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中的世界文化

时间:2022-09-13 03:02:51

道歉中的世界文化

道歉与冲突中过失一方的愧疚释放

凡一道歉之成立,必有两个要素,一是要形成冲突,二是;中突中必有过失一方,顺理成章的则是,冲突中必有受损一方。对明显感受到自己过失的一方而言,道歉,无疑是一种愧疚释放的心理需求。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承认错误,等于卸去包袱,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觉。2008年2月5日,卷入香港艺人案的陈冠希一段预先录制的短片声明,公开向受网照影响的人道歉,其全文如下:

“我今日决定打破沉默,向各大传媒及所有卷入这宗莫名其妙折磨的人发表这声明。最近在网上发放的档案,蓄意伤害了受害者以至整个社会。我已将事件交予警方处理,并且由第一日起已协助调查,由于事件正在调查,我不能作任何进一步评论。很多无辜者的生活,受到这次恶意的犯罪行为影响,对此我感到伤害、痛苦及困扰,我希望藉此机会,向所有受这次莫名其妙折磨的无辜者道歉。我现在呼吁各位帮助事件中的受害人,倘若你有下载有关照片,请不要转载或传送给其它人;若你拥有这些照片,我请你立刻销毁它们,这有助受害人痊愈;我请你帮助受害人,不要令情况再坏下去。”

据悉,英国有个道歉网站。每天有上万人次登陆,向人道歉。雷纳德原是英国《观察家报》的餐厅评论员,他开设这个网站仅是为了自己的小说新书《致歉者》做宣传之用。小说内容是一位餐厅评论员马克・巴西特,有一次对一名厨师做了严厉的批评,结果背上残酷的恶名。后来,他向厨师的遗孀道歉,获得心灵的解脱,还成为联合国的“专职道歉官”。虽说是小说故事,却是雷纳德的生活体验。有一次,他和太太去一家餐厅用餐,太太点了一杯不含咖啡因的咖啡和一块“提拉米苏”蛋糕,餐后回家太太却彻夜难眠。雷纳德在网站上指责该餐厅服务欠佳。后来,一名网友发邮件告知,害他太太失眠的罪源也许不是那杯咖啡,很可能是他太太同时点的以浓咖啡制成的甜点“提拉米苏”。过后,雷纳德在网上承认错误,并向那餐厅的工作人员表示歉意。雷纳德以此体验写成小说,并开办了一个道歉网站。雷纳德认为愧疚的感觉沉重犹如石头,甚至一如钢铁,心中的包袱假如长年挂碍,有点像欠债,无法开解,日久不还,成为心灵负担。生命过程中,谁没有犯错误的时候呢?认错是改变自己的最大力量。克服挑战、克服困难,就是克服了自己;开口说我错了,等于生命的胜利。出自内心的真诚道歉,凝聚出一股融化冰山的力量,对增加自信也有很大的帮助。创办这个网站的雷纳德说他自己也想不到居然会有那么多人登陆,成为最热门的网站之一。

在中国,也有类似平台,有一网站名叫“我错了”(http://),打开网页,可看到四大主题:“我要忏悔”。“我要道歉”,“ta要道歉”,“推荐礼物”。该网站提供给网友忏悔、道歉、替别人道歉、推荐道歉礼物等功能。具体道歉细节分为以下大类:一事无成,酗酒,,不正当性关系,虐待,成绩差,贿赂,偷盗,污染环境,贪婪,虚荣,懒惰,出卖自己灵魂,吸毒,对人刻薄,打斗,伤害别人,同性恋,欺骗,不诚实,歧视(如种族歧视、地域歧视),没有爱心,胆小如鼠,叛变,没公德心,暴力,黑社会,暴饮暴食,色心大起,亵渎神灵,骄傲过度,自私自利,少不更事。如其第6022篇道歉词为:“小时候打妹妹,我错了!”

