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婴岛中的伦理困境问题研究

摘 要：自2011年河北设立首个婴儿安全岛以来，全国多个城市先后设立婴儿安全岛。但是近来全国多地弃婴岛因超负荷关闭或暂停。有关弃婴岛的话题又被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对于弃婴岛存在的合理性，始终伴随着不同的声音；而如何看待弃婴岛所折射出的伦理问题也是值得人深思的。本文尝试从社会工作角度出发探究弃婴岛的伦理困境问题，以给予公众不同视角的理解及思考。

关键词：弃婴岛；社会工作；伦理困境

一、国内外弃婴岛的发展状况

（1）中国弃婴岛的发展现状

弃婴岛，即婴儿安全岛，是儿童福利机构保护弃婴生存权利的一次尝试与探索。其目的是为防止弃婴在野外受到不良环境侵害、延长婴儿存活期，作为弃婴接收设施和临时庇护场所。设在儿童福利机构门口，岛内设有婴儿保温箱、延时报警装置、空调和儿童床等。岛内接收婴儿后，延时报警装置会在5至10分钟后提醒福利院工作人员到岛内察看弃儿，尽快将婴儿转入医院救治或转入福利院院内安置。中国第一个弃婴岛于2011年6月1日在河北省石家庄市社会福利院设立，截至2014年6月，全国16个省区市建立了32个弃婴岛试点，共接收弃婴1400名；但是试点结果差强人意，广州、厦门、济南三地因接收弃婴过多不堪重负已经关闭或暂停试点，另有浙江对弃婴的接受设置门槛：只接收孤儿和本地弃婴，开放时间也从之前的24小时开放改成了正常工作日开放（上午8：30至12：00，下午14：30至17：30，节假日关闭），因此引起了公众的热议。

（2）国外弃婴岛的发展状况

国外的弃婴设施最早于1188 年出现在法国；当时，一家医院在沿街窗户内放置了一张简易木床，想放弃孩子的人将婴儿放进木床，医护人员接过小生命，完成抚养权交接。因木床可以绕着一根木轴转动，故称为“弃婴”。在意大利，教会医院罗马撒西亚圣灵医院在1198 年设立了第一个“弃婴”其后，“弃婴”在意大利的数量一度达1200个；19 世纪初起，“弃婴”卷入堕胎争议；1923年，意大利正式废除这类设施；1992 年，意大利医生朱塞佩・ 加罗内创办社会救助中心“生命运动”，倡导恢复“弃婴”，弃婴设施开始重现意大利，改称为“生命摇篮”；近些年来，为了减少人工流产以及保护新生婴儿，使他们免遭杀害或被弃置于危险境地，欧洲许多国家又开始设立“弃婴保护舱”的装置，让无力或不愿抚养婴儿的家长匿名地将婴儿置于其中。从1996 年开始，匈牙利、德国、比利时、瑞士、荷兰、捷克、奥地利、意大利等欧洲多个国家陆续设置了总数过百的弃婴保护舱。2000 年4 月，德国第一个现代的“弃婴舱”在汉堡启用，到2012年5 月德国国内的“弃婴舱”数量已经超过90 个。同时，在印度、巴基斯坦、菲律宾、日本、南非等欧洲以外的国家，这种形式的弃婴装置也逐渐被采用。2011 年，俄罗斯设立了首个“弃婴箱”，此后，该设施在俄境内推广开来[1]。

二、关于弃婴岛的伦理思考

目前，国内弃婴岛存在的最大争议莫过于这到底是“珍爱生命还是在纵容生命”这一议题，一方面，政府部门针对弃婴死亡率高的现状，设置婴儿安全岛，是对婴儿生命权的尊重；另一方面，公众质疑弃婴岛的设置客观上助长了不正之风，给父母遗弃婴儿提供便利，不符合伦理道德的要求。因此，笔者有以下两点伦理思考：

（1）获得法律的授权是弃婴岛可持续的前提？

从婴儿安全岛的设置特点看，本质上，是以不追究遗弃儿童的父母的法律责任为条件，换取被遗弃儿童的生命安全。在遗弃儿童是犯罪行为的条件下，如果父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被追究法律责任，他们就不会把儿童遗弃到安全岛。因此，安全岛必须保护父母的身份和行为不被追 究。但因此产生的问题是：如果遗弃儿童属于犯罪行为，如果遗弃儿童到安全岛，父母遗弃儿童的责任就不受到追究，那么，这实际上是对遗弃儿童的犯罪行为的纵容。也是违法的。因此，安全岛要合法化，首先要有某种形式的法律，允许遗弃儿童合法。

