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公平的游戏

时间:2022-10-13 09:22:50

不公平的游戏

备受关注的蓝田重组暂时告一段落(见本刊文章《蓝田重组迷局》),因此而引发的争议却仍在继续。当事三方,各执一词,乍一看都有道理,实则不然。

先谈蓝田水产的新东家广东华年生态。针对外界对他们的质疑,他们信心满满地认为,“无论是行事风格还是公司实力,应该是蓝田水产资产管理方最满意的”,所以,蓝田水产资产管理方才最终敲定让他们接盘。

广东华年生态的自信心固然可嘉,但说法却不一定能够站住脚。华年生态与蓝天水产当今的经营方向很少有重合的地方――华年生态强调旅游,而蓝田水产重在农副渔产品的深加工;华年生态重资本运作,蓝田水产的优势则在于实业……如果将两者比作一对相亲的男女,见面聊过之后,才发现两人的兴趣爱好大不一样,这样的恋爱能成功吗?成功了能长久吗?也许华年生态的人认为可以慢慢改造蓝田水产。蓝田水产的创始人蓝保田先生说过,公司沉寂十年,不是经营的问题,是其他问题。究竟是什么问题,他没有说,但作为中国企业家应该能够揣测得出来。

再谈被重组的蓝田水产的资产管理方。其实不用说大家也知道,作为一家国有企业,蓝田水产的资产管理者肯定就是当地政府――洪湖市政府了。蓝田集团倒下后,洪湖市政府一直想为她找个新的婆家,让她重新焕发青春的活力。对于这一最质朴的心愿,大概没有人抱以怀疑的态度。很简单,蓝田如果起死回生,对洪湖来说绝对是好事,对洪湖的父母来说当然也是好事。

不过,有良好的愿望,不代表有理性和明智的行动。十年来,洪湖市先后与多家国企或民企进行过接洽,希望能够为蓝田集团重新找个归宿,可一直未能如愿。笔者分析,原因可能是多方面的。一是买方担心蓝田内部情况复杂,一不小心掉进了陷阱,想抽身而退可就晚了;二是买家出价低,卖方亏不起;三是经营套路不对口,两者“不来电”;四是当时的决策者缺乏经济头脑,不知如何将这块尘封的资产盘活。十年后,他们终于想到了公开拍卖的计划。按理说,这是最合适的计划了,可他们却发现,参与竞拍的竟然只有一家公司。所以,拍卖会就只有流产了。

难道拍卖会真的只有一家公司参与?难道他们真的是害怕第二次拍卖会降低蓝田水产的价值,迫于无奈才改拍卖为变卖?先回答第二个问题。华年生态开出的价是9803.11万,而楠溪江明确表示愿意出比这个更高的价来竞拍。这一点,资产管理方不会不知道?再回答第一个问题。华年生态起初就觉得9803.11万的价格开得过高,所以才在第一次拍卖前夕宣布退出竞拍,那么,为何后来又以同样的价格买到了手?这岂不是自相矛盾?而且,与专门从事生态农业经营的楠溪江相比,华年生态并无多少专业上的优势。基于此,蓝田水产第一次拍卖流产的托辞便不攻自破。

楠溪江的不服是有道理的。他愿意出更高的价格,他愿意在同样的条件下与对手公平竞争。采纳楠溪江的意见,应该来说,对蓝田水产有百利而无一害。然而,蓝天水产终归是没有公开拍卖,顺利地卖给了广东华年生态。楠溪江总结教训时,应该明白这样一点:他们要争取的对象不是一个纯粹的企业,其婆婆是拥有公权力的市政府。蓝田水产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婆婆,才会在这场游戏里既当规则的制订者,又当游戏的参与者。怎么玩,和谁玩,由蓝田水产说了算。

由引可见,让这场本该公平、公开、公正的游戏变得扑朔迷离的始作俑者,既不是华年生态,更不是楠溪江,当然也不是蓝田水产本身,而是蓝田水产的资产管理方――洪湖市政府。如果她只是以裁判的身份出现,订规则,明赏罚,那这场游戏无论谁赢谁输,大家都不会有异议;但她不可能仅仅以裁判的身份出现,因为她是游戏一方的实际拥有者,她在担任裁判的同时,还必须像运动员一样,参与到利益的角逐中去。如此一来,情况就变得复杂了。无论她是否出于公心,公众都有理由对交易的公平性产生怀疑。可叹的是,楠溪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或者意识到这一点相对较晚,所以现在被动得很;华年生态虽然从这场不公平游戏中获胜,但那只是暂时的,如果蓝田水产的性质不发生一些根本性的变化,说不定哪天,华年生态也会像今天的楠溪江一样,成为不公平游戏的殉葬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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