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利兹克建筑奖获奖者――王澍

时间:2022-10-12 07:19:27

普利兹克建筑奖获奖者――王澍

不可能!这是误传!估计是黑客攻击所为!2月27日,《纽约时报》报道中国建筑师王澍获得2012年普利兹克建筑奖。此消息传回国内,众人一度以为是假消息,并互相转发逗乐。直到28日普利兹克奖官方网站(www.省略)正式获奖信息后,中国建筑界沸腾了,连微博上非业界的网友都竞相转发。

普利兹克奖堪称建筑界的“诺贝尔奖”,是该领域的最高荣誉,问鼎者往往会引领建筑界的最新潮流,给建筑美学及建筑价值观念带来深远的影响。虽然中国的建筑设计在世界领域一直处于“沉睡”状态,但普利兹克奖在中国的影子却不难捕捉。鸟巢的设计者瑞士人雅克・赫尔佐格是2001年获奖者,而位于北京望京的银河SOHO是2004年该奖得主扎哈・哈迪德的作品。

如果不是王澍,大家可能还不知道“澍(SHU)”字怎么读;如果不是王澍,很多人可能还不知道“普利兹克”奖意味着什么。翻开普利兹克奖33年的历史,美国有十位得主,日本有五位,贝聿铭的华裔身份虽曾经让我们感到振奋,但中国本土建筑师却从未走进过公众视线。普利兹克基金会此次把奖颁给王澍,就如同1988年张艺谋凭借《红高粱》为国人捧回金熊。

白描王澍

“生就富态相,外看朴拙放恣,但内心极其灵秀散淡。据传他不仅擅长山水书法,还能吹箫引鹤,煮黄酒调竖琴。”这是某位记者2005年采访王澍时对他的白描。王澍有着敦实、粗犷的外表,他是一个北方汉子,1963年出生于新疆,妈妈是教师,北京人,爸爸在铁路局工作,后来伴随兰新铁路的修建,父母扎根新疆。

他一年有两次来北京探望姥姥的机会。在新疆开往北京漫长的旅途中,画笔一直陪伴他,他见什么画什么。再大一点,王澍被拉提琴的父亲告知五音不全后,更是专注于画画。后来高中毕业,报考大学志愿,他一心想报一个能画画的美术院校。可父母却希望他能学理工科。最后两者一折中,父母替他选择了能画画的理工科专业――建筑学。1985年,王澍考入了东南大学建筑系,从此和建筑结下不解之缘。

学生时代的王澍就是个风云人物。广为流传的一个段子是,在硕士论文答辩时,王澍对着一群老先生说:“我认为中国只有一个半建筑师,我是一个,我老师齐康是半个。”结果老先生们被气得半死,这也成为建筑界广为传颂的轶事。还有一件事也能说明他的恃才傲物:有一次老师看他的方案,一开始就警告他,“你敢这样做就是0分”,但他不听,照做不误,结果却拿到了全年级最高分。因为他手上功夫极好,老师也不得不折服。

也许是西子湖畔天然的淡雅、恬静,在那里,王澍博览群书,沉迷文化,夯实了往往为建筑师所忽视的“文韵”,最终在上世纪90年代后期开始发力,伴随着苏州大学文正学院图书馆、宁波博物馆和中国美院象山校区等一批带有“典型王澍气质”的作品问世而蜚声海内外。

中国古代建筑有一个传统,那就是建筑师的角色不像现在,是工程师也是艺术家。在古代,建筑师就是工匠。

王澍最钦佩爱干活、会干活的文人李渔。明清时期,倾动一时的李渔是17世纪文人的典范,他不仅能文、绘画、懂设计、精于造园,而且乐于动手。暖椅、窗、床榻、服饰、器具甚至改进马桶无所不能。王澍也想成为李渔这样的人。因而,他将动手能力与建筑联系到一起,他说:“与西方建筑学教育方式相对应的中国传统建筑模式就是要真的会做。这种基础就是生活的真实底色。”

有报道说:“王澍连最基本的绘图软件CAD都无法熟练掌握。”也有消息称:“他收了一个包工头做自己的学生。”据说,早些时候,他盯项目工程比包工头还勤快。工人早上8点上班,他也8点到,一站站到夜里12点。

“象山校区”的情怀与精神

阿更在《中国不缺建筑师》一书中记录了“象山校区”的一段往事。“时光倒退到2001年的某一天,王澍接到他任职的中国美术学院通知去转塘相地。那天看了转塘狮子山、象山等四块地方,最后相中象山。象山又名望家山。山不高,四周为农田,具有典型的江南田园风貌。”

