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才导演――徐克

时间:2022-09-10 06:17:23

怪才导演――徐克

身形依旧单薄,脸颊依旧消瘦,依旧是一撮山羊胡――徐克来了,带着《七剑》,带着剑客抖擞而来,整个八月怕是要掀起一股“徐克热”了。有人说,徐克的每部作品都能带动一个时代。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起,这个初出茅庐的“怪才”就标新立异,独树一帜地在电影界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神话,他尝试了各种类型的电影――喜剧、悲剧、动作片、特技片、武侠片,他不重复自己,最终成了中国武侠电影的代表人物之一。因为他风格独特的拍片手法,人们送给他了个绰号――徐老怪。

登陆影迷为他建立的网站,解读这位侠骨柔肠的导演真实的风采。

徐克吐露说――打开社会的大门

我是1964年从越南到了香港,1968年去的美国,一直到1977年回到香港。当时在德州念完大学以后在纽约呆子一段时间,我对纽约那个城市特别有兴趣。我白天在一个纪录片公司做,那时候24岁,晚上我就到报社去做,周末还要到医院做义工。其实都不觉得是非常麻烦的事情,因为我终于来到这个地方,投入到这个社会里面去。那是一个很长的阶段,打开社会的门进去了。后来我很想回到一个亚洲华人的地区,在国外时我只能听着我们国家发生各种事情,我很想回去亲身经历一下。那时我26岁,就决定跑回来了。

一回来不知道做什么

一回来我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我以为我应该做新闻的,但后来找工作时,当时无线电视台的台长、制作总监周梁淑怡问我想要做什么,我说我想当导演。她就很爽快地说,那你就做导演吧,明天来上班吧。

当我拍电视剧时,我在想电视剧是否可以有些不同的想法。然后我就接拍了一个长剧《家变》,那时最大的考验是监制让我做一个片头,片子还没拍出来,音乐也还没做好,作曲是顾家辉,填词是黄,我也不知道节奏是什么样。当时我想既然不知道节奏是什么样,那么画面就不能停,应该是不断流动的。当时还没有电脑,我就跟电视台的美工说,一张照片,能不能把它切成几百个小点,然后换成其他照片。这很累,美术部就很痛苦。结果那个东西最后还是出来了,我觉得很好玩。

当年不知道有武指

当时我和两个编导来往很密切,一个是林岭东,还有就是杜琪峰,杜琪峰当时还是副导演。那时我和林岭东跳槽了,杜琪峰还留在原来那个电视台。我和林岭东都想拍现代剧,林岭东就接拍了一个警匪现代剧。我第一个接到的任务是梁羽生的《云海玉弓缘》,我就跑到清水湾去找张鑫炎导演,跟他谈谈要怎么样拍武侠片。他当时在拍《白发魔女传》,我到他片场还很好奇,啊,这个就是拍电影的片场。不过后来这个《云海玉弓缘》没拍成,接着安排我去拍古龙的小说《金刀情侠》,其中一个演员是郑裕玲。

一个很讽刺的笑话是,我当时都不知道需要武术指导。

剧组里没有武师,只有演员,所以这个戏拍出来就很奇怪,根本就不是一个武侠片。拍完了我有点不踏实,不知道自己拍了什么。回来剪片时,后面站了个人,看着我剪片,我就说请问我认识你吗?他说我是武术指导,叫程小东,可不可以看你剪片,我说可以啊。我们就在一起探讨怎么样来剪,后来我们就成了好朋友。

然后《金刀情侠》的反响算是不错,我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可能是因为一个很不一样、不太正常的东西出来,所以大家感觉比较好奇吧。

后来我渐渐地发觉武侠片不是我原来想象的那样,渐渐也知道怎么回事了。其实当时很多奇怪的想法都是在很无知的状态下产生出来的,后来在我的思维里一直留有这么一个空间,就是如果我们原来不这样想的话,我们会怎么做。

阴差阳错踏进武侠圈

其实我一直处在一个思维很混乱的状态下。我老是觉得武侠电影可以不是这样的,可以有更多的空间去发展。当然我佩服很多武侠导演,我特别敬佩胡鹏导演,很想知道他当时是怎样在很原始的条件下,创造了一个《黄飞鸿》的系列出来,还有刘家良、袁和平、张彻,过去在武侠电影系列中建立不同作品和风格的导演。可我觉得中国的历史很长很宏大,可为的东西还很多。我觉得武侠也可以有它的内涵,古龙、金庸的武侠都有不同的风格。

我就想尝试用一种不同的观点去看武侠,不是只打打杀杀的,是不、是可以摆进一些现代的观点,怎么和现代的生活拉在一起,多产生点可以感觉的空间。我当时也是阴差阳错地踏进了武侠圈,进入了一个所谓武侠的状态,其实我比较喜欢的还是现实的东西,可是一直拍下去就回不来了。

徐克《七剑》日记(节选)

