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英绅士之比较

时间:2022-09-10 04:27:40

摘 要:传统的中国绅士与传统的英国绅士都是处于最上层统治者与一般平民之间的一个群体。二者都经历了从古代到近代的漫长进化过程,而且到现代又被赋予新的涵义。对比二者的内涵、发展历程与特性将使我们更好地理解二者的文化与政治意义。

关键词:中国绅士;英国绅士;内涵;特性

前言

一般人都喜欢将英国绅士与中国“君子”相提并论,认为二者分别是两国的“两国的理想人格”(李啸东, 2011: 35)。有些学者有意将中国绅士与英国绅士区分开来,称中国绅士称为“士绅”,而且“士绅” 一词开始越来越多地为学术界所采纳(徐茂明, 2003: 98),似乎不愿将两种绅士并列而谈。但笔者认为二者很有可比之处。传统中英绅士都是处于最上层统治者与一般平民之间的一个中间群体,;二者都经历了从古代到近代的漫长进化过程,而且到现代又被赋予新的涵义;二者对学识都有一定的要求等。对比二者的内涵、发展历程与特性将使我们更好地理解二者的文化与政治意义,见证绅士文化的有趣变迁。

1.中英绅士的内涵与发展

1.1 中国绅士

汉语“绅士”有着独特的内涵。“绅”字的“纟”旁即指丝制腰带,“申”即束身、束腰、约束。“绅”字的字面含义是用于束身的一种腰带或饰带,以后代指有较高学历的人或官吏,即佩戴这种腰带或饰带的人。(张仲礼, 2008: 6, 注释②)在古代,“绅”作为一种身份的象征得到上层人士的珍视。如《论语》卷十:“疾,君视之,东首,加朝服,拖绅。”这里的“绅”就是腰带或饰带。这句话的含义是:孔子病了,国君来探视,他便头朝东躺着,身上盖上朝服,引大带于朝服之上。即使是在疾病中,孔子也不忘象征他身份的朝服和腰带。这里的的身份有两种涵义,一方面他不是普通的百姓,而是有特殊的地位的臣子,另一方面,他又处于国君之下,应该守护好自己的形象,不失礼于国君。据瞿同祖研究,“缙绅”本义指官员上朝时将上朝时用的手持木牌(即“笏”)插入他配饰的腰带(即“绅”,称为“绅带”,古代士大夫束腰的带子),所以“缙绅”就是古代官员的代称(瞿同祖, 2011: 284)。据清代嘉道年间的学者梁章钜的考据,到明清时期,“缙绅”用来“通称乡宦之家居者”(徐茂明, 2003: 98)。所以“缙绅”或单独一个“绅”字义指在职或卸职的官员。

“士”乃指学生或学者。士大夫是士的高层和步入仕途的士;士民是士的下层,与民的地位混同或相差无几。在上、下层之间,还有一个中间层次,这部分士上不及官,下不为民,以学和倡导道义为己任。他们多指读书人,与从政关系不大。但是西汉中期以后,儒术独尊,君主以儒家经典治国,凭经学考试选取人才,“士”的知识性增强了,而且还与做官有了联系。及至隋朝,隋文帝废除九品中正制,开始采用分科考试的方式选拔官员,他令“诸州岁贡三人”参加考试,合格者可做官。唐朝和两宋时继续沿用科举制,将有治国之学的儒生都纳入了治国体系。到了明清时,科举制更加完备,八股文取士更加模式化,知识与做官有了捆绑式的联系,“士”对政治体制的依附性也更强了。

后来,宋代出现了绅士的称呼,到了晚清时成为所有“绅”和“士”的尊称。(徐茂明, 2003: 98)“绅”偏向当官的含义,“士”偏向读书人的含义。随着科举制将读书与做官紧密联系起来,“绅”与“士”越来越密不可分,最后二者被联合起来,共同指代一群特殊的高于平民而低于最高统治者的人士。到民国时期,阳信生认为,“民国绅士是指在民国地方社会具有传统的功名、职衔,以及民国时期具有官员背景或因新式学校教育背景而具有某种政治、经济、知识或文化优势并在社会具有一定影响力的不同于官员也有异于民的地方精英力量。”(2011: 132) 到20世纪初,辛亥革命成功了清朝统治,随着中国两千多年来的封建帝制的结束,依附封建帝制而生存的官僚体系也崩溃了,因而传统的作为一个阶级的中国绅士也不存在了。

1.2英国绅士

英语的绅士gentry来源于法语gentil,指“出身高贵、有教养的上层人士,尤指旧社会(well-born and well-bred people of high social class, especially in the past)”(见Wikipedia网站“gentry”词条的释义)。这个单词于12至13世纪出现在英语中。(边立红, 2006: 96)当我们在谈论英国绅士的时候,常常将“绅士风度”作为衡量绅士的标准,尽管这个标准是那么模糊。

绅士风度从英国贵族精神演变而来,在演变的过程中吸收融合了各阶层价值观念。在这一过程中,主要起作用的是当时社会的三大阶层:贵族、中产阶级和工人阶层。从罗马不列颠时代公元(公元前55~公元440) 开始就存在着早期的罗马化的土著贵族。到15世纪, “绅士”的首要含义是指国王、王后、公、侯、伯、子、男等五爵。到16世纪,土地贵族逐渐被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郡绅”,他们是操纵着英国政治权利的高层统治阶级。另一部分则是“乡绅”。他们大部分只受到初等教育,且职位一般不会高过治安法官的职务。从15 世纪开始,英国社会阶层间的垂直流动性加强。人们可以通过自我努力来改变自己的社会地位。(刘译[, 2008: 36)到19 世纪,特别是维多利亚女王时代,英国社会经济结构发生彻底变化,绅士阶层的结构也逐渐宽泛,新兴的工业阶级和商人也有机会跻身于社会上层,成为绅士。(李啸东, 2011: 37) 20世纪后,尤其历经两次世界大战的洗礼之后,庞大的大英“日不落帝国(the empire on which the sun never sets)”解体,传统的英国绅士文化也在慢慢走向衰落。但是许多符合现代意识的绅士精神都留存了下来,例如:公平合理的竞争原则;言行举止由理性主宰;坚忍不拔、勇往直前的气概,为维护个人与国家的荣誉在所不惜。这种成熟的绅士风度融合了各阶层的价值取向,孕育了整个社会的文化气质,成为推动国家发展的强大动力和坚实基础。这个时候的绅士,称为gentlemen是比gentry更符合实际意义的,因为他们已经不再作为一个阶级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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