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北回来(外一章)

时间:2022-09-22 12:49:20

杭州有一个叫陈耀光的设计师,和朋友租了千岛湖的某个小岛,小岛上有鸡含,鸡舍的内部做了现代化的改造,增加了空调和卫生系统,成为了人的住所。不知道人住进去会不会闻到鸡屎的味道?那味道很难消除的。

前几天我从江北回来,对于怎么处理我的茵宝运动鞋很让我伤了一阵子脑筋。新鞋,鞋底的沟很深,鸭屎、鹅屎粘得多而牢固,虽然已经在外面蹭了半天,又跺脚半天,但情况并没有改变多少。打量半天鞋,又打量半天卫生间里所有的器皿,我仍旧不知道拿这双鞋怎么办。换了一双鞋,把茵宝拎到外面,小区的夜里回响着我摔打鞋的声音,巨大而清晰,摔打了几下,效果不错,鸭屎与鹅屎所剩无几。我拎着那双鞋回到卫生间,找到了一只塑料桶,把鞋扔进去,放了两大勺五星级洁净碧浪,用一把大刷子猛一通刷,总算把那双鞋弄出了眉目。虽然我知道走在城里的街道上,这双鞋所粘的东西有可能比鸭屎、鹅屎还要致命,但我心里对这种实在的、看得见的、并且踩在脚下的粪便更加难以忍受。

鞋子刷了几遍,放洗衣机里甩干,洗衣机又放了消毒液,空洗了两遍,是夜2点我终于把这双茵宝搞定。

一个朋友打算在江北弄一个鱼塘,约了几个朋友前去。从一条主要公路下去,还有1000米左右的一小段土路,土路坑坑洼洼,雨天一定泥泞不堪。一家农家院坐落在土路的边上。院子的主人是一对看上去有四五十岁的夫妻,也许还要年轻。院子里3间砖土房。进了院子是一条红砖小路,路两边是园子,园子里有果树,有一棵结满了红色枸杞的小树,另外几棵据说也是结果的树,现在还看不到,还要等几年,再往里面就看到从我们进院就一直狂吠的狗。男主人使劲拽着一只黑白花的大狗,而另一条土狗已经和我们中的一位属狗的打成了一片,成为哥们儿了。我们迈过狗把守着的一个歪歪扭扭的栅栏门,门那边是一块林地,林地的一边是池塘,林子和池子里都有黑、白色的大鹅、绿脖子麻鸭、红嘴白鸭。家禽们的羽毛干净结实抱拢,长相俊俏,的确不像生产线上的家禽日光呆滞,羽毛蓬松。就在那里我的茵宝踩满了它们的粪便,一开始我还跳着脚走路,后来发现那条路是南鸭和鹅的粪便铺就的,因此我踩了满脚的干湿粪便。

过了鸭鹅的林地是一块空地,空地的一边紧邻公路,林苗把空地和公路隔开了。空地的另一边是真正的田野,还有尚未收割的玉米。没有风也刷拉拉地响着。

那位大哥已经找人把空地用挖掘机挖成了大坑,明年要往里放一万块钱的鱼苗,夏天我们就能来钓鱼了。我对一万块钱的鱼苗到底有多少没有概念。大哥说:“你不用管多少条,到时候你来玩儿保证够你钓的。”大哥指着鱼塘边的一块地方说,“我们要在这里搭房子,夏天来住这里,四川灾区用的那种铁皮保温房,不会有人来管,临时住房,我们说拆就拆。还买了马,来了可以骑马溜达,外面的路不是不好吗?开车不行,还是得骑马。”我问马在哪里?他说揣着呢。我问揣在哪儿了?哥几个笑话我,说:“揣在母马的肚子里,过年的时候下崽,明年夏天我们谁都不能骑,等后年夏天你就能骑小马驹了。”我看看那个大坑,心想,这里能养鱼吗?如果放上水,一定能养很多蚊子,住在这个大坑旁边的铁皮房子里,一定能给蚊子当粮食了。白天一定热死,晚上一定闷死。男主人解答我的疑虑,安上纱窗就没有多少蚊子了,晚上有凉风,得盖被。我对“没有多少蚊子”的理解是“的确有很多蚊子”,而在城里,一只蚊子就足以使一夜的睡眠泡汤。

