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阜凡是过去 皆为序曲

时间:2022-10-08 12:43:11

苗阜的体重:115斤

苗阜本人比电视上看起来瘦得多,只是脸的确的是方的,因而吃了大亏,让观众有了错觉:他的搭档王声是个清秀书生,苗阜则是个粗壮大汉。事实上,身为一位身高在平均水准之上的成年男性,苗阜的体重足以让女人汗颜。问他是不是天生不易长胖的体质,他带点无奈地笑:“也会长胖的,只不过近几年并没有什么机会长肉。”

苗阜说,大年初一在家跟许久没见的父亲喝酒,老人家高兴,特意开了瓶珍藏20年的茅台。父子俩闲话家常,看着电视里各个地方台春晚上苗阜演出的相声,周围隐约传来的鞭炮声透着节日的温馨,一切静好。谁知大年初二一早醒来,世界完全变了样子。原本一个礼拜最多有三五条陌生人评论的微博,忽然多出十几万条评论、转发、私信和点赞。然后是北京电视台春晚的导演打来电话:“苗儿啊,这是怎么着了?记者都大年初二就上班了?我一大早净忙着接记者电话了,全是找你的!”

采访时,苗阜不时掏出手机给记者看,他的微博上随时都有新消息提醒,“留言实在太多,能看到的我都尽量回,但挂一漏万,要想真的——回复完,可能一天24小时都得交代在微博上了。”

大概3年前,苗阜接受西安当地媒体采访时,曾被问到这样一个问题:“想过有一天会红吗?”那时的他还不大懂得穿衣打扮,随意的黑西装,黑袜子,黑皮鞋,没打领带,透着些似有若无的拘谨,略微想了两秒回答道:“可能不会吧,不大敢想。”

如今,走红来到门前,穿工装靴、牛仔裤和黑色大衣的苗阜,积淀出的不只是着装的品位,还有沉稳的心态。“的确很懵了一段时间,最激动的时候是大年初二和初八,如今也慢慢平静下来了。”

初八是青曲社甲午年开箱(戏曲界术语,指春节后第一次演出)的前一天,正为演出做准备的苗阜得到来自中央电视台的通知,希望他跟王声能参加正月十五播出的央视元宵晚会。“说实话,最初对去不去很犹豫。只有几天时间,不可能拿出比《满腹经纶》更精彩的节目,演不好反而糟糕。但央视总导演亲自打电话,而且的确想在更大的平台上推广西北相声,所以明知仓促,还是勉力一博。”

元宵晚会上,苗阜和王声表演的相声《学富五车》被放在倒数第二的位置,也就是压轴,乃一场演出中最重要的地位。“真的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到了央视后,给我们安排的化妆间跟别人都不一样,贵宾厅,就是以前赵本山老师用的那间。”

一夜成名后,有了粉丝,有了尊重,却丢了体重,丢了青春年少的脸庞。看苗阜、王声5年前的演出视频,会惊叹于那时他们的稚嫩与灵动。如今你只能从苗阜身上看到无数重担,它们化成一个接一个响不停的电话,一根接一根不离手的香烟,一张张机票,一个个舞台和这城与那城间匆匆的脚步与身影,统统压在他的肩上。摄影记者给他拍照时,他略带自嘲地说:“我的背就是挺不直呢。”苗阜的作息时间:6:00a.m.-2:00a m.左右,三餐不定,一般早午饭一起吃,晚饭基本在演出结束大慨晚上11点后,睡眠严重不足

采访的时间是下午6点,问苗阜,是否耽误他吃晚饭?他一摇头:“不吃不吃,晚上演出完了一起吃。”习以为常的样子。而事实上,他曾经有两次在演出前晕倒,送进医院急救。心脏瓣膜萎缩、急性脱水休克,这些光听起来都吓人一身冷汗的名词,他用一句“其实也没多大危险”,轻轻带过。

