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马的心和情

在许多电影电视剧中,都会有木马的旋转,它总是契合了某一些涌动的感情。比如是一男一女爱情的初次表白,也比如是一个病重的孩子孱弱地依偎在马背上,他的身后是父亲或者母亲(往往还是单亲家庭)强颜的欢笑和无言的啜泣……木马是没有生命的,却特别适合传递心情的此起彼伏。可以应证的就是王菲一唱三叹的《旋木》――旋转的木马。

木马在传递人的心情,木马是否也就象征了人的心情?当一男一女情定木马场之后,他们的情爱乃至之后的婚姻是否也应该像木马一样旋转?或许会发现,在木马唯美旋转的终点,两匹木马按照同一个圆心滑行了一圈又一圈,从来没有分离过,似乎心心相印,但是彼此间的距离从来没有改变过,从来没有靠拢过,亲密无间是谈不上的。套用多年前王朔的那一句名言:看上去很美。

心和情并排地向前走,只是没有走在一条直线上,没有走到合二为一的境界。并不是希望心和情有距离,事实上,心和情可能就是会有距离。当一个人心寄对方时,他是一个有心人,对方的身体,对方的困难,对方的琐碎生活,一切都放在自己的心里。当一个人情牵对方时,他是一个有情人,对方的一颦一蹙,一个暗示,都会受到情投意合的回应。心是可以寄的,情却必须牵的。或许一个人是心情并举,另一个人是心相印,情相错,或许两个人都只是有心人,那么他们可能真就像木马一样,他们走得很近,甚至唯美,却永远不会走进。即便如此,也并不一定妨碍心挂在对方身上,情续势而不发。

更多男女的婚姻生活,几乎就是木马滑行。如复一日年复一年,就如同木马的一圈又一圈,日子在重复,关爱不减,情爱不加,渐渐地就没有了新奇,也淡忘了唯美,可能有一天就发现身边的那一匹木马永远的若即若离。为什么就是这一匹木马陪着我?本期的“上海她和她”主打文章,关注的是老年人离婚率上升的问题,几十年的老夫老妻,几十年相濡以沫,几十年不吵不闹,几十年不离不弃,怎么到了晚年,也会因为彼此的性格不合而离婚?

这一代老年人当年结婚时,取舍标准只存在对方人好与不好,确实是忽略性格差别的,性格的差别一直横亘婚姻之中。当我们将离婚理解为婚姻失败的时候,我们就应该承认失败是一种痛苦,尤其是对于中国的老年人来说,理不断剪还乱,怎一个“离”字了得!我们仍旧将木马作为一个比喻,两匹木马确实有距离,但是是围绕着同一个圆心,也是最默契的一个人,直至终点铃声响起,是一个可以一直陪着你的人。在离开木马式的婚姻时,或许离开了木马场,或许只剩下自己这一匹孤零零的木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