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审计质量的经济学透视

时间:2022-09-12 02:18:27

独立审计质量的经济学透视

摘要:本文从需求和供给两方面分析了独立审计市场中的审计质量均衡状况及其成因,研究发现:一方面,由我国公司治理不完善而引发的对独立审计的需求不足,以及特定融资制度下对低质量审计的融资需求强劲,使得我国独立审计的自愿性需求严重匮乏,从而审计师缺乏提高审计质量的内在经济动机;另一方面,现有法规对审计师的激励不足、约束不够,因此目前审计师提供的审计服务质量难于达到社会公众的期望―《独立审计准则》的要求。最后,笔者针对出现的问题提出相应的政策建议。

关键词:审计质量;自愿性需求;均衡

中图分类号:F224.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848-2006(04)-0105-07

一、引 言

独立审计是资本市场发展的基础性制度之一。近期颁布的《国务院关于推进资本市场改革开放和稳定发展的若干意见》明确要求,促进资本市场中介服务机构规范发展,提高执业水平。鉴于审计质量是独立审计的生命,不仅决定着会计师事务所能否生存,而且也对社会经济秩序有着重大影响。因此如何提高审计质量、重建独立审计诚信已成为当前迫在眉睫的问题。

审计质量最终体现为审计师所出具审计报告的真实性和合法性。它主要取决于审计师的行为。而对审计师行为的约束来自于两个方面:(1)市场力量,即独立审计的需求者通过市场选择引导注册会计师的行为,间接地影响审计质量。(2)制度约束,国家通过法律法规将不合格的、违法的注册会计师逐出独立审计市场。一个好的制度安排是一个有效的独立审计市场赖以存在和发展的基础,一个有效的独立审计市场可以通过竞争和淘汰机制,督促和激励审计师不断地提高其执业质量[1]。基于对我国目前审计市场需求与制度的分析,本文试图阐明目前我国审计质量不高的根本原因,并针对性地提出政策建议。

二、审计质量的需求分析

(一)审计质量的一般需求理论

1.自愿性、强制性需求与审计质量

根据对独立审计质量的要求不同,独立审计的需求可分为两类:一类是自愿性需求;另一类是强制性需求,前者指在没有政府管制下,企业有主动聘请审计师进行审计的内生需求,而后者则相反。在其他条件不变时,自愿性需求与审计质量的关系如图1所示,审计质量越高,对独立审计的自愿性需求就越大。而强制性需求与审计质量的关系正与之相反(见图2)。

在自愿性需求的情况下,审计需求对质量的弹性大于需求对价格的弹性,即更高的质量能诱发出更多的需求;而在强制性需求的情况下,质量对需求的弹性小于价格对需求的弹性,委托人进行审计只是“迫于无奈”。给定审计质量越高,审计程序越充分,所需审计成本越高,相应的审计服务收费也就越高,而价格与需求成反比例关系,因此审计需求反而更低。

自愿性需求有助于形成市场的有效竞争,即事务所之间的竞争将会促使各事务所在一定的价格下,不断提高审计质量;或在保证一定质量的前提下,不断降低审计收费。而强制性需求则相反,它并不需要高质量的审计服务,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排斥高质量的审计服务。如,为达到上市、配股或避免被摘牌的条件而操纵财务报告的企业不会选择一个独立性高的事务所进行审计,这样会导致高质量审计受排挤,出现“劣币驱逐良币”现象。市场竞争由此表现为恶性的价格竞争,或追求低质量服务的竞争。独立性差、对企业“言听计从”的事务所将“生意红火”,高质量的审计意见被低质量审计意见取代。

从数量上来看,总需求包括自愿性需求与强制性需求两部分。当总需求一定时,自愿性需求和强制性需求存在此消彼长的关系。这意味着自愿性需求越多,对审计质量要求越高;自愿性需求越少,对审计质量要求越低。因此从需求来看,审计质量的高低主要取决于独立审计自愿性需求的多少。