厨房里用像澡盆一样大的大锅炒菜,据说如果养猪,会用同一个锅给猪煮猪食,还听说现在只要烧开水就行了,往现成的猪饲料里兑水,搅和搅和就喂猪了。如果我们想要吃绿色的猪肉,只能用这口大锅给猪整食。吃饭的时候,坐在真正的炕上,女主人说烧一下是热的,但那天冰凉,硬得硌屁股。菜有几样,炖红嘴鸭(院子里我们看到的那些红嘴鸭中的一只)、咸鹅蛋(那些鹅从春天开始下的)、炒鸭蛋蒜苗(鸭蛋是那些鸭子下的),还有两盘青菜。夫妻俩一致说邯是绿色的,你们城里人最讲究绿色了。席间另一位大哥已经决定投资了,准备先期把纱窗运过来,并对怎么经营有了初步的打算,除了哥们儿几个来玩儿还可以带客人来,也不一定赔钱,有可能还会赚点。

我从一个油腻腻的不锈钢小盆里拿出来一颗红色的枸杞放在嘴里,甜甜的,精分不那么多;咸鹅蛋有点臭,不知道腌了多久;炒鸭蛋有点腥味;红嘴鸭啃不动,不较劲那肉到不了嘴里,较劲让人想起电影里的汉奸啃鸡腿,龇牙咧嘴双膀用力。女主人看我跟那块鸭肉搏斗得苦,说:“炖的不到时候。”我终于放弃,但牙缝已经塞满,胀胀地疼。我说:“我已经不习惯啃这么硬的肉了。”心想,如果一定要来吃这个红嘴鸭,我还是把阿迪锅拿来吧,调到最高档,炖一个小时。

回去的路上,我拍了几张照片,黄色叶子的树,那种明亮的黄色在阳光下变化多端,是印象派画家乐此不疲的对象。今年的叶子格外好看,秋天没有寒流,一点一点把温度降下来的,树叶从树心向外变黄,很多树的叶子变化出不同的红色,整个秋天的颜色层次丰富多彩。明年连带着后年,我可以替几位大哥憧憬一下:周末的时候来钓鱼,吃红嘴鸭,骑小马,兼带把自己喂给蚊子,也可能回去拉肚。不好的结果是一万块钱的鱼苗也许活不了几条,每一次来都会看到池面上漂着死鱼,谁都整不明白那是咋回事,而春天孵的鹅雏、鸭雏、鸡雏说瘟就瘟了,一只都剩不下,也就剩下后院的那几条狗能吃了,而我是坚决抵制吃狗肉的。还有一种可能是松花江发水,这里成为一片,我们养的鱼全都放生了,鸡鸭鹅都成了野生的。

几位大哥对这个院落以及周围土地的打算当然不是富豪度似房的规划,但已经有了度假房的意思。很多人喜欢“回归自然”,陶渊明“采菊东篱下”对今天的人们仍然有深刻的影响。还有《瓦尔登湖》的作者,美国作家亨利・戴维・梭罗,19世纪50年代,在瓦尔登湖湖畔一片再生林中度过两年又两月的生活以及期间他的许多思考。梭罗从春天开始,历经了夏天、秋天和冬天,又以春天结束,这正是一个生命的轮回。其中他写到种豆、村子、湖、禽兽为邻、室内取暖等等。海子死的时候,身边带了4本书,其中就有《瓦尔登湖》。不知道海子死的时候是不是想用这种方式得到他的瓦尔登湖。其实,不论是陈耀光的第二居所、第三居所,以及陶渊明和梭罗,寻求的未必是真正的清隐生活,不过是对富足生活的另一种追求,这只是好生活的开始。反正大家厌倦了城市,喜欢乡下的调调儿,可以刨地、钓鱼、喂鸡鸭鹅狗,图的是遭点罪的舒服和心情愉快。

道听途说

多说多少话呀

一男带一只老头犬,训犬:“坐下!”老头犬便坐下。“行礼!”老头犬就行礼。

旁边一妇女赞叹:“好听话呀!”

