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乐志,孰过与此?

时间:2022-09-27 09:36:11

文房是中国传统文人著书立说、修身养性和燕闲清赏的重要场所。文房用具则投射出中国传统文人特有的品性与根骨。它们所代表的,是一种古雅的生活方式,一种旷逸的生活态度和一种致精的生活追求。

“文房”之名,源起于南北朝,专指当时国家典掌文翰之地。及至唐代,“文房”一词始渐指代文人书房。而文房用具从狭义上说,当属笔、墨、纸、砚。其肇于先秦,兴于唐宋,盛于明清。这些与文人情趣不可分离的文房用具,伴随着隋代科举制的兴盛而大量涌现。唐宋之后文人阶层的社会地位大为提高,他们在倾情于诗、书、画的同时,也注重文房器物的品味,把文房用具当作一种玩赏品加以收藏,开创了文房艺术的先河,而此时文房用具的范畴也逐渐超出了笔、墨、纸、砚。

文房用具之于诗文义理,应是扶轮大雅、相得益彰的,无论是实用性的需要,还是精神上的欣赏,都要求其日趋精良。在这一需求下,寻波讨源、品评鉴赏、刊记轶事的谱录类作品亦应运而生:北宋雍熙三年,翰林学士苏易简以笔墨纸砚“为学所资,不可斯须而阙”,首撰《文房四谱》五卷。各卷分述叙事、制造、杂说、辞赋诸事,博收约取,内容详赡。文房从此得“四谱”之名。南宋初,叶梦得撰《避暑录话》谓“世言徽州有文房四宝”,故“文房四谱”又称“文房四宝谱”,以笔、墨、纸、砚为文房所宝用。四宝品类繁多,名品名师,见诸载籍。长期以来,浙江湖州之湖笔,广东肇庆之端砚,安徽泾县之宣纸,歙县之徽墨,历来备受文人雅士青睐,至今仍负有盛名。

文房四宝

笔是最具中国传统特色的书写与绘画工具。东汉许慎《说文解字》释义:“秦谓之笔。从聿竹。”甲骨文中,载有“聿”字,形似以手执笔,故“聿”为“笔”的初文。而此间从“竹”加“聿”,后又简化为“竹”加“毛”,则恰恰突出了毛笔的特点。

毛笔的形制,以竹为管,以毛为颖,三千年来基本未变。柔韧的毛制笔头,使文士笔下的文字和绘画拥有了无限可能性。它将书者的内心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赋予了它们独特的艺术气质。

毛笔的历史,可溯至远古。在仰韶文化遗址中就发现了诸多彩绘陶器,其图案之清晰流畅、线条之粗细有致,绝非竹木制笔所致。而商代之甲骨、战国之竹简上都曾发现毛笔书写的文字;汉代以后,由于帛和纸成为书写材料,毛笔成为了最主要的书写和绘画工具。湖北曾侯乙墓出土的春秋时期的毛笔,是我国目前发现最早的毛笔实物。

秦朝之前,毛笔拥有“聿”和“不律”等多种名称,秦始皇统一中国后才统称为“笔”,而大将蒙恬奉命对毛笔进行了集中生产和改良,故有“蒙恬造笔”一说。从宋元开始,宣州所产的宣笔兴盛一时。及至宋元之交,浙江吴兴(今浙江湖州)所产湖笔异军突起,因其用料独到上乘,工艺繁复精湛,兼具“尖、齐、圆、健”四德,而备受文士推崇,逐渐取代了宣笔的霸主地位,进而名扬于天下。

由于本身材质不易久存,毛笔出土实物甚少。常博所藏的这支毛笔(图一),1978年出土于江苏武进村前南宋墓。其通长26.5厘米,笔杆、笔套用芦杆制作,笔头用细丝捻成,插入笔管的一端用丝带包紧,便于更换。历经近千年,其保存之完整令人喟叹。而这种丝束笔头的形制更是相当罕见,为研究古代文具提供了珍贵的第一手资料。

