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蒙古族“男儿三技”谈蒙古族舞蹈

时间:2022-10-09 04:25:13

从蒙古族“男儿三技”谈蒙古族舞蹈

摘要:那达慕是蒙古民族重大和传统的节日。在蒙古族的民族节日中,那达幕这种传统节日,本身就是凝聚着多种民族文化的一种载体,一种文化的积淀。他们在这种文化的共同认知和熏陶下,可以产生民族自豪感,可以使整个民族的凝聚力得以增强。

在辽阔的草原上,牧民们整年过着分散而居的游牧生活,平日里很难有机会聚集到一起。于是,那达慕盛会便自然地成为牧民们物资交流和尽情享受丰收喜悦的娱乐场所。从文化传统的延伸和习俗民风的积淀角度来说,在那达慕诸多娱乐和竞技项目中,历来被视为“男子汉三大技能”的射箭、赛马、摔跤比赛,为蒙古族艺术舞蹈创作,提供了不尽的生活元素和广阔的创造空间。

关键词:蒙古族;男儿三技;蒙古族舞蹈

蒙古族真正意义上的传统节日不是很多,除了春节外,就是那达慕这个久负盛名的传统节日了。那达慕,汉译为娱乐和游戏的意思。起因是由过去一年一度、范围不同、时间不一的祭敖包仪式结束后,牧民们尽情娱乐游玩演变而成。举办那达慕盛会,自古规模不等,从单一家庭到社会群体不一而足。多在畜牧业丰收的金秋时节举行。届时,牧民们需要出售牲畜和畜产品,购买生活用品和生产物资,借此盛会可以满足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双重需要。

在蒙古族的民族节日中,那达幕这种传统节日,本身就是凝聚着多种民族文化的一种载体,一种文化的积淀。他们在这种文化的共同认知和熏陶下,可以产生民族自豪感,可以使整个民族的凝聚力得以增强。

在辽阔的草原上,牧民们长年过着分散的游牧生活,平日里很难有机会聚集到一起。于是,那达慕盛会便自然地成为牧民们物资交流和尽情享受丰收喜悦的娱乐场所。当然,男女青年还可借机谈情说爱,演绎出一段段风情万种的浪漫故事。从文化传统的延伸和习俗民风的积淀角度来说,在那达慕诸多娱乐和竞技项目中,历来被视为“男子汉三大技能”的射箭、赛马、摔跤比赛,为蒙古族艺术舞蹈创作,提供了不尽的生活元素和广阔的创造空间。

一、射箭

射箭源于古代狩猎生活。比赛分原地立射和骑射两种,箭靶用牛皮或毡子制成。距离有二十五步、五十步和一百步之分。一般规定每人射九箭,分三轮射完,以中靶的次数多少决定胜负。参赛者在比赛中或站立着拉弓搭箭的稳健姿态,或在马背上骑射的那种剽悍气概,无论在生活中还是在艺术中,都极富节奏感和韵律感,它对于一个崇尚武力的民族来讲,的确具有极强的吸引力。从民俗文化角度来说,弓箭不仅是蒙古族健儿展其所长的一种技能,也是一种隐喻着男子阳刚之气的象征物,故这种在古代主要用于狩猎和战争的武器和使用方式,虽已事过境迁,无多少实用价值,但却依然在那达慕和民俗婚礼中得以保存。同时,它作为一种通过肢体语言来阐释民族豪迈精神的文化载体,已经或直接或变异地显现在蒙古族舞蹈语汇当中,如过去创作过的艺术舞蹈《弓箭舞》,现今创作的各种以婚礼为表现形式的舞蹈和舞剧,便源于这种古老的生活习俗。

二、赛马

放眼无际的蒙古高原,历来是我国北方众多游牧民族生息繁衍、劳作征战、纵横驰骋的家园。自古至今,他们狩猎也好,畜牧也罢,总是离不开马。马,既是生产力,又是生产资料;既是交通工具,又是不可分离的助手。所以,远自匈奴,近至蒙古,中国北方少数民族皆被统称为“马背民族”。基于此,当今时代以马为素材创作的蒙古族舞蹈举目皆是、美不胜收,可谓没有“马舞”,就没有蒙古族艺术舞蹈的剽悍、豪放、大气、恢弘之美。

