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汉诗志(十五)

时间:2022-09-23 06:51:50

捕捉瞬间

词语布满灰尘,车招手即停

大街那么繁忙,逗号失效。

我以为所有的排队都是有序谋杀

在让座的间隙,你做了与时代无关的小动作

每一代人的申辩都有所不同

没有谁关心玻璃透明与否

南方是水做的,南方只和船平行

一个胃能装下多少鱼米

我就能报销多少车票

直到厌倦颠簸和有关旅行的一切

同路的尴尬挂着生产日期不明的微笑

疹子等待刺激,与天气和解

我们等待到站,清点物品和嘴上残留的脏话

另一群人蜂拥而至

你夹着虚拟的尾巴和我一起出逃

徒步者

和长度纠缠在一起,你分不清昼夜与深浅

没有风,然而有树。拼凑的路途布满石头

悬崖在五米之外,花香可以倾倒分岔的微笑

如何用孤独者的面容丈量尘世的喧嚣

你每迈出一步,就多一份送疑

夜色还是那么浓重。声音如果可以点亮

彼此的睫毛,远方将成为下一站

就这样被无数次阅读。我所坚持的

和你所放弃的究竟是不是同一件东西

出现。经过。留下痕迹。消失。

一切出于自愿,荒草迎风而长

你将我从空旷之地救出

我们的影子最终将重叠、彼此遗忘

巨大的版图中没有统治者

而皮肤缺少彻骨的疼,万物逆向而生

沿着花木的缝隙

台阶开在花朵中央,几条路可以通向你的所在

尘埃。缓慢的上升,以及开放

在单位时间里,如果我脚步加快、语速加快

你们是否可以听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下一行,我能写什么。写

“雨是一味古老的中药,天阴的时候

可以治疗藏在深处的旧疾”?

下一步我能抵达的位置,是沿着花木

抚摸树的裂纹?(或者应该称为伤口)

其实我从不相信抵达。它太荒谬

你能割断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却无法降落

尘埃。尘埃太厚,跑道缺少人类的光泽

句束的标点是那个被称作“踉跄”的动作

我本想沿着花木的缝隙走向幽深

却被一味中药所惑。它有草的气息、季节的戳记

据说可以治疗旧疾

狐汲水

深山不种桃。我不要桃花开在你脸上

猎人的目标太明显

弓矢无眼,谁让秃笔风流成性

被波澜拐走的腋香

挂在树梢。书生的袍子太薄

经不起折腾

荆棘遍布。河流明晃晃

你鲜亮的皮毛打湿这个季节

偷偷地走到地面的感觉如何

不必说三生。荒废了的岁月

堆放旌某个角落等人去取

我消失了的耐性,再度浮出水面

你的俯身,水的流动

一瞬间抖落的尘埃最终成为沼泽

倒影是否清晰已经不重要

时间的甬道,晦暗不明

情人节,为韵儿作

这些日子逐渐明亮起来。南方的香樟或木棉

在春天,这些植物陡然恢复了力气

修饰词越来越少,句子结构开始紧凑起来

这些都无关隐喻,它们只是随手写下的

是该为草图上色了,亲爱的

在雕刻冰冷石像的间隙,生活趋向简单

被唇暖打湿的笔划反复出现在

温润的、我们附近的亚热带常绿阔叶林

谜题被解开的瞬间谁手足无措

像一列老火车,缓慢移动在由枯枝搭成的。隧道

每个季节的开头都令我焦躁不安,干燥的声带

作为缺乏雨水的证据之一,变得醒目

有关对质的提议被搁置,手指的表情麻木

在时光的战场上,我丢弃抒情潜逃至此

目睹商业文明里无处不在的掌声和呼吁

留下自供状,委于农业社会的泥土

刚过去的那个冬天似乎没有冰雪

反正气候就是这个样子了

“残宵犹得梦依稀”。我刚读到这里

一层薄薄的灰尘正紧贴着嫱壁的耳朵说话:

换上立体的微笑,诸多干净的事物会接踵而至

亲爱的,这多好。不管是高空作业还是

在深水区,屏住呼吸

就算是试着去将最后一枚鱼雷引爆,我丝毫不

感到紧张

小世界

我们刚刚开始的谈话,干净且富有养分

这群全新的物,懒于启齿,显得局促

从有到无,再从无到有,绕这个小小的世界

转了一圈,原地的陈设依然贴近内心――

这时光的旧物的痕迹

薄如蝉翼。在仲春时节

谈及少年的傲慢和浅笑,心跳节奏单一

无数的人影提供线索

偏见只提供简单

如今木棉花暖,木棉花暖

语速当然要慢下来,不管是作者本人还是

后来者,新的面孔总沾着水气

你们的朗读一定婴清脆

在这个小小的世界里,回声就是瓷器表面

漂浮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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