2.自愿性需求的构成

对于审计需求者而言,只有当花费于独立审计的成本低于审计服务带给他们的收益时,才会产生自愿性需求。

(1)需求

经营权和所有权的分离是现代企业的重要特征之一。在经营权与所有权分离的情况下,高层管理人员和股东、债权人的目标函数可能出现不一致。为了使高层管理人员达到激励相容,通常把其薪酬与公司的经营成果挂钩,让其承担一定的风险,但这又使管理当局有了盈余管理和操纵财务报表的动机。正是在公司管理当局和股东、债权人之间存在着这些潜在的利害冲突,股东和债权人对高管层提供的财务报表常常抱有怀疑,需要聘请具有专门技术的第三者来审查以证实财务报表的可靠性,因此产生了对独立审计的需求。Jenson&Meckling(1976)进一步指出,在有效市场下,管理层和股东都有聘用外部审计师进行独立审计的动机,独立审计可以看成使投资者和管理层之间成本最小化的一种制度安排[2]。

(2)融资需求(信息需求)

在公司对外融资过程中,如果潜在投资者不能信任其财务报表,其融资成本将非常巨大甚至融资不能成功,所以公司有主动提供其经过独立审计的财务报表的动机。通过聘请审计师,公司向投资者发送一个信号(Signal)来表明其诚信度。Blackwelletal(1998)调查了私人企业自愿聘请独立审计与贷款利率之间的关系,发现自愿聘请审计师的公司的贷款利率显著地低于未聘请独立审计的公司[3]。这样,当融资成本节约额大于购买独立审计的成本时,就产生了对独立审计的融资需求,或信号需求。从某种意义上说,独立审计可以看成是一种缓解企业内部人员与外部投资者之间信息不对称从而节约融资成本的制度安排。

(3)保险需求

在管理层披露责任日益增长的环境下,独立审计为管理层财务报告的真实性提供了一种担保机制。一方面,公司聘用独立审计师能够转移部分财务披露的责任;另一方面,一旦公司经营失败,审计师经常是投资者和债权人可的唯一对象[4]。这也是美国审计师高诉讼风险的根源之一。从某种意义上说,审计是分担社会风险的过程,审计的目的就是把风险降到社会可接受的水平之下,审计的过程就是收集证据以把风险降到合理程度的过程[5]。综上所述,独立审计自愿性需求包括需求、融资需求与保险需求三部分。其中需求主要起源于经营权和所有权的分离,服务于现有投资者;而融资需求则源于企业“内部人”和“外部人”的信息不对称,服务于潜在投资者。而独立审计的保险作用使得审计师在执业时务必保持其应有的职业谨慎来防止其审计质量的减损。

(二)基于我国审计需求的质量分析

1.政府部门是独立审计的主要需求者在西方发达国家,审计师的客户主要是政府以外的各种利益相关者。相比之下,中国审计服务的最大需求者却是政府部门[6]。目前,除一些企业如民营企业和特殊行业的国有企业外,中国大部份股份制企业、外商投资企业和国有企业财务报表已实行独立审计制度。不论是从数量还是资产规模来

说,在实行独立审计的所有企业中,国有企业都占绝大多数,作为国有资产投资主体的人―――政府部门就成为审计服务的最大需求者。然而,政府部门对财务报表鉴证质量的关注程度要低于其他利益相关者,因为其他利益相关者需要依据经审计的财务报表所做出决策,风险和收益将由自己承担;政府部门作为非人格主体,其决策的风险和收益将最终转嫁给其他利益相关者,其对审计质量的关注是间接的、派生的,是建立在其他利益相关者对审计质量的关注的基础之上,缺乏内生动力关注审计质量,从而把审计看成一种行政手续。因此,以政府部门为主要需求者的审计市场缺乏对审计服务质量的高度关注。

2.公司治理不完善是审计需求不足的主要原因

我国公司治理结构包括内部和外部治理结构(见图3)。

外部治理包括公司控制权市场和经理劳务市场。内部治理由股东大会,管理当局以及监事会构成。股东对管理当局的监督主要有“用手投票”(内部治理机制)和“用脚投票”(外部治理机制)两种方式。“用手投票”指股东通过股东大会投票选举董事会和监事会成员和对重大决策表决来贯彻自己的意志。当股东对“用手投票”的结果不满意时,股东可以“用脚投票”实现自己的意愿。当众多股东抛售自己手中的该公司股票,将会引起该公司股票股价大幅下跌,这使该公司成为其它公司的收购目标。如果该公司被收购接管后,其上层管理人员就很可能被更换,同时,其管理人员将遭受巨大的金钱和名誉损失。