（2）在弃婴岛伦理问题带有“道德洁癖”？

在我国，父母遗弃婴儿是违法行为，情节恶劣者最高可判处五年有期徒刑。尽管如此，遗弃婴儿的行为并未根除，设置“婴儿安全岛”，让弃婴免受室外恶劣环境之害，是人性关怀之举。虽此举不能改变遗弃行为，却能改变结果――提高弃婴的成活率。这是对生命的尊重，体现了生命至上的人道主义原则。而面对“婴儿安全岛”是“珍爱生命还是纵容生命”的审判时，我们也可换位思考，为人父母者，谁舍得抛下自己的亲生骨肉，据了解，遗弃婴儿者，主要是两种情况：一是非婚生子，二是婴儿身体有缺陷或患有重大疾病。无论哪种情形，当事人如果无法承受经济、精神上的双重压力，都有可能做出违背人伦的举动，但这与 “婴儿安全岛”并没有直接关系。当然，我们也不能过分夸大“婴儿安全岛”的作用，它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要减少遗弃婴儿的行为，还需要社会各界形成强大有效的救助、保障机制。从朴素的感情出发，整个社会没有遗弃婴儿的行为，自然是最理想的状态。不过，我们的社会暂时难以做到如此完美。设置“婴儿安全岛”，起码能让弃婴活下去，不至于让道德底线一滑到底。对于“婴儿安全岛”的评价，应摈弃道德洁癖，进而应当思考，如何建立有效的社会救助体系。

三、从社会工作角度出发探究弃婴岛的伦理困境

然而，随着部分地方弃婴岛试点推广的失败，又引发了另一伦理困境：面对部分弃婴岛试点因人满为患无法正常运行而暂停的事实，是暂停还是继续推广？如果推广，婴儿安全岛又该如何拿捏继续运行和弃婴岛本身存在的伦理争议之间的平衡？这也正是社会工作者可以介入的。

（1）从源头上预防遗弃婴儿；从上述可知，目前遗弃婴儿主要有两种情况，一是非婚生子，而是婴儿身体有缺陷或患有重大疾病。社会工作者运用社区工作的方法对孕龄夫妇开展生育知识相关讲座，做好产妇的育前检查，从源头预降低婴儿缺陷发生率。另外运用小组工作的方法，针对未婚先孕者，成立互助支持小组，社会工作者的任务是，指导和协助小组组员讨论自己生命中的重要事件，表达经历这些事件是的情绪感受，建立起能够互相理解的共同体关系，达到相互支持的目的。通过小组动力，小组组员彼此之间提供的信息、建议、鼓励和感情上的支持，达到解决该问题和成员改变的效果。

（2）鼓励有需要的家庭领养弃婴；一个在家庭成长的孩子要比在社会机构成长的孩子得到更多的关爱和更全面完整的教育。现代社会，慈善机构林立，虽然在慈善机构， 可以保证弃婴的医疗需求以及人文关怀，但弃婴们更需要的是父母的爱，如果弃婴可以被爱心人士领养，那么不仅减轻国家和社会的抚养负担，而且可以给弃婴提供一个健康、理想的成长环境。对于愿意收养弃婴的爱心人士政府部门应该给予他们相应的补贴，并且与他们保持定期的联系，以便及时获取弃婴的成长情况。

（3）倡导政府完善法律和保障制度，“硬件设施是管理机制变革的空间载体，管理机制是福利服务进一步提升的催化剂，服务设施和管理机制两大因素的变革共同影响了机构服务提供。”[3]因此，社会工作者应大力倡导政府完善法律和保障制度，建立以政策制定和调整、经济帮扶、资源整合为主要内容的政府支持；对于有病残婴儿的家庭，社会需要建立更完善的社会救济、法治帮扶、慈善救助体系，不至于让这类家庭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四、结语

总的来说，建立婴儿安全岛的初衷是好的，它身上所背负的“伦理困境”问题，其实也是社会共同价值观建构的问题，受后现代主义思潮的影响，如今在多元文化体系下，难以掌握和理解的复杂性更高，伦理底线问题愈加严重。因此，弃婴岛应不应该继续运行，怎么运行，是否包含公众对其的“道德绑架”，还需要社会工作者乃至政府部门和社会大众共同努力来澄清。

参考文献：

[1]参见瀚辰.，载2013 年1月8日A12版：温莎：，载2013年12月18日第20版.

[2]张晓梅.以“弃婴岛”为视角探析伦理道德[J]，人资社科，2013（7）100-102

[3]M・韦伯.社会科学的方法论[M]，伊利诺伊 格林考出版社，1947： 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