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黑猫》中的象征主义

时间:2022-10-20 01:01:24

摘要:《黑猫》是美国“文坛怪杰”爱伦・坡最富盛名的恐怖小说。在带给读者强有力的视觉冲击的背后蕴含着深层次的人性探索和人类命运的思考。而在创作过程中,坡更是将象征主义表达的淋漓尽致。

关键词:爱伦・坡黑猫象征主义

生前冷清寂寥,身后繁华喧嚣,想来是对爱伦・坡最为恰切的概括。在美国浪漫主义的巅峰时期,这位朱利安・西蒙斯笔下的“文坛怪杰”却一反当时文学创作中那种乐观主义的论调,创作了大量与当时社会格格不入的极具怪诞意味的作品,被美国的主流文学所排斥,后人对他的评价也是褒贬不一,直到20世纪,人们才重新认识并肯定了他对美国文学乃至世界文学所做的贡献。

《黑猫》是坡最富盛名的代表作之一,作品讲述了“我”因酗酒由善变恶,杀害了自己心爱的黑猫,后又被另外一只黑猫纠缠,进而杀妻藏尸,最终被警察抓获的故事。主人公“我”游走于理性与疯狂的边缘,挣扎于善恶冲突之间,一边体验着作恶的,一边陷入自责与悔过的深渊。本文将从象征主义出发来深入剖析文本背后有关人性叩问的问题。

一、象征主义――黑猫

坡在创作中有一套自己的理论,他强调:“在短篇小说这种文艺形式里,每一事件,每一描写细节,甚至一字一句都应当收到一定的统一效果,一个预先中的效果,印象主义的效果”。[1]文中的黑猫则具有典型的象征意义。黑猫常与女巫相联系,代表着邪恶,而黑猫的名字“普路托”又是罗马神话中冥王的意思,则又给黑猫添上了一层神秘而又恐怖的色彩。在小说中,“我”既充满着对犯罪的渴望,却又对自己怀有这种心理而感到羞愧和自责,徘徊于善恶之间,而化身为黑猫的魔鬼则引诱着“我”一步步走向堕落与毁灭,在其过程中虽曾提出过“善”的警告,但更多的是暗中为 “恶”的行径叫好,最终理所应当把“我”的灵魂收入囊中。那么“我”为什么会明知前面是万丈的深渊却还是一步步踏上了魔鬼安排的道路?黑猫象征着魔鬼,那魔鬼又代表着什么?

二、象征主义――第二只黑猫

酗酒成性的“我”已然被资本主义社会所吞噬,黑猫作为一名审判者注视着“我”的改变,而“我”实质上又是极度厌恶性情大变之后的自己,每当看到黑猫,就仿佛能在黑猫的眼中看到趋于邪恶的“我”,既厌恶,又恐惧。这种心情有如毁容后的女性开始厌恶镜子一般,当她摆脱不了镜子的时候,她宁可伤到自己也会用拳头将镜子砸碎。文中的主人公“我”也是这样的,“我”挖掉了黑猫的眼睛,就是因为不想看不到黑猫眼中邪恶的自己;“我”吊死了黑猫,因为这样,就不用承受因挖掉黑猫眼睛而承受的悔过。主人公“我”陷入到了“恐惧――作恶――更恐惧――再作恶”的怪圈。一场大火,烧掉了“我”全部的财产,在“我”的头顶敲响了警钟 ,也使“我”产生了悔过自新的想法,我企图通过善待第二只黑猫来消减心中的罪恶感,但“我”却忽视了,第二只黑猫的存在,一遍遍的提醒着“我”曾经犯下的罪恶,使之无时无刻不受良心的谴责和恐惧的折磨“我”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而文中出现的极为怪诞的现象,第二只黑猫无缘无故被挖掉的眼睛,显现在胸前的绞刑台,在我看来,不过是自己吓自己产生的幻觉罢了。恐怖的制造者并非他物,而是人自身,恐怖之源在心灵。此时文中的“我”已经不再企求心灵上的救赎,连仅有的内疚感也要抛弃,这只黑猫必须消失,“它必须死!”而此时的“我”依然是矛盾的,一方面,我不想犯罪,恐惧自己的罪行;另一方面,却在一种不可遏制的强力驱策下,越陷越深,最终走向自我毁灭。最终“我”没有杀死黑猫,而是误杀了自己的妻子,这一事件也使主人公“我”作恶的性质发生了本质上的变化。虐待猫、杀猫属于道德范畴,顶多会受到良心上的谴责,而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则是触犯到了法律的底线。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局面,“我”干完了这件伤天害理的杀人勾当,竟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愧疚或惧意,反而相当理性的开始盘算藏匿尸首的事,此时的“我”已经彻底泯灭了人性。

三、人性的叩问

人为什么一旦作恶便一发而不可收拾,走上一条不归之路?人类内心的邪恶是如此的让人窒息,其内在原因是人的恐惧和怯懦。一个恶人只有在真正泯灭人性的时候才不会感到害怕与内疚。而当他真正做到泯灭人性时,留给他的也只有所谓的和必然毁灭的命运,并且其最后的灭亡也往往是自掘坟墓。“我”可以在误杀妻子后毫不伤心,甚至可以太太平平的酣睡一夜,心灵上压着的杀人害命的重担,在“我”看来,已经微不足道了。“我”彻底摆脱了人类良知的束缚,尽管犯下了滔天大罪,心里也不会有什么不安,甚至可以做到在警察搜查时“泰然自若,毫不动容”,仿佛杀人者并非自己。的确,此时的“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了,只能称作是空有人类躯壳的“怪物”、“魔鬼”罢了。最后“我”竟是自己用棒子使劲敲打掩藏妻子尸体的那堵墙,引起警察的注意,从墙里传出来的那半似恐怖,半似得意的惨绝人寰的声音宣告着我一生的终结。文中的“我”将所有的罪责归咎到了黑猫身上,说这一切都是黑猫的报复,这是多么牵强的借口,不过是给自己犯错而不知悔改寻找托词以求得自我安慰。人的本性终究是怯懦的,缺少对自己所犯错误的担当,人不愿一生都活在自责与恐惧之中,反映在行动方面,则是在无意识中一点一点的将良心铲除的一干二净。

坡的小说中无不关涉人性的叩问,“他就是要把表面光彩精雕细琢的石头掀开,让人看见石头下是什么情形”[2],人性的恐惧和懦弱,是导致人在犯下错误之后,企图用另一个“错误”来掩盖过失的原动力。19世纪的美国,“上帝”消失了,人们连自我赎罪的最后一根稻草都没有了,心中的罪恶感和内疚感找不到合理的途径发泄出来,只能做出让自己更加后悔的事情,小说真正想要表现的不是暴力和虐杀,甚至可以说,小说从始至终都是“我”的错觉和幻想。反照出现代人的困顿、恐惧和无助。其思想旨在表现现代人的精神异化和灵魂的分裂,是对自我的痛苦敏感而对他人的痛苦麻木不仁的人性的扭曲。

参考文献:

[1]陈良廷等译.爱伦・坡小说精选[M].中国书籍出版社.2009

[2]童名.美国文学史[M].南京:译林出版社.2002

[3]沈国清.爱伦坡的恐怖小说中的怪诞的创作根源[J].载湖北第二师范学院学报第25卷第4期, 2008.4

[4]李慧明.爱伦坡人性主题创作的问题意识探讨[J].载学术论坛 2006年第5期

上一篇:河南文化特色旅游产品设计开发的对策 下一篇:浅谈《太白山记》中的神秘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