道歉:言语不当与尊严诉求

当然,有时道歉与利益无关,而是涉及更高的层面――人类的尊严诉求,这类道歉“事件”往往与某种言语不当的精神伤害有关。2008年4月9日下午,北京奥运圣火在旧金山传递时,CNN全程追踪报道,主播卡弗蒂在一档名为“The Situation Room”的节目里,使用了几个带有侮辱中国人性质的单词,来描述他心中的中国形象。

卡弗蒂此言触犯的无疑是中国人民的尊严,自然引发众怒。在随后的4月10日,一份要求CNN道歉的请愿信开始在网上征集签名,14日,已有3万人签名并留言,谴责卡弗蒂和CNN对华人根深蒂固的偏见和恶意,要求CNN道歉,广告商撒卡弗蒂节目时段的广告,把卡弗蒂炒鱿鱼等。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姜瑜15日对CNN主持人卡弗蒂发表恶毒攻击中国人民的言论,表示震惊和强烈谴责。姜瑜表示,卡弗蒂诋毁中国和中国人民,严重违背新闻职业道德和做人的良知,反映了他的傲慢、愚昧和对中国人民的仇视,已激起海内外中国人的愤慨,也将遭到全世界维护正义人们的谴责。中国严正要求CNN和卡弗蒂本人收回其恶劣言论,向全体中国人民道歉。又据当地媒体报道,纽约居民梁淑冰联合中国公民李丽兰(音译)代表13亿海内外中国人委托纽约海明律师楼向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主持人卡弗蒂和CNN母公司Tu rner Broadcasting公司提出集体诉讼,要求三被告共同赔偿原告共计13亿美元即赔偿每个中国人一美元。美国知名华裔国际刑事鉴定专家李昌钰4月29日表示,CNN的作法以及主持人卡弗蒂的评论不但错误,更严重伤害华人的感情,他很难接受。卡弗蒂4月9日在有关北京奥运圣火传递的特别报道中,除了辱骂中国人是“一群50年不变的呆子和暴徒”外,还嘲讽中国所制商品是“垃圾”。近年来美国爆发争议性大的刑事重案,各大媒体为争取收视率都使出浑身解数报道、分析案情。为美国刑事鉴定科学开宗立派的李昌钰,与在CNN播出的多个新闻谈话节目主持人有深厚交情,几乎每请必到,以口语化的专业能力解说案情,备受肯定,是收视率保证。不过,李昌钰表示,如果CNN不道歉,他以后就“坚决抵制”CNN,从“赖利・金”到“NancyGrace”的访谈节目都不参加,以示严正抗议。

在如此强大的舆论压力之下,2008年5月上旬,CNN总裁致函中国驻美国大使,代表CNN正式向中国人民道歉。信函上说:“CNN对全世界华人怀有最崇高的敬意。我们确信,中国人民确实被卡弗蒂的评论所冒犯。我谨代表c N N就此向中国人民道歉。”卡弗蒂辱华言辞,事关中国人民的尊严,其道歉无疑是尊严的胜利。

拒不道歉:“耻感文化”和与时俱增的心理债务

清平世界,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正义神明之前,明明有错、有罪,却采取鸵鸟政策,拒不认错,拒不道歉,实际上是在加重一笔心理债务。对于众多被侮辱被损害者而言,忘记都等于第二次谋杀,何况不道歉。此方面之典型案例为日本政府对历史问题的态度。