墨是中国古代书写和绘画用到的墨锭。东汉许慎《说文解字》释义:“书墨也。从土从黑。”字形采用“土、黑”会义。

早在殷商时代,甲骨文就有用石墨、朱砂书写的。汉代纸料发明后,用石墨作书已感不适,一种以漆烟和松煤为之的丸状墨产生了,这是日后用墨之滥觞。公元4世纪三国魏时,韦诞制出了超乎寻常的好墨,“仲将之墨,一点如漆”。及至晋朝,发明用胶配制,墨的质量又提高了一大步。西晋陆机《平复帖卷》墨汁晶莹,书法朴拙,用秃笔,综合体现了书写工具改革的成果。唐代是我国历史上文化交流最为广泛的王朝之一。唐朝设官置厂专事造墨,墨官祖敏,研究朝鲜进贡的松烟墨的制作经验,多方取材配方,采用古松烟与鹿角胶煎膏合成制墨的方法,闻名于天下。从石墨的使用到人工造墨的出现,经历了一千多年的时间。五代南唐后主李煜是一位热衷于书法绘画艺术的君主,在他的提倡和支持下,奚氏父子制出的佳墨,“丰肌腻理,光泽如漆”,得到李煜的赏识,赐奚氏姓李,世称“李廷墨”。

及至宋代,不但有了松烟墨,还创制了油烟墨。一时之间名工辈出,佳墨缤纷。文人以书法为重,故视墨为宝,取墨甚严,辨墨亦精。因此,宋墨已至尽善尽美的境地,足以辅助大书法家、大画家垂名千秋。宋人名迹之流传于今日,仍能见其艺术的辉煌,名墨之作用功不可没。明代是制墨业上最光辉、最有成就的朝代。先进的“桐油烟”与“漆油”的制墨方法被广泛应用,带有装饰形式的成套丛墨“集锦墨”的出现,受到普遍欢迎。清代制墨业虽及不上明代的规模,但康、乾二朝均善于书,对墨的制作极为注意,所以御制名墨精绝千古。嘉、道以后,受西方文化的影响,墨的生产就逐渐式微了。

我馆所藏的这件南宋叶茂实制墨(图二),呈长条形,墨色黑而光亮,上半段已失,下半段正面模印贴金字,尚余一完整“玉”字,其上一残字,释为“寸”字。背面中间模印长方边框,框内残存“实制”两字,其上余尚有“茂”字残笔。经鉴定,此墨系南宋著名墨工叶茂实所制。据《墨史》记载,叶茂实制墨以墨质精纯而著称,元人陶宗仪说:“茂实得法,清黑不凝滞。”此墨坚致如玉,光泽如漆,是研究宋墨珍贵的实物资料。

纸,是古代汉族劳动人民一个重要的发明。东汉许慎《说文解字》释义:“纸,絮一苫也。”著名训诂学家段玉裁认为“苫”应作“竹籍”。“絮一‘竹籍’”,意为一帘子的丝絮。

上古时代,祖先主要依靠结绳纪事,以后逐渐发明了文字,而承受书写的材料,在殷商和西周用甲骨(龟甲和兽骨),东周、秦和西汉用简牍(木简、竹简)和缴帛(丝绸),而“纸”的历史,由东汉开始。最早的“纸”是丝絮(下脚乱丝和破烂嫌帛)做成的,这比嫌帛便宜得多。帘子是捞浆成片的造纸工具。

蔡伦造纸术,在造纸材料和技术上实现了重大突破。他把树皮、麻头、破麻布、旧鱼网等含有植物纤维的废品捣烂、腐蚀、分解,造成纸张,叫做“打浆法”。从纸浆中提出纯净的纤维,去除杂质,加以漂白,就造成适合书写和绘画的洁白纸张。反复试验,历经数载,终于造出轻软价廉的“蔡侯纸”,对人类文化作出了巨大贡献。

唐朝以后,贡纸中最有名的当然是宣纸,它产于安徽南部泾县,因古属宣州而得名。“滑如眷冰密如茧”的宣纸,不怕舒卷,不蛀不腐,久不变色,有“纸寿千年”之称。也正是因为如此,古代许多书画文献至今仍能完好地展现在我们面前。

蔡伦使得纸大众化之后,唐朝著名女诗人薛涛义将纸改造得浪漫化。在成都浣花溪畔,她用各色植物染料制作了十色笺纸,兼以美丽佐料洒混入纸浆。自此以后,平淡的纸品被赋予了各种风雅情致。然而作为白纸一张,纯净无瑕才是真谛。方正平直、体洁性真是读书人以纸自诩的性格,而“揽之则舒,合之则卷。可屈呵伸,能幽能显”也是纸张蕴含的做人道理。

