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马塞人部落

马塞族是个游牧民族，分布在坦桑尼亚北部和肯尼亚南部地区，人口约15万。据说18世纪时，哈米特黑人为了寻找肥美的草原，携家带口，赶着牛羊从埃塞俄比亚南下。一支进入肯尼亚形成今日图尔卡那族；另一支进入乌干达则为今天的卡拉莫贾族；而进入坦桑尼亚的一支，则发展成为今日的马塞族。

马塞人身材高大，额角宽阔，嘴唇厚实，五官端正，皮肤呈棕黑色。他们与众不同的一个特点是男子头上如姑娘似地梳着无数条小细辫子，女子却光头。未成年的儿童，成年男女有时只在下身围一块兽皮、草帘或用皮纤维制成的叫做“姆布吉”的东西遮羞。马塞人主要放牧牛、羊和少量骆驼、毛驴。他们平日以喝牛血、牛奶，吃牛肉为主。煮肉和用铁钎子烤肉(均不加盐)是他们的美味佳肴，生血加些鲜乳是他们可口的饮料。煮过的牛奶作为药物只给病人饮用。牛血是马塞人传统的早点。当太阳刚升起来的时候，他们把牛牵至篝火旁，将牛脖子用皮条勒紧，对准显露出的静脉刺上一箭，插上芦苇管，鲜红的牛血便喷射而出，不到10分钟便流满了一牛皮罐，足足有1公斤。将罐里的血倒入牛角杯，再加入一倍的鲜奶用箭杆加以搅动，便成了乳状的粉红色液体。围坐的人们便端起牛角杯依次痛饮。这便是一顿丰盛的早餐。一般情况下，一头牛每隔五六周可以抽一次血，每抽一次血可供五六人饱餐一顿。因而一个仅有二三十口人的小部落就得饲养60―80头专门供血的牛。他们几乎不吃其他动物。

他们还用牛羊做聘礼，杀牛羊祭鬼神，用牛羊皮作箱子、盒子、遮挡下身用的挡布和各种生活用品，用牛羊角作乐器、葫芦器皿的底座，用牛蹄子作烟盒和油脂的容器，等等。牛羊的多寡成了衡量贫富的唯一标志。牛羊越多的人就越受尊敬，但他们从不夸耀自己有多少牛羊。要是有人想数一数他们的牛羊，或指一指他们的牛犊和羊羔，他们会勃然大怒，轻则骂你几句，重则揍你一顿，因为他们认为那样做会使牲畜中邪死亡，给他们带来不幸。

马塞人虽居无定所，条件比较艰苦，但他们也很爱干净。招待客人进餐往往也特意洗洗手，但洗手是用湿的和干的牛粪。只见他们跑到牛栏抓起一大把还冒着热气的鲜牛粪，反复用两手上下搓着，搓得差不多时，再用干牛粪擦擦，拍一拍，抖一抖，就算洗好了。马塞人认为牛是神灵赐予他们的神圣动物，牛身上的一切都是洁净的。

马塞人从不制备任何饲料，只在牧场上放牧。为了追逐水源，寻找牧场，他们不得不四处漂泊，因此茅屋也是临时性的，比较简单。

在坦桑尼亚，我们有幸采访了居住在东非大裂谷中的一个马塞人村落。说是“村落”，实际上不过是簇拥在一起的十多间不足1.6米高的窝棚而已。马塞人房屋的主体结构是在平地上用树枝编成的圆形框架。男人们用树皮或干藤绳子将房屋架子搭好后，家庭主妇们就把牛皮、羊皮搭在顶部，再用湿牛粪抹在上面。太阳一晒牛粪既轻又不硬，简直是绝好的天然建筑材料。如果赶上雨季，他们就不断地往房顶上涂牛粪，因为长时间被雨水冲刷后，牛粪就会脱落。欧巴拉指着院落中间的牛栏说，每到晚上村里人都将牛赶到院子中间，然后将院门也用干树枝挡严。这样，既能积攒充足的牛粪，又能防备猛兽袭击牛群。

为了保暖，牛粪屋盖得很低，门也很小。从宽约半米的门口钻进一间牛粪房，还真让我费了一点周折。屋内没有灯，从阳光明媚的院落猛然走进屋内好像一下子钻进了暗房，伸手不见五指。进了屋子，发现好像有人坐在地上，借着从门口透进的一点阳光细看，原来是一个老妇人，着上身。她的耳朵吓了我一跳：耳垂耷拉到肩膀下面，脖子上套着层层的项圈，看上去像一个假人，但老妇人分明在慈祥地望着我。

还是当地人告诉我，在马塞人部落，男子12岁、女子9岁时一律要穿耳洞，挂上重达250克以上的皮饰耳环，任其下坠将耳洞撕裂成一个大长口子。他们喜欢将血和泥巴混合在一起，涂在头上。男子投入战斗或放牧时头上饰有狮子毛，手持锋利的标枪和涂着一道道色彩的牛皮套盾牌，显得异常粗犷威武。战士有时用色彩鲜艳的鸵鸟羽毛做成大圈圈挂在头上，中间仅露出面颊。作为头饰，女子则将五光十色的串珠制成二三寸宽的拼有各种花纹的扁平项圈，由大到小一层层套在脖子上，年龄越大，层数越多，颈部全被箍住。除颈部外，手上脚上也要戴红、白、黑、蓝各色相间的串珠。

马塞人热情好客。那天，就给我们这些远方来客跳起了他们迎接贵宾的舞蹈，一边跳，姑娘们的嘴里还发出“嘞嘞嘞”的声音，煞是悦耳动听。不过，坦桑尼亚当地的陪同告诉我们，看可以，但千万别死盯着一个姑娘的身体看，以免发生误会，招来杀身之祸。

说实话，陪同的提醒很有必要。听说，在坦桑尼亚一些偏僻的马塞人部落，几乎每个马塞人男子手里都有枪，有的甚至拥有先进的AK－47。这也许是多年前部落战争时留下的遗迹，但更主要的是为了在放牧和夜间休息时对付野兽的袭击。据说政府曾经试图劝说他们放弃枪支，却造成了严重的冲突事件，最后也只得由他们去了。所以，在来马塞人村落之前，就有当地人提醒我们，要特别小心，别看到没穿衣服的姑娘就忘乎所以，要管好自己的眼睛和四肢，宁可心动也不能行动。马塞男子如果认为你的一些举动是在冒犯他，随时可能会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