日本军队在侵华战争中强征“慰安妇”,史实俱在,人证物证俱在,罪恶已铸成,罪名早已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要求日本政府赔偿、道歉之声,不绝于史,但擅长以“耻感文化”应对外界批评的日本政府和右翼势力就是不为此而道歉。对日本民族的文化心理,知识界已经有较为成型的概括,这就是著名的美国文化人类学家鲁思・本尼迪克特的“耻感文化”说。她认为,相对于西方的“罪感文化”而言,日本民族整体心理上具有“耻感文化”的特征,即荣誉和耻辱这一组范畴具有决定人行为的绝对权威。由于“耻”是出于外在 的社会评价,而非内在的心灵自我拷问和自觉忏悔,所以构成了日本民族性格中的双重人格和诸多矛盾现象,而这些矛盾又构成了编织日本人复杂心理的纵横交错的经纬。菊和刀正好象征了这种矛盾。“”是日本皇室家徽,象征着细致入微的美感;“刀”是日本武家文化的符号,象征着尚武精神。本尼迪克特以《菊与刀》命名其书,象征了日本人矛盾的性格和日本文化的双重性。她指出,日本人是既生性好斗而又温和谦让;既穷兵黩武而又崇尚美感;既桀骜自大而又彬彬有礼;既顽固不化而又能屈能伸;既驯服而又不愿受人摆布;既忠贞而又心存叛逆;既勇敢而又怯懦;既保守而又敢于接受新的生活方式。本尼迪克特分析说:“耻感在日本伦理中的权威地位与西方伦理中的‘纯洁良心’、‘笃信上帝’、‘回避罪恶’的地位相等。”同西方的“罪感文化”相对,日本形成了独特的“耻感文化”。在这种文化中,没有坦白忏悔的习惯。在日本人的日常生活中,有祈祷幸福的仪式,却没有忏悔赎罪的仪式。耻感造就了日本人极端的自尊心,使他们对外来的嘲笑和批评极为敏感,哪怕是微小的或善意的批评也会被认为是对他人格的侮辱。“耻感文化”所造就的民族文化心理主要表现为:极其强烈的自尊心,对外来批评极为敏感,视批评为对其人格的侮辱,拒不认错,普遍缺乏对自己行为的反思。小泉等反复参拜靖国神社,日本教育部门修改教科书事件,日本文学界对战争反思的集体失语,安倍内阁在“慰安妇”问题上出尔反尔的态度,日本全民族对待战争罪行的暧昧态度,都是这种心理的外在表现形式。

历史学家们称,至少有20万亚洲妇女,于1930至1940年期间,在日本设在全亚洲的军事妓院里服务。1993年8月4日,时任日本政府内阁官房长官的河野洋平代表日本政府发表有关慰安妇问题的调查结果,承认“二战”期间日军强征“慰安妇”,“严重伤害了许多妇女的名声和尊严”,对此表示道歉和反省。此即“河野谈话”,基本代表了此后日本政府在“慰安妇”问题上的官方立场。但在日本政府2007年3月16日举行的内阁会议上,就“河野谈话”制定了一份答辩书,辩称“从政府发现的资料中找不到有关军方或官方曾进行所谓强征(慰安妇)的直接记述”。这份答辩书是对社民党众议院议员元清美就慰安妇问题所提书面质询所作的答复。出尔反尔,必然导致欲盖弥彰,成为众矢之的。对此,美国驻日本大使托马斯・希弗说,大量妇女当年被迫充当“慰安妇”的事实非常清楚,“慰安妇”幸存者已提供大量证据表明,她们当时被日军绑架后惨遭役。希弗说:“我认为她们是被强迫的,这意味着她们被日本士兵。事实本身说明了一切。”

明明有错,明明有罪,拒不认错,巧言辩解,只能加重一笔随时间递增的巨大心理债务,付出更多的“历史利息”。同在2007年,11月8日,荷兰议会下院全体会议一致通过了一项有关“二战”慰安妇问题的决议,对日本政府在“慰安妇”问题上的做法予以谴责,要求其向原“慰安妇”道歉并作出赔偿。2007年7月,美国国会众议院曾通过了一项要求日本政府正式道歉的决议。荷兰决议案的提出者议员范巴伦表示,不能容忍日本前首相安倍晋三等政治家试图将慰安妇问题大事化小的举动。日本在慰安妇问题上拒不彻底反省,全面道歉,只能导致更大范围的愤怒和抗议,已不局限于亚洲国家和美国等,大有朝欧洲国家蔓延的趋势。

然而也有人认为,因为正义与真理在自己一边,有些事也无需道歉。2010年8月4日,在日本广岛原子弹爆炸65周年到来之际,当年执行“广岛投弹任务”之轰炸机上的12名机组人员中唯一的在世者“达奇”破例接受媒体采访。他表示,尽管他至今仍会收到死亡威胁,但他至今仍然不为当年的“广岛投弹任务”感到后悔,他也永远不会向任何人道歉。