砚亦称为研,属研磨器,是中国书法的必备用具。东汉许慎

先秦时期,虽然绘画材料因技术的进步而出现了墨,但因早期的墨块较松脆,仍须用磨石压磨,绘画所用颜料也仍须采用原始的磨制手法,因此研磨器仍然是绘画调制颜料和墨的重要用具。

东汉前后,制墨技术发展,人们发明了墨模并歼始用胶和墨,使墨有了较为规整的形体,硬度也人人增强。这样,墨块可以拿在手上直接在研磨器上研磨,无需借助研石,研石遂逐渐淘汰。同时,直接研墨的方式对磨盘质量提出了更高要求,又促使研墨使用的器具样式开始发生重大变化,这种淘汰了研石的研磨器,就称为“砚”。

及至唐宋,砚台的发展经历了一个辉煌的时期,产生了著名的端砚、歙砚、洮河砚。唐代著名书法家柳公权在《论研))中记述:“蓄砚以青州为第一,绛州次之。后始重端、歙、临洮,及好事者用未央宫铜雀台瓦,然皆小及端,而歙次之。”于是史书上便将“端、歙、临洮”,合称为“三大名砚”。清代末期,又将山西绛州的澄泥砚,与端、歙、临洮砚合称“中国四大名砚”。

常博藏北宋熙宁年制石抄手砚(图三),平面作梯形,抄手式。砚石为灰褐色。椭圆形砚池中部微鼓。砚背作箕形,刻有“熙宁八年十月宗院记”九字阴文。此砚为紫砚,出土于宋代寺庙遗址,有确切纪年铭文,是不可多得的宋砚标准器,具有较高的历史和研究价值。

文房清供

除却文房四宝之外,广义上的文房用具还包括文房清供。文房清供亦称文玩或清玩,它是在中国传统文房四宝基础上派生出的辅助用具,是文士书案上清雅的实用陈设品。四宝之外,笔有笔筒,砚有砚匣,纸有纸桶,墨有墨锭,至于水丞、香炉、笔架、笔洗、臂搁、书镇、砚屏、砚滴、香插之类,凡此种种,不一而足。它们既为文房所用,亦皆与四宝同珍。

臂搁

臂搁是古代文人用来搁放手臂的文案用具,也称腕枕。其材质多种多样,有竹子、黄杨木、紫檀、紫砂、红木、象牙等材料,其中以竹子的最为常见。由于常置案头,臂搁身兼饰物之能,外表极其重要,不仅讲究材质,雕镂工艺也求精湛,是值得收藏的珍玩。

臂搁的出现与古人的书写用具和书写方式有关。古代文人写字都是从右向左写,为防止手上或衣袖沾墨,就产生了枕臂之具――臂搁。在夏日里书写时,将竹制臂搁枕于臂下,既可防臂上汗水洇纸,又能借助竹子性凉的特性祛暑,因而也有人称竹臂搁为“竹夫人”。

在众多的书房清供中,臂搁深受文人雅士喜爱,刻字题材有取座右铭以为警策,有刻诗画以为欣赏,有刻亲友赠言以为留念。也正是因为这些图案、题字、书法,才使得一块原本貌不惊人的臂搁,产生了化腐朽为神奇的华丽转身。从这些泛紫烁红的臂搁中,我们可以遥想当年文友相聚时的翰墨书香,吟诗作画时的雅兴,他们或妙品诗文,或指点画卷,这其中所营造的氛围和闲情逸趣,足以使人浣尽离愁、倦读离骚。

常博藏现代白士风竹刻臂搁(图四),为当代留青竹刻艺术大师白士风所作。此作刻工精湛,远观群山环绕,气势雄浑;近看逼真自然,纤毫毕现,恪守了白氏一贯工细的写实风格,为白士风诸多遗作中之精品。

留青竹刻是竹刻艺术中难度最高的一种技法。竹人刻竹,将青筠留在微凸的书画花纹中,以去筠竹肌为底韵,使之层次分明、色泽浓淡、变换诡异、筠彩纷呈。留青刻作的创作过程与书画雷同,书画之难人所共知,而留青竹刻以刀、以生竹为纸,以筠肌充丹青之手法之难却鲜为人知。由于竹皮色黄、竹肌色红,年深日久反差越大,紫红的竹肌有如成熟之樱桃、抛光之琥珀,令人赏心悦目,爱不释手。

