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永基的“下注”情结

时间:2022-09-18 09:29:30

被一些业内人士称为“四通系”大家长的段永基至今直接操控了中关村(000931)、*ST四通(000409)、四通控股(0409.HK)等3家上市公司。前两家上市公司目前都“各有难念的经”:中关村在2002年、2003年连续两年亏损、面临退市风险后,好不容易在2004年靠出让下属控股公司股权实现扭亏,今年中期和三季度又重陷亏损泥淖;*ST四通2005年7月受到证监会的行政处罚,原因是该公司在2000年9月―2003年1月期间涉嫌未在相关报告期报告中披露重大债务,涉及金额9.7亿元,而在这28个月中的18个月,公司第一大股东是段永基任董事长的四通集团。

多元化投资造成了段永基失手中关村。在多元化道路上左)中右突而缺乏主心骨业务的情况下,四通控股(0409.HK)从健特生物(000416)那里“抢”来的“脑白金”和“黄金搭档”,尽管2004年为公司带来了10.55亿港元的销售收入,但公司净利润仍较2003年同期下降了83。68%,而且分析人士对已问世9年的“脑白金”的生命周期也颇多担忧。纵观段永基这么多年来的资本运作轨迹,可以发觉他一直在以风险投资商的心态运作企业,而这种下注情结令其“染指”过的几家上市公司相继重蹈覆辙。

失手中关村

继今年中期亏损1946万元后,中关村三季度亏损数额进一步增加到了9710万元。如果不是2004年出让下属的北京梦天游公司等多家公司股权而扭亏为盈的话,此前已经因2002年和2003年连续亏损而被披星戴帽(*ST)处理的中关村恐怕早已被暂停上市了。算上今年中期的亏损,其更是该退市到三板市场上去了(图1)。

中关村陷入经营沼泽,董事兼总经理段永基难脱干系。1999年段永基被北京市政府钦点为中关村董事兼总经理时,中关村董事会立即通过了一项授权总经理投资权限的议案。此后,中关村四处投资。

光2000年一年,中关村就增加了15家控股子公司,涉及金额8.48亿元。除了在通讯领域的投资外,其中还包括以1.56亿元对北京四环制药厂的整体收购。到2000年底时,中关村参股的企业达到26家,涉及金额12.79亿元。由于投资分散,整体投资效益并不理想,最后只能对早期风险投资式的项目予以清理。段永基自己在董事会会议上也承认,1999年和2000年投资的许多项目决策过于匆忙,投资管理很不严谨。

对段永基的这种“投资不严谨”,中关村控股股东北京住总集团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住总集团”)也高度重视。2004年1月,在新任董事长张贵林履新后的第一次董事会上,公司作出了《关于进一步建立和完善公司法人治理结构的决定》,这个文件重申内部治理结构问题,着重提出“强化董事会的决策权”和“明确经营层的执行权”,事实上收回了总经理段永基的投资权限。而且临危受命到中关村解决危机的张贵林的思路中重要的一条,就是切忌盲目投资和随意扩张。虽然段永基董事兼总经理的任期到2005年6月28日才结束,但他从张贵林履新后就很少在中关村公司露面了。由于住总集团高管层正在换届,董事会和监事会的候选人尚未确定,使段永基的任职到期日又延后了半年至2005年12月31日。

2004年,中关村转让出股权的8家子公司及清算了的3家子公司,都是段永基从1999年获得董事会授权投资权限后的产物。而这些几乎让人眼花缭乱的项目,令中关村此后苦不堪言。尽管“瘦身减负,清理应收款和化解担保风险”是公司2004年全年的工作,但难度之大从其2004年摘帽之后,在2005年就再度出现巨额亏损上可以看得出来。而且,后续的清理可能将更加艰难。中关村董事会在2005年中期报告中提到,对一些投资额大、收益率低项目的股权转让工作尚未取得实质性进展,部分参、控股公司经营状况仍不理想。虽经多方努力,重大担保涉诉案件及坏账的处理取得阶段性进展,但最终妥善解决尚需时日,不确定性因素较多。

要解决高达净资产4.86倍的对外担保问题,就更是让现任管理层头痛的事。截至2005年中期,中关村对外担保余额为48.14亿元,而其净资产只有9.90亿元。如果不是2004年把担保金额降低了11.9亿元,财务负担还要沉重得多。

“段式风格”――粗放式投资策略?

