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江的怒吼

时间:2022-10-01 02:38:13

驱张运动的爆发和胜利

提起张敬尧,湖南人民没有一个不切齿痛恨的。一般人谥他为毒,比他为虎,恨他更远在汤芗铭、傅良佐一些统治湖南的北洋军阀之上。他从1918年的夏天打败谭浩明,做了湖南督军兼省长之后,没有做过一件好事情。他放纵他所带来的“北兵”到处奸淫、虏掠、放火、杀人。他们到哪里,哪里的商人就得停止营业,农民就逼得不敢种田。纵在风雨之夜,也要藏躲到深山密林中去;如果没有躲藏得及,落入了他们的手中,就一定要受到、劫夺和种种难以想象的痛苦。常常弄得几十里内空无人烟。长沙城内外和附近郊区,也常常发生商店被抢劫、妇女被、居民被惨杀的案件,见之于长沙报纸上记载的,一年之间不下五、六十起。他又想尽一切办法刮钱。除大量贩运鸦片烟和巧立名目加收盐税之外,又设立裕湘银行、日新银号、滥发纸币。单以铜元票来说,就发出一万万串以上、银元票发行量也极大。纸币既不兑现,自然就一再贬值,一块钱买不到三根油条。教育经费常拖欠五、六个月不发,公立学校的师生,常至断炊。弄得学生退学,教师罢课,学校纷纷关门。他的三个兄弟敬舜、敬禹、敬汤,倚仗兵势,助纣为虐,招权纳贿,横行霸道。人民群众这样形容他们:“堂堂乎张,尧舜禹汤。一二二四,虎豹豺狼。”大家发出悲痛的呼声:“张毒不除,湖南无望。”

看到张敬尧的罪恶与日俱增,人民的痛苦到了不可再忍的程度,于是在“湘江评论”被封后就开始进行驱逐张敬尧的秘密活动。他领导被封复组的湖南学生联合公,借俭查日货,以坚持反日爱国运动,并与张敬尧对抗。到了1919年12月2日,因张敬尧张敬汤兄弟压迫人民的爱国运动,阻止焚烧日货,侮辱学生代表,于是大规模公开的驱张运动爆发了。

早几天,湖南国货维持会学生调查组在火车站起获了同仁裕等各家所购进日货布匹、南货,数量很多。经评议部议决,于12月2日举行游行示威后,将所起获的日货全部焚毁。

这天天气晴朗。我们修业学校的中小学的学生和教师,刚吃过早饭就急忙整队出发,去参加示威游行。冬天的太阳照在年轻人绯红的脸上,照出他们内心的愤怒和兴奋。我们学校的队伍跟着游行大队,走过东长街、青石桥、八角亭、坡子街、西长街,向教育会坪前进。大队的前面,由军乐队引导。一些身强力壮的纠察队抬着要焚烧的日货走在军乐队后面。男女学生约五千人又走在纠察队后面。大队的两边,学生用手挽着用日货布匹联成的长布条,正象出丧时送葬人执绋一样。队伍走过洋货店门口时,“抵制日货”,“打倒奸商”的口号叫得特别响亮。洋货店悬挂放盘赠彩、七折八扣等旗帜,都被取掉。下午一时,游行示威的队伍已经齐集在教育会坪。一大堆日货摆放在坪中央,学生和旁观的将达到万人,围绕着日货站成多层的圈圈,等候着日货的焚毁。

正当学联负责人和各校学生代表站在特设的台上讲演焚毁日货的意义时,张敬尧的参谋长张敬汤穿着长袍,骑着马,带着一营兵,一连大刀队,冲进坪中,指挥他的兵从内外两面将学生紧紧围住。他自己向台上一站,就破口大骂:“放火、抢东西,就是土匪;男学生是男土匪,女学生是女土匪。对土匪还要讲道理么?打啦,办啦,就是道理!”讲到这里,他叫大刀队压着在台上的学生代表跑下,并打他们的耳光。他又在台上顿足大呼:“坪中的学生都回去,不许停留!”几百个兵立即用枪上的刺刀朝着学生的胸膛,逼着他们离开会场。我们的队伍和全体学生一样,带着愤怒的心情回到学校。大家觉得今天受了极大的侮辱,难堪到了极点,但不知怎么办才好。

当天晚上,约集了学联负责人和一部分学校的学生代表商量发动全省学校总罢课,联路省内省外的力量开展驱逐张敬尧的运动。他向大家分析了当时的形势,认为驱张具备了有利条件:青年学生的愤怒,全湖南省人民的愤怒,全国舆论的抨击,直皖两系军阀狗咬狗的斗争,都使张完全陷于孤立,陷于四面楚歌之中;这回压迫爱国运动,侮辱学生,更是引火自焚的举动。我们必须利用这个有利时机,坚决把张敬尧赶走,从水深火热中救出湖南三千万人的生命。

学联的干部连日四处活动,酝酿学校总罢课。但有一部分教师和学生对罢课、驱张抱着怀疑观望的态度;有的主张驱张,但不主张罢课。针对这种情况,认为第一步要说服教师,第二步要说服学生。于是,他和湖南健学会一些骨干分子如陈润霖、张孝敏、易培基、赵鸿钧等商量,由健学会召集会员开会,统一对罢课驱张的认识。健学会的会员多半是各校比较有威望的校长、教师,由他们发动其他教师,进一步发动学生,容易发生效果。他又在学联召开的各校学生代表会上讲了话。他说:“反对张敬尧的斗争,就是反付帝国主义的斗争,就是反对卖国政府、封建军阀的斗争,也就是此时此地的具体的爱国行动。平时大家都赞成爱国,赞成改造社公,现在就到了实际行动的时候了!”他激动的感情,坚定的语气,使大家感动,对表决总罢课起了决定性的作用。除福湘、艺芳两女校外,长沙全体专门学校、中学、师范和一部分小学相继罢课,学联代表中华以上的学校的一万三千多学生了“张毒一日不出湘,学生一日不返校”的宣言。

接着又积极研究驱张的具体活动。经过几次讨论后,决定组织驱张代表团,由教师代表率领学生代表分赴北京、衡阳、常德、郴州、广州、上海等处,进行请愿和联络。是赴北京代表团的主持人。

在北京一段时间,恰是冰雪满街、寒风凛冽的天气。和代表们每日奔走各处,联络湖南学生、湖南议员在湖南会馆开了一次大会,使大家在驱张请愿书上签了名。但当他们向北洋军阀内阁总理请愿时,被拒绝接见,和代表们好几次在新华门前坐了几点钟的冷板凳。

觉得向军阀政府请愿,决不会发生实际效果,他们来北京请愿,不过是向全国人民宣传张敬尧的罪恶,表示湖南人民的决心,以取得舆论的支持而已。这个任务完成之后,他分派一部分代表南往衡阳、郴州,利用军阀间的矛盾,促吴佩孚、谭延恺驱张。他自己于1920年4月到上海,联络旅居上海的湖南人,要把驱张运动进行到底。这时候,他的生活很艰苦,靠洗衣服吃饭。但接送衣服要坐电车,洗衣服所得又半耗于电车费。他不以此为意,除日夜作驱张活动外,还和在上海的新民学会会员商讨了改革会务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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