沉香

沉香与诸多香料,历来以燃烧冒烟、散发香气之形态用于祭祀。古来亦用于去除异味、驱蚊虫,亦有调节环境、增情撩绪等诸多作用。随着社会之进步,人们对于香料之医用功效日益重视,直至《金匮要略》、《本草纲目》等经典医书也大量载录,大抵是古来沉香等香料之主要功效。

常博藏南宋“中兴复古”香饼(图五),近正方形,正面模印“中兴复古”四字隆刻于表面,“中”字处空处钻有一规则小孔,为穿线佩戴所用。背面左右模印蟠屈向上、身子相对的龙纹。

经扬之水先生考证,此为宋高宗所合龙涎香品。宋人所称“龙涎”,多为水沉为本、间杂以脑麝香花制成的合香。南宋《百宝总珍集》卷八“龙涎条”载:“龙涎花子多般”,“复古,云头,清燕,此三等系高庙、孝宗、广宗在朝合之者”,此“中兴复古”为内家香,寄托了宋室南渡后的君臣情结。

熏炉

熏炉,熏香之器,又名“香熏”。整体分为炉身、底座和炉盖,炉盖上镂空雕刻纹饰,焚香时香烟从镂空的孔中缕缕飘出,是熏炉中最精彩的部分。熏炉是从西汉中期开始铸造的,其中青铜博山炉和鸭子香熏较为出名。自明清时期又大量出现了狮子熏炉、八卦熏炉等。古时“烹茶、熏香、挂画、插花”被誉为“文人四艺”。熏香用处有三:一是书房用。古代豪门子弟读书、写文章前,必焚香以净化室内空气,提神醒脑;二是熏衣之用;三是供祀祖先之用。

常博所藏的这件北宋越窑青釉刻花卷草纹镂空香薰(图六),全器以盖与座两部分相合而成扁圆球型,中腰以子母口相扣,圈足外撇。盒盖镂刻卷草纹,茎叶之外皆为镂空,使实用与装饰浑然一体。盖边及腹上部饰划花水波纹,腹下部刻划双层莲瓣纹。香薰造型精巧,釉色纯净,堪称越窑青瓷之佳作。

常博所藏这件明龙泉窑暗花折枝花卉筒式三足炉(图七),呈筒状,腹向下渐收,下承三个印兽头的蹄形足。腹部刻云头纹。青绿色釉,釉质清亮透明,开细片纹,底部露胎微外凸,见大片火石红,胎体厚重。此为明龙泉窑青釉典型器,造型端庄,刻工流畅,堪称明代龙泉窑鼎盛期的佳作。

砚屏

砚屏是摆设的观赏性小型屏风,江南又称台屏。其作用有二:一是置于砚台之前挡风,以防墨汁干涸;二是遮蔽由墨汁所折射的光线,以达护眼之功效。而后时移世变,其功能逐渐被模糊,进而演变为一种专门用于观赏摆设的艺术品。

常博藏现代白士风竹刻花卉台屏(图八),为竹刻艺术大师白士风珍贵遗作。此作品花卉姿态淡芳柔美,逼真自然,恪守了白氏一贯工细的写实风格,为白士风诸多遗作中之精品。

砚滴

砚滴也叫水滴、水注,是古人研墨时的注水器,历代文人案头必备。古人研墨因砚池小,用水壶往砚池里滴水,往往很难控制流水量,故改进发明了研墨时滴水的器具。从功能上来说,砚滴和水壶都是用来盛水和注水的。其区别是前者无盖,一手指的按放即可自如控制出水流量。而水注类则因其有流故而不需要取水小勺,而水丞则需要小勺配套使用。

常博藏元茶壶式水注(图九),形似茶壶,壶口封以方吉纹,流口、把手顶端与口沿,壶身近直腹,下腹微收至平底,砂底。釉色白中显青。其造型流畅,样式独特,是瓷质水注中的佳作。

水盂

水盂又称水丞。宋龙大渊《古玉图谱》载:“水丞贮砚水的小盂,亦名水中丞。”宋人赵希鹄在《洞天清录集》中注:“晨起则磨墨,汁盈砚池,以供一日之用,墨尽复磨,故有水盂。”可知有关水盂为盛磨墨用水的盛水器的文献记载要早于砚滴,但目前所见实物以魏晋最早。其形多为圆口,鼓腹,亦有塑成象生形,以玉、瓷、紫砂等常见。

