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一个老公来香港

时间:2022-10-14 01:23:02

假如你不打算独身,打算在香港待的时间又不太短,那么在办好通行证和兑换好港币之余,大约需要考虑在进入香港之前自备另一半。

来香港学习、工作、旅游、出差,邂逅然后嫁给一个香港人的故事,不是没有,但是太少。多数的情况是这样的:男朋友不是在国内,就是在国外,再不然就是虚位以待;在香港谈上恋爱的,多半是在内地学生内部配对;而屡见不鲜的案例是,来港的同时自带。

根据特区政府提供的数字,香港居民中适龄未婚女性的数目远远多于适龄未婚男性的数目,为此,舆论已经在提倡姐弟恋并呼吁女青年降低择偶标准。对于我们这些已经抢占了人家香港人民的教育资源和就业机会的内地适龄未婚女研究生来说,自觉就不要在这里增加社会婚配问题的严峻性,还是回地大物博、人口众多且男性公民比例略高于女性公民的祖国发掘资源吧。

带一个老公或男友来香港,或者被老公或男友带来香港,这样的例子在我身边很多。他们多半是在临来港之前登了记,以示在遥远的异乡要绑在一条船上,相濡以沫、相互温暖;或者是为了取得入境事务处的陪读签注;或者是为了住进工作单位提供的夫妻套房;或者拿到录取通知喜不自禁决意造成双喜临门的效果;或者嫌日后回去登记路费太贵不如出发前顺便领证了吧……

和香港人谈上恋爱的,在我认识的人中仅有一例。我那位朋友坚信香港乃全世界最适宜居住之华人城市,因此,她融入这个社会的意愿和可能都是颇高的。但对于很多人来说,要么不想,要么不能。

和许多人的想象相反,香港其实是一座不够浪漫的城池,或者说,王安忆描述的那个“香港是一个大邂逅,是一个奇迹性的大相遇”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内地来的人在这里能参加的活动本来不多,活动的规模通常又比国内小好几号,艳遇的概率已经被压到最低。这就不奇怪,在香港,多数跨境婚姻是发生在拿综援、住公屋的(所谓底层)人士身上,因为他们一般没那么多锯齿状的思想诉求。但是媒体上不时报道的新移民家庭伦理惨剧,似乎一直都在质疑着这些跨境婚姻的质量。

就总体而言,香港其实是一个偏保守的地方。“艳照门”带出来的那个艳帜高张、花天酒地的香港,其实是被流行文化产品过度放大了的。有调查说,香港人普遍的指数并不高。自从《中大学生报》“版”被人投诉到淫审处之后,据说连书页上的罗马雕塑图片都有人投诉。香港偏保守的婚恋意识还体现在,结婚登记要提前好几个月预约,而正式婚宴的预定,据说现在已经排到了一年后。所以“闪婚”这种事,在香港是不可能发生的。当然也有不少人对这种婚姻制度发起挑战,最好的挑战方式就是――不结婚。

而假如你不打算独身,打算在香港待的时间又不太短,那么在办好通行证和兑换好港币之余,大约需要考虑在进入香港之前自备另一半。

香港女人的忙与碌

我怀疑每一个香港女人都有一个规划和记载自己行程的日记本,行程排到一两个月以后是不出奇的。香港女人的日程表都像她们的房子一样被清晰地划成一小格一小格,叠屋架床、分秒必争,弹性空间极小。所以没有预约而要见一个香港人是十分困难的,除非他碰巧因了别的原因取消另一件事。

记得当年我导师还没有成为我导师以前,约他要等上两个月;录取以后入学之前,他预备成为我导师的时候,见面要约到一个月后;现在因为要固定地汇报研究进度,所以见面频率是每隔十天半个月一次,而每次见面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先约好下一次的时间,有时候也不免要约到一些“边角料”时间,譬如说周六中午一点钟。那一次我去到他办公室,他正在吃打包回来的饭,我说:“老师,要不要等您先吃完?”他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开始谈吧。”又问我:“你吃过了吗?”我说:“吃过了。”他说:“这么早。”

这就要说到香港人的饭点。一点半才吃午饭,也已经习惯,视若正常。但初来乍到的内地人怕就要受不了。从前有个内地访问学者跟我说,有一次一个香港教授请他吃午饭,结果等到下午两点,而且要知道,一般香港人平常请吃饭也绝不铺张,大约是几小笼广式点心吧。这个内地学者感慨说,以后再有香港人请吃饭,他也要自己先吃过一轮再说。至于晚饭,八点才是高峰期,就看见许多的餐厅都要排队、爆满。而六点甚至六点半,在不少地方还算是下午茶时间。

餐厅之所以爆满,是因为很多香港人都没有时间做饭,除非成了家的人有全职主妇或(和)菲佣。超时工作在香港是一个很普遍的现象,所以也有不少人草草吃了晚饭还要回去加班。我认识的另一个朋友,晚饭也常在附近快速解决,就连偶尔的同事聚餐,他也往往无法抽出时间来参加。

关于和香港人吃饭还有一个经典的例子,是从北京来的D教授讲给我听的。她说有一次,她约了L和C吃午饭,结果她一个人在餐厅等了半天,接到L的电话,说找不着C了,又过了一段时间,接到C的电话,说找不着L了。原来,L见找不到C,就见缝插针地去忙另一件事,等C回来,找不到L,亦如是,所以总也碰不到面,D教授就只好一个人把饭吃了。等到她们三个终于能坐到一块儿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

香港人的工作伦理是没话说,大概是长久以来已经被规训进一种严密、高压、富竞争性的管理体制中。即使有的人已经不为“搏命”赚钱,也已然生就一颗如永动机般不肯停歇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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