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叔华的后花园:论凌叔华笔下的各式女子

时间:2022-10-15 12:32:34

凌叔华的后花园:论凌叔华笔下的各式女子

摘 要:凌叔华擅长写各式的女性形象,其中有着旧式女子,新式女性和“太太”阶层,与其他女性作家不同的是,由于凌叔华自身的经历,她笔下的人物更真实,更贴近历史。凌叔华的作品不仅有着对女性无法逃脱被压抑的悲剧命运的深刻同情,还有着对文化的反思。

关键词:凌叔华 女性形象 悲剧命运

在五四时期的女性作家文坛中,必不可少的一个人物便是凌叔华。《浮出历史地表――现代妇女文学研究》中,总结凌叔华的写作特点为“更注重也更擅长描写那些扮演着社会性别角色的女性,那些妻子们、太太们、目前、小姐、婆婆以及儿媳们……更贴近历史――现实结构中的女性生存位置,更像是社会造就的女性而不是作家造就的女性。”因此,是“角隅中的女性世界”。

凌叔华是一名花匠,在她的花园中,充斥着各种女子形象,既有花开正艳的新式女子,也有行进枯萎的“太太阶层”,还有不受人瞩目的闺中少女。不管这些女性有独立自主的意识或是愚昧麻木,都像花一样,免不了被摘的悲剧命运。

一、新式女子的不幸

批评家赵景深提出,在五四时期文学创作中涉及的变态类别,如母子恋、父女恋、自我恋等,描写的最多的要算同性恋爱,包括了庐隐、叶绍钧、章衣萍、张资平、叶鼎洛、黄慎之等作家。凌叔华也写过这样的题材,《说有这么一回事》。

故事中云罗和影曼之间的情感发展是有阶段性的,先是出演话剧的相识,到演出后的熟悉,再到感情的升温,最后便是分别。两人的发展是由一些小事情而慢慢磨合起来的,并得到了身边同学的理解。周围同学坚持以“罗密欧”和“朱丽叶”称呼两人,表明了对同性之间关系的认可。之后影曼看云罗拆散头发,和她打闹,宿舍人的撮合,让两人暗生情愫,回家后饱受相思之苦,再到最后的云罗出嫁,终结这一段感情。这些描写本是对封建社会父权压迫体系下女子独立的控诉,但是凌叔华却突出了女子无力反抗的不幸命运。影曼听同学说云罗出嫁的情形,云罗虽然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但她自己打破了和影曼之间的联系,也是向她曾经反叛的传统社会的妥协和认可,她认为同性之间的恋情是无法发展的,正如她之前恨恨说的“你为什么不是个男子呢!”,在潜意识中,女性之间不存在像爱情般的感情,不过是复制了异性之间的情爱。

《酒后》中的苕也是同样的,在她的家庭中,男女是处于平等的地位的。永璋没有传统社会中“男尊女卑”的思想,还主动为苕提供了一个平等和睦的家庭关系,并在苕提出想吻子仪的要求后,同意了这样的请求,苕却在最后主动放弃了这一愿望。苕想吻子仪的理由是出于对文人气质的倾慕以及子仪令人怜惜的处境,而并非有着对子仪本人的深厚情感。这样的行为包含着争取女性独立地位的含义,除了妻子这个身份之外,还是一个有着正常感情的人。但是苕却在努力争取之后放弃了这种权利,重新回到了以前的家庭关系之中。

二、闺阁之怨

凌叔华笔下的旧式闺阁少女是让人印象深刻的一类人物。没有条件接受新文化的教育已是一种不幸,还要面临着被人忽视践踏的悲剧命运。

最出名的便是《绣枕》中的“大小姐”,冒着严寒酷暑辛苦绣的靠垫,其价值只是为了得到男权社会的鉴定,女性形象就像这对靠垫,命运不是由自身所能决定的,无论才华还是能力,评价的标准并不在自己的手中,而不幸的是闺阁中的女性对这种“被鉴定”的命运表现出的不是反抗而是迎合。大小姐所处的环境是独立的、与世隔绝的闺房,小妞儿想看大小姐的绣品时,被大小姐拒绝了,最后却又落到了小妞儿的手里。刺绣这个物品可上可下,上乘刺绣可以是高雅的艺术品,向下则与日常百姓生活息息相关,这个靠枕亦如此。以前的高雅艺术品到了新的时代和环境下,不仅落到了日常生活用品,甚至有着比此还低的地位。时代的变革不仅造成了就是少女的悲剧命运,还造成了传统文化的断代。

短篇小说《小刘》中,这些女性都接受了新式教育,但是骨子里却还有着传统的思想。上中学时,由小刘出谋划策戏弄一个已经结婚的同学,但是多年后,当“我”去探望小刘时,却发现早已不是当年反对“三从四德”的叛逆少女,而是一个庸俗和别人并无两样的家庭妇女。这种象征性的情节揭示了在当时社会,女性并没有真正的得到解放。

三、古韵中的女子

《古韵》是凌叔华在抗战期间受维吉尼亚・伍尔夫的鼓励而写成的自传体小说,受当时复杂社会的影响,以及凌叔华对孤寂童年的回忆,整部作品呈现出浓厚的感伤情绪。

《古韵》中的环境仅限于凌叔华的家庭,种种描写有着凌叔华对童年纯真世界的无尽向往。而贯穿书中的各式人物,则是不同女性形象的代表。在传统的大家庭中,父亲为代表的男性形象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利,生儿子就可以提高在家中的地位,因而太太们之间进行着明争暗斗。母亲则性如幽兰,嫁给父亲后才发现曾经的爱情梦想全部打破,父亲早已妻妾成群,虽然有过抗争,但最后还是妥协放弃了,向命运低头,也把这种为人处世的态度加在儿女身上,“我”受到三妈的欺负,希望寻求母亲的保护,母亲却始终息事宁人,才导致了“我”从小渴望逃离这种不公平的命运。在这种封建制的大家庭中,女性是无从选择权的,斗争之后也难逃悲剧的命运。

“我”有着绘画的天赋,因而得到了父亲的注意和关照,绘画也正因为是父亲所钟爱的,如若不是,也许还会想以前那样,生活上得不到任何的改变,也不能接受到良好的绘画教育。这影响着凌叔华日后的创作和对女性命运的看法。《古韵》语言富有诗意,虽然是由英语翻译而来,但是符合凌叔华的写作风格和这部作品应该的情感基调。经过长时间的沉淀,在社会动乱时期凌叔华拿出了这一段儿时的回忆,不仅是对性别制约的反思,更体现了对文化的思考。

参考文献:

[1]陈曦.自传、性别与历史:对凌叔华《古韵》的解读[J].武汉科技大学学报,2008(5)

[2]冯慧敏.“回首往事,即喜且忧”――凌叔华《古韵》的情感基调[J].阜阳师范学院学报,2010(2)

[3]杨丹丹.“五四”女性叙事的另一种声音――凌叔华小说中女性主体意识的文化解读[J],2008(4)

[4]郭海鹰.“从女同性恋书写看凌叔华的女性观――以《说有这么一回事》为例”[J].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学报,2011(6)

[5]孟悦,戴锦华.浮出历史地表――现代妇女文学研究[M].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0(2)

作者简介:马越(1989.5―),女,汉族,山西太原人,硕士,重庆师范大学,学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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