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余华《兄弟》的叙事技巧

时间:2022-09-12 02:38:41

论余华《兄弟》的叙事技巧

摘要:余华,中国当代文坛优秀作一。他在创作中始终倾心于叙事技巧的探索。《兄弟》的研究热潮虽然已经见见冷了下来,但是这部作品的叙事技巧仍是值得我们探讨的问题。本文从叙事视角、叙事语言、叙事模式三个方面阐述《兄弟》的叙事技巧。

关键词:余华;《兄弟》;视角;语言;模式

中图分类号:I04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312(2011)18-0032-01

余华,先锋文学的领军人物,凭借作品中独有的叙事特色一直受到文坛的关注。他将创作重点放在叙事技巧上的,无论在先锋时期还是90年代转型之后,一直追求用不同的叙事技巧丰富文章的内容。《兄弟》问世,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在批评界引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人们对这部作品褒贬不一。但余华认为这是他迄今为止最满意的一部作品,他把《兄弟》称为“两个时代相遇以后诞生的小说”:一个是中的故事,那时精神狂热、本能压抑、命运惨烈;后一个是当代的故事,浮躁、众生万象。这是他在叙事技巧上不断探索的又一部力作。

一、人物与叙述者的两重叙事视角

英国作家帕西・路伯克说过:“小说写作技巧中最复杂的问题,在于对叙事观点――即叙述者与故事的关系――的运用上。”叙事视角是叙事者在向读者讲述故事时所选择的角度,包括比人物知道的多、和人物知道的一样多、比人物知道的少等多种视角。视角的承担者包括两种类型。一类是叙述者,他作为旁观者,站在情节之外讲述故事,这种视角对人物无所不知;一类是故事中的人物视角,也叫“内视角”,这种视角注重人物情绪的主观抒发,增加文本的真实感。

《兄弟》中,余华采用了两种叙述视角,叙述者的视角与故事中人物的视角相结合,这两种视角交替运用,灵活转换,使文本更为生动真实,增加了作家与读者内心的交流,极大地提高了文本的艺术表现力。叙述者的叙事视角具有舒卷自如,灵活多变,无拘无束的特点,当作家从这种视角进行创作时可以尽情的发挥,不受限制,因而这种叙述视角在文学作品中极为常见,更受到了作家们的喜爱。在《兄弟》的整体讲述过程中,作为叙述者的余华采用的是第三人称视角,这种视角有助于叙述者对文本的整体把握,在讲述的过程中可以从各种角度、全面的行驶叙述者的权利。叙述者可以根据文本的需要选择性的描写故事情节、人物行为、心理活动等等。余华通过这种视角为我们讲述了一个精神狂热、本能压抑和伦理颠覆、浮躁的两个时代相遇的故事。故事里充斥着血腥的味道、暴力的情节,死亡的恐怖,贪婪的欲望和的背叛;故事里也充满了爱,夫妻间的相濡以沫,兄弟间的同生共死,陌路人的友好帮助。

但无所不知的叙事视角也是有缺陷的。冯・麦特尔・艾姆斯说:“无所不知的作者不断的插入到故事中来,告诉读者知道的东西。这种过程的不真实性,往往破坏了故事的幻觉。”因此《兄弟》中同时也使用了人物的叙事视角。在讲述故事的过程中,通过把现实中的个人情感投射到文本内的人物身上,以人物的视角观察事物,通过人物的表达抒感。例如宋平凡死后,棺材铺的四个男人为了尸体放进棺材,不得不砸断了他的腿,李兰“看到自己丈夫的两条断了的小腿搁在大腿上,像是别人的小腿搁在她丈夫的大腿上……看到了几片骨头的碎片和一些粘在棺材板上的皮肉。”余华凭借李兰的痛苦表现自己对宋平凡的同情,缩短了读者与人物的距离,血淋淋的场面震撼着人们的内心。这不仅提高了文本的表现力,同时也增强了文本的真实性与可读性。