在中关村难以清理的项目中,CDMA项目要数第一位了。

2000年2月,北京中关村通信产业投资公司代表中关村取得了对广东省CDMA通信网络系统项目的总承包融资建设权。按照合同的规定,中关村及其子公司合计持有中关村通信的股权比率达到95%,由此成为广东CDMA项目的总融资建设方。但广东CDMA项目在2001年11月发生了根本性的变故,其按照国家有关产业政策被正式划归中国联通。如此一来,使得已经为广东CDMA项目担保了31.2亿元的中关村骑虎难下,从此进入旷日持久的善后处理工作。而获得广东CDMA资产的中国联通并不认同这个网络的价值,认为其28.18亿元的账面价值最多只值8亿元。于是,中关村为广东CDMA建设垫付的巨额资金,导致公司出现了严重的财务危机。仅2002年年底时,中关村的短期借款高达12.2亿元,光利息费用就达1.8亿元。

中关村折戟广东CDMA项目,并非完全是因为国家产业政策变化所致。在中关村正式为广东CDMA项目建设贷款之时,国家明确负责CDMA网络建设的联通新时空就已经成立了。但就在政策面日益明朗的情况下,中关村却没有及时调整方向规避风险,反而继续增加贷款投入,终于导致深陷泥沼。显然,中关村对政策明朗化后可能带来的毁灭性影响未能有所预见。

这个CDMA项目以及众多的无效投资之所以给中关村带来灾难性后果,与段永基的“下注”思维不无关系。其实,中关村在投资上出现的这种“段式风格”――“广种型”的粗放式投资策略,都可以从四通公司早期的成功史和所处时代的大环境中找到根源。

四通公司的成长史,靠的是各个子公司单独打拼而成长起来的。1980年代初创业时,四通公司的企业文化中有“你想翻多大的跟头就给你铺多大的垫儿”这么一条。当时的总裁王安时为了让四通公司迅速向全国扩张,提出只要有某方面特长的员工愿意“下海”经商,公司就给他提供20万元投资。在这样的激励机制下,四通公司出现了惊人的扩张。1987年时,在全国还只有上海等6-7个分公司,但到1988年底就已拥有31个分公司,北京总部则有23个分公司。最“鼎盛”的时候,四通公司对外投资超过100家,而且分散在食品、建材、半导体等各种各样的行业里面。最终,子公司倒下了一大片,但打印机等少数几个项目成功了,整个四通公司就站起来了。

打拼到四通集团最高层的段永基,似乎对这种粗放式投资策略难以割舍。或许正因如此,他在不经意间又将这种投

资模式克隆到了中关村。而从段永基和*ST四通的“合与分”中,也可以看到这种“段式风格”的清晰痕迹。

2005年7月19日,中国证监会的网站上挂出了一则行政处罚事先告知书。告知书说,在2000年9月至2003年1月期间,*ST四通涉嫌未在相关定期报告中披露重大债务,涉及金额97000万元,部分重大协议签订后还未依法履行临时公告义务。据此,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证券法》第177条的规定,拟对作为责任人员的徐琢行处以警告、3万元罚款的处分。据了解,受处罚的并不仅仅是徐琢行一名董事,其他在这一时间段内任职的*ST四通有关人员也都收到了中国证监会的处罚通知,而因为无法将处罚通知书送达徐琢行才进行公开告知的。相关资料显示,在*ST四通有违规做法的这28个月期间,有18个月的第一大股东是段永基任董事长的四通集团。

1998年5月,四通集团出价5900万元从广东华立实业集团公司那里受让了原华立高科2300万股法人股,成为其第一大股东,并把公司更名为四通高科(即*ST四通的曾用名)。2002年3月,四通集团以协议方式将其持有的*ST四通2300万股法人股转让给了深圳市纬基投资发展有限公司。

“高科技是公司今后发展的根本方向,在整固原主营业务的同时,要加强对公司可能拓展的新技术领域进行调研,新项目评估,引进优化资产的准备工作。公司争取在1―2年内初步见成效,2-3年后根本转变面貌。”这是段永基在*ST四通1999年年报中对公司未来的规划和许诺,但投资者没有看到希望的结果。*ST四通董事会在四通集团行将退出前的2001年报中说:公司主营仍以制造石油化工配套设备为主,报告期内主营呈下滑趋势。虽然管理层付出艰辛与努力,但终未使公司走出低谷。

段永基为改善*ST四通经营做了怎样的努力,外人不得而知,但*ST四通因2001-2003年连续亏损被暂停上市,却是有目共睹的(图2)。在没有注入优质资产对*ST四通进行重组的情况下,四通集团反而大量占用上市公司的款项。截至2004年12月31日,四通集团及其关联方占用*ST四通款项的余额还高达5405.88万元。即使在中国证监会的压力下,四通集团关联公司仍旧承诺要到2006年底前才能把这些款项全部清偿完毕。

“脑白金”终结四通控股多元化顽疾?

