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布:蜗居的平民智者

时间:2022-10-13 07:19:32

抹布,真名付力,1969年出生,重庆市开县人。抹布是他在网络注册的网名。你问这个人,为什么要取名抹布,答曰:简单易记,家长里短。其实就像牙膏牙刷,每天离不得。

这是一个全民写作的年代。抹布在一些论坛写作,以其泼辣的“犀利哥”文风、闪电一般的文字,穿透了很多人的心肠。抹布,以其特立独行的写作个性,让他郁结于心、沸腾于胸的思想,通过文字发射,在网络泼泼洒洒洋洋溢溢,受到粉丝追捧,没有尖叫,只有抵达于心的畅快淋漓,有时也扩散,轻微疼痛,或者,被他自创一体的抹布幽默乐得哈哈大笑,两眼冒泪。

抹布,工民建专业毕业,泼墨文字,只是他性情所致。他对前来喝酒闲聊的朋友往往拱手相告,你可千万别叫我文人啊。抹布不认为自己是文人,他的准确身份是,建筑监理。人到四十不再是一枝花的抹布,他平常的日子里,大多蜗居在万州沙龙公园一处房子里,过起了居家男人的幸福生活。要知道,是岁月磨砺掉了这个男人的野性,从前,在外歌舞升平,夜夜笙歌的日子,早已经成了一张张记忆的黑白底片。抹布说,在家过日子好啊,过日子就是熬汤,哪能天天喝烈酒,泡咖啡。告诉你吧,楼下面食店里那白馒头啊,最好吃了,我百吃不厌,抹布这样说,让人以为他是在给那家馒头店打广告。

梳理抹布的生理心理曲线,就是与这个好玩的人,生活的享乐者,进行一次有趣的贴身而行。

这些年,抹布的行走

抹布出生在开县,他家在那个县城,算是显赫家族了。抹布有些得意地介绍,这样给你说吧,我们付家,在开县啊,不是古代,就是近代,绝对排列“四大家族”。抹布的老爷爷,是开县大地主出身。就因为这个身份,在那个特殊的年份,让抹布从事教育工作的父亲,背上了黑锅。父亲,是抹布最尊敬的人,受过高等教育的父亲,有着男人的潇洒举止与知识分子的气派。父亲读大学时,就扣上“”分子的头衔。家庭里这些阴影,也为童年的抹布,打上了一层厚厚的“胎记”。早熟而多思的抹布,小时很少说话,特别是他的母亲,因受到刺激,后来生了病。

在单位时,因表现出色,他被保送到了重庆一所大学深造工民建专业。

后来,回到万州当时一家叫得很响的国营企业,做一些技术性的工作。闲时,读书,喝酒,写作,青春时光倒也没有荒废。

没料好景不常,抹布和当年中国那些下岗工人一样,成了一个无业游民。好在,他还可以吃专业技术的饭,很快在一家建筑设计院找到了工作。接下来的日子依旧是,除了在建筑工地上班,便是在万州的各个酒吧酒楼泡着,让他的黑夜比白天多。曾有朋友这样描述他,骑着一辆破自行车,在万州的马路上像开着奔驰一样招摇,我行我素。

2003年,抹布送别了至爱的父亲。那一年,抹布和妻子的婚姻亮起了红灯,没有对和错,他们平静地分手了。一个人的抹布,在万州,度过了一段他心灵孤寂的日子。好在有朋友在,东家一顿,西家一顿,就过来了。但感情的事,如履薄冰。

2007年,抹布觉得在这个城市生活得太沉闷了。他先后去重庆、成都的朋友单位打工谋身。在成都,有他在大学教书的弟弟,还有可爱的小侄女,回归亲情的暖流,让抹布感到这样的日子挺好。

2008年5月的那天下午,正在办公室的抹布感到了这个城市惊心的巨大摇晃,他甚至看到了墙面溅起的粉尘。那次四川汶川的特大地震,让抹布感到,生命,原来是那样脆弱易逝。抹布说,那些日子,莫名地想流泪。

年末,抹布回到万州。在家乡,他遇到了他的第二春,一个灵巧动人的女子,走进了他的生活。抹布的爱情之门,可不是轻易打开的,他不但为那女子配了锁,还让她照看家门,自己过起了老大的幸福生活。

呼喊与疼痛,抹布的网络写作者身份

抹布走近大众视野,还是他的网络的身份。早年,他就一本一本读那些文学名著,还可以与说书人聊天。成人以后,他的读书范围很广,算命的,易经的,老子庄子的,玄学的,武打的,生理卫生的,他几乎就是一个看杂书的大家。

在他笔下,天文地理,老子庄子孔子墨子,信守拈来,游刃有余。很难用几句话说出抹布行文的风格与气势。网上评论说,抹布行文,就是道士在做道场。他的文字摆在那里,就有一股巨大的场,把你吸进去,把你吐出来,把你击穿,让你醍醐灌顶,让你恍然大悟。所谓文字的厚重,所谓人性的洞若观火,所谓俯瞰众生,在抹布奇异诡秘的文字世界里,都长卷一样铺开。