男说:“成天训练。”

女说:“那你一天得多说多少话呀!”

老头犬坐在地上看看主人,又看看那妇女,神情天真。

赶上侍候祖宗了

一男通电话,“兔子怎么样了?”

“放出来溜达溜达。那么大的兔子圈在小笼子里还不圈傻了?喂阳台上晒干的馒头皮。再给几棵香菜,洗完以后晾干的那几棵,要不然拉肚。”

男关掉电话,叹气,自语:“唉――赶上侍候祖宗了。”

苹果和橘子不犯向

一个顾客买水果,问:“橘子多少钱?”

小贩:“6块。”

顾客:“咋这么贵?”

小贩:“这市场上就我们一家有这橘子,别人家都没有。”

顾客:“谁说的?人家那家就5块5。”

小贩:“他家橘子不好。我家的橘子好。我家苹果也好,都买点吧。”

顾客:“那你说就你家有这橘子,你不是撒谎、自相矛盾吗?”

小贩:“我这人不撒谎。自相矛盾?就是犯向吧?苹果和橘子不犯向,你就吃吧。”

小一

甲:“在电视上看到你的朋友小一了,她挺上镜的,电视里好漂亮。”

乙:“是。她是挺漂亮的,因为漂亮所以脾气比我坏。”

甲:“你咋说的那么对呢!”

乙:“脾气不好还因为她比我有钱。”

甲:“哦!她赚多少?”

乙:“年薪30多万吧!”

甲:“那么多!穿的倒挺普通。”

乙:“她的衣服都非常高档,就是看上去不怎么打眼儿。”

甲:“那她可是不怎么会买衣服。”

那个因为有钱、漂亮而脾气不好的小一可能是一个普通的女生。她的坏脾气和漂亮同样来自遗传。她的有钱不过是小乙的玩笑。她穿着得体,不为炫耀。但每个人的人生都充满了他人的误读,有时是误读,有时是玩笑,有时则是中伤、他人嘴里的小一和我们嘴里的明星都有相同的境遇,只是小一更惨一些,她没有明星所拥有的名气、财富。

8月20日你干啥去了

一中年妇女生气地追问一中年男子:“8月20日那天你干啥去了?”

男的:“……”

有多少可以猜测?不是夫妻。夫妻之间这样的问题是在家里追问的。

是情侣?也不像,中年情侣这样的追问也应该在室内进行。

是婚外恋。只有婚外恋才会慌不择路地情急乱问。

8月20日,不是中国情人节,更不是外国情人节,有点像两个人的纪念日,比如第一次约会、第一次接吻、第一次上床……或者只是临时约定的一个相见的日子,男的却爽约了。女人已经把自己给了出去,所以才更加情急。

打岔:那时没有低音炮

……小伙子甲跟小伙子乙说:“净瞎扯,80年代?80年代有低音炮吗?没有。他的音响……”

乙:……

一大妈搭话:“,80年代咋没有呢?我是我们单位的计划生育员,我就负责发。有!”

咱家孩子喝对了

“咱家孩子小时候喝的地方产奶粉,长大了喝的地方鲜奶,没有毒,要不咱孩子不也得尿小石头啊!还是咱黑龙江人实在呀,不坑自己的孩子。”

“可不是,2008年不是灾多吗!冰雨雪,火车出轨、地震,三大灾――现在改成喝三鹿、尿砖头、砸了自己脚背了。”

背一马桶吧

“听说你去了?好玩吧?难受吗?真的缺氧啊?”

“嗯。好玩。难受。缺氧。头疼。一个劲儿地吐。你要是去,不背氧气袋就得背一马桶,好随时随地有地方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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