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辱的阿拉斯加之夜,金钱“租”不来幸福

时间:2022-09-20 11:56:42

屈辱的阿拉斯加之夜,金钱“租”不来幸福

飞来财富,砸飞我的爱情

2008年秋天,一位自称律师的华人找到我,说我妈妈在美国留了份遗产,希望我能尽快过去办理继承手续。

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六岁那年爸爸去世后,妈妈便去了美国,十七年来,是奶奶一手把我带大,她时常念叨:那个狠心的女人,丢下你独自去过逍遥的生活。虽然在这许多年里,我的心中积累了无数对妈妈的埋怨,但还是特别渴望能有一天,被她拥进柔软的怀抱,享受一下母爱的感觉。可现在永远不可能了。

男朋友司徒凯陪我一起来到阿拉斯加的安克雷奇,在几叠纸上签过名字之后,我住进妈妈的家,是一栋二层的小洋楼,屋内的摆设很简单,却大方得体。楼梯转角的墙上挂着几幅妈妈的明星照,笑得灿烂而妩媚,任谁看上去都能感觉出她是个幸福的女人。

回想自己的凄惨身世与她的纸醉金迷,我愈发生气,指使司徒凯立刻把这些照片拿出去扔掉。为了报复,我拼命地花妈妈为我留下来的钱,穿貂皮,买名贵首饰,出入豪华酒店餐厅,仿佛只有一掷千金才能补偿我曾经受到的伤害。我经常在醉酒后大喊:“我恨她,恨她这么多年为了追求新生活抛弃我,恨她让我像个孤儿一样无依无靠,被人欺负……”

司徒凯很多次都是默默地陪在我身边,劝我说人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不,我还没当面指责她,她凭什么死。她有资格吗?”我借酒发疯与司徒凯争吵,甚至用酒瓶砸他,说他若不爱我,就滚远一点儿,别在这里妨碍我骂人。

2009年春节,我拉着司徒凯出去庆祝,异国他乡,面对周围不解风情的人群,生出许多淡淡的忧伤,不知不觉又喝多了。司徒凯扶我回家的时候埋怨道:“明明很爱妈妈,为什么不原谅她?”我的心事又被他说中,恼羞成怒的我将酒瓶扔向墙壁,迸裂的残片竟然割伤了司徒凯的脸。我本来很担心,想跑过去看看他的,可是,他却丢下狠话:“你简直无药可救,再这样下去,我们还是分手吧。”

“分就分,谁怕谁。如果没有我,你怎么生存?就算勉强度日,一年签证到期还不是要乖乖回国。”司徒凯用陌生而轻蔑的眼神看着我,愤然离去。从此,他真的没再来找我。

感情空虚的我,开始有点后悔,却又不知如何收场。二十三岁的我,正值青春年华,游荡于酒吧舞厅之间,我不相信如我这般美丽的女子会孤独。“男人没了,日子还是要照过。亏了谁,也不能亏了自己。”

露莎是我在酒吧里认识的新朋友,非常谈得来。我把经历讲给露莎听,她立刻拨了个电话,不出半小时,有位风姿绰约的中年女子向我们这边走过来,她叫贝迪,微笑间递给我一张卡片,上面赫然写着“温情出租俱乐部”的字样。

看过服务内容,我觉得很有趣,奇怪地问:“难道真有租亲人、租男朋友的吗?太不可思议了。”贝迪温柔地回答:“是真的,繁华都市里有太多孤独寂寞的男女,这里可以给你‘家’,给你想要的‘恋人’,满足各种服务,让你得到幸福的同时,我们的会员参演者也有钱可赚,何乐而不为呢?”

摆脱孤独,租个“妈妈”来爱我

贝迪说得有道理,其实,这几个月来,我就是因为身边没有亲人,才会情绪大变、烦躁不安的。得知我跟男朋友分手后郁郁寡欢,贝迪觉得很不值,她饶有兴致地说:“我就不相信这世间有金钱办不到的事情,等着,我给你找个男人,保证比你先前的帅一百倍。”

我淡淡地笑,“我不需要,这个城市太冷了,我缺少的是亲情与真爱。”露莎忽闪着她蓝色的大眼睛,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将我们拉到一处安静的茶座,认真地说:“我看你们俩长得很像呢,都是黑黑的头发,又是亚洲人,贝迪比你妈妈小不了几岁吧,不如让她扮作你的妈妈,带你游遍阿拉斯加,怎么样?”

这事儿听起来有点荒唐,哪有人花钱租个“妈妈”的呢?不过,仔细想想,这个时候也的确需要有个人来关心我,爱我,我也可以把她当作倾诉的对象,只是让她尽妈妈的义务而已,反正不用马上签租用合同,试试也无妨。

4月1日,贝迪正式开始了她的妈妈试用期。清晨,我像往常一样起床后,洗漱一下准备出门,没想却被贝迪叫住,她端出早餐非要看着我吃掉,临走给我一个亲切的拥抱,晚上回来时茶是温热的,饭也已经做好,只等着我到家动嘴就可以。

吃着可口的饭菜,我第一次感觉到,有个妈妈在身边真好。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其实我并不是真的恨妈妈。

贝迪不仅从生活上给我很多帮助,她还为我规划了将来。比如继续读书,拿个学位;或是找份什么样的工作,能够让我在这里过高枕无忧的日子;需要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

