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英语不顺溜

很多人去巴黎等法国城市游玩时，用英语问法国人事情，多半会碰壁。可在德国和北欧诸国，用英语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于是中国人就想当然地认为，这帮法国佬是故意装作听不懂，因为他们崇尚自己的语言，这样的说法在国内流传甚久，可事实是这样的吗？

首先要说的是，在我去过的欧洲发达国家中，法国、西班牙、意大利等国老百姓的英语水平是比较差的。德国、奥地利和瑞士以及北欧诸国民众英语水平则很好。比如在德国的法兰克福，如果你拿个地图在大街上看，没多久就会有人过来用英语询问，需要帮忙吗？然后他们都会用相当熟练的英语给你解答，在巴黎地铁站我们也拿地图看了，也过来人了，可叽里呱啦说了堆法语，我用英语告诉他我们要去的地方，他就用法语回答我。人家越热情我们越糊涂，最后也只能说“MERCI”（谢谢）离开。

在巴黎碰的第一次壁，是在地铁站买去凡尔赛的票。这种票只能在人工售票处买，我上来就用英语说了一遍，人家售票员直接用“NO ENGLISH”（不会说英语）给回绝了。我又慢慢地比划，她睁大眼睛看着我，耸耸肩，表示还是听不懂。我一看后面已经排起长队，几个黑人开始大声抱怨，情急之下拿出纸笔开始写，这次她终于明白了。

巴黎是个很大的城市，如果步行，经常会走错地方。我当时就怎么也找不到去巴士底广场的路了，于是边指着地图边问一个路边的老太太，她回了我一堆法语，中间冒出个英语单词：“……pharmacy……”跟着又是一堆法语。“什么？药店？”我就听懂了这个单词，于是连忙重复道：“然后呢？到了药店呢？往左还是往右？”我用手比划，老太太连忙摆手，又是一堆法语，我快崩溃了，老太太也急得不行。

很多巴黎人不是故意不说英语，而是他们根本就不会说英语。尤其是年纪大的人，如果没有受过系统的语言训练，即便能听懂点英语，也是由于法国的地理位置和英国相近，语言的渊源和历史上的相互侵扰使很多单词相同而已。

如果我们看看英语的起源，就更能明白为什么法国人英语不行而德国人英语不错了。在公元5世纪席卷全欧的日耳曼大移民中，德国北部民族盎格（Angeln）与萨克森（Sachsen）移民到英国，两个民族在那里混合后自称为Engle民族，英国国名England就源于此，他们讲的德语就成为古老的英语（Old English），也是今天英语的主体。

英语和德语及北欧诸国的语言同属日耳曼语族，有更近的亲戚关系。所以这些国家的人学英语要简单得多。那为什么法国人也能听懂英语的一些单词呢？这主要是因为11世纪英国被法国北部的诺曼底公爵国占领，占领者带去了法国宫廷文化，于是英国上层都讲法语，所有法律等官方文件都是法语，文学艺术领域当然也都是用法语，而英国基层百姓依旧讲德语。几百年后两种语言混合，日常用语以德语为基础，宫廷文化、文学艺术和法律规范等渗入法语。所以法国人能听懂不少英语单词，其实很多本就是法语词。

法语、西班牙语、意大利语同属拉丁语族，与日耳曼语族分属不同派支，这些国家的人说英语当然没有日耳曼族国家说英语顺畅了。这就是包括法国等南欧诸国说不好英语的主要原因。

很多巴黎人不会说英语，还有一个证明就是法国喜剧故事片《虎口脱险》，很多30岁以上的中国人都看过。影片中几个英国皇家飞行员说英语，好多巴黎人听不懂，总在问，“他说什么？”

总之，法国人故意不说英语的说法显然是不对的。大部分法国人确实是想帮你，如果他们会英语的话，为何不直接告诉你而要故意装作听不懂呢？

（摘自《世界博览》 图/黄煜博）