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工》

时间:2022-10-22 07:06:59

《农民工》

《农民工》

(作者:林中低语)

主调:悲剧

主线:三个农民工之死

主要人物:杨白劳王小宝闷墩儿

第一章出谷记

(作者注:名“出谷”之意,原于圣经《出埃及纪》,这个故事是说,古以色列人在埃及人的长期压迫下,被迫离开埃及。在先知摩西的带领下,费劲周折终于到上帝许诺的“应许之地”。但是我们的三位主人翁是否也有一片属于他们的“应许之地”?)

[第一幕]

时间:高考结束后的一个暑假

地点:一个受化工厂污染的小村庄

场1:

中午,王小宝和他的两个弟弟在家里吃饭。粥水清稀得能照见人影,唯一的佐菜竟是硬币大的豆腐乳。

小宝二弟王小贝说:“哥哥,豆腐乳是不是放太久了,连盐味都没有了。”

王小宝用筷头醮尝后说:“不怕,我有办法。”说完拿出两块咸鱼挂在门梁上说:“古人说望梅止渴,我们也可以望着咸鱼,望一下吃一口,来下饭啊!”

两个弟弟就依法吃饭,忽然小宝三弟王小明叫道:“二哥多看了几眼!”

王小宝说:“咸死他。”

小宝将粥水喝完,余下的饭粒分别倒在两个弟弟的碗里说:“刚才杨白劳请我吃桃子,胀人得很,你俩慢慢吃,等下吃完了,二弟你洗碗喂猪,三弟你做暑假作业……”

话未说完,门外有人喊:“王小宝,小宝在不在?”

“啥事?”王小宝问

“有你的信。”

王小宝即出,邮递员已走。小宝拾起信,拆开竟是某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顿时喜形于色,兴奋的跑回门口,但看见兄弟二人的背影和门口挂着的咸鱼,即失落得将信收好,什么话也没说,肚子咕咕直叫,凝望远方,那一片桃林。

场2:

镜头进入桃林中。树下一对情侣正在玩游戏。赢家可以在输家脸上贴草叶。

杨白劳脸上已经五花八门,小芳笑得踹不过气来。杨白劳终于赢了一盘,即拿出一块超大的还画了猪头的荷叶要往小芳脸上贴去:“哇哈哈,我就等的是今天!”

小芳吓着了,推他一下,谁知他高兴过头,没有坐稳,从树杆上摔了下来,四脚朝天。他手中啃了一口的桃子顺势抛落出桃林坡下。

小芳心急如焚得下来关心他,他竟装死吓唬小芳。

场3:

镜头跟随杨白劳抛下来的桃子。“咚”得一声,砸在一个胖子的脑门上。

胖子(大包哥)怒目圆睁,东张西望:“哪个?哪个!?”四下空无一人,唯有蝉鸣。

胖子捡起桃子,皱起眉头愤怒的看了几秒钟,然后放进嘴里,一边吃一边朝山上骂:“龟儿子些,有本事丢西瓜噻!”

骂完后,胖子看见一人蹲在路边割草,过去问道:“拱这么大个屁股在坎上,还让不让人过路了?”

割草人(闷墩儿)抬头看见是他:“嘿,大包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哇,看你这一身,发财了哇?”

胖子不屑地说:“我问你,你扯这些垃圾草做啥子?”

闷墩儿答:“这不是草,是药。”

胖子说:“我晓得,你扯这些卖得到几个卵钱嘛?走,跟我进城打工,包你找大钱!”

闷墩儿搽额头汗水道:“我不是卖钱——凤妹身体不好,我……”

胖子问:“啥子身体不好?”

闷墩儿老老实实答:“也不知怎的,她早晨起来老是咳嗽,还有血……”

胖子搭着他肩膀指着远处的工厂:“你看到那个化工厂没有?”

“恩,看到了。”

胖子道:“看到了?所以说你农民没文化,你晓不晓得这厂的污水往哪里排?”

“不晓得。”

“你看那条河沟,那就是你们天天,也是曾经的我,天天都要吃的水——你再用力吸口气,是不是有股熏人的味道。”

闷墩儿吸气后,咳嗽点头:“就是就是。”

胖子道:“水污染,空气污染,就差来颗原子弹了!你说人在这种地方过怎会不生病?来,你听我说,虽然我已经脱贫了,但是我这个人的缺点就是良心太好了,这次回来就是想多带些兄弟出去打工——干个两三年,比你挖一辈子泥巴都强!”

闷墩儿低头说:“我也想,但是凤妹需要人照顾。”

胖子挥手说:“哎呀,外面的花花世界大得很,等你以后有了钱,女人就跟撵不走的苍蝇一样,多的是——你那女人,多半是癌症早期了,还照顾啥子嘛!叫她回娘家!”

闷墩儿生气得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突然一阵搞笑的铃声响起。胖子掏出手机一看,原来是别人发给他的黄色短消息。正看得嘻哈打笑的他,发觉闷墩儿投来好奇的目光,即与之道:“没见过吧?这叫手机。”

闷墩儿问:“有啥子用?”

胖子道:“打电话,录音,录象,听牛热克(music),进女厕所偷拍都可以!”

闷墩儿道:“是不是哟?我不相信。”

“不相信?老子先放点牛热克(music)给你听,你听嘛。”

这时响起一段《上海滩》歌曲铃声。

闷墩儿听了问:“‘弄翻’?要‘弄翻’啥子?”