常博藏唐三彩釉瓷盂(图十),敛口,圆鼓腹,饼形足,有盖。盂腹饰竖条绿、褐色彩斑。盖顶为一圆点钮,并饰三道褐彩弦纹。灰白泛黄色釉,施釉不及底。其胎釉结合紧密,带盖者较少,为唐代长沙窑典型器,是一件造型别致、做工细致的唐三彩佳品。

香插

焚香为古代文人“四艺”之一,是极尽风雅的和美仪式。人们于抚琴、品茗、弈棋、读书、作画之际,焚一炷清香,于袅袅轻烟中,获得一种淡泊宁静、闲适自得的心境,并由名香的鉴赏及感悟,澡雪灵府,洗练神宅,进而保持对自然万物的敬畏之心。

使用香插焚烧线香,简易便捷,不似用香炉焚烧香粉或香饼,还须配备香炭、香铲、灰押、香箸等配件,加之线香还兼有计时的功能,在古人的生活中也被更多地应用。所以,香插也是历代民间流传最广的焚香用器。香插的造型设计,并无定例,只要能插一炷香就行,器形之纷繁多样,令人叹为观止。有的清奇可爱,有的典雅纯朴,有的以简衬繁,为历代风雅之士审美意识的累积。材质上也极为丰富,有银、铜、木、瓷、玉、石等多种,其中亦不乏紫檀、象牙、玳瑁等稀有材质,于精工巧艺之外,又能彰显材质之美,让人们在焚香之余还兼有赏玩的趣味,可以藉此品味艺术,享受人文逸趣。

常博藏元影青羊形香插(图十一),成对,羊四肢蜷曲,蹲卧式,头部稍旋转,表情丰富,嘴衔草叶,腹内镂空,背上部有一圆孔,孔旁竖一空心小圆柱,可插香,堆贴有如意云头纹,寓“吉羊(祥)如意”。腹下无釉,露胎呈白灰色。其器形鲜见,釉色白中泛青,为不可多得的宋代景德镇瓷塑佳作。

镇纸

作为中国传统文房用具,镇纸与笔筒、裁刀等一直沿用至今。事实上,镇纸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中国四大发明之一――造纸术发明的时期,甚至可以说,有了纸的同时便有了镇纸。传说蔡伦发明纸张的时候,由于纸张从水中捞出以后需要在室外晾晒,但是由于室外风很大,纸张经常被吹得满地翻滚,或者被吹坏了,于是晾晒的工人们便随手在地上捡起一些小石块把纸张的四个角压住,这样的方法既简单又实用,而这恰恰就是镇纸的雏形。

镇纸正式进入书房不晚于南北朝。《南齐书・垣荣祖传》:“帝(齐高帝萧道成,427-482年)尝以书案下安鼻为J,以铁为书镇如意,甚壮大,以备不虞,欲以代杖。”由此可见,镇纸的历史至今已逾1600多年。宋元以前镇纸的材质大致有石、铜、牙、金等,形状各异,常采用兔、马、羊、鹿、蟾蜍等动物的立体造型。明代镇纸有木、铜、玉等材质,其形多为尺状,上有兽钮。清代镇纸材质增加了石材、紫檀等,仍以尺形为主。因为这个缘故,镇纸常常被叫做镇尺、压尺。由于印字、刻砚之风口盛及对联广泛应用,镇纸更是以成对的形式为主,上面刻诗词格言或画竹梅菊兰之类。

常博所藏南宋水晶镇纸(图十二),由水晶制作,质地纯净光洁,无色透明。椭圆形,中间有一剑环形孑L,琢制规整。此件水晶质透洁、清澈,制作精工,为宋代文房镇纸之佳作。

明代高濂在《遵生八笺》中非常详细地记述了他是如何于文房中度过闲暇的时光的:“拓字松窗之下,展图兰室之中”,于是感喟:“一洗人间氛垢矣。清心乐志,孰过于此?”文房用具,不挡寒、不疗饥,但在中国古代文人眼中,却是实用性的工具,更是精神上的良伴。

人生一乐,笔砚精良;书斋案几,纸墨留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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