目前我国公司治理的主要问题有: (1)在我国经济占主导地位的国有企业中,股权高度集中,国有股和法人股占绝大多数,处于垄断地位,董事会和公司高级管理人员主要由国有股和法人股的人―――政府指定,政府目标函数与真正所有者的目标函数不同,就是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之间也常存在目标冲突;与真正的股东不同的是,政府官员并不为其决策的后果承担直接的风险和获取直接的收益,所以,作为国有资产投资主体的人―――政府官员缺乏对公司管理当局的监督动力,缺乏对公司管理当局会计报表信息质量和审计师审计质量的高度关注。(2)我国公司监事会人员普遍文化程度低,内部人员比例高,党组干部比例高,业务能力低,致使监督职能弱化[7],股东对管理层的“用手投票”约束非常虚弱。(3)我国经理劳务市场还不成熟;居于垄断地位的国有股和法人股不能自由流通,不存在被接管的可能;加之公司控制权市场不健全;这样即使中小股东“用脚投票”也难以对公司管理当局产生重大影响。有研究表明,我国部分上市公司股东大会受到大股东的过度操纵,甚至于受个别执行董事大股东操纵[8]。简而言之,目前在我国公司治理中,内部治理结构失衡,外部治理结构失效,严重缺乏对公司管理当局的产权约束。

根据有关法规规定,审计师的选择由董事会提名,然后报经股东大会批准,对审计师的更换要经股东大会审议通过,允许审计师进行申辩,并报经证监会备案。然而,目前董事会大都由内部董事组成,董事长和总经理由一人兼任情况普遍,公司董事会实际上把握在内部人(高管层)手中,公司存在事实上的“内部人控制”问题。同时由于上述存在的国有资本投资主体缺位而产生的问题,致使国有股股权对公司管理层的控制失效,股东大会流于形式或被管理当局所操纵。这样委托人成为被审计人,就缺少了对独立审计的需求。

3.特定融资制度下审计融资需求异化

我国企业融资主要有银行贷款和增发新股两种方式。根据规定,股份制公司增发新股或首次上市进行筹资,需经过证券监管机构核准。有研究表明,为达到上市资格、维持配股资格、避免被摘牌和进行内幕交易,股份公司有明显的盈余操纵的行为[9]。近年来银广夏、东方电子、麦科特、蓝田股份等一系列上市公司财务舞弊就是明证。同样,在上市公司效益普遍下滑的形势下,一份“无保留意见”的审计报告和良好的“底线数字”对于效益差的企业,取得银行贷款也至关重要。这样,公司不是把精力放在“怎样搞好企业”,而是“怎样找到配合的审计师”以争取上市指标和“骗”得银行贷款,对高质量独立审计的融资需求不仅很少,而且对能“合作”审计师有强劲的需求。

4.不健全的民事赔偿制度下审计保险需求形同虚设

根据我国证券民事赔偿的法律规定,投资者对上市公司的财务报表虚假陈述提请诉讼有着许多苛刻的条件。如,只有上市公司因财务报告虚假而受到监管部门的行政处罚,法院才予以受理该项诉讼;再如,不允许股东集体诉讼。鉴于高昂的诉讼成本,投资者几乎不可能从审计师那里获得因财务报表虚假陈述而造成的投资损失。审计师对投资者的保险作用几乎事实上不存在。这样,事务所民事赔偿机制的不健全客观上使得投资者难以对审计师的业务质量产生信任感[10],企业也缺乏对事务所的信任与保险需求。

可见,由中国目前公司治理的不完善而引发对独立审计的需求不足、以及不健全的民事赔偿制度下独立审计保险需求形同虚设,加之特定融资制度下企业对低质量审计的融资需求强劲,这使得审计的自愿性需求严重匮乏,对高质量审计的需求不足。在自愿性需求不足的情况下,审计市场竞争主要表现为恶性的价格竞争,审计质量的平均水平每况愈下。