曾任新四通(四通投资)总裁的杨宏儒博士在2001年2月从四通出走时指出,现代企业非常讲究内在的竞争能力,干任何事情都要有相应的人力资源等积累,由于在这方面存在明显的错误,导致了四通公司的乱投资现象。

四通控股成立于1987年9月3日,打包了四通集团当时最为核心的IT资产,并于1993年8月在香港联交所上市,是第一家在香港上市的内地民营企业。当时四通控股较为可观的资产,当数与跨国公司合资兴建的十多家中外合资企业,其中著名的如三菱四通集成电路有限公司(MSSC)。然而,由于这些合资公司既无低成本的优势,也没有建立起强大的销售网络,最终导致“四通制造”大多流产或转产。此外,四通控股自1999年还曾投资设立诸如stone-ec网站、北京四通电子商务技术有限公司、阳光四通等多家互联网公司,并投资新浪网、中广有线、歌华数据、东方网景、四通数码科技等网络资产,但除了新浪网、歌华数据及中广有线外,其他项目大多无疾而终。

以四通控股2002年的情况来说,工业自控产品、打印机、电脑业务、不间断电源、图文产品、技术增值服务和金税产品收入,当年分别占四通电于总营业额的40%、16%、15%、9%、4%、4%和3%。从这种收入来源构成看,公司几乎就没有明确的主业。正因为没有强有力的主业,导致其业绩随风飘摇。四通控股1997年的营业额尚有16亿港元,1998年即萎缩为13亿港元,之后几年更回落到10亿港元左右。而从1998年到2001年的4年间,除1999年刚好保持盈亏平衡外,四通控股每年的亏损均超过1亿港元,2000年更是创纪录地亏损2.16亿港元。

虽然很多人搞不明白四通控股的主业是什么,想当然地还是把它当作像联想、方正那样的IT企业,但按照段永基此前的说法,自从2004年3月以11.7亿港元置入史玉柱的“脑白金”和“黄金搭档”知识产权和销售网络后,四通控股的IT业务未来都将出售给一个新的上市公司,而其余亏损或微利的rr业务将统统砍掉。由此,四通控股将成为一个纯以保健产品为主业的壳。从2004年情况看,保健品、工业自控产品、电子产品、打印机、不间断电源、图文产品、金税产品收入分别占其总营业额的44.70%30%、8.60%、8%、3.40%3.05%、1.74%。四通投资有限公司总裁、四通控股负责财务的董事张迪生说,四通公司有主业不明、产权和历史包袱等三个问题,收购保健品解决的是主业不明问题。

然而值得注意的是,按照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全国十大保健品品牌的平均“寿命”为9.4年,而“脑白金”今年恰好9岁了。尽管史玉柱以前对保健品的“生命周期说”非常反感,但健特生物近年来的经营现状表明这并非全无道理。健特生物是在2001年将“脑白金”生产线资产置入原ST国货(健特生物前身)的,而2002年则是ST国货摘去“ST”帽子后业绩最为辉煌的一年,当年公司主营收入达到约5.5亿元,净利润约达1.5亿元。但短暂的辉煌后,健特生物主营业务收入就开始连年下滑。健特生物今年上半年实现的21029万元主营业务收入,虽然达到了2002年全年的一半,但5784万元的净利润却只有那时的三成多。

与此同时,“脑白金”的毛利率也并非像四通控股年报中说的那么高。由于健特生物供应的“脑白金”和“黄金搭档”实行长达20年的保底价,四通控股2004年获得的“脑白金”毛利可能非但没有所说的2.62亿港元那么多,反而可能已经出现了亏损。从健特生物的情况看,其公告称截至2004年底,上海健特的总资产约为89734元,其中的净资产约为22985万元。但是,上海健特2004年实现的主营业务收入只有242761万元,净利润更是只有约939万元。如此折算下来的净资产收益率为4.08%。更加关键的问题在于,939万元的净利润到底又有多少是销售“脑白金”所得的呢?

