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攻击”性别差异比较

【摘要】在过去的几十年中,儿童攻击行为一直是心理学界最为广泛研究的课题之一,但传统的学术研究没有将女孩实施的攻击行为考虑在内。关系攻击有利于矫正在儿童期攻击行为研究中的性别不平衡现象,增加对于女孩行为问题的关注。

【关键词】关系攻击 性别差异 研究重点

在过去的几十年中,儿童攻击行为一直是心理学界最为广泛研究的课题之一。经验证明,儿童攻击行为对于儿童本身、家庭、学校以及整个社会都可能会产生有害影响。虽然儿童攻击行为在其发展过程中令人瞩目,但传统的学术研究没有将女孩实施的攻击行为考虑在内,原因有以下几点:一些研究中,女孩被排除在相关的被试外;另一些研究中,作为研究对象的攻击形式(如身体攻击)并不是女孩攻击行为的相关特征,因此任何得出的结果都只适用于男孩。近年来研究的一个挑战即是矫正在儿童期攻击行为研究中的性别不平衡现象,并增加对于女孩行为问题的关注。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上世纪90年代时,关系攻击这个概念被提出,这有助于我们理解女孩之间的人际交往。

关系攻击相关问题探讨

一般认为,关系攻击是故意操纵和破坏他人的同伴关系从而达到伤害他人目的的行为。它在性质上可能是直接的,也可能是间接的。有研究表明,在童年早期,直接的关系攻击相对于间接的关系攻击更加普遍;但是,在童年中期和青少年期,两种形式的关系攻击同样普遍。

关系攻击与其他形式攻击的区别在于,它将潜在的人际关系受损作为伤害他人的武器。相反,最常被研究的攻击行为――身体攻击行为,是使用即时的身体伤害(或关于身体伤害的威胁)作为伤害他人的武器。它不同于言语攻击、间接攻击,也不同于社会攻击。

关系攻击的研究极大地提高了我们对于攻击发展中性别角色作用的认识和理解。传统来讲,对于儿童攻击行为的研究关注的攻击形式对于男孩更加典型。最为常见的即是身体攻击。关于身体攻击的研究形成了有关男孩攻击行为的发展及其结果的一个非常有意义的经验基础;但是,对于女孩生活中的敌意和攻击,我们至今还没有建立起一个同样好的理解基础。与此不同的是,关系攻击的研究(还有那些相关的攻击形式如间接攻击)增加了我们对于攻击性女孩的理解。可以说,关系攻击的研究反驳了“女孩善良童年的神话”,并且提供了一种认识行为和攻击模式的独特视角,尤其是对于女孩的行为。

关系攻击的发展表现

童年早期。童年早期关系攻击的研究表明,儿童的关系攻击倾向于采用直接形式,即攻击行为清楚的显露在受害者、旁观者和成人观察者面前,并且基于当时的情境内容。近期的研究发现表明,相对老练的关系攻击形式(如恶意的散布谣言)可能在3岁的女孩身上就可以非常确切地观察到。但是表现在年孩身上的复杂攻击行为似乎比年长的儿童实施的攻击行为更加直接(比如当面散布谣言)和少见。已有证据表明第一个关系攻击出现的标志不晚于30个月并且在整个童年早期时期都继续变得老练世故,比如可能会开始牵扯到第三方。同时,年幼儿童可能会在学习年长兄弟姐妹时被社会化,在家庭环境下表现出关系性攻击,这提供了一种向之后发生在学校里同伴间关系攻击转变的练习基础。

童年中期。相比于童年早期,此发展阶段的关系攻击似乎更加隐蔽和复杂,例如通过第三方而非攻击目标本人,或者使用恶意绯闻、谣言或者暴露秘密来破坏关系。但是这些行为仍然通过相当直接的方式表现,受害者可以清楚地意识到作恶者的身份,例如“你不能跟我们坐在一起”。有证据表明,除了一般的同伴小组,友谊变成童年中期实施关系攻击一个重要的内容。包含友谊在内的关系攻击有很多目的,包括控制朋友,防止朋友建立其他亲密关系,或者成为一种表示愤怒的方式。在童年中后期,身体攻击与关系攻击的差异发展趋势还未达到显著的水平。

童年后期、青少年期和成年期。此时期关系攻击行为的性质继续变得复杂。同时,这些行为也保持了很多年幼时表现出的特点,比如社会性排除、撤销爱情或友谊等。在年长发展时期的关系攻击有一个显著的特征,即随着恋爱关系变成了社交发展中的一个重要内容,它为关系攻击的实施提供了很多“机会”。恋爱伴侣有时会成为关系攻击的目标,有时成为关系攻击策略中被利用的人,比如一个女性可能会与朋友的恋爱对象调情以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

研究发现,关系攻击行为具有一定的稳定性。Crick发现在6个月时间里,女孩和男孩的关系攻击行为的稳定性系数分别为0.68和0.56。Cillessen和Mayeux考察了10岁儿童一年内、两年内、三年内、四年内攻击行为的稳定性,发现男女儿童的关系攻击行为的发展是相当稳定的,并且女孩关系攻击行为的稳定性要高于男孩。

