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民间习惯与民间调解

【摘要】中国历史上素有由年高有威信的耆老和乡官里正调解民间纠纷的习俗。民间调解是一种有效的民主协商纠纷解决机制。民间调解对于化解民间纠纷、构建和谐社会，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

【关键词】民间习惯；民间调解

中图分类号：D9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0278（2013）04-104-01

一、民间习惯的内涵

习惯指在社会生活中经过长期实践而形成的为人们共同信守的行为规则。民间习惯是与国家法相对的概念。它是某一特定区域的人们在长期生产、生活过程中约定俗成的，用来划分人们权利义务和调解各类纠纷并且具有一定约束效力的行为规范。它主要包括特定区域的人们在长期生产、生活过程中形成的习惯、习俗，礼节、仪式，禁忌、舆论，家法族规，乡规民约以及民族规约，宗教戒律，行业规程等。民间习惯有两个突出的特征。一是地域性。民间习惯是某一特定区域内的人们在长期生产、生活过程中约定俗成的行为规范。相对于国家法统一的、普遍的特征而言，它是分散的、独特的，不同的地域、不同的人群由于种种原因往往有着不同的民间习惯。二是非正式性。民间习惯是自然形成的，它不像国家法，有严格的立法程序、成文形式和严密的体系。它“以朴实、简洁、方便、合理、易操作的行为模式规范人们做什么、如何做，实体内容和程序内容混杂，与制定法相比缺少理性、严谨、周密的科学色彩。”“它的产生源于人们的社会需要，是人们适应自然环境、维持生存的文化模式。欠缺成文法规，无完整明确的条文体系。其产生后，主要通过口头、行为、心理进行传播和继承，不像国家法那样有严格的制定程序和文字表现形式。”

二、民间调解的价值

民间调解传统可谓源远流长，在漫长的历史岁月中，既始终保持着一定的历史延续性，也随着时代的发展而呈现某种断裂和嬗变的特征。中国民间调解最早可追溯至西周，西周时期的铜器铭文中已有对“调处”的记载。民间调解制度长盛不衰，这种现象足以说明它符合了特定背景历史条件下的需求，即适应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基础和长幼有序的宗族制度根基。

民间调解作为民间纠纷解决的重要途径，在社会转型期具有特定的价值与功能。从程序上看，民间调解具有主动性，程序简易便捷，有利于及时有效地解决纠纷。一般来讲，民间调解往往是在纠纷发生的初期介入，有效避免矛盾激化，并有利于及时地解决纠纷。此外，从整个调解过程看，民间调解可以根据双方当事人在时间、地点上的要求，灵活安排，最大限度地满足双方当事人的要求。从成本与效率上看，民间调解有低成本、高效率的特点。“作为人类特定实践的诉讼，无论在客观上，还是在冲突主体以及统治者的主观认识中，都是一项能够产生一定效果，同时又需要支付一定代价的行为。”。民间调解运行所需要的成本仅由双方当事人的私人成本和中立第三方的调解成本构成。因此，通过民间调解这一途径来解决纠纷可谓是“最廉价的纠纷解决方式”。最后，从对公共道德和社区共同体的培养看，调解中，为达成双方当事人合意，调解者在解决纠纷时依据的规则大多是公共道德、风俗习惯、人文伦理等社会规范。因此，在调解过程中运用这些社会规范对当事人进行说服教育实际上起着灌输社会主流价值思想，维护社会公共道德，培养社会凝聚力以及促进和谐的人际关系的作用。

三、民间习惯在民间调解中的优势

民间习惯作为植根于现实一套的规则，有着确立的行为预期，对维护个体间合作，捍卫群体价值和信念等重要功能。乡民在日常生活中认同这些民间习惯，并且根据习惯的预期安排自己的行为。

第一，有利于彻底解决纠纷。人们在纠纷解决过程中，选择适用对自己有利的法律或者民间习惯，其目的就是为了彻底地解决纠纷。倘若通过法律解决纠纷的结果不能令双方当事人满意，那么矛盾依然存在，可能会再次引发纠纷。而民间调解通过大家认可民间习惯，说理讲法，分清是非，相互谅解，自愿协商，力求获得各方的满意，彻底解决纠纷。

第二，有利于纠纷处理结果的执行。实践中纠纷处理结果的执行是比解决纠纷更重要的问题。一方面，国家法依靠外在强加的方式执行。由于政府人力、财力等方面的限制，在执行时往往会遇到或多或少的问题。正如德国社会学家韦伯认为的那样，“在法律秩序的强制力威胁下取得成功是很少的。”。在现实生活中，纠纷处理结果能否得到执行依赖于双方当事人的认可、社会的认可。而民间习惯本身即是社会认可的产物，并且更多情况下是双方自愿地达成协议解决纠纷。另一方面，民间习惯也具有不同于制定法的强制机制。民间习惯的效力来自于团体中成员的一种评价，心理的压力，“在一个特定的社会群体中，对它的违反将导致一种相对普遍的而且具有实际影响力的谴责性反应”。实践中民间习惯的遵守还依赖于乡村中的社会权威，这种权威往往是乡村中精英人物的个人权威。对这种权威的服从本身就是一种习惯规则，如果不服从就会受到来自这种权威的压力。可见，乡民不遵从民间习惯，随之而来的是社会评价的降低、家族权威的威慑，这便成为以后与人交往中的阻碍。这种特殊的保障机制使得通过民间习惯处理的民间纠纷得到有效的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