三、审计质量的均衡分析

由于中国独立审计的自愿性需求不足,独立审计的主要需求者是政府机构,因此取得政府部门认可,是能否取得市场份额的关键,审计质量成为次要因素。需求方普遍缺乏对审计质量的关注,而只是将其视为“过关”的一道程序性的工作,所以审计师缺乏提高审计质量的内在经济动机,而是通过向某些主管机关支付介绍费、回扣、佣金等取得业务;收取了介绍费和回扣后的主管机关更没有理由去关注审计师的执业质量,将执业质量差的审计师淘汰出去,这反过来则有助于审计师重视、保持与提高审计质量。

鉴于有效的审计市场尚未形成,目前我国审计行业格局呈现以下特点:事务所数量多、规模小、集中程度低;事务所执业有显著的地域性;独立性强的会计师事务所反倒越来越少,独立审计市场的集中度不断降低[11]。在此格局下,独立审计市场的质量均衡状况如何?以下试分析之。

(一)成本分析

事务所的总成本C主要包括业务成本C1和违法成本C2(预期)。前者C1指为执行审计业务而耗费的成本,主要由人工成本C3加上一小部分固定费用组成,如折旧等,C3= t×u(其中t指工作时间, u指平均工资率)。事务所通常有两种手段降低人工成本C3,一是减少审计程序,缩短工作时间,t二是让更低工资率的执业人员承办业务,例如,大量招收没有经验的大专毕业生做临时工,以降低u,这都会以牺牲审计质量为代价。违法成本C2指因审计报告不真实、不合法,而被监管机构发现并加以处罚①而遭受的损失以及因报告使用人的诉讼而承担的损失。目前关于证券民事赔偿的法律诉讼程序尚

不完善,所以事务所及其成员事实上不存在民事赔偿。这样,预期违法成本C2=P×E (其中P指审计报告失实时被发现的概率, E指由于审计失败被发现后将受到的处罚损失)。它们与审计质量Q的关系如图4所示。

图4中,横轴代表审计质量,纵轴代表审计师所付出的总成本。C=C1+C2;OA代表事务所违法时所遭受的最大可能处罚损失①。C1的一阶导数C1′(Q)>0 (审计质量越高,所需业务成本越大), C1〃(Q) >0(审计质量的提高需要业务成本更大幅度的增长);C2′(Q)

(二)收入分析

目前,我国事务所的审计收费R按规定主要分为基本收费F和劳务收费V。基本收费F按被审计单位注册资本或资产总额的百分比计算,这是固定收入部分,与审计发现无关,与审计质量无关;劳务收费V根据承办人员的资格采用不同的每小时收费率标准按工作量t(工作时间)计算, V= t×w(w指平均每小时收费率),这是收入变动部分。事务所采用低价竞争策略削减的主要是变动部分V。此外,若审计师与管理层合谋舞弊,那很可能将会产生一部分非法收入I[12]。它们与审计质量的关系如图5所示。

图5中,审计收入R包括基本收费F、劳务收费V与非法收入I三部分,即R=F+V+I, F′(Q)=0( F固定为常数,与审计质量无关); V′(Q)>0(审计质量越高,花费的劳务成本越高,劳务收费越高),V〃(Q)>0(审计质量的提高将使劳务收费更大幅度的增大。这是由于行业内竞争,劳务收费V趋近于人工成本C3,而C3〃(Q) = C1〃(Q) >0; I′(Q)

(Q)F′(Q)=0 ;由于行业内竞争,劳务收费V趋近于人工成本C3,而C3′(Q) = C1′(Q) ,不妨设V′(Q) - C1′(Q) = 0S′(Q)=I′(Q) -C2′(Q),这样,当Q= Q1时, S′(Q) = I′(Q) -C2′(Q)=0,即当审计师在与被审计单位合谋时的边际收入等于其边际成本时,事务所的收益达到最大,此时所达到的审计质量Q1为独立审计市场上的审计质量均衡点。由于事务所获得的非法收入大于其预期所承受的违法成本,所以,Q1< Q0,即市场均衡的审计质量未达到《独立审计准则》的要求,不能满足社会公众的期望。

四、结论与政策建议

审计质量由提供审计服务的注册会计师的行为决定,而审计师的行为受到市场和政府管制两方面的制约。一方面,由我国公司治理不完善而引发的对独立审计的需求不足,同时特定融资制度下对低质量审计的融资需求强劲,使得我国独立审计的自愿性需求严重匮乏,从而注册会计师缺乏提高审计质量的内在经济动机;另一方面,现有法规对注册会计师的激励不足、约束不够,因此目前注册会计师提供的审计服务质量难于达到社会公众的期望―――《独立审计准则》的要求。

