优势在它最脆弱的地方,也就是它的制作流程。而这个制作流程已经被长久以来的惰性和惯性绑架。

美版GQ的主编Jim Nelson曾这样论述杂志的动人之处:“杂志可以舒缓情绪,驱散忧愁(除了对制作杂志的人之外),还可以解决一些文化顽疾……运转顺利的杂志社能做的,不仅仅是提供信息、娱乐大众以及浪费诸位宝贵的时间,他们还能创造社区。它指的是人们在阅读有关大地和生命的优秀文章时,思想与情感融为一体,在不断汲取养料的情况下,犹如形成一个关系紧密的部落,进而产生一种对待作品的忠诚。”这本杂志在过去15年间曾四次获得美国出版业协会的年度杂志大奖。和所有杂志一样,它也总是在不断提及幽默感、服务性和情感共鸣。这些目标都需要编辑通过完善的制作流程来让所谓“创意”更好得以呈现。我们需要做到的是,让读者拿在手中的是一个具有智力含量和审美含量的产品。唯有这样的产品才能打动人心。

接下来我需要回答的另一个问题是,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产品。我能想到的答案是,我们还是想做一本为主流商业人群服务的杂志。这意味着它必须要关心主流的公司、组织和商业参与者。和大多数产品一样,它希望能够兼顾幽默感、服务性或实用性以及唤起情感共鸣。

同时,我还希望能够将代表“时代精神”的变化加入到这本杂志中。历史上所有成功的杂志都和“时代精神”互动。比如《时代》杂志迎合的是“美国世纪”的精神,如它的创办人亨利・卢斯在同名文章中所写的那样,《滚石》则呼应着20世纪60年代非主流文化的大爆炸。

因此,至少在一段时间内,这本杂志需要重点关注商业世界的以下六个领域:

跨国公司在中国的境遇变化(开放)

发生在各领域的破坏性创造过程(零售、媒体、传统家电等)

包括BAT在内的科技公司格局变化

创业热潮

传统大亨的境遇(传承、转型)

文化娱乐产业的兴盛

我希望能够最终凭借这本杂志捕捉到“时代精神”的一面。尽管要做到这一点是众所周知的难。 ―李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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