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尚存 “武侠”何去

时间:2022-10-14 08:49:02

这是一部“大型武侠话剧”,不容易。

“侠“之解构,抡空了的锤子

侠之不存已久矣。自金庸先生的《鹿鼎记》后,大侠就成了陈近南“反清复明”式的荒诞剧,如同那个孤独的唐吉坷德对着风车大吼一声,博来的只是各种各样的笑声。“儒以文乱发,侠以武犯禁”,在这个太平盛世消费时代,大众不需要聂政、荆轲般的崇高,要的是可以平视甚至俯视的凡人、小人乃至蠢人。

电影不论、网络段子不论,就话剧而言,何念版的《鹿鼎记》珠玉在前,那位迷失了方向的陈近南深入人心,经典的台词“请问西华门怎么走”就像一把大锤,砸烂了意义的崇高性,使之划向了历史的虚无,博得消费者们的一片掌声。此次的话剧《新龙门客栈》也抡起了大锤,编剧王彩练,导演王洋砸向了剧中的周淮安。

周淮安者,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取义舍情。可惜这类人物在当今消费者眼中就是个笑话,如果不是,他们自己就是个笑话。(徐克电影《龙门飞甲》中李连杰饰演的赵怀安为证)。由此,话剧版编导一开始就把他弄死了,而重新塑造了一个相貌相似的弟弟周淮岸,一个韦小宝型的人物,卑微平凡的身份,小市民的价值伦理观。比起韦爵爷,他向普通人更走近了一步,因为他没有那么聪明。

“王子与贫儿”角色错位的情景模式是比较讨巧的,而且确实有解构“王子”的作用。然而这次的锤子似乎抡空了,解构的反讽没有起到“狂欢”的效果。原因大概如此:创作者们没有在“救孩子出关”这件事情上找到荒诞点(这与《鹿鼎记》中对“反清复明”的处理形成鲜明对比),也没有在周淮安这个解构对象上找到太多的消解元素。所以这个以小人物自居的周淮岸的行动处在一个自闭的空间,几乎所有的反讽点是外在的,与剧情发展没有太大关系。

“武”之繁华,化了?花了还是话了?

该剧特邀了一支功夫队伍,台上刀光剑影,打得很热闹。武侠剧没有功夫,何为武侠剧。所以,这是话剧舞台上的一次可贵尝试。武侠片“武”的表现形式大致有四:”舞蹈化“(李连杰为代表)、“喜剧化”(成龙为代表)、“真实格斗化”(甄子丹为代表)、“特效化”(徐克为代表),而此次的形式,笔者称为“杂技化”。

“杂技化”与以上四种最大的不同在于武打展示与剧情距离较大,相对独立。话剧舞台的舞台展示是有很大的难度。电影暂且不论,即使同样作为舞台剧的戏曲,由于戏曲演员身上往往带着功夫,所以即便有时为了展示武功而展示武功,因为主角尚在其中,与剧情还是比较贴合的。话剧则不然,话剧演员十有八九不会功夫,真打起来,也只能做些虚拟化处理(这在以前的话剧中用得较多)。这次导演王洋是希望做些突破的。于是,我们看到了一支功夫队伍在剧中扮演了一些不太重要的角色,他们的任务就是在剧中某些时刻穿插一些打斗,这在最后一场沙漠决战中尤为明显。它使得该剧与一般的情景喜剧有所区别,但也使得主角们游离在外,有所弱化。

不要小看了这种“杂技化”的形式,它在韩国的功夫剧中已经形成了一种比较固定的模式。然而这些功夫展示“花”了不少演出时间,毋庸质疑它使得人物塑造、剧情发展、主题阐释都受到了伤害。那么究竟应该把“功夫”话剧化,还是应该把“话”功夫化,这是武侠话剧的创作者们应该思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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