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要使Q0成为现有市场的审计质量均衡点,即,使事务所的审计质量达到《独立审计准则》的要求,可以有两条途径,一是提供审计师守法的激励。增加Q0右边部分的净收益S使其高过Q0左边部分净收益,即,使事务所遵守制度所得的收益超过其违法所得;二是加强审计师违法的约束。减少Q0左边部分的净收益S使其低于Q0右边部分净收益,即,使事务所若违法所遭受的惩罚或损失大于其违法收益。为此,我们建议:

(一)疏通审计诉讼机制,限制或取消有限责任制,推行有限责任合伙制。

目前我国审计诉讼机制不畅通主要源于以下两个因素导致的高诉讼成本: (1)诉讼的前置程序苛刻; (2)不允许股东集团诉讼(参见对保险需求的分析)。为此,我们建议尽快修改现行法规,借鉴美国的审计诉讼机制,允许集团诉讼,降低股东对审计师的诉讼门槛。此外,我国事务所普遍采取有限责任制,即使依据《注册会计师法》第四十二条:“会计师事务所违反本法规定,给委托人、其他利害关系人造成损失的,应当依法承担赔偿责任”,事务所出资人也仅承担有限责任,这对审计师构不成巨大威慑。为此,我们建议尽快修改现行法规,明确对违法审计师的民事责任,启动民事赔偿机制,限制和取消事务所对有限责任组织形式的选择,以增强审计师的风险意识,提高其对审计质量的关注。

在有限责任合伙制下,违法的合伙人将对违法行为承担无限赔偿责任,而未违法的合伙人仅负有限责任。《注册会计师》规定,会计师事务所可采用的组织形式是合伙制和有限责任制。而目前的现实情况是,我国大部分地方事务所采用有限责任制。在有限责任制下,投资人以投资额为限,无连带责任地承担审计上的经济责任,另外由于投资可转让,为其受益后逃离责任打开了方便之门,因此其承担的风险和收益不对称。相反,如果会计师事务所和执业人员在采用有限责任合伙制后,将要承担民事赔偿责任,事务所和执业人员如违法将可能遭受巨大的赔偿损失,则其预期违法成本C2将大幅度上升,其净收益S与审计质量Q的关系如图7。

图7中,由于预期违法成本C2的大幅快速上升,致使当Q < Q0时,即审计质量未达到《独立审计准则》要求时,事务所的审计总成本C也将大幅快速上升,审计质量均衡点将落在Q0。这样审计质量未达到《独立审计准则》要求的事务所将逐渐被市场淘汰。另一方面,与合伙制相比,有限责任合伙制更利于合并和发展(因其承担责任更合理),更易于扩大事务所规模,这将有利于增强事务所的独立性,提高审计质量。

(二)加强行业监管力度,加大对违法事务所的处罚力度。

建议中注协加强行业监管力度,增大检查密度,以增加违法被发现的概率P;加大处罚力度,增大了

被处罚损失E,这都将增大图4中的预期违法成本C2,使图4中总成本C曲线Q0左边部分上浮,净收益S曲线Q0左边部分下降,审计质量均衡点Q1将向右移动,即审计质量将提高。

(三)加速股份分置改革,实施国有股减持,完善公司治理,推动对独立审计的自愿性需求,规范委托人、管理层和审计师的委托关系,形成有效竞争的审计市场。

加速股份全流通改革,一方面有助于降低国有股与法人股在企业中的绝对垄断地位,形成股权制衡的公司股权结构,这将提高股东对独立审计的需求;另一方面有助于促使控股股东对企业市场价值的关注,增加股东对高质量审计师的信号需求或融资需求。

实行国有股减持、投资主体多元化和建立有效的公司治理结构是国有企业改革的必由之路。而充分、透明的财务信息披露制度和相关、可靠的财务信息是实现投资主体多元化、建立有效公司治理结构的基础。在股权多元化的基础上,建立有效公司治理结构将有利于推动独立审计的需求和融资需求,客观上要求注册会计师提供高质量的审计鉴证服务,这有利于从需求方面推动审计质量的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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