当时,王澍最关心的首先是这座不高的象山如何与总面积6.5万平方米的校园相容共存。庞大的群建筑如何面对这座山?他们用什么语言来对话?现如今,象山校区在溪流、鱼塘、芦苇间交错着,校园里分季节种不同的植物,3月份种油菜花,有大片的黄色花海,夏天种三叶草,秋天种葵花,操场就在半山腰,时不时飞过几只白鹭之类的稀有鸟类。王澍建造的整个房子被满山绿色裹着,到处散发着江南泥土温润的气息。

房子的瓦片,走道和墙体很像南方古镇,但建筑外观和窗户很多采用极简大几何拼接的现代手法。水泥或者木制的外墙体上盘绕着南方特有的爬墙虎类植物,还开着特别漂亮的花。

黑瓦的使用,一直是外界眼中王澍建筑的特色,他曾经讲道:“你在屋里就知道了,夏天不用开空调,既节能,也节省成本。中国的房子一直是循环利用的,用过就扔不是我们的传统,旧瓦的气息、色泽也完全不同,让我们的校园一建造起来就带着五十年,甚至一百年的历史。”据悉,象山校区这样体量的建筑用了大约330万瓦片,除了瓦,还有旧砖和石板。

在当代中国,任何一个建筑师都无法回避传统问题,这是中国建筑师的一个古典情结。阿更还在《中国不缺建筑师》中提到,现在王澍给新生上课,第一件事就是让学生看杭州最好的房子――吴山民居。那是杭州城里最后的村落。他让学生观察当地人的生活方式:几点起床、几点吃饭、几点喝茶、几点买菜、几点做饭、几点收 工。乡亲们为何盖这样的房子?有什么需要?

王澍的用意大概是想告诉学生们,造房子就是最基本、最朴素的实践活动,把当地民风、文化、生活习惯融和专业施工相结合似乎就是最合适的。所以这里的黑瓦、青砖、竹坯子、竹胶板都是最好的建筑材料。

在哈佛阐释“建筑的自然之道”

王澍最近在哈佛大学研究生院(GSD)做了主题为“自然形式的叙事与几何”的讲座。他还被聘为2011~2012学年度 “丹下健三”荣誉讲席教授。在阐释这个看起来有些艰涩难懂的命题时,他拿出以“浙江富春江”为背景的名作《富春山居图》给大家阐释建筑与自然、社会的关系。他总结道:在100年前的传统中国,城市与建筑首先取决于以自然之道为约束的人文地理和以“山”、“水”为沉思对象的景观诗学。事实上,曾经存在一个覆盖了整个国家的景观建筑体系,它蕴含了宇宙学、社会伦理学和文人诗学三重意义,对应着国家体制、家庭宗族和个人三重秩序。院落是这个体系的核心。由此,分出院落外的公共空间与与院落内的家族公共空间,分出院落外的自然地理和院落内的自然地理。

“古代、旧式建筑、老杭州”在王澍的脑海里一直封存,他拿着旧时西子湖畔的照片和今日的杭州对比,旧宅、民居的杭州记忆中已经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却是城市化进程下的快速的“拆”和“建”。在王澍作品的清单中写着:杭州国旅航空售票外(1989,建成并已拆毁);杭州中国美术学院国际画廊(1991,建成并将拆毁);杭州孤山室内小剧场(1991,建成并已拆毁);杭州斗乐桥人防地道口(1991,建成并已拆毁)。除了自己的快速“拆”和“建”命运,他还曾经为阻止杭州政府改造南山路做出努力,但收效甚微。如今的南山路,没有了绿苔长满的民居,呼啸的汽车取代了树上鸟儿的鸣叫。

说起杭州不得不提到一段往事。那一年,王澍同济大学博士毕业后,学校让他留校,留在上海。但王澍选择了杭州,他的理由是“杭州才是中国,上海不是中国”。可是,现在老杭州的记忆已经越来越少。

有人说:“王澍是庆幸的,也是很多事务所、设计院建筑师非常羡慕的。他是一名老师,可以做象山校区那样的实验性建筑,而现实中的中国建筑设计师却时常在预算和领导的口味中不能自拔。”

多年来,普利兹克奖始终弥漫着经久不衰的新古典主义和概念化的超现代主义建筑风格,而今天王澍的“乡土中国风”或许人们对建筑的另一种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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