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摊上的那些“玉”

路过开餐馆的老乡店门口，被老板热情地拽了进去：“来来来，帮我看看这块玉究竟怎么样，值多少钱？”仿佛变魔术似的，她老婆不知从哪里抱来一块大部分地方糊着黄泥的玉件，看上去很有些古旧的样子。

不用仔细观察，类似的东西只消看一眼便知：卖家一定是农民打扮，故事梗概一定是从某某工地挖出来的宝贝，不知道究竟值多少钱，担心国家会作为出土文物没收，干脆先下手为强，便宜卖了，云云。

这样的东西见得多了，谁都可以得出一个十分明确的答案：有树脂等合成材料铸模而成，有玻璃制品，有看上去像玉的石头……材料很多种，就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玉。但要给老乡一个肯定的答复却很困难――说不出口啊！总不能直截了当地说，他们被骗了，这玩意儿是假的，压根儿就不值钱吧？人家两口子不因此闹翻天才怪。只好推脱说，这东西我不熟悉，看不懂。

类似的经历太多，都有些数不过来了。骗子利用善良的人们爱玉却又不懂玉的弱点大发其财，却不知有多少人满心欢喜地花大把钞票买回一堆比破铜烂铁还不值钱的玩意儿，当作传家宝细心呵护精心收藏！

街边摊如此，古玩城有没有只卖假玉不卖真玉的地摊？还真有，多以白色石英岩、脱玻化玻璃为主，间杂阿富汗玉（一种比较细腻的大理石）或树脂制品，且常有“不明真相的群众”围观甚至掏大把银子购买。原因很简单：这些假东西看上去比真东西还漂亮，比方和田白玉籽料绝大多数都会有裂、棉、僵、花等瑕疵，而脱玻化玻璃则可做到近乎完美，不仅有人们喜欢的“白玉”甚至“羊脂玉”，染上颜色后，“碧玉”、“青花”等也一应俱全，甚至连天然玉石里常有的石纹、水线等都可以做上去，稍不留神就会上当。

周末，古玩城，见到的一件东西倒是纯天然的，也产自新疆的玉河――玉龙喀什河，不过跟和田玉没啥关系，只是类似和田白玉的大块石英岩而已，行内称为水石。一位大老板模样的人看中了这几块石头，询价的结果是6000元至8000元不等。大老板确实很土豪，稍微还了下价就把几块石头全买了，接下来就是随从模样的人从提包里一沓一沓往外掏钱。

据随从介绍，老板手上把玩的一件白玉把件就是两年前花80万收的。几十公斤的“白玉籽料”可以雕多少这样的把件，恐怕幼儿园的小朋友算起来也毫不费力，何况腰缠万贯的大老板？“老板今年生意不咋地，想买几块石头放别墅的花园里转转运――时（石）来运转嘛！”随从一句话道出了原委。这单交易是典型的多赢――两位老板各得其所，随从在付款时稍做暗示，醒事的玉老板背对着大老板，将一沓钞票卷进随从的手心里，于是乎皆大欢喜。说到这里，有人要问了：这么多假东西，那你们是在哪里买到真玉的？

虽然真东西在市场上占比例很小，但并非完全“绝迹”，只是对淘宝者的眼力要求越来越高而已。换个角度讲，在一个充斥着假货的市场上，真东西的价格还可能会被相应拖低，眼力到了，不仅可以买到真东西，甚至还可以捡漏。但是问题来了：有多少人具有这样的“慧眼”呢？中国人口超过13亿，识玉的恐怕连百万都不到吧？何况其中还有相当部分的“半吊子”，你说，骗子们的市场究竟有多大？

（摘自《证券时报》 图/黄煜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