关系攻击的性别差异

国外学者的研究。国外的一系列研究检验了关系攻击中的性别差异问题。在学前阶段,观察研究始终表明女孩比男孩更具有关系攻击性。教师报告的研究得出了相似的结果。与此相反,基于同伴报告的研究得出了混合结论,即一些研究表明女孩比男孩更具有关系攻击性而另一些表明关系攻击没有性别差异。在童年中期,虽然多数研究表明女孩比男孩更具有关系攻击性,但一些研究得出了没有性别差异的结论,还有一些得出了男孩比女孩更具关系攻击性的结论。尽管在一些例子中结论是混合的,多数的研究还是得出了性别差异上女孩多于男孩的结论。这种发现在使用观察法或使用不易由性别模式产生偏见的方法的研究中最为明显,而在基于自我、同伴和教师的报告的研究中不明显。

国内学者的研究。赵冬梅等在童年攻击行为追踪研究中发现,在儿童三年级对其进行初测时,男生外部攻击水平显著高于女生,而关系攻击的性别差异不显著。四年级再测时发现关系攻击的上升速度快于三年级;初始为关系攻击较高组相对于较低组,其关系攻击随时间的上升速度比较快。谭雪晴考察了3～6 年级儿童关系攻击的性别差异,结果表明,女孩的关系攻击水平显著高于男孩,关系攻击组儿童中,女孩的比例显著高于男孩。孙丹对学前儿童性别差异信念的研究发现,学前儿童具有身体攻击的性别差异信念,他们推断男孩更多地参与身体攻击,但其研究未发现该年龄段的儿童具有关于关系攻击的性别差异信念。该研究还发现,倾向于把身体攻击更多地与男孩相连的儿童,更可能把关系攻击也与男孩相连。这些结果印证了前面的观点,即童年早期的儿童可能由于言语和社会性别认知发展的限制,对于不同形式的攻击行为没有发展出显著的性别差异。

关系攻击对于儿童发展产生的危害

近年的一些研究调查了关系攻击对于经常充当攻击目标的儿童的影响。与身体攻击相似,这些研究最初目的在于评估关系攻击是否确实具有伤害性和“攻击性”。有两种方式对此问题进行研究。一方面,通过开放式访谈或状况假设问卷来评估儿童或青少年对于关系攻击伤害性的观念。这些研究的发现持续表明,学前儿童、小学儿童以及青少年都将关系攻击看作是伤感情的、敌意的、情绪上痛苦的并且具有攻击性,有趣的是对于女孩更是如此。另外,最初的证据表明直接实施的关系性攻击行为被小学儿童看作是尤其具有敌意的。在第二种研究关系攻击伤害性的设计类型中,研究者直接调查了经验与关系攻击的联系(如关系受害),以及社会心理适应的标志。这些研究的结果展现出了关系受害与一系列适应困难之间的显著相关,其中包括内化困难、外化问题、同伴拒绝和问题友伴关系。

综合来讲,这些研究形式提供了相对完善的证据证明关系攻击对于经历过的人的伤害性质。这些研究清楚表明关系攻击与学前儿童到青少年期间多种不利评价结果相联系,这种不利评价可能针对目前,也可能针对未来。另外,有两项研究说明了儿童注意缺陷多动障碍(ADHD),尤其是其结合亚型,与关系攻击之间的相关,同样结论在其他研究者的独立样本重复实验中得到了印证。其他一些研究说明了学龄儿童关系攻击与其破坏行为紊乱症状的相关。近期的初步发现也表明了人格障碍与关系攻击之间的相关,即一种在关系攻击与分裂人格特征之间的时间依赖关系已经在一项青少年大样本纵向研究中被证实。

值得注意的是,当男孩实施高水平关系攻击(非性别规范行为)时,与具有关系攻击行为的女孩以及实施性别规范的身体攻击行为的男孩相比,他们更可能具有适应问题。相似的,当女孩对她们的同伴实施极端水平的身体攻击时,她们也有更高风险遇到社会心理适应的发展问题。

这些发现表明,与身体攻击性儿童相似,关系攻击性儿童也同样有较高的社会心理适应不良风险。这些结果说明关系攻击与社会心理适应不良之间存在联系,提供了大量的证据说明对于关系攻击的研究是同身体攻击研究一样重要的。

未来的关系攻击研究重点

今后的研究需要澄清关系攻击中性别差异的程度,以及这种差异在发展、种族、地理区域和评估程序等维度上的表现。另一个未来研究的重要问题是,除了关系攻击表现出来的性别差异,还要考虑到男孩中显著的关系攻击行为引起的一系列问题。最后,考虑到关系攻击假定为在女孩中更普遍同时对于女孩的伤害性也更显著,那么评估关系攻击对于施加者和受害者个体差异的意义将是未来该领域研究中的重点。(作者单位:中国政法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