而且,虽然史王柱过去把“脑白金”的销售网络转移给了四通巨人.但健特生物今年5月下旬的公告仍旧说,上海健特实际运作的主要业务就是销售“脑白金”。此外,上海健特也是在2004年12月28日签署《脑白金生产销售协议转让合同》的。也就是说,上海健特直到去年底才把“脑白金”销售移交出去的。

然而,上海健特2004年从其它方面获得的收益,应该远远比销售“脑白金”多得多。上海健特分别持有华夏银行和民生银行1.68亿和1.94亿股非流通股。2004年,华夏

银行分配方案是10派l元,上海健特所持1.68亿股获得红利为1680万元;民生银行分配方案是每10股送2股派0.7元,上海健特所持1.94亿股获得的红利约为1361万元。两项合计所得的红利为3041万元,扣除33%的企业所得税,得到了约2037万元的净利润。

健特生物乱相

健特生物表现出来的乱相,让人对四通控股的保健品主业心生疑窦。

与四通控股对“脑白金”的情有独钟相反,一向被市场认为是由史玉柱直接操控的上海华謦投资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上海华鑫”),最近两年持续通过健特生物对“脑白金”进行套现和资产转移。

健特生物2005年9月17日刊登公告说,因受国家宏观调控影响,决定将唐山港陆焦化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港陆焦化”)75%股权退还给唐山港陆钢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港陆钢铁”)。健特生物当初斥资2.29亿元以29.49%的溢价收购港陆焦化,所称的目的是为了减少对“脑白金”和“黄金搭档”这两个保健品的依赖。而港陆焦化承诺的未来两年高达84.82%净资产收益率,无疑为健特生物的产业转型描绘了一幅灿烂的图景。

健特生物收购港陆焦化的资金,主要来自对为史玉柱独家生产“脑白金”和“黄金搭档”的无锡健特两次大幅溢价减持上(图3)。虽然两次减持的时间跨度长达14个月,但受让39%股权的对象却同是在英属维尔京群岛注册的由Dingyuan全资拥有的TOP PARTNER INTERNATIONALLIMITED(以下简称“TP公司”)。从成立于2004年3月的TP公司注册资料和时间上可以看出,不仅Dingyuan应该就来自中国,而且TP公司可能是专门为了收购无锡健特股权而设立的。

高价出让无锡健特和低价介入高回报的港陆焦化,健特生物这两场漂亮仗耐人寻味。然而回过头去看,健特生物把已经过户了的港陆焦化股权退还给港陆钢铁,可能主要有两方面的目的。一是为银行贷款困难的港陆钢铁解决了融资难题,一是使得段永基任董事长的中关村证券成功弃守健特生物这个老庄股。

在把港陆焦化75%股权退还给港陆钢铁的公告中,健特生物表示先期拨付的1.15亿元资金允许港陆钢铁无偿使用到2005年12月15日。由于健特生物将这1.15亿元拨付给港陆钢铁的时间是2004年11月30日,也即港陆钢铁无偿占用这笔巨款的时间实际上长达一年多。

其实,这1.15亿元,着实解决了嗷嗷待哺的港陆钢铁融资难题。港陆焦化的股权分别由港陆钢铁和香港朝俊有限公司持有75%和25%,而港陆钢铁则是由遵化市恒威钢铁有限责任公司、香港朝俊有限公司和上海阳晨投资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阳晨B股”)等几家公司持有。阳晨B股在2003年3月公布的参股港陆钢铁的议案中说:“港陆钢铁在3年内存在一定的融资压力,需适度利用银行信贷,科学的考虑适度扩张的问题。”而银行因宏观调控从2004年开始大幅收紧对港陆钢铁这类小钢厂的贷款,可能使其原定获取银行贷款的计划夭折。在这种情况下,健特生物这1.15亿元所谓的股权转让款,无疑正好缓解了港陆钢铁的急需。