抹布的数百万文字,其实可以用一些关键词来加以点击:热爱,疼痛,担当,愤怒,宽容,温暖,幽默,淋漓,呼啸……烟火人生,通过他的文字,一层一层解开,还有人性的裸奔。阅读他的文字,常常忍不住惊呼,文字还可以这样排列组合,文字还可以这样如烫麻辣火锅一样酣畅。文字还可以真的来还原生活的画面,来记忆生活,重组生活。

有人说,抹布的通篇文字都是一个愤青的言论。他不以为然。正如他写的《谁说我喝醉了》的系列文字,很多人看见一个醉了的人在街头自言自语,其实他根本没醉,是看客醉了。在纷乱的表象背后,他赤身怒骂加开风趣玩笑,他自己清醒十足却像喝醉了的样子。他这种驾御生活的“冷酷心肠”,表面上让人垂头丧气,其实不然,冰山下涌动着暖流。

不用录用他那天马行空的文字,那是一个庞大的世界,是一个硕大脑袋对这个纷繁世界的过滤与思考。他的奇异发现,他智慧的喜悦,迷茫中思想的萤火虫闪烁,已经创建了一个抹布世界。

其实,文字的力量是相当有限的,抹布说。那为什么要写字呢?因为它就在那儿,像说话一样,像呼吸一样。只不过,有的人喝的是蒸馏水,有的人呼吸的是氧气瓶,而他,就是努力说出自己想说的话来。所以,有人看了也生气了,那可不关我的事,他说。

智者的蜗居,抹布的幸福生活状态

而今的抹布,是建筑监理人,一个一个工地的跑,一座一座大楼矗立起来。平时,他蜗居在家,生活恬静,吃馒头,喝豆浆,陪红颜女子逛超市,逗小狗小猫。他对现在这个女子也是相当的满意。他伸出兰花指调侃:“去,去你的,傻子才写文章呢。”他问道,你说,文章能改变什么,我早就退休了。

对这样一个曾经驰骋网络的写作者来说,也许,平静的生活就是一种最大的幸福。在家上网,看碟,在床上与厕所里看闲书,这些生活的细节,改变了抹布的容貌,让他平和,让他很少愤怒。

抹布也心思细密,儿女情长,也有化不开的计划内外情绪。抹布曾经有一些心愿至今还没有完成,比如,为深爱的父亲写一本书,把自己的记忆与寻找,全部融进去。我挺想我父亲的,不晓得他在那边好不好,他说。抹布想起与父亲在一起抽烟喝酒的情景,烟雾袅袅,酒气香溢,父子之间的交流,往往就在那时无声完成。遇到传统的节日,抹布就会到父亲坟前上一炷香,甚至突然张开嘴说说话。每次回家看到自己的母亲,抹布心里五味俱全。让母亲尽量好好活着,他拜托幺姨家照顾母亲,每个月,按时给幺姨的卡上打去生活费。

抹布很乐观,他说,就是今天晚上没有钱了,他也不急,总不至于饿死了吧。抹布骨子里悲观,所以,他才那么望穿世事。抹布的乐观,是杯子里的水,抹布的悲观,是杯子。我不悲观也不乐观,抹布有时也这样说。其实谁也没有猜透抹布。

抹布觉得自己的体重是有点过分了,想减下来,晚上喝点水,到野外暴走,什么也不想,就那样一个人走路,出一身汗,回来冲一次澡。坚持不久,他就放弃了,让身上的肉该长就长,这样才是对自己的以人为本。

“我说老婆啊,明天早晨是吃牛肉面呢,还是肥肠面?”抹布在客厅里问他的红颜。还肥肠啊,你看你那走钢丝的壮实身段,老婆说。好,那就吃素面,吃馒头,喝豆浆,抹布自己觉悟后这样说。一个真识趣和懂事理的男人啊。

在有抹布的一些场所,朋友们都感到很愉快,很舒服。他那些奇思妙想,他那些电光石火的怪论,他那些连珠似的幽默,他那些快速抢答。他那憨憨的笑容,他那大大的脑袋,都给一些男人女人安全感、稳重感、江湖感、信赖感。他逗你笑时,抿着嘴唇很严肃的样子,有时又自己击掌欢呼:“阿姨的,太爽啦!”他为自己和老婆都买了养老保险,他说,我现在是双保险,谁怕谁啊。他戴着一顶瓜皮帽,隐隐于市,做一个民间的智者,像隔壁那只猫一样,长时间的大睡,偶尔发出幸福的呼噜。

抹布其实是一个柔软的人,只不过有着看起来坚硬的壳,与抹布交往颇深的新闻人夏显虎这样说。抹布,是因为人生阅历给他带来的通透,让他成为了一个蜗居的平民智者,朋友侯长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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