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斌 攀顶群峰

时间:2022-09-21 01:17:21

孙斌

1978年出生于浙江西北部山区的孙斌,曾立志当一名化学家,1996年考入北京大学化学系,在大学期间加入北大山鹰社成为骨干并担任攀岩队队长。1998年随队友们一起登顶了七千多米的念青唐古拉山。大学毕业后,出于对攀登的激情和对山峰的热爱,孙斌选择到中国登山协会担任国家登山队教练。

攀顶,可能是最有存在感的极限挑战方式,“人高山为峰”,当你登上一座山峰之巅,意味着至少在信念上,你已经如同山峰一般存在,并且坚不可摧,这是一种境界,也是一种苦行。

海德格尔曾有言,“理想的友情,应该是两个人各自攀顶一座山峰,然后遥相呼应”,孙斌正是这种理想友情的亲身实践者。如果没有北京大学的山鹰社,孙斌也许按照曾经的梦想成为一名化学家,出生浙江北部山区的他,1996年考入北京大学化学系,前程似乎已经可以按部就班——就像他化学系的大部分同学那样,接着读研然后收获一份稳定体面的工作,或者早早出国,在另一个国度实现自己的科研梦。有意思的事情在于,能够给世界留下某种传奇色彩的人物,他们的人生总是无法被预设。当1998年他第一次和队友攀爬上七千多米的唐古拉山时,他看到的世界,已经是化学元素周期表无法比拟的另一种冲击与憧憬,对于人生的重新布置,在那时就已经了铺设与规划——从此与他在山峰之巅遥相呼应的,不再会是学化学的同学,而是一同用身体丈量群山的队友。

从北京大学毕业后,同专业的同学四散天涯,山鹰队的队友也各奔前程,倒是学化学的他,将攀顶作为一种人生的职业固定了下来,他去了中国登山协会担任国家登山队教练,并成为国内攀岩、攀冰、高山向导课程的设计者和教练。显然,这并非一条中国传统理论上的成功之路,尤其对于一名北大高材生而言,但他自得其乐,而且深以为豪。当然,从极限挑战的角度上看,他确实有足够骄傲的资本—— 高山探险12年,登顶过珠穆朗玛峰(8844米)、希夏邦玛峰(8012米)、厄尔布鲁士(5642米)、乞力马扎罗(5895米)、阿空加瓜峰(6962米)、查亚峰(4884米)、慕仕塔格(7546米)、念青唐古拉(7717米)、四姑娘幺妹峰(6250米)等群峰,足迹遍及全世界;攀岩13年,攀遍法国、瑞士、意大利、苏格兰、北威尔士、美国、阿根廷、新加坡、北京、云南,首攀能力7a,极限攀登能力7c;攀冰13年,获得2000年全国攀冰锦标赛冠军,2007年全国攀冰锦标赛第三名,曾经在苏格兰、沙木尼、北京、四川双桥沟进行大量的攀登。攀登过很多难度为WI5+-WI6的路线,完成过M. blanc de takou的冰壁路线和难度为(V.VI)的The Genius(mix climbing)。并在2008年1月推出国内首部攀冰纪录片《Dragong Breath》……这样的经历对于很多人而言,是一种奢侈;对他而言,只是生活本身。

有一种情怀总是难以用语言描述,比如当攀上八千多米的珠穆朗玛峰,对着四周环绕的皑皑雪山时,那样的心情如何表达?孙斌自己也无法准确形容,他只是将这个经历作为自己挑战群峰的一个标记——世界最高峰,他曾在山顶站立过。而在此之前,所有的艰苦与磨砺,仿佛只是一种存在的常态,言谈中,他从未对那些经历表示辛苦或者卓有成就,倒是有一段往事令人唏嘘,2009年4月,北大山鹰社20周年聚会,昔日队友重新围坐在一起,自当年一别,各自有了新的前程,身上也带着不同的工作印迹,混职场的自然带着成功者的精明与自信,做学术的有了不同程度的积淀与镇定,但他们离攀登毕竟已远,以至于聊起群峰,对多数人而言已成再不可能企及的陈年旧梦,而孙斌身在其中,恍如替诸人一直践行曾经的极限之梦。这样的相聚有如现实本身,每个人都在庸倦的日常生活中,或多或少会渴望极限的体验,辽阔世界,那么多的山峰值得攀登,那么多的好景色值得收入生命体验之中,而幻想者众、实践者少,作为少数的实践者,孙斌这一路,走得朴质而确定。

攀顶群峰之后,孙斌下一步的挑战不再仅是自己的个人登顶愿望,更在于如何让更多的人享受到攀登的乐趣,在采访中,他更多地也是谈如何培训登山者——现在有很多的户外攀山团,他们有浓烈的兴趣,却缺少必备的技能和培训,而这些年诸多的事故也让人不得不正视业余攀登者的安全问题。孙斌自己曾多次去营救过那些被困半山的人,这种营救经历也对他产生了新的刺激——如何去对这些人进行培训,让他们享受到真正的攀登乐趣,成为他职业中另一次挑战。为此,他学习各国的攀登训练模式,然后针对业余攀登者展开具有针对性的培训,并且这些培训有许多都是公益的;同时,他也给予那些热心攀登的企业家们帮助,比如王石、张朝阳、王秋杨等人都是他的好友兼队友,王秋杨攀爬的七大洲高峰中有五大洲都是孙斌带的队,甚至在南美洲的一次攀爬中,孙斌还救了王秋杨的命——比起自己攀顶而言,能够顾全到队友的全程安全,显然是更艰巨的挑战。

三十已过的孙斌,个人攀登成绩与团队成绩都已足够令人仰视,但关于未来,挑战从未停止——孙斌的目光已经注视到更加艰难的攀登方式,纯粹的高峰已经不能满足对极限的挑战,他现在更想做的,是在极端天气对极高或极险山峰的攀登,这也是现在最难、最能体现极限意义的攀爬方式。为此,他还专门展示一座曾在冬季攀登的险峰实景图片,山峰坡度达到六七十度,尽管没有珠穆朗玛峰那么高,但因为陡峭度的原因,危险性和难度都远超过珠穆朗玛峰。“从运动本身而言,人类不停地在探索极限,很多时候人放弃了,不是因为他真的到极限了,而是他觉得自己已经到达极限,但如果要做一名伟大的运动员,必须要让自己的感觉到崩溃的阶段尽可能贴近他的真实极限”——这是他现在对待极限的信念和心态,这位曾经的化学高材生,现在的自我定义是如何成为一名伟大的运动员,运动精神成为他现在的价值观核心,每一次尝试都是对这种运动理念的一种实践。

所以,如果用一个更加广阔的视角看待,孙斌现在站在山顶遥相呼应的,不仅是一同攀登的队友,还是那些在不同运动领域能够突破极限的运动员;不仅是中国,而是全世界的伟大运动员。这样的比较,也许能更清晰地界定和评价孙斌的极限运动精神,所以,不论孙斌自己有没有想过,但事实却已经这么呈现了——当初他进入北大山鹰社,好像一个关于人生或命运的预言,多年以后,他名副其实地成为一个如山鹰一般的人,自由娴熟地在世界不同的顶峰之间起起落落,攀顶之心永不褪色,正如挑战极限的运动精神永远伴随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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