也许从二级市场上健特生物在这期间的表现可见端倪。健特生物收购港陆焦化75%股权的协议,签署于2004年11月23日,而在截至协议公告日的2004年11月24日,健特生物股价在11个交易日内最高上涨了67.54%。由于港陆焦化保证能够连续三年实现不少于2亿元的净利润,且实施不低于60%的现金分红,也即持股75%的健特生物每年至少能够获得9000万元的现金投资回报,即2.29亿元总投资只需2年多就可全额收回。这对于保健品毛利率不断下滑的健特生物来说,无疑是获得了重现辉煌的天赐良机,股价当然会上涨。但健特生物随后公布的2004年年报显示,第一大流通股股东中关村证券似乎并不看好这个扭转乾坤的收购,而借机进行了高价套现。

表面上看,中关村证券和健特生物之间没有关系。但在两者中间加上段永基与史玉柱后,它们之间的关系却马上变得密切起来了。因中关村持有中关村证券15.58%股份,为第一大股东,段永基是中关村证券的董事长。今年上半年和三季度,中关村证券持有的健特生物流通股数量虽又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增加。据知情人士透露,这并非增持所致,而是按管理部门的规定将过去委托理财等账户进行了归并,才导致了中关村持有的健特生物数量增加了。有据可证的是,健特生物三季报公布的股东户数为33678户,比半年报的10775户增加了213%。而且除中关村证券外,其它十大流通股股东持股数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其实,中关村证券目前显现出来的资金窘迫状况,也不允许其大幅增持健特生物。由于因股权出让而申请了豁免公告2005年的中报,我们无法了解中关村证券的最新状况,而经审计的中关村证券2004年报显示,虽然截至2004年底的净资产有15.3亿元之多,但应收账款却高达12.9亿元。健特生物股价今年7月的连续跳水,中关村证券旗下营业部就多次进入成交前几名。而健特生物在2002年因通过重组置入了“脑白金”资产成为罕见大牛股的时候,中关村证券旗下营业部当时也已频繁现身健特生物成交龙虎榜前列。

作为众所周知的庄股之一,健特生物今年7月跳水时达到的3.34元最低价,但复权后的价位仍旧高达28元以上,比上证综指2245点时的价位还要高。与同时期,健特生物也是动作频繁。先是董事会全票通过2004年度实施每10股送红股1股和派发现金红利1.00元(含税)的分配预案,但在分配预案公布后40天召开的股东大会上,上海华鑫又将其否决掉了;此外,健特生物在2005年3月30日与港陆钢铁签署的关于收购港陆焦化75%股权的补充协议,无疑有利于中关村证券抛售流通股。事实上,上海华鑫就在补充协议签署公告前将所持健特生物流通股抛售了一半。

更加令人奇怪的是,就在四通控股号称“脑白金”为其带来巨额利润的同时(附文),健特生物却要远离这个金饽饽,反而通过炒股去火中取栗。今年上半年,健特生物实现的主营业务收入为21029万元,其中来自“脑白金”和“黄金搭档”等保健品部分的贡献为20794万元。显然,保健品是健特生物主营业务中的绝对主打产品。但实际情况却显示,股权(票)投资才应该是健特生物真正的主营业务。截至2005年6月30日,健特生物持有12家公司的股权(票)总额为23858万元,比主营业务收入多了2829万元。在健特生物持有的12家公司股权(票)中,既有民生银行、楚天高速、济南钢铁、中国联通、长江电力、石油济柴、华电国际、青岛碱业等上市公司的流通股,也有华夏银行等4家上市或非上市公司的非流通股。尽管不知道健特生物这种股权投资遵循的

是什么章法,但其在2005年上半年为此计提的减值准备总额就有1240万元,占其5784万元净利润的21.44%。

健特生物呈现出来的这种乱相,对段永基和四通控股来说显然不是好征兆。段永基在四通构建的风险投资商运营模式,往往在问题已直接严重影响整个四通集团运作时才会被发觉,这是四通商标差一点被法院放到拍卖台上的重要原因之一。而健特生物表现出来的上述乱相,表明“脑白金”带给段永基的可能不是就此省心。

(附文)

“脑白金”疑窦

四通控股2004年的年报显示,公司主要盈利来自“脑白金”和“黄金搭档”。它俩共创造了10.55亿港元的销售收入,占四通控股总营业额的44.66%;贡献毛利约5.86亿港元,占整体毛利的82.27%。由此可见,史玉柱当初出让上海黄金搭档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黄金搭档科技”)75%股权时,所承诺的“脑白金”和“黄金搭档”2004年实现不低于1.7亿元净利润的目标已经实现。

