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里的呼唤与遁形

时间:2022-10-11 02:36:16

诗歌里的呼唤与遁形

作为一个当代诗人,我可能比其他人更关心诗歌语言自我纯洁的能力,我追求这种纯洁与质感的能力,对每个真正的诗人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平静叙述的剧情里深藏象征主义的异形和情愫。进入镜像的腹地,你会发觉对峙的思想和意志,人物的抉择和命运,物化和拟人的相互转借,一个个故事如电影画面生动逼真,而诗歌的每个主题则在超现实手法的惊奇结尾后油然生发。这种现实主义或超现实主义的诗歌值得赞许,魅力无穷,深受关注。

对于刀刀的作品,总抹不掉最初的印象,因为“新世纪器官主义艺术思潮的奠基者”这个概念,让我觉得那种另类,不是常人能接受的,有点阳春白雪,曲高和寡的寂寥。但深入下去,你触碰到的不是那种灵与肉的剥离,他有时高高在上,蔑视众生,带着涤荡一切的愤怒与气势,有时像受伤的小鹿,蜷缩着身体,舔舐着伤口,悲愤又无奈。犹如他在《疑问篇》中所写的那样:“像神一样存在,像暴躁的恶徒/千年的荣耀,被迷离的余光/一刀刀杀死,甚至直接碎了/像从墓里走出的瓷器/像瓷上的小字,那么荒凉/每每徘徊于洛河北岸,通过水面的阴影,我看到自我的属性:尘土/我确认灵魂的底质:脏//喉咙中的小我总在呼喊:爱/提着沉重肉身的大我,却语气微弱/语词生锈,却难以描述这种复杂而纠结???”那种对理想的呼唤,对自由的向往,通过一种迂回、压抑后的迸发,呐喊出来。

有些日子没有读张书国的诗了,猛然读到这几首诗,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他的诗有一种从容不迫的舒缓,娓娓道来,如叙家常,带着拟人和物化的转移。《一颗石子在我脚下喊疼》“而眼下这枚石子,虽露宿街头/遭人践踏、饥饿、孤独、恐惧、贫穷与垃圾为伍/却拥有无可替代的梦想、自由/至少它能在刚刚过去的一刹那/在一个人的脚下/高喊了一声疼痛”。诗性的启示和力量赋予了不屈灵魂的坚贞。读起来的语感,如水轻漾,带着一圈圈的涟漪。

封延彤的诗,始终给我带来一种飘忽感,他让人思考,想象。他抛出包裹,让你猜测,包裹里藏着什么引来了神迹,在《奇怪》里,“看到鸡子/我在想,蛋被人一次次地取走/为什么它们不逃走/反而还在庭院里悠闲地散步”。为什么呢?作者拷问,我也拷问。“看到小猪/我在想,父母一个个被人杀戮/为什么它们不报仇/反而还在肮脏地圈窝里舒心地睡觉”他抽离了现场和平庸的叙事轨道,令人动容。《你摸过你的头盖骨吗》,“我以拇指抵住眼眶/四指环扣 这时/你的眼前就清晰地浮现出/一个白惨惨的医学模型”他的视角出人意料。

喜欢建军诗里的那种三维和立体的动感。现代诗人必须在其诗歌写作中去创建自己的个人象征,神话象征。对诗歌的好坏体验,要看读者在公共象征中的领悟程度。“筑台上听蛐蛐――此起彼伏,这夜的交响曲/草丛中的千军万马/仿佛天安门城楼下欢腾雀跃的红卫兵”这里面的动感和乐感特别强烈“ 锣鼓山响,人物出场/ 先看装扮,再看脸谱”里面的节奏感更加强劲。

周成华的诗有一种优雅,有素描画的效果,可能他在追求一种纯诗,就像他在《月亮灯》中所述的那样”他用哑语讲一座花园/和核内细嫩的童话”这也许是我的一个误解。“杜鹃花开的时候/杜鹃没来/梦想来的时候/时间没来/时间是梦想的底片/漆黑的夜/月亮提着灯走在花园”其中深涵的意蕴,让你捉摸不定。

几位诗人各异的风格,无疑构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我相信大家各自的成就会在未来的日子里绽放。

自新诗诞生以来,一直存在着一种关于诗歌文体上的焦虑。诗歌的语言必须在存在中显示出一种反抗意蕴。而且我认为这种反抗性不能流于反讽。无论我们如何信奉诗的语言的本质,都不该忘记,诗歌的语言必须回应时代对它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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