九月三十日 米泉

早上十一点钟,气温开始上升,但上升得很慢。温度是摄氏五度。

我一起床就跑到外头去,阳光从树丛中透过来。视觉上跟前几天温度一样,但实际上在柔和的晨光下,面上是一阵刮肤的寒冷。

通告是十一点吃饭,十二点出发。

到小溪现场的时候,听到三个忧心的消息:刘家良师父身子仍然欠安,杨采妮两天前在溪里头部在水中撞到,头不舒服,想去医院检查,还有小溪部分结了冰,仍在溶化中。

我已经作好一些应变的计划,大部分的镜头在岸上拍摄,把必要的水里部分看情形变动。工作人员告诉我,温度已经升到摄氏十一度了,这离可忍受的程度还很远。

演反派“山指”的志文,穿着潜水衣,在阳光下争取吸收难得的能量,水怎样冷也好,只有他是没有替身的。

工作人员在现场,提着一大桶一大桶的水,越过小溪准备烧热,是给演员从水中一出来就往身上浇的。这些活动看来都像刑场中的预备工作。我不断的在想办法,不需要让演员下水就不让他们下水。可是小溪的戏,前两天还是让马给阻慢了进度,镜头是接不上,杨采妮和刘家良师父避不了下水。

我不相信大自然会听从人类的诉求,但那时我却幻想它的温度能立刻再上升十度。

我把阳光晒到小溪的时间拖长,但谁都知道这都是一厢情愿的笨念头。

第一个镜头把马拉下水,动作是要让它躺在水中,从水中冒升起来奔走。

水太冷,马不断发脾气,几个马夫拉它都不下水。副导立刻叫人把另一匹马牵来。

我心里立刻打了个结,不知道在天山上的海拔高度和低温,马又会出现什么状况。

经过几番拍摄方法的改动,终于马的镜头还是顺利完成。

我问负责马的动作组,这马继续拍摄下去的问题,解决的方法他们把握有多少。他们的回答总是很有信心的。刘家荣指导解释,说马跟人一样,也是怕冷的,呆在水里不动它会发脾气。

这是很讽刺的比喻,我觉得马比人还有选择性,马可以发脾气,可演员就不得不下水了。

下午的温度感觉上是暖和了,

工作人员说已经升到摄氏十五度。一直在车上休息的刘家良师父,到了镜头前面,他面上的化装是重伤面无血色。我知道他昨天回宾馆身体一直没好过。我心里常有这种黑色的幽默,我不知道下了装的刘师父,面色是否跟他现在的化装相差不远。刘家良师父每到一处,总是让人感到是一股强劲的力量。镜头是反派要向杨采妮施暴,刘家良师父负伤拯救,两人合力把反派杀死。所有人都为顺利完成的计划感到兴奋,谁料到最后反派倒到水里的镜头,会出现状况。一个小问题导致我们制作组,明天又再回到小溪拍摄。

事情是这样的,我把杨采妮这场戏最后的镜头完成,因为她的镜头是在激斗后歇斯底里地大哭。然后回过来拍摄反派倒毙的镜头。倒毙的镜头是高角度,演员下水,反派倒在水中不起。当一切就绪,摄影机准备开动时,我在监视器的屏幕上看到道具在水中倒了两桶花红粉颜料。我立刻叫“不要倒!”。我紧张的声音令道具倒得更快了,他大概误会了我叫他“快点”。当我喊的时候,溪水已经一片红色,整个画面是红当当的,就像在水中杀了十几条猪一样。 我抬头望着快下山的太阳,水是血色的,一直蔓延到下游。工作人员忙着用长木杆把水搅淡,越搅范围就越大。

摄影师金星把镜头不断地向上游挪,下山的太阳无情的一步步地把可贵的阳光,一节节的像关电灯般地熄灭。

“开机!”

我和金星的心情是跟着太阳沉下去。

镜头是拍了,可是我们都十分不满意。

我看着大家,表情是“算了”的意思,说继续拍下去,把剩下的一个镜头拍掉。可是小溪所留下来,不染红的溪水范围不过方圆二米宽。连放机器的位置也限制在一个不能接受的角度。

“金星!我想要看到傅青主在水中挣扎的画面!”我大声在通话机里跟金星讲。

金星没有通话机,我跑了过去。

金星苦着面说,谁不知道要看见傅青主在水里挣扎,可是“可挣扎的水”已经少到“不可挣扎”了。

“不,明天我们回来吧,我们军事行动,即来即回,把这两个镜头拍完立刻转景。”

“两个镜头?”

我才明白,金星要重拍那高角度远景的镜头。

“好吧!”我说。

刘师父和杨采妮去医院检查,志文在水中泡了一天,听说他已经头痛了三天。我们转景到天汇山庄的另一景的时候,我见到志文,问他身体怎么样,他说“还可以”。我说“明天还要回去”。(我听组里面的人讲,他自己说随时会晕倒。)我记起白天的那匹“不下水”的马,它这时应该躺在马棚里,比志文和我们的演员幸福。

晚上的戏是七剑穆郎救武庄,第一次显示“日月剑”的威力。每次到每把剑显示威力的时候,现场都有一种紧张。大概大家都在猜到底“威力”的标准是否有同一个共识。

到凌晨两点钟,DUNCAN(演穆郎)在一堆凌乱的缸瓦中间听到我叫“收工”。

“日月剑”只耍出一把日剑,月剑还未出鞘。

“明天再回去小溪,大家早点休息。十二点通告,准备开工”我说。

回到宾馆房间时候,我衣服没换,也没脱,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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