按照目前的趋势,“脑白金”和“黄金搭档”今年仍将为四通控股全年贡献不菲的净利润。如果它们贡献的净利润低于1.7亿元,史玉柱将按约给予赔偿。不过,因为2004年二者创造的净利润远远高于1.7亿元,因而史玉柱即使需要赔偿,金额也不会是个天文数字,具体的计算公式为:[3.4亿元-(2004年+2005年)经审核利润]×9.38×75%。据史玉柱说,自“脑白金”在1997年底创设以来,已经为自己创造了10多亿元的净利润。因此,史玉柱在2005年完全有能力赔偿可能发生的违约金。

尽管如此的旱涝保收,但大福证券资深分析师梁伟沛对四通控股的前景并不看好。梁伟沛表示,四通控股的投资重心转向了保健品,而保健品项目往往几年就会达到盈利顶峰.此后便会持续下滑。四通控股2004年3月完成对史玉柱“脑白金”和“黄金搭档”知识产权和销售网络的收购后,四通控股的股价仍远远低于每股净资产,就是因为基金等机构投资者对“脑白金”和“黄金搭档”的前景心生疑窦。

收购“脑白金”和“黄金搭档”知识产权和销售网络,是段永基折戟广东CDMA项目后蛰伏而出的最大一次手笔。为了这次收购,四通控股在开曼群岛注册了全资的四通巨人生命科技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四通巨人”)。通过收购史玉柱个人全资拥有的CentralNew,四通巨人获得了黄金搭档科技75%的股份。然后,四通控股把6亿港元现金和5.7亿元可转换债券交到了史玉柱手中。

在将“脑白金”和“黄金搭档”知识产权和销售网络出售给四通控股后,史玉柱本人也皈依到了段永基旗下,于2004年8月出任四通控股CEO。段史二人早有接触,例证是段永基在对四通集团二次改制时,就邀请巨人投资参股MBO载体的四通巨光高新技术发展(控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四通巨光”)。而史玉柱出任四通控股CEO的年薪仅为1港元,更加向外界映射了其和段永基的黄金搭档般超常关系。事实上,四通控股人员至今也没有进驻黄金搭档科技,“脑白金”和“黄金搭档”的销售网络仍掌握在史玉柱手中,而黄金搭档科技总经理刘伟和史玉柱则一同成为四通控股的执行董事。

但是,段永基和史玉柱这对黄金搭档到底意欲何为呢?

健特生物2002年11月23日公告说,上海健特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上海健特”)决定将其所拥有的脑白金商标所有权和复合型脑白金及制作方法技术转让给健特生物持股90%的无锡健特药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无锡健特”),其中的商标转让价款为1.46亿元。由此可见,在四通巨人收购黄金搭档科技75%股权所花费的11.7亿港元中,真正用于“脑白金”和“黄金搭档”知识产权的金额并不是太多,大部分资金购买的是其所谓的销售网络。但北京名牌资产评估公司人士表示,销售网络的价值数千万元已经了不起了。事实上,四通控股对史玉柱销售网络的约束意义象征大于实际。而黄金搭档科技销售团队今年以来出现的十多位高层人员相继离职,表明靠各地零售商堆积起来的销售网络确实不是那么的值钱。

尽管合同中规定史玉柱和刘伟等原“健特系”高层离开四通控股后五年内不得经营同类竞争产品,但段永基得到的更多只是口头承诺。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史玉柱也不会轻易抛弃段永基这个黄金搭档而去另立山头。由于持有5.7亿元的可转换债券,史玉柱等于拥有了四通控股34.54%的股份,这比四通集团和四通投资有限公司合计的22.93%要多11.61%。因此,从来种程度上还不如说史玉柱在四通控股本来就是给自己打工。

相当明显的是,这也为史玉柱当初长期搁置让健特生物购买“脑白金”商标的劝议寻找到了答案。健特生物是在2003年10月18日公告中止上述动议的,而段永基和史玉柱产生让四通控股收购意向的时间在2003年夏天。健特生物当初准备收购“脑白金”商标意在再融资,但A股再融资的金额显然不会有四通控股给出的11.7亿港元那么高。因此,尽管史玉柱自称不缺钱,但此举却可能是他与时间赛跑的一次套现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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