道歉:罪感文化与“剥洋葱”

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同为“二战”罪人和战败国,德国政府却表现出了惊人的勇气和彻底的反思精神。1970年12月7日,在缔结苏德条约3个月后,德国总理勃兰特访问波兰,签署了波德条约。签字前,勃兰特到华沙无名烈士墓前献了花圈,并在华沙犹太区,在全世界的注视下,当场为1942年被希特勒残杀的50万犹太人下跪志哀。这一赎罪姿势具有里程碑的意义,它不仅化解了这两个相邻民族的宿怨,更使全世界人民产生了对勃兰特本人和全体德国人民的深深敬意。德国思想家雅斯贝尔斯说过:“从历史中我们可以看见自己,就好像站在时间中的一点,惊奇地注视着过去和未来。对过去我们看得愈清晰,未来发展的可能性就愈多。”除了道歉,德国政府还动员全社会进行深刻反思。为了避免重蹈覆辙,他们特别注意到“从娃娃抓起”,把战争反思深入到社会的各个层面。此外,一些德国思想家和作家还大量地著书立说,全方位揭露纳粹的罪恶,反思这个民族所犯的错误,而德国的影视工作者更是制作出大量的影视作品,进行全民族的赎罪教育。而在德国人这种种行为背后,是西方基督教的“罪感文化”在起作用。

对于基督教德国来说,最重要的是在上帝面前认罪和忏悔,并因此获得心灵的自我解脱。这是由基督教的精神根基――“原罪说”所决定的。

据《旧约全书・创世纪》,上帝耶和华依据自己形象创造了,人类的始祖亚当和夏娃,而后者偷吃了禁果,违背了上帝的戒律,被逐出乐园,受无穷的劳役和痛苦。于是,身为亚当、夏娃子孙的人类在尚未出生之前就集体具有了“原始罪孽”,即所谓“原罪”。此后,历代基督教徒以深刻的忏悔揭示了人类犯罪堕落的根性和无法避免的悲剧性。尽管宗教界和学术界对“原罪”真谛的解释纷纭复杂,但有一点是确定的,它指出了人是一种局限存在物,在全知、全能的上帝面前,人永远是无知的、错谬的、不完美的、需要制约的、需要忏悔的。摆脱或减轻“原罪”的途径之一就是祈祷和忏悔。勃兰特在“华沙之跪”之后在华沙电视台发表讲演,他说:“面对百万受害者,我只做了在语言力不能及的情况下一个人应该做的事。……死难者撕痛着我们的心,对他们没有人能不悲伤。”这正是西方基督教“罪感文化”的具体体现。基于原罪之说,人人在上帝面前都是有罪的,上帝是唯一的价值源头,也是唯一的审判之主,人对罪孽的超越只能通过十字架上的真理与救赎。

为理解“罪感文化”的忏悔精神,不妨再分析一个个案――德国著名作家、1999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君特・格拉斯对自己的无情剖解。2006年8月12日,德国《法兰克福汇报》对年届八十的君特・格拉斯进行了一次采访,话题是其即将正式出版的一部名为《剥洋葱》(Beim Hautender Zwiebel)的自传体回忆录。不想格拉斯在问答对话中竟自爆猛料,首次道出一个隐瞒了60多年的秘密:他16岁曾加入过臭名昭著的德国法西斯精锐之师党卫军。此言一出,立刻在德国文化、新闻、出版界掀起了轩然大波。“二战”结束后,德国政府和人民一直通过追悔罪责和行善积德来消除纳粹的影响,摆脱历史的阴影,格拉斯恰恰就是其中 功名显赫的重要成员。他不仅通过文学艺术创作来教育大众,还时常利用自己的声望涉足政坛,声张正义,影响舆论,因而在德国上至官府下至庶民中,享有“民族的良心”和“道德法庭”的崇高美誉。以1985年德国总理科尔陪同美国总统里根参观比特堡的德国士兵公薹(该墓地埋葬着49名武装党卫军)为例,当时此举招致国际性的批评,格拉斯正是其中一个比较激烈的批评者。也正因为如此,他如今的自白才让德国社会难以接受,使得这位当代德国文学的形象代言人,今天自己不得不站在道德法庭上,面对公众的质问。《剥洋葱》的风波爆发以后,便有德国媒体嘲讽道,格拉斯本人也许就是基地中的第50个党卫军。亦如德国文化部长贝尔恩德・诺伊曼所言,格拉斯一向将自己视为道德法庭,这下是咎由自取。而波兰前总统瓦文萨则要求格拉斯放弃《铁皮鼓》小说背景地波兰但泽市的荣誉市民身份,接着,德国最大的犹太人组织谴责格拉斯承认得太晚,甚至有人要求他放弃诺贝尔奖……