这个“妈妈”租了两个月,她已经对我的日常生活了如指掌,还极力怂恿我去寻找一份真爱,这话听起来有点酸酸的。长久以来,我一直放不下司徒凯,如果有朝一日找到他,我一定会先道歉,求他原谅。可惜不知道他还在不在美国,我们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周末,我无奈地被露莎带到一处繁华喧闹的街区,她说今晚俱乐部会有活动。去了才知道,这不只是个可以出租亲情与爱情的组织,更是张扬个性,崇尚自由的拍卖行。被拍卖的,都是些年轻漂亮的帅哥靓妹,喜欢谁,就可以出高价把谁买走,最短一天,长的可达一个月,甚至一年,租客有权要求“标的人”做任何事,女性能扮演姐妹、妻子、情人、母亲、女儿、女佣等随意角色,男士也一样,只要租客想得到的,“标的人”也一定做得到,否则便是违反合约。

贝迪是“温情出租俱乐部”的经理之一,而露莎早已是资深会员,享受她们的服务很久。她说俱乐部里的帅哥很多,非要拉上我去看看。出于好奇,我便跟了去。

钱财散尽,方知临时男友已过期

俱乐部这次的活动叫做“疯狂之夜”,地点临时定在一家不算太大的舞厅里。

场地一分为二,左边是女组,十几个漂亮姑娘像是选美一样,穿的极少,胸口挂了号牌,周围聚了许多垂涎欲滴的男人;右边是男组,一排小伙子统一穿着健美短裤,身边多是贵妇,尖叫声不断。

温情出租的拍卖开始前,每个人有十分钟时间可以随意拥抱,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只要你喜欢,抱谁都可以。我并没有打算去抱谁,居然有位模特样的男子绕过展台来主动拥抱我,与他肌肤相亲的那一刻,我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他太懂得讨女人欢心了,只轻轻一抱,就让我生出无限遐想。

拍卖结束的时候几乎没有哪个俊男美女是空闲的,露莎也找乐子去了,独留下我一个人,孤单地站在原地发呆。刚才抱我的男孩突然出现,他笑容可掬地请我去吃饭。当人空虚的时候,爱情总是来得猝不及防。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我就正式跟这个叫BEN的金发碧眼的男孩交往起来。

他的聪明机智,他的风趣幽默,都让我着迷,为了他,我甚至不惜重金。有时就在想,这么优秀的男孩怎么就看上我了呢?半信半疑之间,还多少有点小兴奋。可是,这种兴奋在某个傍晚竟成了愤怒。那天,我下班回来比较早,打开房门的一瞬间惊呆了。贝迪,这个我当母亲来尊敬的女人,她竟然与BEN纠缠在一起,看到我进来,也熟视无睹一般。我气急败坏地赶他们走,可贝迪却说,“我们签了租用合同,如果你单方面毁约,赔偿金会很高。”她建议我想清楚再从长计议。“那你们还做对不起我的事。”我有点歇斯底里。

“大家都是成年人,各取所需很正常嘛,何况,他只是你租来的男朋友,彼此的玩伴而已,没必要真的为你错过香艳的风景吧!”她一句话说得我哑口无言。是啊,无论他们曾经对我多么好,无非都是在演戏,是一纸租赁合同定义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永远不可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亲人和恋人,纵然花光所有,我还是孤单的自己。

我不想再如此不堪地去供养一份虚假的爱情与亲情,倾其所有,还自己自由,这异国情感的代价也太大了。我在BEN身上花了很多钱,这场收买爱情的投资损失惨重,那段时间我几乎失去生活保障,打算卖了妈妈留给我的房子,却被华人律师阻止了。他拿出一张支票和妈妈生前的照片,说:“这是你的前男友让我转交给你的,他担心你这样挥金如土,早晚要坐吃山空。还有这些照片,是你妈妈留给你唯一的东西,里面好像有一封信。”

我抱着妈妈留给我的信痛哭失声。那一刻我才知道,她最初得到爸爸死的消息,是受不了打击才出国的,想离开伤心之地,离开所有熟悉的一切,到头来,却在异国他乡给自己画地为牢,郁郁而终。这些年里,她一直很想念我,奶奶却不肯让她把我带走,无奈,她忍受了十七年的痛苦,最后,妈妈几乎是用自杀的方式,才换取了我来美国的通行证。

“亲情是不可以替代的,你知道你妈妈为你积累这些财富是多么不容易吗?……”耳边不时响起华人律师的话,根据那张支票,我查到了司徒凯所在的公司,也知道了他为什么不亲自出面帮我,此刻的他已经成为一位美国女企业家的丈夫,那笔钱怕是与他妻子有关吧。而我,绝不能给这个曾经珍惜我的男人再添加任何麻烦。

爱情的等待是有限的,我浪费了太多灯红酒绿的夜晚,爱上虚拟的幸福,却成为真正一无所有的人。梦醒了,那也不过是一场游戏。我再也回不去了,只能选择重新开始。

幸福观点

她用金钱努力想释放她对母亲的恨,她真的只剩下恨了吗?她只是不敢面对自己对母亲还有牵挂的事实,在租借亲情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她的恨其实是一种深爱。既然是爱着的,就没必要掩盖。天下没有父母不疼爱自己的子女,即便是有,我们相信不爱的背后是痛苦和无奈。让我们学着去善待身边的每一个亲人吧,不要等到失去时才知道后悔!

责编/傅妍

上一篇:开心播报 第3期 下一篇:李小璐:运动减肥更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