苗阜不爱运动,坦言:“我对跟运动有关的任何东西都不喜欢,而且身体协调性极差。也想跟人学学身段,好用到相声表演里。但一是时间实在有限,二是恐怕也很难练出来。在局里演一个舞蹈小品,练跳舞练了3个月。”苗阜并不是个全职相声演员,他的正职是西安铁路局小品创作表演示范基地编导,日常工作包括创作文艺作品剧本,兼表演。如今成名,单位非常支持他的相声演出,但日常工作推不掉,该编的剧本还得编,该演的小品还得上。为了维持身体健康,他每天唯一做的跟运动相关的事,就是走路,用手机里的软件记录,每天一万步以上。

搭档王声喜欢看推理小说,苗阜则爱好历史、人文、诗词类书籍。“有朋友来西安玩,都是我当导游,说个历史典故什么的都不是问题。”这些爱好统统被用进相声里。“我跟王声俩人这种子母哏(对口相声的表现方式之一,指相声表演时,两个演员所承担的任务基本相同)的表演风格,也是在演出中逐渐形成的。王声知识储备大,看的书多,我把看到的历史典故随便一发挥,他再用他的知识拉回来,就形成了包袱。《满腹经纶》里精卫填海那段,就是这样一点点砸出来的。”

为了包袱,苗阜连“女性领域”都没放过。“我有个朋友开美容院,拉着我说了很多化妆护肤品的牌子。我完全不懂,但是记下了名字,后来就把这些加进了相声段子里。”事实上这些努力都是非常必要的,因为来听相声的女观众特别多。“有人甚至给我提意见:‘你们青曲社为什么都是女观众?’我说:‘我又不是开(男)澡堂的,为什么不能来女的?’”

仿佛是某位相声大师曾经说过:“当你发现场子里女性观众多了,那你的场子就离火不远了。”

苗阜的朋友圈:今天录制了自己的第一张相声专辑、青曲社尚勤店装修完毕、去成郜参加全国小剧场研讨会、飞北京参加喜剧幽默大赛……

大数据时代,朋友圈即生活,至少是一半生活。苗阜的朋友圈里,几乎没有私人生活的东西,能见到的处处与相声相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喜欢相声,只能说是缘分吧,从小就特别喜欢。”苗阜对相声的热爱,可以从他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话里的每个重音中听出来。

他如何与小学同学王声相遇,一拍即合,决定搭档说相声,创建青曲社,一步步将这个民间相声社团从茶楼驻场班子,发展到如今在西安有两家自己的园子,如此这般,几乎每一家采访过他的媒体都会描述。这种先抑后扬的手法适用于每一位成功人士的传记,但放在相声这门曾经兴盛一时、风头无两,如今乏人问津的传统艺术上,特别让人鼻酸。

苗阜对每一家媒体的回答都一样:“我并不觉得特别艰辛,都过去了。重要的是未来,做更多振兴西北相声的事,让相声真正兴旺起来。这样,即使有一天我和王声不在了,即使没有青曲社了,只要西北相声兴旺,相声这门艺术还在发展,我也是开心的。”每次说到青曲社,说到相声,苗阜的眼神里都饱含让人难以躲避的光芒,灼人,恳切,那种真诚不只来自心灵,简直发自骨髓,占据他身体里每一个细胞。

苗阜说,青曲社走到今天并不是个偶然。社里实行集体管理制。“一个人可以走得更快,但一群人能走得更远。”青曲社从几年前就开始不挂水单(演出节目单),因为不想突出个人,而是突出集体。同时经济制度透明,社里挣了多少钱,怎么花的,每个人都知道,苗阜和王声也跟大家一样拿工资。

在管理制度上的坚持,让性格稍有些;中动,很讲江湖义气的苗阜少走了不少弯路。“今年青曲社会出国演出,但在今年之前,我们连陕西省都没出过。”苗阜曾经几番眼见青曲社发展态势良好,想冒进,但都被集体管理制度给“摁”了回来。“这样很好,他们能摁住我,照着我们原来定好的发展计划一步一步走。”

对于未来,苗阜心中丘壑早成。他和社团成员一直希望开办一所曲艺学校,培养更多接班人才。而青曲文化传媒也在筹备当中,未来会开设影视部,签约演员,拍电视剧,那又是另一摊事业了。

在苗阜勾画的蓝图里,前面的路又高又远,如今这样的走红,不过千里之行迈出的第一步。大幕徐徐拉开,请静待好戏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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