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寻城市里的“甜”

时间:2022-10-07 08:00:56

找寻城市里的“甜”

北京,这座城市过于庞大,乃至于“酸、苦、辣”的滋味把“甜”都遮掩住了。

真正的快乐,不在参与,而在感受。如果你在这个城市找到了认同感,有可以找到供你融合的切入口,能通过一些细微的事物给内心带来哪怕片刻的幸福感受,也应是最大的快乐。

歌。

我不是歌手,也没有什么音乐细胞,但还称得上是一个音乐爱好者。北京一直有这种得天独厚的条件,其优势不在于每年有多少大牌明星到这里举行演唱会,也不在于遍布全城各个角落大大小小的KTV,而在于这座城市包容了形形的音乐和音乐人。

在北京,上至阳春白雪,下到下里巴人,无论你处于什么样的欣赏层次,有着怎样的欣赏偏好,都能找到相应的消费对象。一次,我在一个破旧的酒吧里听到了一场独特的小型个人演唱会。那是一个外表邋遢的老男人,端着桌边的酒杯自弹自唱,而且居然在演唱会上把自己喝醉。但他那沧桑的歌声,我认为是那晚北京最动听的声音。

酒。

北京是一个适饮的城市。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却有连绵不断的酒局。在北京,频繁地赶各类酒局也是乐事之一。北京的酒局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固定的几个酒鬼在固定的地方掌舵,酒桌上来了走、走了来,走马灯一般地轮流转。我一直很钦佩酒局最后埋单的人,这总归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好像还没听说过谁因为不埋单而挨揍,反倒是酒局结束后哥儿几个凑钱埋单的事情经常发生。

一个刚到北京的人,寻找最好的晚餐地点就是辗转于各种各样的酒局,不用担心没人认识你,只要你认识其中的一个,甚至只要能叫出一个人的名字来,就大可勾肩搭背地上桌儿了。无数个午夜,我指挥着出租车司机狂奔回家,强忍着剧烈的头痛,心里一千遍诅咒酒和酒桌上劝酒的人,但是“酒醒之后我依然是我……”

诗。

“非典”之前,北京是一个属于诗人的城市,至少诗人在那时的确是这座城市夜归人中的一部分。那时候,《诗刊》在小庄每月的月末诗歌沙龙还没有取消,诗人们也没有朗诵、写梨花体,诗歌还是进行精神交流和寻找同类的一种纯粹的语言。在北京,诗歌被其他娱乐活动排挤到了最边缘的地带,藏在深巷子里的破败酒吧,马路边上肮脏的小酒馆,某诗人单位的办公室……这些都成了诗人聚会的场所。

那时候,我乐此不疲地四处参加诗人们的聚会,尽管这里面不写诗的,或者尽写烂诗的诗歌混子有很多。记得有一次,在南池子参加完一个诗歌活动已经到了午夜,穿过天安门地下空荡荡的通道,那一刻,我的心寂静如洗;还记得我的一位诗人朋友,手抓着公交车的把手,大声朗诵他那狗屁不通的诗,车上尽是满脸疲惫、下班归来的人。

行。

当我被堵在似停车场一样的马路上时,我真想跳下车大喊一通,可最终我却选择了沉默。这座城市,沉默的人和事物太多了,不多我一个。

北京地铁通价两元钱了,每天早晚,这里成了全北京最拥挤的地方。能在这种境况下苦中作乐的人,我担保他去攀登珠穆朗玛峰也好,去太空游也好,无论什么样的磨练都不会摧毁他的意志力。

我喜欢自行车的北京。2000年的一个冬夜,我在南四环的朋友家喝完酒,赶回北五环的住所,自行车在半路上爆了胎,到了凌晨四点才赶到家。可我爱上了那晚寂静的北京。

在北京,行走是快乐的,行走的过程中,你可以感受到,你与这座城市的距离究竟有多远,或者说,你对这个城市究竟爱得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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