但也有相反的声音。如身为犹太人的德国作家拉尔夫,乔达却认为格拉斯现在认错并不算迟,很多人到80岁或85岁才向别人透露过往的错误。“作为作家,也作为道德准绳,格拉斯在我眼里仍然是位英雄。”“他是非凡力量的化身,这一点是不会因为别人在其身上发现的一点瑕疵而被的。”格拉斯的同行,约翰・艾尔文与萨尔曼・拉什迪纷纷如是说。在生命的垂暮之年,在没有任何外力的催逼之下,他敞开了自己充满耻辱感的心扉,这为他“引火烧身”,引发尖锐的批评与攻击,但这不会辱没他的人格之光芒,更不会辱没他在世界文学史与精神史上的崇高地位。德国著名文学评论家、学者瓦尔特・延斯说:“一名写作大师稍稍停顿,进行思索:生命的长河中忘却了什么?格拉斯这样做了,并因此赢得我的尊敬。”实际上,值得尊敬的远不止这种做的勇敢行为,而是为什么这样做的理由。敢于“剥洋葱”源于对“洋葱”复杂结构的深刻认识。在一篇文章中,格拉斯勇敢地剖解了德国思想界的现状,他说,自由和民主,统统不是我们德国人争取来的,而是别人强加给我们的。或者说“是一种被赠予的自由”(Donated Freedom)。他追问道,现在的德国,T子冒出来那么多当年的反法西斯斗士,好像这种解放他们也功莫大焉。但是我们要问一问,如果本国的抵抗力量如此强大,希特勒的意志何以还能畅行无阻?“家丑一洗了之(Dirty linen was quickly washed cleah),”格拉斯写道,“人们很快变得清清白白。造假者忙于赶制新的说辞,并大力传播。无条件的投降变成了‘崩溃’。”众多当年助纣为虐者的国社党员,则摇身一变,继续在政界、商界和学术教育界呼风唤雨。德国人的集体罪行,则被表述为某个独夫“以德国人民的名义所犯的不义之举”。而他自己的经历,也是这“集体罪行”的组成部分;“剥洋葱”,当然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但是,“这事令我心情沉重。我这么多年来的沉默是我写作本书的原因之一。这事必须讲出来,终于讲出来了”。

道歉,凝聚社会百态,也折射世界文化。道不道歉,如何道歉,何时道歉……都折射出不同的文化传统。2010年8月10日,中新网转发韩联社的报道《日本首相就殖民统治向韩国道歉承诺归还文物》,内容大致为在韩日强制合并100周年即将到来之际,日本首相营直入8月10日上午在内阁会议上发表谢罪谈话,对于殖民统治造成的损失和痛苦,表示再一次的痛彻反省,并由衷地表示了歉意。菅直人还表示,对于在日本殖民统治时期,通过朝鲜总督府运到日本,并由日本政府保存的《朝鲜王室仪轨》等来自朝鲜半岛的书籍,将遵从韩国国民的意愿,尽快返还给韩国。看来,尽管在历史问题上遮遮掩掩,但日本偶尔也会向受害者表示一下“歉意”,像挤牙膏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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