在蒙古族舞蹈中,以各种骏马的情势律动和以牧马人骑马、驯马、套马、赛马为表现对象者屡见不鲜。在生活中,牧马人――驯马手是草原上最勇敢、最艰苦、最有男子汉气概、最令人羡慕、最令姑娘心仪的骄子,唯有那些具备身强力壮的生理条件和机敏聪明心理素质的人才可担此重任。同样,能够在那达慕盛会的赛马场上一决胜负者,也一定会是生活中的强者。赛马健儿的猎猎风采与骏马争先恐后地驰骋腾跃雄姿,恰是对生活中各种“马舞”动作技巧于一身的集中概括与典型展示,是蒙古族舞蹈创作表演中不可或缺的素材和养料。关于“马舞”题材创作的舞蹈作品是蒙古族舞蹈中数量最多的。如《奔腾》《骏马舞》《绿色狂想》等等。

比赛中,参加赛马的人数少则几十人,多则几百人。参赛的选手大多是青少年。赛程一般是二十五至三十五公里。赛马通常分为奔马赛和走马赛两种。在草原生活中,经过牧民训练过的马有两种奔跑方式:一种是走马,蒙古语称其为“角日敖”,它在跑动的时候像人“顺拐”走路一样,总是先以一顺边的前后蹄向前迈动,然后另外一侧的前后蹄再向前迈动。在走马比赛中,骑手为了不使走马因颠簸而“犯规”,必须要将自己在马背上的姿态保持向后仰靠,这样才能够将马的身体“压住”;一种称奔马,奔马又称颠马,蒙古语称其为“盖特日”,它在奔跑时的步伐为四蹄轮番向前迈动。在比赛中,骑手为了让马在奔跑时速度不断加快,上身须尽量前俯至贴近马的颈项部位,甚至要将臀部离开马鞍,必须与马的颠跑节奏保持协调一致。奔马赛主要比马的奔跑速度,走马赛主要比马的步伐稳健和优美的姿态。当我们在欣赏蒙古族的各种“马舞”时,定然会发现这样一种独特的姿态,既舞者无论脚下做着怎样的“马步”动作技巧,但其上身的基本姿态不外有两种:一是保持着一种左手做勒马状,上身的姿态顺势向右后方倾斜;一是上身前倾,做双手紧握缰绳勒马状。前者的姿态给人以稳健与自信感,后者的姿态给人以冲刺奔驰的印象。这两种基本的骑马姿态皆来源于草原现实生活。在生活中,牧民对马的控制,主要凭借手握缰绳的驾驭能力和坐骑姿势的功力。也就是说,舞台上各种以马为题材创作的马舞,无论怎样的千变万化,却离不开人类生活和历史的范畴。但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近年来在舞台上竟然出现了一种让人不可理喻的“马舞”动作符号,即舞者在表现骑马动作时,全然违背了生活的真实,将一只或两只握着缰绳的手突然变成了好像是患了“麻痹症”或“肌无力”似的哆嗦颤抖状,由此引发出许多争议。诚然,舞蹈创造的天地无限广阔,艺术的想象力也可以超出人类生活的领域,但是,它毕竟要有一个底线,即不管舞蹈的发展如何多样化,生活是艺术的源泉这一规律是不能否定的。

赛马开始,参赛的马群像出弩的箭,疾风一般飞掠而去。骁勇的骑手在风驰电掣般的马背上挥臂扬鞭,矫健的身姿令人称羡,高超的骑技不时赢得观者的阵阵喝彩。抵达终点后,胜者备受青睐,人们会以披红戴花的方式给予他和骏马以英雄般的褒奖。这时,健儿们会以草原骄子的神态再次绕场奔驰飞舞,借此尽情炫耀着他们在马背上的各种动作技巧,此情此景,可谓全然用舞蹈的肢体语言尽显骑手英姿勃发之风采。

三、摔跤

蒙古语称摔跤为“搏克”,称摔跤舞为“搏克布吉格”。推本溯源,摔跤竞技的产生与舞蹈艺术的表现,至少始于秦汉年间我国北方游牧民族普遍酷爱的角力、角伎和由此演变而成的“角抵”和“角抵戏”。古代社会,这种集角力与舞蹈于一体的竞技和表演,具有多重功能,体现着游牧民族的尚武精神与审美观念。在那达慕摔跤场上,摔跤手们甩动着双臂、跃动着双脚的剽悍姿态,实则便是“舞”与“武”的完美结合,民族精神与民族性格的彰显。