包胖子道:“我日,人家是唱的‘浪奔’!是粤语,懂不?你还‘弄翻’!‘弄翻’你还差不多——想不想耍会儿嘛,拿去嘛。”(作者注:粤语《上海滩》的头两个字“浪奔”,听起来很像四川话的“弄翻”,大家可以去听听看。)

闷墩儿伸手去拿,他却后退,如此反复,戏弄人家:“嘿嘿,来拿噻,来噻。”

闷墩儿更伸手去抓他,说:“我不是要拿,我是要,是要……”

“是要啥子?来拿噻,叔叔给你耍。”包胖子又退几步,噗嗵一声,跌进了潲水池里。

闷墩儿在上补充道:“我是要告诉你,后面有个粪坑……”

包胖子浑身污秽不堪,哇哇大叫起来。

场4:

包胖子的大叫声引起了山坡上桃林中两人的注意。

镜头回到桃林中。小芳向下望去:“哎呀,好象是闷墩儿把一个人弄翻了!”

杨白劳说:“不会吧,闷墩儿这么老实的人——哎,不要管他们,小芳,我刚才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我。”杨白劳双手搭在小芳肩上,十分郑重得说。

小芳为难道:“杨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问我又什么用?你要问我爸才行啊,要他答应,我们俩才行啊……”

杨白劳一脸惊疑:“你爸?”

场5:

镜头突然转至山坡上一间看守桃林用的茅屋里。一个中年大汉(小芳父亲)正躺在席上非常夸张的啃着苞谷,嘴角上沾满了玉米芯子。突然他停止了咀嚼,似乎察觉到极其细微之声,翻身爬起挑着一把木叉子,飞奔而出。

场6:

镜头回到潲水池旁。闷墩儿刚把胖子拉上来,胖子看着自己的手机道:“幸好手机没进水,不然你死定了。”

话音刚落,只见怀里兜着几个桃子的小宝飞叉叉的狂奔而来,大叫着:“快让开啊,别挡路啊!”

包胖子避之不及,又被撞翻进潲水里,拿着手机的手仍始终高举着,刚要撑起身来,一只大脚顺势踏过,把他的手机连手都踩进土里。

原来是那位手拿木叉的大汉呼啸而过:“王小宝,你这偷桃子的畜生,我要你的命!”

包胖子虽然被踩,却不喊痛,心胆俱裂得看着手里断成两截的手机,沉侵在痛苦之中。闷墩儿去拉他,他也不理。

与此同时,小芳和杨白劳两人东张西望。

杨白劳说:“怪了,刚才明明听见你爸的声音,人呢?”

小芳道:“算了嘛,也不急这一天。”

杨白劳说:“不行,我是一天都等不得了——我们都恋爱七年了,我早就该向你爸提亲了的!”

小芳为难:“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那脾气,那性格……”

话未说完,王小宝又被撵回来了,边跑边喊:“小芳,你老汉儿发疯了!”

紧追不舍的大汉吼道:“畜生,还我桃子!”

小宝也跑:“大家邻居,我替你尝几个,这么吝啬!”

大汉如饿虎扑羊般按住了小宝,掐住他的脖子一个劲摇晃:“我叫你跑!你跑!你再跑!”

杨白劳刚要上前,看见此状,愣了片刻,退回原地与小芳道:“你说得不错,现在不是时候……”

不远处的闷墩儿见包胖子呆若木鸡,扯了一根狗尾巴草去杵他。谁知他竟鲤鱼跃龙门般的起来,抢过闷墩儿镰刀,举天咆哮:“我要日死你们!!”随即见人就砍,众人俱惊四散。

小芳老爸吓得架也不打了,捏着鼻子边跑边叫:“哪里来的屎人?!”

落幕。

[第二幕]

场1:

字幕显示“第二天”三字。

在一漆黑的室内,杨白劳身穿破烂红汗衫,短裤,拖鞋,在天井的光束下,如有神附般庄重且深情地演说着;“结婚并不是为求安全,因为唯一真正的安全,并不在拥有和被拥有,不在要求、寄望或期望生活所需由对方供给,而是清楚了解一切所需均函藏在自身之内:所有的爱、所有的智慧、所有的洞察、所有的权力、所有的知识、所有的领悟、所有的滋养、所有的慈悲和所有的力量。

我们了解结婚并非为了取得这些礼物,而是给予这些礼物,以便让对方富足。

我们不认为婚姻是为了制造义务,而是为了提供机会,成长的机会,充分表现自己的机会,把生活提升到最高可能的机会,医治我们轻视和误会自己的机会,以及通过两个灵魂的融合而最终与神融合的机会。

这就是真正的圣餐,跟所爱之人共度的生命之旅。

我们是平等的伴侣。平等分享权利,分摊责任,无论什么担子都平等分担,并且平等共浴在光辉之中。这就是我们所希望走入的愿景。

我们的结合不是为了占有对方、限制与羁绊对方,因为爱不能被占有,也不能被限制,灵魂是不能陷入网罗的。

我们都愿意给予对方至深的友情与爱,不仅在她高昂的时候如此,在她低沉的时候亦然。不仅在她清楚记得自己真正是谁的时候如此,在她不记得的时候亦然。不仅在她有爱心的时候如此,在她没有爱心的时候亦然。

我们永远愿意看到对方生命内在的神圣之光,并且互相分享这光,尤其是在黑暗来临的时候。我们愿意永远在一起,做灵魂的神圣伴侣,跟我们所接触的每个人分享我们生命内的美好事物。,

以上就是只有两颗心才有权宣布的神圣誓言!

以上也是只有两个灵才能使之成为事实的事!”【林注:以上摘录至《与神对话》中之讨论婚姻。】

小芳听得如痴如醉,过去与之牵手,杨白劳变得一身西装笔挺,神采奕奕,双目炯炯……

——“啪!”一只飞来的鸡蛋砸碎在他脸上。

四下光源亮起(让观众知道原来是在小芳家里,四下农具散落,鸡鸭散步,杨白劳突然回到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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