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改变的

岁末年初，政策频出，可评论的大事颇多，然而此刻我更想聊聊关于变化的感受。

14年前，我从国企来到康师傅的天津总部，接受“种子部队”的三个月管理培训。我记得很清楚，第一堂课上，台籍讲师站在讲台上问大家，经营企业最重要的是什么?大家七嘴八舌回答什么的都有，战略、人才、研发、质量等等。这位讲师回身在黑板上写下一个大大的“变”字，然后转过来说到，“变则通，通则久。”

一年前，我在长江商学院的课堂上，听一位曾在国家税务总局工作10多年的专家讲国内税制改革的问题。在自由问答时间，我举手提出一个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营业税这一全球公认的恶税何时能够取消?”这位专家错愕十几秒之后，平静下来从容地答道，“从来没有听说过营业税要取消的说法，作为地方财政的重要来源，目前看不出有任何取消的迹象和可能。”

实话实说，我当时非常郁闷。

就在十几天之前，国内多家主流财经媒体报道，“中国第一大税种和地方第一大税种将要来一次全盘改革，这项改革被称为增值税扩围，即增值税覆盖营业税征收范围，成为贯穿工、商、服务业的税种，同时营业税将取消。目前增值税改革已进入立法程序，这项改革目前在中央层面被认为是‘十二五’势在必行的改革。同时，增值税将一改多年面目，设置多档税率，甚至17％的基本税率也面临调整。”

看到这个消息，我长出了一口气――这个世界偏离常识逻辑来运行的那些轨迹，终究有一天还是会回到合理的范畴内。

中国经济的运行成本之高，向来为世人所公认。从商业流的角度来看，构架于20多年前的整体税制，事实上从时间和空间两个轴向上造成了对业务流转和资金流动的长期限制。再从物流来看，占据GDP近1／4的总体物流成本(多半拜世所罕见的收费公路里程总数和定价超过发达国家的燃油价格所赐)，极大地制约了经济活力的散射，间接地维护了地区间经济不平衡的局面。最后再看资金流，占据资金来源85％的商业银行，在5％的营业税的水面上，凭借着巨大的利差空间，靠一个行业内的18家上市公司就构成了整个A股市场4％的利润总额。

尽管上面的文字一口气读下来仍然会让大多数读者感到郁闷，但我仍乐观地相信，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改变的。在通过外向型经济苦苦撑过上一个10年的高速增长之后，内需增长所需要的自由快速流动的市场环境是必然要实现的。过去30多年的经验表明，一个又一个地拆掉藩篱和关卡，就可以很容易地释放中国经济的活力，更无需那些看得见的手，中国经济结构的转型也会经由一个更完善的市场经济自发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