二、粗鄙荒诞的叙事语言

余华在作品中倾心于打破日常的语言秩序,组织一个自足的话语系统。语言是文学的第一要素,它既为作家表现现实生活服务,也为向读者传达感情服务。“叙事作品并不象造型艺术那样直接作用于人的视觉,通过视觉唤起不同的情感体验,而是通过感觉,使我们感受到某种情感。而这种感受必须与我们的经验相联系,并伴随着我们的想象创作出‘假设’的人物与事件,然后陷入其中被感染的。”余华为了表现两个时代里人们的被压抑的贪婪的人性、病态浮躁的社会和扭曲的世界,在文本中使用了大量的荒诞粗鄙的语言。

文本一开始就用大段的文字谈论女性的屁股“现在满世界都是女人的光屁股晃来晃去,在电视里和电影里,在VCD和DVD里,在广告和画报上,在写字用的圆珠笔上,在点烟用的打火机上……什么样的屁股都有,进口屁股国产屁股,白的黄的黑的还有棕色的,大的小的胖的瘦的,光滑的粗糙的,幼的老的假的真的,琳琅满目目不暇接”。接下去的叙述更是荒诞不羁,粗鄙不堪,李光头在厕所偷看女性的屁股,“粪池”、“阴沟”、“粪蛆”、“”、“拉屎撒尿”,不堪入耳。这段描写直击读者的味觉,视觉,听觉。真实、详细的描绘带领读者共同经历了一次厕所偷窥,更准确的体会到李光头偷窥的感受。人是一种高级动物,不同于一般动物,人不仅要得到物质上的满足,同时也得需要精神上的满足。李光头靠着这次偷窥换来了五十六碗三鲜面,刘镇的男人们都来找李光头,听他讲述厕所偷窥的过程。厕所的偷窥是一次集体偷窥,反映了时代中,人们的本能收到压抑,虚伪的道德捆绑这人们的精神世界,变态扭曲的心理只能通过变态扭曲的方式达到平衡。

与时代人们本能压抑的状况相比,当下的社会人们的精神世界是开放的。但是过度的开放带来的是良知的泯灭,道德的流失。源源不断的处女来信,让李光头有了在刘镇举行全国性的处女膜奥林匹克大赛的想法。可刘镇的处美女大赛竟然是一场裸的肉体交易,更为可笑的获得冠军的是一位孩子的妈妈。“精神上的处女”、“人造处女膜”、“波霸丰乳霜”、“增强丸”是现实中人们精神世界贫瘠的真实写照,这是一个伦理道德丧失了底线的年代。粗鄙荒诞的言语中透出作者对当下精神文明的反思,余华将现有的世界否定解构了,但遗憾的是他并未在作品中为我们呈现一个新的世界。

三、首尾重复的情节模式

“在情节模式中,人物与事件是它的核心。一般地来说,事件是为人物设置的,在事件的发展过程中,人物的性格逐渐得到塑造和突现。或者说,事件的发展过程中,也就是人物性格成长的过程。”情节是为了人物的命运设计的,人物命运的发展也推动者情节的发展。

在《兄弟》中,文本的开头与结尾重复叙事,作品从“我们刘镇的超级巨富李光头异想天开,打算花上两千万美元买路钱,搭乘俄罗斯联盟号飞船上太空去游览一番。李光头坐在他远近闻名的镀金马桶上,闭上眼睛开始想象自己在太空轨道上的漂泊生涯,四周的冷清深不可测。李光头俯瞰壮丽的地球如何徐徐展开,不由心酸落泪,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地球上已经是举目无亲了。”开始写起,中间穿插着李光头与宋钢四十年间的悲欢离合的故事。他们从陌生人到兄弟,从李光头情场失意宋刚婚姻幸福,到李光头商场八面威风宋钢贫困潦倒,最后宋钢自杀,李光头坐在镀金的马桶上,决定去太空游览一番。他像个老人一样爱唠叨了,左一个宋钢,右一个宋钢,他只带了一件东西去了太空――宋钢的骨灰盒。情节叙事模式始终关注人物的命运,首尾重复的故事情节更是唤起了读者的情感波澜,性格决定命运,李光头和宋钢的曲折经历,不同命运结局,给读者留下了无穷的回想空间,对人性的反思,对道德,良知的呼唤。

参考文献:

[1]爱・摩・福斯特.小说面面观[M].广州:花城出版社,1989.

[2]孟繁华.叙事的艺术[M].北京: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89.

[3]余华.兄弟[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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