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的“做空”与“逼空”游戏

虽然世界至今仍生活在美国次债危机的阴影之下，却成就了一些神话般的对冲基金。以“华尔街空神”约翰・保尔森名字命名的对冲基金，就是这次危机的最大赢家。

最近因做空而声名鹊起的要数浑水研究公司。这一次它高调做空的正好是保尔森基金做多的中国企业――嘉汉林业。6月初，浑水公司指出嘉汉林业是一场庞氏骗局，每股估值低于1美元，后该公司股价暴跌80%。据计算，那些参与了沽空嘉汉林业的对冲基金共赚取了数以十亿计的利润。

无独有偶，自3月份以来，20多家在美上市的中国公司宣布审计机构退出或出现其他重大会计问题，曾经在美国上市而备受投资者青睐的中国概念股票也纷纷被做空。一夜之间，做空成了街头巷陌常被赞叹的资本运作手法。

通常来讲，做空机构的做法是：在做空对象的股票处于高位时从券商借入，在市场上卖出，然后对该公司不利的研究报告，待股票大幅下跌后，低位买进相同数量的股票还给券商，从而赚取差价。

虽然做空机制似乎能在市场上呼风唤雨，但它仍然面临逼空风险。

按规定，做空者需要在到期时买回股票还给券商。逼空风险是指如果做空者较多，意味着需要到期同时买回的股票数量较多，其回购压力就会令股票价格大幅上涨，因而进一步迫使做空者高价买回股票，蒙受巨大损失。市场的极端情况是，当绝大部分股票最后都集中在某个机构或者个人那里时，做空者到期在市场上买不到股票，唯一的选择就是从逼空者手里买入股票，任其宰割。

这在华尔街历史上确实存在过。1916年，金融家赖恩获得了美国斯图兹汽车公司的控制权。1920年1月，斯图兹股票从100美元涨至120美元。当2月份涨至130美元上方时，做空者开始出手。赖恩不惜以自己所有的财产作为抵押，吃下市场上卖出的全部股票。3月底，股票涨至245美元，4月份涨至391美元。最后交易所成立了一个调节委员会来调节这起逼空事件，多空双方都接受了以550元的价格平仓的方案。

这意味着，空头们最后以550美元的价格购买了三个月前还只是100美元的股票。赖恩从这起逼空事件中获得巨额利润，令大部分做空者损失惨重，甚至破产，股市也受此影响剧烈波动。

即便在现在的美国市场上，逼空也是天天在上演。比如当前火爆的商务社交网站LinkedIn，于今年5月19日在纳斯达克上市首日即上涨109%，收盘价格为94.25美元，其P/E达到592倍。于是做空者纷纷发表报告表示该股票被严重高估，这使LinkedIn从上市之初的94美元，跌至6月20日的63.71美元，跌幅接近32%。

但由于LinkedIn的流通盘较小，仅有784万股，给逼空者提供了极佳的天然条件。在随后的短短9个交易日里，LinkedIn上涨接近50%。在独立日假期前的最后一个交易日7月1日，重新回到94.54美元。逼空者大获全胜，如果初始做空者没有及时止盈，可能会亏得元气大伤。

可见逼空常常发生在流通盘较小的股票身上，其股票价格易于操纵，逼迫做空者不得不买回股票以轧平空头。如果做空的需求很高，则向券商借入股票的成本就会大幅提高，只有在股价大幅下跌的情况下，做空者才能获得可观的盈利。

(作者系中国建设银行纽约分行外汇交易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