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作案工具是否应该计算为盗窃价值

案情摘要：2011年12月31日1时许，张某、王某驾驶一辆无牌面包车（系张某所有）至A市某煤矿供电队公寓楼变电所，踏梯子至二楼的变电所，将大约85米的专用电缆（规格型号为0.38/0.66/3*35+1*16）和一个250A空气开关（型号为TGM10—250/330）盗走，该矿东大门时，被该矿保卫工作人员现场查获，二人趁机逃离现场。同日6时许，二人又窜至常村矿内，将该矿保卫科院内将被查获的面包车（装有上述电缆和开关）开走至屯留县渔泽镇新安庄村时，将电缆车丢弃，后面包车移送至公安机关。经鉴定，电缆价值为4757元；面包车的价值为7280元，共计12037元。

[分歧意见]

对张某、王某的行为有以下几种分歧意见：

第一种意见认为，张某、王某二人不构成犯罪。理由如下：该案件中分为二个过程，第一个过程是张某二人的行为系盗窃未遂行为，但由于电缆价值4757元，不够立案标准，故不构成犯罪；第二个过程张某二人不构成犯罪，理由如下：张某二人主观方面是故意，但主观上不具有非法占有的目的，其二人主观上是想将转移、隐匿、毁灭第一过程中所得的赃物，达到隐匿罪证、逃避法律制裁的目的。该案中，张某二人在被发现盗窃趁机逃离现场后，由于怕案发，二人即约好将盗窃所得赃物转移现场，以免东窗事发；客观方面，张某二人有将被扣押的赃物转移、丢弃、毁灭的客观行为；客体方面，侵犯的是财产权和司法机关的正常活动，该案中，该矿受到了财产上的实际损害，同时也妨碍了司法机关的正常活动，即司法机关的刑事诉讼活动。综上所述，由于张某二人在第二次行为中，将电缆丢弃的行为反映了二人主观上没有非法占有的目的；而张某二人不是刑事案件中证人、鉴定人、记录人、翻译人，而是当事人，故不符合伪证罪，帮助毁灭证据罪的主体，因此，张某二人的行为构成既不符合盗窃罪的构成要件，也不构成伪证罪的构成要件。因此根据“法无明文规定不为罪”的原则，张某二人不构成犯罪。

第二种意见认为，张某、王某二人系共同犯罪，构成了盗窃罪，盗窃总价值为12037元。理由如下：在客体方面，张某二人的行为侵犯了该矿的财产所有权。本案中，该矿的电缆丢失，受到了财产上实际损害；客观方面，张某二人是秘密窃取公司财产的行为。本案中，虽然张某二人在盗窃过程中被该矿保安人员扣押后，将面包车（装有电缆）扣押至该矿保卫科院内，二人当天又秘密窃取将车和电缆盗出矿外，显然符合秘密窃取的行为，盗窃价值也应当包含面包车的价值，理由是：第一次盗窃后，面包车被扣押，面包车便成为被他人扣押的财物。保卫科的职责是负责该矿的安全、保卫等工作，每个公司均有义务将犯罪分子扭送至公安机关的义务；也有将犯罪财物移送公安机关的义务，保卫科工作人员后将财物移送至公害机关，其行为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公安机关的职责，也履行了扣押程序，因此属于扣押财物，张某老一代秘密窃取扣押财物，属于盗窃行为，应当计算至盗窃价值中。在主观方面，张某二人有共同直接故意，并且具有非法占有公司财物的目的。综上所述，张某二人构成了盗窃罪，且盗窃总价值为12037元。

第三种意见认为，张某、王某二人系共同犯罪，构成了盗窃罪，盗窃总价值为4757元。理由如下：在客体方面，张某二人的行为侵犯了该矿的财产所有权。本案中，该矿的电缆丢失，受到了财产上的实际损害；客观方面，张某二人有二个行为，均是秘密窃取公司财产的行为，第一个行为由于盗窃数额没有达到立案标准，是盗窃未遂，第二个行为是盗窃既遂。本案中，虽然张某二人在盗窃过程中被该矿保安人员扣押后，将面包车（装有电缆）扣押至该矿保卫科院内，二人当天又秘密窃取车和电缆出矿外，显然符合秘密窃取的行为。盗窃价值不应当包含面包车的价值，理由是：第一次盗窃后，面包车被扣押，面包车便成为属于本人被他人合法占有的财物。保卫科不是司法机关，没有执法资格，也没有扣押权，也没有履行扣押的手续和程序，因此面包车的所有权还系张某所有，并没有发生转移，只是由于被保卫科的工作人员暂时占有，其面包车所有权人对面包车的使用权、占有权受到一定的限制，因此属于被他人合法占有的本人财物。而行为人盗窃本人被他人合法占有的财物，应当根据行为是否具有非法占有的目的进行分别处理，无论是所有权还是一定占有关系均受刑法保护。如果行为人具有非法占有的目的，应当以盗窃罪论处；反之，不应以盗窃罪处理。一方面，对于行为人以非法占有目的从财产占有人处窃取的，这种情况一般表现为行为从财物占有人处秘密窃取了本人的财物后，以索赔等手段，要求保管人赔偿损失的情况。本案中，张某二人秘密窃取面包车后，并未向保卫人员进行索赔。另一方面，因为在我车刑法理论和司法实践上，侵犯财产罪的犯罪客体一直被认为是他人对财产的所有权，而且需要被害人有实质的财产损害的损害危险。本案中，由于面包车不属于该矿所有，只是电缆权遭受了损失，故不应当将面包车价值计算于盗窃价值。主观方面，张某二人主观民没有非法占有面包车的目的，只有非法占有电缆的目的，因而张某、王某二人系共同盗窃，盗窃总价值为4757元。

{评析意见}

笔者同意第三种意见的基础上，认为该案例的焦点问题有二个：一个是保卫科工作人员是否代表司法机关；第二个问题是面包车的性质；第三个问题是盗窃本人被他人合法占有财物的关键点是什么，这个问题最关键，在正确确定了前二个问题的基础上，行为人盗窃本人被他人合法占有的财物，主要是依据主观上行为人是否具有非法占有的目的，如果行为人具有非法占有的目的，应当以盗窃罪论处；如果行为人不具有非法占有的目的，不应以盗窃罪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