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谈“失语症”

时间:2022-10-13 10:19:12

摘要:“失语症”从提出到现在已经走过了十多年的风风雨雨,对于这一问题的争论也没有停息。但是这一命题到底存不存在合理性与可行性,是在现代文论建设的过程中必须理清的。本文从历史发展的角度、理论旅行的角度认为文论的失语问题是必然的。

关键词:失语症 失衡 理论旅行 理论降格

“失语症”是在1995年《21世纪中国文论发展战略与重建中国文论话语》中首次提出。它同传统文论现代转换一样都是现代文论建设中的一部分,“传统文论的现代转换”和“失语症”的解决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一个是指出存在的状况,而一个是解决这个状况的方法。 “失语症”的提出就是在西方文论的强势下来反观中国文论,同时也反映了中国学者对中国文论前景的担忧,一种文化一旦失去了自主言说的权利,就意味着其内在资源的枯竭,因此这一问题不得不正视。

“失语”问题的确存在,这是我们必须正视的,而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是一些过去的理论话语失去了再存在的语境,被一些新的话语所取代,这是一种进步,是某些陈旧的话语概念退出历史舞台,让位于新的话语概念;二是由于现实的原因,一些理论话语被人为的遮蔽,或是没有别激活;三是在中西比较的前提下,由于语言、思维等的差异,不可避免的存在不可通约性,因此在互释的过程中找不到相应的对等话语。

因此对“失语”的认识也应该从多个方面,我们可以试着从语言的角度来寻找一些新的突破点。 “失语”的“语”字,可以指一种话语方式,一种言说权利,一种学术规则,一种蕴含的精神气质。但这几项又不是截然分离的,而是错综的纠缠在一起,任何一方面的缺失,都会打破原有的平衡。而这样失衡带来的就是“话语”的不连贯,进而带来学术上的紧张,因此我认为“失”不一定就是“失去”的“失”,而可能是“失衡”的“失”。这种“失衡”是由以上第二和第三方面的原因造成的。原有的理论话语并没有自主的退出历史的舞台,而是由于外在的原因,暂时失去了无法发挥自身的功用。曹顺庆在使用“失语”的时候,以及大部分学者在支持和反对的同时,都是把“失”定位在“失去”之意上,这是一种理论上的过激行为。曹顺庆在《从“失语症”道西方文论的中国化――重建中国文论话语的再思考》曾经说过:“从某种意义上,‘失语症’的提法是一个策略性的口号。因为我们痛感学术界缺乏学术创新,一味追随西方话语,没有自己的理论话语,因此提出‘失语症’以警醒学界”。①同样,作为“失语症”的提出者也意识到这一词语的杀伤力。

“失语”,可以是一个消极的词汇,指因为某种原因失去了言说的权利;还可以指,在中西文论互渗的过程中,从一方文化语境中找不到相应的词语来解释另一方,因此“失语”又是一个中性词汇,只是用来说明存在的差异性,没有孰优孰劣之分。正如宇文所安所说:“每一种传统都有其它自己的概念强项,取轻视态度的读者自然发现,中国传统解释不了文学的若干层面,而它们可能恰好是西方传统中绝对不可缺少的层面。动辄被中国传统所打动的西方读者,自然仅仅留意它的优势和强项,例如那些在英语中找不到对应词的有关情绪和心理活动的丰富词汇。”②

“失语”是中国学者针对中国文论的现状提出来的,这种理论的焦虑感是不容忽视的,但是这一问题为什么会在20世纪的最后几十年里提出?为什么这一问题的提出是中国学者?按照大多数学者的观点,20世纪以前为古代部分,20世纪以后为现代部分,那么在古代文论生存的那个时代背景下,中国与外面的联系不多,特别是理论方面的交流更少。由于几千年来文化的优越感,使我们自信。进入20世纪80年代以前,虽然也开始接受西方的理论,但只是零零星星,大都以中国文论传统为根基,以此来借鉴他者为我所用,因此也不存在理论方面的危机感,民族自信心一直发挥着作用。但是80年代以后,随着西方文论的大规模引入,直接接触的是西方的文论话语,而中国传统文论的根基比较的薄弱,传统文论的接班人越来越少,因此一些学者开始担忧,并把这种不良状况的出现归结到自己身上,当然这种反观式的自省是值得提倡的,但是他们有没有想过,西方的文论话语是不是也存在此类状况?为什么西方学者没有用“失语”来指出他们的理论缺陷?

在现代文论建设的征程中,我们同样不应该忽视中西文论交流过程中出现的复杂关系。赛义德在《理论旅行》中指出“无论观念和理论的这种由此及彼的运动采取的形式是意识到的影响还是无意识的影响,创造性的借鉴抑或全盘照搬,它都即是一种生活事实,也是促成智性活动的一种很有用的条件。然而这样说还不够,应该进一步具体说明那些可能发生的运动类别,以便弄清一个观念或一种理论从此时此地向彼时彼地的运动是加强了还是销弱了自身的力量,一定历史时期和民族文化的理论放在另一时期或环境里,是否会变得面目全非。观念和理论从一种文化向另一种文化移动的情形是很有趣的。”③由此理论在旅行的过程中,不可必免得发生着变化。赛义德认为“戈德曼队卢卡奇思想的整理式理论降格了,削弱了理论的重要性,这种降格反映出色彩的减弱,距离的拉达,直接性力量的损失。”④由此我在想,西方学者在接受中国传统文论的时候,或是说中国传统文论旅行到异域的时候,是发生了理论的降格还是升格?这里关涉到一个接受态度问题,也就是说在西方学者的眼中和笔下,他们把中国传统文论相对于他们自己的理论摆在什么位置上,以什么样的眼光来看待,他们有没有理论的优越感?这里也是传统文论现代转换过程中需要关注的一个方面。“失语”状况的出现,同时也涉及到理论降格的问题。一方面,由于西方理论更方便于对现代文本的操作,因此很多学者开始青睐西方文论,而无形中忽视了传统文论,这是自己人对自己理论的降格;另一方面,由于中西方思维方式、文化底蕴、语言等等方面的差异,西方学者对传统文论的接受中不可避免的会产生误读,同时西方人经济、文化的优越感在理论上的呈现,就是用一种有色的眼镜来俯视世界,这是他者对我们理论的降格。

由此,“失语”的问题应该是一个全球性的问题,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一状况的解决要靠中西学者的共同努力,打破任何形式的“中心主义”。

参考文献:

[1]曹顺庆.从“失语症”道西方文论的中国化[M].三峡大学学报,2005年第5期

[2]宇文所安.中国文论:英译与评论[M].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3年1月版

[3][4][美]爱德华・w・赛义德著.赛义德自选集[M].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9年8月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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