竞赛时,摔跤手们身着具有游牧民族特色的摔跤服饰,包括坎肩、长裤、套裤、腰带、章嘎(披在肩上的五色彩条)以及特制的摔跤靴等。坎肩袒胸露臂,多由牛皮缝制。长裤宽大,约用三丈许棉布制成。套裤用坚韧结实的布或绒布缝制,膝部用各色彩布拼接组合出有着不同寓意的图案。其中,披在肩上的章嘎和穿在脚上的皮靴很有讲究,章嘎由具有象征性的蓝、黑、白、黄、红五种分别代表天、勇猛、吉祥、庄严、圣火的彩条制成,此俗源与古代蒙古勇士征战前的祈祷祝愿。据说,古代摔跤不按名次计算,而以彩条多少区分,即彩条越多者,证明其参加摔跤的场次和获胜的次数越多,备受人们尊敬。摔跤靴系特制的皮靴,坚韧、厚实,靴子上勒有皮带,穿时将靴筒与靴底缠绑牢固,避免滑倒和在勾绊时脱落或踩伤对方。服饰各部分搭配匀称,浑然一体,具有剽悍英勇的民族特色。

按照比赛的仪式和程序,摔跤比赛由出场、角力和回场三个部分组成。出场时,摔跤健儿一字纵排,各自以手搭前者后背,在一声“塔力呗!”(出去)的高喊声中鱼贯登场。登场者的动作几乎全部由舞蹈的动作和姿态组合而成,由此确定了某些摔跤舞蹈的专门术语,如“勃伊勒格布吉格”(舒展身体之舞)、“德毕力格布吉格”(飞翔之舞)、“德毕勒苏勒格布吉格”(踏跺地面而舞)、“斯勒特布吉格”(各种跳踏舞步)、“阿尔斯楞布吉格”(狮子舞步)、“扎那布吉格”(大象舞步)、“布日古德布吉格”(鹰之舞)等等。诸如此类的动作组合,一经魁梧健硕的摔跤健儿的群体性展示,无疑更加凸显其强悍的气势和身体的协调性与律动感。

比赛开始后,先进行多组的两人一对的竞技,几经搏击对抗,优胜劣汰,然后从中选出屡次获胜的两名摔跤手进行最后较量。这时,决胜者要先回到自己的队伍中去,一边与助阵的众摔跤手搭臂齐唱韵味悠长、激越豪迈的赞歌,一边随着歌声的节奏晃摆着健硕的身躯,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对方。之后,在众人的呐喊助威声中,两人搂抱厮拼在一起,以各种摔跤的动作和技巧一决胜负,如“对峙”“甩臂”“绕旋”“跳跃”“拧腰”“搂抱”“摔绊”“托举”等等,尽显摔跤勇士的外在张力和内在机智。

比赛结束后,众人将胜者抬起或簇拥着绕场飞舞,欢呼之声经久不息,舞跃之势感奋不已。有些地区把这种比赛过后的群情激昂、欢呼雀跃的动作,称作“杭嘎尔迪”,意为沸腾、疯狂之意。其中,许多摔跤手在竞技中所做出的动作技巧,不仅集中地再现出蒙古族舞蹈以踏跺为本质特征的体韵遒举,充满着挺拔刚毅的凛然之气,且于经年积累中,形成了两类不尽相同的舞蹈语汇:一类是具有明确意义的显示性动作,如在对抗过程中的竞技较量;一类是具有象征意义的寓意动作,如在竞技前后的鹰飞狮奔等。自上世纪50年代起,舞蹈工作者多次深入牧区采风,从举目可见的传统摔跤竞技中,提炼出许多旨在表现蒙古族男性舞蹈阳刚伟岸、韵味醇厚的艺术元素,创造出了很多经典的舞蹈作品。如《雄狮》《博克雄风》等,至今还在公演,它们极大地充实丰富了蒙古族舞蹈语汇的艺术表现力。

参考文献:

【1】文精.蒙古族大辞典.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04年

【2】罗布桑却丹.蒙古风俗鉴.辽宁民族出版社,1988年

作者简介:

白玉云,内蒙古师范大学音乐学院讲师,研究方向:舞蹈理论,舞蹈编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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